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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這片久違的土地,他的心,好像也找到了歸處。

淮安,你過的好嗎?

我回來了。

“浮生,你幾點到家?你爸正準備給你做一桌好吃的,為你接風洗塵呢。”

母親喜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滿懷期待。

“我晚一點回,你和爸餓了先吃。”

沉默半晌。

“我想,先去找一個人。”

母親好似明白了什麽,低低的應和一聲。

“那你早點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傍晚時分,音樂廣場的人逐漸多起來,随處可見相擁而坐的情侶,還有奔跑打鬧的孩童。

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他看看時間,心下有些焦躁不安。

淮安,我很想你。

你也是嗎?

剛一擡頭,前方那個刻入骨髓的身影就出現在水幕前,他高興的站起身,卻在看見親密的攬着她肩頭的人時,身體不受控制的重新坐下。

一股寒氣從腳底一路蔓延,直至心頭。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兩人面前,雙眼盡是苦楚絕望。

淮安,為什麽,你不再等等我呢。

“浮生,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

整整三年,1095個日夜,他們真的,很久不見了。

穩穩心神,他蒼白着臉,努力扯出一個,以往被她稱贊了無數次的,她最愛的笑容。

“淮安,他是?”

男人的大手從她肩頭滑落,順勢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你好,我聽淮安說過你,我是她的未婚夫,蔚藍。”

他盡力忽視着那雙緊扣的手,心底的刺痛一陣一陣,喉間似乎也冒出一絲腥甜。

他凄然一笑,緊緊鎖住她的眼。

“他說的,是真的嗎?”

淮安,你為什麽不等我?

為什麽,你會喜歡別人?

你不是說,你最喜歡最喜歡的,是我。

她的面容仿佛絲毫未變,三年,時間賦予她的,是更加沉靜穩重的氣質。

當年追在他身後毛躁淘氣的小丫頭,終于長成了大人,讓他又熟悉又陌生,心底不由自主開始顫栗。

那雙一直看着他從不回頭的眼眸深處,已然沒了他的影子,一絲一毫也無。

“時間還早,不如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安安還餓着肚子。”

那個男人親密的摸她的頭,溫柔的對她笑,眼裏滿是寵溺。

嘴裏喊出的,是他在心裏默念了無數次的名字。

“江先生,你意下如何?”

蔚藍看過來的眸色一變,是敵意,是炫耀,也是了然。

“好。”

他心如死灰一般,斂下眼裏的酸楚,輕輕的點點頭。

“安安,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和江先生繼續吃。”

抱歉的沖兩人一笑,蔚藍起身離開。

餐廳放的音樂聽在他耳裏,格外凄迷。

他不喜歡。

他回來,是為了追回淮安,讓她知曉他的心意。

他一直,一直都是喜歡她的。

幾乎比他自己想的還要早,還要喜歡。

而不是,一回來就面對心愛的人已經訂婚了這個事實。

他無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他的淮安,是他的,一直都應該是他的。

放下手裏的刀叉,他專注的看着眼前人。

“淮安,你喜歡他?”

他看見,從來只對他溫柔以待,對別人像個小辣椒一樣的姑娘,支着腦袋,嘴角帶着柔和缱绻的笑意,想也不想的就點頭。

“喜歡,不喜歡就不會和他訂婚了。”

桌下的雙手捏的死緊,他克制着心頭的抽痛和酸澀,努力勾起唇角。

她說過,她最喜歡你的笑。

江浮生,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是…是嗎…”

顫抖的嗓音差一點讓她發現端倪,他不着痕跡調整着呼吸。

“浮生呢,你在國外怎麽樣?有沒有交女朋友?”

