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5)

很難受,我就不相信這天底下有女人聽到自己的男人娶妻不難過的。”見柳色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她接着道:“我知道你很喜歡城哥哥,是不是也曾經以為得到了他的寵愛,就可以永遠一個人霸着他了?”

柳色沒有理她,只是閉着眸子,裝作沒有聽見。

蕭雲卻不肯就此放過她,一把就将她從床上拽了起來,刺激着她說:“心痛就表現出來啊,不用掩飾了的,我知道你很心痛,是不是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那一天,那一天她看到城哥哥抱着滿身是血的她時,看到城哥哥臉上從來沒有過的心痛時,自己就是這麽痛的,痛得心都要死掉的感覺。所以她也要讓她痛,比她蕭雲痛上千萬倍。

而柳色只是看着她,唇邊的淡笑變得諷刺地看着蕭雲:“郡主太看得起我了,在王爺眼裏,我只是南離為了讨好他,而被送來一個女人而已,這一點我從進王府的那天起就牢牢的記在心裏。所以從來不曾奢望得到過王爺的心,又何來心疼之說。”

“不曾心痛嗎?”蕭雲懷疑地看着她。

她親眼看到她的城哥哥為她宿醉,親眼看到他的城哥哥害怕失去她而慌亂。自己嫉妒的都快要發瘋了,而她卻只是理智說,她謹記着自己的身份,從來不曾對她的城哥哥動過心。

這個答案本是她想要的,可為什麽卻有隐隐的一股失落從心裏透出來,是為了她的城哥哥嗎?

“從來沒有在乎過,又怎麽會心痛。”透過失神的蕭雲,她看到門口露出的一抹紫金色,那話說得極為清澈,仿佛連自己都能相信。

話回蕩在門外的蕭傾城耳邊,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指尖深深的嵌進肉裏,他卻不覺得痛。只有那句‘從來沒有在乎過,又怎麽會心痛’像一根尖刺,無聲地嵌入進了他的心裏。

房裏,突然陷入一片寂靜,就連門口的三個丫鬟都感到了蕭傾城的怒恨。他握拳的手卻緩緩松開,然後擡手推開了房門,舉步朝着內室走去。

蕭雲聽到開門的聲音回過頭去,看到蕭傾城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心裏竟又泛起一股懼意來。可是他好像并沒有看她,而是直直走到了柳色的床上。

柳色看到他進來也沒有動,只是平靜的看着他,唇邊笑意淺淺,讓人看不透。

“精神不錯。”蕭傾城斜睨了她一眼。

柳色仍然回以淡淡的笑,無情無愛,眸中沒有一絲波動。

“城哥哥。”蕭雲怯怯地叫。心裏忐忑着他會不會怪自己擅自來找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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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傾城看着她卻笑了,笑得極其溫柔,伸手輕輕為她攏了耳邊的發絲,用從來沒有過的溫柔聲音問着:“快大婚了,雲兒不在府裏好好準備,怎麽還有時間到處閑逛啊。”

蕭雲的臉騰一下子就紅了,她癡癡地看着蕭傾城,他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麽溫柔過。目光有些羞怯地低垂下去,卻意外看到他為自己攏發的那只手,掌心裏好像有紅紅的血絲透出來。

“城哥哥,你的手怎麽了?”她着急地要去抓來看。

蕭傾城卻不着痕跡地抽了回來,笑着說:“沒什麽的。”然後轉過頭來對柳色說:“你的身子也該好起來了,本王跟雲兒四天後的大婚,身為妾,你是不能缺席的。”

身為妾,這三個字從他的嘴裏吐出來,劃過她的心,本應是這世上最殘酷的利器,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已經傷得太重,她竟然并沒有覺得太痛。

所以她回答的也很平淡:“王爺放心,妾身一定不會缺席。”

