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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也難怪,她是跋扈慣了的,根本不屑掩飾心事。一聽到那柳夫人三個字,就恨不得她立即死去,而現在正是天賜良機。
蕭傾城沒有理會她,飛身便朝門外掠去,留下殿內一群人面面相觑,虛嘆着攝政王真的迷戀女色了。秀夫人則一臉陰沉地看着門口,惱恨的咬着牙。
他快速地來到湖邊,目光掃過在湖畔跺腳的蕭然,又看到哭叫連天的福達等人。月華清冷下,只有一抹粉色在湖中浮浮沉沉,那般孤零零的。
“皇叔!”蕭然見了他急叫,只是話音剛落,眼前的人已經跳入水中,急切地朝着柳色的方向游去。
福達看到蕭傾城跳入水中,吓得忘了繼續害怕。那女子的身子眼看就要沉下去了,沒想到他來得那麽快,且還親自下水來救她。
此時的柳色已經掙紮得累了,也喝了滿肚子的水,意識漸漸昏迷。纖弱的身子漸漸下沉下去,臉色蒼白非常,三千發絲如魅飄散在水中,格外的奪目。
“柳兒,本王來了,你撐下去。”蕭傾城一邊向她游着一邊急喚着。
她就要死了嗎?真的就這樣死了?那小黛怎麽辦?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想到這裏,她幾次從昏迷中掙紮回一絲清醒。
可是她太累了……太累了,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人來救她,難道真有那麽多的人想要自己死嗎?恍惚之間又好像聽到有人在喚着她,那般的急切。
是誰?這個世上還有人在乎自己的生死嗎?身子猛地被人拽起,蒼白的臉暴露在清冷的月華下,是駭人的一片慘白。
“柳兒……柳兒……”耳邊傳來一聲比一聲急切的呼喚,她沉重的眼皮努力地睜開一條縫隙,朦朦胧胧間看到那張峻毅的臉,唇邊竟然笑了。
是他?也好,這樣的結束要比燕飛的結局好得太多……
看到那若有似無的笑意爬上她的唇角,他的心忽然慌了,她要離開自己了嗎?
“柳兒——柳兒——”他喚着死命搖晃,企圖讓她能醒過來看自己一眼。
柳色被晃得從嘴裏吐出一點水,不舒服地擰緊了眉心:“嘤……”
這一聲shen吟終于驚醒了蕭傾城,他原本是有武功的。他慢慢提內力走遍全身,拽着柳色奮力飛離水面,只聽到“碰”的一聲在水面濺起巨大的火花,然後抱着柳色的他,在水面幾個淩空踏步就到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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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将柳色的身子放平在地上,大掌用力地在前胸擠壓了幾下,水從嘴和鼻腔裏湧出來,引來她的了畫巨烈的咳嗽,意識也漸漸轉醒。
“柳兒——”他緊緊的擁住她的身子,臉上滿是疼惜神色。
這時殿內殿外許多的大臣、女眷和宮人們已經聚集了過來。看到蕭傾城這副深情的模樣,都下意識的交換了下眼神……
☆、026 宮夜
熱鬧的谷豐宴因柳色的意外落水而草草散了場,衆人帶着家眷陸續離開皇宮。随着時間的推移,皇宮終于在午夜的時候,恢複了夜晚的寧靜。
清華宮內也是一片死寂,整個宮殿裏只有寝室裏透出些微弱的光線。紅色的床幔下,躺着還在昏迷的柳色,秀眉輕蹙着,似睡的極不安穩。
“蛇……蛇……不要過來……不要……啊——”開始只是呼吸沉重的輕喘,後來變成身子輕顫着的驚叫。
坐在床頭的蕭傾城見狀,便扔下手中的書上前來,輕抱着她輕聲哄着:“柳兒,沒事了。”
“蛇……”感到溫暖的懷抱,她的心似乎是定了些,那此驚叫聲也減弱下來。
蛇?蕭傾城蹙眉,皇宮裏怎麽會有蛇呢?難道這才是她意外落水的真正原因?月湖離慶豐殿那麽近,除非有人暗中故意為之,不然是不可能會有蛇出現的。
“有本王在不會有事的,睡吧。”他一邊想着一邊輕聲安撫着,讓她漸漸安靜下去。
這時外室敞開的窗子下,無聲無息地跳進來了一個人影。貼身的夜行衣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長發高束在腦後,黑布遮着臉,只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
腳剛剛落地,就聽到蕭傾城的細語,身子猛然一震,似是被什麽刺中了自己一般。手有些顫微的撩開柱邊的幔紗,她看到蕭傾城滿面柔情地抱着柳色。
一抹苦澀的笑意悄悄勾在唇邊,原來他也可以這樣溫柔!
