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27)

子也正擡起頭來,與他的眸子相迎。

四目相望,蕭傾城的身子頓住。

是她!

竟然會是柳色!

女子拔着琵琶弦的手指也突然頓了,低低的餘音像是一聲嗚咽隐沒在寂靜的夜裏。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雖然沒有穿着他慣穿的紫色錦衣,可是那英挺的身姿…那回憶裏的劍眉星眸…那臉上俊毅的線條……柳色猛然站了起來——

真的是他!眼睛突然變得酸澀,她卻又不敢哭出來,她怕眨眼間那個身影就會消失。

“傾城。”她輕喚出聲,才發現那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她是在害怕嗎?在怕像曾經的那樣,曾無數次的喊出這個名字,卻發現自己認錯。

“王爺,我們該回去了。”這些侍衛都是新調來的,所以根本不認識柳色,更看不懂那個女子眼中的淚意。

蕭傾城的目光漸漸收回來,轉身就要離開。

“傾城。”她抖動着聲音喚着。看着他的眸子裏盛滿不敢置信,她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男子的身影,他竟然就要這樣離去?

蕭傾城已經背過身去,卻因為聽到她的呼喚而僵直着身子忘了動,随即而來的便是左胸隐隐的疼痛。

記憶裏,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喚過自己,初識的時候她是那般唯唯諾諾的,連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看,總是低垂着頭,輕咬着下唇小聲地喊自己王爺。

後來,他逼她回到南離,她終于敢面對自己,可是那雙看着自己的眸子,卻總是閃着如火的仇恨。她幾乎恨得自己咬牙切齒,所以又連名帶姓的叫他蕭傾城。

曾幾何時,她竟然也會那般溫柔深情地看着自己?曾幾何時,他都不敢妄想從她嘴裏聽到這樣一聲呼喚。如今她終于喚出了口,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勇氣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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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輕輕地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原來他蕭傾城竟然也有怕的時候,也有不敢面對的時候。收拾起那些惆悵的情緒,他擡起沉重的腿向外行去。

“傾城?”他竟然沒有回頭?這才柳色的心裏升起莫名的恐懼。

她嗫嚅着看着那個背影,他為什麽見到自己就走?為什麽明明聽到了自己叫他,他卻沒有回過頭來?難道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自己了?

蕭傾城聽着身後傳來她急急的喊叫,微微地閉起了那雙沉痛的眸子,并生生地将眼中漸漸升起的那些哀傷都壓了下去。

過了許久,他才轉過身來看她,那眸子又恢複如潭的幽深。

他的薄唇輕勾起,那弧度卻像是要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打擾了。”

打擾了!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但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冰冷而生硬地仿佛在她心上砸了一個洞般。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真的是蕭傾城嗎?如果是他,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為何是這般的冷漠?如果是他,如果是他……他為什麽要以這樣的姿态來面對自己?

“王爺請。”那侍衛在蕭傾城身側小聲說着。

蕭傾城颔首,毫不眷戀地離去。

“碰”的一聲,如玉的琵琶從她的手中滑落下去,就像砸在了他的心裏,悶悶的痛……可是他卻始終沒有回頭。

柳色的身子跌坐在地上,看着那個漠然的身影越走越遠,心一揪一揪的痛……

☆、 115 落幕式(二)

東華皇宮的夜依然燈火輝煌,臨近子時,仿佛還能聽到那宴會上的喧嚣。紅色的紗帳裏,柳色阖眸而眠。

腦子裏卻總是出現剛剛與蕭傾城相見的一幕,他真的沒有死,也沒有離開這個世界,她應該高興才是的。只是這一切還沒來得,心就已被他那冷漠的眼神、薄唇邊輕扯出的弧度給硬生生的劃開了一道口子。

為什麽呢?到底是因為什麽?她真的無法想通,自然也猜測不出來。

柳色有些不安地翻了一下身子,卻明顯感覺到床前有陌生的氣息。

杏眸陡然睜開,床前竟真的站着一個颀長的墨色身影,他晶亮的眸子正緊鎖着她,微翹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怎麽是你?”她眸中大駭,蹭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柳姐姐以為會是誰呢?是鳳鳴還是蕭傾城?”朝晨俊秀的臉湊了過來,危險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你怎麽進來的?”柳色緊張地望望了寝室。門是關着的,一個宮女的身影倒在了地上,而外面是寂靜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東華皇宮對他們的禁衛太自信了,這座宮殿裏竟沒有一個侍衛把守。”面對柳色的驚慌,他依然保持着那份笑意,而且顯得氣定神閑。

柳色的身子下意識地向後挪了挪,她想到自己住的這座宮殿偏僻,鳳鳴或許正在宴上,而蕭傾城早已離去。

此時就算自己喊救,也不可能會有人來救她。可是朝晨怎麽會發現她的?他是西岳派來的使者?

