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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晚還不睡,你是要造反啊。”

似是責備,但又帶着無法比拟的寵溺,滿滿的溢出來。

微微悸動的感覺。這個人,還有這個語氣,都有着讓她心猿意馬的資本。

南歌不自覺的有點想笑:“你和別人聊天時是不是也是這個語氣?”

徐逸舟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話畢對面靜默了片刻,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南歌聽見徐逸舟繼續開了口:“不要有壓力,江導既然肯給你這個機會,就說明他還是看重你的,照常發揮就好,不出意外的應該沒問題。”

南歌穩了穩自己的心神,很輕的“唔”了一聲。

徐逸舟好聽的嗓音自耳邊傳來,帶着某種能夠蠱惑心魂的魔力:“早點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見。”

很溫柔。

特別特別的溫柔。

南歌聽愣了,心頭微滞,好半天才回上一句:“好……好的……”

徐逸舟鎮定應聲,又補了一個“晚安”,只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聽得南歌心都酥了,急忙道:“舟哥,好了好了,你再這樣我心慌。”

徐逸舟似是被逗笑,說:“行了,睡吧,到時候我有禮物送你。”

南歌還飄飄然着,憑本能搭話道了“晚安”,等對面挂斷電話,南歌才反應過來徐逸舟剛才說了什麽。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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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納悶,徐逸舟要送她禮物?

南歌:“……”

這是真的還是劇裏的臺詞?

應該不是真的吧?

翌日南歌起了個大早,心裏一直惦記着試鏡的事情,确實會有種時間不夠用的感覺。當南歌忐忑的再次站到江衛東面前,她驚訝的發現徐逸舟居然也在。

江衛東面色和善的看向她,笑笑道:“你來了。”

不同于昨日的長裙,今天南歌打扮的尤為日常,很簡單的白色T恤,下着高腰牛仔裙,白色休閑鞋,似乎為了刻意突顯角色的青春活力,還高高在腦後綁了個馬尾,露出膠原蛋白滿滿的一張臉,很是精神。

就像是行走在大學校園裏,稚氣而鮮活,充滿着滿滿生機。

南歌的眼睛滴溜溜的瞟了眼坐在一旁的徐逸舟,回想起昨晚自己心裏被徐逸舟幾句話便撩到直冒粉紅泡泡,着實羞人。

南歌的臉莫名其妙就紅了,配着白嫩的肌膚顯得尤為明顯,江衛東目光在徐逸舟和南歌之間徘徊了一下,意味深長道:“這是怎麽了?”

徐逸舟搖頭笑笑,南歌雙手捧着臉,露出一雙正眨巴着的眼睛,清澈明亮。南歌輕聲道:“沒什麽……”

頓了頓,她試探問:“現在就可以開始嗎,江導?”

江衛東點頭:“當然可以。”

說着江衛東做了個“請”的手勢。

南歌卻沒有立馬動作,眼珠子靈動的轉了轉,遲疑道:“我能不能……”

江衛東微微擡颔:“什麽?”

南歌鬼頭鬼腦的眯起眼笑:“我能不能稍微借一下我帥氣的舟哥?”

江衛東聞言稍怔,繼而大笑,轉頭望向坐在一側的徐逸舟。其實男女主的配合本就重要,昨日他看中南歌,也有此類用意在裏頭。至少在他看來,兩人之間的互動應該不需要度過那段盡力去适應對方的磨合期。

徐逸舟似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但還是很快的站起身,腳步輕緩走至南歌跟前。

“準備試哪一段?”徐逸舟問。

南歌看向江衛東,示意讓他選擇,江衛東食指指了下第二頁紙的中間:“這裏吧。”

南歌應承的爽快:“好。”

給徐逸舟仔細瞧過之後兩人各自站定,南歌垂眸凝神片刻,然後無言的對上徐逸舟的臉。

江衛東要試的是男主害怕自己的身份會給女主帶來不必要的危險,因而提出讓她好好為自己打算的一段戲。

而此時的女主并不知曉男主的心思,只道對方愚鈍,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所以故意試探。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南歌卻是生了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尤其是含笑凝視着對方時,配上略微羞赧的神色如一汪秋水,說不出的動人。她的視線在徐逸舟的臉上轉了一圈,對方默默的看着自己,沒有說話,與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千差萬別。

她有些奇怪,但又好奇,一雙眼眨了眨,問:“你這是怎麽了,吃錯藥了?”