蕭傾城似是感覺到有人一般,目光犀利地看向來人。天與地的距離,雲與泥的差別,那眸光中的寒意真真如一把冷箭射進她的心裏。
見到是她,蕭傾城的眸色一頓,那女子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步,卻沒有離開。
蕭傾城将柳色放下,緩步走到那女子的面前。
“城哥哥——”話未出口,淚已盈滿眼眸。
好久好久了,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他。再見時,已經物逝人非。
他卻是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道:“這更深露重的,煙妃娘娘不在自己的寝宮休息,到清華宮來做什麽?”
那被稱作煙妃的女子拿下遮面的黑紗,拿在手中不自覺地輕絞着。姣好的容顏上一片局促之色:“聽說城哥哥今夜留宿宮中,煙兒只是想來看看。”
“你已貴為皇妃,這般不知輕重的深夜造訪似有不妥,還請娘娘速回吧。”他漠然地說,完全不見女子我見猶憐的容姿。
“不要叫我娘娘,若不是城哥哥當初對我無情,煙兒又怎麽會意氣的入了這皇宮。”她吟泣着抓住的他衣袖,帶着無盡的悔恨,企圖可以在他臉上找到一點後悔的神色。
“你錯了,不是本王當初對你無情,而是由來都沒有過感情。”毫不憐惜的抽回袖子,表情冷硬如鐵。
煙妃被晃了一下,身子被甩在地上,心痛的就像喘不上氣來。擡起的眸子正落在虛掩的床幔上,這個女子為什麽就可以得他不為人知的溫柔?那秀夫人他也可以獨寵三年,為什麽對自己獨獨這般無情?
“既然做了皇妃,更要謹言慎行。只想着好好伺候皇上便可,免得無端引禍上身。”說罷便直直朝着內室走去,不想留下任何一絲留戀。
“福達是成王的人,城哥哥要小心。”見他走,她急急地說。
蕭傾城終于停下步子,側過頭來看她:“你是怎麽知道的?”
“皇上說的,他私下建議皇上拉攏成王,暗喻可借成王之手除去城哥哥。”煙妃從地上爬起來說。
她自從身處後宮,便很少有機會可以再見到蕭傾城。也是因為今天有這樣的事,所以她才敢提起勇氣來見他的。
蕭傾城聽了轉回頭去,眸色深沉地說:“回去吧,好好伺候皇上。以後對于前朝的事不要過問,就算聽到什麽,也要當作沒有聽到。”
他一直不敢小看那個年紀尚小的皇帝侄子,卻也沒想到他的心思如此慎密。就連煙兒對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都被他洞察到了,并且利用的得心應手。
煙妃聽了,原本亮起來的眸色漸漸暗下來。她只是想在自己與他找到一絲聯糸而已,自己的願望已經如此卑微了,他卻依然那般絕情的拒絕了自己。
“煙兒知道了。”她應着垂下眼眸,掩住裏面滿滿的痛色。
蕭傾城回到內室,無聲的坐在床邊,伸手輕柔地撫過柳色的臉頰,樣子那般的愛憐。直到聽她離開房間聲響,手上的動作才停了,不由從心底才舒出一口氣來。
煙妃對他的情意他不是不懂,相比起北夷的那些官家小姐,他也曾經更中意煙兒。但是她的父親卻靠攏了成王,所以理智的他早已在這段感情中抽身,而她嫁入宮都是即定的事……
何況對于蕭傾城而言,感情從來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他要是權勢,穩固的權勢才能給他絕對的安全,和傲視天下的人生——
☆、027 找秦毅
柳色雖然落了水,卻幸而沒有受寒,只是受到了些驚吓。所以在宮裏待了一夜,便被帶回了攝政王府。
翌日的午後陽光明媚,躺在貴妃榻上的柳色被一陣幹嘔聲驚醒。她輕聲下榻走到門邊,看到小黛有些虛脫地倚坐在柱子下,表情有些難過。
“夫人醒了。”鳶兒從院外進來,手中拖着一個瓷瓶,看起來心情很好。
柳色對她輕輕颔首,小黛趕快從地上起來,抹了抹臉跟鳶兒走上前去。