“姐姐希望誰會來救你?是鳳鳴還是蕭傾城?”朝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提到這兩個名字時,他看着她的眸子裏閃過一道寒光。

“放開!”柳色喝斥着,企圖甩開他的手,指甲卻不小心劃過了他的臉。

“姐姐真是越來越不溫柔了。”他用力按着她的手臂,将她強壓在床上:“是不是因為知道蕭傾城沒死,所以還想要舊情複燃?”、

“這跟你有什麽關糸。”她狠狠地瞪着他,想要掙紮。可是朝晨的上半身都壓在她身上,那噴在臉上的氣讓她覺得一陣惡心。

“有什麽關糸?”朝晨冷笑:“當然有關糸,除了我朝晨,柳姐姐自然是不能跟着任何人的。”

柳色眼中駭然地盯着他,他那帶着侵略性的眸子,他——竟然真的對自己存着這樣的心思?

“柳姐姐驚訝什麽?難道你真的忘了,我們可是曾有過白頭之盟的。”朝晨清澈的眸子望着他,眼神裏閃着晶亮的光芒。

柳色仔細的望着這張俊秀而年輕的臉龐,他的眼神明明像是在暗示着自己什麽,可是她卻始終想不起來。

“難道姐姐真的忘了七年前,你曾在陽山上救過一個叫阿晨的少年?”他看着她茫然的眼神,眸中帶着一絲複雜,仿佛要企圖喚起她的回憶。

七年前,十五歲的柳色常常去陽山,初晨的朝露中,只有她和小黛穿梭在竹林的身影。因為柳家大夫人的刁難,讓她們天未亮去挖新鮮的竹筍。

那一天的柳色和小黛在山裏,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也就才十一、二歲的樣子,身上華貴的衣料早已被血浸染,臉上的傷痕幾乎讓人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心地善良的柳色瞞着柳家大夫人将他救了回來,并藏在了一間破舊的柴房裏。小黛托了相好的下人給他從府裏偷了幾味藥煎熬,而柳色則則天天悄悄去給他送飯。

就這樣,本來奄奄一息的少年活了過來,卻常常透過門縫,看到那個救自己的姐姐被人欺負。

她每次來卻只是對他溫婉地笑,用心幫他的傷口換藥,親手喂他吃飯。他還記得那雙拿着筷子的手背上,幾道深深的血痕是那般刺痛了他的眼。那時他就曾抓着她的手發誓,他遲早會讓那些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柳色救了他的事終究沒有瞞過去,最終被柳家大夫人發現了。就這樣還未傷愈的少年,在柳色的哀求聲中被趕出了柳府大門。

他卻沒有走,身影固執地站在門前,直到柳色再次跑了過來,将身子僅有的一兩銀子遞給了他。

那一刻,那個臉上滿是傷痕的少年,倔強的眸子被淚模糊了視線。他執着柳色的手說,鄭重地說:“姐姐,你記得我叫阿晨,你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一定會照顧你一輩子,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

柳色卻只當他是孩子似的摸着他的頭,什麽也沒有說。

朝晨卻生氣地撩開了她放在自己頭上的素手,轉身大步離去。那個時候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誓言跟随了他多年……

當時的朝晨千辛萬苦回到了西岳,才十二歲的少年,經歷過那樣一場生死,眸子依然清澈透亮,卻再也讓人看不懂。

三年前,他終于在衆皇子中脫穎而出,一步步掌握朝堂,仍舊沒有忘記那個曾經救過自己的女子。

只要想到她還在受苦,他的心就像為燒一般。當他覺得自己羽翼已滿,足以保護她時,便派了人來暗中接她。

直到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她竟然代替了自己的姐姐嫁去了北夷,跟了北夷的攝政王蕭傾城。自此,北夷的情報密集的傳來,卻都是她受傷的消息。

直到再次相遇,她雖然逃離了蕭傾城,身側卻又已有另一個男子。面對她看着自己陌生的眼眸,他只得假裝初識。

反正只要他除了鳳鳴,除了蕭傾城,除了所有有障礙的人。當天下盡在他手中的時候,到那時她還能屬于誰呢?

