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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手。女人在這清寒天依舊穿得單薄,光看背影就已瞧出萬種風情,若能看見正臉,興許不會差。
只是南歌輕掃女人一眼,便掠過那個曼妙身影,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南歌始終沒能将視線移開。
只見男人取下口罩,俯身在女人的耳畔說了句什麽。從南歌的角度看正好能瞅見男人線條分明的側臉,對方鼻梁高挺,微抿的薄唇似有星點笑意,卻未達湛黑沉靜的眼裏。
南歌怔了須臾。
許是發覺不遠處的動靜,男人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一下眉,他稍稍擡眼,兩人的視線恰時完好無誤的對上。
南歌:“!!!”
南歌感覺自己的腦袋哄得一下炸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染栀cecilia】小仙女的地雷~~~
元旦快樂,新年快樂~~今天是大肥章~~~
怎麽說呢,度過了非常不順心的大半年,但卻也是收獲頗多的一年
希望新的一年有更好的我,以及更好的你們~
☆、把手拿開
周圍仿佛安靜到了極點,南歌能聽見自己清晰的呼吸聲。
好像突然就緊張起來了。
到底是沒料到會在這裏遇見徐逸舟這尊大佛,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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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舟雙手插在大衣兜裏,久久沒有将目光從南歌的臉上移開。
南歌艱難咽了口唾沫,餘光瞥見女人玲珑的臉。對方如花的面龐上挂着還未幹涸的眼淚,頗有幾番楚楚可憐的味道。
南歌只覺得女人眼熟,忍不住多瞄了幾眼,只是徐逸舟幽深的眼光如有小刺紮在她的皮膚上,讓她手足無措,腳像用膠水粘住了一般怎麽也挪不開腿。
南歌咬了咬下唇,再次對上徐逸舟的眼:“我……”
南歌遲疑開口,話到嘴邊卻發現這時候說什麽都不合适。偏偏對方此刻看起來沒半分打算出聲的意思,南歌實在摸不透徐逸舟究竟在想些什麽。
萬籁無聲之際,上衣口袋的手機猛然震動起來,鈴聲響起的更不是時候。這突如其來的響鈴就跟撥浪鼓一般一下一下敲打在她的胸口上,心髒怦怦直跳。
南歌後退一步,腳踩在掉落在地面的樹枝上,“啪嗒”一聲細響。
“那個……”南歌的嗓子眼提起來,她默默将手伸進口袋裏,想方設法把來電挂斷,“我……我還有些事情……”
南歌清楚的看見徐逸舟微微斂了斂眸子,南歌緊接着道:“你……你們忙……”
話說出口,南歌挺直背,忙不疊的轉身往回小跑。來不及細想,她随意閃進往旁側的小道,再也沒了蹤跡。
直到南歌的身影消失不見,徐逸舟這才收回眼。
女人哭花的臉不再像印象中那般精致,眼角有細微的殘妝黑漬,徐逸舟有些嫌棄的瞟了眼對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女人指甲上的碎鑽還閃着耀眼光澤。
徐逸舟沒動,慢聲道:“把手拿開。”
“逸舟……”女人咽嗚着抽泣了一下。
徐逸舟俯身,修長的指尖輕劃過女人的臉,最後捏住她的下颚。他凝視女人幾秒,忽地哂笑道:“就演了部古裝戲而已,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楊玉環了?”