“我剛剛被王爺傳去了,說這藥是秦公子帶回來的,專治夫人臉上的傷。”鳶兒說着,将小瓷瓶雙手奉上。
“連我自己都快忘了臉上還有傷呢。”摸上臉頰處淡淡的疤痕說,有點兒激動,畢竟女子都是愛美的。
“秦公子說了,早晚兩次塗抹在傷處,不出三天就看不出痕跡了。”鳶兒又說。
“好。”柳色點點頭,小心的收起瓶子。
她原本是沒再抱任何希望,卻沒想到那個秦公子卻還記着。但是不管怎樣,得知自己的臉能恢複如初總是令人開心的。
目光卻在無意間掃過小黛,只銅陵神情游離,顯然是心不在焉。下意識地跟鳶兒對望一眼,兩人都在心裏暗暗的嘆氣。
“小黛,你真的想好了嗎?”柳色慎重地問。
像她這樣未出閣在女子發生這樣事,在南離是要為世俗所不容的。她雖然還不了解北夷的風俗,但是幾次探了鳶兒的話,讓她明白南離女子在北夷的處境會比在自己國家更糟。
尤其是在這王府裏,聽說未婚懷孕的女子都會被亂棍活活打死。那是老太妃定下的規矩,所以連蕭傾城都不敢違抗。
“小姐,小黛早就想好了。”小黛堅定地回答。
柳色心疼自己她是知道的,她做為一個下人,有許多事比主子看得更真切。眼下她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只有這樣才能好好陪她繼續走下去。
“好,我這就去找秦公子,相信他會幫我們的。”他上次幫過自己,所以對于秦毅,她總感覺有些特別的信任。
“可是……小姐……”她要怎麽說呢?這樣的事,弄不好會牽累柳色的。
“放心,我有分寸。”柳色輕拍着她的手安撫。
小黛看着她臉上淡然的笑,忽然覺得她家小姐有些不一樣了。雖然一時說不清是哪裏變了,可是卻給她很安心的感覺。
“鳶兒,好好照顧她。”說完,她便舉步出了房門,朝着院子外行去。
她自入了王府,一直是多災多難的,也很少踏出院子。那些王府的下人看到她都慌張地行禮,眼中不免露出驚詫之色。
可是她并不在意這些,而是站在花園裏看着來來回回穿梭的人和曲折的小徑和長廊,才猛然發現自己并不知秦毅的居所所在。
“柳夫人。”這時又有兩丫鬟向自己屈膝行禮,然後又匆匆離去。
“兩位姐姐請等一等。”柳色及時叫住她們。
兩人不解地回過頭來,又行了一禮問:“不知柳夫人有何吩咐?”
“聽說秦公子回來了,不知他的居所在哪個方向?”柳色面色溫和地問。
“穿過花園,西邊第一處草香居便是了。”其中一丫鬟指了指方向說。
“多謝兩位姐姐了。”柳色客氣地說着,便朝着她們指的方向去了。
兩人對望一眼,覺得這柳夫人脾氣真好,竟沒有一絲主子居高臨下的氣息。
“呀!咱們快走吧,要快些給秀夫人将燕窩送過去才行。”一個丫鬟驚叫,只要想到那個秀夫人就惡寒,真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子。
說着,兩人便急匆匆地朝着廚房奔去,但是才出不遠,就被萍兒半路攔了下來。
“夫人。”兩人看到萍兒身後的秀夫人,畏懼地齊齊叫着跪了下來。
“夫人的燕窩怎麽還沒送過來,平日裏就知道偷懶,又皮癢了是不是?”萍兒狐假虎威地教訓着兩人。
兩個丫鬟吓得一哆嗦,齊齊跪下來:“奴婢不敢。”她們剛剛收拾了被秀夫人摔了滿地的碎片,又急急地趕了過來,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好不好?
可是即便如此,她們也是不敢申辯半句的,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她們只要敢有半點異議,下場就會很凄慘。
“好了,萍兒,別吓着她們。”秀夫人蹲下身子,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們問:“剛剛柳夫人跟你們說了些什麽?”