一邊說南歌一邊把頭往前探了探,還微微掂了掂腳,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讓徐逸舟一低頭正好對上南歌的臉,眉眼近在咫尺。

徐逸舟身子一僵,眉心隆重的蹙起。

似乎很滿意對方的反應,南歌眉眼彎彎的後退一步,笑靥如花看他,也不說話,就這樣定定的盯着對方的臉,眼裏有惡作劇後的小小得意之情。

徐逸舟終于動了動嘴唇:“蘇葉……”

這是女主的名字。

他緩緩吐出這兩個字,聲音有些低啞,仿若在斟酌着什麽。話音未落,徐逸舟緩緩迎上南歌的視線,那雙眼黑沉沉的,看似平靜,卻又似有暗潮湧動。

南歌打斷徐逸舟的話,搶先道:“你以前說過,如果我有喜歡的人了,一定要告訴你。”

徐逸舟沒吭聲。

南歌咬咬唇,話音一轉:“昨天有人向我表白了。”

她說的快而迅速,眼睛緊盯着徐逸舟的臉,似不願放過對方臉上的任何情緒,只是可惜的是,對方只是淡淡應了句“哦”。

兩人都皆是無言。

須臾後徐逸舟移開眼:“挺好的。”

南歌看着眼前的人,這與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同,她以為對方會露出焦灼神色,哪怕一丁點也好,然後向查戶口似的把那名男生的所有信息全部問了個遍,唯恐擔心她會受騙。

心口處被什麽堵住壓的她喘不過起來,南歌問:“就這樣?”

劇本中點煙的動作徐逸舟換成了輕揉眉心,他再沒有看南歌的眼睛:“就這樣,也該找個人管管你了。”

南歌:“……”

江衛東在南歌的眼裏看見了驟然而起的局促神情,羞憤與不安交織在一起,哪怕是呼吸,的确是他想要的感覺。

而後兩人的矛盾激化,南歌的窮追反問,徐逸舟故意表現出的不耐,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徐逸舟的表演他自是不會擔心,徐逸舟雖鮮少演繹感情戲,不及動作戲來得驚豔,但演技到底還是在的,江衛東把視線轉向南歌,他看中南歌的外形優勢,幸運的是她的演技也能夠讓他覺得滿意,只要再加以鍛煉必定是不錯的。

一切都如劇本中的進程發展,男主終于準備甩手走人,南歌一驚,在對方擡腳前拉住徐逸舟的手。

她急得直跳腳,通紅的眸子看起來可憐壞了。

南歌的嗓音染上了哭腔:“江澈你不準走!”

徐逸舟回首看她。

“你要是走……你要是走我就……”她急得說不出話來,滿滿的委屈,“我就……”

徐逸舟:“……”

南歌咬了咬下嘴唇,敗下陣來,不甘道:“你要是走了我就哭給你看……”

劇本在這裏戛然而止,南歌卻沒有放開徐逸舟的手。

她小聲抽噎着嗓子:“你就最後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徐逸舟頓住腳,南歌喃喃:“你先看着我的眼睛。”

徐逸舟對上她的眼,南歌浸滿淚的眼霧蒙蒙一片。南歌遲疑問:“你看見了什麽?”

他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南歌泛着水光的清澈眸子裏,影影綽綽。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清冷,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後,南歌終于哭出聲來:“我的眼裏只有你啊混蛋,你幹嘛非要把我往外推!”

徐逸舟的眼神微動。

不是很多女演員擅長的梨花帶雨般的哭戲,是真的泣不成聲,但又不會讓人覺得難看,反而像個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孩子,淚水潸然,說不出的憐惜。

作者有話要說: 南歌:“聽說大家都想看開車?→ →”

徐逸舟:“開車?:)”

南歌:“沒有……我就是問問你準備什麽時候來追我……”

徐逸舟:“還用追嗎?”

