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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李破星心裏坦坦蕩蕩的,可是自從際修說談戀愛還不告訴對方自己真實性別,屬于欺詐之後,他一看見宋靜染就覺得心裏發虛。
談戀愛?
談個毛線戀愛!談戀愛重要還是捂住自己的omega小馬甲重要!
宋靜染發現李破星這段時間對自己有些冷淡,心中慌亂了,約李破星約得愈加勤快。
于是際修發現。
當李破星和他約好一起去遛叼叼的時候,李破星去和宋靜染看電影了。
當李破星和他約好要教他玩游戲的時候,李破星和宋靜然去玩單機小游戲了。
當李破星計劃好周末和際修以及七八個弟兄們一起去撸串的時候,李破星和宋靜染去吃飯了。
在李破星和宋靜染關系突飛猛進的時候,際修心情十分不爽。
他往常總是一個人,但也覺得沒什麽不好。
可現在他呆在空曠的宿舍,給李破星養的仙人掌澆水,給李破星撿的小狗喂食,不知什麽,腦海中就冒出來了“獨守空房”四個大字。
際修想着想着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了,他揪了揪叼叼的耳朵,憤憤地說:“腿斷了還一直出去跑……殘了得了!”
中午。
第三學院北餐廳。
際修十三歲以後,就覺得對無關緊要的人保持厭惡的情緒也是一件無趣而浪費精力的事情。
可他現在忽然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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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讨厭宋靜染。
看見她就煩。
關鍵是中午吃飯她都跟李破星粘着。
際修低頭吃着飯,對面的話題已經進行到:“你媽和我掉水裏,你先救誰”了。
李破星其實覺得如果真遇到那種情況,他應該是先救他媽媽的。
但他還真沒辦法當面對宋靜染直接這麽回答,只能幹笑兩聲,企圖蒙混過關。
宋靜染:“說嘛說嘛……”
李破星:“我會把你們都救出來的。”
宋靜染扯了扯你會心的一笑,笑盈盈道:“那總有一個先後吧?”
李破星:“我……不管先救誰都能把你們全都救出來。”
宋靜然本身就是随口開的玩笑而已,而且她本身的對外形象就是溫婉優雅的,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糾纏,見李破星為難的表情,她溫柔地笑了笑,正準備說什麽,就聽見對面的際修慢條斯理的開口。
“如果李破星沒有救他母親的話,就涉嫌遺棄罪或者不作為的故意殺人罪,而不救你,他不會有任何法律責任。”
空氣一瞬間凝固了。
宋靜染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放下筷子:“……我就是開個玩笑。”
際修頭都沒有擡,他撥了撥碗裏的飯,淡淡的說。
“我也是在開玩笑。”
宋靜染勉強的笑了一下,然後笑容就消失了。
她把幾縷碎發別在耳後,看着李破星,說。
“那我再開個玩笑,那李破星,如果……如果我和際修掉到水裏的話,你先救誰?”
際修愣了一下,緩緩擡起了頭,看向李破星。
李破星不知道宋靜染為什麽要問這樣無聊的問題,可宋靜染畢竟是女孩子,為了堵住她的嘴,防止她再問出什麽奇葩問題,李破星拿出勺子在草莓小蛋糕上挖了一勺奶油,喂給宋靜染,敷衍道:“好好好,我先救你,我先救你行不行。”
際修緩緩垂下眉眼,不再去看他們。
他剛剛到底因為這個幼稚至極的問題在妄想什麽?
那樣明明無望,卻還是忍不住期待的心情,總是讓他想起他年少無知時和小選争寵的醜态。
到底還是淪成了別人的笑柄。
宋靜染看着際修低頭不語的樣子,嘴角彎了起來。
原來際修真的很在意李破星,宋靜染想。
宋靜染和李破星在一起這段時間,雖然每次都被直男癌的李破星氣到吐血,可一想到際修,她就忍下來了。
她實在是喜歡極了際修這樣孤單又落寞的表情。
這讓她感覺分外暢快。
宋靜染活了十幾年順風順水的日子,她樣貌好看,成績也好,一直以來都是令人豔羨的對象,但當時際修帶給她的,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屈辱。
只要想起那一天,鼻間仍舊能夠聞到那種惡心的黏膩感。
宋靜染的笑容還沒散去,就看見際修忽然擡起頭。
宋靜染垂頭,隐去了笑容。
際修本身就覺得宋靜染眼熟,他現在看着宋靜染,忽然就想起來了,在哪裏見過她。
上學期,實驗室。
宋靜染在她男朋友面前哭地梨花帶雨,可看在際修眼裏,卻實在是讓人心煩。
說到最後,宋靜染故意打碎了際修的試劑,拾起試劑的玻璃片,說自己要割腕。
雖然她當時玻璃放在手腕上的位置根本割不死人,但該鬧的戲,一點兒也沒少。
際修撩起眼皮:“宋靜染,我們上學期是不是在實驗室見過?”
