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消失的狼牙琴
司翊下令用鐵板封住冰池之事讓大臣們議論紛紛,冰池象征着戌羅人屹立不倒的精神,如今将其封了,豈不是不祥之兆。
“國主,老臣以為這冰池是萬萬封不得呀!戌羅如今繁榮昌盛,都是因為有冰池千年的吉祥相照,您若下令将其封死,那可如何是好!”國師範宏道。
天象文臣葛耶赫也上前說:“國主,國師所言有理,冰池之氣直升天宇,若将其封掉,是會引起天象大變的。”
“天象大變又不是天下大變,值得你們如此擔憂?”司翊怒道。
外交使司徒欽請禮說:“冰池乃我國吉祥之象征,臣外交之國無不知我國有冰池之物,如今封了它,會令本國百姓多心不說,也會叫那些與我國有過商業來往的國家多心。”
北宮笑道:“國主幾時說過要将此事昭告天下了,若各位守口如瓶,這會因冰池被封引起的風波自然就不存在了。各位大人如此反駁國主,豈不是害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不是?”北宮雖不知道司翊為何硬要封鎖冰池,可既然他提出了,作為朋友,他就得支持。
戶部周霖道:“國主以冰池不再美觀為由要封掉它,臣等提出反駁不過是想盡人臣之責,不想讓世人對國主有所非議,北宮大人這話未免有些挑撥之意了。”
黎南宮笑道:“諸位大人恐是誤會國主真正的意思了。近來戌羅接連兩月放晴,戌羅大地上覆蓋的積雪都幾乎要被化盡,這冰池之冰總歸是冰,再如此暴曬下去,誰也無法保證其不會融化,融化後還能不能再複原。國主下令封住冰池,其實也是在保護冰池不被烈日所摧。若封池便能護池,諸位大人所争論的也就沒有意義了。”
司翊看向黎南宮,覺得肚子裏有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樣。他從不信冰池、雪蓮什麽的能給戌羅帶來吉祥,若是真的能,他父王就不會出事了。
冰池被封了,用厚重的鐵板蓋住的,絲毫不透。封池之後的第二天早晨,冰池之上的十二座冰橋便奇跡般的全部消失了,幾陣清風吹幹了它最後的痕跡。
末央聽說了冰橋消失的事,雖然司翊已經下令不得在宮中談論此事。十二座冰橋,那是多麽宏偉的景觀,卻因為她的一些話,司翊舍棄了……
她親自到冰園去看了,那冰池之上已經被覆蓋了厚厚的泥土,有宮人正往上面種植花苗。
司翊這些日子常有到梅兮宮來,他不提關于冰池之事,末央也不好過問,因為他已經将冰池封了,很明顯是因為她。
末央在抽屜裏發現了夏慈美人派人送來給她的黃金鳳釵,她細致看來,才發現那鳳釵之上的蹊跷。她急忙将鳳釵放了回去,怕再惹事端。
末央将釵子拿到了太醫院,她讓雍太醫親自幫忙看了看,經過太醫的鑒定,可以确定的是鳳釵是被人用迷魂藥澆灌過的。
“這金釵上的迷魂藥可不同于一般的迷魂藥,一般的迷魂藥就是叫人昏迷,可這種迷魂藥很特殊,它只會叫人陷入迷迷糊糊的狀态。此藥通過頭皮滲入大腦方可起作用,再經過某種特殊的聲音為引,可以暫時的操控人的意識。”
“這……!”末央這才想起那晚自己出事以前發生的事情,她那時頭痛欲裂,隐隐約約能聽到一陣琴聲,她似乎被琴聲所指引,往冰園而去。
“夫人,這釵子從何而來?又為何會沾染上迷魂藥?”
“雍太醫,此事不可聲張出去,國主近來忙于國事,尤其是他那邊,還望你能保密。”
“這事可大可小,老臣……”
末央又道:“此事關聯的不過是我,萬不可将國主牽扯進來。你放心吧,适當時候我會同國主說明的。”
“是。”
末央想找到那臺狼牙琴,它就在宮中,曾還為唯美人所有。
“狼牙琴?上回唯美人用它來害你,不是已經被國主叫人封起來了嗎?”天羽很困惑,她不知道末央怎麽這會兒又對狼牙琴起了興趣。
末央若有所思:“天羽,你可知道這狼牙琴是何人帶入王宮的?”
