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回敬茶
果然是妖孽啊。顧青麥不避不讓的看着在她面前溫笑換衣的自家相爺。只見他将那件她噴了血的中衣盡數褪去,裸着上身在她的面前堂而皇之的翻箱倒櫃。
折磨霭!顧青麥終于‘體貼’相問,“相爺,要個下人進來幫你找吧?”
回頭一笑,風情萬種。東方随雲道:“為夫記事以來,都是自己打理自己,由不得他人服侍更衣。不過……如果娘子有意,為夫倒很是期待。”
替他更衣?還是讓她死了吧。顧青麥強自支撐着虛弱的身子,誠心悔過。“妾身如今這副破爛身子即便連為相爺更衣之事都無能為力,真是……”
不待顧青麥說完,東方随雲擺手道:“無防。娘子如今的重中之重是調養好身子,這更衣之樂,為夫就等着娘子身子痊愈的那一天罷。”
顧青麥露出感激涕零之神,“相爺厚愛,銘感五內。”
半晌,終于找出一件滿意的衣物,東方随雲緩緩的套在了身上。即便只是一襲青衣,也掩不去他周身風華。端的是文雅俊逸,閨中女子只怕也望塵莫及。
“娘子,為夫這身裝束如何?”
如何?端的是這一笑,她看得有些模糊了。似看到五彩缤紛的雲兒自天空簌簌而下,天地間再也沒有其它的色彩。“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遡洄從之,道阻且長。遡游從之,宛在水中央。”她非常篤定,這所謂的伊人應該是指眼前的男人。多年的忍功終是讓她沒有念叨出那千古絕唱,顧青麥兀自慶幸,好在她沒有将血噴到他的褲子上,否則一絲不挂的他一定會引得她再度噴血。
青衣之外,罩好紫色相袍,見自家娘子仍舊虛弱的靠在床頭,東方随雲體貼問道:“娘子,為夫幫你更衣如何?”
“不勞相爺了。含玉,你進來罷。”
含玉捧着藥碗進屋,緊随其後的是相府的幾個管事嬷嬷,那幾個管事嬷嬷進入房間與東方随雲見過禮後迳自走到顧青麥面前,面無表情的掃視了床榻一圈,最後拿着那件被噴了血的中衣揚長而去。
含玉的臉倏地紅了,緊咬着唇,瞅眼瞄向自家小姐,感覺自家小姐的身子果然比昨天又虛弱了許多。
“回來。”
随着東方随雲淡淡的聲音響起,已是出門的幾個管事嬷嬷全都恭敬的退回房中,“少爺!”
“見過少夫人。”
互相看了眼,幾個管事嬷嬷這方轉身看向顧青麥,斂衽作福,“見過少夫人。”
二師傅好唱戲,長期紅臉白臉的變幻着謹告她牢記‘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的師訓。這般大的府邸,有唱紅臉的就一定有唱白臉的,顧青麥微不可查的挑眉,“免了,你們去罷。”
幾個老嬷嬷似得到特赦令般,仍舊面無表情的離去。
“小姐,喝藥。”含玉超心疼自家小姐的身子,思慮着要不要在下副藥中加些補血提神的藥材?
