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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未有宣布,前期上漲皆成泡沫,股價也随着轟然大跌。

尤宇看到那價格,一天三餐地給楚歌打電話:“陰險啊陰險,有本事你怎麽不拖到現在再跟我簽合同?”

真是痛心又疾首,楚歌表示誠摯的慰問。

其實心裏也未償沒有僥幸的意思,她能成功規避到風險,純粹是為了接下來的布局,陰差陽錯而已。

不過賣出恒盛的股票則純粹是一場豪賭,畢竟這些年,她購進的恒盛可不少。

這一避,讓她手頭的資金一下就充裕了很多,操作好的話,也許結果會比她預想的要好很多。

楚歌這麽一想,心情就很好。倒是唐文安,股票全部賣出後又連番地上漲讓他還哭了一場,現在大跌終于來到,他才松了一口大氣。

楚歌讓公關團隊适時地把他的一系列操作和前期股市的“預言”翻了出來,大炒特炒,于是很快,網絡上一個叫“點金手”的股民在市場慘淡時迅速上位,被n多被套的股民們圍觀,他們或者膜拜,或者求助,将他的名聲一點一點的推高。

最終,他們會把他推到唐致遠的眼前,讓他再無法無視和忽略。

在倒黴了那麽多年後,楚歌似乎總算走好運了,手上的事情樣樣順利。

只除了杜慕。

這位似乎真被傷到了自尊,自那天後,他們又有好一陣子沒見面。倒是湄河的項目在經歷一系列不好的傳聞後,也終于在這個讓人焦躁的七月正式啓動了。

或許為了消除負面影響,啓動儀式上杜慕親自披挂上陣,那是他為數不多正式露面的時候,所以捧場的人還是有很多。

楚歌也被邀請出席。

像以前的許多次一樣,他如衆星捧月,她則是衆多旁觀中的一員,時間一到,她悄然離開,仿佛從未出現。

只是這一次,略微有點不同,楚歌在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被喬家那位彪悍的大小姐帶人給堵住了。

“楚歌?”她神情很冷,微揚着下巴淡淡地看着她。

楚歌平靜地答說:“我是。”

“能幫個忙麽?”

她微微一驚:“什麽?”

喬思懿沒答,只靜靜地看了她一會,然後突然拉起她的手:“你跟我來。”

她力氣很大,楚歌猝不及防,幾乎被她拖着跑,手腕處更是被勒得生疼。

楚歌不由得惱了,一邊努力跟上她的步子,一邊掙紮:“喬小姐,你想要幹什麽?你先放開!”

可惜人家根本不理她,抿着嘴一直拖着她疾步走,哪怕手被她摳爛也不管。

楚歌沒了脾氣,只好順着她,跟着她來到了同一家酒店另一幢樓上的包間裏。

“呯”的一聲,喬思懿踢開門,裏面居然有好些人,年輕的男男女女,打扮俱是鮮妍又時尚。

本來熱鬧的氣氛被她們的突如其來打斷了,場面一瞬間靜了靜。

楚歌完全是懵狀态,倒是喬思懿,以女王的姿态站在門口,說:“你們不是說杜慕是性無能,說我眼睛瞎麽?行,現在我找了個人,就讓她來告訴告訴你們,杜慕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男人!”

楚歌:……

71.11-5

什麽叫躺着也中槍?

楚歌覺得,她現在這種肯定就是。

她和喬思懿從無交集,所以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來上這麽一出。

而且喬思懿似乎特別激動,指甲硬生生摳進她的肉裏,手腕處一陣一陣的疼。

她試着挽救自己可憐的手腕,被喬思懿回過頭來狠狠一瞪:“不是說,你人生最大的貴人就是杜慕麽?現在回報他的時候到了,你跟他們說清楚吧。”

說完,她一個用力,把楚歌一下甩了進去。

真是……太粗魯了!

