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情況不明
要被留下來處理事物的王特助以為這已經夠悲催了,卻沒想到更悲催的還在後面,boss竟然把蕭紊也一起帶走了,獨留他一個孤家寡人在荷蘭。
事情回到一個小時前,傅雲卿敲響蕭紊的房間門。
“馬上收拾東西,跟我一起回國。”
正在午睡的蕭紊被吵醒,此刻正一臉懵懂,等她反應過來時,傅雲卿已經登堂入室,她的行李箱被擺在客廳中間,某人正在快速而有序的收拾她的日常用品。
“不是說你一個人回國嗎?”蕭紊攔在卧室門前,她需要一個解釋。
傅雲卿停下來,看向蕭紊的眼睛裏帶着……憐惜?!
她哪裏值得他憐惜了,蕭紊的眉頭皺起,有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
傅雲卿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預感。
他說:“蕭紊,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要保持冷靜,你能保證嗎?”
他的話嚴肅而又認真。
蕭紊已經下意識的扶住了旁邊的門框,她點了點頭“你說。”
傅雲卿的手伸到半空,最後還是收了回來,他說:“剛才俊林打電話過來,你的母親下樓時從樓梯上摔了來,現在正在搶救室裏……情況不明。”他沒有說張俊林告知的另一句話,醫院已經下過一次病危通知書。
情況不明!蕭紊跌坐在地上,媽媽的身體一向健康,為什麽會突然從樓梯上摔下來?她家的樓梯并不高,為什麽會送進搶救室裏?還有,什麽叫情況不明?
她有太多太多的問題,對!打電話,打電話。
蕭紊站起身朝卧室跑去,她的手機在床上,人越急越會出錯,極速前行時她的左腳絆上右腳,身體失去平衡朝着前方撲去。
緊跟他腳步進來的傅雲卿伸出去的手只抓到一團空氣,因為蕭紊撲倒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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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太快,只聽咚的一聲,她的額頭磕在床沿上。
“蕭紊,蕭紊!你還好嗎?”
“我的手機,我的手機。”蕭紊推開他的手再次朝床上爬去。
被子上面沒有,枕頭上面也沒有,還有哪裏?她究竟把手機放哪了?蕭紊抓着頭發想要發狂。
一只手從床頭櫃上取過手機遞到她的面前,“給你。”
來不及道謝,蕭紊一把奪過手機,解鎖,翻出爛熟于心的號碼,最後撥出。通話界面裏每嘟一聲,她的心便往下墜上一分,從未有過的緊張捏着她的喉嚨,讓她快要喘不過去來。
“喂!紊紊啊。”
“爸!爸!媽怎麽樣了,媽怎麽樣了?”
“還在手術室裏,爸爸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以往健碩的聲音此刻卻變得蒼老。
蕭紊握着手機忍不住哭出聲,她說:“爸,對不起,對不起!”
“傻孩子,這又不是你的錯,你說什麽對不起。”
“不!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蕭紊固執的重複這一句話,是她的任性才會讓遠在家鄉的父母擔心,是她的任性,才會出事後的第一時間裏沒有陪在他們的身邊,如果媽媽有什麽事,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紊紊,乖,乖!別着急,有俊林他們陪在這裏,你在國外千萬別着急。”聽見女兒的哭聲,蕭爸爸心痛死了。
一邊陪着的張俊林走上前,他從蕭爸爸手裏接過手機,然後對着電話說:“蕭紊,你也別自責了,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結果,你們別瞎慌張,阿姨會沒事的。我現在就守着手術室外,一有情況我就會給你們打電話,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靜,然後聽雲卿的話,別瞎着急。雲卿在旁邊嗎?你把電話給他。”
聽了他的話蕭紊稍稍冷靜一點,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将手機遞給傅雲卿,“張俊林讓你接電話。”只是手機遞出去以後她整個人像陷入某種幻境裏,目光傻傻的盯着傅雲卿。
傅雲卿接過手機後,蕭紊只聽到他不時的嗯上一聲,連續嗯了三次後,電話挂斷,手機重新回到她的手上。
“能起來嗎?”傅雲卿問坐在地上的蕭紊。
“能。”蕭紊說完就撐着床沿站起來,只是剛撐起來不到一秒又重新跌回地板上,她低下頭小聲的說:“腿麻了。”
回應她的是傅雲卿直接彎腰抱起她的動作,标準的公主抱,也是她幻想已久的公主抱,然而此刻的她卻沒有心跳加速,反而是異常的平靜,平靜的看着他将自己放到床上,平靜的看着他将衣櫃裏的衣服一件件的收進行李箱裏,包括她的內衣褲和襪子。
王特助敲響房間門時,傅雲卿剛将所有的東西收拾完,時間正好。
“傅總,車已經到樓下了,您的行李也已經放到車上。”
“好。”傅雲卿點頭後,指着蕭紊的行李箱說:“把她的行李一起放上去。”
即使有再多的疑問,此刻的王特助也只有一句話,“是。”
王特助搬着行路下去後,傅雲卿來到卧室裏面,“蕭紊,能走了嗎?”