女人呆住,煞白了臉。伴着徐逸舟毫不留情的把手抽回,她一個趔趄,直接跌在了地上。
南歌一路疾走。
等離得遠了,南歌才将步伐放緩。
之前的畫面跟連續劇似的一直在她腦袋裏打轉,南歌擡手擦了把額頭,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這清寒天出了一頭汗。
南歌把手放在心口處。即使隔着厚重羽絨服,南歌也覺得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劇烈心跳。
居然會遇見徐逸舟……
好像比以前更帥了……
南歌籲了口氣,又覺得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回想起剛才……
那個拉住徐逸舟手的那個女人……
雖然與鏡頭下的形象有極大反差,但南歌還是将那兩個身影逐漸重疊到了一起,越想越像,越想越篤定。
今年大熱的新晉視後秦浣。
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怪不得秦浣之前推了那檔情侶真人秀節目,南歌這會兒想來怕是因為徐逸舟。說不驚訝是假的,沒想到秦浣居然與徐逸舟有所牽扯,明明在衆人的印象裏,兩個人根本算是毫無交集。
她實在沒明白徐逸舟和秦浣是什麽關系。
難道是地下戀人,正巧吵架呢,被她陰差陽錯的撞見了?
聽說徐逸舟有些背景,要不然大紅大紫這麽多年,也不見爆出什麽吸人眼球的緋聞,畢竟這年頭狗仔隊也不知吃素的,若真有心總能知道點什麽。
南歌一頓,她不會惹上什麽麻煩吧?
南歌正暗自琢磨着,胡秋琴再次打了通電話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教訓:“我就一小會兒工夫沒看住你,你人呢?”
“我不太舒服,就想着散散步。”南歌擡頭看了眼天,原本就陰沉的天色已經暗了不少,南歌心裏一陣懊惱,無力道,“我好像不太認識回來的路了。”
“你在哪?”
“我在……”南歌打量四周,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徐逸舟的臉,話到了嘴邊徒然一轉,“我找找路,馬上就回來。”
若讓胡秋琴派人來尋她,怕是會碰見徐逸舟。
胡秋琴質疑:“你行嗎?”
“放心吧。”南歌說。
話畢,有水滴落在她的鼻尖上,冰冰涼涼的。頃刻間密密麻麻的密雨自空中落下來,還有漸大的趨勢,來不及讓人回神便已似傾盆。
南歌差點沒忍住罵髒話的沖動。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這是背到家了!
因為這場雨,南歌整整在家休息了一天,媒體給她灌上雨中探班的帽子,宣稱與林晏恩愛非凡,羨煞旁人。配圖是她披着大衣坐在取暖器邊縮成一團的模樣,林晏的外套後背也淋濕了一大片,站在旁邊給南歌遞水壺。
這角度選的絕佳,并沒有拍到南歌的正臉,網友們看不見照片中的女主角臉色有多難看。
粉絲不知道,但南歌心裏清楚。天知道她當時有多想罵人。
明明可以回車裏換上幹淨的衣服吹空調,非得搞什麽擺拍,加上那記者磨磨唧唧,挖空心思想從雙方嘴裏挖出料來,拐着彎子套話,最後被她一句“身子不太舒服”給堵了回去。
南歌當時說話的時候還猛地咳嗽了幾聲,接着掩嘴勾下身子。
就這一細節,結果被媒體寫成“疑似懷孕,好事将近”。
去他媽的好事!
隔天胡秋琴把她從床上拉起來,說是有一飯局,千萬不能缺席。南歌抱着枕頭不肯挪窩,胡秋琴說:“上回那個吳總你還記得不,就上禮拜我跟你介紹的那個?”