“城哥哥……”他們的氣氛不太對,蕭雲感覺的到,所以有些不安。

“這裏剛死了人,又有病人,晦氣太重了,新娘子是不可以在這裏多待的,難道喜婆沒有告訴你嗎?”蕭傾城不再看柳色,故意說着那些刺激她的話。

柳色的身子果然顫了一下,手克制地死死抓着身子底下的床單。

“既然來了,就跟本王到新房去看看吧,哪裏不滿意讓她們盡快改。”蕭傾城裝作沒有看見,牽起蕭雲的手說着。

蕭雲雖然覺得這樣的他很反常,但是卻也舍不得放掉這難得的“和顏悅色”,便任他牽着走出了柳色的房間。

柳色躺在床上,目送着兩人離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房門後。她才背過身去,閉上眼睛沒有現睜開……

------題外話------

謝謝這幾天送花花跟鑽鑽的xihuan原創、1980、jslyjannie親親,狂麽~

也謝謝一直以來辛苦追文的親親們,群麽一個,某榴耐你們O(∩_∩)O~

☆、076 大婚

十二月十六日,是北夷攝政王蕭傾城大婚的日子。這天卻從早上開始就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不過好像并沒有對婚事造成絲毫的影響,整個盛京都籠罩在一片喜慶的氣氛之中。

攝政王府門外的車馬、人流更是源源不斷,整整站滿了一條街的親貴。“新娘子來啦!”那一聲喊穿過層層聲浪而來,傳遞到大廳裏每個人耳朵裏。

門口傳來震耳的喜樂,然後是更強烈的“噼噼啪啪”的爆竹聲響。門口人頭攢動,道喜聲一浪接着一浪,她側目望去,看到一身深紅喜服的蕭傾城手持大紅的綢子,牽着他的新娘蕭雲被人群簇擁而來。

蕭傾城臉上的線條始終冷硬,即便是穿着那樣喜色的錦衣,都沒能讓他看起來柔和太多,但這竟也絲毫擋不住那些賓客道喜的熱情。

巨大的喜堂裏,重要的賓客和權貴們都坐在前面,而像她這樣不甚重要的人就站在人群裏。今天的柳色着一件粉紅色的錦衣,站在穿的喜氣的人群裏,顯得瘦弱又嬌小,一點也并不起眼。鳶兒站在她的身後,為她遮擋着那些擁擠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早上的時候鳶兒也勸過自己,可是她還是來了,也許為了他的那句:身為妾,你不可缺席。

恍惚之際,新郎與新娘已經進行到“一拜天地”,兩人正朝着她站的門口方向俯了身子。蕭傾城正身之際,寒潭般的眸子正好與她的撞個正着,那眸裏一凜,但還是回過了身去。

“二拜高堂!”沒有高堂,供桌上擺的是儀妃的靈位,兩人跪下去,鄭重的磕了頭。

敏感的豐茗似是感到了蕭傾城的不悅,額頭有些冒汗地悄悄靠近柳色,請她離開了人群。權貴間靠前的一個座位是空的,本來就是為她安排的,卻因為太忙而忘記了招呼她。

“夫妻交拜!”她正欲落座,卻因那一聲格外刺耳,而忽然停頓了動作。

蕭傾城轉過身與蕭雲相對俯身一拜,背影正對着身後的柳色,那樣的近,近得她都覺得他那喜服的衣料,随着他的動作都能碰到自己。

“送——”入洞房,新人起身,司儀的話還沒出口,就見一道冷光從人群中閃爍出來,直直朝着新娘子而去。那般的快,一時映亮了蕭傾城驟然擡起的眼眸。

柳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飛出去,只覺衣服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一股勁力就将她甩了出去。直直地砸在新娘的面前,冰涼的劍身正好刺入了她的身體。

痛!她痛的五官痛苦地都糾結在了一起,耳邊傳來不同的驚呼和抽氣聲。血将她身上的粉色染得更重,對面的蕭傾城已經不在,他将她身子抛出去的那一刻,已飛身掠走了她身後的新娘。

