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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那麽輕而易舉。

我一天天的躺在榻上,沒事就翻翻他們的書,嘗試着融合兩種字,現在已經把他們的字認的差不多了。

從我來到這裏,到現在,大概三個月了。還有七個月,我就要離開了。

渉江和我越來越熟,但是也一直克制着,不做太出格的舉動。他愛着這個殼子,卻與殼子裏的人不相識。

微風吹來,亭口的風鈴蕩着,及其動聽。他站在一個花樹下,不知道在看些什麽,想些什麽。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背:“喂,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吧。”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我過幾個月就走了,不會回來,況且我把這個身子照顧的很好,你就當是給我付的報酬,講講呗。”

他開口了:

“我家是醫師,世代都是,但也學一些巫術,畢竟都能救人。家中所有人十七歲的時候都要離開家,去江湖上闖蕩一番,三十歲時,必須要回到那個宅子,再也不涉江湖世事,安生的做一個大夫。我家在江湖上也算是很有名氣的,那些武林上特別厲害的,基本上我們家都救過。

“在江湖上的那些年,我父母惹了很多仇家,也結識了許多人。我父親違背了家中的規矩,偷偷的和江湖上的人來往。有一天,我父親接到了一個任務,殺掉一戶人家。那家人在當地很有財氣,不知道怎麽惹到了江湖上的人,就被人追殺了。

“出錢買他們命的人還算講究,說了只殺主和侍衛,不殺仆,他們家雇來的人不許殺。但是有一個孩子,不受人寵愛,穿的住的都不好,就被當成了下人的孩子。我父親就沒動他。

“甚至在他看見滿院子的屍體吓傻了時,還把他抱到了一個沒人的房間裏。那個人就是蘭澤。蘭澤記得我父親的樣子。當然,這些我父親是不可能和我說的,都是我自己根據後來的事推斷出來的。

“他是那家的小公子,母親是正室夫人的親妹妹,姐妹二人嫌隙,所以孩子也一直不好過。家主也不過問,所以一直被人欺負,也只能當普通的孩子來養,甚至連普通的孩子也不如。

“父親執行完任務回來之後,來了一個看起來很厲害的人,我聽他們說話,隐隐約約的聽出來是他殺漏了一個人,是個孩子。

“後來滿門被滅這件事名噪一時,但人們只知道一家人慘遭殺害,而且殺人的那個人還及其的厲害,其餘的就一概不知了。

“然後很多年就這麽過去了,父親在這期間也被人下毒殺死了,只剩下我和母親一起度日。

“後來我救了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他給我講了他的故事,他特別的膽小,他希望我能一直照顧着他,我告訴他不可能。後來他又跪下來,哭着求我,把他過去多麽多麽慘全都講了一遍。我還是沒理他。

“結果那天夜裏,我就想着他說的故事,好像他就是我父親滅掉的那一家,而他恰巧活了下來。我突然覺得,他就像是來找我報仇的。”

作者有話要說: 想寫一個輕松搞笑一點的,可是寫了才發現,我不會。

☆、孤村荒林

蒼林落木,荒村孤遠,人皆四散,西側青石嶺,獨野獸長存。餘觀日笙月落,此處再無笙歌。何為戰,何為生死,不見。唯見人如草木,片刻凋零,分其四散,永不回複。

血流如雨,雨不落,空血留,敵軍屠村,再無生息。親戚伏于土,無人殓。戰已矣,人不還。莫道戰非罪,雖疆土複,生計歸,百姓心已摧折,至死不愈。

晚秋寒,餘埋屍骨三月,終安葬之。立碑于青石嶺下,祭餘故人。莫言天子志遠,莫道将軍常勝。古人言,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将功成萬骨枯。杳無人煙之處,天子不達,安知民之所苦!

餘欲殘生守之,生于枯嶺,葬于青石,石嶺腳下無名碑長存,不悼将軍将士,祭無辜百姓,葬于戰。既多年,仍無數人葬于此,邊關常在,恩怨長存。

無枝葉之古木,雖以參天,複生幾時。

願守之,與木同生,與木同死。

作者有話要說: 靈感源于我在地上插了一堆木棍

☆、長路漫浩浩(下)

“我怕他,但是我又能看出來,他沒有武功,他弱的很,我可以輕易的殺死他。我沒有動手,畢竟我家世代為醫,雖然我父親是個殺伐果斷的人,但是我還是不會輕易殺人的。這個世界上哪有一邊殺人一邊救人的大夫?