宋靜染看眼際修,眼淚忽然啪地一下掉下來了。
她聲音帶着顫意,幾乎能激發每一個直男的保護欲。
“我都想忘了……你……你為什麽還要提起來……”
她一哭,周圍幾個桌的同學都轉過頭看向他們。
在旁邊桌坐着的小胖連飯都不吃了,不明所以地的看了過來。
魚還用口型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破星真的是一臉懵逼:“……怎麽……怎麽了啊?”
宋靜染擦了擦眼淚,故作堅強的說:“沒……沒什麽,你們吃吧,我先走了。”
宋靜染剛一轉身,就被李破星拉住了,李破星呆呆地問她:“到底是因為什麽,你說啊?”
宋靜染整個眼眶都是紅彤彤的,臉頰上淚滑了出來,眼眶中卻還有淚滴沒掉下來,看上去我見猶憐。
宋靜染又擡頭看了眼際修,她的雙手擰在一起:“我……我不能說……我說了會破壞你們的關系的……”
李破星看了眼際修,又看了眼宋靜染,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
“破星……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和你去看電影,有一個鏡頭有點血腥……我吓得整個身子都軟了……直接哭了出來……”
李破星點了點頭,當時宋靜染反應很大,把李破星吓了一跳。
宋靜染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我現在見不得一點血腥……我一看見血腥的東西就大腦一片空白…害怕地想哭……我基本上每晚都會做夢……夢見自己整個人都被扔在了動物血液的池塘裏,一伸手都能抓到亂跳的眼珠……”
宋靜染皮膚白,她這樣一哭,整張臉都是通紅的:“我已經連續吃了兩個月的藥了……都不管用……醫生說是應激性障礙……”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活該……我不該不小心撞碎際修的試劑……所以際修把動物的血和眼珠澆在我的頭上也是我罪有因得……”
李破星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保護女孩,愛護女孩,尤其是omega女孩。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有男生對女孩子做出如此過分的事情,他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際修:“靜染說的是真的嗎……你把動物的血液和眼珠澆在了她的身上?”
際修看了一眼宋靜染,淡淡地說:“對,是真的。”
李破星完全不能理解,以至于口氣有些毛躁:“你為什麽這麽做?!”
際修皺了皺眉,口氣冷冰冰的:“你沒聽他說嗎?她撞壞了我的試劑。”
宋靜染纖細白淨的手搭在了李破星的胳膊上:“李破星……你別……這不是際修的錯……”
宋靜染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李破星腦子當場就炸了:“你他媽是不是人啊?這麽對待女孩子?!”
際修冷冷的看着李破星因為別的女生而對自己紅了眼的模樣,他面無表情的說:“對,我做錯了,我不該在她身上澆血液,我應該像她做的那個夢一樣,把她整個人都泡在血液裏,讓她一伸手就能抓到眼珠和動物的胰髒……”
“啊——”
宋靜染忽然尖叫了一聲,她捂着耳朵崩潰地蹲了下來,“求……求求你了,求你別說了……”
際修看着蹲在地上的宋靜染,眼底盡是嘲弄,他若無其事的敘述道:“那樣的話她就不能呼吸,因為動物的器官堵在了她的鼻前,她滿臉都是粘膩……”
“砰!”李破星一拳砸在際修的臉上,“你他媽變态!”
際修低着頭,他蒼白到幾乎透明的食指指尖揩了下嘴角。
出血了。
星哥為了宋靜染打了他。
窗外慘白的陽光映在他臉上,他看起來一點溫度都沒有。
李破星似乎還準備動手,結果際修伸出手,把他的右腕死死地捏住了。
“李破星,我本來就是變态。”
際修說得極慢,幾乎是一字一頓。
然後,他握住李破星的手腕,也沒用多少力氣,似乎就那麽輕輕一推,李破星就整個人栽倒在地上了。
李破星左腳還打着石膏,又沒拿拐,倒在地上連個緩沖都來不及做,後腦勺結結實實的磕在地板上,發出聽起來就疼的一聲悶響。
際修看都沒看他一眼,擡腳就從他身上跨過,直接走了。
際修走了兩步,忽然又朝後面望了一下,對蹲在地上的宋靜染嗤笑了一聲:“宋靜染是吧,你說你找人出氣至少找個好點的,找個殘廢算什麽。”
李破星拿起旁邊的拐朝際修的方向扔了過去,拐杖失了準頭,沒砸到際修,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李破星這種人,你們懂的,特別沖動還有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義ò_ó他馬上就知道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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