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二卷要開始喽,想看虐蕭傾城的快來,誘惑中…… (26)

縮在地上,暈倒前還對着他露出崇拜和讨好的笑意。

因為他不顧安危救了自己,從此,他才開始對蕭湛疼愛有加,處處庇護着這個曾用生命救了自己的弟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包括蕭湛的父親……

“蕭湛,你到底為何會如此恨我?”蕭傾城的聲音很遙遠,看着他的眼神裏還帶着昔日的眷戀。

“我就是恨你,從小就恨,恨不得你去死,難道你不知道嗎?”蕭湛對着他笑着,唇角的弧度卻更加陰冷。

“從小就恨?”蕭傾城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這種恨,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

“可是我至今仍然記得你從小喜歡跟在我身邊,你甚至還曾經不顧自己的性命——”到底什麽樣的恨可以蓋過那樣濃重的情義?

“夠了。”蕭傾城的話沒有說完,卻已經被他暴怒地截斷。他眯着眼睛,陰狠地看着他道:“沒錯,那個時候我是很崇拜你,甚至願意為你去死,但是你知道為什麽嗎?”

“是因為我的父親。”他的暴喝響徹整個暗道。

可是面對蕭傾城的迷惑,他眼神裏的恨意卻更加濃烈,也帶着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悲哀:“你知道我父王為什麽只娶了我母妃一個妻子,而且只有我一個孩子嗎?”

“當然,你怎麽會知道呢?你的父皇疼愛你,疼愛你的母妃,什麽最好的東西都會先給予你們。可是我的童年是怎麽過的?我的記憶裏只有母親在深夜裏垂淚,還有父王面對我們母子冷漠的樣子。”

“那個時候當然不懂,他不肯給我們關愛,不肯給我們笑臉。直到八歲那年我第一次進宮,看到他在用心的教你練劍,笑着誇你聰明。那樣慈愛的樣子,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他仿佛陷入了回憶裏:“我當時就在想,原來我的父王是喜歡你這樣的孩子的。因為你是北夷皇室裏最驕傲的皇子,你聰明、孝順,一直都那麽出色,你的光芒從小就掩蓋了其它的皇子皇孫。所以我崇拜你,跟着你,努力的模仿你的一舉一動,我當時真的恨不得自己能變成你。”

“可是我的母親告訴我,就算我再怎麽努力父王也是看不到我的。可是我不信,我一直在拼命的努力,直到有一天我為了學劍将手弄傷了,甚至差點殘廢……我的母親瘋了似的将我抱回了房裏。”

“我再醒來的時候,我看到我一向娴靜溫婉的母親瘋了一般的扯着我的父親嘶吼。從他們的争吵裏,我終于悲哀的明白,為什麽我再努力也沒有用。”最後一句話,他聲音突然拔高,帶着凄厲的尖銳。

他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蕭傾城,滿目赤紅,那些話幾乎是從他的牙間擠出來的:“原來我父王一直愛慕着你的母妃,可是她卻被迫進了宮。我的父王為了避開你父皇對你母妃的猜忌,所以才娶了我的母親……”

“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的母親,包括我這個親生兒子。他寧願去宮裏教你。”他的手指着蕭傾城:“教你這個別人的兒子,也不願意看我一眼。只因為你的身上流着那個女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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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傾城卻微閉起了眼睛,這件事他不是沒有耳聞,卻不曾想過對蕭湛的傷害如此之深。突然有些不忍看到此時的蕭湛。原來他一直活得如此卑微而陰暗,而自己卻什麽都不知道。

“你在同情我?”蕭湛的樣子瀕臨崩潰的瘋狂,他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他伸手猛然将蕭傾城肩上一側的尖刀拔了出來,溫熱的血液濺了他滿臉,刀刃嵌進了蕭湛的手心裏,不斷地滴在地磚上。

他卻不覺得痛,他只是看着蕭傾城因為痛而扭曲的臉,看着血水從他的身上流下來,眼中全是痛快的笑意:“我要讓你血流幹,流幹了,他就不會喜歡你了。”

蕭傾城一手捂着傷口,一邊悲憐地看着他。蕭湛是瘋了,在他看來比自己陽光的蕭湛,居然是活在童年的陰影裏的。

蕭湛迎視着他的目光,心已經被報複的快感蒙蔽:“你知道為什麽父皇會讓蕭連城登基,而不是出色的你嗎?因為他曾經懷疑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是我父王的。”

蕭傾城猛然睜大的眸子,驚愕地看着蕭湛,顯然這個信息太過令人震驚。

蕭湛卻笑了,笑得很複雜:“蕭連城登基的時候,你的父皇曾留給了他一支秘密軍隊。沒錯,就是成王的那一支,那天他們本來是要在峰山殺了你的,然後造成你遭遇匪徒的假象。可是我的父王卻從肅親王那裏得了消息。你知道他是怎麽做的嗎?

