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白瑞香

葉長生住了兩個星期的院,出院是堪堪到這一年的最後一個月。

天氣已經徹底的冷了起來,雖然還未到數九寒冬,但也已經寒風凜冽。餘聲轉身替他将圍巾拉了拉,他分開腳站着矮了矮身子方便她動作,然後又低下頭道去看她。

餘聲瘦了些,手上的銀镯子在她擡起手時在手臂上滑落的距離比以前長了一截,他想了想,問道:“我記得你以前有個玉镯,怎麽好長時間沒見你戴了?”

“放好了,不想天天戴着。”餘聲轉身拉着他往醫院大門口走,路過挂號處時被人群推搡了一下,手裏提着的桶險些提不住。

葉長生這時才後知後覺的将她手裏的東西接過來,又把另一邊手提着的茶器盒子往身前放了放,生怕它被擠壞了。

來接他們的是寧遠,他們出到了大門口等了一會兒他才到,葉長生問起原因,才知道路上遇到了車禍封路被堵在了半道兒上,他們說的這事兒的時候,餘聲正往外面看,看見幾輛救護車拉着鳴笛聲風馳電掣的往他們的反方向去。

“很嚴重嗎?”餘聲問道。

寧遠點了點頭,“五車連環,夠得上很嚴重的一次事故了,我路過看一眼,好幾個滿頭滿臉都是血的。”

餘聲唏噓了幾聲,也就沒把這事放心裏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于己無關的事,哪怕是再慘烈,除了唏噓和同情憐憫外,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多的情緒。

幾個人到了玉露堂門口,林阿姨早早就等在了那裏,見了他們就先攔住,指揮着阿珊把放在門口中間的火盆點燃,“來來來,你們三個,跨火盆進來,去去晦氣。”

三人依言照做,進了門,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玉露堂待着的許寧等人也都還在,許寧見了她就沖了過來,挽着她的手臂道:“阿聲,我好久沒見你了。”

她一面說一面好奇的打量了幾下葉長生,她已經和餘聲他們相當熟悉,但葉長生卻是沒見過幾次的,這男人鼻梁高挺印堂開闊,眼睛黝黑有神,嘴唇微微抿着,挺直了腰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一股氣勢撲面而來,面上看不出大病初愈的跡象,倒像是度假回來後的惬意,他牢牢的拉住餘聲一邊手掌,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老爺子泡了茶,空氣裏一股溫暖的茶香,見他們過來,便一人一杯遞了過來,“回來了就好,往後注意着些,別累了別人跟着你折騰。”

這話是對葉長生說的,他便點點頭,低頭看了眼茶湯,湯色橙黃略帶紅色,葉長生又聞了聞,撲鼻而來的是濃郁的乳香,他擡眼問老爺子:“爺爺今天泡的是白瑞香?”

老爺子點點頭,頗有些自得的應道:“我昨天同阿聲猜拳,她輸了我整整一罐的白瑞香。”

葉長生一愣,随後看了眼低着頭在一旁埋頭喝茶的餘聲,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将杯裏的茶喝盡後又再添一杯,白瑞香的滋味醇厚甘甜,香氣的特點在于變化層次多,幾乎每一泡的香氣都有不同的感覺,與剛才的乳香不同,這次是比較清雅的花果香,在舌底更留有類似粽葉的清新之香,有一股強烈的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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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幾杯茶,餘聲與葉長生同大家寒暄過後就回了後院,許寧看着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腦子裏浮出一個設想來,她也許該跟拍玉露堂這一集的導演說說,把葉長生也拍進去。

很多天沒有睡過熟悉的床了,葉長生躺倒的那一刻竟然激動到接連滾了幾下才停下來,餘聲坐在一旁疊衣服,見了就笑話他:“多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大概是在親近的人面前無論多少年紀的男人都還保留了幼稚的一面,葉長生翻身坐了起來,從餘聲的背後抱住她,壞心眼的往她的脖子裏吹氣,涼涼的,讓餘聲忍不住縮起了脖子坐立不安的想要離開。

但葉長生不許,像抱着一個西瓜似的将她箍在身前,吹氣的聲音又響了些,頭越低越下,到後來幾乎快要埋進了她的衣服裏面去了。

餘聲剛開始沒察覺,等她察覺時只發覺原本涼風變成了熱風,他的鼻息已經從她的脖子上一路滾燙的蔓延到了胸口,她敏感的意識到不好,但卻已經沒了對策,他抱得越來越緊,她甚至已經感覺到了他蓄勢待發的堅硬。

“長生,你別、別……”餘聲讷讷的推着他,試圖讓他放松對自己的禁锢。

然而葉長生回應給她的,是狠狠的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疼得她“啊”的一聲喊了出來,随後卻感覺到他柔軟的舌頭在那裏舔來舔去,像吃雪糕似的,卻遠沒有吃雪糕那麽單純,餘聲腦子一懵,整個人忽的軟了下來。

“原來這裏也是阿聲的敏感點。”葉長生得了便宜還賣乖,松開了她的肩膀往她臉上親去,同床共枕,雖然始終沒能突破最後一道防線,但撩撥的事卻沒少做,葉長生比餘聲想象的還要了解她。

餘聲聽了之後臉上迅速的充血,她知道葉長生的意思是什麽,正因為知道,她的羞意更濃,目光躲閃游移,始終不敢去看他。

“……阿聲。”葉長生低低的喚了她一句,伸手顫抖着撫上她的臉,身子前傾得幾乎将她壓倒在床上,“阿聲,我不想忍了。”

餘聲一愣,随後心尖一顫,她将視線勉強停留在他衣服胸口處的紐扣上,嗫嚅着問:“……什、什麽?”