可是他卻沒料到鳳鳴沒有死,他要的凰簪也沒有得到。蕭湛卻死了,他在墨設的陷阱裏倉皇逃脫,狼狽地回到了西岳……

“柳姐姐,我說過讓你等我的,我說過會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摸上她的臉頰,似乎還陷在七年前那一次別離裏。

臉頰上冰涼的觸感卻讓她一個激靈,柳色趕忙回過神來,身子下意識地後挪了一下。她睜大着眸子看着眼前的朝晨,真的無法将他跟那個記憶中模糊的少年重疊。

“姐姐,跟我走吧?我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他溫柔地看着她問。

“不,我不會跟你走的。”當年他的話自己并沒有當真,只當他是一個比自己小的孩子。何況這麽多年來,自己根本已經遺忘了那個少年。

“王子,有人來了。”這時窗子上映出一個人影來,小聲地禀報着。

“姐姐一定要跟我走。”朝晨着急地上前來抓住她的手。

他一定要帶她走,這是此行的目的。

“放手。”柳色掙紮着,卻突然覺得後頸一痛,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便軟了下去。

“我不會再由姐姐嫁給任何人了。”朝晨将她抱入懷中,身子從敞開的窗子飛掠了出去……

而此時一身明黃裝束的鳳鳴也已經踏進了院子,卻沒有看到早一刻從宮牆上飛出去的兩道黑影。

他看着宮殿前躺在地上的琵琶,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眸子快速掃了一眼院子周圍,便急步進了殿裏。

推開柳色寝室的門,他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宮女。大手一把撩開床幔,雕花的精致木床上果然沒有柳色的身影。

微風吹過耳側的發絲,皓眸一下移到了敞開的窗子上,鳳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竟然有人敢在東華的皇宮裏擄走柳色。

“主子。”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宮女,已經意識到柳色出了事。

“馬上讓人封鎖皇宮,所以經過的車輛和人都要嚴密搜查。傳令京城各個城門,今晚不管誰的令牌,都不準放行。”鳳鳴擡起頭來,臉色變得異常冷凜。

“是。”霄領命而去。

鳳鳴也随即走了出去,在看到殿前那支琵琶時停住了腳步。跨腰撿了起來,然後大步朝着離國使臣住的宮殿而去。

宮宴剛剛散了不久,主殿內的光線明亮。他的腳幾乎是一踏進去,就引起了那些守衛侍從的警覺。

“太子殿下。”主殿外兩個守門的侍衛先迎了上來。

鳳鳴看着面前兩個明顯攔住自己的侍從,眸中閃過不悅。

這時主殿的門已經打開,一身錦衣的墨緩緩朝他走了過來。

“太子殿下。”墨向他躬身行了一禮,目光掃過他手上的琵琶。問道:“深夜造訪,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要事?”

鳳鳴見他明知顧問,唇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來。也不想多說廢話,直接道:“我找蕭傾城,讓你的人都讓開。”

墨的眼神快速閃爍了一下,驚訝地問道:“太子殿下剛剛說什麽?”

“少裝蒜,我知道他在裏面。”鳳鳴口吻肯定,說着便要往裏闖去。

“太子殿下。”墨的身影快速閃到他的面前,那樣子沒有退讓的意思。

“墨,讓他進來吧。”殿內響起蕭傾城低沉的聲音。

蕭傾城心裏清楚的很,鳳鳴是何等樣的人物,此時的墨想攔也是攔不住的。

墨不放心地看了鳳鳴一眼,這才閃身讓到一邊。

鳳鳴則是冷冷地回敬了他一眼,大步沉穩地踏了進去,看上去頗為不悅。

蕭傾城正坐在桌邊,手邊一壺酒,瓷白的杯子握在修長指間,像是在自斟自飲。見到鳳鳴走進來,鳳眸掃過他手中的琵琶時,如潭的眸子裏還是閃過一絲異樣。

“你今天見過她了?”鳳鳴冷冷地問。

“難道你是來興師問罪的?”蕭傾城反問,薄唇邊的笑意分外邪肆。

“她失蹤了。”鳳鳴将琵琶擱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蕭傾城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訝意,随即恢複平靜:“她一個柔弱女子,還能逃出這東華的皇宮不成。何況你們即将大婚,她應該沒有理由出走才對。”

鳳鳴因為他平淡的反應,眼中正閃着不解。突然聽到最後一句,眸裏有火焰快速跳過,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問:“你剛說什麽?”