楚歌沖進去,撞到了站在房間中央的一個年輕女孩。那女孩手上還握着麥克風,顯然在她們來之前,她正在唱歌。

她誇張地尖叫,身體随着楚歌的去勢往旁邊倒,最後還是楚歌勉強站穩,拉住了她。

等兩人都站直後,她甩開楚歌的手,像避什麽似地,避到了一邊。

楚歌緩緩站直了身體,一室的人都像看稀奇一樣的看着她,目光裏有好奇,有羨慕,當然最多的,還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房間裏只有舒緩的音樂聲,“時光像小偷偷走眼淚,從不同地方……”

聲音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寶益湄河項目的招待會現場,秦坤拿着電話走到杜慕身邊:“杜總,您的電話。”

杜慕看他一眼,欠身跟旁邊的人微施一禮:“抱歉,失陪一下。”

然後接過手機,走到了一邊。

秦坤和他行在一起,用耳語般的聲音極快地說:“剛剛楚小姐在門口被喬思懿截走了。”

杜慕聞言連個頓都沒打,只是加快了步伐走了出去。

兩人直到走到無人的休息室,他才轉過身來,冷然問:“到底怎麽回事?”

秦坤硬着頭皮:“具體不知道,我也是碰巧看到的,跟出去的時候發現楚小姐已經被她拖走了。”

“拖?!”

秦坤:“呃,或者是‘拉’?”

杜慕瞥他一眼,那一眼瞥得秦坤後背發寒,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

“人在哪?”杜慕沒什麽起伏的問。

“西樓808室,剛剛有查過,房間是陳志扶的女兒訂的,他們一行約摸有十個人一起。”

杜慕聽完,這次連掃都沒掃他一眼,邁步便往外走。

才剛剛出門,就被聯袂而來的尤宇和劉明遠等人給堵到了,見他神色森冷步伐凜冽的樣子,不由得詫異:“阿慕,出什麽事了嗎?”

杜慕根本不想跟他們廢話,偏頭吩咐秦坤:“招待好客人。”

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另一邊走了。

這時的808包間裏。

“你就是杜慕包養過的那個女的?”一個坐在正中間的女孩打破沉默,毫不客氣地問。

楚歌看向她。

那女孩還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五官嬌媚,身姿窈窕,如果打扮再成熟一些,估計會是個相當有看頭的禦姐型人物。

不過現在嘛,她和她身邊的同伴在楚歌看來也就一群愛玩愛鬧的小孩子而已。

而且楚歌對她有些印象,是個還算有背景的姑娘,所以她一開始真沒打算招惹她,便只是淡定地站在那兒,沒說話。

那女孩也似乎根本就沒想要她的回答,偏頭又和旁邊的人說:“長得也不怎麽樣嘛,那麽老!”

死熊孩子!

現在看起來,唐文安那種動不動就臉紅掉眼淚的孩子是多麽可愛。

然後她旁邊那個摟着她的男孩子更熊,目光在楚歌臉上一掃,冷嗤道:“能不老麽?為了錢跟個不能人道的大叔在一起,熬都熬老了。”他摟着那女孩子,惡意滿滿地沖着楚歌喊,“喂,我聽說不能人道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變态,杜慕有沒有啊?他是不是很會折騰人?”

開頭說話的那女孩子則配合地從包裏拿出一摞好幾打錢丢到桌上,“你說!說得好,這些錢就都歸你了!”

楚歌額上青筋忍不住一根一根往外爆。

那姑娘尤自不自覺,揚着下巴嘲她:“嫌少?”

楚歌深吸一口氣,氣笑了:“你知道我是誰?”

“還能是誰,靠賺男人錢發家的小婊砸呗。說吧,把你和杜慕那點破事都說給喬思懿聽聽,給她洗洗眼睛正正三觀,看她喜歡的到底是什麽貨色。”

後面的喬思懿聞言再忍不住了,一臉漲紅地沖過來,叉腰喊:“特麽的陳雅靜你一句話不怼他是不是就會死?!”

“就是會死!”喬思懿也站起來,兩人隔着張桌子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地吼,“誰讓你眼瞎偏要喜歡那麽個老男人?人家林敏娴之前追他追得多緊,你看現在她還理他嗎?就你瞎,一直把他當寶,我們說句他不好你就要跟我們翻臉!特麽的我跟你認識多久,你認識他才多久,你居然為了他要跟我翻臉?!”叫陳雅靜的姑娘說着一拍桌子,虎虎生威地沖着楚歌吼,“說,你今天給我說!”撩起錢紛紛揚揚往楚歌面上一砸,“你要是敢瞞上一個字,今天你也就別想出去了!”