南歌:“……”

南歌:MD好受傷,好歹我也是個貌美如花的小公舉好伐,難道看起來很好撩嗎?:)

☆、救命稻草

南歌遲遲沒能緩過氣來, 徐逸舟随手為她倒了杯水,南歌将水杯雙手捧在手裏, 迎上徐逸舟視線的同時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嗝。

徐逸舟的眼裏快速閃過幾分笑意, 搖搖頭,在她身邊坐下。

江衛東靜靜注視着南歌審視了幾秒, 女孩兒眼角還挂着淚痕, 喉頭一抽一抽的,顯然是方才情緒泛濫的後果, 這會兒還沒能恢複過來。

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江衛東的語氣裏多了幾分關切,對南歌道:“表現不錯, 其餘的過幾天我會通知你。”

這是徐逸舟事先的囑咐, 無論結果好壞, 暫時先別讓南歌知曉試鏡的結果。

江衛東不知道徐逸舟這是作何考慮,但他不準備深究。

南歌聞言愣了愣,本想說的話被一個淺嗝憋了回去, 只能快速的點了幾下腦袋。似乎也發覺自己此刻的狀态不太合禮數,南歌繼而眨了眨眼, 臉上有幾絲難為情。

江衛東忍不住笑:“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原本令她忐忑不已的試鏡居然就這樣結束了。自江衛東處走出來,南歌還是良久沒能回過神來, 她猶豫幾分,然後擡頭看向與自己并肩而行的徐逸舟:“舟哥,我今天的表現怎麽樣?”

徐逸舟實話實說:“很不錯。”

南歌的搖頭晃腦的似在得意:“真的?”

徐逸舟似笑非笑看她:“真的。”

“那你覺得我有沒有希望?”南歌追問。

徐逸舟沒直接回答,緩緩道:“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唔。”南歌似乎并不滿意這個答案, 眼睛朝徐逸舟的方向瞟了幾張,正巧想起昨晚上徐逸舟所說的禮物之事,正準備問出口,放在包裏的手機徒然震動起來,南歌看了一眼,立即接起将手機放至耳邊。

不等她開聲胡秋琴便急沖沖問道:“剛才怎麽一直不接電話,你知不知出事了?”

“怎麽了?”南歌怔住,這些天忙着準備這回的試鏡,她并沒有多去關注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

直覺告訴她之前那些黑料經過發酵愈演愈烈,南歌心裏泛起嘀咕,難道真一發不可收拾了?

南歌心裏盤算着近期《江雪》的官宣,因為播出檔期已經确定了,前些天官方陸續放出劇裏的片花及演員定妝照,聽說反響還不錯,她本還想着借此機會或許事情會有所好轉,畢竟她對自己在劇裏的表現還算滿意。

胡秋琴似乎一言難盡:“你自己去看吧。”

南歌沒應聲,胡秋琴說:“你現在在哪?”

南歌看徐逸舟一眼,對方像是關注着她與胡秋琴的對話,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方向。發生這種事情,心裏到底是不悅的,南歌沉下聲:“嗯?”

“有時間回一趟公司。”

“明天行嗎,”南歌揉了揉眉心,“我有點累。”

胡秋琴沉默了幾秒:“好吧,明天見。”

“好。”

“對了,”胡秋琴又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去求求陸堯,說不定他可以幫幫你。”

南歌一陣無語,若真去求了陸堯,或許就不只是幫忙那麽簡單了。

南歌突然覺得或許接受陸堯的提議和他簽約似乎也不錯。

挂斷電話後南歌第一時間上了微博,不出所料,她的評論區果然淪陷了,甚至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不止是之前上蹿下跳的水軍。

南歌看見了無數挂着林晏圖片做頭像的粉絲號齊聲聲讨自己,其中還包括曾經天天膩着喊自己“嫂子”的CP粉,雖不乏語氣還算好的妹子,軟萌勸說其他人冷靜,并要求她出聲解釋。

評論區能亂成這樣,不用腦子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南歌掃了眼熱門話題區。

明晃晃的幾個字挂着前排——

“南歌出軌。”

“南歌林晏分手。”

“南歌被曝包養。”

簡直亮瞎眼,南歌的臉刷的下就垮下來了。

靠,包養你妹!