他在你的王府外拖住了你,卻令我假扮你去了峰山……那一天的雪好大啊,可是整個峰山卻是紅色的,我趴在冰冷的雪地裏奄奄一息,他卻沒有多看我一眼……我管你要了峰山的産業,就是為了永遠記住那一天!”他的聲音漸漸悲涼,聲音都在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想起那一天而憤怒或者害怕。

蕭傾城疲憊地閉上了眸子,他可以理解蕭湛心裏痛恨,怪不得這些天來,他一直都想看到他失了尊嚴的樣子。原來恨,竟已經那般的深。

“你在愧疚?”蕭湛臉湊到他的面前問。

可是蕭傾城沒有回答,或許他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因為鮮血已經流滿了他們腳下的這片地磚,妖豔的如一朵盛開的花朵。

看着他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色,蕭湛突然害怕起來,害怕他就這樣死去。他告訴自己,因為這樣的折磨對他來說還不夠。

他惶恐的目光落在那把未拔出的尖刀上,伸手又猛然将剩下的那把拔了出來。他知道,只有痛才能讓蕭傾城清醒。他一定要讓他清醒的聽完他的故事,讓他清醒的一點點痛死。

果然,蕭傾城因為痛而shen吟了一聲,眸子又緩緩睜開。只是他看着蕭湛的眼神不再冰冷,也不是悲戚,反而顯得特別平靜。

“蕭湛,如今我們都快要死了,為什麽還要讓那些痛苦折磨自己?”

蕭湛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也一直都惦記報仇,還一直對于父皇為什麽不傳位給我而耿耿于懷,所以我費盡心機獨攬大權,甚至為了桑群那十幾萬的兵馬而傷了自已最喜歡的女人……可是回頭想想,我們殺了那麽多人,達到了目的又怎麽樣呢?我們真的快樂了嗎?”

“蕭湛,你一直這樣恨我,可是當我被困在這宮殿裏,當你掌控了離宮的時候,你真的覺得快樂嗎?”

蕭湛突然沉默了。

蕭傾城卻像了解他一般笑了,當初他入主南離的時候,殺了南離皇室那上千的口的時候,其實他的心也曾經隐隐的惶恐過。

因為他突然發現,這并沒有他預想的那般愉快,他甚至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某些重要的支柱。所以他急切的需要什麽來填滿,才發現想要柳色重回到身邊的欲念是多麽強烈,才發現原來那個女子對自己如此重要……

“蕭湛,如果可以選擇,你還會走同樣的路嗎?”在柳色中了脂紅的時候,他曾在心裏無數次的問過自己。

蕭傾城的話音剛落,就聽“碰”的一聲,頭頂上一塊青磚掉落下來,吓了兩個人一跳。然後地面開始搖晃,那些青磚如雨般砸下來,夜明珠震落着,暗道兩邊的磚牆也開始倒蹋。

“王兄。”蕭湛的身子突然撲了過來,抱住了蕭傾城的頭,一塊青磚正好砸在他的頭上。

“蕭湛。”蕭傾城着急地喊着他,他沒有想到蕭湛這個時候會救自己。

蕭湛抱着蕭傾城的上半身,兩人的身子在震動中搖晃,那些磚塊、土壁砸在兩人身上,他卻對着蕭傾城笑了。

他說:“王兄,小時候的那次狩獵,其實那群狼是我安排的,可是今天我卻突然很想救你。可是我做不到了,對不起。”

