10
那個惦念不忘的陸家人,應該是姑父吧。
顧言抒的心弦緊了又松,矛盾得讓她自己都覺得無措。
她的神情有些意味難明,陸九襄的視線偏移了幾寸,畫上的女人宛如一朵熱情的薔薇,這種不遺餘力的美……
無怪令人記挂一生。
“時間不早了,”陸九襄擡起手腕,銀邊的腕表于薄暮的晚晖裏微光潤朗,顧言抒來不及說一句告辭,她的手心被塞入一張紙條,愣愣地盯着看了許久,身前風神如畫的男人,彎了唇角道,“這是我助理的電話,遇到什麽事,可以打電話聯系他,我會第一時間知道。”
顧言抒想拒絕。
但是卻沒等到自己開口,他已經接過了自己的話——
“總會用得着。”
“多謝——陸先生。”顧言抒把紙條抽出,又仔細折好了放入自己的衣兜。
“不要胡思亂想,”陸九襄的聲音有一絲無奈,顧言抒微愕地稍稍擡起了美麗的下颌,修長光滑的如薄胎瓷般的頸,他的呼吸很是有幾分克制不住的狼狽,後退了半步,揉着眉心道,“這個女人和我……和我哥沒有絲毫關系。”
他畢竟還是太有自知之明。
陸九襄苦笑着轉身離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花繁葉簇的游廊盡頭,顧言抒确定他不會回來了,信手将紙條從兜裏翻找出來,用手機存了聯系人。
考慮該如何銷毀這張紙條時,卻還是心軟地忍了又忍。
陸九襄的字寫得淩厲而漂亮,不論是鋼筆字還是毛筆字,是方正的漢字還是圓體的英文,都自有他的潇灑不羁,顧言抒只當收藏了一件藝術品。
太過刻意,是因為太過在意。
她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
可她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她已經徹底忘記了陸九襄。
那邊同宿的兩個姑娘緊鑼密鼓地準備着,且已經訂好了餐桌,徐馳的品味一向獨特,譬如說,當夏林杏想吃日本料理,顧言抒想吃韓國烤肉的時候,徐馳先下手為強,果斷訂了一家——四川火鍋店。
夏林杏:“……”
顧言抒:“……”
即将知道事情真相的慕可欣,應該不會破壞隊形。
“顧言抒,叫上席昭我們沒意見,但是狗糧別撒到碗裏。”徐馳的警告一向很有含金量。
顧言抒哭笑不得,“我要是能和席昭把你們虐趴下就好了。”
關鍵她此刻力有餘而心不足。
席昭的車将四個姑娘載到火鍋店門口暫時停下之時,慕可欣随意瞟了眼流動的彩燈,大喇喇的“正宗川味香鍋”時,抓起包哭唧唧:“阿西吧,我要回家!”
她最近上火啊,脂肪暴增啊。
吃川菜等于要命啊。
徐馳和夏林杏合夥才把人摁在後座上,徐馳惡狠狠地咬牙瞪她:“這頓我們請的,你要是不想蹭一餐,我們就當慶祝顧言抒脫單!”
“阿西吧……”慕可欣包一包淚,可憐兮兮地小雞啄米。
他們熱鬧地說笑成一團,勾肩搭背地下車,席昭偏過半邊身湊近前來,顧言抒發愣地看着近在咫尺地臉,陽光、沉毅,那雙桃花眼清澈明淨,透着綠淨春深時分的盎然意氣,她知道自己自私,所以才答應席昭和他在一起。
她有種不忍,不想玷污他的純淨。
席昭替她解了安全帶,大約是被顧言抒看久了,臉泛薄紅地拂開她的餘光,“我要泊車了。”
“好。”顧言抒有點窘迫地推開車門走下去。
夏林杏騰出一只手來拉住顧言抒,四個姑娘一起進了火鍋店。
“咱們先點餐,盧子希和葉淺堵車了,估計還有半小時才來。”徐馳自女服務員的手裏接過菜單徐徐推到慕可欣的面前。
一說到點餐,夏林杏這個堅持日式料理的沒節操的吃貨登時蹭了過去。
她們圍着慕可欣對一幅幅引人垂涎的圖片指點勾畫,顧言抒安分舒适地坐着,倒了一杯濃稠的椰汁,疊着雙腿望向窗外。
透明的玻璃能倒映出裏面黯淡的光影,當她側過頸去看窗外對面靓麗的女式服裝的櫥窗時,她的身後也有一個人和她做了同樣的動作,而且似乎看的是她。
顧言抒凜了凜心神,她飛快地一回頭,九點鐘方向那個穿着褐黃色皮夾克的中年男人正與服務生說着什麽話,女服務生殷勤地彎下腰,微笑着一一答應。
顧言抒以為覺得自己疑心有點重了。
适逢席昭停車之後進門,顧言抒的臉色有點難看,他一眼便留意到了,“怎麽了?”他匆匆幾步跟上去,說笑的三個姑娘齊齊詫異地望向顧言抒,當然此刻的招人恨的室友已經被男友圈入了懷裏。
拉仇恨啊……
“席昭,”顧言抒咬住下唇,“我被人盯上了。”
她的聲音很小,幾乎只有席昭一個人聽得見。但以這種強勢姿态護住她的人,手臂輕輕一顫,他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低語:“知道是誰嗎?”
