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燕無憂沒想到筱昭輕易不開口,一開口這麽厲害,大喜,趁勢嘲笑呆住的燕無雙:“對啊對啊,只看重封號的,都是些勢利眼兒,真正的小人!”
燕無雙氣結,瞪着筱昭,實在沒想到她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兒,說起話來這麽噎人,扭頭向燕無瑕求助。
燕無瑕頓了頓,剛要開口,擡頭卻是臉色一白,突然跪下:“父皇!”
大家心裏都是一驚,齊齊轉頭看去,就見皇帝正站在對面花叢後,背着手望着她們,随從侍衛都遠遠站在後面。
燕無雙忙跟着燕無瑕跪下去,燕無憂兩邊看了看,也趕緊跪下。筱昭卻行了個福禮。
皇帝目光掃過四人,停在獨自站着的筱昭身上,和藹笑道:“都起來吧,你們湊在一塊兒說什麽呢?”
燕無雙心虛,惴惴不安地看一眼燕無瑕,對方低着頭不說話。
燕無憂老老實實低頭站着。
“回陛下,我們在說去參加壽安郡主新荷宴的事。”筱昭開口回道。
皇帝目光又轉回筱昭這裏,微微一笑,道:“哦,朕也聽說了。你們都收到帖子了,看來會很熱鬧啊。你們可準備好赴宴的衣裳了?”
筱昭輕輕點頭,她嘴角天生微翹,一說話兩個梨渦若隐若現:“是,太後和皇後娘娘想得周到,都賜了衣裳首飾。”
“唔……”皇帝若有所思點着頭,回過神喚道,“陳安,去把今年開春新進來的時新料子拿出來,還有那幾匣子水晶。”
他一一吩咐哪些給筱昭,哪些給燕無瑕三姐妹,想了一想,又道:“給皇後、春晖宮也送幾匹料子過去吧。”
末了皇帝還特意說一句:“你們姐妹三個跟着小姑姑去姑母那兒赴宴,好好打扮,正好體現我皇家女兒的氣派。”
燕無瑕三人連忙應是,恭送皇帝離開。
皇帝一走,四人面面相觑。這一回卻是燕無瑕最先說話,皇帝一離開,她也恢複了鎮靜從容,低着目光道:“多謝小姑姑,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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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便走,腳步匆匆。
燕無雙追上燕無瑕,不甘心道:“盛安姐姐,我們就這樣算啦?明明是燕無憂說你壞話……”
燕無瑕打斷她:“不要再說了!方才她……她說的話沒聽到嗎?”
燕無雙不服:“可是她憑什麽這麽說我們?要不是皇後娘娘,她還回不來呢,還敢擺什麽長輩架子,白眼狼!忘恩負義!”
燕無瑕盯着她無所顧忌的臉,顫着聲音道:“……可她就是長輩!你有沒有想過我父皇他……我從沒有在父皇面前這般……”
她見燕無雙一臉不解,不願再說下去,腳步更快,幾乎是跑着回去了。
“唉……”
落英缤紛,對着花團錦簇,皇帝燕裕一路長籲短嘆。
回想着方才的一幕,燕裕忍不住問躬身跟在身後的陳安:“朕難道是個不合格的父親嗎?”
陳安身子躬得更低,回答極其迅速:“在奴才看來,陛下是天底下最慈愛的父皇!”
燕裕眼神黯然,微微搖頭。
他是慈愛的父皇,可盛安一看見他,就吓得面無血色,居然說跪就跪,公主的傲氣和氣勢呢?
她的娘倒是個傲氣的,就是傲過了頭,不該管的事要多管,該管的事沒管好,看盛安被她教成了什麽樣!
燕裕又氣又無奈,眼前不覺浮現出豔陽下花叢外的筱昭。婷婷而立,如新開芙蓉,不争而自芳。
當時他就是遠遠看到四個正當最好年紀的小姑娘站在一處,一時心情極好,想過去瞧瞧,便示意侍衛不要驚擾了她們。
走近了看得出她們之間有争執,燕裕也沒有在意。女孩兒間吵吵鬧鬧又算得什麽,反令他起了好奇之心。
哪知他還沒聽清她們争什麽,盛安看見他就吓得跪下了。那兩姐妹也是手足無措。
只有筱昭在驚詫之餘,還能舉止得體,說話有問有答,不愧公主的身份。
然而,縱是梨渦淺笑,對他也不親近。
那種疏離讓他更容易想起一個人。
皇帝回頭望去,繁枝盡頭,落紅滿徑,花樹掩映之下,他一眼便看見兩個青春身影中更窈窕的那一個。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身為一國之君,卻不能照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燕裕說不清心中是悵然還是郁悶,對着豔陽美景也沒了欣賞的心:“……走吧。”
“是。”陳安應了,問,“陛下,想去哪?”
去哪?皇帝怔了怔,無奈笑了笑,吩咐陳安:“……去碧霄宮。”
“呸!”燕無憂眼瞅着燕無憂和燕無雙走遠的背影,道,“哼!叫你們得意!”
