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6)
讓人膽戰心驚。
“傳我命令,給我沿路監視東華太子一程!”他鳳眸微眯,冷聲下令。
鳳鳴,一定是他!除了他,誰還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做好一切,救走柳色……
------題外話------
555555555,某榴的電腦真出問題了,今天勉強更吧,明天要重做糸統啦。
另外,榴再次謝謝送鑽和花花的杯子2008和zhangrui2011親親,謝謝支持,麽麽~
當然,還有今天又送了某榴一顆蛋蛋的無名人士,某榴不知道親親為什麽送蛋蛋給我。不過如果因為情節問題,某榴接受。不合口味就請繞路吧,某榴沒什麽的,就怕你自己堵的慌!
☆、077 逃離
“動了—動了!”一個女子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并聽不清喊了什麽,只是那模糊的語調裏好像有些欣喜。
柳色蹙緊着秀眉,只覺得全身都痛得要命,身子某個地方好像被人挖了個洞似的,那痛從裏面漫延出來直至全身。她費力的擡起手,想要去碰那個地方,素手卻被人緊緊抓住,溫熱的體溫傳進她手裏的冰涼。
長而濃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顫了顫,她終于費力地睜開了眼。窗外照進來的光線有些刺眼,讓她非常不适應地眯起了眼睛。
“姑娘,你醒了?”手被人握緊,雖然觸感有些粗糙,卻更讓她體會到那溫度的真實。
杏眸順着那只手上移,她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頭發都被一條青色的布巾包着,顯然是個少婦。她正在對自己笑着,長得雖然并不出衆,但那笑看起來卻很溫暖。
“要喝水嗎?”那女子溫柔地問着她,然後到桌邊去給她倒水。
柳色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緩緩掃過屋裏陳舊的擺設,還有牆角處擺放的幾把農具。窗外有清晰的鴨子叫聲傳裏耳裏,這裏好像是處家舍……周身的一切都讓她眸中盛滿疑惑。
她記得她在蕭傾城的喜堂上被刺了一劍,手摸不自覺地摸上傷口,痛得她粗喘了一口氣。那種被冰涼的利器刺入骨肉的感覺,好像還停留在她的身體裏,讓她覺得渾身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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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你的傷還沒好呢?”那少婦雖然口吻責備,可是神情之間卻滿是緊張、疼惜,讓柳色的心裏不由一暖。
柳色只是對她笑了笑,有些淺淡,帶着一種好似從骨子裏散出來疏離。
“先喝點水吧。”那少婦卻似乎并不在意,小心地撐起她的身子,喂她喝了幾口水。
柳色輕啜了幾口,向她搖了搖頭。那少婦幫着她将身子躺回床上,然後将茶杯放在她頭側的桌上。
“這是哪裏?”雖然嗓子有些發幹,柳色還是忍不住問出自己的疑問。被刺之後她就痛昏了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為什麽在這裏?
“怎麽?你不記得了?”那女子疑惑地看着她。
柳色蹙起眉,她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好像曾經被什麽馱着狂奔過,咯得她的傷口直痛,那感覺比死了更難受……又好像在寒冷的冰窖裏……可是她真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前天晚上我跟當家的在吃晚飯,你哥哥抱着渾身是血的你闖了進來,可把我吓死了。”她拍着胸口說着,現在想起那天情景,她似乎還心有餘悸?
“哥哥?”柳色的眉擰得更緊了,自己什麽時候多了個哥哥?