那錢還是有點份量的,砸在臉上還真是略疼,而且因為都是新錢的緣故,棱角鋒銳,楚歌雖然偏臉躲開了大部分,但還是有一沓錢割到了她的皮膚。

耳朵旁邊火辣辣的,她伸指輕輕一抹,竟然抹出了血。

楚歌用力閉了閉眼睛。

她們還在吵吵吵,真的半點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老實說,楚歌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無視和鄙夷得這麽徹底了。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和她打交道最多的還是成熟穩重的成年人,那些人更會掩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處事也更加圓滑。

棱角這種東西,還是年輕的孩子們更多一些。

楚歌用手指揩了揩血,問:“喂,吵夠了麽?”

沒人理,楚歌就又抹了一把臉,俯身撿起桌邊一個酒瓶子。她先只是輕輕敲了敲,見沒反應,就試探着“呯”一下砸在了臺子上。

碎片嘩啦,這一下大家都聽到了,也總算肯正眼看她了。

只是之前她們看她的樣子像是在看稀奇,現在則是在看怪物了,而且還是一個貌似有點可怕的暴力怪。

人群中的楚歌側臉帶血,手上摸了只剩半個看起來就很鋒利的酒瓶子,左右一掃,周圍的人立馬就退出了一大截。

楚歌才不想拿着行兇,當然,她也不會給別人拿它行兇的機會,便蹲下身低頭繼續将那瓶子砸啊砸,砸啊砸,一直砸得确認那些碎片不會太有殺傷力後,她用腳稍微收撿收撿歸攏,踢到了桌子底下。

衆人:……

楚歌這才拍拍手,對着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圍觀群衆淡淡地說:“不是叫我過來說道說道的麽?你們不安靜,我還怎麽說?”

她站起來,慢慢走到陳雅靜和喬思懿旁邊,瞥過喬思懿,對着陳雅靜說:“陳雅靜陳小姐,如果我沒記錯,你爸爸應該是東升集團的陳志扶。真是幸會,能在這裏遇到他的千金。不過陳小姐,在和你正式打招呼之前,有兩點我得先糾正你,一,包養指的是建立在經濟交易基礎上的交往關系,通俗點說就是有錢的一方包吃包住地養着另一個人,供他吃喝玩樂耍。按照這個定義,我可以拿你家的生意起誓,我還真沒有被杜先生包養過。他可能做過我的老師、我的朋友、我的知己,但是唯獨,他還真沒有出錢包養過我;第二,我可能長得确實不怎麽樣,不過我還真不老。如果按照聯合國2013年的年齡劃分标準的話,44歲以下都是青年人,我和你,也不過是處在同一個年齡段,而且更重要的是,一個人有沒有魅力還真和年齡沒有太大的關系,有沒有腦子、會不會生活、懂不懂得尊重他人等等才是一個人的魅力所在。”

“說了這麽多,現在允許我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楚歌,是新億隆集團的董事會主席兼執行總監,我的身家,在去年年中的時候,著名的財經雜志福布斯給我評估的是xx億。所以很抱歉,你剛剛甩出來的那點錢,我還真的很!嫌!少!”

“不過吶,“在陳雅靜變臉要說話之前,她話鋒迅速一轉,又微笑着說道,“關于杜先生的事,我還是可以友情告訴你一點的,那就是,喬小姐的眼光明顯比你要好很多。”楚歌的目光在陳雅靜身邊的男人身上淡淡一掃,“因為剛剛摟着你的那位,連最基本的人話都不會好好說,又怎麽可能懂得好好愛人呢?”

姿态優雅地怼完了這邊,楚歌這才轉過身,望着眼神複雜地看着她的喬思懿,誠摯地表示:“喬小姐,我很謝謝你對杜先生的維護,我想告訴你,幹得棒!他還真是我到目前為止遇到的最好的男人,雖然他看起來有點冷清、淡漠,偶爾說話也能氣得死人,但是他聰明、強大,幾乎無所不能,他若有心,給你的愛與呵護,絕對能滿足你對愛情和男人的全部想象。”

“不過很遺憾,你落後太多,他永遠都不會屬于你了,因為,他已經是,我的男人!”

霸氣側漏地發表完杜先生的歸屬宣言,楚歌轉身準備離開。

but——她睜大了眼,特喵的誰能告訴她,杜慕到底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啊摔!