南歌搖頭。她記人的本事向來差,況且還是在這睡意昏沉的時刻。
胡秋琴擰了一把她的腰,南歌本來就瘦,力道雖然不重,但也足夠讓她吃痛的悶哼了一下。
胡秋琴道:“起來畫個妝,瞧起來精神點,能不能拿到《江雪》裏的重要角色就看今天了。”
捕捉到胡秋琴話裏的關鍵字,南歌睜開眼來,瞬間就清醒了。
胡秋琴領她去見的人叫吳錢,是《江雪》幾大投資方之一的老板。明明追求金山銀山的,結果遇上這麽一個姓,也是有趣。南歌默默在心裏吐槽,目光掃過對面笑望着自己的男人,輕輕挑了挑嘴角。
南歌這一莞爾,讓對面的人笑眯了眼。
其實圈子就這麽大,大夥兒都心知肚明,觊觎南歌的人不少,可這小丫頭偏偏執拗的很,油鹽不進,若說真能再聰明些,再不濟也不止今天這水準。
只要肯花錢,捧個人還不容易麽,況且南歌的條件不說在娛樂圈數一數二,那也是不差的,就算當個花瓶,抓住顏值這一點一直吹捧,再來幾部重點投資的劇,也足夠她大紅大火了。
飯局上不止南歌與吳錢兩人,但吳錢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南歌所處的方向,慢慢打量着對方。
衆人已入座多時,南歌卻只動了點小菜,滴酒未沾。
胡秋琴放在桌下的手拉了拉南歌的衣角,示意她放開些。南歌心神意會,去拿手邊的杯子。
吳錢比南歌快一步開口,他端起酒杯:“難得南歌願意賞臉,我先敬大明星一杯。”
“應該是我敬您才對。”南歌從容接口,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來。
吳錢提醒道:“喝水怎麽行。”
他示意周邊的女侍者:“還不快點替南小姐滿上。”
南歌沒将自己的酒杯交出去:“最近實在是身體抱恙,只能以茶代酒,敬吳總一杯。”
吳錢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笑了笑:“無酒不成席,南小姐這是不給我面子吧,我這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就喝一杯而已,沒事的。”
南歌臉色不變,胡秋琴試圖替南歌解圍:“南歌上回淋了雨,白日裏還發着燒呢,聽說吳總今晚請客,這身子再不舒坦也不能駁了吳總的情,只是這酒……”
胡秋琴停頓了幾秒:“這樣吧,這酒我替她喝了。”
南歌不動聲色的看了胡秋琴一眼。
吳錢并不就此妥協,話是對胡秋琴說的,眼睛卻盯着南歌的臉:“胡姐啊,我們認識也不止一天兩天的了,我這人的脾氣你還不清楚麽,爽爽快快的凡事都好說,都是自己人,這麽扭扭捏捏的可不行。”
這“胡姐”都叫出口了,胡秋琴哪有不領情的份,趕忙滿上酒自己先喝了杯,道:“吳總,其它的先不說,我先敬您這杯。”
不同于胡秋琴的一飲而盡,吳錢聞言漫不經心的舉舉手中的酒杯,輕抿了一小口。
這求人的與被求的,心态總是不一樣的。
其實南歌也了解,胡秋琴帶出的明星不止她一人,混了這麽長時間,胡秋琴的酒量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到了這會兒看見胡秋琴想方設法替自己擋酒,南歌的心裏跟被什麽死死揪住了一樣,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像胡秋琴說的,她并不是非要死纏爛打的把所有精力都浪費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她完全可以挑個更上道的人,說不定會比她南歌有發展的多。
胡秋琴連喝了好幾杯,吳錢看南歌一眼,笑了笑:“你胡姐可是好酒量,南歌,你得多向你胡姐學習學習。”
吳錢這意思再明白不過,這是非得要她喝上幾杯了,南歌沒吭聲,對方接着又補充了一句:“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連喝三杯,我保證《江雪》女二的角色就是你的了。”
南歌按在杯壁上的指尖暗暗用力了幾分。
《江雪》女二這個角色是何漫漫從她手上搶走的,聽胡秋琴說是鄭老板最近的新寵。
吳錢看着她:“機會難得,不知道南歌你有沒有興趣呢?”
作者有話要說: 近期保持隔日更,每晚八點準時更新。
每天忙成狗,原諒我的渣手速……orz
☆、置身雲端
南歌連喝三杯,大氣都不喘一下。她示意一番,臉不紅心不跳的擡眸望向對面:“我這酒可都喝完了,吳總就沒個什麽表示?”
