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探病道歉

大夫對于半夜三更敲門擾人這種事情似乎是習以為常了,看着周興帶着尹三輕進來也沒說什麽抱怨的話,仔細看了看尹三輕的喉嚨,有點腫但也不是特別的嚴重。

“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明知道過敏為什麽還要去碰呢?這膏藥記得每天擦,擦兩天就沒事了。就是喉嚨有點麻煩,可能要多吃幾幅藥。”老大夫語重心長。

尹三輕聽的心不在焉:“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你這種體質,如果嚴重的話會直接窒息死亡的,幸虧那糕點裏的桂花不是很多,可能根本就不是真的桂花!不然,你當你還有命在這兒跟我敷衍?”老大夫吹胡子瞪眼:“年輕人不懂事!”

尹三輕讨好的笑了笑:“我這不是以為是杏仁酥嘛,結果吃錯了,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周興在一邊冷眼看着她耍乖讨巧,他知道那個齊莫跟掌櫃的一定有什麽事,可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她既然不願意說,又是掌櫃的,周興也沒有辦法,可像今晚這種事,實在應該杜絕!

拎着藥看着她一瘸一拐的在那兒蹦來蹦去,周興扶額:“你腿怎麽了?”

“呵呵,剛才屋裏黑,不小心給磕了。沒事兒、沒事兒。”尹三輕腫着喉嚨也不敢說實話。

“掌櫃的,你有沒有為我們考慮過?”出了藥房,周興攙着尹三輕邊走邊問。

“周叔什麽意思?”

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的細長,周興格外認真:“我年紀大了,就想找個地方養老,也早把客棧當成自己的家。豆子跟着掌櫃的也有幾年了,還有二風,雖然剛來,可也是個善心的好孩子,他們都還小。可我們都拿掌櫃的當主心骨,當家人,當精神寄托。”

尹三輕沒想到周興會突然說這麽嚴肅的話題,一時頓住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可是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可能她還是會這麽做。即使知道齊莫的用意,即使知道自己真的會過敏,也不願意在齊莫面前露怯,他要找的是靳羅伊,那個江南靳家溫潤可人的大小姐,而不是紅塵中摸爬滾打的尹三輕。

“周叔、嚴重了。”尹三輕苦澀的笑了笑:“我有分寸。”

“你的分寸是什麽?”周興放開了尹三輕,縮着袖子坐在了路邊的石牙子上,仰頭看着她:“你要是真出了事,客棧怎麽辦?我們老的老小的小被人欺負了怎、麽、辦?掌櫃的,這麽多年了,就算你不為自己好歹也為我們考慮考慮呀!你要是真嫌我們了,你就說!周叔雖然年紀大了,可回家還能種種地,豆子二風我也帶走,你自己想怎麽折騰你就怎麽折騰,橫豎也沒個拖累!”

尹三輕從沒都沒聽周興說過她一句重話,知道他這是埋怨她不愛惜自己,可是,她也難過呀!

“周叔。”尹三輕啞着嗓子拖着鼻音,蹲到了周興的旁邊,拉着周興的袖子道歉:“周叔我錯了,我當時真沒想那麽多,就那樣做了,以後我肯定會先考慮自己,考慮客棧考慮大家,再也不會這麽魯莽了。周叔。”哼哼唧唧的說完還輕輕拉了拉周興的袖子,眨着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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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嘆了口氣,把她拉了起來:“腿不疼了?周叔也能猜出來你跟那個故人的關系,既然你不願意認他,就趕緊把他打發走,免得再生事端。”

尹三輕見周興不再虎着一張臉,馬上可憐巴巴的說道:“我知道。摔狠了,可疼了。”

“知道疼就好,同一個地方不能摔兩次!”周興意有所指的說完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家。”

