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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3-12 20:00:03 字數:4837

“既然王公子這麽害怕惹禍上身,那眼下還是別跟奴婢走得太近吧。”趙頤萱作勢福了個身,轉身就走。

不想,她一轉過身,就看見伫立在月洞門下的葉钊祺。

他陰着張俊臉,姿勢僵硬,看上去似乎相當生氣。

“少爺?”她詫異的喊了一聲。

聞聲,王承翰也回過身看向葉钊祺,想起現在的趙頤萱身分低賤,自己貴為鎮南侯世子,若是被誤會與葉府丫鬟幽會,那可就丢人了。

思及此,王承翰板起臉,揚了揚下巴,一派高貴不可侵犯的姿态走開,經過葉钊祺身旁時,忽然一只手臂打橫攔住了他。

“你這是做什麽?”王承翰自視甚高,自然不把官階低,聲望又不佳的葉钊祺放在眼底。

“看來王公子過去與頤萱有過一段舊情?”葉钊祺嘴角帶笑,眼神極寒的斜睨王承翰。

過去王承翰與葉钊祺不曾交過手,雖然見過幾次面,但他對葉钊祺的認識僅止于那些傳聞,原以為他就是個靠着父蔭撈個官做的浪蕩子,毫無本事可言,不過現下一見,赫覺此人眼神銳利,深不可測,與傳聞中放蕩無能的形象相差甚遠。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與她己無瓜葛。”王承翰生怕招人笑話,說話自然謹慎許多。

“看得出來,王公子避她如蛇蠍,既然如此,往後還請王公子離她遠一些,葉某可不希望我看重的女子,随随便便被一個男人拉走。”

“你看重的女子?”王承翰挑了挑眉,總算明白葉钊祺這是在警告自己。

“葉某只能向王公子說一聲遺憾,錯過了頤萱是王公子此生最大的錯誤。”

“葉钊祺,你瘋了嗎?趙頤萱已經被眨為官奴……”

“是,我知道,不過那只是暫時的。”

王承翰一臉啼笑皆非,也懶得跟他多啰唆。“随你吧,反正她是你府上的丫鬟,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才管不着。”

“那好,希望王公子牢牢記住今日的話,日後莫要糾纏頤萱。”葉钊祺語氣肅然,眼神更是冰冷。

王承翰只覺得莫名其妙,撇了撇嘴,“你盡管放十萬八千個心,我不可能去糾纏你府上的丫鬟。”話罷,他推開葉钊祺的手,揚長而去。

趙頤萱靜靜站在原地,好半晌沒說話,最後還是葉钊祺沉不住氣了,率先開口。

“你從沒告訴我跟王承翰的事。”他憤怒的語氣活似吃醋的丈夫。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況且,先前我該用什麽立場向少爺提這些?”趙頤萱好笑的問道,一點也沒受剛才的事影響。

葉钊祺見她這樣,心底難受得緊,幾個大步邁向她,将她摟進懷裏。

趙頤萱怔住,偎在他胸前,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各種心思翻湧而上。

剛才離開的男子曾經對她許下誓言,承諾護她一生,卻在她最艱難的時候,毫不留情的背棄她離去。

眼前的葉钊祺曾在她最落魄的時候,用着輕蔑的心态買下她,想盡法子整治她,但是他卻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選擇挺身而出,向另一個輕賤她的男子,表示了他對她的看重。

世事果真無常啊……趙頤萱在心中輕輕嘆道。

“我知道,眼前論外在條件,我還比不上王承翰,但你等着,總有一日,我會讓他後悔當初沒有在你痛苦的時候,伸手扶你一把。”

一想起趙家遭難,她孑然一身的找上王承翰,卻被無情的背叛,葉钊祺便替她感到心疼。

趙頤萱鼻尖微微發酸,原本要開口勸他別想太多,一時半刻竟說不出話,只能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對她的好。

葉钊祺不知她是出于感動,一心以為她是為了王承翰而難過,一顆心半是心疼,半是忌妒起該死的王承翰。

他忽又想起,除夕那晚,她提起親人時那哀傷的神情,心不由得更疼了。

“頤萱,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幫助趙家平反,到那時候,誰也不敢再瞧不起你。”