吳錢舉着斟滿的酒杯差點看愣,等南歌說完,才笑眯了眼,道:“南小姐這麽爽快,我自然不能輸了氣勢。”
說完吳錢将自己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又添了一杯。
南歌見狀深吸了口氣,語氣平穩:“聽聞吳總向來說一不二,今日有幸和吳總喝上幾杯,是我的榮幸。”
吳錢聽得出來,南歌這話根本就是暗地裏提醒自己別忘了方才說出口的話。吳錢手指還攥着酒杯,忍不住在心裏嗤笑了一聲。本以為有多倔,為了快到手的肉,還不是得乖乖向自己低頭。
他盯着南歌的身影,雖然女人強撐着故作鎮定,可落座時南歌某一瞬間的不穩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再喝上幾杯,估計連親爹都不一定認識。
想到這裏吳錢咧嘴笑得更歡,對胡秋琴道:“你可小看了你家這小丫頭片子,就這氣量,還說不會喝酒,說不定我都得被她喝得趴下才對。”
胡秋琴趕忙陪笑:“吳總這是說哪裏的話,您的酒量咱們還不清楚嘛。”
吳錢用拇指指肚摸了摸酒杯壁,眼神在南歌的身上打轉:“胡姐說笑了。”
對方赤^裸裸的眼神讓南歌止不住的惡心,她暗暗咬了下唇,擠出一抹笑:“最近身子不太舒服,胡姐那是擔心我。”
吳錢對胡秋琴說:“這丫頭在幫你說話呢。”
場面一時輕松起來,胡秋琴又連忙敬了幾杯酒,待過了片刻,南歌才出聲道:“我去趟洗手間。”
胡秋琴點頭:“早些回來。”
南歌慢吞吞起身,等包廂門再度關上,吳錢将目送南歌走遠的眼光收回,他指了指面帶思慮的胡秋琴:“你之前可說南歌一杯就倒,我看不見得吧。”
胡秋琴回:“那是吳總您面子大。”
吳錢心情本來就好,聽完胡秋琴說的話,更是大笑起來,說:“難得盡興,我看這樣吧,大家該吃吃該喝喝,我待會兒讓人把房卡送來,直接在這住下得了。”
胡秋琴看他一眼:“既然吳總開了口,哪有不領情的道理。”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心照不宣,自然不用放上臺面來明講。
與此同時,穿過彎彎繞繞迷宮般的走廊,南歌逃似的跑進洗手間裏。她關上門,雙腳如同踩在高跷上,總是感覺虛浮着。
南歌自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若再不從那間包廂裏出來,怕是要随時倒下。
她也沒有想到這酒勁會來得這樣快。
南歌踉跄着扶住牆壁,腳一晃,半跪在馬桶前。來之前她就做好了功課,吳錢這人好面子,雖是場鴻門宴,但也不至于明着強逼她做什麽,如今她酒也喝了,吳錢的話也放出來了……
思來想去到底是不甘心,三杯酒換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這波她不虧。
強迫自己吐了好幾次,南歌覺得自己胃裏都要被掏空了,可是這醉酒的症狀還是沒能減輕分毫,腦袋反而更是暈沉得很,滿世界都跟着自己一塊兒轉圈。
南歌阖上眼,安靜了須臾,有人忽然打來了電話。
那頭的吳錢語氣關切:“南小姐,你沒事吧?”
南歌努力保持清醒:“吳總您放心,我沒事。”
“胡姐正擔心你呢,”吳錢說,“要不……我讓她來尋你?”
