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回恍然
踩着積雪,東方随雲一迳來到敬佛堂,沒有直接進內,而是靜靜的盯着敬佛堂的門,若有所思。
“小姐,這雙手可怎麽得了,受這麽多傷,不知道什麽時候好得起來呢?”一聽就知是含玉的聲音。緊接着,傳來自家娘子的聲音,“藝不如人,活該啊。”
聽到這軟軟糯糯的聲音,東方随雲的嘴角不自覺的挂起一抹笑來。準備推門的手再度停了下來。又聽含玉繼續說道:“奴婢覺得小姐的苦日子就要到頭了。”
“噢?”
“你瞧瞧,這些菜可都是姑爺親自替你選的呢。老夫人也只是默默的看着沒有說什麽。想來老夫人肯定妥協了。奴婢覺得,有了姑爺對小姐的恩寵,這相府中以後誰還敢給小姐使臉色?不久後,小姐在相府一定會紅得發紫的。”
只聽裏面傳來一聲輕嘆,緊接着再度傳來軟軟糯糯的聲音,“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蝦的大紅之日,便是它的大悲之時。”
聞言,伫立在門外的東方随雲眉頭輕蹩,這是谒語麽?似乎也有些道理。在他沉思的功夫,裏面再度傳來軟軟糯糯的不屑的聲音,“什麽鴨絲掐菜,這要切細那要勻稱,哼,養個巨型蜈蚣,下了那蜈蚣的腳足夠了,不用切也不用拿尺子量,都勻稱極了。什麽鳳凰展翅,拿山雞比鳳凰?還不如烹只孔雀呢,只只都有鳳凰那麽大……”
莫看自家娘子平日唯唯諾諾、卑微屈膝一副标準的居家小媳婦的恭順,但在口舌之争上從未落入下風,而且偏偏還讓人覺得她是柔弱不堪的。莫看自家娘子平素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穩如泰山的恭德賢良之神,但那眼中稍縱即逝的英氣和魅惑全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如今聽着自家娘子似調侃、似不滿、似玩笑的唠叨着東方家年菜的諸多見解,東方随雲有種想笑又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這段時日以來的疑惑豁然開朗,他家娘子只怕是韬光養晦之輩,那茫然不知所措的神采下面掩飾的只怕是滔天的驚濤駭浪啊。
是因了他家娘子打小生活在民風開化的邊陲地帶是以不似關內女子嬌柔嬌慣?似乎又全然不是,念及此,東方随雲輕手推開大門,“娘子,為夫來了。”
站在佛堂門口一襲青衫的人俊美得超凡脫俗,仿佛不沾世俗。那眉、那眼、那唇無一不是出衆之色,谪仙啊!只是,他在門外聽了多久?知道了她多少?她還要裝作茫然無知麽?那樣會不會露餡?以後是不是時不時的應該機靈一點,以免被他看出破綻?顧青麥一邊思索着一邊示意含玉将正在喂她吃着的鳳凰展翅佳肴放到食盒中,嘴角略微有些抽搐,“妾身惶恐不安。這大過年間的,天又冷,相爺還是回屋憩着罷。”
“回屋?”東方随雲一邊說着話一邊走進敬佛堂,解下随身的狐茸大氅披在了顧青麥的身上。接着,他直挺挺的跪在了東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又怎可獨自飛?逐風軒中沒有娘子的身影,為夫只感無趣。”
什麽意思?他這是要在敬佛堂陪着她?顧青麥有些傻眼。
又來了?又是這副茫然不知所措之神,其實他家娘子的內心應該相當明白他此刻的舉動吧?內心幾不可查的輕笑,東方随雲說道:“為夫決定就在這敬佛堂中陪着娘子,以免娘子孤單。”
孤單?她顧青麥要的就是獨處啊。“相爺厚愛,妾身感動。只是相爺若在這裏凍壞了身子,妾身更是罪孽深重。”若是讓那個萬能的婆婆知道最心愛的兒子在敬佛堂陪跪受罰,以後還不知道會想出什麽法子懲罰她顧青麥啊。眼前這位聰明睿智的相爺是真不知其中的道理還是故意挑戰婆婆的權威好刺激婆婆再來懲罰她?