兩人對望一眼,快速地搖了搖頭。
她們知道秀夫人妒忌柳夫人奪了她的寵,天天在園子摔東西洩憤,她們這些下人不知遭了多少魚池之殃。要是被秀夫人知道了她們曾跟柳夫人說過話,那她們真的就死定了。
“不用害怕,只要告訴本夫人她跟你們說了什麽就行。而且我保證不罰你們,只會賞。”秀夫人一副恩威并重的模樣。
見兩人吓得臉都白了,臉上全是陰毒的笑。她手下的奴才一直都調教的很聽話。她想她們也是沒少吃過自己的苦頭,所以她确定自己很快就會知道答案。
“柳夫人只是問了秦公子的居所,真的沒有再說什麽。”兩人急急地回答。
“去找秦公子?”秀夫人的眼睛突然變得晶亮起來,就像看到獵物的狼一般。
“嗯。”兩人急忙點頭。看着她們主子的樣子,就知道她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好了,今天饒了你們,快給秀夫人把燕窩端來去。”她擺擺手轟人,心情一下變得很好。
兩人聽了趕緊起身朝着廚房去了,心裏只慶幸逃過一劫。
“夫人,那柳夫人這時候去秦公子哪做什麽?”萍兒不解地問。
秀夫人唇邊勾起神秘的笑:“管她呢,一會跟本夫人去給王爺送燕窩去不就知道了。”
“夫人是想……”跟着秀夫人時間久了,她仿佛有些明白主子的意思。
兩人會心一笑,秀夫人詭異地笑着說:“好戲馬上要開始了,當然要多叫些人過去看。”
☆、028 風波起
進了草香居,入目是滿園說不出來的花花草草,撲鼻的藥香更是濃郁非常。小心地繞過那片花草,走進半月形的拱門,她終于看了依然一身紅色寬松長衫秦毅。
他的手中正抓着一把草藥,長發披散在肩上。微風掀起衣袂,吹動耳邊幾縷發絲貼上絕美的臉,那樣子十分的妖繞動人。頭在微微地側着思考,忽然就像是感應到她的注視一樣,很自然地将目光調了過來。
“這麽快就來道謝了嗎?”放下手中的草藥說着,唇邊的笑意總帶着一種勾動人心的魔力。
目光狀似漫不經意地掃過她,心裏卻在暗自慶幸她的安然無恙。不知為什麽,自那一日相見之後,他不羁的心似是被什麽給絆住了。對于她,總帶着一絲隐隐的牽動,連自己都理不清。
“柳兒謝過秦公子的藥。”她笑着向他福了一福。
“不用那麽心急吧,等臉上的疤痕消失再謝也不遲。”他說着挽起長發,随手摘了朵紅色帶莖的花朵,以花為簪插入發中。
動作那樣自然寫意,仿佛是一幅仕女圖在眼前呈現,讓身為女子的她都有些羨慕。他長的太美,雖然這樣的美長在一個男子身上有點奇特,卻很賞心悅目。
“我……我今天是有事相求秦公子。”想起小黛,她決定鼓起勇氣。
“有事盡管說,不必用求字。”弄好頭發,他不在意地說着。
“……”話到嘴邊,柳色又覺得有點難以啓齒。
看到她為難的表情,秦毅的目光終于落定在她的臉上:“有事盡管說,跟我不必顧及。”
“我想要點藥……”手緊張地絞着衣角,顯得更加局促不安。
秦毅的目光随着她的動作落在絞衣的手上,青蔥般的手指下,整個手掌都被一條白紗布裹着:“你又受傷了?”緊張地抓起她的手,眸中顯出心疼。怎麽又受傷了呢?這個柔弱的女子果然不适合這裏。
柳色看着他疼惜的表情,心上湧起一股暖意。她想他是會幫自己的吧,所以便看着他輕聲問:“你有沒有藏紅花?”
秦毅擡起一向散漫的眸子,裏面盛滿赤luo的驚異和不敢置信:“你有了?”
不可能的,王府的管家豐茗每個月都會來取防止女子懷yun的藥。那秀夫人就是因為這個三年來都不曾有孕,她怎麽可能會有?
柳色被問得低下頭去,分不清是因為羞澀和難過。總之她是有苦衷的,并不打算把小黛說出來。
“難道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這種近似于默認的表情,他的心慢慢沉下去。難道這次蕭傾城對她是來真的?