就她現在這個狀态,回到那兒就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了。想到此,南歌不假思索的回絕:“不用,我補個妝,馬上就回。”
南歌胃裏翻江倒海,頭都快炸開。偏偏門外有人敲門,她挂斷電話,強撐着門框走出去。
門外,偌大的鏡子印出她雙頰緋紅的樣子,有一縷發絲黏在她的唇邊,徒增幾許魅惑。南歌擦了把嘴,拿出手機準備給胡秋琴發條短信,告訴胡秋琴自己先提前回去了。
她晃晃悠悠,猶如置身在雲端。
為了躲開吳錢,南歌故意繞了另外一條道。明明只需走幾分鐘的路程,到了這會兒卻像行至千山萬水,一直走不到盡頭。南歌保持着最後一絲清明,找到通訊錄裏胡秋琴的手機號碼。
只差按下發送鍵了。
南歌喘了口氣,發覺自己手都是顫的,閉眼的瞬間腦袋有一剎那的恍惚。南歌腳下劃了個十字,也來不及管自己究竟到了哪兒,她下意識抓緊手邊紅木門的扶手,出乎意料的,門并沒有關死……
南歌眼前一黑,重重栽了進去。
南歌那邊沒消息,吳錢也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他的食指一下一下敲打在桌面上,一邊擡手看了眼腕間的表。
胡秋琴心裏也惴惴,雖說來之前她就跟南歌提點過,這次的機會很重要,吳錢這人得好好哄着,千萬別搞砸了,就連那三杯酒也是她和吳錢事先商量好的。
南歌的酒量胡秋琴知道,這幾兩酒下肚,不說酩酊爛醉,酒勁一上頭意識昏沉總是有的,到時候順水推舟……
趁着最近勢态不錯繼續乘勝追擊,不愁火不了。胡秋琴一直覺得只要有人願意捧這丫頭,假以時日,一定前途無量。
可是此時此刻胡秋琴卻泛起了嘀咕,反複咂摸下來,這方法似乎并不太妥當。
如此想着,胡秋琴噌的下站起身來,椅子挪動發出“嗞”的一聲響。
在座的人不約而同看過來。胡秋琴低咳一聲,說:“吳總你們先吃,我去找找南歌,這丫頭病還沒好呢,興許是醉了。”
吳錢早就等不住了,揮揮手:“去吧。”
正值飯點,洗手間一直有人進進出出,但就是不見南歌的身影。胡秋琴又在四周尋了一圈,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皆一無所獲。
胡秋琴身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耳邊的手機音筒裏一直是“嘟嘟”忙音,久久沒有人接聽。
通話結束,胡秋琴又撥了一遍南歌的號碼。
還是沒有人接。
放下手機,胡秋琴的臉慘白一片。
別真出了什麽事才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染栀cecilia】小仙女的地雷,破費了~
南歌:我【哔——】,失算了!Σ( °△°|||)
☆、陰差陽錯
出路被突然闖進的人擋住,男人一驚,差點吓得跳起來,下意識吼了一句:“我去,這誰啊?”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後退了幾步,身後有人不緊不慢靠近,他扭頭看向對方:“舟哥,你看這……”
徐逸舟沒出聲,垂眸輕睨了一眼。女人倒在門邊似乎早就沒了意識,鼻間能聞見似有若無的酒水味,顯然是喝多了。
徐逸舟沒有多管閑事的準備,稍一擡颔,語氣不耐:“擡一邊去。”
徐逸舟發了話,對方也不含糊,趕忙彎腰去拉地上人的手,女人散亂的長發滑至臉側,露出豔如桃李的一張臉,配上微醺的紅霞,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那人一愣,多瞅了幾眼,詫異道:“這不是那誰嘛?!”
徐逸舟聞言沉靜的目光掃過去,率先開口附和的是另一手夾香煙的男人,他笑着抖了抖煙灰,擡眉道:“陸堯,你認識?”
被喚作陸堯的男人睜大眼,答道:“南歌,姓林那小子的炒作對象。”
陸堯會記得林晏完全是因為對方那徐逸舟翻版的名頭,為此他還調侃過,這年頭的宣傳也沒點新意,逮着誰都說像,大家都兩只眼睛一個鼻子的,誰說不是呢。
聽見陸堯的答複,周晟然嗤笑一聲:“林晏?”