“哦,這我倒是知道。這狼牙琴本是驕陽美人的随嫁品,驕陽美人來自西域的塔納國,這狼牙琴則堪稱是塔納國的無價之寶。後來唯美人入宮受寵,她蠻不講理,聽說這狼牙琴的珍稀之後,便想方設法從驕陽美人那裏借得了此琴。可此琴并非是一般人能彈奏的,她自己不能彈奏,亦不想将此琴送還給驕陽美人,便找諸多借口拖延,将琴扣留在了自己宮中。這事情轉眼過去兩三年,便有許多人就當這狼牙琴是唯美人之物了,國主平日裏忙,自然也不會記得驕陽美人的嫁妝裏有狼牙琴這件事。你那次因狼牙琴險些遇害,國主便将此物當成是害人之物,封存起來了。”
驕陽美人?末央又問:“那此琴被封在了何處?”
“劍閣。”
末央并不想将蓄意害她的人繩之以法,她只想分清楚到底是誰要害她,今後好加以防範。夏慈美人手下被派來送鳳釵的丫鬟不見了影子,想來不是被送出宮去了就是已經遇害,末央沒有更多的去懷疑夏慈美人,若真是她做的,她不可能讓自己沾上邊,這顯然是有人借用了她身邊人的手。
末央夜裏偷偷去了劍閣,她就是要看看狼牙琴還在不在,到底有沒有人在那之後挪動過它。劍閣裏很昏暗,末央打着微弱的火光發現了劍閣裏裝狼牙琴的盒子,她小心翼翼打開盒子的蓋子,看到的是空空如也。
末央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将追查此事的事情跟司翊說,否則,查到此處,必會掀起唯美人鬼魂作案之說,司翊最讨厭後宮混亂,要真是那樣,她豈不就自讨沒趣了。
驕陽美人在宮中一向低調,末央實在想不出她為何要害自己,若真要說出一點來,那便是因為司翊太過親近她。凡事有得必有失,末央并不怨恨驕陽。
無雙的肚子一天天變大,不曾見司翊去問候過,末央也怕宮中歹人對無雙肚子裏的孩子下手,只能每天親自負責她的膳食。
“你我既選擇做了王的女人,那便要學會放下前塵舊事,放下獨得傾心,否則,會活的無比辛苦。”末央想告訴無雙,她既選擇做了司翊的女人,便注定得不到她預料中的愛情。
無雙面對末央時,常有擡不起頭來的時候,末央待她很好,而她卻跨越尊卑,要同她共侍一夫,這無論放在誰身上,自己的侍女勾引了自己的夫君,都是難以接受的吧!
“無雙,在我心裏,你就像我的親人一般。”後宮過于險惡,善于利用人的人有很多,末央實在不希望看到,有一天她跟無雙之間會發生什麽互相傷害的事。
“夫人,是我對不起你。”
“你從未有過什麽對不起我的,那些都是命中注定的,我若無法接受可以離開,我若選擇留下,絕不是因為将就。你不要再有什麽心裏負擔。”
“謝謝你,夫人。”
“好好對待自己,還有孩子。”
末央突然聽見一陣琴聲傳來,忽遠忽近,倍感熟悉。燭臺邊靜立的飛蛾變得異常躁動,它們向着燭火撲去,翅膀被灼傷之後飄落在地,随即又撲騰了幾下,不在動作。
“無雙,你……!”
“夫人,怎麽了?”無雙全然不知自己已經站立在一片血泊中。
“傳太醫……!!!快!傳太醫!!!”末央瞳孔放大,她處于一個人的惶恐之中。
無雙這才低下頭去看,她開始感受到疼痛,劇烈的疼痛。
“夫人……!救我的孩子!!!”她疼,她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也疼,它在翻來覆去,它疼痛難忍……
末央趕緊将她扶到了床上,她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緩解無雙的痛苦,想試着替她止血。
“夫人,夫人,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無雙突然抓住末央的手祈求道,她的話讓末央措手不及。
原來她以為是她要害她,是她要害她的孩子……
“夫人,林太醫來了!”小離沖進來說。
末央轉身看到了林太醫,她快步上前,指着床上的人說:“你給我救她,一定要救下那個孩子!”随後她便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鳳鳴宮。
她一心要護她,可她呢,卻無時不認為她是恨她的,無時不以為她是要害她的。
“這琴聲到底是何處傳來的?!”末央要瘋了,又是狼牙琴!又是狼牙琴音!