“東華太子,你的未婚妻失蹤了就應該去找,我又沒有藏起她,你這麽對我似乎有些不妥。”蕭傾城戲谑地說着,用力扳開他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指,似乎是在隐忍。

“我未婚妻?”鳳鳴沒有松手,反而攥得更緊。看着蕭傾城的眼神裏幾乎噴出火來,那樣子恨不得想打他一頓似的。

但是怒極反笑,他終于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蕭傾城如此陰陽怪氣,原來他是誤會了。

“蕭傾城,掠奪不是你一直以來的手段嗎?為什麽這次就變了?甘心放手讓她跟我成婚?”

是的,掠奪是他的得到她的方式。可是千帆過盡後他已經明白,這世界上唯有心是掠奪不來的。她可以為了鳳鳴而報複自己,那鳳鳴在她的心裏一定很重要吧?

蕭傾城的眸子暗了一暗,看着鳳鳴的眼神也冰冷起來。:“因為我玩夠了,突然覺得沒有什麽意思,所以大發善心成全你們。”

鳳鳴惡狠狠地看着他,玩夠了?大發善心?他可以舍棄性命換來的女子,他居然有一天會用玩這個字眼來形容他們之間?騙鬼去吧。

鳳鳴難壓下胸口的怒氣,揚手就朝着那張俊毅的臉揮了過去。

“太子。”墨的反應很快,上前來及時拉住鳳鳴。

“蕭傾城,我真是替柳兒不值。自你失蹤之後,人人都說你死了。只有柳兒不相信,她千裏迢迢跑回離國去尋你,在街上看到每個相似的身影都充滿希冀。她一直在等你回來,可是你出現了卻是要放棄她?”鳳鳴被幾個侍從攔着,氣得大聲地叫起來。

“她不是已經決定嫁給你了嗎?”蕭傾城看着他那激動的樣子,眼中閃着一些迷惑。

“蕭傾城,你的眼睛瞎了嗎?我的未來皇後是雪落,不是柳兒。柳兒她心裏只有你,就算是以為你死了,她都沒有想過要嫁給任何人,包括我。”鳳鳴氣得撂倒了面前的幾個人,心裏怒意仍舊未平。

難道愛真的會讓人盲目嗎?為什麽一向睿智的蕭傾城變得如此遲鈍?

“墨?”蕭傾城的眸子利箭一般的射向墨,看的他一陣惶恐不安。

“王爺,我……”一向剛硬如鐵的墨,這會兒竟然怕得嗫嚅着,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也不是故意騙自家主子的,就是他拿折子去的時候禀報說東華太子登基,并同時舉行封後大典時,是主子自己以為那柳夫人要嫁給鳳鳴了。他知道主子心裏一直惦記着她,卻因為有所顧忌而苦着自己,所以他便默認了。

鳳鳴看着這兩人的反應,終于明白一向驕傲的蕭傾城是被自己的最信任的侍衛涮了,心裏也不免閃過一絲痛快。

蕭傾城冰冷的眸子朝他掃過來,可是鳳鳴卻不怕他。

他攥拳放在嘴上輕咳了一下,半掩着唇邊泛起的笑紋,故作嚴肅地說:“可是柳兒真的失蹤了,而且是被人劫持的。”

“誰?”蕭傾城的心思終于轉了回來,關糸到柳色,暫時也無心跟他多作計較。

鳳鳴搖頭,邊緩步向外走,邊悠閑地道:“離王睿智,自己的女人自然應該自己去找。本太子後天要登基,還要準備大婚,可是無暇再管那些瑣事了。”

蕭傾城輕蹙着劍眉看着他得意的離去,然後将眸子調向了墨。

墨因為心虛,心想着沒想到讓主子在東華太子面前丢了臉,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所以就沒敢迎上他的眸子,自然也沒能接受到蕭傾城別有意寓的眼神,真是讓蕭傾城一陣抑郁。