那刺客明顯的也沒有想到這樣的變故,但那劍還是毫不猶豫地抽了出來。血如柱般揮灑在喜堂上,柳色的身子失去支撐地倒下去,眸子也在那一刻合上,掩住了心中突然湧起的悲涼。

蕭傾城将懷中的新娘推入湧上來的侍衛身後,再回眸時——看到那倒在地上的柳色,腦子蒙的變成一片空白。

“柳兒——”耳邊突然響起失控的喊叫,叫得比他的心更加慌亂、心疼。渾身冰冷的蕭傾城,看到一道藍色劃過眼前,卻突然停頓在了喜堂的中央。

被團團包圍的刺客,長劍突然指向柳色的咽喉,阻止了那些沖上來的侍衛,也阻止了上來的鳳鳴。

“放開她!”蕭傾城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般的冷,冷得讓人聽不出半分情緒。

“可以,讓我走。”那刺客也顯得分外冷靜,眼看刺殺失敗,只求全身而退。

“你以為她還活得了嗎?”蕭傾城寒潭般的眸子盯着他,在外人看來是那般的冷情絕愛。

“她可是你最喜歡的女人。”回眸發現她被傷的那一瞬間,他分明在蕭傾城眼中看到了震驚。

“把人放開,本王讓你死得痛快些。”蕭傾城故意不去看地上的柳色,渾身都散發着冷冽的氣息。

“我不怕死,反正死了也有你的女人陪葬。”冰冷的劍尖在柳色細嫩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口,讓已昏迷的柳色疼蹙了眉頭。

蕭傾城眸子則一凜,手不自覺地緊握。

“讓人撤了,放我走。”似是拿定蕭傾城的緊張,也或許是在賭,那人顯得比他更鎮定。

蕭傾城與刺客對恃着,喜堂裏,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地上的柳色已經流了很多的血,與身下紅色的地毯連成一片。他的靴子踩到在上面,似乎都能感覺到血水從裏面透出來。心一點點被揪緊,他終還是伸出沉重的臂膀,揚手示意侍衛退下去。

刺客的唇邊終于露出一抹的得意,确定自己還是抓到了蕭傾城的死穴。握劍的手臂收了一下,腳尖沖柳色的細腰一勾,她瘦弱的身子就這樣翻然而起,穩穩落入他的懷中,而劍随即便絲毫不差的穩落在她脖頸上。

蕭傾城看着柳色渾身淌着血,眸子冷冽的可怕,卻無計可施。

鳳鳴還站在原地,眸子裏的閑适早已蕩然無存,他的緊張絕不亞于蕭傾城。

那刺客抱着昏迷的柳色,像拎着一包棉花般輕易,一步一步小心地朝着喜堂外而去。

蕭傾城與鳳鳴緊張地跟着他出了府門,侍衛們沒有得到命令,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外面看熱鬧的賓客、百姓突然看到這一幕,無不嘩然,大概誰都不曾想到,竟然有人敢在攝政王的大婚上鬧事吧。

“讓你的人給我清路。”那刺客沖蕭傾城喊道。外面都是聚集的人潮,沒有人清路他是走不掉的。

蕭傾城面色冷峻雖未發一語,心中縱然不甘,卻還是讓人遞了個眼神過去。他的侍衛立即上前,乖乖在人群中開出一條路來。

那刺客臉色鎮定,身子靠着迎親的棗紅駿馬,抱着柳色翻身而上。在侍衛開出路的那一瞬間,騎着馬已經飛竄而去。

鳳鳴飛掠到最近的一輛馬車旁,腰間的軟劍俐落地一揮,車子綁在馬上的繩索應聲而斷,他翻身上馬急追而去。

同時,蕭傾城也欲追去的身子突然被人拽住,側目看到一身紅裝的蕭雲有些可憐和乞求地看着自己,理智在那一刻急速回籠。

他沒有動,側過頭對侍衛沉聲命令道:“追,一定把柳夫人找回來。”

