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菊花普洱(上)
省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在許寧的帶領下來找餘聲,為了拍好這個紀錄片,詢問了許多玉露堂的歷史舊事,餘聲将能想得起的都說了,只是有些事她實在是不知道,又或者是聽說時還太小,到現在已經記不起了。
幸好還有老爺子,盡管他從前一直居住在隴西路的葉家老宅,但由于種種原因,對老街和玉露堂都算是了解。
有工作人員認出了他來,驚訝的在他和餘聲之間來回打量,“沒想到葉老和玉露堂竟然是一家的。”
“我們兩家的淵源,論起來已經是很多年就開始了的,不過陳年舊事,不提也罷。”老爺子笑笑,招呼他們喝茶。
餘聲坐在一旁泡茶,聞言就笑笑,那些事她和老爺子一樣,不想和外人提起。
葉長生回來以後聽餘聲說起這件事,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不要再想這些了,我在那家酒家定了位子,阿聲你記得跟爺爺還有林阿姨說,我們周六過去。”
這是說的早前提起過去賞菊的事,餘聲突然哎呀了一聲,“糟了,我忘了跟他們講了,你等等……”
說罷便一路小跑着回了後屋,拽着老爺子和林阿姨問了一通,又跑了回來對葉長生道:“爺爺和林阿姨都說不去,爺爺答應了周六和封伯去釣魚,林阿姨說她不想去看菊。”
見她急急忙忙的,胸口随着呼吸不停的大力起伏着,葉長生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閃了閃,咳了聲後斟了杯水給她,嗔道:“在自己家還跑來跑去,你就不能慢慢來麽,他們不去,我叫上王江帆好了,不要浪費位子。”
到了周六餘聲才發現,一同去賞菊的除了王江帆,竟還有莫绮華,因為聽葉長生說起過莫绮華心儀他的事,餘聲再見她難免覺得有瞬間的不自在,像是自己的東西被觊觎了一樣。
但她掩飾得極好,若不是她上車後問起葉長生她怎麽也來了,他未必發覺她情緒的變化。
“我怎麽知道,我只叫了王江帆一個人,誰知道他會喊別人來。”葉長生一面打着方向盤左拐,一面随意的應道。
他坦蕩的神情讓餘聲稍稍放了心,但随即她又好奇了起來,八卦兮兮的湊過去問葉長生:“那王江帆是不是喜歡那姑娘啊……咦那不就是他喜歡姑娘,姑娘喜歡你,你不喜歡姑娘還和他是好基友,哎喲不得了了,好虐的三角愛情故事呀……”
葉長生一哽,随後瞪了她一眼,“他是不是喜歡人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現在有幻覺,哪來那麽多故事。”
他嫌棄的模樣刺激了餘聲,可是還在路上她也不能對他做什麽,只好忿忿的哼了一聲,歪着身子靠向車門,嘴裏嘟囔道:“什麽嘛,我看你就是被我說中了然後惱羞成怒。”
葉長生側頭又瞪了她一眼,“我看你是事還不夠多,一看就是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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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難得出來玩,餘聲和葉長生的心情都放松了很多,不像平時那樣處處互相照顧對方的情緒,反而是一路拌着嘴到了目的地。
王江帆的車緊跟在他們的後面,葉長生訂的這家酒家是一家新開的粵菜酒樓,前庭後院的格局,庭院頗大,有樓閣亭臺也有假山流水,一側有個池塘供游人垂釣,餘聲驚訝道:“早知道就勸爺爺來了,哪怕和封伯來這裏釣魚呢,都怪你。”
“……這也能怪我,你講不講理?”葉長生愣了愣,随後嘟囔着反駁了一句。
餘聲一聽立刻掐了他手臂一把,肌肉硬梆梆的,她吸了口氣斜着眼哼道:“我發現你長能耐了,竟然敢跟我頂嘴了啊,日子還過不過了?”
葉長生一怔,腦子裏回想起辦公室一衆男同胞的教導,其中一條就是老婆說的都是對的,當下便立刻道:“是,我錯了。”
“……你不是葉長生,你把長生還給我!”餘聲先是一愣,随即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全然不顧身後幾步之遙還跟着的王江帆和莫绮華。
葉長生渾身一僵,忙輕輕的挪了挪腳步,但又不敢走的開了,怕餘聲一個慣性往前摔倒,只好伸手去抱她,試圖阻止她的動作,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打起來了。
見前面倆人扭成了一團,王江帆和莫绮華先是一怔,随後忙走過來想要勸架,才剛靠近就被葉長生扭頭看過來的淩厲的目光吓了一跳,然後一齊定在了原處。
然後他們緊接着就聽見葉長生好似委屈又好似不解的聲音道:“我認錯還錯了,你怎麽這麽不講理。”
“那是跟你,我對着外人講理得不得了。”餘聲放開手,又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理直氣壯的道。
她說完就揚了揚手招呼道:“趁天氣徹底冷下來之前,好好看一場花吧。”
王江帆和葉長生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老葉啊,嫂子這是被你拘了多久,怎麽今天跟脫了缰似的。”
“……誰讓她不會開車。”葉長生嘆了口氣,半晌才道。
莫绮華似乎還沉浸在他方才那記目光裏出不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想去幫一個被欺負的人将壞人打跑,那人反而埋怨她多事。
他們一路往裏走,走過建築之間相互連接的走廊,途經之處目之所及盡是一片菊花的海洋,什麽金鳳千裏、汴梁翠綠、麻姑獻瑞之類的餘聲連名字都沒聽過,她接觸得最多的就是杭白菊、胎菊這類能吃能喝的,但這并不妨礙她觀賞,尤其是身邊有個此刻堪比度娘的男朋友的時候。
每走到一株她感興趣的花前,葉長生就自動開啓他的解說裝置,一五一十的教餘聲辨認這是什麽品種有什麽特征很旁邊的其他品種有什麽區別,讓餘聲啧啧稱奇。
走了不知道多久,餘聲在聽他講完一朵花之後,按捺不住心裏的欲望,粗暴的問道:“這能吃嗎?”