“反正我都是要娶你的,我要提前洞房。”他說得直白,一面說一面将她壓在床上,伸手毫無預兆的胡亂拉撥着她的上衣。

餘聲忙伸手按住了他已經伸進自己衣服裏那只手,抿着唇問他:“要是我不同意呢?”

葉長生一怔,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直到她忍耐不住将目光挪開,他才又俯下身親了她一口,眯起眼道:“那我們猜拳,你輸給爺爺一罐白瑞香,那就輸給我你的女兒香好了。”

“……呸!”餘聲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臉再次紅透了,伸手推推他近在咫尺的臉,惱道,“為什麽我就一定輸?”

葉長生又微微笑笑,目光狡黠的看着她:“那就我輸吧,我把我整個人都輸給你。”

餘聲又一愣,終于擡眼看向了他的臉,他的語氣似乎是在開玩笑,但又分明極其認真,見她看着自己,葉長生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些,“阿聲,你別怕,我會娶你的,沒有什麽能阻擋我們。”

“……長生。”餘聲有些讷讷,心底湧起的除了羞澀,竟然還有無盡蔓延開的惆悵,她努力的鎮定下來,但卻始終不得要領,到最後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葉長生最怕她哭,見她眼淚汪汪的就忍不住打退堂鼓,心疼她又心疼自己,每次都是這樣。

就在他哭喪的将臉埋進她的心口時,卻突然聽見身下的人嗫嚅着極其小聲的問他:“那……長生,你不怕被人笑話說、說我們……我們白、白日宣……”

餘聲最後一個字被葉長生堵在了嘴裏,她閉上眼之前最後看見的,是他仿佛失而複得後欣喜若狂的表情,那一刻他的眼睛比任何時候都要亮,散發着滾燙的光,她忍不住一抖,忙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葉長生不知道從哪裏摸了個套子,餘聲不敢看,只好閉上了眼。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有疼痛襲來,咬着牙哼了兩聲,突然覺得身體仿佛被填滿了似的,漲漲的,她忍不住扭了扭腰,然後就聽見那人猛地抽了口氣,她知道他忍得難受了,不由得一陣羞意湧上頭,直到痛覺散去才敢微微睜開眼,看見身上的男人額頭上一層汗,正關切的看着她。

餘聲忍不住扁着嘴委屈極了,“……痛,長生你輕點。”

“痛你就撓我,我和你一起痛。”葉長生挺了挺腰,将身下的姑娘頂得不由自主的往床頭那邊挪去。

他聽見她一會兒喊痛,一會兒又喊他慢點,一會兒又喊他的名字,她的聲音就像是他的□□,她口裏隐隐的白瑞香的香氣連同呼吸聲無一不讓他激動。

餘聲只覺得自己像是驚濤駭浪裏的一艘小船,搖搖晃晃的不知道哪裏才能靠岸,除了緊緊的攀挂在他的身上,竟然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眼淚和汗流了滿身滿臉,胸口上還有葉長生滴落的汗,雙腿間的粘膩感濃重,不用仔細看餘聲都能想象得到現在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

嚴嚴實實的拉着厚重窗簾的屋子裏光線半暗,地上随意丢了衣衫,紅木雕合/歡花的大床上一片淩亂,赤身的男女沉默的擁抱彼此,牆上制熱的空調發出極低微的響聲,在冬日滲進屋裏的避無可避的冷意裏,竟處處透着一種火熱的靡亂。

葉長生平複了呼吸,伸手摸了摸餘聲的背,有些濕,便起身抱了她起來,“阿聲,我帶你去洗洗,不然難受。”

餘聲眯着眼點點頭,身體騰空而起的那一瞬間,她猛地掙開了眼,突然問道:“長生,你會娶我麽?”

這是她第一次問他這樣的問題,從來都是他主動的說會娶她以後會如何,然而她一開口,卻驚惶得讓葉長生幾欲落淚,他的阿聲,怎麽如此的恐慌。

他抿着唇不說話,直到他将餘聲洗幹淨又用棉被牢牢裹好,才出聲回答她的問題,“是的,阿聲,終有一天,我們的孩子會讀到一句話,葉門餘氏,諱聲,第二十七代長孫長生之妻。”

那是葉家的媳婦都會在族譜上留下的一筆。

他的聲音似乎還殘留着激情之後的慵懶和沙啞,可是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鄭重,餘聲強忍着睡意看着他,半晌才點了點頭,然後怯怯的把頭躲進被窩裏,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葉長生就笑,拍拍她的臉,“累了,睡吧。”

她迷迷糊糊的睡過去,身邊的呼吸聲漸漸和她的混在了一起,此起彼伏,真的就成了同呼吸,大約有一天,他們就真的能共命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過年的,好像吃肉比較暖和是吧←_←

今天我媽就給了我一碗粥和一碟臘腸一碟炒蘿蔔幹,真是……太好吃了(┯_┯)

這幾天天天大魚大肉我快吐了啊,一聽說要去誰家拜年或者有誰要來家裏玩我就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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