“是。”齊應了一聲,衆侍衛飛速追蹤而去。

――――――――

刺客騎着馬一路狂奔,盡管地上積雪濕滑,又帶着受傷的柳色,還是快而巧妙地甩掉了追蹤而來的侍衛,急奔出了東城。

鳳鳴跟随他出了東城,發現刺客竟然奔着青峰山而去。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鳳鳴毅然丢掉了馬匹,施展輕功跟着蹄印飛身上了山。

大雪壓山,白茫茫的一片。山路濕滑,不比平地,那刺客帶着受傷的柳色上山變得越來越吃力,這樣的境況似是早就可預料到的,奇怪的是那個刺客為什麽執意上山?

從青峰山腳下一路到了半山腰,馬蹄印子清晰可見,柳色的身上的血跡更是滴了一路,遠遠看去那般的觸目驚心,顯然是故意為之。

可是看着那一灘灘刺目的血跡,鳳鳴的心終是無法再平靜下去,不再管對方有什麽目的,柳色的命已經危在旦夕之間。

心思流轉,手中三根銀針已經飛了出去,無聲地打在那匹棗紅駿馬的屁股上。針雖小,卻蘊含了他的內力,那馬吃痛的揚蹄嘶吼起來。

馬上的那人不備,眸中大駭,快速地翻身飛下了馬背。卻沒有顧及到受傷的柳色,她嬌弱的身子被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紅弧。鳳鳴快速掠身而去,穩穩地接住了她。

“柳兒。”他緊張地叫着。

柳色還在昏迷,全身都被鮮血沾染。雪片落在慘白的臉上,睫毛上都凝上了一層白色。

“在下只道這女子是北傾城的心頭肉,想到東華太子更加緊張呢。”那人見鳳鳴接住柳色,眼底緊張一閃而過,随即恢複鎮定。

“少廢話,引我上山,到底有何目的?”鳳鳴冷顏看着來人,柳色傷勢很重,他根本沒有心思與這人多做口舌。

“太子入北夷多日是為凰簪而來,卻又苦無所獲,不如跟我們主上合作如何?”那人見鳳鳴不耐,痛快地說出目的。

“我鳳鳴雖然行事算不得磊落,卻也不屑與那只會利用、傷害女人的宵小為舞。”既知他的身份,又明他的目的,雖然暗暗心驚,卻仍表現的不屑一顧。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個女人而已,相比與東華國的萬裏疆土,太子該以大局為重才是。”那人勸道。

“我東華的事就不勞閣下操心。”鳳鳴心裏只惦記着柳色的傷勢,根本無心與他糾纏。言罷,抱着柳色就朝山下走去。

那人千方百計将他引上山來,又豈會甘心放他輕易離開呢。手中長劍一揮,攔住他的去路。

“太子這樣下山,必會跟追蹤而來的王府下人相會,您如此費盡心力保護這個女子,卻也不過只是強為他人做嫁衣罷了。太子你真的甘心嗎?”他的話字字珠玑,敲在鳳鳴的痛處。

鳳鳴聽了許久,終于擡起頭來唇邊含笑,一道寒芒卻從皓眸中閃過——他手中的軟劍已經揮出,動作比箭更快。快得讓人不及反應,那人的咽喉已經被割開。

刺客睜大着眸子看着鳳鳴閑适的神色,眼中充滿不可置信的恐懼。他也許想過鳳鳴有想要殺自己的念頭,卻從未料到竟如此快,如此的毫無預警。

“碰!”肉體倒在地上的悶響,砸的地上的雪花微揚。那匹棗紅色的駿馬卻安靜地站在原處,鼻孔裏噴着濃濃的熱氣,看着地上的死人眼神麻木,果然是跟随蕭傾城多年的戰馬,顯然是見慣了血腥。