南歌氣到說不出話,如果說前幾天還拼死忍着,這會兒真是洩了氣,況且她實在不明白,若只是秦浣與何漫漫兩人的特意打壓,根本不至于鬧到這種地步。

南歌死死咬着牙沒有作聲,此間徐逸舟就沉默着凝望着南歌的側臉,若有所思的視線中藏了幾許打量,片刻後才沉聲道:“既然已經猜到了,為什麽不肯相信?”

徐逸舟的話讓南歌有幾秒愣神。

她緊抿着唇,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握成拳的指關節已然泛白。

南歌深深吸了口氣,對上徐逸舟的眼睛。

徐逸舟突然就想起了眼前人方才入戲深沉的模樣,只是少了那幾分局促與不安,南歌看似很鎮定,鎮定的吓人,唯有眼底閃過的委屈及隐隐顫栗的身子洩露了她的情緒。

他認為南歌應該能猜到林晏與此事會有所關聯,只是沒想到南歌能夠如此後知後覺。

按林晏團隊的動向,或許為撇清與南歌的關系早已籌劃已久,畢竟如今林晏正處于上升期,粉絲又多為年輕小姑娘,一直綁着這CP身份于林晏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倒難為了胡秋琴的煞費苦心,執意借林晏的人氣為南歌搏關注。

徐逸舟看着南歌:“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你說過要跟他撇清關系?”

“舟哥……”一出聲,竟是連她都控制不住的顫音。南歌睜大眼,模樣瞧起來可憐巴巴的。

徐逸舟問:“這不好嗎?”

不是說不好,只是……

她從來沒有想過是以這種方式。

就算是胡秋琴曾經提議放出兩人曾在一起的消息,坦明是林晏放手在先,她也不認為以诋毀對方結束這段關系是最好的方式,可是……

她自以為是的驕傲,她不願意向衆人展現的脆弱……

都被林晏所無視,他毫不留情的将所有指責聲引向她,抛出幾張模糊到看不清人影的偷拍照片,然後将他自己僞裝成一個弱者的形象展現在大衆眼前。

他幹淨而專情,是所有人眼中的最佳男友,而她卻不知其珍貴,将這個大衆男神玩轉于股掌之中,最後甚至給他帶了頂綠油油的帽子。

真是夠了。

南歌突然有點想笑,可扯了扯嘴角,又是一個無辜到極點的表情。她注意到徐逸舟那雙烏黑深沉的眼久久凝望着她的臉。

南歌深換了口氣,輕喃道:“舟哥你先走吧,等一會兒我會自己回去的。”

徐逸舟并沒有接話。

南歌狐疑看向對方,下一秒,在南歌無比驚異的眼神下,徐逸舟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在肩上,大衣內襯裏還殘留着對方的體溫,仿佛只一瞬間便足以将室外所有流動着清寒空氣隔絕在外。

為了這次的試鏡,她只穿着單薄的春衣前來,可惜自雨水節氣後氣溫并沒有明顯回暖,此時天色陰郁,和着凄凄涼涼的風似有下雨的征兆。

她看見徐逸舟朝自己伸出手,拇指輕輕擦了下她的眼角,應該是早前留下的淚痕。

南歌杵在原地沒敢動彈,詫異與之對視。

徐逸舟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平靜:“走吧,我送你。”

南歌:“……”

也不知道為何,本來終于控制好的心緒終于在某一剎那決堤。

南歌的鼻頭泛起酸意,眼淚驀然從紅透了的眼眶裏湧出,啪噠啪噠的往下掉。

她感覺委屈,非常非常的委屈,可是又覺得這一切真要說起來歸根究底還是她自己活該。

南歌一陣無措,沒能控制住自己,撲向徐逸舟的懷裏嚎啕大哭。她的手無意識般緊緊攥住徐逸舟的襯衫領子,不肯松手,就像終于抓住屬于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以前以為有愛就夠了,後來林晏一聲不吭的離開,以夢想為名。