又不甘道:“小姑姑,你剛才為什麽不告訴父皇實話?”
父皇一看就很偏袒筱昭,要不是她,她們也不會有這些的賞賜了,如果告狀,一定能給燕無雙好看!
筱昭也沒心情游園,往回走,悶悶道:“……我說的就是實話啊。你之前不就一直在說赴宴的事麽?別的不好說,只好說這個。”
“怎麽不好說?燕無雙對你無禮,你怎麽不告訴父皇?他一定會為你做主!”燕無憂恨鐵不成鋼。
筱昭停住腳步,正色看她,道:“無憂,這事兒先就是我們不對。我知道你就是發發牢騷,發過就好了。可你瞧,說人不好就會被聽到。心裏有怨氣自己也不自在,何必呢?”
燕無憂沒見過筱昭這麽嚴肅的樣兒,嘟了嘟嘴,道:“我說一句,你就說這麽多……”
第一次和燕無雙争吵占了上風,又得了父皇賞賜,她其實心情已經沒有那麽糟了。
筱昭心裏卻說不清的低落厭煩。眼前是走過無數次的湖畔,擡頭看天,碧空萬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方才皇帝問起赴宴的準備,她說太後和皇後都有賞賜。
太後的賞賜裏,還有一部分是長公主府送過來的,跟着來的就有長公主府的嬷嬷。
筱昭擡起手,手背上的痂已經掉了,新長得肉嫩紅色,與周圍雪白的膚色不一樣。
神醫現在正在給鐘世子治病嗎?
是不是鐘世子的腿疾就快好了呢,所以長公主府才會設宴?
鐘世子好了之後,神醫就可以向太後請求帶自己回家了吧?
“拿進來幹什麽?倒掉!”
鐘雲做完了藥灸,剛剛睡醒,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只有院子裏燈籠微弱的光透進來。
屋子裏彌漫着一股藥香,越來越濃。開了窗也聞得到。這熟悉又陌生的氣味,讓鐘雲惡心反胃。
小壽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不肯挪腳。
小福陪着他,苦着臉一起哀求道:“世子,要不這回試試?您看,這段時間藥灸,您睡覺好多了,氣色也好多了……興許,興許這個殷神醫真就是神醫呢?”
鐘雲厭惡地看了看那袅袅上升的熱氣,罵道:“你敢違抗我的話?倒掉!不要讓我聞到第二次!”
二人見鐘雲臉陰沉下來,不敢再勸說,兩人捧着藥碗,耷拉着腦袋出去了。
屋裏的氣味漸漸消散了,似乎也帶走了熱氣,屋子跟着冷寂下來。
鐘雲盯着緊閉的房門,燭火搖曳,昏暗的光跳動,映着四面周圍的死氣沉沉。
鐘雲想撐起身子,手沒撐住,整個人一下從床上跌落到踏板上。
“嘶……”鐘雲被撞到的手臂和右肩傳來一陣疼痛。
“世子!”在門外守候的小康聽到屋裏的動靜,連忙沖進來,要抱起鐘雲。
鐘雲一把推開他,看着拖在地上毫無知覺的兩條腿,心頭一陣暴怒,抓起掉在一旁的書劄往牆上砸。
小福倒了藥跑進來,大驚失色:“世子……”
鐘雲一本書砸過去:“滾!都給我出去——”
按摩的醫女輕手輕腳退出內室。
芳茹走近錢皇後,關切問道:“娘娘,好點了嗎?”
錢皇後舒緩了眉頭,長舒了一口氣,問:“如何了?”
芳茹忙道:“公主的衣裳都試好了。”
“嗯。”錢皇後面無表情地颔首。
芳茹又道:“公主也高興,這可是用陛下特意賞給公主的衣料裁的新衣。”
錢皇後沒做聲。
那日燕無瑕幾人在花園的争吵,早有跟着的嬷嬷告訴她了。
她訓了燕無瑕一頓。她是公主,又是長姐,眼睜睜看兩個妹妹起争執。還有一個筱昭,她就是再讨厭她,也不願燕無瑕犯下這樣會被人拿捏的錯。
何況還被皇帝看到!
錢皇後想着,不由擡手揉了揉額。
最近皇帝頻頻往後宮來,去的最多的除了幾個年輕美人那裏,就是碧霄宮。
以前還會向到她這兒坐坐,裝個面兒,如今裝都不裝了。
至于碧霄宮那位,一向都很有眼色,有了身孕,越發安靜。
芳茹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臉色,勸慰道:“娘娘,前兒這賞賜,可就沒有碧霄宮的。可見陛下是念娘娘養育公主的功勞呢。二公主是恰好在那兒趕上了。您看,三公主可不就沒有?”
說到三公主,錢皇後皺眉:“靜嫔那裏,你再去瞧瞧,不行就換個禦醫看。這三天兩頭的病,還把病氣過給三公主。到底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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