鳳鳴看了看懷中的柳色,耳邊響起那刺客剛剛跟自己說的話,手不自覺地收緊了抱着柳色的臂彎。他朝四周看了看,前方雖然霧氣環繞,但他知道不遠處便是斷崖。

他緩步走到那刺客的屍體前,腳下用力一踢,将他踢落在那匹馬的馬背上。鳳鳴的身子同時也跟着飛掠而去,手中軟劍一揚,竟然就那樣劃傷駿馬的兩只眼睛,血滴滴嗒嗒地淌下來。

那匹馬吃痛得嘶吼着朝着前方狂奔,在斷崖邊蹄子滑了兩下,但未多做掙紮就帶那具屍體掉了下去……

鳳鳴看着地上的積雪,上面淌滿了人畜的血跡,大雪茫茫,很快覆蓋了屍體掉落的痕跡和腳印,他終放心地抱着柳色離去……

―――――――――

夜色降臨,攝政王府裏的喜宴也還在繼續,只是氣氛已經大大的不同。那鋪天蓋地的紅色顯得是如此刺目,都似乎還能味到隐約的血腥味道。

紅燭滴淚的洞房裏,喜婆跟伺候的丫鬟已經退去。蕭傾城站在喜案前,久久都沒有動。掀了喜帕的蕭雲就坐在床上,臉色擔憂地看着他。

“城哥哥!”她怯怯地叫着他。她知道他在擔心柳色的安危,可是今天卻是自己等待了十年的新婚之夜啊。

蕭傾城聽了她的叫聲,側目看了她一眼,這才收拾心神走到床前坐下。他撫摸着她的小臉,柔聲說着:“雲兒,折騰了一天,你也累了,早點睡吧。”畢竟今天是她們的洞房夜,自己不忍再對她疾言厲色。

“城哥哥。”蕭雲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強壓着心裏的羞怯拉住了他的手。

蕭傾城擡眸着蕭雲,她一身的豔紅裝束,精致的臉在自己的注視下變的嫣紅。她羞怯着,卻還是伸出手來給為他輕解着衣扣。

他伸手快速地抓住了她,分明帶着拒絕的意味。此時的柳色生死未蔔,他哪裏有這般心思。可是對上蕭雲乞求的目光,他的手又心軟地放了下來。畢竟自己是娶了她的,這洞房夜裏被冷落,似是也不好跟肅親王交代。

蕭雲見他妥協,眼中閃過一抹欣喜。手激動的更加顫抖,小心地為他解着扣子。

“王爺!”偏偏此時門外傳來墨低低的喚聲。

蕭傾城聽了蹭地站了起來,他知道墨應該是帶來了柳色的消息。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再回眸時,只看到了蕭雲的一臉受傷。

可他已經顧不得那些,心裏急切迫使他狠下了心:“我去去就來。”

“城哥哥。”蕭雲卻是不肯放手。

蕭傾城無奈地嘆了口氣,朝着門外說道:“墨,你進來。”

門外的墨似乎也是怔了一下,卻還聽了蕭傾城的命令以,推門進了洞房。

蕭傾城被蕭雲拉着衣角,可是他卻不再看她。只看着一身風霜而來墨,眸色幽深:“說。”

“我們追到了峰山,馬蹄印子和血跡在一處斷崖邊消失了……”墨不知道該怎麽禀報這樣的事,直覺的,他覺得王爺不會接受這個結果。

“你是說他們騎着本王的馬掉下了山崖?”蕭傾城的聲音變得極冷。

“懸崖邊有馬掙紮過的痕跡。”墨含糊地說着,他不敢斷定柳色有沒有也跟着掉下去,但是這種可能性極大。

“那個刺客是瞎子嗎?他千方百計逃出王府,就是為了騎着本王的馬去自殺?”蕭傾城怒瞪着墨問。

“王爺的馬應該是突然受驚……”從那淩亂的蹄印看極有可能。可是墨接觸到他陰寒的目光,不敢再說下去。

可是蕭傾城也明白,那裏霧色濃重,山路濕滑,又加上他們在後緊追,那刺客又帶了受傷的柳色,如果馬匹受驚,就算失足掉下去也不足為奇。

可是,馬為什麽會突然受驚呢?