72.11-6

饒是楚歌再怎麽努力控制自己,還是忍不住微微踉跄了一下。

尴尬得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有沒有?!

這時房間裏的其他人也都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杜慕等人,沒認出他的倒是沒什麽,認出了他的,大概也和楚歌一樣的感覺——真是x了狗了,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

喬思懿脫口就問了:“你怎麽來了?”

然後就發現杜慕有些不對,他竟然笑了,眉眼間像是蘊含日月星辰,燦爛得足以閃瞎一衆人的钛合金狗眼。

他沒有看任何人,只是望着楚歌,微微笑着說:“杜太太,回家吧。”

說着向她伸出手,聲音裏的寵溺簡直能夠殺死人。

楚歌沒有被那聲“杜太太”驚到,倒是被他說話的語氣驚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她木着臉,慢慢走到他身邊,然後牽住了他的手。

嗯,輸人不輸陣,既然話已經放出來了,做戲自然要做全套。

他肯如此配合,楚歌還是很欣慰的。

杜慕這才看到她耳朵邊的傷,紅痕刺目,血跡猶存。

他剛剛還和煦的眼神立時變得冷沉,伸手輕輕一拭:“誰傷你了?”

聲音裏的寒意讓房間裏所有人都有點頭皮發麻,楚歌卻是沒事人一樣,推開他的手:“小傷而已,別鬧。”

杜慕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只是順勢捉住她的手。

兩人牽着準備離開,喬思懿聲音發抖,在後邊追着問:“你們什麽時候結婚了?”

真的連楚歌都很佩服她的勇氣和執着,而且她話裏的心碎讓她很是不忍,便停下腳,偏頭看向杜慕。

杜先生也看着她,說:“我提前使用一下這個稱呼,沒問題吧,杜太太?”

楚歌咳了一聲。

喬思懿的聲音碎得更厲害了,再次強行插話:“那就是還沒有了。既然沒有,那我還是可以再追你的,是吧?”

楚歌怔了怔。

年輕女孩子的義無反顧,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自己。

像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一樣。

就是杜慕也有些意外,他轉回身,第一次正眼打量了面前還很陌生的女孩一眼,說:“抱歉。不過你确實已經沒機會了。”

大約是太高興了,他連這樣薄涼的話都說得溫情十足。

也是因為太高興了,他才這麽有問必答,答完,還沖楚歌一笑,這才拉着她離開。

真是興奮過頭了,他連電梯都等不及,直接扯着她進了旁邊的樓梯間,然後一下把她按在門後面,叫了她一聲“楚歌”,捧着她的臉就是一通啃,啃完了抱着她蹭啊蹭:“聰明、強大,幾乎無所不能,嗯?”

楚歌:……

“能滿足你對愛情和男人的全部想象?”

楚歌感覺自己的臉燙得可以煎雞蛋了,努力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随便說說的,別當真。

“沒事,我也是随便聽一聽。”

他眉眼帶笑,嘴巴都快控制不住咧到耳後根了。楚歌真是沒見過笑這麽傻的杜慕,當真有一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實在忍不住,一巴掌糊到他臉上:“你不去招待客人了麽?”

“不去!”

他摟着她,還順勢舔了舔她的手心,舔得楚歌心裏發毛,趕緊又把手給放下了。

于是直直地撞上他的眼睛,那裏已尋不見半點常見的清冷淡漠,眼眶竟有些微微發紅,墨黑的瞳仁猶如淬火的水晶,純真、熱情,灼熱得像是要把她也給融化。

楚歌心裏一下就軟得一塌糊塗。

嘴上卻還是硬頂着:“我真的只是随便說說的……他們那樣诋毀你,我看不過。”

“所以是真心話吧?”

“……不是。”

他就笑,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撒謊。”他吻她,溫熱柔軟的唇瓣輕輕落到她的唇上,連呼吸都在微微發抖。

“我今天很高興。”他一邊吻着她一邊說,“從來沒有這麽高興過。”

楚歌默然。

在包間裏說的那些話,她确實也只是随便說說的,哪怕蟄伏再久,到底還存在着一絲少年心性,實在是見不得那些人把他貶得那樣低。

她沒有來得及考慮那些話傳出去會是什麽後果,事實上,這段時間她也聽了不少杜慕不能人道的傳言,有些好事的人甚至都還問到她面前,楚歌一直沒搭理,可不代表,她就真的不在乎。

心裏一直積着的不舒服,終于在喬思懿這裏找到了突破口。

只是她沒有想到,不過是順便的發洩而已,居然會讓杜慕聽到了現場版。

可這會兒看到他這樣,楚歌居然也不覺得後悔,甚至隐隐地跟着他一起歡喜。

她擡起手,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回抱住了他。

杜慕将她摟得更緊了,良久後他才放開她,捧着她的臉說:“再說一次,說我是你的男人。”

楚歌板着臉不肯說,杜慕就吻她,一邊吻一邊輕聲地哄:“愛我嗎?”