“我帶着他走了好久,闖蕩了幾年的江湖,可是我卻一直不敢告訴他,我是他滅門仇人的孩子。但我也能感覺出來,他對那個家并沒有什麽感情,他很早以前就想脫離那個家,離開那個輕視他的地方。

“甚至,有的時候,他甚至希望那個家裏的人死光。可他偏偏還是一個懦弱的性子,欺負別人不行,就會欺負我,搶我的錢袋,搶我的吃食,在客棧住店的時候還搶床睡,什麽都搶我的。

“但就是那麽一個沒事就欺負我的人,有一次遇見了十分強大的人,我叫他跑,他也沒有跑。當時他就跪在那個人腳旁,求他,讓那個人放過我。後來,他被那個人當胸一腳踹出一口血來,又背着滿身是傷的我跑了。”

涉江講着他們的過去,眼角有些泛紅,他在避重就輕,有些事,他不願意講,或者說是,當談及那一切時,故事都會變成一種情緒。經歷過什麽死死生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蘭澤在他身邊,重要的是他們之間的情誼。

我等着,但是他沒有再開口。他眼神迷離的看着那棵開滿了紅花的花樹,然後将全部的重量都倚在了那棵樹上。豔紅色的花瓣飄落下來,像極了噴灑漫天的鮮血。

後來的每一天,我都站在樹下,等着他給我講他們的故事。

後來蘭澤知道了涉江的身份,涉江很害怕,害怕那個已經陪伴他闖了四年江湖的人就那麽離 他而去了。可是蘭澤只是笑,瘋狂的笑着,笑出了眼淚,然後抱着眼前的那個人說,感謝你讓我遠離那個惡心的家。可是他的那句話含着極深的恨意,涉江分不清那恨意是對着他,還是對着蘭澤口中的那個“惡心的家”。

兩個有着世仇的人就那麽在江湖上相互依靠的生活着,涉江盡一身醫術,救着遇見的人,救過國家的忠良,救過江湖上的豪傑,救過無名的百姓,救過人人得而誅之的僞君子。是個人他就救,不□□份,不分病的難易,因此,江湖上對他也是贊譽頗多,雖然有時也會被救了的人的仇家記恨。

蘭澤天生根骨好,但根基不好,闖蕩多年,也胡亂學了些,涉江又教了他一些,算是比較厲害的野路子。兩個人就這麽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的十幾年。一直都是以兄弟相稱,直到有一天,意外發生了。

涉江畢竟是名門之後,江湖上受他們家也是照拂頗多。而且他相貌頗佳,人品極好,救過很多人,且年已二十七,馬上就要到三十,不久之後就必須要回到家裏,安生的做一個大夫,再不問江湖世事。

所以,那天早上他們兩個人在一座山的樹下睡醒之時,幾個男人守着一個大箱子站在他們面前,兩人毫無察覺。

聘禮。

那個人是江湖上很有名氣的一個人,女兒曾被人下了蠱毒,兩人廢了好大力氣才治好她。男人希望女兒将來可以遠離江湖,做一個普通的百姓,平安的度過一生,而涉江一家,已經是約定俗成了,他們滿三十歲退隐以後,可以去找他們治病,但絕不可以去找麻煩。

所以涉江是未來女婿的最好人選。

娶一個人回家,然後生一個孩子,教那個孩子武功,教他醫術,然後送他去那個廣袤的江湖上去看看。

這是涉江已經忘記的,本該度過的一生。

他差一點就答應了。

可是蘭澤卻十分冷靜的替他謝絕了,以沒有什麽感情為由,說涉江應該找一個自己愛的妻子,而非是一個別人胡亂一指的婚事。男人笑着說,涉江公子不如再考慮考慮。

後來,他們途徑一個小鎮,兩人進了一家客棧,一路上,蘭澤一直很壓抑,進到客棧以後,一反常态的喝了很多酒,一直到醉。直到很久以後,涉江還在猜測着,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一個晚上,蘭澤吐露了所有的心意,他将涉江綁在椅子上,抓着他的頭發,強行讓他聽他自以為不堪入耳的一切。