“他說你們是在山上遇到了搶匪,下人和帶的東西都丢了,他是趁亂抱着受傷的你逃出來的。”看她反應怪異,那少婦眼中也盛滿了疑惑。
“是妹妹醒了嗎?”門外傳來一個粗犷的聲音,接着門被打開,進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那人身材很是魁梧,滿臉的青色胡茬子。眸子有點怒色,卻不像是在生氣,
柳色楞楞地看着他半晌,這人——這人好像鳳鳴身邊的侍衛。對!腦子一下子清楚起來,她終于想起這個人是自己初見鳳鳴的那天,一直守在洞口裏的那個人。
“是傷口還在痛嗎?怎麽這麽看着哥哥呢?”那人說着給她使了個眼色。
柳色這才回過神來,只是朝他淡淡地笑了笑。
那少婦見兩人表現怪異,心裏正一陣緊張。忽又見柳色朝那人笑了,心裏這才放松下來。
“我看這妹子剛醒來怕是餓了,我先去熬點粥來吧。”她倒是識趣,想着兩兄妹死裏逃生,肯定是有話要說的。
“有勞嫂子了。”那人客氣地說着,将人送到門外。直到看着她的身影進了廚房,這才放心地關上門來。
“柳姑娘放心,這裏很安全。”那人看着她安撫道。
“到底怎麽回事?”柳色着急地問。
“主子本來是要帶姑娘走的,可是因為那天出了意外,怕被蕭傾城發現……所以只好自己先走……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搜查的官兵,姑娘又受了重傷,所以我就擅自帶你找了這戶農家。”那人解釋。
“我是怎麽出王府的?”鳳鳴為什麽會突然要帶自己走?她又是怎麽出的王府?為什麽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當時并不在現場,聽郡主說,姑娘當時好像是被刺客劫持出了王府。”他回答。
“劫持?”柳色蹙眉,又問“是鳳公子救了我?”
那人點點頭,又道:“主子在青峰山上救了你,我趕到的時候,你們已經在山洞裏了,姑娘渾身是血。主子大概是怕蕭傾城懷疑吧,只好将姑娘先交給在下照顧。”想起主子臨走前不放心的神情,他至今還記得非常清楚,所以他一定會保護好她的。
柳色聽了閉上眼睛,心裏已經有些明了。必是鳳鳴從刺客手中救了自己,便想借機帶自己離開那個牢籠,而蕭傾城定然是不肯放手的。
“我叫霄,是太子的侍衛,姑娘可以相信我。我一定會帶姑娘離開。”他看着她說的堅毅,那也是對鳳鳴的承諾。
柳色點點頭,感激地看着他。
其實她從來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真的還能離開蕭傾城的身邊。雖然這次機會來得突然,她似乎還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但是如果真的可以離開,她是願意嘗試的,不管這個過程會多麽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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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初春,北方的二月天氣雖然還沒有退去寒意,但那院子裏的柳枝已經發了嫩黃的小芽。遠遠望去,眼前也算是一片清新。
蕭傾城站在書房的窗前,遠遠地盯着那院裏的那片嫩黃。臉上的線條依然俊毅不凡,只是那出神的眼眸,透露出與以往的不同。
“王爺。”外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他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從指縫間透出一點點綠色——是柳色的那塊玉。将手中的東西放入懷中,他沉聲說:“進來吧。”
門被推開,一名高大的男子走進來,只是垂着頭無聲地行了個禮,樣子有點小心翼翼。
“有消息了?”蕭傾城的眸子淡淡掃過他有點緊張的臉問着,其實答案他心裏已經清楚。
“……東華太子已經出了北夷境……潛進去的人仍然未沒有發現柳夫人的蹤跡——”那人遲疑地回答着,不敢擡起頭來看他。
話落,房內出奇的靜,氣氛一下子變得凝滞。他知道主子是肯定那柳夫人是被東華太子帶走了,可是他們去了那麽多的人,費了那麽多的心力,卻始終察覺不出她的下落。這次王爺已經等得太久,怕是不會輕易饒了他們吧。
蕭傾城薄唇緊抿,目光調回窗外。
沒有?這一路他派去了多少人,那些都是他身邊最得力的暗衛。難道真的是自己猜錯了?帶走柳色的其實不是鳳鳴?還是說她其實還被留在盛京內?
“王爺,墨求見。”此時外面又傳來墨的聲音,他只好收回思緒。
“進來。”同樣的低沉,卻隐隐染上一絲疲憊。
“王爺,我們在青峰山有新的發現。”墨大步跨進來,臉上顯得有些興奮。
蕭傾城倏然轉過身來,眸子變得駭亮。
墨看了他的反應,唇角含笑,朝着門外喊:“都呈上來。”
話音落,外面走進來兩個侍衛,手上各捧了個黑色的拖盤。其中一人的拖盤裏是些酒袋和藥瓶還有打火石這些物品,另外一個人的拖盤裏則是一些染血的碎布條,那布已經皺了,血也已經幹澀。
蕭傾城緩緩走上前去,伸手從那堆布中抽出一塊紅色的布料,那甚至不能稱作一塊,只有手指那麽寬,長度不過五寸,在那堆布裏并不顯眼,卻被他一眼就看見了。
那塊布的料子很軟,也很精致,盡管已經被血染滿了,仍可以看出它的原色是粉紅。這是攝政王府裏特有的布料,是從今年從南離進貢來的,全北夷只有他的府裏有,而他只給柳色拿來做了衣服。
果然,她還是被救了!手緊緊地攥着那截料子,眸色光芒閃亮,他轉頭對墨說:“帶人去搜,城裏城外都不要放過,各州縣發榜緝拿,懸賞黃金一千兩。”
鳳鳴既然沒有帶走她,那她就一定還在北夷。是啊,受了那麽重傷,是沒有辦法跟着鳳鳴長途跋涉的。只要她還在北夷,又怎麽能逃出他的手掌?