他掐滅煙,望向徐逸舟:“這是找錯對象開錯門了?”
徐逸舟沒搭理周晟然的戲谑話,将目光鎖定在南歌的臉上,靜默了片刻,再次重複道:“挪一邊去。”
陸堯點頭,手扶住南歌的肩膀,徐逸舟囑咐:“讓她坐着。”
陸堯稍怔一秒後才反應過來徐逸舟會如此吩咐估計是怕對方會被嘔穢物嗆了氣管。陸堯點頭,然後利索把南歌從門前挪開,他整了整衣服,問:“然後呢?”
這一擡頭,卻見徐逸舟一直盯着南歌的臉沒移眼,似正細細打量着什麽。陸堯見狀不免愣住,暗自咂摸着這算是什麽情況。
陸堯暗自籲了一口氣,這些天也不知是誰惹了這大爺,臉色臭的可以,卻不想這會兒倒有心思瞧起女人來,難不成是春心萌動了?
比起陸堯,周晟然早發現了徐逸舟略帶打量的神态。慢悠悠起身走到徐逸舟身邊,周晟然抱臂瞟了眼一言不發的徐逸舟,又将目光落在南歌所處的方向。
确實有幾分姿色,五官出衆,挑不出什麽毛病。
周晟然在心裏給眼前人打了個高分,笑笑道:“你想怎麽着,自己送上門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陸堯以為周晟然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他搓搓手:“淨瞎說。”
陸堯自認為他陸堯不是什麽柳下惠,但這種乘人之危的勾當他可做不出來。這話一出,周晟然當即表了态,還是那種諧谑的口吻:“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
陸堯回頭,發現周晟然攬過徐逸舟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你說是吧?”
徐逸舟收回注視着周晟然的眼,眉心稍展,道:“你也不怕你家老爺子怼死你。”
“沒情趣,”周晟然沖已然熟睡的南歌努努嘴,“你不會真打算把美女丢在這破地方吧?”
話音剛落,掉落的地上的手機倏地突突震動起來,是南歌的。周晟然查看一番:“黑屏了,接不了。”
周晟然說話的間隙徐逸舟已經朝前走了好幾步。被擦得黑亮的皮鞋停在南歌的手邊,徐逸舟俯身,修長的手指鉗住南歌的下巴,讓她的頭微微擡起。
徐逸舟微不可見的稍稍斂了斂眸。
錯不了。
這張臉,就是那日撞見他與秦浣談話的女人。雖說妝容和那時清清爽爽的模樣略有不同,但這眉眼,他絕對不可能認錯人。
“南歌?”徐逸舟喃喃,把對方的名字在心裏咂摸了一遍。
他實在不确定對方究竟将他倆的談話聽去了多少,願本想着憑一小姑娘的本事應該也鬧不出多大的事端,卻不想今日又突然撞進門來。
而且還是姓林那小子的相好?
徐逸舟挺直背。
“把她送去南郊。”徐逸舟薄唇輕啓,一直跟在周晟然背後的小夥子一呆,沒能接上話。
徐逸舟的話也出乎了周晟然的預料,他多看了徐逸舟幾眼,卻不多問。周晟然嘴角噙着笑,沖身後人道:“小劉,沒聽見麽,開車送美女去南郊。”
司機小劉半刻不敢耽誤,連忙應承。陸堯站在周晟然旁驚得舌挢不下,剛想罵徐逸舟禽獸,話到嘴邊被徐逸舟一個眼神給憋了回去。陸堯呵呵笑了一下,忙搭腔:“南郊好啊,南郊寬敞!”