蕭傾城沒有說話,只明慈愛的看着他,用年少時候那種父兄般的目光。

“王兄,如果這一生可以重來,我只希望那一天的宴會上燕飛不會死,我願意從那一天起放棄對你的仇恨,對父王的仇恨……”他的神情已經迷離,仿佛看到了燕飛。

蕭湛頭上的血一點點落下來,落在蕭傾城俊毅的臉上。

蕭傾城的眸子微阖着,唇角帶着一絲絲笑紋。

他想如果他這一生可以重來,他只想回到他在攝政王府外初見柳色的那一天,那麽他也會放棄所有的仇恨,對她不再存有一份利用之心,更不會再有傷害……

陽光明媚下,微風帶着微涼的寒意。

離宮東門外,旌旗招展,錦幡迎風飛揚,身着東華服飾兵士整齊的站着,隊伍的中間伫立着一輛明黃色的華麗馬車。

敞開的宮門裏,一個白衣勝雪的男人緩緩走來,他寬厚的懷抱裏,躺着一個素衣裹身纖弱的女子。

女子長長的三千青絲從他的手臂上傾瀉下來,光潔的額頭上卻包着帶血的布條,漂亮的眸子微阖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即便如此,卻也絲毫掩蓋不了她容顏的美麗,精致的五官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線條。

鳳鳴溫柔的眸子從她的臉上移開,轉身久久地望着那宏偉的離宮,久久的站立着,仿佛在回憶着這裏曾發生的點點滴滴。

柳兒,你一直不肯醒來告訴我你的意願,那我只能帶着你離開了。

因為你若醒來,你會發現這裏已經再也沒有你的留戀的人和物,只有那永遠都磨滅不掉的血腥和痛楚,就連那個你最讨厭的姐姐都已經不再。

是的,三天前的那天清晨,白霧籠罩了整個離宮。瘋瘋癫癫的柳芊芊掙脫了看守的宮人,一路跑上了離宮的城樓。

她仍然穿着一件大紅色的宮裝,插滿珠翠的頭上,幾縷發絲淩亂的披散着。她的臉上有些髒,神情迷幻,嘴裏唱着不知名的歌兒,一遍又一遍。

那些守城的侍衛過來拉她,她又打又咬着不肯離開,最後趴在城牆上失聲痛哭起來。那樣悲痛的哭聲竟然震住了那些宮人和侍衛,讓人一時不忍将她拉開。

她手扶着城牆,血從手指間滴下來,喃喃地小聲說着:“爹爹,女兒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眸子裏盛滿恐懼,抓住一個人的手大叫着:“爹爹,女兒只是害怕,女兒其實是被蕭湛逼的。”

那人被她瘋癫的樣子吓得後退,她卻死抓着不肯放手,一直說:“爹爹,是女兒騙了你,從來都沒有過南離的皇室,那些人都已經被殺了。”

“爹爹,女兒錯了,不是蕭雲害了你,不是蕭傾城害了你,而是女兒害了你啊!”

“爹爹,女兒錯了,不是蕭雲害了你,不是蕭傾城害了你,而是女兒害了你啊!”

“爹爹,女兒錯了,不是蕭雲害了你,不是蕭傾城害了你,而是女兒害了你啊!”

……

她淩厲的哭聲一直彌漫在離宮的城樓上,被她抓着的那人害怕的掙紮,卻因為太過用力,而将她整個身子抛了出去。

柳芊芊的半個身子在探出城牆,卻沒有掉下去。她忽然變得安靜起來,俯視着宮門外的神情變得癡迷。

“你怎麽了?”跟着她的宮女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柳芊芊沒有側過頭來看她,可是她卻看到了柳芊芊唇角露出的笑意,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還沒等那人回神,就見柳芊芊的身子跌下了高高的城樓。

白色的迷霧下,她身上的大紅宮裝變得分外妖豔。飄落的身姿如一只展翅的蝶一般,那笑容變得如此迷幻。

當那些宮人意識到尖叫時,她的身子已經落在東門的宮外地磚上,就落在鳳鳴站的位置。那血在她的身下暈染開來,鼻翼間仿佛還能聞到那濃濃的血腥味道。

鳳鳴的目光終于收了回來,落在了柳色安詳的臉上。

柳兒,幸好你沒有醒來。

如果你醒來,你一定還會再為她哭泣,一定會為她難過,因為你是從來都是如此的善良。

雖然你會常常記得那些親人帶給你的傷害,可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因為記仇。

你只是在用一種刻骨銘心的方式想要記住她們,不給自己忘記他們的理由……

“太子,我們該啓程了。”霄站在他的身後,目光也落在柳色的臉上。

“好。”鳳鳴輕點着頭,對懷中的柳色溫柔的笑着,緩緩走了過去:“柳兒,我們回東華了。”