“是。”墨領命退下去,事情終于有了進展,他也松了口氣。
蕭傾城眸子斜睨了一眼先前進來的侍衛,吩咐道:“潛入東華,繼續監視東華太子。若有異動,随時禀報。”他可以肯定,即使鳳鳴沒有帶走柳色,這事也跟他脫不了幹糸,他遲早會露出破綻。
“是。”那人應着出了門,緊繃的臉色悄悄放松下來。
人已經全部撤下去,蕭傾城緩步走回桌案後,坐下來繼續處理政事。
門外卻突然又傳來急促了的腳步聲,由于太急太重,不得不讓他輕蹙了下眉頭。
“王爺,方大人有要事求見!”外面傳來豐茗的禀報聲,聲調裏也有些急促,顯然是受了那位方大人的感染。
“讓他進來。”蕭傾城說。
門被輕輕推開,進來一個體形肥胖的男子,見了蕭傾城就急忙跪了下來,嘴裏說着:“王爺出事了。”那快哭了出來的表情,跟他的滿臉橫肉很是不搭。
蕭傾城見他這副模樣,眉蹙了一下。
“方大人有話起來說吧。”他也是算是官場上的老手,平時為人頗有心機,還不曾見他如此驚慌失措過。
“王爺,雁江省出大事了。”方大人頭直接磕到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提到雁江,蕭傾城的瞳孔不由緊縮一下,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冷冷地吐出一個字來:“說。”
“今年初春雁江境內雨水不斷,自中和節後連續下了十天暴雨,江水猛然暴漲,三天前大水已經沖破堤壩,淹沒了雁江省大半。如今省內房屋沖塌,百姓流離失所,已經是屍橫遍野了……”方大人渾身顫栗,抖着身子再也說不下去。
蕭傾城聽了,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雁江省裏北夷較富庶的大省,土地肥沃,經濟非常繁榮,且交通便利,人口也密集,可以說是是北夷很重要的經濟支撐地。
因此雁江省的府臺張庚是他親自提拔的,此人為人剛正且政績頗佳,上任三年從未有過大錯。如果雨水不斷增多,應該早有對策才對,不該等到現在出事了才報。
那方大人見到眼前的紫色衣料飛快地揚了一下,撐在地上的手不由哆嗦起來。
“張庚呢。”聲音出奇的淡,卻蘊含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怒氣。
“小人不知,只知道他上交的折子十天前就到了,似乎在城外被成王的人扣下了……”那方大人回答着,大顆大顆的汗珠子從頭上掉下來。
“滾!”蕭傾城聽了大吼了一聲,臉色鐵青。
吓得那人一下子驚跳起了來,肥胖的身子出奇的靈敏,迅速地竄出了書房。
成王?你這次玩笑是開大了!蕭傾城的手倏然握得死緊死緊,眸子裏一片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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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一處普通的農家小院裏,西邊那排茅草屋門口挂着一盞昏黃的燈籠。房舍裏的方桌上擺着幾壺酒,一個年輕的農夫在跟那個叫霄的侍衛劃着拳,不時地大喝着幾聲,聽來分外熱鬧。
柳色穿着一身粗布的衣裙坐在裏屋的坑上,跟着那個少婦學紡線。他們已經在這裏住了兩個月之久,柳色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嫂子,是這樣吧?”柳色一邊認真地拉着紡車,一邊笑着問着身邊的少婦。
“對,對,是這樣的,柳兒你的手可真巧,學什麽都一學就會。”那少婦點着頭,一個勁的應着。
“是嫂子教得好。”她淺笑着,聲音很淡繼續手裏的活計,卻不是客氣。
她們在這裏住了那麽久,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傷好了,總跟着她學些農活。霄開始是不同意的,總是皺着眉。在他眼裏,這個女子不管以前什麽身份,都因為鳳鳴的關糸而變得尊貴起來,她不應該幹那些粗鄙的活兒。他在擔心自己讓她這樣做,會不會是自己的失職?