南郊那棟別墅是徐逸舟在本市落腳的地,離酒店差不多半小時的車程。
越往南郊走,四周就越是靜谧,道路上的車輛并不多,司機開得很穩,無半分颠簸。徐逸舟睜開一直輕阖的眼,餘光中南歌還保持着剛上車時的動作,軟塌塌的斜斜坐在後座,胸口的起伏平穩。
幸好還算安靜。
其實徐逸舟對“南歌”這個名字的印象并不算深,若不是陸堯提起,他估計還想不起眼前人是誰。徐逸舟在腦袋裏簡單搜尋了一遍,只粗略憶起在某個節目中似乎與對方通過一次電話,至于到底說了些什麽他還真記不起來,無外乎是那些官方的客套話罷了。
要不是上回張家那丫頭死纏着他,他也不會去做這檔子無聊事。
徐逸舟擡手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夠了,南歌低喃一聲,驀然轉了個身,把臉趴在椅背上。
徐逸舟聽見南歌念叨了一句什麽。
車在通明的別墅前停下,徐逸舟開門下車,示意司機把南歌抱下車。司機小劉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跟他的時間并不長,徐逸舟只一瞥眼,便發現了對方微微泛紅的耳角,聽見他的話像是還有些愣神。
順着對方的目光看過去,徐逸舟睨了眼酣睡如泥的南歌,輕笑。
“算了,我來吧。”徐逸舟道。
南歌不算矮,抱起來卻不重,徐逸舟抱的輕巧,走了幾步,南歌的腦袋晃啊晃的,最後直接枕在了徐逸舟的胸口上。徐逸舟輕皺了下眉,結果對方還不滿意,似乎正尋找着最舒服的姿勢,還跟只貓似的在他的領口蹭了蹭,嘟囔了幾句。
徐逸舟的嗓音淡然,問:“你說什麽?”
南歌的手緊攥住徐逸舟的衣襟:“我……”
徐逸舟不語,等南歌迷糊說完。
南歌打了個輕嗝:“我還沒卸妝……”
徐逸舟:“……”
南歌呢喃,如同呓語:“沒卸妝睡覺……”
徐逸舟:“……”
南歌:“會變醜的……”
徐逸舟覺得自己的額角抽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帥氣十七郎】寶寶的地雷,想死你啦~~~!!!
南歌:“嗯,記住了,不卸妝睡覺……會!變!醜!的!”
徐逸舟:“關我什麽事?”
南歌:“……”
☆、瞠目結舌
女人身體軟綿綿的,把南歌丢在沙發上,徐逸舟正準備直起身,卻不料南歌一個側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對方胸口起伏着,喉嚨裏發出細微聲音,有點兒像“咕嚕”發聲的貓。
徐逸舟以為南歌終于醒了。
徐逸舟的動作一頓,雙眼注視着女人霞滿雙頰的臉,待靜默片刻後,南歌卻沒有如他所想般就此睜開眼睑,她緊閉着一雙眼,眼睫動了動。
徐逸舟試探:“南小姐?”
南歌深換了一口氣:“好……好難受……”
夢話?
徐逸舟試着抽出手,怎料對方還慢慢往徐逸舟的方向湊近了些許,緊攥的手絲毫沒有想要松開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緊。
徐逸舟皺眉,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南歌的臉上打了一個轉。确認南歌此時的狀态的确不像是裝出來的,徐逸舟只覺得一陣頭疼,敢情他這是撿了個麻煩回家?
正如此腹诽,南歌又低低哼哼起來,也不知道在嘟囔什麽,徐逸舟揉了揉眉心,随即去掰南歌的緊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女人的手不算大,手指卻細長,捏在手心軟軟的。
仿佛并不滿意身側人的逃開,南歌臉上冷不丁浮現出幾分苦痛神色。
徐逸舟聽見南歌說了兩個字,似乎是個人名。
徐逸舟垂眸望向她,南歌說:“林晏……”
林晏?
