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10

聽到這個名字,楚卿的瞳孔微微一縮,眼裏浮光掠影,一下子湧上來好多東西。

“你是楚卿,楚歌的哥哥?”

“你真的喜歡我嗎?”

“楚卿,你會不會一直寵着我?”

“你騙我!”

“我會毀掉她的,你信不信?”

就像是混剪的電影片段,他只聽得到聲音卻看不到人影,陽光細細碎碎地在面前晃,他突然覺得頭有些暈。

“哥,你沒事吧?哥。”看他臉色不對,楚歌連忙站起來,扶住了他。

楚卿愣了一會,擺擺手。

“對不起。”楚歌很內疚,她還是太急了一點。

楚卿笑了笑,搖頭,“沒……事。”他喘了口氣,舌頭發僵,氣息不順,說不好話實在是急死人,但看楚歌這樣,他還是很認真地又說,“不……不愛了。”

楚歌睜大了眼。

楚卿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八年,一夢睡醒,有種滄海桑田的錯覺,他連那個人,也已經記不清了。

談何愛?又如何愛?

不管楚卿實際是怎麽想的,他這樣說,楚歌還是松了一口氣。

她笑了笑,說:“行,不愛就不愛了,但是有客人來,我們還是要準備準備。”退後一步,打量了他一眼,“哥,我們回房去,給你打扮打扮怎麽樣?”

楚卿挑眉,那樣子仿佛在問,我這樣見不得人嗎?

楚歌笑:“當然不是你見不得人,而是我想你用最好的樣子去見他們……我的哥哥,自然是天底下最好也最帥氣的哥哥,無與倫比,無可替代!”

楚卿被她說得笑了起來,點頭:“好。”

扶他坐上輪椅,兩人回房,楚歌給他挑了件深藍色的外套,然後拿了自己的化妝品,給他稍微化了一點妝。

畢竟八年虧損,一時難得養回來,楚卿長得再好,可臉色卻絕對稱不上健康。

過于的瘦削、蒼白,就像一張漂白過度的紙,看着就很脆而且薄。

楚歌絕對不願意讓林敏娴看到這樣的楚卿,她不會讓她有機會對他表現出哪怕是一點的同情。

所以等到林敏娴他們過來,見到的就是一個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楚卿。

跟着楚家的阿姨走進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他靠坐在沙發中,支手撐額,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人。

聽到動靜,他擡起頭來,然後林敏娴就直直地望進一雙明亮的眸子裏。

清澈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眸子幹淨而純粹,像是世間最美的清泉,不曾沾染過一絲塵埃,明媚得好似陽光的微笑。

她不由自主地捧住了心口,望着他,一直望着他。

記憶紛雜,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啰啰嗦嗦地對着楚歌說這說那,回過頭來,沖她一笑,夜總會裏的光線那麽昏昧,可他的笑,如沖破烏雲的光,剎那就照進了她的心裏。

“楚卿。”她喃喃地喚。

楚卿卻收回目光,和楚歌說了一句什麽。

楚歌回頭,看到走進來的兩人,她似乎有些不能置信,本來帶着笑意的臉上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

然而林敏娴卻完全關注不到她。

她只是看着楚卿,然後慢慢走了過來,一直走到他面前。

楚歌見狀有點意外,她琢磨了好久,才琢磨出乍然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和自己痛恨的女人一起出現應該是什麽表情的,結果,她是演好了,但看戲的完全不在狀态。

不由有些無奈,目光不禁意間掃到杜慕——另一個看戲的男人眼裏的笑意時,不由得僵了僵,若無其事狀地扭過臉去,她木着聲音給楚卿介紹說:“哥,這是杜慕,杜先生,還有這個,林敏娴,林小姐,你還記得他們嗎?”

楚卿也已經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先對林敏娴客氣而禮貌地一笑,然後停在了杜慕面上:“頂……恒!”