可是柳色一直堅持,他又不好在那夫妻兩人跟前明說,也就随她去了。時間一久,竟成了習慣。
“唉,可惜你們明天就走了,我還真舍不得你。”那少婦突然嘆了口氣,抓着她的手,眼裏竟然有些濕潤。
“嫂子……”被她感染的柳色也有些傷感。
自入了北夷,只有這段日子過的是平靜的,而眼前的少婦更是讓她體會到了些許的溫暖。
“沒出息的貨,人家是柳兒姑娘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還能跟你在這窮鄉僻壤裏過一輩子不成。”外面的劃拳聲突然沉寂下來,傳來她丈夫的吼罵。
“大哥怎麽能這麽跟嫂子說話呢,以後有機會,我們還會再來看你們的。”那裏傳來霄好脾氣的勸說。
這邊,那少婦不好意思地對柳色笑了笑,抹了眼角的淚。其實她也早看出來了,眼前這姑娘絕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門外那個叫霄的雖然自稱她的兄長,卻對一直對她恭敬有加,很是有疏離感。
有些事她們不說,必是有苦衷的,她倒也不想問。就是疼惜着柳色年紀輕輕的,身上受過那麽重的傷,少婦對她好是真的,也是因為喜歡她恬靜的性子。
柳色明白她的心意,只是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安慰。
“螃蟹一只爪八個呀,兩頭尖尖這麽大個呀,哎呀,你又輸了……”外間裏又響起劃拳的聲音,突然就吹散了房裏的沉重。
“死鬼,就知道瞎樂!”那少婦低罵着,跟柳色相視而笑。
“我高興你也管,沒見中和節的雨水嘛,今年肯定是個好收成。”她丈夫心裏樂滋滋地喊着。
“行了,差不多咱就回去吧,讓人家霄兄弟和柳兒妹子早點休息,人家明天還要趕路呢。”那少婦催促。
他丈夫仿佛這才驚醒過來,站起身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說:“喲,是不早了,咱們都散了吧。明早起來,讓我們這口子給你們做點好吃的踐行。”
那少婦也放開了柳色的手,輕聲說:“妹子也早點睡吧,你身子剛這,這路可別趕的太急。”
“嗯。”柳色應着點點頭。
那少婦便出了去,跟着他丈夫去了北房。
“柳姑娘早點休息。”外間裏,霄給她關了門。
柳色便熄了燈,外面傳來一陣桌椅的聲響,然後房裏一片沉寂。她知道是霄在桌子上睡着了,這兩個月來他一直守在外間裏。
自己卻睜着眼睛在一片漆黑之中,和衣躺在坑上卻了無睡意。明天,明天她就要離開這裏了,會一步一步離開北夷,分不清是興奮還是什麽。
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什麽也不要多想,她一直是這樣,怕自己記起那些疼痛的畫面。恍惚間感覺自己好像剛剛睡着,身子就被人一陣搖晃。
“柳姑娘。”耳邊傳來霄壓低的聲音。
她立即警覺地睜開了眼睛,聽到遠處好像傳來地面震動的聲響,只有軍隊和官兵才會帶來的那種訓練有素的節奏感,讓她心裏一驚。
“跟我來。”霄低聲說着,拉起她的手,在黑暗中準确地找到門的位置。
剛剛出了房門,就聽到遠處傳來砸門的聲響、孩子的哭叫、大聲的訓斥、讨好的聲調,雖然不清晰卻真實。兩人對望一眼,霄便抱着她飛向院外,躲進了大門前的幹草堆裏。
等了沒多久,她們住的這家門前就被無數的火把點亮。借着火把的亮光,她看到裏那些官兵踹了門闖進去。然後是那少婦的尖叫,他丈夫的告饒聲。
“大人,這裏應該住過人,剛走不久,被子還是溫熱的。”有人從她們住的西側茅草房裏出來禀報。
那領頭的人眯着眼睛,看着縮在一起的夫妻兩人問:“誰住這間?”