齊莫昨天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間,失眠了一整夜,其實也說不上失望,只是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空落落的無所依托。早上昏昏沉沉的醒來,就想着好歹跟人家掌櫃的道個歉,不知道昨天傷的怎麽樣了。畢竟也是自己無禮在先,他要不是非得在半夜人心裏最脆弱的時候去守尹三輕,想着可能會有點收獲,也就沒有後面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她也就不會受傷了。

這邊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覺得可以坦然去面對尹三輕的時候,卻沒有見到人,齊莫自己找了個離櫃臺近的桌子要了壺茶慢慢喝着,可眼看着都要到中午了,連吃飯的人都慢慢上來了,還是沒有見到尹三輕的人影。

周興端着盤素三絲放到了齊莫的桌子上,齊莫詫異的看了一眼:“老伯,我沒點菜,上錯了吧?”

周興擦了擦手,坐在了齊莫的對面:“沒上錯,公子嘗嘗我的手藝,我家掌櫃的平時就愛吃這個。”

齊莫有點莫名其妙,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心意,随意吃了兩口:“确實不錯,老伯好手藝。”

“呵呵,那是當然。”周興也不推诿,贊美接受的很坦然,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真心要誇他。笑了兩聲之後又說道:“公子在這兒坐了有一會兒,這茶也沒味兒了吧?可是在等我家掌櫃的?”

齊莫從他不請而來坐在這兒就知道這老伯怕是有話要跟他說,此刻見他把話題說到了尹三輕的身上,心裏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不動聲色的說道:“是有點事要與掌櫃的說一聲。”

“掌櫃的事兒忙,昨天又受了傷,公子若是辭行,我看就不必了吧。”

“……”

齊莫還當真沒想到他來是說這個的,原本還以為這老人家是要撮合一下尹三輕的因緣。沒想到竟然是不歡迎自己,開客棧的不為掙錢,還把客人往外攆,也真是稀罕!

“呵呵,老人家說笑,齊某還有些事未了,暫時不會離開晏城。”齊莫端着茶喝了一口:“這會兒客人也上來了,您先忙着,咱們有空再聊。”

周興卻穩坐不動:“昨夜,齊公子是從我家掌櫃的房裏離開的吧?你走後我家掌櫃的就傷了腿,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齊公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總講究個取之有道吧?咱這輕鴻客棧的當家可不是随便被人欺負的!”

齊莫心說,原來這小老兒誤會自己想要對尹三輕用強,所以才特意過來警告自己的。

“老伯誤會了,昨天只是與掌櫃的品茶而已,至于受傷,是意外。齊某今日等在這裏也是為了給掌櫃的賠禮道歉。”

周興也沒再跟他多說什麽,扔下一句“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然後又端着他的素三絲施施然離開了。

齊莫等了一大早,結果什麽也沒等到還被人平白無故的教訓了一頓心裏也是苦笑不得,想了想,這話還是得跟尹三輕說明白,他還要在晏城再待上些時日,尹三輕在這裏有人脈有關系,跟她搞好關系說不定對自己還能有所幫助。

左右看着那張臉,也能睹物思人。

因為過敏不敢出去見人的尹三輕躺在自己房間的躺椅上,曬着太陽看着小黃本,伸手還能夠到果脯,別提多惬意了。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二風給她送午飯的呢,直接喊了聲進來。

等人真的進來了,才覺得不對:“等呀哈,誰?”嘴裏含着梅子幹,腫着喉嚨,話也沒說清楚。聽見腳步聲沒停下,反而越來越近,尹三輕一口吐掉梅子幹,趕緊喊道:“停!別動,我沒穿衣服,你別往裏走了!”