星眸半掩,遮去他眸底流動的詭谲,東方随雲只是睨了自家娘子露出袖口的那滿目瘡痍的纖手,無由的心生一股子疼痛,伸手抓過,仔細吹着,“還疼不?”
受寵若驚啊。這可是在東方家的列祖列宗面前,這位相爺是真打算将東方家的列祖列宗氣得再活過來嗎?顧青麥再度傻眼的看着自家相爺。
東方随雲不時的輕撫着自家娘子的雙手,又從懷中掏出一盒子藥膏來,“這是尼羅國的貢品,可以很好的治療針紮、利刺之傷。前兒個我逛太醫院留了心,不想今天就派上了用場。”
他的意思是說他知道她會受這些傷痛?顧青麥的腦袋有些短路,因為自家相爺的心真的很深很深,深得她有些捉摸不定了。正在她思慮間,只聽自家相爺又道:“娘的要求是過于嚴格了些。可東方家的主母歷代以來都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以後,娘再罰娘子的時候,娘子看在為夫的面子上,忍着些。”
“是妾身的不是,一無是處。”最好那位嚴厲優秀的婆婆有‘出婦’的考慮,她舉雙手贊成。
“誰說我的娘子一無是處?”東方随雲将那雙受傷的小手塗滿了膏藥,又用手輕輕的揉搓着,務必讓那些膏藥深入肌膚起到更好的療效。“不過是所擅長的不一罷了。依為夫看,以娘子的聰慧,它日所作所為一定會超出我娘。”
這個寄望也太高了點,她顧青麥真的只能仰望。只是,他看出她的什麽優點了?至少目前為止,她相當的低調作人啊。她是哪裏漏餡了?低頭思慮間,只覺得那雙先前還在冰涼疼痛的手如今透着絲絲的暖意,因了那藥膏的作用,再也不覺得疼痛了,而且那藥膏透着一股淺香,令人心曠神怡。
“娘吃過很多苦,受過許多罪,又含辛茹苦的将我養大,人生磨砺太多,才有了今日今時的種種風光。娘子不必太過自責自卑,假以時日,為夫相信娘子亦能做出一如母親所做的佳肴,能夠成為東方家合格的媳婦。”
合格?她顧青麥才不在乎合不合格?她在乎的是是否努力過。她從來沒有期望能夠成為東方家合格的媳婦,她只希望盡點綿薄的力量将東方家、顧家兩家四代的仇怨化解,完成老父親的心願,從此攜着老父親終老山林,逍遙快活一生。
“娘子,你在想什麽?有聽為夫說的話嗎?”
顧青麥猛然回神,低頭怯生生答道:“相爺教誨,妾身定當牢記。”
只怕心思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罷。東方随雲也不言明,只是命含玉拿了暖爐過來遞到顧青麥手上,“好好捂着,那些藥膏因了熱度滲透得會更快一些,過兩、三天,娘子的手就會完好如初了。”
她的手抱着暖爐,他的手捂着她的手,怎麽看都不像在佛堂中,有點脫離禮教的感覺。她顧青麥現在是大家閨秀啊,應該合理的給點建議,顯得顧家是多麽的教女有方。再說,如果這位風光霁月的相爺真要陪着她跪在這裏,她的心髒只怕承受不住他後面還将上演的重重‘柔情蜜意’,想到這裏,顧青麥略略用力收回手,“相爺,《婦誡》有交待,佛堂之中……”
東方随雲笑着松了手,目光閃了閃,将眼光移至列祖列宗的牌位上,不待她語畢,他問道:“娘子可知道顧家和東方家的恩怨?”
不是陪跪,是秋後算帳的時候來了?原來她自作多情了?顧青麥急忙從善如流,卑微得幾近五體投地,“是顧家對不起東方家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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