“還不馬上派人去找。”蕭傾城斥道。

墨這才慌亂地回過神來,趕忙回了一聲:“是。”便急忙奔了出去。

那背影看上去跟逃命似的,引來殿外那些暗衛們的側目……

――――

天色剛見魚肚白,杳無人煙的山路上,一輛精巧的錦藍馬車緩緩行駛。山中的清晨空氣冷冽,只聞得蟲鳴的啼叫。

柳色與朝晨同坐在這輛馬車裏,他目光淩厲地一直盯着他,心裏卻在盤算着如何才能找機會逃脫。

“柳姐姐,你別這樣看着我,我是為你好的。”朝晨面對她戒備而略帶恨意的眸子很無奈。

“朝晨,我當年救你從來沒想過你會回來回報,可是如今你若真的想要回報的話,就放了我吧。”她好不容易找到蕭傾城,她應該将這一切弄清楚的,而不是糊裏糊塗的跟着朝晨走。

“柳姐姐,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我喜歡你,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朝晨着急地看着她。

柳色也有些無奈了:“朝晨,可是我不想跟你一輩子……”

“那你想跟誰一輩子?”朝晨卻激動了,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整個人提了過來,目光陰寒地問:“蕭傾城?”

柳色垂下眼眸,不再回答,她覺得朝晨有些偏執,根本就講不通。但她的樣子看在朝晨眼中便是默認,讓他心裏燃起一團火來。

“那你知不知道他中了脂紅,那毒根本就是沒得救的。你別看他現在活着,也許随時都可能死,他不會陪着你一輩子。”他是在心疼她呀。

說到蕭傾城,柳色看着他的眼中便有了更深的恨意:“如果我沒記錯,脂紅的毒是你下的吧。”

如果沒有朝晨給自己下毒,蕭傾城就不會因為救自己而中毒。想當初她還誤會他,在他毒發最痛苦的時候詛咒他……

“沒錯,是我,可是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害你,我只是想害他而已。”他解釋。

“可是你知道嗎?害他比害我更加痛苦。”想到他曾受的那些傷,她失控地叫了出來。

她現在都有些痛恨起自己來,為什麽要被別人利用,害他受了那麽多的苦。

她這一喊竟讓朝晨有些楞了,他怔怔地看着柳色突然濕潤起來眼睛,那掙紮的樣子,是在為蕭傾城而心疼?

這時馬車突然一下子停了下來,兩人身子不穩地晃了一晃。朝晨警覺地掀開簾子,看到車夫已經不見蹤影。

而車前的路上卻站着一個紫色的英挺身姿,他右手握着長劍,一雙霜寒的眸子正看着自己。

“我當是誰呢?沒想到在東華境內,竟然是離王先找到了我。”朝晨說着,眸子掃了一眼周圍,發現他竟然沒有帶一個侍衛。

離王兩個字讓柳色的心顫了一顫,讓她知道外面的人是蕭傾城。

“把柳兒交出來。”蕭傾城沉聲說着。

“柳姐姐?”朝晨笑了笑,似乎絲毫不在意被人發現自己擄了人。

他轉身走進馬車,抱着柳色從馬車跳了下去。

“傾城。”柳色想要跑過去,奈何朝晨卻将她死死禁锢在懷中。

“放開她。”蕭傾城的目光緊緊鎖着朝晨圈住柳色的手臂,眸子變得更加陰冷。

“放開自然也是有辦法的。”朝晨說着稍微松了一下力道,卻沒有完全放開。他看着蕭傾城道:“在我們西岳,一個男人跟另一個男人争奪女人,只要打贏他就可以了。”

“你想跟我比試?”蕭傾城如潭的眸子盯着他問。

“如果我嬴了,你就死在這。”朝晨挑釁地看着他。

“好。”蕭傾城握劍的手腕一轉,已然做好了準備。

朝晨将柳色放開,擡步迎了上去。

“傾城。”柳色擔憂地看着他。他傷勢未愈,脂毒也不知道解了沒有。

蕭傾城向安撫地笑了一笑:“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的。”