因為蘭澤,那個醫師的世家都不能再有未來。

涉江坐在那裏,看着講故事的那個人,那個人哭的發紅眼睛裏突然有一絲絲的厭惡,随後, 蘭澤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脖子。

曾殺過無數人的匕首,在月光之下,更顯得陰森。

涉江猛地撲過去,椅子、幫着他的繩子,連帶着他自己,一起撲向身前的那個人。無論那個人對他是何種心跡,他都不希望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還是以這種方式,因為這種原因。

後來,磕磕絆絆,兩個人成為了戀人,然後,名譽受損,江湖上有說他們惡心的,有說他們灑脫的,有說他們變态的。總之,再不複從前。

到了最後,涉江滿了三十歲,帶着蘭澤回了家,又被家裏人趕了出來,說是要給家裏絕後。

不得退隐,也無處叱咤風雲。

後來,他們找了一座山,蓋了個小房子,後來又搭了個小亭子,種了半山的花樹,買了好多書,又種了半山的草藥。偶爾離開那座山出去時,看見誰中了毒,受了傷,得了病,還是會治。

本心不改,救治天下之人。

一轉眼,我還剩下三個月的時間。

這四個月,他已經完全将我視作了一個朋友,哪怕長着一張他戀人的臉,他戀人的身子。我甚至都懷疑,有一天,蘭澤回來的時候,他會不會把蘭澤當成是我,過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那是他等了十個月的戀人。

他們居住的地方,四季如春,只是花樹上的花落了,不過漫山的綠,也挺好看的。他還是經常坐在那個亭子裏,看着些什麽,寫着些什麽。

我向他提議,我們寫整整一本子的日記,給蘭澤看,讓蘭澤知道,他的戀人,是如何日日夜夜的盼他回來。涉江沒有答應,說是太肉麻了,然後,我就偷偷的記着這些,等到蘭澤回來的時候,給他看。

最近幾天,我時常看見一個影子,模模糊糊的,是一個纖長的人,在竹軒中時隐時現。半個月過後,那個影子已經達到了半透明的狀态,能看出是一個及其好看的人。

涉江給了幾塊玉,一塊懸在腰上,一塊戴在脖子上,還有兩個綁了紅繩,戴在了手腕上。沒過幾天,我就看清了,那個影子就是蘭澤,和這具身體一模一樣,他似帶着一身病氣,每次都倚着些什麽。

入夜了,我躺在榻上,蓋上被子,迷迷糊糊的時候,涉江進來了,他身後跟着蘭澤的魂。我能感覺到,涉江在一點點走近,坐在了榻上,我突然睜開眼睛,看見了他極為不安的一個眼神。

他哭了。

不到兩個月了,這段時間,我越來越嗜睡,有時走在路上,突然就倒了下去,等醒過來的時候,一定都在榻上老老實實的躺着。

這一次,我醒來的時候,是個明亮的夜晚,月很亮,風很清。

我走到了涉江的房間,當我推開門時,我看見蘭澤就躺在他的身邊,一個靈體,就那麽倚靠着一個人,孤零零的,等着他的人。

我走過去,推醒了他。

月光照的一切都冷冷清清的,一切都是冰冷的藍,冷的令人心痛。

涉江看了看我。

“你能看見蘭澤嗎?他回來了。”

“看不見,但是根據你最近的身體狀況,我能判斷出他回來了。”

“他就躺在你身邊,靠着你呢。”

他笑了笑,道:“看來他也想我了。”

一瞬之間,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他救了我,給了我多餘的十個月的生命,為了拯救他的戀人,然後,十個月将至,他的戀人魂魄回來了,就站在我的身邊,等着這個身體重新屬于他。

徹頭徹尾的被利用的感覺,雖然我一開始就明白。

“我省略掉了好多東西沒有告訴你。”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那時候蘭澤沒有死,他已經做好準備了,等我到三十歲的時候,他就自己找個地方退隐。 然後,我娶那個人回家。