“去城外調集那三千騎兵,随本王去找,就算掉下萬丈深淵,也一定要給本王找到。”他說着就往走,卻感到衣料一扯。

回眸,蕭雲還在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擺。眸中含淚,裏面滿是乞求:“城哥哥。”

他不能走,今天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府裏的喝喜酒的賓客都還沒有散,他若是就這樣為一個小妾離開了,那她以後怎麽面對那些權貴?

蕭傾城的心思已經完全被柳色的事占滿,用力扯出衣擺,急步朝着洞房外行去。

門未關,寒風吹來,燭光搖曳,滿室紅光裏只留下蕭雲低低的哭泣……

―――――――

夜,臘月的寒風在洞口呼嘯着,盡管他已經将洞口用大石封住,卻扔擋不住冬天夜裏的寒氣。

鳳鳴将柳色放在洞裏的幹草上,傷口已經處理過了。雖然她的臉仍舊蒼白如紙,好在鼻翼裏還有微弱的氣息呼出來,這讓他安心不少。

此時此刻他多麽慶幸是在青峰山上,這洞穴裏還留有着自己存放下來的衣物、柴和幹草,而他的身上又常常帶着藥,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她會怎麽樣。

可是柳色好像很冷,傷口引起的發燒。盡管鳳鳴已經将所有的衣服給她蓋上,可是她的身子仍在劇烈地抖動着。

“水……水……”幹裂的朱唇蠕動着,發出很微弱的聲音,他聽了許久能聽清楚了,原來她是要喝水。

鳳鳴從內衫裏扯了一塊布,用酒水将布沾濕,然後再擠出來,讓那酒水一滴一滴濕潤着她幹裂的唇。她已經失血過多,現在又高燒不退,情況并不樂觀。

這時,洞外突然響起一陣騷動,他衣袖一揮,一道內力朝地上的火堆襲去,洞裏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可是沒有火取暖,柳色的身子卻越來越冷了,鳳鳴幾乎都能聽到牙齒打顫的聲音。可是外面的人似乎還沒有走,鳳鳴只得小心地将她抱了起來。

他身上的溫度傳染了柳色,她的身子緊緊地貼靠進他的胸膛,但是情況并沒有好轉,身子仍止不住地在打着顫。鳳鳴似乎也感覺到了,只得将內力聚集于手掌,再緩緩從她的背部将熱源傳進去,這樣為她取着暖,也護住她的心脈。

如此過了許久,洞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懷中的柳色也不再打顫。他提着的心漸漸放了下來,洞口這時卻被人打開——

他的心也一下子緊張起來,手在那一瞬間已經摸上軟劍。

“主子。”一道熟悉又故意壓低的聲音傳來,原來是他的侍衛。

“我在。”黑暗中傳來鳳鳴放松下來的聲音。

那人聽到他的聲音,也明顯的松了口氣。轉身将洞口關好,然後點了根柴禾,扔進地上的火堆裏。

“你怎麽來了?”鳳鳴問,此時臉上也顯出些疲态。

“雪落郡主說見你去追了喜堂上的刺客,可是直到天黑也沒有回來。郡主和奴才都不放心,便想到攝政王府打聽了一下,只看到大批的官兵都聚集到峰山來了。奴才就悄悄過來看看,沒想到主子真的在。”那人解釋了一通,卻見主子并不關心這個,反倒是目光一直盯着懷中受傷的女子。

“這不是柳夫人嗎?”他來的時候,傳言那攝政王府的柳夫人跟刺客掉落了山崖,她怎麽會在這裏?