柳色信任地重重點了點頭,也不敢再多說話讓他分神。在他的示意下,只得退到了安全的距離。

……

兩人對恃良久,都在尋找最有利的瞬間出手。東方的升起的旭日,仿佛都比不過兩人的風采,只能輪為他們的背景。

蕭傾城站得太久,左胸又傳來悶悶的感覺。他知道脂毒即将發作,眸中不由閃爍了一下。

這時一道銀芒劃破了空氣,疾速沖着他的額頭而來。蕭傾城的身影躍入上空躲了過去,手上長劍直逼朝晨的要害。

冰涼的劍尖映過朝晨如澈的眸子,他若鷹般飛迎了上去。這寂靜的山路裏,一時間刀光飛濺,殺氣四溢。

蕭傾城的劍如人般霸氣,招招都切入對方要害。朝晨身姿如鷹,靈巧地避閃着,趁其不備而襲之。

柳色只緊張着一顆心,耳邊都是兵器想撞的刺耳聲響,兩人身形變幻得太快,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看着那兩道纏打在一起的身影,随着時間一點點的流失,手心不禁冒出虛汗。

突然一道墨色身影從半空中掉了下來,蕭傾城的身影随即落下,一把冰冷的劍尖絲毫不差在抵住了朝晨的脖頸,卻沒有刺下去。

朝晨的身子跌在地上,左唇角上流出一條血線。他認命地閉目等了半天,也沒有感到應有的疼痛,不由睜開了眸子。

蕭傾城只是睥睨地看着他,收回了手中的長劍,道:“你走吧。”然後轉過身來,朝着柳色走去。

“為什麽?”朝晨不甘地問着他,眼中滿是懊惱。

“離國初定,我只是不想多造殺戮。”他頭也不回地說着。

離國初定,西岳一直虎視眈眈。他倒不是想讓朝晨感念他的不殺之恩,只是不想給西岳起兵的借口。

“傾城。”柳色懸着心終于放下,也快步跑了過來。卻發現他的臉色不對,眼中不禁露出驚異。

蕭傾城勉強對她笑了笑,攬過她的肩頭,卻是不動聲色地将身子的一些重量交給了她。

柳色更加覺出不對勁來,擡眸便看到了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知道他身體異常,地也不敢多問。只覺得他好像并不想讓朝晨察覺出來,這樣想着,眸子下意識地看向朝晨的方向。

卻見到一道銀光正從朝晨的指尖下飛出來,直直射向蕭傾城的後背——

“不——”柳色下意識地推開了蕭傾城,那只飛镖擦過他的手臂,直接沒入了柳色的前胸。

“柳兒。”蕭傾城因為隐忍着脂紅的發作而動作遲緩,只是來得及接住她因為承受不了那只镖所帶的內力,而傾倒的身子。

“柳姐姐。”朝晨不也置信地看着她,似乎不能接受她竟能為了那個男人而生死不顧。

當他想撲過去的時候,墨這才帶着人趕到。幾個侍衛拔劍指着重傷的朝晨,令他再不能再輕舉妄動。

“柳兒。”蕭傾城那一刻反而忘了自己身上的痛,恐懼地盯着她胸口湧出的鮮血。

柳色躺在他的臂彎裏,虛弱地笑着:“傾城,我在城樓上用匕首刺你的時候,應該比這個更痛吧。”

“你別說話,我們現在馬上就回去。”蕭傾城慌亂地抱起他,卻趔趄了一步,才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

“王爺,秦毅馬上就來。”墨走上前來,安撫着六神無主的主子。

“好。”蕭傾城應着,吃力地抱起柳色,腳下跄踉地走向馬車。

墨跟在他的身後,想要伸出手攙扶,可是看他那樣子,又不敢冒然出手。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他吃力地将柳色抱上馬車,血淌了一地。

“墨,派人再去找找秦毅。”蕭傾城着急的聲音傳了來。

墨向跟來的侍衛使了眼色,兩個人快速抽身離去。

“柳兒,你撐着點,秦毅馬上就來了。”他安慰着将她放在榻上,只緊緊地攥着她的手。他好想抱着她,緊緊地抱着,可是又怕她的身子一動,血會流得更多。

柳色看着他緊張的樣子卻笑了,仿佛并不是特別關心自己的傷勢,只問:“傾城,你昨晚那樣對我,是不是因為還在意我過去那樣對你?”

蕭傾城看着她,反問道:“那你還為過去的事而恨我嗎?”