“少爺有這份心,頤萱收下了。”趙頤萱沒虛言推辭,或是矯情感謝,反而是大方的應承下來。

她明白,不管是什麽樣的理由,只要能讓葉钊祺決心振作,她都樂于見到。

“你且等着,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他連連承諾着。

“我明白,我等着少爺。”

“到那時候,我就用八人大轎迎娶你為正妻。”彷佛怕她不信似的,葉钊祺又許下重諾。

趙頤萱一詫,擡起頭來看他,見他滿臉真摯,目光堅毅,心頭不由得一柔。

她巧笑倩兮的說道:“好,我等着少爺實現諾言,屆時,我定會親手為少爺打上同心結,欣然上花轎。”

聞言,他腦門一熱,胸膛跟着發燙,見懷裏的人兒笑得燦爛,再也忍不住長久以來的沖動,低下頭吻住那花瓣似的小嘴。

趙頤萱頰兒染上紅暈,也沒推開他,就這麽溫順的任他吻着。

因為她很清楚,她的心早己落在他身上,這輩子怕是再也離不開了……

這一夜,趙頤萱剛淨好身,回房路上碰見了時晴。

“頤萱,你不介意跟我談談吧?”時晴端着一碗冰糖蓮子羹,滿臉讨好的問。

“時晴姑娘找我有事?”趙頤萱淡淡一笑,心底卻不敢大意。

時晴神情一黯,委屈地說:“我知道,自你來到府裏,我就處處針對你,沒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可你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嗎?”

“頤萱不知道原因,還請時晴姑娘開示一二。”

“那是因為,我知道少爺在很早之前便對你上了心,盡管你曾經嫌棄過少爺,可少爺依然忘不了你,否則他也不會在趙家出事後,當下就決定買下你。”

趙頤萱不知該不該信她,畢竟時晴說的這些,的确是實情。

見她沒搭腔,時晴又接着說:“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很怨我,我現在不受少爺待見了,也算足自食惡果,眼下我除了東院,還能去哪兒呢?倘若少爺不要我……”

诂未說完,豆大的淚水己落下,她單手掩住臉,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趙頤萱心下一軟,趕緊接過那碗蓮子羹,想安慰時晴,不料,就在這個當頭,頸後驀然一陣疼痛,手裏的蓮子羹往地上一摔,人也跟着軟倒。

糟了,她一時大意遭時晴暗算,這下若是鬧出什麽亂子,那她……她該怎麽向葉钊祺交代?昏迷之前,她心裏想的念的,全是葉钊祺。

不知過了多久,趙頤萱逐漸轉醒,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她打了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

她飛快睜大雙眼,坐起身,雙手緊緊護在胸前,一擡眼就對上葉钊祺溫柔含笑的目光。

她呆住,一身的警戒頓時卸了下來,訝異低呼,“你怎麽會……”

“我早就派人盯住時晴,她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怪。”一提起時晴,葉钊祺臉色倏變,語氣亦冷酷如冰。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喧鬧聲,似乎還夾雜着叫罵聲。

“發生什麽事了?”趙頤萱不敢大意,依然懸着一顆心。

葉钊祺挑了挑唇,體貼的扶她下床,牽着她的手往外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盡管葉钊祺只字未提,可趙頤萱能從他的表情看出來,這事情肯定在他的掌握之中……莫非是跟時晴有關?

果不其然,兩人循聲來到西院的泓日閣,這裏是西院的主要院落,住的是葉通賢與羅氏。

此刻是深更半夜,西院卻燈火通明,下人們全擠在泓日閣的院子裏,望着書房處。

葉钊祺推開那些圍觀的下人,走進書房裏,趙頤萱尾随在後,一進到裏頭,就看見羅氏聲淚俱下,手中拿着雞毛撣子,朝着時晴光裸的手臂狠狠抽下去。

只見不斷拉被子遮掩身軀的時晴痛得尖嚷,拼命往葉通賢背後躲去,一旁的嬷嬷們又勸又欄,場面難堪極了。

葉钊祺冷眼看着這一幕,心裏不痛不癢,毫無知覺。

早在他知情自己視為至親的叔叔嬸嬸擔心他有所成就,無所不用其極的讓他學壞堕落,他對這兩人便徹底死了心。

“葉通賢,你這個老不修!我為了你辛苦大半輩子,你居然背着我跟這個賤蹄子私通,她可是你侄子的通房丫鬟,你還知不知羞!”