兩人害怕地哆嗦着,都不敢說話。
“大人。”屋裏搜查的人出來了,拎了一件帶血的衣服,正是柳色受傷時穿的那件粉紅的錦衣。
那領頭的人見了眸光倏然駭亮,就連他帶來的那些官兵臉上,盯着那件衣服都顯出了興奮之色:“快,快拿去給墨侍衛看看。”
辛苦了那麽久,終于裏看到了希望,仿佛懸賞的那千兩黃金就在眼前。
“是。”拿衣服的人脆聲應着,小跑出院子。
“說,是不是有個受傷的女子在這裏住過?”那領頭的人惡狠地盯着農夫兩人。
兩人對望一眼,連忙點點頭。
“她現在去哪了?”那人又問。
這次兩人一起搖頭。
那領頭的人見兩人不招,将腰間的刀抽了出來。
“大人,我們真的不知道,晚上吃完飯還在呢。”夫妻兩人哭叫着,在地上磕着頭。
“柳姑娘,我去将他們引開,你要往東跑,知道嗎?”霄小聲對她說着。
“可是……”柳兒擔憂地看着他。
“往東兩裏有條官道,一直走下去會到最近的華平縣,那裏有個陳記糧行,你在那裏等我便好。我一定會帶你見到太子。”這條路他已經打探很久了,就是為了今日。
說完,他悄悄移動身子,走到西側的門前時故意發出了聲響,引起那些官兵的注意。果然,那些人瘋了一樣的朝着他的方向追去了。
柳色不敢多留,從草堆裏爬起來,快步朝着東面走,越走越心慌,腳下不自覺地跑起來,什麽也不敢想,只有夜裏的寒風刮得耳朵生痛……
―――――
柳色在夜裏跑了很久,渾身都被汗浸濕了,她卻不敢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四面八方都是官兵搜捕的聲音。
繞過一處村莊後不久,她就看到了霄說的官道。北夷的二月還未見綠色,路邊都是光禿禿的,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即便如此,她還是沿着官道跑了下去。累了就找處有土堆地方藏身休息了一下,然後就接着再跑。
如此反複,不知過了多久,光線卻漸漸亮起來。她覺得自己實在跑不動了,靠着官道的土山上到處都是大樹。雖然枝葉還沒發芽,但是樹很粗,心想着應該暫時可以避避。
這樣想着便朝着一棵樹走去,還沒有準備坐下來,就被什麽跘了一下,身子不穩就倒在地上,地上全是土,所以摔得并不疼。她趕緊爬起來,回頭突然看到一個人倚在樹上。
那人頭發淩亂,衣衫褴褛,她害怕又小心地靠過去,見那人閉着眼睛,面黃肌瘦,表情僵硬,五官上帶着白霜,顯然是個死人,她只覺得渾身冰涼,不由得大叫起來。
“什麽人?”山上卻突然傳來一聲喝斥。
她擡頭這才看見,那不遠處搭着幾個白色的小帳篷,喝斥她的人身着官服。她不敢多想,拔腿就跑。
此時墨正從帳篷裏出來,手中拿着剛剛呈上來的,柳色帶血的衣服。只隐約的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那背影的熟悉感讓他心中一驚。
“追。”他一聲令下,近百個官兵從小帳篷裏竄出來。
墨指了柳色的方向,官兵朝着那個方向追去。墨心裏緊張,也牽了馬随後跟去。
柳色一路狂奔,幾乎是感到了後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心裏怦怦亂跳,也不敢回頭。她不敢在官道上跑,那裏更沒有躲藏的地方,可是山上的路又很崎岖,她跑的非常困難。
突然腳下一滑,身子就從一個土堆上掉了下去。“啊!”不是她的叫聲,她着急地從塵土裏爬起來的時候,才看到四周都是衣衫褴褛,灰頭土臉的人。
這時,那群追她的官兵已經追了上來,朝土堆的下看了看,可能是人太多,那些人不由都擰了下眉。
“下去看看。”有人這麽說着,那些人從土堆旁繞了下來,這讓柳色心的不由提了起來。
身子卻突然被人拽進懷裏,她不由得驚詫地擡頭,看到一個老婦人沖她笑了一下;“都是可憐人。”她小聲在柳色耳邊嘆着,滿臉的皺紋很是滄桑。
那些官兵來到她們面前,個個面露鄙夷,大略地在人群裏掃了一眼,便準備回去交差。