“後來,我們參加了一場宴會,我本來要娶的那個人也去了,宴會出了點意外,飯菜都被下了毒,只有我和蘭澤沒有吃,其他人都中毒了。兩天之內就會死。

“我們去找解藥。”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夢呓。

“解藥後來配好了,正好給每一個人,但是絕沒有一點多餘的,決不能浪費一絲一毫。那個姑娘很懂禮節,她怕別人不夠,決定自己最後一個吃。到她的時候,藥量是正好的,恰好可以救她。

“我當時端着帶着藥渣的一碗藥,送到她手裏,眼睛餘光看見了蘭澤,他又偷偷的哭了,他手裏拿着酒壺,咬着壺嘴,把那壺酒喝幹淨了。酒裏有毒,他知道,我也知道。”

他的聲音又有一些哽咽,蘭澤坐了起來。

“那個女人還沒有喝完那碗藥。蘭澤苦笑着看我。哈哈哈,我一把搶走了她手裏的藥碗。還磕了她的牙。哈哈哈哈哈哈。

“蘭澤就是這樣一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他的目的極少,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見他一定要得到些什麽。

“所有人都看着我們,我又把藥碗送到了她的嘴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蘭澤走了。我追了出去。

“我追上他的時候,他拿着他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切着自己的袍子。他告訴我:‘你爹曾經滅了我家滿門!就算我不愛那裏,也是你們家滅了我滿門!我要報仇,但是我不滅你的門,我也不讓你絕後!我就要你行不行!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再沒有人對我好了!但是你以為沒了你我就活不成嗎!不是!’

“我愛他,兄弟之愛,不是戀人之愛,可是那一刻,我就是覺得我欠他的。可是我又想,我真欠他的,這些年也差不多該還清了。滅他滿門的是我父親,不是我。

“後來他的毒解了,我告訴他,要是我家裏人同意我和他過一輩子,我就和他走。我們都知道不可能,他們不會同意,事實證明,也的确如此。

“三十歲了,我母親和祖父将我趕了出來,我無家可回,他們告訴我,要是不娶那個女人回家,就再也別回來。我氣不過,然後和蘭澤走了。我們在這座山中,蓋了一個小房子,我和他生活了一年多,就像尋常的人家那樣。到了最後,我也确實愛上他了。

“我逃不過他,當你們之間的一切都攤牌的時候,你很難不對他出現別的想法。哪怕你只是好奇的想一想,時間久了,都會變成真的。我愛上他了。

“戀人的那種愛,真真切切的愛。”

他哭了。

“很可笑不是嗎?

“剛開始覺得他很惡心,可是後來也不自覺的愛上他了。不就是兩個男人嗎,哪有那麽難!”

我看着他,沒有說話,蘭澤想去握他的手,可是卻從他的手上穿了過去。

我轉身走了,身後不時有哭聲漏出來。

十個月到了,蘭澤已經變成了實體,我能碰到,能摸到,可是只有我能。

最近半個月,我嘗試着和他交流,和他說他不在的這幾個月裏,涉江怎麽和我說關于蘭澤的事,他笑着。

溫文爾雅,完全不是渉江口中,那個耍賴不講理的樣子。

最後一天,他引我來到一個充滿了藥味的密室,讓我坐在一個陣法的中間,蘭澤的靈體坐在我的身後,我們背靠着背。

他說,昨晚引魂術我就将魂飛魄散。我說,我給你背一首詩。

“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所以你說你叫離終是嗎?”

我答是。

“你是他的舊鄉,你們會同心同老。”

“那我也給你講一個秘密吧,七個月的時候,你完全可以選擇霸着這個身體不走,誰也拿你沒辦法,我那時候很怕蘭澤回不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該相守的是他們,我應該死在白茫茫的那個醫院裏,僥幸得了這十個月的命。

引魂術開始,我能感覺到我脫離了那個身體,變成了本來那個女孩子的樣子,然後從腳到頭漸漸的消散。我看見涉江的臉上有了一絲錯愕。

而後,什麽都不見了。

******

蘭澤醒了過來,他盤着腿坐在陣的正中央,看見涉江極度疲憊的那張臉的一瞬間,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倒了那個人的懷裏。