他堅挺的背影消失在那輛華麗的馬車裏,卻沒有看到身後那個魁梧粗大的漢子,眼中也然泛起了濕意。

霄還記得那一天,鳳鳴将柳色帶回了淩雪閣裏。秦毅雖然極力保住了她的性命,卻沒有能力讓她蘇醒過來。

鳳鳴雖然表面還是跟平常一樣,依然溫和的笑,依然幫着墨拔除了離宮的隐患。可是霄卻在夜裏送藥的時候,看到鳳鳴在床邊對着那個女子低語。那樣落寞的嗓音,讓人聽了眼睛酸澀……

啓程的號角終于響了起來,馬車随着東華的大軍緩緩離開了離宮東門,緩緩穿過陽城繁華的街道,緩緩通過的城門,漸漸駛入十一月荒涼的官道。

鳳鳴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撫過柳色的面容,口中也在喃喃自語。

柳兒,你不願醒來,是不是已經知道他遭遇了不測?

柳兒,你不醒來,是不是因為無法面對這個事實?

柳兒,你總是這樣的,喜歡将他默默地封閉在自己的世界。

柳兒,他在你的世界裏是不是依然鮮活?柳兒,你是不是每天都能與他相見?

……

柳兒,你怎麽能忍心這樣對我……

他突然仰起頭看着車外的天空,陽光透過紗窗照在他俊美的臉上,眼中泛起晶瑩的光,如水……

離國史冊記

離國初建元年,離宮內出現叛亂

離王蕭傾城其倚重堂弟洛王蕭湛,與西岳王子朝晨勾結,先害東華之太子,并使毒禍患離國邊境,後利用柳氏之女逼宮。

幸,離王早有所覺,暗令其侍衛出宮搬來救兵,又得東華太子入宮相救。然洛王蕭湛性狡詐,将重傷的離王帶入密道。

當晚,那座宮殿竟然離奇倒蹋了。東華太子命人挖地三尺,整整找了三天三夜,卻不曾找到一具屍體。

至此,離王蕭傾城失蹤成迷……

☆、114 落幕式(一)

離*建國二年

自去年冬,離王蕭傾城離奇失蹤,東華太子鳳逸軒卻意外帶兵撤出了離境。

其侍衛墨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掌握了離國的兵權,并把持了離國的朝政,一直代為處理政務。既不受北夷皇帝封诏,亦不登基為王。

傳聞,侍衛墨早已尋得失蹤離王,皆因傷重不治,而遲遲未能早朝。所有政務皆由墨與六部共同協理。

自此,平離宮叛亂後,離國也漸漸走向安定……

――

靖州春

二月末的離國,早已是綠意盎然,尤其是那湖畔兩側倒映的垂柳,搖曳的枝條在波動的碧水中,如一個個體态妩媚的美人身姿。

暖暖的南方氣候,微風中早已經沒有了涼意。天空中揚揚灑灑的柳絮,卻如北方下起的大雪一般,滿滿地鋪了一地的銀白。

一身素衣的纖弱女子,信步走在靖州繁華的街角,流動的裙擺如一朵朵盛開的蓮。那如水般清澈的杏眸卻微仰着,看着漫天翻飛的白色,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似是陷入了回憶一般。

“小姐。”身側的丫鬟小聲地叫着。

“嗯?”她聞聲側過頭來,眸子移到丫鬟那嬌俏的臉上。

“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啊?”丫鬟的大眼睛閃着亮點,覺得主子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

那女子并沒有回答,依舊是淺淺的笑。

時間在指尖流失的太快,有時驀然回首,才發現即使是那些曾經傷痛,如今回想竟也可以覺得幸福起來,因為那回憶裏總有那個想見的人。

眸子無意識的投向前方,卻映入一個紫金色的身影,他的英挺的背影,正在擁擠的人群中聳動。

那女子臉色驟變,連想也沒想便快步追了過去。

“小姐。”那丫鬟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何突然變得那般激動,只得叫急急地叫着的緊跟了上去,可千萬別出事才好。

“傾城。”随着清亮的嗓音響起,素白的纖手已經扯住了對方手臂上的衣料。

那人疑惑地回過頭來,生的濃眉大眼,大大的國字臉,膚色也偏黑——她的心頓時跌入谷底,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松了。