她微微一震,沉默片刻後說:“不愛。”

“喜歡我嗎?”

“不喜歡。”

“恨我嗎?”

“……恨。”

他低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滿眼的戲谑:“因為我無能?”

楚歌還沒答,樓梯間的門忽地被推開,一群人從外面跌了進來。

尤宇被壓在最底下,哎喲哎喲地叫喚。

杜慕的身體微微一僵,放開楚歌,把她拉到自己背後。

那一幫可恥的偷聽者手忙腳亂地爬起來。

尤宇被壓得灰頭土臉,頂着根呆毛在杜慕森然的目光中幹笑說:“呵呵,那個阿慕,你們怎麽在這裏啊?那誰,誰誰誰在找你呢……”

話沒說完,終于架不住,乒裏乓啷地帶頭跑掉了。

杜慕也沒攔,等他們走後,才又回身拉住楚歌,情深意長地說:“來,我們繼續。”

楚歌瞥了他好幾眼,他都用那種肉麻的眼光看着她,直看得她實在受不住,不得不提醒:“他們應該都聽到了。”

雖然她很清楚,他剛剛不過是順着她的意思把話都反着來說,但是在這種時候,聽在其他人耳朵裏卻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杜慕滿不在乎地:“嗯,我知道。”

“傳言會更加滿天飛的。”

杜慕便笑,問她:“所以你怕嗎?怕人笑話,找了個不能滿足你的男人。”

楚歌看着他,居然覺得他是認真的。

難不成他的身體還真的又出了毛病?

楚歌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沉重有吧?但更多的還是釋然,在那一刻她甚至想,如果他真的不能,那也挺好。

沒有人會再觊觎他,而她也不需要再擔心什麽。

所以她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無所謂,反正也習慣了。”

外面又傳來“呯”的一聲,像是震驚之下有什麽東西碰到了,跟着是匆匆遠去的腳步聲。

杜慕和楚歌繞出去,只看到一個倉促離開的背影,瞧着像是剛剛那間房裏的哪一個。

楚歌偏頭,問杜慕:“追嗎?”

杜慕笑得很開心:“不。”

楚歌詫異地看着他。

杜慕說:“因為不管怎麽樣,反正老婆已經有了啊。”

楚歌:……

她好像沒有答應什麽吧?

事實上,楚歌的擔心還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說之前有關杜慕在性方面無能為力的流言還只是暗戳戳地傳的話,湄河工程啓動儀式後沒兩日,網絡上就已經有人公開讨論了。

天涯上甚至還開了個貼子,标題是:震驚,傳說中的高富帥頂恒的太子爺杜慕居然是個x無能!

長長的标題十分的奪人眼球。

就在那個貼子裏,有人放出一段錄音,杜慕清冷含笑的聲音:“所以你怕嗎?怕人笑話,找了個不能滿足你的老公。”

然後是個柔婉清淡的女聲:“無所謂,反正也習慣了。”

楚歌的聲音還有些含糊,可是杜慕那話收音卻收得特別清晰,他的嗓音又十分有辯識度,于是乎,這八卦得了實錘就跟瘋了似的,傳得到處都是,其熱度甚至一度蓋過了股市大跌帶來的恐慌。

楚歌這段時間還挺忙的,她在當天晚上就按照既定行程出差去了外地,然後又跟着去了國外幾日,所以基本沒時間刷這些娛樂八卦。等她知道的時候,她本來就不好的名聲就更臭了,差不多快要被人罵死。

那段她對喬思懿霸氣側漏的宣言也不知道被誰傳到了網上,沒有引來預期的叫好聲,反倒成了她為圖名利財勢不顧節操地捧人臭腳的鐵證!