他們終究是要相守的。

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

他們相擁而泣。

夜晚,他們躺在榻上,依舊相擁着,涉江輕輕的說:“蘭澤,救你的人,是另一個世界的離終,那個女孩随意取了個名字,恰好就是她的名字。她的魂和離終一模一樣,她是另一個世界裏,我差一點就娶了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中間相隔好長時間才寫完,所以思路有一些亂,大綱也做了一些改動。涉江本來要娶的人叫離終,異世界的那個女孩随便起了個名字叫離終,那個女孩是另一個世界的離終。有點亂。蘭澤和涉江其實人都很好的。

打字法抽了,改一發下

☆、易水寒(上)

第一幕

荊軻:終于到了燕國了,如今周王室氣數已盡,秦國已經拿下韓國,趙國勢威,秦國大有一同天下之勢,燕國不過是一個地處邊境的小國,面對秦國的鐵騎,又能挺到幾時呢?呵,我一個廢物操心這天下做什麽!我又能為這天下做什麽!還不是什麽都做不了!忘了這滿目瘡痍的亂世吧,我且自在逍遙,天下與我何幹!(憤怒,漸冷靜)前方有個酒肆,我去歇息一會吧。

(前方有木桌,(人聲鼎沸)高漸離坐在木桌前喝酒,築放在身側,荊軻走過去,坐在高漸離對面)

荊軻:這位兄弟,我坐在你的對面,你不介意吧?

高漸離:沒事。

荊軻:小二,來兩壺酒喝。

小二:好嘞。(上酒)

(荊軻提起酒壺,猛的向嘴上倒去,高漸離看)

荊軻:這位兄弟,你看我做什麽?

高漸離:誰想看你。

荊軻:小二,再多拿幾壺酒。(店小二送酒上,荊軻飲酒,大醉,高漸離拉住荊軻手腕)

荊軻:你攔着我做什麽!放開!

高漸離:飲酒傷身。

荊軻:飲酒傷身?那你方才在做什麽,你沒有喝酒嗎!

高漸離:我——我又沒喝幾口,哪像你那樣喝那嗎多!

荊軻:你閉嘴!(拔劍)再廢話,信不信我砍了你!

高漸離:(起身)要砍就砍,誰怕你!

荊軻:你不怕我!我手裏拿着劍呢!天下人誰不知道,我劍術了得!你敢說你不怕我!哼!也對,你是不怕我,天下人有幾個怕我的,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比我還要廢物的人!我就是一個廢物,空有一身理想抱負卻不能實現,我還要它有什麽意義,空有一身本事,卻無法守護那些黎民百姓,我又學不得蘇秦張儀,去各國游說又沒有人聽,我還活着做什麽,我還算是什麽男人!(摔劍)

高漸離:喂,你是不是喝多了?(試探)

荊軻:誰喝多了!你才喝多了!我好着呢,不就是酒嗎!有什麽不能喝的!

高漸離:(打斷)喂!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那尋死覓活的樣子,還說沒醉!

荊軻:我哪裏尋死覓活了!我告訴你,我酒量好着呢,我沒醉!

高漸離:你酒量好?你一才喝了多少?還灑了那嗎多出去,你還好意思說你酒量好,街上亂跑的孩子都比你能喝!

荊軻:街上亂跑的孩子?街上亂跑的孩子哪裏還有什麽酒喝!你看看這滿目瘡痍的亂世,百姓能夠吃飽就不錯了,能夠結束這終日彌漫的恐懼就不錯了,你還叫他們喝酒,當今這亂世,誰還有閑心去喝酒!

(田光上場,本路過,聽見二人交談後,坐在兩人臨近的一桌)

(此段與下部分同時進行,本場為次要,聲音偏小

田光:小二,麻煩上壺酒。

小二:好嘞。(上酒)田光側身觀察身旁二人說話)

高漸離:那你在做什麽!你手裏拿的是什麽!你明知這天下的百姓食不果腹,他們活在恐懼之中,你又做了什麽,你又能做些什麽!你還不是坐在這小小的酒肆裏,在這裏喝着悶酒嗎!

荊軻:你夠了!難道我不想做嗎!難道我看見戰場屍骨遍野不會痛心嗎!難道我看到百姓被賦稅和征兵壓得喘不過氣來不會有負罪感嗎!我怎嗎樣也為這些有所行動!要遠強過你們這些,什麽都什麽做的人!