“你幹嘛?”那人瞪了她一眼,見她一副失神的樣子,也沒有多做計較,便用力地甩袖而去。

她卻如丢了魂一般,腳下覺得有些綿軟,瘦弱的身子看上去更加搖搖玉墜。

“小姐。”幸好丫鬟來得及時,趕忙伸手從後撐起了她。

“小姐,你怎麽了?”那丫鬟擔憂地看着她問。

柳色側過頭來,無意識地向她笑了笑,臉色卻有些蒼白。心底只有一個隐隐的聲音泛上來,不是他…又不是他……心裏泛起一種難言的苦澀。

每個人都說他已經死了,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間,可是她卻總覺得他還活着,在等待跟她重逢的那一天。所以她每一次看到那樣熟悉的紫金色彩,每一次看到相似的身影總是止不住的期待……

可是那一個個人每一次回頭,卻不是自己要找到的劍眉星眸,一臉剛毅的男子。他邪肆的笑容總恍惚在眼前,仿佛随處都在,卻總也是抓不住。

蕭傾城,他到底在哪裏?到底在哪裏?他還會不會記起自己?還能不能原諒?

“小姐。”那丫鬟擔憂地看着她,這樣的情景她已經看過多次。她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在尋找一個怎麽樣的人,可是這樣的神情總是帶着讓人酸澀的憂傷。

“讓開,讓開。”街上突然傳來驅趕的聲音,柳色跟丫鬟被人群腳步跄踉地擠到了街邊。

一輛紫金色的華麗馬車從街角的那一邊緩緩行來,那丫鬟不由擔憂地看了失魂落魄的柳色一眼,低聲地勸着:“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

柳色點點頭,只好收拾起心神來,由丫鬟攙扶着轉身準備離去。

只是不經意間的一個側目,餘光卻正瞥過那輛行駛而來的紫金色馬車。微風輕動中,未落的紗窗裏露出一張俊毅的側臉。

他長發束冠,劍眉輕蹙着似在與人交談,英挺的鼻子下,薄唇習慣性的緊抿着——她的目光怔怔地随着那駛過身側的馬車,連眼都不敢眨,幾乎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又會是自己的幻覺。

“小姐。”那丫鬟看着她的樣子,心裏不免又泛起隐隐的擔憂來。

柳色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再回頭看那輛駛去的馬車時,才确定并不是自己的幻覺。

“傾城。”她大喊着急步向那輛馬車奔去,簡直跟瘋了一般。

“哪來的大膽女子,敢攔墨侍衛的座駕嗎?”街邊一個官兵卻強勢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傾城-傾城——”她卻不管不顧,身子着急地要朝着那馬車沖去。

那官兵臉上閃過不耐,漆紅的長槍杆毫不客氣地将她推在了地上。

手肘撐地,細嫩的皮膚上劃出了道道血絲。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痛,看着那輛未曾停下的馬車,只想快點起身。

“說了那是墨侍衛的座駕,你這女子若是不想活了,我現在就成全你。”銀色的長槍尖抵在她的面前,泛着鋒利而冰冷的光,生生地阻止了她起身的動作。

“墨侍衛?”柳色的眸光裏閃過一絲迷茫,顯然是有點不願相信。眸子再次調過去,發現竟真的是蕭傾城以前常乘的馬車。

“哼,再敢造次,別怪小爺對你不客氣。”那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或許只當她是個想攀龍附鳳的女子,手中的長槍又進了幾分。

“這位大哥,我們小姐只是認錯人了。”那丫鬟着急地說着好話,蹲下身子來趕緊将柳色扶了起來。

柳色的身子狼狽地倒在地上,灰塵弄髒了身上素白的衣衫,血絲從手掌一直延伸到手肘處。她卻完全不在意那些向自己投來的異樣目光,眸子一眨不眨地追随着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

是他嗎?到底是不是他?

如果是他,他這又是要去往哪裏?他可知道自己正在找他?他又有沒有找過自己?

他竟然跟墨在一起,那為什麽墨會跟自己說他已經死去?

