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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覺得身上泛冷,後背發寒,但是她沒有避,只是很認真地說:“好。”
在他面前,她一向都很乖順,然而底下究竟如何,大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他放開手,她就退開一些,低垂着眉目看他把尤宇叫進來,拿着游戲機指出他新游戲裏存在的bug,然後拿起衣服,離開。
楚歌跟在他後面。
不過他最終也并沒有要她送他,兩人下到停車場的時候,秦坤已經等在那兒了。
杜慕沒再說什麽,上了車便走,連個眼神也沒再奉送。
楚歌靜靜地站在那兒,看着他的車子轉了一個彎,很快地消失在了視線內。
她站了好一會,直到感覺到有人慢慢走過來,才轉過身。
來人是林安和,他竟然還沒走,一直等在這。
楚歌望着他,鳳凰臺地下停車場都修得很客氣,空間寬大,光線明亮,所以即便隔着一點距離,她仍能把他看得很清晰。
她少女時代無比迷戀過的男人,依舊的眉目隽秀、溫和雅致,如青松翠竹,爾雅溫文。
只不過,都是表象而已。
楚歌其實挺想問他,為什麽明知道杜慕他們在,還要把安雅帶去那間房裏,安雅喝醉酒喜歡胡說八道的習慣,相信他比她還要更清楚。
但他不但把安雅帶過去了,還以搞不定為由,把她也喊了去。
要相信他沒有目的,還真是比較難。
楚歌也想問他,安雅說他藏的有她的照片的事是不是真的——講真,這種行為挺惡心人的,既然當年已經明确要劃清界線,又何必私底下偷偷摸摸作出深情的樣子?
但是,想了又想,這些話,她都沒有問。
林安和倒像是專程來道歉的:“對不起,安雅今天好像給你帶去了不小的困擾。”
楚歌語氣很平常:“還好。”
“杜慕他沒生你的氣吧?”
楚歌忍不住笑:“這又和你有什麽關系?”
林安和說:“我只是關心你而已。”
楚歌很客氣:“謝謝。”拿出車鑰匙準備離開,“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有。”
車子解鎖的聲音響起,楚歌發現了自己的車,她轉過頭來:“還有什麽事?”
“那棵樹……還有那個願望,是真的嗎?”
“是真的。”楚歌并不想否認,“然後呢?确認真假以後,你打算做什麽?”
“我……”林安和失語。
楚歌偏頭一笑,那笑容竟有一種久違的嬌俏:“真要像安雅說的那樣,娶我嗎?”
“如果你願意,我會。”
林安和的神色,出乎意料的認真。
楚歌看着他,笑了笑,慢慢走到他面前,手指輕輕點在他的胸口上:“林安和,”她湊過去,在他耳朵邊低聲問,“我願意嫁,但你真的敢娶嗎?”
林安和的瞳孔微微一縮,楚歌推開他,冷冷一瞥後,邁步離開。
因為安雅鬧的這一出,楚歌心情略糟糕,她開着車繞着城中心轉了好幾個圈,到最後,還是沒能平複下來。
不想讓楚媽媽和剛剛醒來的楚卿擔心,這一晚,楚歌是回五福裏睡的。
房間裏清冷得可怕,楚歌進門後竟然有幾分不适應,站在門邊,恍了好一會神,才慢吞吞地走進去。
三月裏了,天氣已沒有那麽冷,但夜裏溫度還是有點低,楚歌窩在床上,被子那麽厚,她居然還是睡不熱。
早上起來,一身冰涼。
然後頭也有點痛,摸摸額頭,發熱了。
哎,她居然在這個時候感冒。
路上買了點藥,到公司的時候精神難免有點萎靡,曼文看出來了,問她:“你不會昨晚上又去醫院陪床了吧?”
