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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得一場尴尬,玄瑤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只是見方寒一副木着臉的神情,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起來。
經過了方才的插曲,無趣的心情散去不少,為了緩解一下氣氛,玄瑤就拉着方寒進到一家酒樓裏,點了幾樣小菜,要了一個雅間。
小二圓圓的臉笑得十分讨喜,“客官,來了滿得樓,一定要試試咱們這招牌的桃花酒,今年份的新釀,酒香味醇,就連那天上的仙人喝了都走不動道哩。”
玄瑤本來不想點酒,但是聽了小二那句天上的仙人也走不動道,一時好奇,讓人送上一壺來。
方寒不飲酒,這是劍客的通病,他倒沒有制止玄瑤,酒壺一開,一股濃烈的酒香傳出來,想象中桃花的味道沒有多少,反而酒意十足,玄瑤只是聞了聞,面上就露出些苦色來,眼巴巴的看看方寒。
“不會喝就不要喝。”方寒給玄瑤盛了小半碗玉子羹,把開了口的酒壺拿開,玄瑤連忙低頭吃菜,假裝那一壺酒不是她點的。
盛夏時節,雅間裏放了冰盆,但還是熱,玄瑤起身去把緊閉的窗戶打開,一回頭,對上了隔壁雅間的窗臺,一個老人躺在藤椅上,半眯着眼睛,正曬太陽。
那老人周身缭繞着一股奇怪的氣息,半黃不紫,斷斷續續,玄瑤有些奇怪,不由多看了兩眼,回到桌邊。
方寒用膳的姿勢很好看,一般好看的握筷姿勢都是指尖和筷尖離得很遠的,他卻不同,修長的手指緩緩握在筷身三分之二處,夾一筷子菜,幾乎指尖都要碰到。
玄瑤歪着頭看看,又看看自己的,忍不住笑了出來,“以前祖母說,筷子拿得近,說明婚嫁要近,這話一點也不靠譜,我可沒見爹爹身邊有姑娘家呢。”
方寒微微一頓,他知道,玄瑤說的祖母是方家老太太,那個和藹的老人家确實總會冒出來一些奇奇怪怪偏偏又有某種道理的話來,他微微擡起眸子,看了看玄瑤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握筷方式。
“爹不考慮婚嫁,阿瑤倒是該做些打算了。”方寒抿一口茶,輕聲道:“姑娘家大了,該去找個喜歡的人,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玄瑤對嫁人這種事情并沒有什麽抗拒心理,可話從自家爹爹嘴裏說出來,不知怎麽就不對勁起來。她歪着頭打量一下方寒,白衣劍客安靜落座,墨眉長發,黑眸薄唇,怎麽看怎麽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卻說着這種老氣橫秋的話,也就是一身的氣勢壓得住,不然不止是違和,只怕都要好笑起來了。
玄瑤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兩人安靜的用膳,冷不防隔壁雅間忽然傳來一聲怒極的“放肆”!玄瑤一口魚湯差點噎住,那聲音蒼老,顯然是方才窗臺上遇到的老爺子發出的,這麽大的年紀,這麽大的火氣,也不知道是怎麽惹的。
似乎看出了玄瑤的疑惑,方寒解釋道:“隔壁龍氣升騰,大約是人間帝王,觀此間國運,正值新龍換舊龍之際,不必在意。”
玄瑤點點頭,夾了一筷雪白如玉的鲈魚腹,蘸了特制的醬料入口,又是一口玉子羹,才道:“一元會一輪回,一點真切感都沒有,爹,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原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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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難得有不知道的問題,不過想想,師尊已是仙尊,提及白師弟來分明關切,想來若是能回去,早就回去了,許多仙人因為生命漫長無趣而沉眠,但三千世界無數位面,即便是永生壽命也不一定能說都游覽一遍,又怎麽會無趣?