柳色只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說話啊。”似是不甘心地執意要得到答案,他有些失控地拽起了她受傷的手。
“啊!”她吃痛地驚叫出聲,連忙抽回自己的手。
“沒事吧?”他着急的又抓回她的手察看。
白色的紗布上已經顯出紅斑點點,顯然是他剛剛造成的。看着那些點點紅色,讓一向氣定神閑的他,心裏突然湧起一股煩亂。
“喲,這大白天偷情都不避嫌的。”身後傳來秀夫人尖刻的叫聲。
柳色快速地抽回了手,兩人的目光齊齊看過去。
那柳夫人正站在月拱下,一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們。
“姐姐。”柳色轉身行了禮,那唯唯諾諾的樣子,看在秀夫人眼中像極了心虛。
“我這草香居什麽時候變成王府的花園了,秀夫人是來我這逛園子的?”相較于柳色的緊張,秦毅則顯得氣定神閑。
“妹妹啊,這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的,你應該知道避嫌才對啊。就算你不顧及自己,也該想想王爺的顏面吧。”秀夫人有些懼怕秦毅,所以先針對柳色而來。
“秦某就是對柳兒傾心又怎麽樣?秀夫人難道也吃醋不成?”秦毅說着再次拉起柳色的手察看,更加的有恃無恐。
“……”秀夫人的唇抖了抖,竟一時接不上話
“秦公子……”柳色叫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卻沒有放開的意思。他也許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是自己不能。
“秦公子這是拿本王的王府當青樓了?”一道冷語傳來,蕭傾城的身影出現在秀夫人身後,那臉上的表情陰森森的,讓人心裏發毛。
秦毅看到他出現怔了一下,但随即揚起一慣的笑意:“玩笑之舉,王爺不可當真。”說着便放開了柳色,有着深深的笑意的眸子裏藏着一絲對她的擔憂。
秀夫人卻趁機撲到蕭傾城的身上,搶先一步哭訴道:“王爺,你可來了,秀兒只是撞見柳妹和秦公子在一起,好心提醒幾句。可是沒想到她們竟惱羞成怒,合起來欺負我,你可要為秀兒做主啊。”
柳色很驚詫地擡起頭來看着秀夫人,心裏有些氣憤卻不敢發,她怎麽可以這樣信口雌黃呢?
秦毅則輕擰了細眉,覺得這秀夫人真是狠毒,非要給他和柳色扣上有私情的帽子。
“秀兒說的是真的?”蕭傾城任秀夫人蹂躏着自己的衣衫,目露寒光地盯着柳色問,深邃的眸子有着隐忍的怒意。
柳色想說些什麽又欲言又止,猶豫地看了一眼還在鬧的秀夫人。她怕自己說錯什麽,又會被她揪住不放。可是不說,又像變成了真的似的,看的秦毅都着急了。
“是姐姐誤會了,我只是來找秦公子要點藥而已。”她小聲地辨解。
“求藥?你當我們是三歲的孩童嗎?我進來的時候秦公子是不是拉着你的手?”秀夫人看着柳色咄咄逼人的問着,顯得相當理直氣壯。
然後又回過身來抹着眼淚說:“王爺,你是沒看到,當時兩個深情綿綿的看着……我可是為了您、為了我們王府啊,她們竟然這般的欺負我。”
蕭傾城有些厭煩地一把甩開秀夫人,目光冷然地看着柳色,那深沉的眸子裏仿佛預示着風雨欲來,讓她的心在不覺間繃緊。
“什麽藥?”他眼如一把利劍,直直射進她的心裏。
柳色被問的啞口無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秦毅。是啊,自她入府以來,大大小小的傷痛不斷。那淩雪閣內早在無意間備全了所有的藥,她又不能說是藏紅花,那樣會害了小黛的。
☆、029 決裂
此時萍兒見秀夫人摔倒,急忙上前去扶。卻被狠力推倒地上,秀夫人氣惱極了,自己慢悠悠站起身來,恨恨地道:“你倒是說啊,要是光明正大,又何需吞吞吐吐,明明就是跟姓秦的有奸情。”
蕭傾城此時的俊臉已經變得鐵青。看着低頭不語的柳色。她這是承認了?“來人,将柳夫人送入刑房。”他沉聲冷道,不帶一絲溫度。
柳色聞言驚地擡起頭,素手緊張地抓着前襟,淚眼朦胧地看着他不停地搖頭。不可以,他怎麽能就這樣相信了秀夫人,而不相信自己。
一旁秦毅的瞳孔快速地收縮了一下,沒想到蕭傾城那般冷然狠心。刑房?那可是鐵铮铮的漢子進去都受不住的地方,他居然要将柳色這樣柔弱女子關去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刑房!