他出事前,早已經幫着打理家裏生意,所以杜慕的名字是聽說過的,當然,人卻是第一次見。

不愧是能打敗叔伯上位的男人,只看通身氣質,就知道此人足夠出色。

一路走過來,他步伐從容,帶着一種從骨子裏滲出來的優雅和自信。

杜慕點頭,神色平淡地說:“你好。”

兩個男人握手,一觸即分。

林敏娴簡直不能相信,楚卿看到她居然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

他變了很多,瘦了,然後話也不多了,楚歌倒是如她想象中的臉色難看,說了沒一會話,甚至直接站起來,勉強笑着說:“杜先生,我能和你單獨說兩句嗎?”

是要質問他為什麽會和她一起出現麽?林敏娴想要刺她兩句,可是目光觸到楚卿的視線,又不由得頓住了。

杜慕挑挑眉,和楚歌一起走了出去。

看他們兩人走出客廳,而楚家的阿姨這會也不在,林敏娴終于忍不住,看着楚卿問:“你,不記得我了嗎?”

楚卿擡眸靜靜地看着她,唇邊仍挂着一絲淡笑,然而眼神卻陌生得可怕。

仔細看了她一會後,他歉疚地說:“抱歉。”

清晰、簡單。

林敏娴臉色一片雪白。

楚歌并不敢離得太遠,所以走到廊下,她也就停住了腳。

杜慕也站到了她身邊。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楚歌努力張了張耳朵,可惜身後客廳裏的聲音隐隐綽綽,聽不分明。

她望着外頭的陽光,杜慕就望着她,直望着她耳朵根開始發燙了,不得不轉過頭來,咳了一聲:“謝謝你過來。”

他竟打趣她:“不是該哭着質問麽?”

楚歌扭臉,假裝沒聽到,對着他的這邊臉卻是瞬間紅透了。

氣氛尴尬到爆,好在楚媽媽回來也算是解脫了她,看到站在門口的杜慕,她驚訝地問:“阿慕?”

狐疑地看了楚歌一眼,內裏的意思十分清楚:不是說分手了嗎?現在又來家裏是幾個意思?

楚歌郁悶得不行,楚媽媽是被鄒阿姨叫走的,她還以她是去打麻将,所以也就沒和她說杜慕跟林敏娴要過來的事。

這會兒突然被撞上了,她只得道:“媽,杜先生是來看哥哥的。哦,對了,還有林小姐。”

楚媽媽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道合着這兩人是狼狽為奸勾搭到一起了不夠,還要跑到女兒面前來現一回呀?當即扔給了杜先生一個白眼,冷冷地說:“哦。”

進去了。

杜慕哭笑不得,看一眼楚歌。

楚歌卻不看他,跟在楚媽媽背後低眉順眼地進去了。

客廳裏林敏娴和楚卿之間的氣氛似乎也很僵硬,楚卿倒還好,神色如常,但是林敏娴的臉色就絕對稱不上是好看了。

但她并沒失禮,站起來,客客氣氣地跟楚媽媽打招呼:“阿姨好。”

楚媽媽自然也不肯失禮于人前,見她這樣也只能把暗惱藏進心裏,雖然冷淡到底還是給了回應:“你好。”甚至還習慣成自然地問了句,“快中午了,在這裏吃午飯吧?”

楚歌聞言睜大了眼,差點脫口說出:“喂,媽,不用這麽好客的!”

就是林敏娴也很意外的樣子,看一眼楚歌,又看了眼沒什麽表情的杜慕,聲音柔婉:“阿慕覺得呢?”