聯想到仙界的凡間一個元會一輪回,大到王朝更替小到蜉蝣一尾,天地更新後又是重來,可以得出一個稍顯可怕的結論,也許仙界并不是什麽桃花源,而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冥冥之中的存在将實力達到一定标準的強者關進來,名為飛升,實為囚禁。
方寒并沒有把這個結論說出來,只是道:“等修煉到一定境界。”
玄瑤不疑有他,當下重重嘆了一口氣,夾了一筷魚送進嘴裏,隔壁在一聲放肆過後,似乎是裏面的人意識到了身處何方,聲音頓時小了下來。
即便有美景美食,玄瑤還是不大喜歡這個世界,方寒也不勉強她,用完膳,兩人就一起回到了天庭。
小樓仍舊放回原位,玄瑤其實是有些愧疚的,原本說好要帶草木精下凡好好游玩一場,可是四個草木精見了爹爹就吓破了膽子,死死躲在小樓裏不肯出來,直到飛升上界,都沒帶他們玩什麽。
聽了玄瑤的話,碧竹卻搖了搖頭,她發絲淩亂,胸口起伏的厲害,顯然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不關主人的事情,是婢子們給主人丢臉了……”
方寒身上的劍意冰冷刻骨,是草木精們最為懼怕的存在,在上界還不覺得有什麽,到了人間那樣氣息混亂的地方,方寒把劍意撐開,四人就再也受不住了。
天庭一日結束是按每日的黃昏算,因為沒有黑夜,黃昏就格外的漫長,玄瑤簡直有些不敢想象,她和爹爹來了上界這麽長的時間,甚至還下凡去了一趟,對仙界來說,竟然只過去了一天而已。
碧荷還在對着荷花池子哭,只是沒有一開始那麽傷心,玄瑤見她眼睛不紅不腫,料想草木化靈有些神通,也就不再管了,碧竹切了些靈果端過來,白玉盤子映襯着各色果肉,看上去漂亮極了。
“這些果子也是仙尊送來的嗎?”玄瑤有些驚訝,沒想到那個看上去和師父很像的師公,竟然是這麽細心的人。
碧竹連忙道:“主人,這是剛才流雲殿送來的。”
剛剛才去流雲殿挂過仙牌,玄瑤自然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不由有些奇怪,要是送其他的也就罷了,聽聞雲夕仙子是東天庭的女仙執教,可是送瓜果?這未免有些過分親近了。
似乎看出了玄瑤的驚訝,碧竹笑道:“主人有所不知,雲夕仙子最是講究眼緣,若是遠遠看了主人,覺得順眼,也會讓人送東西過來呢。”
不太能理解這些仙人的想法,玄瑤索性不想,取了一塊微黃的瓜果,一口咬下,從未有過的滋味漫上舌尖,确實是人間難得的靈物。
滄瀾坐在桌前,死魚眼看着長長的隊列,下界的人仙是最魚龍混雜的,有的百歲成仙不顯山不露水,有的千年老怪自以為資質逆天,漂亮的小姑娘稍一查探,都是能當他姥姥的歲數。
袖子裏的定海石捂得發燙,身後的部将盯他就像盯賊,想起剛才方姑娘離去時遲疑的眼神,滄瀾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兩千年前,一個海上風浪漫天的夜晚,東海龍王拎着四十米大刀把南海東王西海龍王北海龍王一道砍了,回到龍宮時,正趕上他呱呱墜地,龍王有感于那一夜凄風冷雨浪滔天,給他取名滄瀾。
龍性本淫,他家老子卻是個異類中的異類,龍族裏出名的耙耳朵,老實龍,在沒有遇到方姑娘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同的,遇到方姑娘後,他才明白,耙耳朵的爹就特麽生不出風流的兒子來。
那時他被一貓爪抓裂了肚子,看着身後紅着眼睛的瘋貓,腦子裏什麽東西都沒了,滿心只想着逃跑,卻終究因為體力不支倒了下去,最後的最後,一只巨大的貓爪帶着破空之聲直直朝他抓來,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意識的恢複是在一只細嫩的小手按上他的腹鱗時,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內丹的存在,那個鬼地方的天地靈氣少的吓人,完全無法自行療傷,是那只細嫩小手的主人救了他,把他帶回去,給他敷藥,喂他吃……嗯,老鼠。
吃了一百六十三天的老鼠之後,他的傷好了,他也意識到自己不是掉落在了凡間,而是出了仙界,落到不知道哪一方世界中,他想回去,卻毫無門路。
那一陣他的心情很糟糕,偏偏救他的人是個小女娃,完全不知道害怕,抱着他,給他唱歌,給他擦洗,帶他睡覺,時間長了,他竟然有了一種“就算留在這裏也沒什麽吧”的心情,察覺到自己的心态發生了改變,他簡直不知所措,最後狠狠咬了一口救他的小女娃,逃進了深山裏。
後來被找回來,他不甘心的逃了回去,小女娃長大了,和他想象的一樣美,可他還沒來得及和她相遇,他就被抓回了仙界,三千世界和仙界之間的壁障有時是十幾年,有時是幾十年,他本以為再也看不到那個小女娃了,沒想到卻在仙界等到了她。
這樣的緣分,這樣的緣分,她該是他的,她該被他好好呵護起來,陪伴着他直到量劫的盡頭。
“殿下,幹活。”龍宮部将死魚眼看向一臉粉紅泡泡的滄瀾,粗暴的打斷了自家太子的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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