高漸離:有所行動?如何行動?你告訴我如何行動?各個國家自身難保,你讓我去告訴他,不要再收賦稅了,不要再征兵了,饒過無辜的百姓吧,不要再開戰了!誰聽!你告訴我誰能聽!啊?秦國的鐵騎會粉碎掉一切的希望,國家只想存留下去,和百姓只想活下去沒有什麽區別!

荊軻:所以呢!那就可以無所顧忌的就去開戰,然後血流成河,不顧百姓的死活?

高漸離:百姓的死活是命,那将軍、兵卒的死活就不是命嗎?秦國的大軍去征讨,他們不去反抗,士兵不擋在前面,難道你想讓秦國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毀去一切嗎!

荊軻:那秦國為什麽一定要去打仗!為什麽一定要別國的領土,要別國的子民,他在自己的地方安心的過日子不好嗎!

高漸離:哼!人都是貪心的!更何況是一個國家!一個國家的貪欲,是無數個人的野心和貪欲堆積而成的!難道你就能做到無欲無求嗎!

荊軻:那為什麽趙國、魏國,為什麽其他的國家就不去進攻別的國家!

高漸離:你以為他們不想嗎!他們只是不能!要是給他們同樣的優勢,同樣的兵力、糧草、還有同心的朝廷,他們也會去攻打別的國家!

荊軻:我不信!

高漸離:你不信?我看你不像是普通人,你想的經歷的挺多的啊!你怎麽可能會不信!你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面對現實吧!當今亂世,那些死去的人有幾個不是無辜的!他們如果可以活着,誰願意去死!

荊軻:為我的國家,為我的子民獻出生命,我心甘情願!

高漸離:對,沒錯,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可是如果不開戰,誰不願意守着自己的那些,安安心心的度過餘生!

荊軻:可是人都是有貪欲的,看見別人有自己沒有的東西,就會嫉妒,就會仇恨。都是人,憑什麽他可以吃飽穿暖,而我就要挨餓受凍!

高漸離:對,你都懂,你既希望人們可以放棄欲望,安居樂業,可你又知道人們心中有貪欲,根本無法舍棄。你自己都是矛盾的,你連你自己都拯救不了,你還想去拯救誰!要想救別人,就要先救自己!要想渡別人,就要先渡自己!

荊軻:我懂!可我又如何能做到!你能做到嗎!

(短暫的沉默)

高漸離:是的,我們都做不到,所以我們都只是平凡普通的人,我們成不了聖賢,也成不了君王,無法名垂千古,我們早晚有一天會随着這深秋的落葉,歸于塵土,當明年的新葉長出來的時候,再不會有人,記得我們。

荊軻:我們若只是想為這天下做點什麽,又何必在乎有沒有人記得我們呢?成不了聖賢,成不了有權拯救蒼生的君王,好歹,我們還能成為自己吧。

(短暫的沉默)

荊軻:不說了,我們喝酒,喝酒。(雙雙舉起酒壺)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好像真的有點喝多了,和你說了這麽多。算了,我走了,回去了,有緣下次再見啊!(轉身離去)

高漸離:(起身欲拉住,看走的有點遠了停下,嘆氣)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算了,有緣我們會再見面的。

小二:客官,他走了啊?

高漸離:對。

小二:他還沒付我酒錢呢,你看看這。(面露難色)

田光:(起身)他的酒錢我來付吧。

高漸離:(打量)他與先生你素未謀面,還是我來付吧,這一次交談,也算是交了一個朋友。

田光:(短暫思量)好,我這樣,也是唐突了,不知先生尊姓?

高漸離:在下高漸離,一個普通的琴師罷了,怎麽能稱得上是先生。

田光:那剛才離去的那個人的姓名呢?

高漸離:呵,我也忘了問了。先生尊姓?