杜慕的神色很深沉:“給阿姨添麻煩了。”

老實說楚媽媽問完那句話也是內心略崩潰的好吧?看一眼神色哀怨的女兒,只得說:“不麻煩。”嘆口氣進廚房去了。

飯菜阿姨早就開始準備了,多兩個人,也不過是添兩副碗筷的事。

而且杜慕他們到的時候已近飯點,所以這飯很快也就吃上了。

因為是有專門犒勞楚歌的意思,楚媽媽訂的菜譜相當豐盛,唯有飯桌的氣氛怪怪的,很有些影響食欲。

楚媽媽注意到楚歌吃得很少,一桌的好菜,除了楚卿吃了些,其他差不多全都進了那對不受歡迎的“狗男女”嘴裏了。

楚歌就挾了幾筷子青菜,然後默默地扒了小半碗水果沙拉在那啃。

啃得楚媽媽心疼得不得了,忍不住給她挾了一筷子魚肉:“這是河魚,你不是最喜歡吃的麽?多吃點。”

楚歌想起杜慕跟自己說的“醫囑”,用藥期間不能吃渾腥,就笑着說:“這兩天不想吃這個,媽你多吃點。”

把那魚又挾回了楚媽媽碗裏。

楚媽媽那個心塞哦,瞪一眼不速之客,叫阿姨:“腦花好了麽?小歌胃口不好,盛一碗來給她吃。”

其實有客在的時候這樣端菜上來是很不禮貌的,但是楚媽媽氣不過嘛,沒人疼我女兒是吧?我疼吶。

端最補的給她吃。

腦花端上來,白白嫩嫩的盛在白瓷碗裏,上面撒了一點蔥花和枸杞,紅白嫩綠,倒是很誘人。

楚歌一時腦抽,只以為這腦花是彼豆腐腦的腦花,見量不多又不在禁忌之內,就接過來吃掉了。

飯後楚媽媽再不講那些虛頭巴腦的了,直接替楚歌他們趕人:“不好意思,下午我們還有事,就不多留你們了。”

林敏娴聞言臉色微變,她看一眼楚卿,有諸多不甘心,卻也不得不離開。

然後說不清是什麽心思,她挽住了杜慕的手。

杜慕看了她一眼,沒有甩開她。

楚家三口人,心思各異地看着兩人由阿姨送出去,等人影不見了,楚媽媽才呸一聲:“狗男女!”

回頭見楚歌神色蒼白,正想好好安慰安慰,卻見她聲音發飄地問:“媽,剛那碗腦花是什麽做的呀?”

楚媽媽有些莫名,但還是回答說:“豬腦啊,很補的咧,你阿姨特別會做這個,好吃吧?”

話未落音,楚歌就捂着嘴撲到旁邊的垃圾桶上“嘔”了起來。

楚媽媽&楚卿:……

楚歌這一吐吐得花容失色,搜腸刮把膽水都給嘔出來了。

看她痛苦那樣,楚媽媽先是擔心,而後像是想到什麽,神色一變。

等她恢複過來了,楚卿在沙發上休息,楚媽媽一把把楚歌拉住:“你來,我問你幾句話。”

神色鄭重又嚴肅,楚歌以為她是要問杜慕的事,就也乖乖跟着走了。

怕楚卿聽到,楚媽媽特意把人帶開了一些,兩人跑到了院子裏。

站定後,楚媽媽上上下下把楚歌看了好一會,直看得她心裏發毛了,才咬着牙問:“死丫頭,多久了?”

楚歌想了一會:“沒多久吧……”

事實是他們根本就不算在一起,林敏娴會作戲,又不是頭一回了。

楚媽媽卻是差點急壞,盯着她仔細問:“沒多久到底是多久,一個月,兩個月?”

楚歌敷衍:“也就一兩個月吧……”

楚媽媽倒松了一口氣:“還好,月份比較短。媽媽以前也認得一兩個好的醫生,等下我就帶你去找她們,早點解決早好,回家來,媽再好好給你補補。”

“哦。“楚歌不太上心的樣子,看着她後面拍拍她的手,正要說“有事等會再說”,突然反應過來:“媽你剛說啥?”

看她這樣,楚媽媽簡直愁死,忍不住就掐了她一把,掐到盡是骨頭,到底舍不得,只輕輕揪了她一下,忍不住低罵道:“你就傻吧!懷孕這麽大的事你也不上心,等肚子再大點,我看你怎麽辦!”

楚歌:“??!!!!!”

她還懵逼着,倒是後面去而複返的兩只同時驚道:“她懷孕了?!”

楚媽媽:……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