而那輛紫金色馬車裏的人,卻感覺不到她哀傷的目光。漸漸地穿過靖州繁華的街道,已經朝着新建的驿館而去。

“王爺,這次東華太子登基,又連帶大婚封後,這北夷和西岳派來觀禮的人怕是都不會簡單。王爺此行雖然不想露面,他們若是知曉……”墨坐在他的對面,看着鳳眸微阖的男子。

各國對于蕭傾城失蹤一事都有着多方臆測,始終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安然無恙,也正是因為這份不确定,所以才都遲遲未敢輕舉妄動。但若是被人發現蕭傾城竟秘密潛入東華,怕是又會惹來一場争端。

蕭傾城擡眸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回答。這個出發前他比誰都想得明白,是的,盡管自己清楚地知道面前明明擺着種種阻止他此行的理由,可是卻沒有能阻止得了他去往東華的步伐。

因為他聽說那個女子要成婚了,要如願嫁給她心心念念的東華的太子鳳鳴。他是多麽想去再看她一眼,親眼見證到她的幸福也是好的,哪怕那一刻自己會心如刀割……

“咳—咳——”左胸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伸手緊抓着那個位置,一邊掩飾性的急咳着。

“王爺。”墨着急地拿了藥來給他服下,一直擔憂地看着他。

蕭傾城服了藥,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過來。緊閉的鳳眸緩緩睜開,如果沒有人注意到他背後的衣料已經被汗浸濕,那樣子看上去真的沒有任何異樣。

可是墨卻是最清楚的,他的病情并不若表面看來如此簡單:“王爺,你傷勢還未痊愈,不如我們在靖州多呆兩天吧?等到你的身體再好一些,我再啓程不遲。”。

蕭傾城聽了卻搖頭,态度異常堅持,道:“我們一定要在鳳鳴大婚前趕到。”

墨看着他的樣子,嘴蠕動了一下,卻是沒有再說出勸阻的話。他跟了蕭傾城多年,也是太了解這個主子了,他決定的事,從來都沒有人能勸得動。

何況這又關糸到那個叫柳色的女子,主子怕是更不會妥協。他只是怕,怕那個時候事情并不會像蕭傾城預想的那樣……

“王爺,墨侍衛,驿館到了。”馬車漸漸平穩地停在驿站門口,車外的随行的侍從禀報着。

“知道了。”

墨與蕭傾城對望了一眼,他才率先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夜,寂靜非常

窗外吹來的微風,帶着南離特有的柳樹味道。床前的青紗輕輕拂動着,使熟睡女子的臉頰若隐若現。

床前坐着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他修長的手指輕拂過女子額角淡粉色的疤痕。眼中帶着幾分無奈的疼惜,還有眷戀……

柳色自蘇醒過來後,已經許久不曾這般沉睡了。大手翻看着她手臂上泛起的血絲,到底是什麽又讓她這般不管不顧?

難道又是為了那個男子?又是為了失蹤的蕭傾城嗎?

“太子,我們該起程了,若是再不回去,半月後的登基大典就真的要耽誤了。”一直站在屋裏未說話的墨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這柳姑娘醒來後,又執意回到了離國,卻又從陽城一路折返回來,遲遲沒有要去往東華的意思。

而鳳鳴登基在即,不在明王城裏準備,終究放心不下這個女子,還是千裏迢迢、風塵仆仆地找到了她。

“霄,你先出去。”鳳鳴低垂着眸子吩咐。

他知道他應該回去準備登基,做一個愛民如子的皇帝。可是沒有了她,那一切便失去了色彩,再也沒有吸引力。

墨看着他的樣子嘆了一口氣,終究什麽也沒說,退出了房門。

這時躺在床上的女子微皺了一下眉,眸子漸漸張開,然後看到了鳳鳴那張俊美的臉,依然是溫和的眸子。

“你醒了?”鳳鳴對她溫柔地笑着,掩下眸底的落寞。

“我睡了很久嗎?”柳色摸着脹疼的額頭坐起身來。

“是啊,從昨天回來一直睡到今天,看外面天色都黑了。”鳳鳴笑着說。

柳色的眸子掃過房內點起的燭火,輕輕地勾了下唇角,她只是覺得頭有些沉沉,倒沒想到自己已經睡了那麽久。

“餓了吧?我讓人給你弄些吃的過來。”鳳鳴體貼地問着,便要作勢起身。

“算了,我不想吃。”柳色的手抓住他胳膊,不想讓他勞動。

“怎麽了?沒胃口?”鳳鳴關心地看着她的臉色。

柳色則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頭,卻是逃避的沒有回答。她應該如何告訴他,她是因為另一個男人吃不下?那樣怕是會更傷鳳鳴的心吧?