田光:田光。後會有期。(搶在高漸離說話前離去)

高漸離:田先生啊。(低語)

小二:先生,你看這酒錢。

高漸離:哦,那我幫他付了,還有我的,也一并結了吧。(轉身離去,自言自語)這回,你欠我的酒錢,我就更要找到你了。

第二幕

燕丹:十幾年的□□生活,我終于逃出來了。如今,燕國危在旦夕,萬不能等到秦國來攻打,到時,以我燕國的兵力,如何能抵抗得了秦國的攻擊。而且,嬴政那個混蛋,我少時與他同為趙國質子,等到他擺脫了質子的身份,成了秦王了,竟然又俘我為秦國的質子,棄少時情誼于不顧,将我看做一個物件,在這惶惶的天下之間搬來搬去!後來竟又如此待我,這被他如此□□的仇如何能報!且不說我如何,日後,秦國若是出兵山東,讨伐齊國、楚國、三晉,蠶食諸侯,到時真的到了我們燕國,我又該怎麽辦啊!

鞠武:秦國現以攻下了韓國、魏國、趙國,他的土地已遍布天下,又擁有了天下豐順富饒之地,糧草充足,坐守險關,百姓衆多,軍隊強勁,兵器有餘。燕國去想求以自保都難,殿下僅僅為了報自己的私仇就去觸碰秦國的逆鱗,叫燕國如何存留!

燕丹:那我又該如何啊!

鞠武:請入圖之。

侍衛:太子殿下,邊境新傳來的消息,秦國叛将樊於期逃到了我國,該如何處置?

燕丹:留下他吧,帶到皇宮裏,好好安頓着。

鞠武:殿下不可,現秦國已積怒于燕國,若是燕國再收留了樊将軍,無異于“委肉當餓虎之蹊”,希望太子能立即将樊将軍趕出燕國地域,到匈奴之地使其滅口。您現在應當做的是西側交好三晉,南側交好齊楚,北側交好單于啊!

燕丹:你的計策,曠日彌久,我心中有些惛然,恐怕不能迅速完成。況且樊将軍已窮困潦倒,他現在願意委身于燕國,我又怎麽可以因為害怕秦國的遷怒就棄他于不顧!更不可能将他趕到匈奴,謀害他的性命!

鞠武:燕國現在想要在危難當中求得平安,而燕秦之間,積怨已深,又怎可為了他一人徹底激怒秦國呢!算了,如今燕國又一位名士,叫做田光,他素來勇敢穩重,是一位可以商讨大事的人。這件事,殿下去與他交談吧。

燕丹:希望你能為我引薦這位先生。

鞠武: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下場,複上)

(太子逢迎,卻行為導,跪而蔽席。田光坐定,左右無人,太子避席而請曰)

燕丹:我久仰田光先生大名,先遇到困難,希望先生幫助。

田光:自當竭盡全力。

燕丹:當今形勢,燕秦必不兩立,希望先生留意。

田光:殿下,臣年輕之時,如千裏馬可日行千裏,可如今臣老了,就連驽馬都可以跑在臣的前面。太子只聽聞了臣壯年之時的強盛之态,卻不知我的精力早已衰亡。即使這樣,臣也不敢懈怠國事,臣所結識的荊卿可以為殿下所用。

燕丹:不知先生可否将他介紹給我?

田光:敬諾。

燕丹:此事極為重要,希望先生不要讓別的什麽人知曉。

田光:自當如此。

(燕丹退場,荊軻上)

田光:荊卿,我與你交好,燕國沒有一個不知道的。現在燕國太子得知了我年輕之時的才能,囑托我留心燕秦的形勢。我自知我已年邁,不能再有年輕之時的能力,所以我将你介紹給了他,希望你能到王宮中與他相見。

荊軻:是。

田光:真正的君子行事,是不會使別人懷疑的。太子殿下臨行前告訴我不要将此事說給不相幹的人,這明顯是不信任我啊。我讓太子殿下懷疑了,自知不是真正的君子,你去見他的時候,告訴他我已經死了,這樣,他就不會再懷疑我了。此外,也希望你能夠完成他的囑托。(自刎而死)

荊軻:先生何至于此!

(見燕丹)

荊軻:太子殿下,田光先生為了向你證明一定不會洩露消息自刎了。

(太子再拜而跪,膝行流涕,有頃而後言曰)

燕丹:我之所以告訴田光先生不要外傳,是因為想要成就大事啊!現如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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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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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