打不着時晴,羅氏火氣非但沒消,反而越燒越烈,幹脆連丈夫也一起打。

看着眼前亂糟糟的情形,趙頤萱伸手輕扯了一下葉钊祺,悄聲問:“少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葉钊祺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又轉向羅氏。“嬸嬸,我還真不曉得叔叔看上了我房裏的丫鬟,早知如此,當初嬸嬸真不該把時晴讓給我。”

這番話說來夾諷帶刺,卻也點明了當初羅氏将時晴引入東院的心機,當下教羅氏又羞又愧,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叔叔這麽喜愛時晴,做侄子的又怎能跟叔叔搶,往後時晴就留在這裏伺候叔叔吧。”

見葉通賢老臉漲紅,時晴瞪大眼,似乎悟透了什麽的一臉怨恨,葉钊祺只是一笑置之,牽着趙頤萱離開了西院。

回到東院葉钊祺的房裏,兩人在臨窗長榻上落坐,喝了口熱茶潤潤喉,他才開口解釋。

“依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也猜出一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一臉嚴肅的說:“我猜,原本在二爺房裏的丫鬟應該是我?”

他的口角浮現一抹狠色,咬牙切齒的說:“不錯,她竟想出這樣惡毒的計謀,幸虧我早派人去盯住她,在她夥同小厮登旺把你打暈的時候,反過來将她弄暈,才避開了這樁禍事。”

聞言,趙頤萱心下發寒。想不到時晴心地如此狠毒,居然想将她弄進二爺的書房,如此一來,不僅可毀去她的名聲,說不定還能讓羅氏藉此将她攆出葉府。

“你能相信嗎?原來時晴與我叔叔早己私通,我跟嬸嬸都被蒙在鼓裏。”

見葉钊祺一臉陰沉,趙頤萱猶豫了下,才将上回在西院用膳時,不經意捕捉到的那一幕告訴了他。

聽罷,葉钊祺目光冰冷,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原來你早就發現了,莫怪你先前老是暗示我得好好處置時晴。”

“對不住,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她愧疚的道。

他笑了笑,伸手握緊她發涼的纖手。“無妨,我懂你,你是怕我傷心,才會拐彎抹角的暗示我。”

“眼下鬧成這樣,時晴會有什麽下場?”縱然對方是自作孽,趙頤萱仍不免擔憂起來。

“她那樣設局陷害你,你還替她擔心?”葉钊祺很不茍同的皺眉。

“為奴為婢非人所願,時晴會變成這樣,也是情有可原。”

“你啊,這麽心慈仁善,我都替你擔心了。”

聞言,趙頤萱失笑,“少爺擔心我?我才擔心少爺呢。”

葉钊祺有些不服氣,可一想起從前自己有多麽不成材,只能讪讪地說:“我已經變了,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荒唐,你等着看,我會證明的。”

趙頤萱彎眉淺笑,“我明白,我會等着少爺的。”

葉钊祺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落下一吻,目光灼灼的凝視着她。“我說到做到,你等着我。”

他明白,如果想保護她,他就必須精進自己,對外他必須努力往上爬,對內他必須鏟除這些年來對他存有惡心的人。

眼前只是一個開始,後頭還有更艱難的部分等着他,但是為了她,他什麽都不怕。

他唯一怕的,是她對他失望,對他不信任。

“少爺莫要忘了,你承諾過,會用性命擔保我的名譽。”趙頤萱見他眼底的那把火越燒越烈,連忙紅着臉兒收回手。

“我沒忘。”他忍下滿腹的沖動,又握了握她的手,才肯放人。

他不願讓她被誤認為是通房丫鬟,因此特地辟了一間雅房讓她與交情要好的時晨同住,平日雖然同進同出,但也不在他人面前做出逾矩的舉動。

因為他有信心,總有一日,她會洗刷冤屈,重新當回高貴的趙家小姐。

屆時,他倆光明正大,明媒正娶,必定讓她滿門風光,歡喜嫁作葉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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