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回籌謀

秦願露了面,确實是一個棘手的問題。以萬年青的為人處事之精,只怕早将秦願的身世摸了個一清二楚。這也是他不允秦願這幾天來廣陵王府的原因,就是怕萬年青知道了他和秦願早有聯系的事實。只是如今事分輕重緩急,他也不能太讓秦願憋屈,畢竟秦願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想到這裏,許胤祥說道:“既然露了就無需刻意隐藏,只管光明正大的在京中游玩一些時,然後光明正大的從我廣陵王府進進出出,不要像原來那般小心謹慎了。依随雲的為人,你傷了他的夫人,他必會将你的情形打聽了清清楚楚。若掖着、藏着讓他嗅出點什麽反倒不好,有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之嫌。”

“相爺會不會為了顧青麥報仇?”

沉思片刻,許胤祥搖頭。“随雲若知道你的身份,當知道你們馬場和朝庭的關系,想來會給你三分薄面。到時候我替你們二人引見,只說你是無意中見到昭陽倒地一幕,只當是顧青麥要殺昭陽是以出手相救而誤傷了顧青麥。後來得知傷的是相爺夫人,你心中甚是不安,是以多方想辦法結識本王,想找個中間人游說游說。”

“如果東方相爺給王爺難堪呢?”

譏笑數聲,許胤祥不屑說道:“難堪?随雲給我難堪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本王自當将所有的難堪咽下去,這些不是你操心的問題,本王知道孰輕孰重?”

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突地又想起一事,秦願急忙說道:“我方才來王府途中,聽聞七皇爺的府上出了狀況?”

“狀況?七皇爺不是陪皇太後到香山寺燒香禮佛去了麽?能出什麽狀況?”

“王爺可還記得七皇爺府中有一枝極品人參?”

“紫玉人參!”許胤祥站了起來,相當震驚的看着秦願,見秦願嘴角露出煞有介事的笑,他心中一驚,“紫玉人參出事了?”

“聽聞七皇爺将那紫玉人參看得極其珍貴,特布下十方陣守護。不想那盜賊居然有通天的本領。不但盜去了紫玉人參,而且還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會是誰?誰有這麽高超的本領?“你們江湖中可有此等奇人?”

“聽老父說,江湖有一慣盜,綽號千手觀音,凡他想得到的東西沒有人能夠藏得住、掖得住。旦凡他作案之前會聲明他作案的時間。可是,就是這般神奇,縱你千防萬防,他就有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取走他想要的東西的本領。”

“千手觀音?”這麽厲害!許胤祥心念一動,“他人呢?如果能為我們所用,此次大事一定可以事半功倍啊。”

“絕跡江湖了。”

“絕跡了?”露出可惜之神,許胤祥又道:“你懷疑,這紫玉人參是他盜的?”

“能夠來去無蹤并且成功破解十方陣,這天底下除了他再無他人。只是奇怪的是此次紫玉人參被盜之前沒有傳出任何風聲,又有點不似他作案的手段。”

許胤祥抿着嘴,輕撫了一下古筝,聽着古筝奚奚落落的琴聲,他緩緩的坐下,“旦不知七皇爺回京,若知道他看比命重的紫玉人參丢了會是如何震怒?那紫玉人參是皇太後疼他,賞給他的。聽聞七皇爺将那紫玉人參看作命根子呢。”

“王爺。恕江湖中人性情直爽,言出無忌。聽聞當年先帝駕崩後,皇太後有意将帝位傳給七皇爺。只是今上是太子,順應天命的即了位而已。有這回事麽?”

許胤祥訝異的看着秦願,“看來,宮闱秘事藏不住,居然傳到民間了。秦少場主所問本王只略知一二。”

原來今上宸天佑和七皇爺宸天極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他們的母親偏愛小兒子宸天極,在先帝駕崩之時,她有心促宸天極登基。奈何太子繼位是天經地義的事,朝中許多大臣以死要挾并要血濺金銮殿。皇太後終是女人,一見這陣勢早吓得不敢再多說什麽,順應天命的讓宸天佑繼承了大統。

說了這段陳年往事,許胤祥繼續說道:“可是,皇太後心中仍舊有些芥蒂,是以她老人家一般總是出外禮佛,在禮佛的同時呢喜歡帶着七皇爺。這也是你來京中卻少有見到七皇爺的原因。”

“如此說來。七皇爺差一點就當上皇帝喽?”

嘴角露出譏諷之笑,許胤祥說道:“那紫玉人參就是皇太後賞給七皇爺的,希望作為七皇爺未得帝位的損失。”

“若得了帝位。一根紫玉人參又算得了什麽?世間珍寶奚數盡落囊中。”

“說是這麽說,不過是聊以慰藉罷了。難道你要讓七皇爺負氣的将紫玉人參扔回給陛下不成?如果七皇爺不接受那紫玉人參,保不準陛下會認為七皇爺仍舊有不死之心。”

秦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紫玉人參真的有那麽神奇,能令人起死回生?”

‘哧’了一聲,許胤祥直是搖頭,“若真有那療效?先帝駕崩之前為什麽不用?只能說那紫玉人參确有藥用奇效,但卻不似民間傳聞的那般神乎其神。而七皇爺故意将那人參看得極重,說明他尊重太後的一顆心。”

“王爺所見終非愚等所見。王爺對我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秦某心存感激。”

知道秦願是性情中人,所言從不矯情。許胤祥說道:“這種客套話不說也罷。誰叫我們是兄弟?秦少場主,它日我們有出息了,你封王拜相的時候也就來了。”

“秦某是江湖中人,見不得官場的訛虞我詐,封王拜相非我所願。我只希望王爺一如當初的承諾,将昭陽許予我即是。”

“這不成問題。昭陽如今吃了那麽大的虧,碰了那麽大的壁,想來對随雲應該死心了。秦少場主是江湖俠客中的冠楚,又英姿勃勃、一表人材,更難得的是這麽多年來對昭陽癡情如一,如果我是昭陽,是塊石頭也早已捂熱了。相信本王,昭陽一定會有接受你的那一天。正因為本王堅信有那一天,所以從來不将你看作外人。”說到這裏,見秦願眼中閃着感動又帶着一絲焦慮,許胤祥爽朗的拍了拍秦願的肩繼續說道:“放心。就算那一根筋的丫頭仍舊不為所動。一旦你有封王拜相的那一天,一道聖旨的事情而已。”

聞言,秦願眼睛一亮,“王爺現為可不可以為我請一道賜婚的聖旨?若王爺信得過我,即便得到昭陽,我仍舊會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許胤祥為難的搖了搖頭,“雖然本王也極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妹夫。可朝庭中沒有郡主下嫁江湖人士的先例。雖然昭陽現在郡主的級別降至了正九品,可好歹仍舊是一名郡主。再說,我對外是閑散王爺,如今卻突地要巴結你秦嶺馬場,居心何在?明眼人、喜歡挑刺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那樣一來,我們的大計就要付諸東流了。相信我,秦老弟,不出兩年,昭陽一定會是你的。”

“好。”秦願站了起來,豪氣如雲的說道:“這麽多年我都等了,這兩年又有什麽不能等?王爺放心,王爺要的這份東西,就是拼卻我的性命我也要将它弄到手,權力巅峰指日可待。”

“好!本王要的正是秦老弟這句話。”

廣陵閣中,飛散着許胤祥和秦願二人的笑聲,驚飛了一衆憩息的小鳥撲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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