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番外二
餘聲十月懷胎,受盡了前所未有的辛苦也體會到了新鮮的欣喜之後,終于生下了她和葉長生的第一個孩子。
生産那日,葉長生在産房外不停的踱步,他想進去陪産的,餘聲死活不肯,生怕自己掙紮痛呼的模樣吓到他,讓自己日後的日子不好過。
她忍着陣痛哆嗦着解釋:“我肯定要叫得很慘的,頭頂的青筋說不定都凸出來了……長生,那樣太醜了……你以後肯定要嫌棄我的……”
還有一些她道聽途說的諸如會吓到男人不利于以後的夫妻生活之類的話餘聲沒好意思說出來,但總歸在心裏記着。
葉長生過了很久才知道她這個念頭,得知原因的那刻,疼愛妻子疼了好多年的葉先生忍不住冷笑,“我看你就是還不夠痛,也還不知道怕。”
然而當下的葉長生,只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不會,我要是嫌棄你,我就五雷轟頂!”
他立誓立得斬釘截鐵,就差舉起三根手指頭了,但餘聲說什麽都不肯松口,他再要堅持,餘聲就立即大哭起來,“……不要你!你要是進去了我就不生了!一屍……”
“好好好,我不進去,不進去。”葉長生見她愈說愈不像話,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你是祖宗,你說什麽就什麽。”
懷孕以後餘聲愈發嬌氣,将葉長生的脾氣磨得愈發溫和,事事遷就,但又事事擔憂,越是臨近産期,他就越是緊張,這臨門一腳的時候尤甚。
“那你在裏面要聽醫生的話,千萬不要亂來。”葉長生不放心的叮囑道。
餘聲點點頭,她的額頭已經全是汗了,蒼白的嘴唇也被她咬得留下了深深的齒痕,她伸手去握了握丈夫的手掌,勉強的彎了彎眼睛,“我知道的,長生,你等我出來。”
而後餘聲就被推進了産房,産房的門關上了,葉長生在外面等着,不多時就已經手心沁滿了汗,葉阿姨和母親都在,但她們都沒有他緊張。
正是五月的暮春,陽光已經很好很熱烈了,葉長生聽到隔壁産房有醫生同家屬道喜的聲音,他木木的看過去,又怔怔的轉回目光,心提得愈發的高。
餘聲的生産并不順利,她的胎位不太正,因而生産費時費力,中途産科醫生出來對葉長生道:“可能要順轉剖,需要簽個手術同意書。”
葉長生簽字的手都是抖的,最後一筆落下,他的眼淚也落了下來,他捏着那張同意書央道:“醫生,你保住我老婆,她不可以有事的,孩子……孩子保不住就……”
他說不下去,心如刀絞,十個月的喜悅仿佛立即就要被變成深切的絕望。
“不會有事的,你太太的指标都不錯,現在要是能自己生還是讓她自己生,沒那麽多保大保小的兩難選擇,我們會盡全力幫助産婦的,別擔心。”醫生隔着白大褂安慰他。
葉母雖然擔心,但卻比兒子要鎮定得多,她同樣潮濕的手掌拉着兒子的,“這不是電視劇能選保大保小的,怎麽做醫生心裏有數。”
葉長生也知自己關心則亂,卻無力去反駁,在心裏念了滿天神佛的名號,希望他們保佑阿聲渡過這一關。
孩子最終還是順産出來的,有經驗的老助産士用手法将胎兒轉了轉方向,胎兒終于順利的脫離了産道,在暮春的一個中午陽光最盛的時候将近人世間。
葉長生看了一眼紅彤彤的閉着眼的嬰兒,等餘聲被推出來的時候,聽着醫生對他說恭喜,腿一軟,幾欲跌倒。
他最害怕的事終究沒有發生,命運在這一刻到底還是仁慈的。
孩子出院的那天,葉長生回了趟老宅,在祖先牌位前給孩子上族譜,端正的小楷在他的名字下方落下,光煜。煜,照耀,出自《太玄元告》“日以煜乎晝,月以煜乎夜”。
然而葉長生給兒子取的學名卻是葉餘,餘聲堅決不同意,“葉餘葉餘,都說名字跟氣運有關系,你這樣取名,以後孩子豈不是什麽都是業餘的無一精通?”
“要是能事事業餘,那說明還學了不少東西。”葉長生不以為然。
餘聲還來不及第二次反駁,葉長生就飛快的去派出所給孩子上了戶口,這年頭改名不易,餘聲只好作罷。
從此葉家的葉餘就在老街開始茁壯成長,時時刻刻提醒着父母,他是個臨出生都還要淘氣的翻身導致母親胎位不正的淘氣包。
從三歲就開始在整條街上招貓逗狗,五六歲時已經是老街一霸,同齡的孩子都以他為馬首是瞻,每天都要組隊去做些壞事,然後再各自被家長拎回去打一頓。
餘聲剛開始還跟他講道理,到後來她除了講道理,還要跟葉長生告狀,讓他去教訓葉餘。
葉長生的懲罰方法不在乎揍一頓和罰寫大字,揍的時候專打屁股,能讓他有一晚要趴着睡,寫大字兩百個起,寫不完不許吃飯不許睡覺,務必讓他記得教訓。
這讓葉餘一直到長大成人,也依舊害怕母親一言不合就說:“你等着,我去告訴你爸”。
他曾跟家人戲言,“我不敢惹我媽,只要她一不高興,她家葉先生就要來教訓我了。”
葉餘很早就顯露出他對外交的熱愛,擅長演講熱衷交游,又愛當小團夥頭頭,頗有領到才能的模樣,葉父見狀,立定心意要将孫子培養成優秀的接班人,于是總要帶他到處走,教他各地的風土人情和文化。
葉長生對此表示有些擔憂,“這樣的話玉露堂怎麽辦?”