沒有,我喜歡的,只有你。

“哈哈,你以前那麽讨厭我,你走了之後,我不再追着你跑,應該會輕松很多吧。”

不讨厭你,喜歡你只看着我,只追着我。

她看着他,眼裏帶着深深地歉意。

“對不起啊,以前都是我不好,才會逼的你遠走高飛。”

她眸光一轉,面上帶着無盡的柔情蜜意。

“我現在過得很好,自從你離開,我就想清楚了。是我以前太不懂事,給你帶來了太多麻煩。幸好,我遇到了蔚藍。”

她的聲音,溫柔的仿佛能滲出蜜,似懷念,似感嘆。

“他很好,很愛我。”

末了,沖驚怔的他輕輕一笑。

“我們會很幸福,很幸福。”

不對!

不是這樣的!

他喜歡她,深愛她。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身邊沒有她的存在,每一天,都仿佛度日如年。

他想說點什麽來打斷她,想急切的跟她傾訴,這些日子以來他所有的相思之苦。

可還沒等他開口,那個萬分礙眼的男人就回來了。

“你們在說什麽?太高興的話我可是會吃醋的。”

蔚藍又觸碰了她,輕點鼻頭這種親昵的小動作,讓他嫉妒又羨慕。

“沒什麽啦,你也快吃,一會兒回家了你要是喊餓,我就做黑暗料理給你吃。”

她瞪着眼睛裝作惡狠狠的樣子,說出的話語卻格外嬌軟可愛。

這是他愛的樣子。

本該獨屬于他的,她所有的模樣。

“江先生,留個電話吧。”

“下個月,我和安安就要結婚了,到時候還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婚禮?

他的心仿佛被一塊無形的巨石壓住,身子輕輕的顫抖,大腦一片空白。

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她。

“我知道了,我會來的。”

他艱難的回應着,喉頭逐漸漫上腥甜,眼前也一陣陣發黑。

夏日的空氣份外潮熱,他卻好似泡在冬日冰涼的湖水中,沁人骨血的冷意淹沒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上前鉗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拉扯。

溫潤,纖細。

這是他的第一感受。

時隔三年,他終于再次觸碰了她。

這份久違的激蕩,促使着他繼續用力,手也捏的愈發緊。

把她拉在自己身後,躲開過來搶人的手,他轉過身握住她的肩。

眼裏帶着卑微的哀求和希翼。

“淮安,我有話想跟你說,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就一點點。”

懇求的望着面帶怒意的男人,他放開她,深深地彎下腰。

“請你,給我們一點時間。”

再往下彎一點,語帶泣意。

“求你。”

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吧,求你。

深夜時分,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只留清潔工悉悉索索的清理着路面的垃圾。

無人的角落,昏暗的路燈罩在兩人頭頂,添上了一分哀愁和別離。

“淮安,你不要喜歡他好不好?”

她不解的看着他,眼裏有一絲驚疑。

“為什麽?”

……為什麽啊。

因為。

“我喜歡你啊,我喜歡你,一直一直,都只喜歡你。”

“所以,你不要喜歡他,也不要和他結婚,好不好?”

忽然想到什麽,他從兜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就地單膝跪在她面前。

打開它,一枚璀璨耀眼的鑽戒映入眼簾。

他看着她,黝黑的眼眸裏一片虔誠。

“淮安,嫁給我。”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往後退了兩步,直到抵在牆角,退無可退。

“江浮生!你在開什麽玩笑?”

“你不是一直都讨厭我?你在報複我嗎?因為我之前的糾纏不休。”

他撐着膝蓋慢慢起身,朝她靠近,每一步,都走的無比艱難。

他捧起她的臉,在她震驚的神情下,湊上自己的唇。

他瘋狂□□着她的唇瓣,嘴唇交融間,仿佛她是他瀕死時最後的渴求,猶如最後一根稻草,最後一塊浮木。

在粉唇上碾壓了片刻,他抵着她的額頭,神情癡狂又眷戀。

“你喜歡的是我,對不對?”

“淮安,你只能喜歡我,只能嫁給我。”

他緊緊抱着她,讓她掙脫不得。

臉上帶着恍惚的滿足笑意,眼底黑的看不見一絲光亮。

她終于,被他擁進了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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