“現在峰山上是不是都是蕭傾城的人?”鳳鳴動作輕柔地放下柳色問着。

“是,奴才上來的時候還看到了他,好像親自帶了人上來。”那人回答的口吻裏帶着一絲不解,今天不是他的大喜的日子嗎?竟然親自上山來抓刺客。

鳳鳴沉默了一下,似是下了什麽決定,然後擡起頭來對他道:“我現在回驿站去,你留下來照顧她。”

“我?”那人目露驚異,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柳色。讓他一個大男人伺候這個受傷的女人?而且她傷的好像很重,會不會半夜就死了?

鳳鳴并不理會他的大驚小怪,自己若是有選擇,也不會放心讓他來替自己照顧柳色。“明日辰時,我們回東華的儀仗隊會經過此處,你帶上她——”他看了眼柳色,才又道:“見機行事。”

“是。”那人見鳳鳴神色凝重,認真答道。

聽鳳鳴的意思他已經明白,主子這是要帶這個女子一起離開。看來這次,他一向無欲無求的主子是真的動了心,只是這樣一個女子……她是蕭傾城的人啊,他不免對鳳鳴露出擔憂之色。

鳳鳴點頭,朝着洞口走去,卻又忽然停住腳步,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柳色。

“主子……”那人不解地看着他。自己的主子一向潇灑,還從來未見他如此焦慮過。

“記住,待她如要待我一般。”再次鄭重叮囑,是怕他不夠上心。

“主子放心,奴才誓死護柳姑娘周全。”他承諾。

不管這個女子從前是什麽身份,單憑主子在乎她,自己也是要豁出性命來保護的,這便是他的使命不是嗎?

鳳鳴點點頭,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裏……

―――――――――

卯時将過,東方的旭日已冉冉升起。

蕭傾城站在懸崖邊上的身姿昂揚,耳邊烈風呼嘯,吹着臉上剛硬的線條。衣袂翻飛間,他已經在那裏站了整整一夜,卻沒覺得冷意刺骨。

腳下趴在崖邊無數的兵士,有人的綁着繩索,有人在往崖下抛,更有不斷的人順着繩索探到崖下去。除了那些還在山上尋的官兵,這裏已經不知道下去了多少人,連墨都下去了一夜,仍然一無所獲。

“王爺,您回府休息一下吧。”早就有人想勸,卻沒有人敢開口,最後還是豐茗忍不住了。

他知道柳夫人對蕭傾城而言很重要,可是柳夫人已經掉了下去,莫說她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就是沒有受傷,她一個弱女子從那麽高的崖掉下去,就算找到了她還有命在嗎?

其實這些每一個人心裏都明白,蕭傾城心裏更是清楚的很。可是他仍然在堅持,堅持着從崖下傳來的真相,或者說他在等一個希望。

蕭傾城閉上了眸子,臉色疲憊,只道:“回去好好伺候王妃,其它你不用管了。”

豐茗還想說什麽,但自知蕭傾城是從來不聽勸的,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衆人見王府管家都勸不動,其它人更是不敢再多說話。盡管大家臉上已是疲态盡顯,還是繼續滿山地搜索着。

豐茗離去,蕭傾城終于從那份堅持中抽回一絲理智。他側過頭回眸,看着崖邊那些被踏的殘雪,裏面還帶着斑斑的血跡透出來。他蹙眉看着那些血跡,還有那些已被踩踏不明的馬蹄印子,心裏隐隐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劍眉微皺着,他閉目,想讓自己冷靜下來,腦海裏卻總是浮現柳色躺在血泊中模樣。心裏又是一陣淩亂,完全沒有頭緒。

這時,山腳下突然傳來一陣陣的鼓樂。不止是他聽到了,更是引得那些搜了一天山的官兵,頻頻朝着山下望去。

“什麽事?”他有些不耐地問。

“是東華太子回國的儀仗,王爺今日沒有上朝,是洛親王替您送的行。”身邊有人禀報。

鳳鳴!蕭傾城的腦子突然清明起來,他記得那天鳳鳴也去追了刺客,他那麽在乎柳色,怎麽可能還會在她生死未蔔時離開?