其實從腳步她都猜出來是齊莫了,這地方除了老人就是孩子根本沒有這麽沉穩的腳步聲,而且除了他也沒別人好往她這裏跑,伸手拿了塊銅鏡仔細把衣服的領子整理了一下,還好她今天有所準備穿的比較保守,還特意在脖子一圈纏了白布,當時是怕藥膏沾到衣服上,現在看來真是萬全之舉。

仔細看了看沒有紅疹露在外面之後,才說道:“進來吧。”

齊莫被喝止在外面的時候,真的是一頭黑線,沒穿衣服幹嘛讓人進來?還是說在等什麽人進來?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有種氣悶的感覺。

“你來幹什麽?”尹三輕把腿翹在矮榻上,露出了綁着的繃帶:“你看我這腿,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好意思來?”

齊莫有點不自然,不過很快恢複:“特意來給掌櫃的道歉。掌櫃的嗓子怎麽了?”

“可別,你昨晚謝恩,我這樣了。出去看個腿又傷了風,現在是頭疼嗓子疼。今天道謝,還是空着手來的,是想我怎樣?”捏了個果脯含嘴裏:“省省吧,你早點走了,才是對我最大的謝意。”

齊莫又被嗆,覺得自己有點習慣了:“掌櫃的說笑,哪有放着錢不掙的道理?”說完就把自己的錢袋解下來遞過去給尹三輕,走過去就看到她旁邊放着的那本小黃書,頓時就把接下來要說的話給忘了。

天吶,這都什麽呀!

尹三輕一只手從容的把小黃書給合了起來,另一只手拎着錢袋問:“這、是什麽意思?”

“齊某可能還要再晏城多待一段時間,前段時間對掌櫃的造成了困擾,一點心意,希望還合掌櫃的心意,原諒齊某這幾日的唐突之舉。”齊莫說完還像模像樣的行了個禮,算是正是的賠禮道歉。

尹三輕翹着腿,打開錢袋,看了看裏面的銀票還有不少的銀子,把果核吐出來:“好說、好說。不過,你已經謝了救命之恩,也知道自己找錯了人。那、齊大人,你在晏城還有什麽事要做?”

漫不經心的語氣,洞察所有的态度,讓齊莫楞在當場!

☆、我就是知道你奈我何?

我就是知道你奈我何?

尹三輕看着齊莫變幻莫測的表情,把錢袋扔在了一旁,傻子!

齊莫的家世背景她簡直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甚至他爺爺當年怎麽哄他奶奶過門,他爹小時候種的那顆葡萄樹什麽時候死的,他身上哪裏有個胎記,她都、呸!這個她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

看着齊莫防備的眼神,尹三輕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的更舒服點。當然還要小心不要讓不該露的東西露出來,所以她這個姿勢換的很別扭,讓齊莫原本防備的态度也變成了幾分尴尬。

“呵,敢情齊大人真當我們都是傻子?”尹三輕這回坐舒服了,拿了個靠枕放在手邊把玩:“其實,你們剛來我就知道了。”

“是嗎?”齊莫顯然不信,他不覺得自己露出了那麽多的破綻,這次為了不讓孫如峥有所察覺,提前防範,他是做足了功課的,怎麽可能被一個客棧老板一眼識破?

“齊烽一身勁裝,身上配的是武器,我不說齊大人也該知道是哪兒出的吧?”尹三輕看着齊莫恍然大悟一臉懊悔的樣子,冷笑了一聲,你還是太嫩了!

“你們兩人且不說衣着配飾,單是給我的錢……”尹三輕小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五千兩,這可不是小錢了,說明你們非富即貴,當然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給我的銀票它、它是最新印刷的!唉,你知道這種東西當然都是你們先有啦,作為平民百姓,其實我都還不怎麽認識呢。”尹三輕一臉的遺憾。

看的齊莫牙根癢癢,自己辛辛苦苦以為隐藏的很好,結果人家早就識破了,還跟看耍猴的一樣看着自己,齊莫現在才真的覺得這個尹掌櫃,真的不是一般人!這麽精準的眼光、善于觀察的态度,六扇門裏的捕快也不過如此了。

“還有這個。”尹三輕把錢袋又拎了起來:“瞧瞧這花紋、瞧瞧這繡工、瞧瞧這質感,這是官繡的。”看着齊莫皺着眉頭的樣子,尹三輕趕緊又說道:“那這個不算,你們男人對這個不了解,我懂。我們換一個,還有你那……”

“夠了!”齊莫喝止了尹三輕還想繼續往下說的意思,陰着臉:“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還想問問你想幹什麽呢?齊莫,你說你一個朝中官員,先不說官職大小,你偷偷摸摸跑到我們這小地方,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尹三輕越說聲音越低:“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不是要滅口吧?”

