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交出鑰匙

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但是眼前的情況委實讓顧曲難以講述自己的情感，她當然明白孟良是好意，也明白換做任何一個人她們或許都會同意孟良的這個做法。但是她不可以，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她不能夠接受和另外一個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這是她生活在現代的觀念所決定的。

顧曲看着眼前的女人，視線注意到了孟良手上的繭子。她明白孟良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也明白孟良這是為了她好。她沒有辦法恨孟良，只能夠怪她們之間的觀念不同。

“娘，我明白你的意思。”顧曲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說着，想要和她講一些道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正如我之前所說的，我願意嫁給宋晴空，但是也只願意他娶我一個人。”

“但是...”孟良有一些猶豫，聲音不由得有一些低，“你若是沒有孩子，你婆婆一定會...”

“孩子不可能會成為我的負擔。”顧曲堅定地點了點頭，看着眼前的母親一字一句地說着，“您以後不要這麽做了。”

孟良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看着孟良這般模樣，顧曲一時心有不忍。分明是時代和觀念的錯，顧曲又怎麽能夠怪罪這個為了自己好的母親呢？她搖了搖頭，三兩下将發髻盤好，走到孟良的身邊，伸出手觸摸到孟良的手，拍着安撫着孟良的情緒。

“娘，我和晴空用過飯以後就會回城，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她順勢摟着身邊的孟良，出聲詢問着孟良。

原本孟良就不想因為她自己給顧曲帶來什麽麻煩，現在出了這麽一遭事，她更是沒有辦心安理得地跟顧曲一起回城。面對顧曲的詢問，她沒有做聲。孟良擡起頭注視着面前的顧曲，分明是和記憶之後一模一樣的容貌，但是她卻從中找不到任何和以前一樣的影子。如果不是因為容貌沒有任何差別，她甚至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

顧曲猜到了這個結果，只得無奈地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輕聲說着：“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強迫您了。”顧曲伸出手，湊到孟良的臉頰輕輕捏了捏，令孟良的嘴角微微上揚着，“笑一笑，別眉頭緊鎖的。”

被顧曲這麽一鬧，孟良這才低下頭露出了一抹含蓄的笑。看到孟良露出笑容，顧曲也沒有再抓着孟良不放，轉而挽住孟良的胳膊，攙扶着她站了起來，“好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

孟良原本想要離開，但是卻在顧曲的堅持之下留在了宋家的小院裏，一起吃了宋晴空準備的食物。在宋晴空的再三勸說之下，孟良還是不願意和他們一起離去，無奈之下，宋晴空只好和顧曲兩個人暫時回去。

驢車行駛在鄉間小路，顧曲的頭輕輕抵在宋晴空的肩上，睜着眼睛注視着天邊的星星。

“回去以後真的要把那個院子租了？”宋晴空出聲詢問着。

顧曲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我娘又不願意去城裏住，放着也是閑着，不如聽你娘的，還能賺點錢。”

宋晴空覺得自己現在的人生好像是一出家庭倫理大劇，總是讓他感覺到了格外的頭疼。又是出于倫理道德，又是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受到一點的委屈。奈何每次遇到這種事情，率先做出退讓的就是顧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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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說話？”顧曲看着一直沉默的宋晴空，突然覺得很是有趣，笑眯着眼湊到他的身邊慢慢地說，“裝什麽木頭人。”

宋晴空被逗樂了，伸出手來敲了敲她的額頭，嘆了一口氣說着：“我不曾想因為家裏的事情讓你如此操勞，我也不願意這樣。”

顧曲悶聲笑着，伸出手抱緊宋晴空的腰身，兩個人就這樣彼此沒有再過多的開口回到了城裏。進城的時候剛好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晖暈染着天際，将整座城都籠罩在一片暖光之中。顧曲和宋晴空兩個人路過桂香樓，就看到了宋母正在桂香樓和桂香樓的夥計有說有笑。

或許是對宋母這個人太過了解，宋晴空連忙停下車，快步走到了宋母的身邊：“娘，您在這裏做什麽？”

“晴空回來了。”汪岚沖着宋晴空笑了笑，又向坐在車上的顧曲點頭示意着，她這才說，“你娘說你找不到了，所以特意來我這裏問問出了什麽事情，問我有沒有見過你。”

宋晴空無奈地笑了笑，本來這次他們只是想回村子裏看一看，之後便回去。但是卻遇到了那樣的事情，被顧蔓蔓擺了一遭。只是這件事情他總不能跟宋母說，只是連忙出聲應和着道歉：“對不起啊娘，我和顧曲在村裏遇到了一些事情，無奈之下才在村裏多帶了些時日。”

聽着宋晴空說得話，宋母的臉色有一些難看。她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顧曲，眼神裏有一些不滿，故意板着臉說着：“說吧，你們那天一大早就跑了，我說的事情你們到底有沒有考慮清楚，鑰匙呢？”

眼看着宋母開始發難，顧曲連忙走到宋晴空的身邊，露出笑意說：“我們知道錯了，晴空，快把鑰匙給娘。”

聽到了顧曲這麽說，宋晴空連忙将鑰匙拿出來，和顧曲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才攙扶着宋母又是哄着又是道歉着帶着她離開桂香樓。留在桂香樓的顧曲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着面前的汪岚，笑着跟她說：“真是不好意思，我娘沒有讓你為難吧？”

“說什麽呢，沒有的事情。”汪岚笑着搖了搖手，伸出手輕輕撞了撞顧曲，“快回去吧，免得又被說。”

顧曲點了點頭，也快步跟了上去。為了不讓宋母再挑她的不是，她特意乖巧地走在宋母的身邊，攙扶着宋母，無論宋母說什麽都乖乖地點頭答是。

看到顧曲這個樣子，宋母也不好發難，只是問着：“你娘不回來了？”

“嗯，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