“……餓了?”葉長生愣了愣,随後笑着斜睨她一眼,親昵的捏了捏她的臉,“哪有淑女像你這樣問的,是餓到已經不肯保持儀态了?”
餘聲被他毫不避人的親密動作弄得臉一紅,讷讷道:“……本來也不是。”
“那就去吃飯吧。”葉長生拉了她的手,招呼了聲不知何時就落在了遠處的另外兩個人,一行人穿過走廊走到盡頭,拐進了另一條走廊,迎面而來的就是穿着旗袍的迎賓。
葉長生在前臺報了名字,有服務生帶他們上了二樓的雅座,殷勤道:“葉先生,您訂的菊花宴已經在準備中,請稍等好嗎?”
葉長生點了點頭,突然看了眼身旁的餘聲,又道:“請問現在有什麽點心可以上嗎?”
“有的。”服務生笑着報了一串的點心名字,名字俱是帶了菊的,語速飛快,“菊花酥菊花糕菊花凍菊花餅……請問有喜歡的嗎?”
王江帆和莫绮華都聽得一臉茫然,坐他們對面的餘聲也沒反應過來,愣了愣的和他們對視着,只有葉長生勉強還算鎮定,說了句:“來份菊花餅和一壺菊花茶,謝謝。”
等服務生一走,他立刻拍了拍餘聲的頭,“回神了!”
他一喊就所有人都回過了神,王江帆看着他問:“你聽懂了?還點了東西?”
“點了菊花餅,不好吃別怪我,我只記得這一個。”葉長生嘆了口氣,又攤了攤手板。
幸好端來的菊花餅味道不錯,樓下是後院,仍舊布置得花團錦簇,中間巨大的假山流水景觀煙霧缭繞,就着菊花茶邊吃邊看也頗有意趣。
等上菜的間隙,葉長生同王江帆說着工作上的一些事,莫绮華似乎沒有參與的興趣,餘聲見她一個人發呆,便小心的同她聊着漫無邊際的天。
從一個八卦聊到另一個八卦,本來就不是熟悉的人,聊起天來也難找到彼此都感興趣的點,莫绮華工作忙碌休閑的時間不多,而餘聲閑來無事只好看各路八卦,這樣的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是信息不對等的,一個很久了的梗,餘聲說了莫绮華也要反應一下子才想得起來。
“……抱歉,你說的很多我都不知道。”莫绮華最後無奈的道了個歉。
餘聲卻覺得有些尴尬,忙搖了搖頭,“不不,是我抱歉才對,明知道你工作那麽忙肯定沒時間看這些小報消息……”
她說着又頓了頓,好奇的問道:“你一個女孩子搞化工,吃得消麽?我看長生工作日都累得很。”
莫绮華愣了愣,迎上她好奇得看不到絲毫惡意的目光,眼神忽的閃了閃,低下頭去摸了摸鬓角的碎發,小聲道:“還好,其實習慣了就好了。”
“我聽說你以前是長生帶的,他是不是特別嚴厲?”餘聲又問,問完了還要質疑的看一眼葉長生,将他看得脊背一僵。
莫绮華又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了一邊和王江帆讨論工作的葉長生,見他低眉斂目姿态安然,突然覺得口幹舌燥,下意識就要開口否認。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有服務生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現在為您上菜。”
一道道菜擺了上來,莫绮華的神志徹底回籠,未出口的話也随之無聲的消散在心裏。
上完菜後服務生轉身要走,餘聲忙喊了一聲稍等,然後道:“麻煩等下碟子都撤下去過半個小時後上一壺菊花普洱,可以嗎?”
“好的,請慢用。”服務生笑着點點頭,轉身袅袅挪挪的走了。
然而葉長生的臉色卻忽的一下黑了半晌,然後才斂了斂眉,在桌子底下拍了餘聲一記。
他拍的恰好是餘聲的大腿,極輕微的一聲“啪”,明明沒有其他人可能聽見,卻仍舊讓餘聲有一股在人前親密的暧昧和羞恥,臉立刻就紅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餘聲:“我給你排了個劇本,要演一演嗎?”
葉長生:“……嗯哼?”
餘聲:“女主愛你愛到死心塌地,你不從,你的兄弟愛她愛到死心塌地,你們三個展開了一段虐戀情深的故事……”
葉長生:“……那結局呢?”
餘聲:“你掉下山崖挂了。”
葉長生:“……為什麽?”
餘聲:“你那麽積極,是不是特想紅杏出牆?!”
葉長生:“……那你呢?”
餘聲:“我是導演!我是編劇!超敬業的,不插一腳!”
葉長生:“……呵呵。”心裏有句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理之人不知當講不當講-_-||
餘聲:“你呵呵是幾個意思?!”
葉長生:“……”翻身撲倒開始不可描述之事←_←
#論一個劇組如何解散#&#有個好導演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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