“看來是墨侍衛太緊張了,現在到處是雁江來的難民。”有人小聲咕哝着,話語間難掩失望。
“乖乖,你以為那千兩黃金就那麽容易拿啊。”有人取笑道。
“是啊,都這種時候了,攝政王還有心思找一個女人——”另一個人話只說了一半,就被別人瞪得不敢再說下去了。
雖然他們心裏都清楚,但是诋毀蕭傾城的話是不能亂說的,尤其他們還是跟着墨侍衛。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沒有收獲,這些人的精神一下子就蔫了似的,無精打采的往回走。
“天也亮了,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再過十幾裏便是華平縣了,說不定還可以讨點吃的。”人群裏站出來一個中年人說着。
“是啊”
“快走吧,快餓死了。”人群裏有人附和,那些人起起落落地從地上起來。
柳色将那個老婦人扶了起來,她對柳色說:“姑娘,一起去吧。”
柳色本來也是要去華平縣的,心想混在這些難民裏,也許更不容易被人認出來。便對那老婦人笑了笑,攙着她跟着那些人走了。
走了沒多久,她才發現這條寬闊的官道上,竟然出現了那麽多的難民,大部分都朝着華平縣的方向走,據說那是離這裏最近的城鎮。
臨近正午,日頭毒辣,人群卻越走越慢,柳色的腳也不知道被磨破了多少血泡,頭被曬得一陣陣的暈眩。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馬蹄急馳的聲響,人們都不由側目望去。
看到一匹黑色的駿馬駛上前來,馬上的人竟是蕭傾城。他仍然是一身的紫色錦衣,英挺地坐在馬背上,急馳的速度讓他的發絲微揚,那般的意氣風發。
柳色趕緊垂下了頭,那馬卻突然停了下來,就停在她的身邊,那一刻——她的心仿佛都已經停止了跳動。如潭的眸子向她這邊掃了過來,埋在衣服裏的臉都因為緊張而發燙。
蕭傾城手中的皮鞭一揚,身後的官兵跑上前來,個個手裏抱着饅頭,還有水,四處分散給難民,人群下子哄搶起來。
“告訴他們,華平府裏今日起放糧,還準備了救災的帳篷,讓他們吃飽了繼續趕路。”低沉的聲音通過層層聲浪傳來,奇異的是她竟聽得分外清楚。
“姑娘,快吃吧。”身邊的老婦遞了個饅頭給她,上面還印着個黑手指印子。
柳色接過來朝她笑了笑,再回眸看了一眼那坐在馬上的蕭傾城。縱使現在饑腸辘辘,嘴裏也失去了味覺。
蕭傾城似乎也感到到了她的目光,眼如鷹般掃了過來。她趕緊地低下頭來,小口地咬着手裏的饅頭,盡管沒有擡頭去看,都能感到他好似能穿透人群,射過來的目光。
蕭傾城的眸子再次掃過柳色的方向,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那種難言的感覺,就像是柳色看自己時候的感覺,一種仿佛凄然中透着冷淡的感覺。
眸子終于盯在那個低頭吃着東西的粗布女子身上,她身上很髒,滿身的土,頭發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他遲疑地走上前去。
“王爺,要起程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官兵人請示,這裏的糧食已經發放的差不多。
蕭傾城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走上前去,用手裏的馬鞭擡了一下那個女子的下巴,女子平凡的五官呈現在面前,失望立即注入了他如潭的眸子。
“王爺?”那官兵不解地看着他。
蕭傾城沒有回答,轉身率步離去,翻身上馬,朝着華平縣的方向急奔而去。
可是他沒有看見,就在他舉起馬鞭的那一瞬間,他手邊的另一個女子的臉色變得多麽煞白……
這一別,再見已是三年後……
------題外話------
抱歉,抱歉,某榴遲早到了1個小時,因為今天重做糸統耽誤了,有點匆忙,不好意思啊!