兩個侍衛得令走上前去,他們是看不到這些的,他們只知道聽王爺的命令行事。
秦毅的身姿卻突然擋在柳色面前,直視着蕭傾城的目光,那眼神瞥過秀夫人,淡淡說道:“王爺莫要被小人利用了……”
兩個侍衛聽到這話頓了下,都知道秦毅是府裏的貴客,一時都不敢動手。只是回過頭來看向蕭傾城,想要得到進一步的指示。
蕭傾城眸中含諷地看向秦毅,相識五年,他一直花名在外,說是花心,其實對人對物都無心無情。可是今日他卻變了,為了自己的一個侍妾,心變了,人也變了。
秦毅也回望着他,眸子裏坦坦蕩蕩,他本就是花心之人,承認傾心于柳色又如何?她不過是蕭傾城身邊可有可無的一個女子,随時都有可能被丢棄。
兩人對視良久,都深刻地明白對方的為人和心思。一時間互不相讓,氣氛緊張到了極致。
“秦毅,本王府中之事你還沒資格插手。”蕭傾城先聲奪人,口氣冷得吓人。
秦毅的唇角仍淡淡含笑,卻帶着一絲不容忽視的堅定。似是下了決心般,誓不退讓。“秦公子,此事因我而起,你不要管了。”柳色在秦毅身後小聲地說,她沒有想到秦毅會為了她與蕭傾城對恃。
雖然秦毅是王府的貴客,但是沒有一個男人會容忍別的男人這樣袒護自己的女人,何況是蕭傾城霸道,占有性極強的男人。所以她不能牽累秦公子,盡管自己心裏其實很害怕。
“王爺,你看看他們,這兩人多你情我濃的,完全沒将您放在眼裏……”秀夫人不敢再上前去,只在原地跺着腳火上澆油着。
看着她那可恨的樣子,饒是再淡定的性子只怕也忍不下去的吧,何況遇到了柳色,他秦毅已經反常。就見他袖下手掌翻動,一把玉骨折扇就直沖着秀夫人面門而去。
那秀夫人沒想到他突然會向自己下手,只看着那飛馳而來的不明物急速地朝自己飛來。而她只是驚恐地看着,一時忘了尖叫。
“啪”地一聲,蕭傾城寬袖一揮,玉骨扇在袖間兜了一圈,又帶着蕭傾城的內力飛向了秦毅。
秦毅絕美的臉上也換上了冷峻之色,伸掌隔空将扇上的內氣化解後,讓那把扇子緩飛到自己手中。
“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蕭傾城斥道。
“本公子一向如此,王爺應該了解秦某才對。”他回答着,眸中有了挑釁的味道。
“只因為太了解,所以才不得不信……”蕭傾城的眸子掃過柳色,意有所指。
秦毅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坦蕩地說:“沒錯,本公子是又春心蕩漾了。不過此乃我一人之過,又何必牽連他人。”
蕭傾城的眸子變得愈加深沉起來,他說他動心了,觊觎着自己的女人,還敢如此理直氣壯。看着那張帶着坦然的美顏,手不自覺地握住了腰上劍柄,身形在剎那間移動而去,如幻影一般。鋒利的劍身在陽光下泛着刺目的光,直沖着秦端而來。
秦毅平日玩世不恭的臉上,也早已換上了冷峻之色。他卻站在原地紋絲未動,似要在千鈞一發之際找到還手之機,又似料定他不會真傷了自己。但他看似鎮定的身子突然被一股沖力撞開,向偏後方移了一步。
柳色忽然閃了過來——疾速的劍風吹起了額間的劉海,劍尖正好緊貼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只要蕭傾城收的力道再晚一點點,她就會血濺當場——
整個草香居一下子陷入了過分的安靜,所有人都定在這一刻。連一向沉着的蕭傾城眸子中,都跳過複雜的神色。
秦毅則和衆人一樣震懾地看着她,那顫動的長長睫毛,分明說明着她的極度害怕。可是她小小的身姿仍堅挺地站在那裏,沒有移動半分,帶着一股一無反顧的意味。
這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女子?
