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疑問

與她所認知的穿越劇情不同，顧曲沒有出生在一個貴族世家，反倒是樸實無華的小鄉村。

而顧曲，此刻正在小溪邊，用木槌狠狠砸着衣物。

不過爾爾，便被累得手酸。

顧曲回憶起剛剛吃完早飯，她正想去地裏，就被宋母一把抓住，往她懷裏塞了一盆髒衣服，“把這些都洗幹淨。”

她哪兒敢說個不字啊。

村裏不大，故而街坊鄰居也都是熟面的人，對于街坊的那些個流言蜚語，反而成了婦女茶餘飯後做苦工時候的話題。

這不，幾個年紀稍長的婦女看到在偷懶的顧曲，不覺開始議論紛紛，“都說顧家這個顧曲愛富嫌貧，如今不還是幹苦活的命。”

“你們不知道吧，聽說她一直都不願意嫁到宋家，也不知道是着了什麽道，又改口了。”

“之前不是聽人說顧曲在外面和有錢人有染嗎…”

幾個人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難免落入顧曲的耳中，反倒是讓她聯想到了二十一世紀的網友噴子，別說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

顧曲什麽人啊，當年也是曾經通宵和噴子對罵的人。

她随手将衣服和木槌扔到盆裏，端着盆子湊到幾個婦女跟前，臉上帶着笑意。

幾個婦女愣了愣，滿臉嫌棄，“你來我們這裏幹什麽，一邊去。”

“我瞧着你們聊得挺火熱，這不是一起嘛。”顧曲笑了笑，慢慢拿出衣服，又握住木槌使勁敲打了一下，濺得水花飛起。

“顧曲！”幾個人連忙擦拭着水珠，不由得後退身形，“你這個小蹄子做什麽。”

“不好意思，太使勁了。”顧曲擡起頭，眼眸裏滿是幸災樂禍，倒是沒有再繼續手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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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來活動了活動手腳，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看着幾個婦人，“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說話聊天可以，但是給別人潑髒水就不對了。”

似乎是看出了婦人想反駁，她莞爾一笑，“我當初的确是貪財，誰不貪財啊，你們不喜歡銀子嗎？”顧曲頓了頓，“不過我發現，還是自己賺銀子更值得炫耀。”

“自己賺銀子…？”幾個婦女明顯愣了愣，長期以來的相夫教子讓他們對這個認知并不是很認同，“又不是寡婦，靠自己幹什麽。”

“人寡婦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你們呢。”顧曲眉梢一挑，倒是也沒想和他們來一場跨越時光的辯論交戰，反而放柔了聲音佯裝抹淚，“各位姐姐也都知道，我家那位姐姐之前還在街上對我相公垂涎…女人的善妒你們也不是不知道…”

她沒有說完，但是幾個人或多或少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誰家的男人還沒有心猿意馬三心二意的時候，看到姿态動人的小娘子，便像是着了道。

對于這種婦女來說，原配反而成了值得擁護的對象，而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比如說不擇手段的顧蔓蔓，反倒是值得唾棄了。

“顧曲妹子啊…”其中一個婦女開口了，“我們也是無心之舉，大家都知道你不容易。”

“是啊…那個顧蔓蔓我們也是看着的，平日裏就喜歡和男人眉來眼去。”另一個也連忙幫襯，“不怪你，不怪你。”

顧曲用衣袖遮住自己的面容，佯裝着啜泣反倒是躲在衣袖後面偷笑。世人總是會願意幫助弱者，這個道理在哪裏都适用。

“我也是一時氣不過才…”顧曲連忙開口，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幾位姐姐千萬別生氣，改天我做些好吃的，給幾位姐姐送過去。”

“早就聽宋家婆子說你的手藝很好，這下我們也可以嘗嘗了。”

不過三言兩語，顧曲便成功打入了這些愛嚼舌根的婦人之中。

她看得很清楚，在這個小村莊裏，只有鄰裏和睦才會有更多的機會。

“顧曲妹子，我們先走了。”

“下次再聊啊。”

沒有了幾個婦女小溪邊瞬間就安靜了，顧曲望着水面，不覺有些感慨。

現在還好一些，如果到了冬天，再這樣洗衣服，豈不是會凍死。

顧曲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心疼極了搓着自己的雙手。

哪裏有女人不喜歡美的。

思及此，顧曲三兩下匆忙将衣服洗完，回到宋家将衣服晾起來。她翻箱倒櫃找到了一些舊布，将其裁剪下來，依照着手套的樣式縫着。

就在她穿針引線的時候，宋母的聲音突然從外面響起，“顧曲！衣服洗完了就去放羊，家裏就這麽一些羊，別餓死了。”

“來啦。”顧曲的嘆了口氣，将半成品随手放在床邊，三兩步走出房門。

宋家的羊不多，她只用牽引着頭羊，便可以讓其他的羊乖乖聽話。

顧曲牽着羊慢悠悠來到草地上，任由其乖乖地在草地上吃草，她索性坐在一旁，看着藍天白雲，好不快活。

宋家。

宋晴空忙完自己的事情，便回到了宋家。他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顧曲去地裏，心裏覺得疑惑，推開房門卻發現房裏空無一人。

“顧曲去放羊了。”宋父正好看到他站在門口，随口說了句。

“知道了。”宋晴空應了聲，正準備離開，視線卻被放在床邊的小玩意兒吸引。

他慢慢地走過去，看着已然有些成型的“手套”，手不覺開始顫抖。

這是在這裏不會輕易看到的東西，或許說，根本就不會出現的東西。

難不成，顧曲和他是…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腦海中漸漸成形，他扔下手套，狂奔出門向草地跑去，打算找顧曲問清楚。

風吹在他的臉上，他卻突然想到了，為什麽不可以學顧曲，利用在現代掌握的技術發家致富呢？如此，還可以改變宋家的窘迫情況。

“晴空？”就在他思考的時候，顧曲帶着羊迎面走來，“你在做什麽，急匆匆的。”

“我…沒事，來接你。”他搖了搖頭，轉而試探着問，“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不止我們的存在？”

這個問題問的着實詭谲，顧曲卻聽懂了。她的視線垂落，想到自己的特殊情況，只得笑着裝作不懂，“什麽呀，晴空，你今天好奇怪。”

宋晴空看着顧曲的眼睛，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隐瞞，索性也沒有追問，“逗你的，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