眼見着顧青麥将藥喝盡,東方随雲無限心疼的坐到她的身邊,拿過藥碗放在鼻前聞了聞,“娘子受苦了。”
“習慣了。”
“娘子吃了這麽多年的藥未見好轉,只怕是藥不對症。為夫和宮中的太醫極熟,待會子叫幾個來替娘子瞧瞧。”
太醫?顧青麥微不可察的蹩眉,繼而擡頭笑道:“好啊。有勞相爺了。”
“娘子對為夫太客氣了。”
“相敬如賓是夫妻根本,妾身一直以孟光為标榜。”
是真的夫唱婦随、齊眉舉案還是不着痕跡的劃清界線?東方随雲敏銳的嗅到一絲不一般,這絲不一般讓他的心小小的跳動起來,全然掃去先前自家娘子過于謙卑聽話給他帶來的失落之感,不經意間唇線上揚,“為夫倒更欣賞心心相印。”說着話,他将藥碗遞到含玉的手中,繼續說道:“含玉,替你家小姐更衣,我們還得到聽露軒給老夫人請安敬茶。”
敬茶?天,她居然将大家門戶的這檔子事忘得一幹二淨?如果今天有她顧青麥嫁入相府的第一個懲罰那也是她活該,對婆婆的不尊敬是大不敬之罪啊。所以,當她在東方随雲和含玉的攙扶下走到聽露軒看到婆婆那張唬着的臉時,顧青麥一點也不覺得婆婆待會子若要懲罰她這個新婦是有意刁難。
“雲兒,你辛勤苦讀考取功名,如今老天垂憐官居一品,就要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皇上,對得起國家社稷,怎麽能夠因了大婚就做出那貪念芙蓉帳暖之事?再說皇上在相國寺禮佛,臨前将國事都交予你,你這個為人臣子的就得盡心盡力完成皇上的重托,怎麽可以因了美色就将國家大事束之高閣?”
美色?以她現在的這番姿色若能做到美色禍國的話,那山中的猴子都可以到皇宮當妃子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全當她顧青麥沒有想過。
“娘,兒子知錯了。”
“嗯,知錯就好。上茶。”
“是。”
顧青麥和東方随雲雙雙跪在了夜老夫人的面前接過奴婢們遞上來的茶。雙雙說道:“請母親(婆婆)喝茶。”
夜老夫人首先端起兒子的茶,輕抿了抿,“雲兒是大人了。越發應該知道孰為重孰為輕,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是。兒子告退。”東方随雲恭敬的起身作揖,瞅了仍舊跪在團蒲上的顧青麥一眼,那跪着的雙膝似乎有些不穩,他幾不可查的微挑眉,“娘子,為夫要到宮中處理一些事情,有勞娘子在家陪母親大人說話解悶了。”
舉着茶杯的手有些犯酸,眼瞅着俊美無俦的相爺步出了聽露軒。顧青麥大氣不敢出的将茶杯舉着。忍忍忍,好歹她是舉着化解兩家仇怨的旗幟嫁過來的不是?就當舉着旗幟好了。
“水卉。”
“奴婢在。”
“我在這裏等了多長時間。”
“老夫人為了喝到媳婦茶,卯時初就興高采烈的到了這裏,一直等到辰時末。”
二個時辰?明擺着是要她在這裏跪二個時辰了?顧青麥扳着指頭算了算,幾乎正好可以跪到東方随雲在朝中将事辦完回來的時候,時間算得天衣無縫啊。
夜老夫人飲盡兒子敬的茶,将茶杯放在一邊,起身,“水卉,去敬佛堂。”
“是,老夫人。”
眼瞅着一群人的腳步出了聽露軒的正廳,顧青麥長籲一口氣,扮了個鬼臉。将舉得發酸的手收了回,靜靜的跪在團蒲上。她知道周圍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揪她的錯,然後将會是連綿不斷的懲罰伴随着她一生。
一生?她給不了他一生,她還有很多事要去做,所以,她沒有打算在這裏留多長時間,如果事情在她預定的時間內不能解決,她只好當個逃兵。
逃兵?顧青麥捶了捶痛得鑽心的腿,“爹啊。有些麻煩呢,女兒不能扔下你啊。就算要逃也得拉着您一起逃啊。”正所謂惹不起躲得起,只是現在麻煩的是她動彈不得,不能随心所欲。“好歹婆婆沒有罰我跪在地板磚上,至少還有一個柔軟的蒲墊。”跪得無聊,她只好百無聊奈的找着自娛自樂的借口。
只是再好的借口也轉移不了她雙膝的疼痛。再這樣跪下去好不容易治好的腿又得殘了。“它日我一定要創造一種跪着運氣的功夫,誰說運氣只能盤膝而坐?”她有一種直覺,以後自己下跪的機會估計相當的多。跪着運氣也許可以事倍功倍,一旦功力恢複起碼可以勉強克服體內的血蠱,克服了血蠱,很多事則會好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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