蕭紊機械的點了點頭。
既然能走,傅雲卿便退開一步讓她起床,然而當看到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時,一向冷靜自持的傅雲卿有片刻的傻眼,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卻惟獨忘了留一套衣服,讓蕭紊換上,現在臨時再重新拿衣服又來不及了。
懊惱片刻後,傅雲卿想起擺放在沙發上的外套,于是匆匆來到客廳取上外套後攔住已經走向門口的蕭紊。
“等一下。”
蕭紊楞楞的站在原地。
“把外套套上。”他沒有讓蕭紊自己穿,而是伸手幫她套上,輪到面前的紐扣時,他彎着腰一顆一顆的扣得極其認真,僵直的蕭紊只能看到他的發頂。
就是為了這個男人,為了堅守那份沒有可能的愛情,她離開父母,獨自在陌生的城市生活,值得嗎?蕭紊還是不知道答案。
“好了,走吧!”傅雲卿很滿意自己的成果。
呆楞的蕭紊卻在這個時候伸出了手。
詫異在傅雲卿的眼裏一閃而過,但随即又釋然了,再堅強的人遇到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時都會想要尋求一點支撐吧!而他剛好在身邊而已。
沒有猶豫,傅雲卿直接握上她的手,然後帶着她向前走,“走吧!”不管前方有什麽等着你,都別怕,因為我不會放手,有我一直陪着你。
仿佛像時猜到這種結果,等在車前的王特助沒有表現出很大詫異,他盡職地拉開車門,将傅雲卿和蕭紊送上車,并祝他們一路順風。
一路上蕭紊都沒有說話,傅雲卿将她的頭固定在他的肩頭,然後平靜的注視前方,只是中間兩人交握的手,他的手握得更緊了。
沒有外套,傅雲卿的上身只穿了一件襯衫,襯衫的面料很是透氣輕薄,兩人的肌膚就這樣只隔着這一層面料貼合在一起,彼此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傅雲卿感覺肩頭有濕潤的液體穿過襯衫面料,滑向他的肌膚。他知道她在哭,他想安慰想勸解,卻也明白此刻的言語是蒼白的,倒不如讓她好好的哭一場,發洩一下遠比堵在心裏強。
一個小時後,兩個小時後,傅雲卿開始後悔了,雖然說女人是水做的,但哭起來真的能沒完沒了嗎?而且這無聲的哭泣好讓人心疼。
“蕭紊……”傅雲卿終于開口。
然而身邊人卻沒有反應。
“蕭紊?”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傅雲卿緩緩轉過頭來,難怪沒有回應,原來是睡着了。
傅雲卿伸手取過一張紙巾,紙巾剛要觸及到蕭紊的臉頰,他的手卻突然停了下來,片刻後他将紙巾放回原處,然後擡手用手指輕輕的去擦拭那晶瑩的淚水。
微涼的觸感透過手指傳向大腦,他恨不得化出萬千柔情來溫暖她的冰冷。
他的指尖停在她的眼角,視線卻在她的額頭停留,那裏有一道紅痕,清晰而又明顯。
飛機上的空姐早就注意到這對情侶,誰說世上沒有真正溫柔的男人,只是沒有遇到那個能使他溫柔的女人而已。
“先生,需要毛毯嗎?”空姐的聲音因為蕭紊的睡顏,也變得異常的輕柔。
空姐善意的貼心贏得傅雲卿一個笑容和一句謝謝。
“不客氣。”空姐站起身剛要離開,就聽那個溫柔的男子說“有消腫的膏藥嗎?”
“有。”她也注意到那道紅痕。
片刻後空姐取來藥膏,看着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沾上白色的膏體,然後均勻的塗抹在紅痕上。
其實這個膏藥是她個人的。
回到工作崗位後,空姐臉上揚起笑容,這比她們平常訓練的笑容更加燦爛。
她想,回國後的相親,她要放對方鴿子了。她還這麽年輕,有學歷有見識,更有自己的思想,為什麽要強迫自己在相親的大潮中,拿着各種條件去去找那個能将就過日子的人,她不要将就,她要尋找那個也能将她捧在手心裏的男人,哪怕他不是足夠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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