“夫人,這琴聲無處不在,無法分清方向。”婵娟顫巍巍道,她還是頭回見末央發這麽大火。
那琴聲其實很悅耳,不輕不重,不緩不急,悠悠而來,延綿不絕。琴聲停了,它像是在玩弄末央一般,将她折磨到極致之後,戛然而止。
“夫人,您不能進去!”劍閣外的守衛阻攔道。
末央現在沒有心思同他們争論什麽,她若真有那功夫跟他們調和,還不如一開始就設法将他們引開。她猛地奪過一個守衛的刀,毫不猶豫将兩人砍傷在地。她沖進了劍閣,命随侍而來的宮人們掌燈,她的直覺告訴她,狼牙琴回到了劍閣,并且,之前的琴聲就是由此而發出的。
“打開它!”末央冷冷令道。
婵娟跟小離相視一眼後,才上前将放在木架上的琴盒打開。末央推開兩人,當她看到那臺似白似灰的狼牙琴時,心頭的火氣一并上來。
“夫人,私闖劍閣已是重罪,這琴砸不得呀!”婵娟上前欲從末央手上将琴奪過來。
“是嗎?”末央冷哼一聲,出手将婵娟推到了一邊,她高舉狼牙琴,轉身狠狠地朝地面摔去,狼牙琴當即便被摔裂了。
末央回了梅兮宮,她知道無雙的情況很危險,她應該去探望她,可她就是不願意,她深刻地厭惡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她在等,等司翊帶着人過來,或是将她打入天牢,或是将她立即處死,她都認!
木子從外面回來說:“夫人,經林太醫診治,嬌娘美人已經無礙。”
“孩子呢……?”她問。
“孩子沒留住……。”
末央覺得頭疼,如今孩子真的出了意外,無雙該是不會原諒她了。當然,她也無所謂她的原不原諒,這件事分明與她無關啊。“下去吧。”她說。
木子又道:“林太醫跟若何美人說,嬌娘美人是因為食用了堕胎藥才會導致流産的。”
“呵!是嗎……?”末央心想,這擺明就是設計好的,無雙這些日子的膳食都是她在準備,這出了事她是怎麽也洗不清了。
“若何夫人已經親自去勤政殿通報國主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末央推了推手,随即蜷縮在椅子裏,她需要休息一會兒。
婵娟從外面匆匆跑來,她說:“夫人,國主往梅兮宮來了!”
末央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随即她又站了起來,她顯得坐立不安,之後她又走到了宮門口。
司翊聽了無雙的事,竟沒有先去鳳鳴宮加以探視,而是直接來了梅兮宮。末央心想,他定是也聽說了她大鬧劍閣之事,等不及要來興師問罪了。
司翊站在梅兮宮門口,他看着末央,分不清情緒,末央亦看着他,面無表情。
司翊走到她面前,輕輕将她拉進懷裏,他感受到了,她身體輕微的顫抖。
“別怕,朕在呢……。”
“你……相信我?”
“只要你不說是你,就不是你。”
“可我私闖了劍閣,弄壞了裏面的東西。”
“只要你願意,殺了朕都可以,別說毀了一臺琴。”
末央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她哭的像個孩子,她不願意放開司翊,仿佛他已經成為了她的一切,她離了他便會立即死去。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為什麽?為什麽……?”她的淚水順着她的側臉融入他的胸膛。
司翊此時竟笑了,他喜歡她這樣,在他的懷裏為所欲為,包括哭泣。
“不哭了,叫人看了,還以為是朕欺負你了呢!”
末央從她懷裏鑽出來,她抽泣着說:“司翊,你去看看無雙吧!她……!”末央突然收了聲,她此時叫司翊過去看她,無雙定會覺得她是在施舍可憐她吧!
“算了,別去看她了,她興許見了你會更加難過,也會更加恨我……。”
司翊伸出大手,将她的腦袋攬回了懷中,他笑道:“好好好,你說不去便不去。可別再哭了。”
若何看夠了,她帶着宮人憤然而去。她不知道末央到底施展了什麽狐媚之術,可以讓司翊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放縱。從末央的大鏡公主身份作假,從末央私自離開王宮,再從末央下毒殘害嬌娘美人肚子裏的孩子,這哪一件事不至于司翊處罰她?而她卻能安然到現在。若論美貌,末央不及天羽,若論尊貴,末央不及本襄,可結果呢,偏偏她末央能獨得國主恩寵。
若何原以為,在司翊心中,這宮中三千女子,除了天羽稍有一點特殊以外,她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不值一提,她就算埋怨,也不過天羽一人。而如今,有了末央,這一切都變了,她感受到了絕望。若說司翊對天羽是寵愛,那他對末央則是愛情,他有了真正心愛的女人,那她這個若何美人便真的什麽也不是了。
☆、落花情深水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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