“攔住儀仗,說本王要親自送行。”蕭傾城說着站起身來。

身邊的侍衛聽了,已經飛身而去。

蕭傾城随後牽了崖邊的馬,翻身而上,朝着山下急馳而去。引得衆人無不震驚,都不明白他們王爺這是又怎麽了?

――――――

青峰山腳下,蕭傾城的馬停在官道上,他的身後站着從山上臨時聚集的官兵。雖然個個都很疲憊,卻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

而東華的儀仗隊因為他們的攔阻,而不得不在官道上停了下來。前面的人并不識得蕭傾城,看到竟然有官兵阻截他們,不由得都楞住了。

“禀報東華太子,就說我們攝政王前來送行。”蕭傾城身邊的侍衛喊話。

前面的人聽到喊話,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朝着隊中間的馬車跑去。沒一會,鳳鳴便騎着馬奔上前來。

“王爺。”他雙手抱拳行禮,臉色看起來很差,也沒什麽精神,那份從臉上透出來的心力交瘁得勝于蕭傾城。

“本王正在處理家事,不想太子竟走得如此匆忙,只得冒昧趕來,望請勿見怪。”蕭傾城直直地盯着他,似是想從那憔悴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哪裏,今日起程之事本就早定好了。王爺心意在下明白就好,送與不送并不重要。”鳳鳴回道,回望的眼神頗有含義,讓人一時看不明白。

“太子訪我北夷可是大事,如今盛京裏可是不太平,就連本王府上都能出了刺客。為了太子的安全,本王想替太子檢查一番,還請太子勿怪。”蕭傾城看着他說,已經顧不得什麽得不得罪,只想知道柳色的下落。

也不待鳳鳴回答,蕭傾城手一揚,他身後侍衛除了雪落的馬車,從隊前的每個人到隊尾每個件能藏匿的人東西都檢查了個遍,最後無功而返。

“王爺這下放心了嗎?”鳳鳴冷着臉問/

蕭傾城卻并似乎并不甘心,伸手奪過一個侍衛的長槍,策馬行至到雪落的馬車前。舉手就挑起了車簾,車內傳來雪落的一聲驚呼,他卻只是目光冷冷地掃過空空如也車廂。

“王爺對我們東華的待客之儀,在下一定銘記于心。”鳳鳴說完,示意隊伍前行。

蕭傾城并沒有将鳳鳴的話放在心上,看着那從身邊漸漸走遠的隊伍,只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挫敗。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嗎?柳兒真的已經不在?

“王爺!王爺!墨侍衛從崖底上來了。”這時山上傳來一個将領的喊叫。

他側目望去,墨正騎着一匹馬朝他奔來,蕭傾城眼中充滿希冀。

“王爺。”墨一身的血痕,臉色蒼白,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很興奮。

“怎麽樣?”蕭傾城着急地問。

“墨找到了……王爺的馬和那個刺客的屍體,但是并不見柳夫人……”墨粗重的喘着氣:“而且那刺客咽喉有傷,應該是墜崖前就被人殺了,馬……眼睛……被刺瞎……”說出最後一個字,墨終于還是暈了過去。

蕭傾城卻已經顧不得那些,他只聽到了沒有柳色的屍體,這是不是意味着她被人救了?她還是活着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高興什麽?但是聽到墨的話,在意識到她應該還活着的那一刻,他竟然感動得眼中濕潤起來……

“王爺?”身邊的侍衛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蕭傾城,從來沒有見過主子這樣激動過。

而蕭傾城因為這句話回過神來,眸色在一瞬間變得深沉起來。

“王爺。”這樣的蕭傾城是他們熟悉的,卻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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