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為君為官，利國利民（十四）

王夫人這人怎麽說呢，說她有腦子吧卻常常做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說她沒腦子吧每逢遇事卻又出人意表的做出了靠譜的選擇。就好比如這次，按說賈政都同意了将賈珠交由賈史氏教養，依王夫人木納的性格來說根本無法阻止，但實際上卻是賈珠抱到藕香榭的第七天，便被賈史氏大張旗鼓的送了回來。

究其原因不過是孩子夜晚哭鬧不休、吵着要母親。一般說來孩子換了陌生環境都是這樣，吵鬧幾天也就好了，因此剛開始時賈史氏并不在意，但沒曾想哭鬧不休的賈珠因為看守婆子的不精心、夜裏受了涼，居然發起高燒來。

這下子王夫人不幹了，她委委屈屈的向賈政表示，珠哥兒在她身邊好好的、怎麽一離了親娘身邊就生病了呢。當然王夫人沒明目張膽的指責賈史氏搶了她的孩子教養卻不盡心、将孩子甩給丫鬟婆子照料敷衍了事，但她話裏話外無不隐晦的透露出這個意思。

這下子，自認為抱了賈珠教養是為了幫扶賈政的賈史氏心塞了，賈史氏既傷心賈政遲疑的态度又暗恨王夫人的白眼狼行為，因此被身邊陪房婆子賴大家的一挑撥，頓覺心灰意冷的賈史氏便大張旗鼓的将賈珠送回到了王夫人的身邊。

這場可以稱之為鬧劇的事表面上與王夫人沒有關聯，但明眼人一瞧、心中敞亮。這賈珠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趕在被賈母抱過去教養時生病，這王夫人沒有從中做手腳那才奇怪了。将賈敏定親事宜準備妥當的水娟進宮陪烏廷芳唠叨時，不免對此事發表感嘆。

“你說這女人的心該有多大，就不怕藥的劑量下錯，讓珠哥兒就這麽去了嗎。”

“或許是她有把握呢。”

烏廷芳抿嘴笑了笑後，轉移話題道。“最近身體怎麽樣，前天兒母後才念叨你呢。”

“身體不錯，胃口也很好，不過就是喜歡吃辣的。”水娟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思。“皇後嫂嫂，這百姓們都說酸兒辣女，你說我這肚子裏懷的不會是姐兒吧！”

“姐兒不好嗎。先開花後結果！”

“就怕萬一如大嫂子那般只開花不結果...”說道這，水娟話鋒一轉，壓低聲音問烏廷芳。“皇後嫂嫂，那馬瑤最近沒鬧将什麽事吧。昨兒我去看望母後時，母後到是給我說，大哥最近也去了那三位側妃那留宿，想來也是想明白了。”

“待在宮裏養病，能鬧出什麽事。”只是有些事還沒有想通罷了。烏廷芳笑了笑，沒有将這句話說出來，繼續和水娟閑談着。一會兒，打發去太醫院的宮人帶着一位精通婦産方面的太醫回來了。這太醫先是給烏廷芳、水娟請安，兩人免禮後，這才問水娟把脈。

“脈象強健有力，公主肚裏的哥兒很健康。”

“李太醫，你是說本宮肚子裏懷的是哥兒。”

李太醫微笑沒有作答，他只是随口這麽一說公主就當真了，這萬一生下來是姐兒，公主不會惱羞成怒抽自己一頓吧，越想越害怕的李太醫支支吾吾沒有說話。他這敷衍的态度，水娟沒有在意，而是讓他跪安後，繼續跟烏廷芳說話。

“如今确定了是哥兒，我又有點害怕，你說我這整天作死的婆母要是想不開也想把本宮的孩子可怎麽辦？”本宮是抽她一頓呢，還是抽兩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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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水娟這丫頭擔心的根本不是賈史氏抱孩子過去養的問題，而是賈史氏敢這麽做，揍多揍少的問題。烏廷芳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後，想到了一個問題。水璎一向喜歡她這姑姑，萬一從小接觸過多，長大了以後也如同水娟公主這麽彪悍可怎麽辦。想來水斓又會操心他閨女過于彪悍不好嫁的問題。

如今水璎這姐兒才幾個月烏廷芳就開始擔心起她長大以後的婚嫁問題，卻不知水斓皇桑在水璎出生時，就把全京師、十歲以下的未來俊傑們全都扒拉了一遍，最後大方慈悲的表示，這京師的未來俊傑們就配寶親王（水齋）家的三位郡主吧，他的女兒還是在全國範圍類找驸馬比較好......對此，捏着拳頭的水齋表示，手好癢，好想揍弟弟一頓怎麽破！

當然如今的水斓貴為當朝天子，水齋揍他的話代表以下犯上，因此渾不咎的水齋左思右想後，在一個風和日麗、晴空萬裏無雲的天氣裏，對和幾位親王郡王聚餐、順便一起哀悼已經上天了的老四時，笑眯眯的提議，趁着天氣美好，不如我們幾個大老爺們一起出門踏青游玩吧！

老三水彣從小到大都是書呆子，如今也不例外。他聽水齋提議去踏青游玩，便眼前一亮彼為贊同的道。“我記得唐代詩人白居易有詩雲：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幾處早莺争暖樹，誰家春燕啄新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裏白沙。這詩裏對于早春游湖的喜悅和對西湖風景的喜愛讓我心動不已，不如我們坐船一路順江而下，去錢塘江瞧瞧吧。”

頓時，其他在場的親王、郡王們都無語了起來。其中老六水斍跟老三的關系最好、因此毫不留情的吐槽道。“三哥，你是不是有病，大哥說出門踏青游玩，結果你扯到了離京游玩，這兩者有必然的關系嗎。”

老三白了老六一眼，眼中充滿鄙視道。“詩人的浪漫情懷你是不會懂的。”

“啧，就算我讀書少，三哥你也不該如此糊弄我吧。”老六唾了老三一口，接着說道。“我記得那啥蘇胖子（東坡）每回出門游玩時、都會帶着名伶歌姬以示風雅，不如我們也......”