天涯有才的童鞋們甚至弄了個年度最喪節操獎投票,楚歌以傲視群雄的氣勢霸居第一。

她看着那些評論忍不住想笑,曼文則是火冒三丈,從機場接楚歌回公司的路上連粗口都爆了:“特麽的人家找個什麽男人管他們屁事啊,鹹吃蘿蔔淡操心!”

楚歌将目光從那些八卦裏移回來,看着曼文有點驚奇:“你不同情我?”

曼文很不屑地:“同情什麽?□□而已,也就這些沒腦的人肯信!”

楚歌這下是真意外了:“為什麽你會說是□□?”

曼文從後視鏡裏瞄她一眼:“你當我蠢?”興致來了,尋了個臨時停車的地方幹脆停下來和她仔細分說,“你看啊,就杜先生那體格,他要真是x無能,我能把名字倒着寫!另外我覺着吧,這事肯定是他故意放出來的,為什麽?因為他想娶你啊!本來呢,你們兩個堪稱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結果上次你被些神經病整了那麽些神經病事出來,他要娶你估計是遇到了點困難,所以才會選擇以退為進。我估摸着他放出這個,就是想要告訴世人,喏,你們不是嫌我家小歌名聲差嗎?得了,我也好不到哪裏去,所以我們兩個湊合湊合一起互相禍害得了,外面的誰誰誰就別瞎bb……諸如此類的。”

楚歌聽得瞠目,默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哪裏得來的這麽些結論啊?”

曼文很得意,晃着腦袋說:“小說裏都這麽寫的啊!霸道總裁為愛不惜自毀名聲,嗯,我超愛這款的!”

楚歌:……

事實上,楚歌也不是最後一個知道自己節操已經掉光的人,杜家的杜老爺子甚至比她還要晚知道。

這樣說也不太對,因為杜慕不能人道的流言剛傳出來時他就聽到過風聲了,那會他還特意把杜慕叫到面前問是怎麽回事。

當時杜慕淡淡地說:“我聽您的吩咐,約會了那麽多女孩子,結果沒跟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上過床,所以她們有懷疑了吧。”

把杜老爺子梗得胸口一痛,瞪着他:“你故意的?”

杜慕搖頭:“是确實都沒反應。”

老爺子氣的喲:“那你對誰有反應?楚歌嗎?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他還真不信了!于是變本加厲地找人往杜慕面前介紹女人,環肥燕瘦開朗的文靜的豔麗的清純的豪放的端靜的,什麽種類都有。杜慕也配合,來一個他約一個,除了喬思懿一直纏着他不放以外,其她都是約了一次不會再有二次。

爺孫兩個像是較上了勁,這還沒分出勝負來呢,行了,關于杜慕不能人道的事就傳得到處都是了。杜家的人剛開始還不太确信,直到那則錄音出來,他們不敢去找杜慕證實,便打着關心的名義問到了老爺子面前。

杜老爺子氣炸了有沒有?但他穩得住,把來問的徒子徒孫罵了個狗血淋頭,末了卻命人:“把他給我綁回來,孽子啊孽子!”

孽孫子回來了,身姿筆挺清風朗月一般站在他面前。

老爺子忍住喉嚨裏一口血,咬着牙把那些八卦流言甩到他面前:“是不是你做的?”

杜慕眉頭微皺,眸光很冷:“不是。”

“你當我真老糊塗了?要不是你自己的手筆,這東西還能傳成這樣?”喘口氣,老爺子恨恨地說,“就算不是你的手筆,也是你縱容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杜慕看他那樣,微微一嘆,不顧老爺子反對,走過去在他背上輕輕撫着,說:“爺爺,網絡時代,無心對有心,我的能量還真沒那麽大,能把所有消息都封鎖了。”

老爺子也聽勸,平靜下來斜他一眼:“什麽意思?”

杜慕淡聲說:“這事參與的人有很多,最大的推手應該是那些看我不太順眼的人,這麽好的機會,就算不能把我拉下來,怎麽也能羞辱我不是麽?”

“另外我也查到這事背後還有林家人的影子。您知道的,林敏娴一直覺得我最後肯定會娶她,知道我不能人道後她大約會認為我有騙婚的嫌疑,所以惱恨之下也進行了推波助瀾。”

杜老爺子用力閉了閉眼睛,咬着牙說,“他們都該死!”良久才一杵拐杖問,“那你老實告訴我,你的身體到底怎麽樣?”