齊莫扶額,這人也太能想了。

“掌櫃的誤會了,齊某此行是奉命而來,并不是偷偷摸摸的,至于為何不便與掌櫃的透漏太多。”齊莫不想說的太多,雖然他現在确實是想通過尹三輕得到更多的線索,可是現在他還什麽都沒掌握就已經被人識破身份,于他而言,其實已經處于被動。

尹三輕也沒勉強,打了個哈欠:“齊莫呀齊莫,枉你自诩聰明過人。你就沒想想,我既然知道你是當官的,又知道你叫齊莫,我至于傻到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聖眷正濃的督查使齊大人嗎?”

“所以呢?”齊莫已經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了,如果早知道他出門一定會易名,最好再化個妝。

“沒什麽所以呀,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而已,你還有什麽可透漏的?”尹三輕揉了揉眼睛:“行了,行了,還沒吃飯我就困了,昨晚你折騰死我了,都沒睡好。”

推門進來的豆子,進來就聽見了這句話:“那個、我不知道掌櫃的有客人在。掌櫃的,我送飯,能過去嗎?”

“過來過來,什麽好吃的?怎麽都是豆腐,這有什麽可吃的。”尹三輕一臉嫌棄的接過了自己的午餐。

“周師傅說吃這個對長骨頭比較好,掌櫃的多吃點腿好的快點。”

齊莫覺得豆子在說話的時候一直拿眼睛偷瞄他,而且臉還偷偷的紅了,顯然是誤會了剛才尹三輕的話。原本對于尹三輕的那一點點歉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都什麽人呀!當初怎麽會覺得她可能會是自己的阿羅,他是瞎了眼吧!

齊莫想轉身離開,可又不甘心,他什麽都被尹三輕知道了,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從她這裏找到突破口?也好過他自己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晏城瞎轉悠,既耽誤時間還沒有任何的收獲。

“齊、齊公子還有什麽事?”尹三輕端着她的小碗,明顯一副:沒事兒趕緊走,老娘忙着呢!

“你們忙,你們忙,掌櫃的我先下去了。忙完再來收拾,齊公子慢坐。”豆子很有眼色,一眼就看出了齊莫不是很想離開的模樣,趕緊自己拎着食盒跑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把門給關好。

……

齊莫現在有點想走了。

豆子走了氣氛有點尴尬,不過尹三輕好像全無所覺,認真的吃着盤子裏的豆腐,齊莫看着她端着碗直接去夾豆腐,豆腐易碎,很快就掉在了桌子上,她也毫不在意,撿起來就填進了嘴裏。

看到齊莫在看她,尹三輕擡頭看了他一眼才說道:“窮人家的孩子小時候家裏窮,見不得浪費,你們不會懂的。”說完繼續吃去了。

齊莫看着她的一系列動作,想的卻是為什麽明明是一樣的面孔,卻能有如此大的差別,他的阿羅最是愛幹淨,連周圍人的不良習慣都會下意識的想要去改變,又怎麽可能會是眼前這個粗俗的女子?為什麽她也是這樣一張臉,用着這張臉卻做着這樣的事,她簡直就對不起這張臉!那是阿羅的臉,為什麽她要頂着那張臉招搖過市!是她頂替了阿羅,所以阿羅才不見了!

“啪”的一聲。

齊莫猛的回過神來,他剛才在想什麽?齊莫低頭看着自己有些微顫的手,他剛剛想毀了那張臉!