顧言抒緩慢而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
她猜不出。
但人非草木,獨居應該有的警覺,這些年她一絲不落地全都掌握,縱然那個隐在暗處的人從來沒有現身過,她能感到幽微的蛛絲馬跡。
她懷疑是那個穿夾克的中年男人。
不過她現在沒有證據。
是在顧言抒搬到姑姑的公寓之後,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就盯上了她的人。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任席昭身上清冽的體息将她心中淡淡的恐懼稀釋無形,勉強地擠出一抹淺笑,讓幾個室友放寬心。
剩下的兩位同學在第一道菜上之前姍姍而至,這頓火鍋吃得還算愉快。壽星夾肉的手本來還顫抖了幾次,見大家都吃得歡,她牙一咬,眼一閉,收腹、吸氣——不管了!敞開肚皮吃!
這一頓吃完她們又商量去唱K,卻已天色将晚,華燈初上。
顧言抒喝了點酒,臉頰一片紅霞飛雲,她醉醺醺地由着席昭勾着手臂,攙扶着上了車。
“那個,小抒喝醉了,我可能要先送她回去。”席昭搔搔後腦有點赧然。
五個姑娘心領神會,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切”,秒懂地去打出租。席昭本來想先替她們找車,夏林杏揮手打住他:“好好照顧言抒,不許欺負她!一個小時之後,她要是不在家,我們唯你是問!”
席昭的臉更紅了。
這個小學弟還是個如此生澀的雛兒,不知道節操還能不能保住。夏林杏為他點蠟。
卻說顧言抒才坐上後座,就一頭躺倒下來,手裏勾着的單肩包被她随意塞在車底,沒有開暖氣,可是逼仄的空間讓裏面猛然燥熱了起來。
而她倒下去的那一瞬,席昭被她挽着手臂拽了下來,他撐着手臂要起身,卻在耳朵貼上顧言抒的唇瓣時,聽到她一聲聲絕望的卻又仿佛椎心泣血的呼喚:“陸九襄……陸九襄……”聲音小得方才他沒有聽到,只有此刻凝視她發抖的唇,才能意味過來,這不是幻聽。
席昭頭皮一緊。
嫉妒一起,惡便向着膽邊生。
他壓上去攫取了顧言抒的唇。
不能清醒麽?我才是你的男朋友啊。
我說“我喜歡你”的時候,你沒有拒絕,我摟你抱你的時候,你沒有推卻。
可是顧言抒,難道這些都這麽廉價麽?不用一點真心就能換來?
顧言抒意識迷離,只記得他的唇一片冰涼,而她卻燒得整個人迷糊不清,要再喚那個人,一個“陸”才出口,便被人的舌鑽入了口腔。
她嗚嗚咽咽地睜開了眼,這一刻瞬間意識終于恢複了一絲清明。
想不起來席昭是誰,可他不是她期待的那個人!
席昭只知道蠻橫無理地在她的唇舌間游走,無視顧言抒的掙紮和拒絕,直至唇上傳來尖銳的皮膚刺破的疼痛,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唇已經被她咬傷了。
他想要苦笑着起身,胳膊便被人猛然一拽,他摔出了車外。
席昭的頭磕在車門上,不知道會不會青腫起來,他揉着額頭看清了眼前的人。
“呵,你終于現身了。”席昭的目光湧動着嘲弄和與一縷森然,“陸家的人,都習慣這麽監視別人?”
眼前是顧言抒在餐廳撞見的,那個穿褐黃皮夾克的男人,生得冷峻威嚴,不茍言笑,眼角有幾縷細紋,正忍着怒色盯着席昭。
“顧小姐不願意做的事,我不能讓她受人強迫。”中年男人的聲音冷硬如鐵。
但是他沒有反駁席昭的話。
席昭如何還能不明白?
“真被我猜對了?”他垂下手指,食指腹已經多了一縷猩紅的液體。
“你盯着小抒多久了?”
中年男人的面色化不開半分柔軟,他依然硬生硬氣地回答:“五年。”
“不錯,也夠長了。”席昭的聲音在淡淡的暮光裏碾成一片一片的諷意,“我可以賭咒發誓,不會做傷害顧言抒的事情,你問他能夠麽?”
席昭篤定的是,那個只敢躲在夜闌人靜裏無數次忏悔和追之莫及的人,他不能夠。
作者有話要說: 席昭黑化了?
其實之前他給小抒打電話約她出去見面那時起,就有點不對了。
後來看了陸家的那幅畫之後就更不對了,當然我會寫清楚的。
本文最狗血的地方就在這裏了。
不過,咱們主要看愛情對不對?所以作者君就努力把愛情部分寫好,可以不?
要糖的童鞋可以舉手哦,作者君揣着大綱适量地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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