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放燈

“各位客官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街巷兩旁的小商販叫賣着，為這個夜晚帶來了一絲熱鬧。星辰點綴着夜色，各色各樣的花燈懸挂在上空，大有和星星媲美的氣勢。

城裏今夜格外熱鬧，往日慣有女子不得在外抛頭露面的說法，今日卻可以在外賞花燈，對燈謎。

顧曲的視線環顧在街巷，注意到了周圍的女孩子穿着各式各樣精美的華服，就連妝容也是格外精致。

不過吸引她注意力最重要的地方，還是懸挂在街巷上的花燈。

“晴空，你看這個！”顧曲激動地拽了拽宋晴空的手，擡起手指着懸挂在空中的花燈，她驚訝于古代的手工藝，“這個兔子做的好精致。”

宋晴空站在顧曲的身後，露出溫柔地笑容：“喜歡嗎？”

顧曲猛地點了點頭，沒有人能夠拒絕如此可愛的萌物，她當然也不例外。她從來都不想要浪費家裏的錢，故而不打算買。只是看看就作罷。

然而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被宋晴空一把握住了手腕。

顧曲轉過頭來，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宋晴空。然而宋晴空只是笑了笑，轉而跟老板說着：“這個我要了。”

造型可愛的兔子花燈就在一瞬間落在了顧曲的手裏，顧曲愣了愣，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無奈地伸出手揉着兔子燈的耳朵，提在手裏把玩着。

“我都說了不要，做什麽浪費銀子。”顧曲雖然這麽說着，但是臉上卻流露出歡喜的神色。

宋晴空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理所當然地開口：“娘子既然喜歡，那我這個做夫君的一定要滿足娘子的願望。”

他這話說的讓顧曲臉頰泛紅，低垂着腦袋就差要埋進宋晴空的懷裏。店鋪的老板看到這一幕也笑了出聲，不時地稱贊着他們真是一對令人羨慕的小兩口。

顧曲和宋晴空相視一眼，流露出笑意，并沒有出聲。他牽住顧曲的手，帶着她繼續穿梭在街巷之中。街巷人流湧動，不時有身穿着華服的公子小姐站在一起交談，趁着這個機會表明心跡，又或者是尋找自己的心上人。

突然之間，人潮洶湧，一堆人向着一個方向拼命的跑着。顧曲和宋晴空在人流之中不慎被沖撞地分散了開來，顧曲提着手中的兔子燈，站在原地四處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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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走到別的地方，生怕宋晴空回來之後找不到她，所以只好在原地打轉。

“晴空！晴空！”顧曲不斷地喊着宋晴空的名字，奈何在喧嚣的街巷之中卻被淹沒的一幹二淨。

她的眉心輕輕蹙起，手心裏不自覺滲出了緊張的汗水。不過顧曲倒是不覺得會走丢，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

就在她這麽安慰着自己的時候，顧曲隐約聽到了什麽，一個回頭就看到宋晴空站在她的身後。宋晴空穿着一身墨色的衣服，筆挺得身子站在原地，眼神裏流露着的是溫柔的神情。

顧曲對上他的雙眼，兩個人不約而同露出了笑意。她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深刻懂了那一句“驀然回首，那人竟在燈火闌珊處。”

“我剛剛聽到你在喊我。”宋晴空走近，站在她的面前，輕聲說着。

他再次牽住顧曲的手，生怕顧曲再一次被人群沖散。

“是啊，我喊了你好久。”顧曲笑着點了點頭，看着面前的宋晴空，佯裝着生氣的樣子開口說着，“你要是還沒有出現，我都打算離開了。”

聽到顧曲這麽說，宋晴空連忙低頭認錯，笑着将顧曲的手握得更緊，“以後無論在哪裏，不管我在做什麽，只要你喊我的名字，我一定會出現。”

得到了宋晴空這般的保證，顧曲這才露出笑意。古代的人都很含蓄，不像在現代，街頭相擁的情侶不計其數。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就是連牽手都只能藏在衣袖裏，隐藏着彼此的動作，誰都沒有明說。

“要不要去放燈。”顧曲的視線注意到周圍的人手裏捧着的荷花燈，指了指小河的方向，“放河燈！”

宋晴空看着顧曲興奮的表情，點了點頭，走到附近的店家買了一朵荷花燈。他牽着顧曲的手，帶着顧曲走到了小河邊。

今夜的城裏格外熱鬧，尤其是小河邊，早已簇擁了很多少男少女。年輕的男男女女相攜着蹲在河邊，将手中的花燈放在河裏。

“寫點什麽？”顧曲将荷花燈高高舉起，示意給面前的宋晴空看，“你寫字好看，這件事情交給你了。”

宋晴空笑着接過她手裏的花燈，走到一個書生的面前作揖，“這位兄臺，能否借用一下你的筆墨。”

“自然。”書生笑着看着他，将毛筆遞給他，“請。”

宋晴空接過毛筆，在花燈上寫着他和顧曲的名字。末了，将毛筆交還給書生。顧曲三兩步跳到宋晴空的身邊，看到花燈上的字跡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和宋晴空一起蹲在河邊，伸出手感受着冰涼河水的溫度。

“我希望以後的每一天都和今天一樣。”顧曲雙手合十，對着花燈許願，這才将花燈放在河裏，輕輕一推，任由花燈沿着河水漂流。

宋晴空帶着笑意，在她的旁邊陪着她一起看着荷花燈漂流的方向。

“走。”顧曲突然想到了什麽，牽着宋晴空的手一起跑上了小橋，“在這裏看才更好看，我們要不要比賽，數一數這裏有多少河燈。”

“賭什麽？”宋晴空覺得好笑，但還是很有耐心地陪着她，“我們要有賭注。”

“賭…”顧曲的視線環顧了一圈，認真地思考着，她低頭嘟囔着，最終還是沒能想到，繼而笑着說，“還沒有想好，先賭，賭完了再說。”

宋晴空眉梢輕挑，點了點頭應聲。他的話音剛落，顧曲就已經開始了。她依靠在小河的欄杆上，伸出手認真地數着河燈的數量。

“一個，兩個，三個…”

而宋晴空卻并沒有數，只是笑着望着顧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