“已經好了的。”

杜老爺子狐疑地看着他:“真的?那為什麽我聽說極光的那個女的對你下藥都沒成功?”

杜慕聞言眉角一跳,冷聲說:“是她的藥太差!”

“……所以她們真不行?”

“嗯。”

“那楚歌呢?”

杜慕沉默,過了會才說:“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他看着杜老爺子,目光清澈,語氣清冷,好像在談一場普通的交易一樣冷靜,“不過如果您想知道的話,她正好回來了,我可以找她再試一試。”

杜老爺子:……

73.11-7

哪怕掩飾得再好,表現得再冷靜,但杜慕在提到楚歌時眉梢眼尖那瞬間的柔軟,還是沒有瞞過老爺子這只老狐貍。

他當即就明白死小子剛一直在糊弄他呢,便揚起拐杖:“滾滾滾!算計到我頭上來了,杜慕你是不是一把年紀了皮開始癢癢?”

杜慕一動不動,任他戳。

老爺子看他這樣更氣,丢掉拐杖氣咻咻地坐回到椅子上。

杜慕又上前給他順氣,低順着眉眼:“如果您真是不喜歡,當我什麽都沒說。”

“那你能當她沒出現過嗎?”

杜慕抿了抿唇。

“你這是在逼我你知不知道?”

杜慕嘆氣:“我不想讓您為難。”

“我不為難,我是為你考慮!你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她……阿慕,一個健康的聰明的繼承人,比什麽都重要。”

“她智商又不差。”

“可她得過那樣的病。”

“我也有病!”

說一句頂一句,杜慕什麽時候這樣過了?氣得老爺子一巴掌拍過去:“你想氣死我是吧?!”

杜慕蹲到他面前,自成年後,他還很少做出如此孺慕的姿态,杜老爺子一時愣住了。

杜慕握住他的手:“爺爺,我是說真的。我的病,她從來沒有嫌棄過,而她當年之所以會得那病,也有因為我的緣故。我有試着和其他人開始的,但是我也真的做不到,我放不下她,這輩子,大約也不會再想放開她。”

杜老爺子眸光沉沉地看着自己最喜歡的孫子,忍不住痛惜:“在這一點上,你為什麽就不能像你爸爸?”

他那個兒子,看似多情卻是真無情,而這孫子,卻是看似冷清,倒真正是個癡情種子。

臉色變了又變,老爺子也只能是長嘆一聲,問他:“她的病,還有沒有在吃藥?”

“已經停了很久了。”

“沒有反複?”

杜慕忍不住笑:“爺爺,只看她最近做成的幾樁事,你覺得她會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嗎?”

不管出于什麽目的,後來楚歌又找了韓醫生幾次,後者就也給她做了系統的檢查,現在能确定的是,雖然有失眠多夢等等症狀,但楚歌的自我調節能力較之以前還是強了很多的。

老爺子并不知道這些,只是單純覺得杜慕這麽維護楚歌讓他很不爽,就嘲諷道:“我怎麽知道她是不是?有你在背後幫着,她就是個真瘋子,你也有本事把她粉飾成正常人吧?”

杜慕沉了沉眼。

杜老爺子就知道自己說得過了,冷哼一聲:“網上傳出來的那些話,真是她說的?”

杜慕“嗯”了一聲。

“她倒也算個有情有義的。”

總算肯給她一句好話了。

杜慕暗地松了一口氣,淡笑道:“她一直都是。”

老爺子就又不爽了,瞪他。

杜慕不怕死:“我是說真的,她若非有心,當年,我也早就死了。”

這話才是真正戳到了老爺子心裏,沉默片刻,他恨恨一句:“說你蠢你還不服,有你這麽以身相許的麽?這些年,你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比哪個都多!一個小小的湄河項目,為什麽在頂恒通不過?大家都有眼睛,都看得見!但凡你肯多用點心,那些老頭子,怎麽就會搞不定?!”

老爺子這氣一上來,揪着杜慕訓了半天,直訓得他看起來是真乖順了,這才歇了口。

末了冷淡地說:“把這事盡快處理了,你以為攤着個不能人道的名聲很光榮麽?”

杜慕猶豫。

“怎麽,你還真覺得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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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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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