“你也想死?”蕭傾城眸子恢複了冷然。
柳色緩緩睜開眼睛,冰寒的劍尖緩緩抵入精細的脖子,帶着死亡的威脅。但是她知道她安全了,卻猶如五味在心攪動,分不出滋味。
“求王爺饒過秦公子,柳色願以死證清白。”她第一次這般有勇氣迎上他的目光,清亮的眸子裏有着一份堅定。
蕭傾城的目光從她轉向秦毅說;“念在你為本王效力多年,本王留你一分情面,馬上離開王府。”說完緩緩收回劍身,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謝王爺寬恕,只是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兒,怎麽能讓一個女子以命相保……”他站在柳色的身邊,目光複雜地看着蕭傾城。
一向不受威脅的蕭傾城竟然妥協了,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總覺得這裏面透着幾分詭異,心思轉到柳色初來的那日……難道他對柳色真有什麽陰謀?
“公子不必管我,柳兒既已入了王府,萬事聽王爺的便是。”柳色說着看了蕭傾城一眼,帶着某種堅持。她與他本無意,又何需讓人誤解成暧昧呢?
秦毅聽了,只是側過頭來看着柳色。他今日是必走的,而這個女子在府中的處境會不會更難?從此以後,那彌漫于府間的流言怕是也會把她淹了的。
似明白他眸中的擔憂,柳色對他輕輕地笑着颔首,眸中自有一抹堅定。他的心忽然就定了,相信這個女子雖然活的艱難,卻越有一種無形的堅強。
“豐茗,送秦公子出府。”蕭傾城冷眼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一股怒意在胸。
一直站在一側的豐茗走上前去,做了個請的手勢:“秦公子,請!”
秦毅看着柳色,唇邊勾起一抹的苦笑。罷了,她已經做了選擇,她也有她自己的立場。想着便擡步朝着王府大門而去,手中的玉骨折扇搖啊搖,背影也恢複了慣有的風流和随性的惬意。
柳色目望着他安然離去,心終于是安了。
“怎麽,人都已經走了,難道還戀戀不舍嗎?”身子突然被他摟住,緊緊的,放在腰間的手捏的她有點痛。
“王爺……”她看着他的鐵青的臉,一時無言。
“跟我走!”手腕突然被抓住,蕭傾城粗魯地拽起她朝着拱門處走。
柳色被拽的跌跌撞撞,終于在跌倒在他的身後。蕭傾城這才停下腳步,有些不耐地回過頭,看到她跌坐在地上,表情痛苦而委屈。
蕭傾城擰着眉俯身抱起她,一路朝着淩雪閣而去。可是臉上的怒意并沒有消減……
☆、030
懷抱着柳色急步入了淩雪閣,有些粗魯地将門一腳踹開,驚的長廊下的鳶兒和小黛雙雙側目。兩人雖然都有些擔心,卻是誰也不敢跟進去。
蕭傾城抱着柳色進了房,将她用力地丢在床上,然後頭都沒有回的一個甩袖,門又被大力地關上。柳色則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彈跳而起,快速地縮進床角。
蕭傾城唇角含諷地看着她:“剛剛不是很勇敢嗎?”
“我……”她有些畏懼的看着他,眸中是一如往日的懦弱,與剛剛在草香居判若兩人。
衣襟突然被扯了起來,鋼硬的手指掐着她的咽喉:“竟敢為了別人的男子違抗本王。”
“咳……咳……”柳色用力的拍打着他的手,拼命的掙紮。
“不是說願意以死證清白?人,本王已經放走了,那為何還不乖乖順從?”在他手中,她比一只兔子還弱小。
柳色聞言,身子輕顫着停止了掙紮,睜着清亮的眼睛看着他問:“王爺當真不相信我?”
蕭傾城冷哼一聲道:“為了他都可以舍棄性命,你還要本王如何信你?”
“可是這事本就是秀夫人誣陷,我只是不想牽累他人而已。”她終于找回聲音争辯,滴落的淚帶着萬分的委屈。
蕭傾城的目光從梨花帶淚的臉移到染了紅的手上,心有一瞬間的軟。他其實知道她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來,但是只要想到她秦毅對望的眼神,心中的怒火便不可收拾的燒起來。
“那你告訴我,你今天去草香居找他,到底是為了什麽?”抓起她那只受傷的手微微使着力,讓她的痛提醒着她最好不要隐瞞。
柳色的眸裏卻閃爍不定起來,她應該告訴他小黛的事嗎?他會相信嗎?面對自己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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