☆、078 鳳、柳婚約
三年後
東華國 明王城
午後的陽光濃烈似火,曬得園裏的花草都沒精神地耷拉着腦袋,長廊下的幾個下人更是呵氣連連,更甚者已經打起了瞌睡。
鳳鳴帶着霄正從院外進來,看着聚集在一起的那群下人,不由得輕蹙了眉。腳下未停,直直朝那些人走了過去。
下人裏有人眼尖地看到鳳鳴他們,都互相暗自拍了拍提醒,驚覺地從長廊下快步走過去。“鳳公子。”齊齊地走過來請安。
“你們平時就是這麽給柳姑娘當差的?”眸子淡淡掃過衆人,樣子其實算不得嚴厲。
幾個下人卻因為心虛,而把頭低得更低地不說話。這位鳳公子平時是很溫和的,但是遇到柳姑娘的事總會特別上心。
“怎麽了?”這時門被打開,一身黃衣的柳色站在門口,不解地看着鳳鳴他們。
鳳鳴見到她,唇邊揚起溫柔的笑道:“沒什麽。”然後給了霄一個眼神,自己則舉步朝她走去。
“既然沒事,就讓他們都散了吧。綠兒,奉茶。”柳色說着,将鳳鳴讓進屋裏。
鳳鳴則不由得輕蹙了眉,知道她是在明着袒護他們,自己倒枉做了小人。但眸子仍是含笑的,道:“你就慣着她們吧,一點都不将你放在眼裏。”
柳色也笑,清淺的,似乎已經變成習慣:“有你在,他們不敢的。”
鳳鳴眸子裏映着她那個笑,心情也變得好起來。有你在,這句說得這樣自然。因為帶着依賴的味道,竟讓他心裏覺得莫名雀躍。
“鳳公子,請用茶。”丫鬟乖巧地說着,将泡好的茶水放到鳳鳴面前,然後又将另一杯遞給柳色,這才識趣的出去。
“聽說最近很忙,今天怎麽有空過來?”柳色随意的問着。
“聽說?”鳳鳴輕吹着茶水反問,她以前從來不會關心自己。
“不是說要重整科舉制度嗎?”柳色驚異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覺得今天的鳳鳴好像點敏感。
鳳鳴淡淡笑着,眼中有絲促狹:“是啊,柳兒最近也注意朝廷的事了呢。”他故意這樣半開玩笑地說着,卻将心底更濃烈的情緒壓下。
“沒有,只是上次你托霄大哥帶東西過來,我聽他說了幾句。”柳色回答着走到繡架旁,自顧自地繡起了花。
果然,一切都是她随口問問的。也不在乎他在做什麽,那神态那麽的自然,好似這樣的時光已經過了很久,兩人都已經習慣。
鳳鳴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只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自三年前柳色來到東華,她就一直待在他安排的這座府邸裏,基本上都不出門。每天繡花,看書,好像已經無欲無求。他偶爾來了就說說話,總是那般清淺的笑着,得體而又沒有破綻,卻讓人感覺隔了好遠的距離。
因為他知道她曾經受的傷太重,所以自己對她的感情一直壓抑着,怕打擾到她現在渴望的安定。他也曾經一度在想,即便是一直這樣遠遠地看着她,心裏也是知足的。
可是前些天裏,父皇卻又跟他提起了他的婚事,那般的語重心長……是啊,別說他是太子,就是尋常到了他這個年紀的男子,怕是也早已娶妻生子。此時他才驚覺,自己好像已經拖得太久。
如果沒有遇到柳色,他也許能跟其它皇子一樣妻妾成群,娶誰都不會在意吧。可是如今,自己的心早已遺落在這個女子身上……
可是她,會在乎嗎?
柳色似是也感到鳳鳴今日的不同,總覺得背後的那道目光那般熾熱,灼得她後背極不自在。他,是怎麽了?以前從不會這樣看着自己。
“柳兒。”身後傳來她的叫聲,讓走神的柳色慌了一下,拿針的手一抖,針尖一下子紮到了細嫩的指尖上。
“沒事吧?”鳳鳴快步上前來,緊張地抓住了她的手。
柳色搖搖頭。
鳳鳴用錦帕小心地沾着指上的血絲,眸中盛滿心疼地給她吹着手指。
柳色楞楞地看着他,以前他從來不會這樣的。記得上次自己摔了,他也是遠遠看着讓她自己起來,那是體貼的怕彼此尴尬。而今天的他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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