說着，老六笑得格外淫~蕩的盯着水斓。

“皇帝二哥啊，我記得天籁園和落蝶園新進了不少的歌姬舞姬吧，不如皇帝二哥大發慈悲，選一些出挑的帶上，到時歌舞助興，我們一定會很盡興的。”

天籁園是宮中蓄養的歌姬的住所，至于落蝶園則是舞姬的住所，一般宮裏舉行宴會時的歌姬舞姬接來于此。與喜好美色、歌舞的太上皇上相比，前世看慣了各類精彩歌舞的水斓來說，這大雍朝的歌舞直讓人提不起勁，不過由于後宮的嫔妃們喜歡，因此這天籁園和落蝶園還是如同以前一樣，每隔三年就會采買新人。

如今聽老六一提，水斓才恍然記起天籁園和落蝶園是新進了一批新人，不由白了老六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到記得清楚，怎麽惦記起哥哥宮裏的人了，朕記得你小子前幾天才又擡了幾房小妾進門吧，怎麽新鮮勁又過了。”

“還是皇帝哥哥知曉我......”

當着衆位親王、郡王的面，老六依然沒皮沒臉的道。“要知道弟弟我可是一心要像父皇學習，争取做像他那樣‘專一’的人，才十幾房小妾哪夠，本王定要跟父皇一樣納一百多位的小老婆。”

“死開，在誰的面前稱本王呢。”

水齋一腳踹飛搶了自己志向的老六，在其哀怨的眼神下開始擺身為哥哥的譜。“廢話那麽多，簡直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立馬麻溜收拾了出宮踏青游玩去。”

水齋這話一出，衆親王、郡王全都看向了水斓。水斓搖頭失笑，無語的道。“我們寶親王的話沒聽到嗎，得，各位弟弟們就在養心殿裏收拾一下，然後一起出宮踏青去吧。”

松了一口氣的衆位親王、郡王笑了起來，然後各自找宮人拿了一套便服，就去偏殿換衣服去了。號稱活寶第二的老六在離開養心殿時，抱着便服對水齋擠眉弄眼道。

“皇帝二哥，別忘了帶上歌舞姬啊！”

水斓無語，只得在老六充滿期待的眼神下，吩咐吳德全去天籁園和落蝶園叫二十名歌舞姬。過了半晌，準備妥當的水斓親自前往坤寧宮與烏廷芳說了一聲後，便帶着這群每天閑得蛋疼的親王、郡王們出門踏青去了。

這夥宗室皇族們去踏青的地方靠近一座叫做玄真觀的小山坳間。漫步在林間小道時，水斓瞅着這群拿着弓箭，說說笑笑要去打獵的異母兄弟們一眼，然後垂首沉思。貌似自己不該将他們如此散養，而是該找些事來讓他們做，畢竟身為皇子，即使長成纨绔，也有一技之長。

好比如老大喜好兵事、上戰場的話能成為一名悍将，老三雖然是個書呆子，但其學問可與一些大儒相比肩，老四、嗯、老四已經上天了暫且不說，就拿混世魔王老五來說吧，也是精通奇贏異術之人，一心效仿父皇做一個專一之人的老六更不用說了，雖說在女色方面有點不忌口，但其實是個語言天才，方言俚語他只聽幾遍就能學會，更不要說什麽英語、德語、意大利語了......

還有小七、小八以下的弟弟們，或多或少都有一處閃光點，以前水斓養着他們覺得浪費糧食，但現在想想，與其讓他們埋沒才能、整天的混吃等死，還不如将他們全都使喚起來呢......要知道他們都是兄弟，雖說媽不同，但爹都是同一人，想來希望大雍王朝更好的心都是一樣的。

嗯，自己到要好好想一想，究竟在怎麽做。是要發展工業強大國力呢，還是開疆闊土，将美洲、澳大利亞什麽的全納入大雍王朝的疆域範圍內......

只是，錢好像不夠啊......

想着國庫內又花出去不少、數量不多的庫銀，水斓嘆了一口氣，總抄家也不是辦法，他畢竟不是老四，不懼惡名。說實在話，他真的不想頂着抄家皇帝的名聲當一輩子的皇桑。

看來要好好的回想一下什麽玻璃、水泥的配方了。

想來只有大力發展工業、農業，只有國力上去了，國庫裏的銀兩多起來了，才能進行下一步，畢竟擴充軍備、強大軍隊，都離不開錢。如今國庫沒有錢，一切都只能是空談啊！

想到此處，水斓又嘆了一口氣，心中的雄心壯志沒有因此低落反而越加高揚。總有一天，他水斓、這個戰勝了紫薇大帝的男人，定要讓大雍王朝的旗幟插滿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讓自己的大名永世被後人所誦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