“飛蟲。”尹三輕攤開手,手裏果然有只蟲子:“這天兒越來越冷了,竟然還有飛蟲,也是稀罕。”

“呵呵,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齊莫幹笑了兩聲。

“是呀,我不是就跟你夫人長的一樣嘛。”尹三輕繼續吃飯,邊吃邊說:“其實,你說我跟你夫人長的一樣,我根本就不相信,雖然有齊烽這個前提在,可我總覺得是你們提前布好的局,至于目的是什麽,我還沒想到。”

“他好端端的為什麽非要倒在我的客棧門口?倒也就罷了為什麽後來還帶着你又回來?而且你們還滿口謊言,簡直不知所雲。”尹三輕揮着筷子,講的事興高采烈:“我就在想,是不是晏城這裏有個什麽藏寶圖,有一筆巨大的寶藏,就是大家常說的那種鎮國之寶什麽的,皇帝派你來查查清楚,是不是?不對不對,應該是現在有一夥兒江湖匪類要來劫這個寶藏,然後皇帝讓你來把他們一網打盡!”說完一臉的得意之色:“你覺得江湖中人最喜歡客棧,尤其是我這輕鴻客棧,所以才故意設的這個局。”

齊莫默默的吞了吞口水,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身份被猜到,其實、真的一點也不虧,他就是易個名再化個妝也只會讓這個故事更精彩一點,根本就不妨礙他被拆穿的事實。

“對不對?齊莫呀齊莫,這樣好了,我也不多說什麽,等你們找到了寶藏……你也不能給我,我知道。”尹三輕又扒拉了一口飯:“我也沒別的要求,你就讓皇上給我題個匾就行。行吧?”

“掌櫃的,多慮了。”齊莫也真是佩服她千奇百怪的想法。

“叫我名字就好,怎麽這麽生疏呢,咱們這關系,我都給你打折了,你還不能讓皇帝給我寫個匾呀?”尹三輕終于吃完了飯,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嘴:“你放心,就是挂了匾我也不會随便漲價的,怎麽樣?”

齊莫轉開了眼,他實在沒辦法看着尹三輕用着阿羅的臉去做那些動作:“我跟你說實話吧,此行是為了一個案子。”

“我知道呀。”尹三輕一副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的語氣說道。

“是關于晏城太守修瑜瑾的。”齊莫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尹三輕:“晏城太守涉嫌貪污受賄、搜刮民脂,圖謀不法之財。”

“哈哈哈。”齊莫話音剛落,尹三輕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伏,最後捂着肚子趴在了一邊。

“你笑什麽?”齊莫有點惱,這有什麽好笑的?

尹三輕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坐了起來認真說道:“笑你呀,你傻不傻?修瑜瑾謀取不法之財?我告訴你吧,如果我朝還有一個好官的話,那就是修太守了。”

齊莫想反駁,可是他又沒有證據,他這次過來嚴懲就是為了找證據,看着尹三輕笑的額頭都滲出了汗跡,更是惱怒,不小心就看見尹三輕露在衣服外面的脖子上若隐若現的一點紅,在白邊的映襯下,格外明顯。

尹三輕注意到了齊莫的眼光,趕緊伸手拉了拉領子:“看什麽?流氓!吻痕沒看過呀?”說完又想起什麽似得往齊莫跟前湊了湊,輕輕吹了口氣:“還是,你也想要一個?”

趕緊起身,往後退了兩步“掌櫃的自重,齊莫先告退。”說完就落荒而逃了,他真是怕了。

看着齊莫走遠,尹三輕的目光沉了下來,拿過旁邊的手絹擦了擦手,還是覺得惡心,最後扔在了一邊,起身去了裏間準備沐浴。齊莫在一天她就難受一天,齊莫一日不走,她就受折磨一日,既然她不舒服,那齊莫也別想過的舒服!

☆、太守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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