可是她不說話,鳳鳴那顆剔透的心又怎麽會猜不到呢。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事,現在的她似乎又回到在東華那三年的日子裏。只是那時的她還懂得不讓自己擔心,也從來不會說不想吃東西。

鳳鳴緩緩站起身來,踱步走向燭臺旁,挑了挑那忽明忽暗的燈心。他當然知道她心裏的結……目光落在燭臺的光亮上,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柳兒,我該回東華去了。”

柳色擡起頭來,定定地望着他的側影,帶着那淡淡的憂傷。她知道他想帶自己也回東華去,可是她并不想離開南離,也不想再虧欠他什麽。他對自己越好,自己越因為無力償還而不安。

過了許久,鳳鳴才回過頭來,定定地迎上她的眸子。那雙杏眸子所表達的意思他都懂,他又如何能不懂呢?可是自己又是在希冀什麽?

“主子。”門外傳來幾聲輕敲,伴随着霄請示的聲音。

“進來吧。”鳳鳴應道。

門外的霄像是遲疑了一下,然後才推進來。目光掃了一眼已經醒了的柳色,恭敬地叫了一聲:“柳姑娘。”

然後才轉向鳳鳴,并遞給了他一個紙條。且特別地看了他一眼後,才又退了出去。

鳳鳴覺得霄的反應有些奇怪,便将那張卷着的紙條攤開,漢看到裏面的內容時,臉色也不由地變了一變,目光下意識的投向了柳色。

柳色也不解地回望着他,她知道像這種傳遞的信息很重要,倒是應該跟自己扯不上什麽關糸吧?但是鳳鳴的眼神又太過複雜,讓她都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鳳鳴的唇緊抿着,似乎是有些猶豫:“墨今天出了羅通關進入東華境內,應該是為了賀我的登基大典。據說馬車上還帶了一個神秘的人物,疑似……蕭傾城。”

他怕給她希望,然後讓她一次次的失望。可是這次情況讓他的感覺有些強烈,如果能跟墨在一起……這個說服力太強。

柳色的腦子裏也閃過那天看到的畫面,那輛紫金色的馬車裏,那個金冠束發,薄唇輕抿的男子……那天那個官兵也說,那是墨的座駕,難道真的是他?

柳色猛然扯住鳳鳴的衣袖,聲音有點顫抖:“鳳鳴……我想跟你回東華去。”

她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

鳳鳴看着抓着自已衣袖的手,唇角輕輕地勾起,只是有些苦澀。

這個女子終于不再隐忍,不再退讓,不再逃避了,卻不是因為自己……蕭傾城是何等的幸運,能自始至終都能占據着她的心……

――

半個月後的東華皇宮裏,後天便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其它三國,以及邊境小國前來賀喜、觀禮的使者都已經到了,所以皇宮裏一派歌舞升平,一片熱鬧景象,即便是隔得很遠都可以聽到。

蕭傾城是秘密跟進來的,自然不想在宴會引來注目,便在那些侍從的‘暗中’護衛下,漸漸朝着暫居的宮殿而去。

都在忙着宴會的事,這一路走來就連見到的宮人都少。東華二月末的夜風還是有些微涼,月色卻好的出奇,難道這天上的月也知道東華的喜事?

蕭傾城自嘲地笑了笑,吩咐了跟着的侍衛跟自己隔開一段距離,便在這陌生的皇宮角落裏慢慢地散起步來,卻忽聞見一陣熟悉的琵琶聲傳來。

琵琶铮铮在這寂靜的夜色裏響起,纏綿的音調就像是在訴說着女兒家的情思。那樣的柔情似水,卻竟然也能将遠處傳來的宴上喧嚣給掩蓋住。

蕭傾城不由聽得迷了,緩步進了一處殿門。跟着的侍衛見了想要阻止,卻沒已經來不及。

那座宮殿前,端坐着一個女子曼妙的身影。潔白如玉的琵琶與黑色的弦那般分明,女子春蔥般的纖指拔動,一個個音符從圓潤的指尖流淌出來。

女子微低着頭,着了一件粉色的衣衫,肩上的青絲柔順地貼在肩側。月光傾灑下,她竟顯得那般不真實。

“王爺。”一個侍衛上前來輕聲叫着。意在提醒他這是東華的皇宮,王爺這般貿然進入不知名的宮殿,怕是會引來麻煩。

蕭傾城這時也方回過神來,欲走,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個女子。彈琵琶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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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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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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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