餘聲倒不覺得多擔心,“要不到時候找個合适的人接手,要不我們再生一個。”
再生一個孩子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但葉長生卻萬分的猶豫,萬一再來一個像大兒那樣調皮搗蛋的,真是要讓他短命十年不止。
“大了就懂事了,阿餘現在不也沒長歪。”餘聲拍拍丈夫的肩膀,細聲細氣的安慰他,“更何況,興許我們下次就生個女兒了呢,像我的那種。”
葉長生一聽就忙搖頭,“不行,太辛苦了,你生阿餘的時候我都快要被吓死了。”
可是到了夜裏,他翻來覆去,總是會夢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面目肖似妻子,沖他笑得開懷。
可是夢一醒,就什麽都沒了,他既惆悵,又心裏發癢,忍不住總要想,萬一真的是個女兒呢?
餘聲又一次同他說起二胎時,他終于點頭同意,當晚就變得愈發勇猛起來,這讓餘聲有種他借機大開欲/望列車的嫌疑。
葉餘雖然害怕被父母懲罰,但又十分依賴父母,尤其是崇拜父親,他問的所有問題爸爸都能回答他,什麽大樓是怎麽建起來的啊月亮上什麽樣子的啊諸如此類,他問母親,也許得到個故事,他愛聽,但卻更愛聽父親詳細認真的告訴他各種枯燥原理,年齡越大學喜歡。
他的聰明是流露在眼光裏的,餘聲一度很擔心這孩子太過外露的聰明,要是以後聰明反被聰明誤該怎麽辦。
葉長生卻不擔心,“年輕人總要吃過虧才懂韬光養晦的,有些路只能他自己去走,我們做父母的只能是給他建議和支持,更何況,聰明總比蠢好。”
“那麽精,我看他心眼也多,以後找老婆要是找了個一樣的,家裏有得鬧騰。”餘聲嘆了口氣。
“你真是想的長遠,他才幾歲。”葉長生覺得無語,卻又不能敷衍她,“就找個跟你一樣的好了,傻一點,反正他聰明,無須擔憂下一代的智商。”
餘聲哼了一聲。“葉長生,你這是拐着彎兒說我蠢?”
葉長生笑了笑,搖着頭将她拉進懷裏,親親她的嘴角,“怎麽會。”
等葉餘再大些,問的很多問題餘聲就回答不上來了,她讀的是文科,對理科的東西是既不感興趣也不熟悉,只好打發孩子去問他爸。
葉餘在父親那裏得了答案,總要回頭笑他媽,“媽媽,你好笨呀。”
“……你這是要欺負我?”餘聲瞪着他,“是不是想挨打?”
當着孩子的面,葉長生總是偏袒她的,“阿餘,不許氣你媽媽,不然就是我揍你了。”
但私底下,他卻也要笑話她,“你看,學好數理化多重要,在兒子面前丢臉了吧?”
餘聲撇了撇嘴,伸手摸了摸小腹,“我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現在不想給了。”
葉長生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漫不經心的道:“給我吧,是什麽?”
“不給了!”餘聲伸手去撥他的手,氣哼哼的。
葉長生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手伸進了她的衣擺裏,“說說,做人不興吊人胃口的。”
他的手指靈活的四處點火,餘聲此刻深恨他使美男計,只好喘着氣握住他的手道:“我懷上了,等會你得自己給自己滅火。”
“滅火器不是你麽,懷了什麽?”葉長生先是暧昧的調侃了一句,然後皺皺眉有些疑惑。
餘聲橫了他一眼,“當然是懷了孩子,你還想懷什麽?”
葉長生狠狠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真、真的?懷上了?我要有閨女了?”
他疊聲的發問,急切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複,餘聲被他弄得失笑,眯着眼笑了好一陣,才伸手托着他的臉,溫聲道:“真的,是真的,葉先生,你又要當爸爸了。”
葉長生點了點頭,半晌俯下身将頭埋在她的肩膀,小心的避開了她的腹部,心裏柔軟像蔓草叢生,綿延至每一個角落。
不知過了多久,他擡起頭,妻子已經睡着了,他将被子另一側替她掖好,又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才關了床頭櫃上的臺燈。
也許又是十個月的辛苦等待,也許孩子出生後又要經歷照顧新生兒的種種勞累,也許孩子同樣調皮讓人心力交瘁,然而,這是為人父母存在的意義之一。
将新的生命帶到這個世上,陪他成長,然後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和父輩不同的未來,而他們則是慢慢變老,直到完成白頭偕老的盟約。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腰不好,可能扭到了,好難彎下去,基本是個廢人了,只好等着室友從HK回來給我做個針灸和拔罐的大保/健。
昨天考試,那份說是人文卷實際是行政能力測試的卷子寫的我心都碎了,每個學期都要考一次,基礎卷的題目是N多年前的,就改了個年份拿來考,倒是人文卷永遠與時俱進hhhh
好咯,這篇文到今天就正式完結啦,以後會不會還有番外呀小劇場呀我也不知道。
很感激每一個看到這裏的仙女們,說實話,我馬上就要去實習、要畢業要上班了,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努力的寫文不好講,但是會一直堅持下去,寫出更好的故事來~~~
新文是一個醫生文,醫院是一個悲歡離合特別多的地方,我有過感動也有過委屈,甚至見過美好得像偶像劇一樣的愛情,希望接下來的很多個文,可以把這些故事告訴大家︿( ̄︶ ̄)︿
雖然還不确定什麽時候開始更新,但!這是新文鏈接!它絕對會生出來的~~親愛的祁醫生
我是個代碼廢,也不知道這個傳送門成不成功,如果不行,請往專欄找呀,愛你們喲~~
拜托給個預收麽麽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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