呵。
徐逸舟忍不住嗤笑了一下,俯身拿開南歌的手,屋外有人進門,道:“徐先生,您要的卸妝水買來了。”
“嗯。”
徐逸舟還坐在沙發側邊,正待站起身,南歌伸來一只手,摸了把他的臉,似乎是感覺手感不錯,還迷迷糊糊的捏了一下。
這舉動猝不及防,還拎着紙袋的司機小劉愣在原地,瞥見徐逸舟微怔的模樣,猶豫要不要裝作沒看見。
不過須臾,徐逸舟唰的下從南歌身邊離開。
小劉遲疑出聲:“徐先生,那這……”
徐逸舟眼睛瞪過來。
小劉後背一僵:“我現在去讓胡嬸準備熱水洗漱?”
徐逸舟沒說話,小劉咽了口唾沫:“南小姐她……”
“都這樣了還洗什麽洗,”徐逸舟頭也不回的上樓,“把她帶去客房。”
徐逸舟消失在樓梯盡頭,聽聲音是回房間了,小劉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帶?
都這樣了,怎麽帶?
這徐先生領回來的人,借他十個膽也不敢親自上手抱啊!
半晌後徐逸舟換了外衣從二樓下來,瞥見沙發上熟睡的人,不滿的眉心緊蹙:“不是讓你帶上去了嗎?”
小劉為難:“可是這……”
徐逸舟頭都是大的。
徐逸舟走近斜睨南歌一眼,沉吟半秒選擇了一個對自己來說比較安全的姿勢,輕巧一拎把南歌扛上了樓。
小劉呆愣的目視徐逸舟遠去。
他竟然覺得……
自家BOSS這個動作有點帥?
小劉:“……”
南歌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和林晏在一塊兒做節目,林晏摟住她的肩膀,她想一巴掌扇過去,但又有一點兒舍不得。
俗話說的好,養條狗都有感情,雖然在南歌看來林晏實在比不上那使命必達的物種,拿林晏與之相比真是可惜了那小東西。
這讓南歌有些窩火,就算是在夢裏也沒個痛快。
南歌睜開眼,身下的床又軟又大,望過去是一片簡單到極致的白,有絲絲縷縷的陽光自窗前白紗後透出,傾灑在乳白床單的一角。
極為陌生的環境,不是她的房間。
南歌擡手按住太陽穴,頭莫名的沉,只覺得全身散架般酸痛的很,連動一下手臂都是吃力。揉了揉肩膀,南歌索性保持側躺的姿勢依舊蜷縮在軟床上。
什麽情況?
這是哪?她這是在外跑活動?
好像又不對,看得出來這布置并不是酒店賓館的固有格局。
暈暈乎乎的,直到腦海中捕捉到某些關鍵點,南歌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完了!
南歌的腦袋空白一片,就剩下這兩個字。昨晚她去赴吳錢的約,喝斷片了,後來發生了什麽她完全不記得。
南歌感覺全身血液倒流,險些忘了呼吸。四周安靜到極致,她可以聽見從自己腦袋裏傳來的“嗡嗡”聲響,吵得快炸開一般。
南歌迅速從床上彈坐起,掀開蠶絲被,這才發現自己衣着完好。她穿着昨晚那件紅色毛衫,把鼻子湊近還能聞見一股子酒味,南歌極其嫌棄的別開臉,聳了聳鼻子。
不過也幸好。
南歌松了一口氣,想不到吳錢那家夥還算是個正人君子?
只是胡秋琴人呢?
她四處查看了一下,并沒能看見自己的手機。
南歌爬下床,地板上鋪着淺色的羊絨地毯,赤足踩在上面并不覺得冷。
看得出來屋子主人是個極為愛幹淨的人。窗外的陽光将房間照得敞亮,是冬日裏難有的暖意,白紗輕拂,能望見樓底的一角綠葉。
她實在沒能把這間屋子的格調品位與吳錢那副暴發戶模樣聯系在一塊兒。
打量的間隙,有人在外敲門,南歌猛地僵住,有一個低順的男聲喚她“南小姐”。
南歌火速捋了捋發尾,跑去開門。房門沒有上鎖,一擰就開,屋外的男人有些古怪的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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