柳色搖搖頭,那些事對自己而言好像已經過得太過遙遠。在死亡面前,在他肯為自己放棄一切之時,那些她願意做到原諒。

蕭傾城也笑了,可是眸子是濕的:“你都不恨我,何況我呢。”

“我曾經去過離宮找你,墨卻告訴你已經死了。”柳色看着他問,執意地求證自己的疑惑。

蕭傾城垂下眸子,道:“是我讓他這麽說的。”

那座宮殿的密道通向離宮的後山,墨因為得後山有一角奇怪的崩蹋,才找到了滿身是傷的他。當是他流血過多,而且脂毒發作的厲害,連身都起不了,随時都可能死去。

“為什麽?”為什麽要告訴她自己死了?昨晚重逢,又為什麽對她那般的漠然?

蕭傾城唇角露出苦澀的笑:“我以為你要嫁給鳳鳴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在乎他嗎?”

“只是這樣?”柳色不信地看着他。

他蕭傾城是誰?他的人那般霸道,他怎麽就會變了?真的會放任自己嫁于他人?那他來到東華又是為了什麽?

蕭傾城避開她的眸子,似乎是在猶豫。

柳色着急,手肘動了一下,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再忍忍,秦毅馬上就到了。”蕭傾城着急地看着她的傷口,血還在不斷地湧出來。

“如果我今天就這麽死了——”柳色看着他。

“不要亂說,你不會死的,只不過一只镖而已。”蕭傾城慌亂地截斷了他的話,心裏充滿恐懼。

“傾城,如果我今天就這樣死了,你也不打算告訴我為什麽嗎?”她認真地看着他,執意要那個答案。

蕭傾城回望着她,她那看着自己的眸子,眼中閃着執着。他只得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我中的脂紅無解,真的随時都會死去,我怕……”

當時墨告訴他,柳色是多麽傷心絕望。所以他是怕的。怕她真的那樣在乎自己,怕她因為他的死再傷心一次。

“可是我現在也随時會死——”

“不會的,你若是敢死,我馬上就去陪你。”他着急地截斷了他的話,害怕地将她的身子裏摟抱了起來。

柳色傷口被他擠痛了,卻沒有吭出聲來。如果生命還剩下最後的時刻,她希望兩個人再沒有心結。

“蕭傾城,不管我們之間到底還能剩下幾天,我們以後都不要因為任何理由,而放棄對方了好不好?”

“因為我們過去的日子裏,有着太多太多的傷痛了。我不想當有一天我們靠着回憶生活的時候,裏面沒有一點甜蜜。”

說完,她眼中的淚便滴了下來。這個驕傲而霸道的男人,他竟然也肯為了她而委屈自己,終于學會包容,為着她的未來着想。可是此時的自己經不再需要這些……

蕭傾城身子僵了一下,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

☆、116 第二次‘初見’(完結)

離國建國二年冬

氣候和暖的南離是沒有雪的,但是冬雨帶來的寒意,仍然會讓南離的百姓感受到冬天的到來。

初晴的冬陽十分明媚,已經早早将昨夜還潮濕的地面曬幹,似乎着急見證離國即将發生的喜事,就連十二月的寒風也帶來了淡淡的梅香。

此時的整個陽城裏都流光溢彩,戶戶張燈,正忙着慶賀着離王蕭傾城新婚之喜。百姓也齊聚到繁華的東街踮足遠望,只為了睹那未來王後的風采。

只是時間随着時間的推移,卻遲遲未見新娘子的鸾駕到來。道路兩側的百姓不禁開始交頭接耳,蠢蠢欲動。

“爹,你說這新王後怎麽還沒來啊?不會出什麽事了吧?”一個年輕稍輕的男子咕哝着,臉上顯出一些驕躁。

“呸!你個烏鴉嘴,今天可是咱們王爺的大好日子,你聲音再大點,我看不用官兵上來,光老子就先打扁了你。”那個被稱作爹的中年男人一巴掌打在兒子的後腦勺上,兇惡地瞪了他一眼。

那樣子雖然像是在擔心自家兒子出言犯上的安危,卻也帶着對離國新主的崇敬。

不過也難怪,他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從年小時就受着南離前朝的壓迫欺淩。年年在辛苦勞作,沉重的賦稅卻讓他連一家子都喂不飽,連年争戰也曾逼得他賣兒賣女,那日子真是不堪回首。

直到蕭傾城入主南離,起初也是存有亡國之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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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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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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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