楚歌說:“沒有。”
曼文就又多看了她兩眼,得出結論:“生病了。”
楚歌感嘆:“厲害!借你的厲眼,今天上午好好幫忙把一下關。”
按照已定的日程,他們上午要見一個合作商,重新商定今年的訂購合同,楚歌頭疼,今日的狀态肯定不會太好。
曼文也嘆氣:“吃藥了麽?要不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楚歌說:“好啊。”
應得好好的,卻是一看就沒放在心上。
上午談合同,下午本來楚歌是想抽空休息的,結果尤宇過來了,他這次還一本正經地帶來了他身邊的團隊。
“我可是說真的,我想跟你合作。”他的理由也挺充分,“新億隆在研發這塊比較強勢,但是宣發很弱,而我們公司,宣發是強項,你不覺得,合作這件事,很可以考慮一下嗎?”
楚歌才吃了感冒藥,腦袋暈乎乎的,看着他,半天才能明白他說的什麽,如果說之前她多少還以為他是在跟她開玩笑的話,那麽這會兒,她是真的很意外了。
“為什麽?”她實在是奇怪,雖然之前她跟尤宇的來往僅限于陪杜慕跟他們吃喝玩樂,但是他這個人她還是了解的,有能力有本事也有野心,只不過他一向對傳統的制造業不感興趣,覺得那是勞心勞力還不一定賺錢的民工活。
這莫名其妙對她公司的業務感興趣什麽的……真是不要太突兀。
尤宇倒是挺坦率的:“因為阿季很看好你。這段時間他仔細研究了一下你們公司的主營業務,覺得發展勢頭良好,值得投資。”
楚歌眨眨眼:“我應該受寵若驚嗎?”
尤宇哈哈大笑:“不用太驚。事實上他在做一個課題,是關于亞太國家經濟發展方向和速度的,所以研究的不僅僅是你們一個公司。”
好吧,那是大師的世界,楚歌不懂。她轉而問尤宇:“你就憑這個決定投資方向,會不會太草率了一點?”
“不會。阿季可是從來都沒有看走眼過的,所以我很信他。雖然我是不太喜歡傳統的制造業,但是顯然,楚歌你跟傳統的商人也不一樣。而選在這個時機來跟你談,也是因為,我有錢,而你,貌似在這方面有點缺。”
他說着,從桌邊他帶來的一個紙袋裏拿出一個盒子,遞到楚歌面前。
看到他遞來的盒子,楚歌額角忍不住抽了抽,感覺頭好像是更痛了。
尤宇倒是仍舊笑眯眯的,說:“投名狀。”點了點下巴,“不打開看看麽?”
楚歌頓了頓,掀開盒子。
東西特別熟,還真是她拿給文老板寄賣的那條llati祖母綠鑲鑽項鏈,此刻在她面前熠熠發光,像是嘲笑。
楚歌看了好一會,阖上蓋子,說:“這是什麽意思?”
她沒打算承認,至少不想那麽快承認。
只是她運氣不太好,像是要專門打她臉似的,這個時候,曼文忽然敲門進來,“楚總,文老板過來了,要不要跟她改一下時間?”
楚歌:……
尤宇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楚歌輕輕咳了咳,和曼文說:“嗯,請她在會客室先坐一會,我馬上過去。”然後又點了幾個人,“讓他們跟尤總的人先談一談,具體能不能合作,應該如何合作,拟定個可行性方案出來。”
曼文走後,尤宇沖她豎了豎大拇指:“痛快。”
楚歌微微笑:“好說。畢竟尤先生能夠慧眼如炬選中我們新億隆,我還是很感激的。”
尤宇嘿嘿一笑,用她的話回她:“好說。”
楚歌看着他,心裏是真的無奈極了——尤宇如果單純只是想投資合作那她肯定是極歡迎的,但是現下看他那架式,倒不像是要合作,而是想要收購。
即便不是收購,他應該也是想要要投資控股。
果然,杜慕這道護身符一撤掉,就什麽魑魅魍魉就都出來了麽?
不過第一個跳出來的是尤宇,楚歌還是挺意外的。
感冒了還要跟人鬥智鬥勇,楚歌就一個字,累。
晚上還有個應酬,等完事,楚歌簡直是暈暈乎乎回到五福裏自己的住處的。
她一邊走一邊給楚媽媽打電話:“哥哥今天狀态怎麽樣?最近事比較多,估計這兩天都沒空去看他,幫我解釋解釋下,要他別怪我。”
實情是她感冒了,楚卿才醒來身體本來就弱,她怕近了,自己的感冒會傳染給他。
楚媽媽的用詞倒是挺有意思的,她說:“放心,你以為你哥是你呀?他可懂事了。”
楚歌笑,倒有了一點回到以前的味道,那時候也是她頑皮淘氣,楚卿懂事,所以楚媽媽經常嘆:“肯定是生錯性別了,楚卿應該是姐姐,你才是那個不懂事的弟弟。”
正想要說什麽,這時候又有電話進來,楚歌便說:“媽你等等,我先接個電話。”
是樓下管理處打來的,楚歌接通,聽到對方說:“楚小姐,有個姓林叫林安雅的小姐說要找您,請問您認識她吧?”
楚歌轉到樓下,看到安雅绻縮在管理處的沙發上,身上披了條小花毯子,就跟條沒人要的流浪狗似的。
她走過去蹲到她面前,在她手臂上戳了戳:“怎麽了呀這是?”
“小歌。”
“嗯?”
“我病了。”
楚歌失笑:“病了就去醫院呀。”
安雅搖頭:“不去。”
楚歌就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沒有發熱,估計還是昨天宿醉的後勁,便拉起她:“行了,先上去再說吧。”
這房子楚歌自己都少回,安雅就更是第一次進,她坐在沙發上四處打量了下,點評:“冷冰冰的,沒人味。”
這評價很中肯。楚歌以前少女心泛濫,房間布置一律都是粉色系,現在的這套房子,色調卻偏冷,家具不多,還收拾得一塵不染,看着真是沒多少人間煙火味。
遞給她一杯水,楚歌在她旁邊坐下,順手将亂了的抱枕擺弄好——這還是跟着杜慕在一起養成的習慣,他那人,容不得一點點亂——擺弄好了,這才看着安雅,問:“你還好吧?昨天喝那麽多酒。”
“頭疼,惡心,還想吐。”
“那怎麽不在家裏好好休息?”
安雅望着她,欲言又止。
楚歌挑眉:“怎麽了?”
“昨天晚上,你去找我了?”
“嗯。”她取笑她,“鳳凰臺都差點被你拆掉了,就嚷嚷着要見我,我能不去麽?”
安雅捂臉,一副沒臉看的樣子。
楚歌淡淡地笑了笑。
安雅從指縫裏看到了她的笑,只覺得嘴裏特別苦,放下手,不由自主地說:“小歌,別對我那樣笑好嗎?感覺上,好像我只是你一個很陌生的人一樣。”
楚歌微怔,旋即點頭,說:“好。”
沒有一點勉強。
這回輪到安雅怔怔地看着她。過了會,她說:“小歌,我是不是很過份?明明以前,害得你那樣慘。”
楚歌略意外,看來安雅這段時間沒少經歷事,也或者說,她畢竟還是長大了,懂得反省了。
笑了笑,楚歌說:“其實不關你的事。”拍拍她的手,“真的,陰差陽錯,和你無關。”她一點也不想再在這問題上糾纏,站起來,“你要不洗個澡?今天晚上就在我這睡怎麽樣?說起來,我們也已經很久沒有一起睡了。”
安雅仰頭看着她,她站在那兒,唇畔含笑,眼神溫柔,明明是那樣溫婉動人的模樣,可她看着就是想哭,眼前浮現的,是八年前她認識的楚歌。
那時候,她才不懂什麽叫矜持,也不懂什麽是溫婉,她活得恣意,笑得也燦爛,像灼灼陽光,烈烈盛夏,明亮得讓人不得不避其鋒芒。
何曾,如此隐忍而溫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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