之後她就想,她也需要自己的夢想,第一次接到劇組邀約時她高興壞了,整個晚上沒睡着,抱着誰都會有的臆想,從此依靠自己的奮力拼搏、披荊斬棘,一步登天,總有一天必定會站在最受人矚目的位置。

事實上證明,她太天真了。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光靠努力明顯是遠遠不夠的,況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有人都削尖了腦袋往上爬,一夜成名談何容易。比起那些真正戴上明星光環,于人前閃耀的圈內人來說,默默無聞的小演員數不勝數,或繼續留在這個圈裏混口飯吃,或拼死攀附權貴仍舊決意在圈內闖下一片天地,也有無奈轉行之人,好點的如願嫁了個有錢商人,從此過上闊太太生活。

那她呢?

一路走到今天,收獲了什麽?

她以為自己完全放下了林晏,可直到今天,到前一刻她還抱着彼此情份還在的想法,縱使林晏再瘋狂再卑鄙,也會留着些許曾經的舊念,又或者在潛意識裏,她還是有丁點想念那個在音樂餐廳裏那個抱着大木吉他輕輕哼唱,眉眼幹淨的稚嫩少年。

她在圈裏跌跌撞撞,可所有人依舊說她是憑借着林晏的光才有了今天,才有了今天的她。

明明已經在努力了……

那些眼中透着惡心神色的富商罵她不知趣,有捷徑不走非得甘于人下人。

這一切都與她最開始有關于未來的憧憬截然不同。

南歌把自己的腦袋埋在徐逸舟的胸口處,直接抽泣聲漸漸微弱下來,徐逸舟才輕拍了拍她瘦弱的後背。

南歌喘了幾口氣,腦袋卻沒擡起來:“對不起舟哥,我……”

她突然有點懊惱自己在徐逸舟面前的情緒失控。一句話未說完,最後幾個字音漸漸沒了聲,淹沒在喉間。

徐逸舟修長的手指輕擡起她的下巴,問:“我是誰?”

她在徐逸舟湛黑幽深的雙瞳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呆若木雞的回望着對方。

南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不懂徐逸舟此話的意圖:“什……什麽?”

徐逸舟的俊眉微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不要抱着我喊林晏的名字。”

對方的嗓音清冽,低沉如水,輕緩出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 南歌:靠靠靠靠靠靠靠!!!!有人犯規!!!!!![捂臉]

☆、清者自清

徐逸舟的話回蕩在她的耳邊, 在愣神幾秒後,南歌的臉由白轉青, 最後變得緋紅一片。她瞪大了眼與徐逸舟對視, 心底亂七八糟渾成一團漿糊,有那麽幾秒險些忘記了方才揪心到極致的心情。

她哭着哭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南歌的喉嚨有些發幹, 情不自禁的咳嗽了一下, 問:“我喊了林晏的名字?”

想起網上流傳兩人相像的言語,南歌脫口而出:“你們倆一點兒也不像, 真的。”

經歷了這些事,南歌只覺着說林晏是翻版徐逸舟簡直是對徐逸舟莫大的侮辱。

徐逸舟沒說話, 不置可否。此時他已然将手收回, 靜默看她幾秒, 才道:“你上回喝醉酒,也喊了他的名字。”

南歌愕然,竟然有這種事?

眼見着徐逸舟已經轉身走在了前面, 南歌将身上披着的大衣裹緊了些,猶豫着跟上去。她跟在徐逸舟身後:“舟哥, 我那天……

南歌咬咬唇,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似乎也沒什麽可解釋的。她實在記不起自己那回究竟做了個什麽夢, 竟會在醉酒後有這樣的舉态。

但是不說點什麽又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南歌下意識拉住徐逸舟的衣角,在徐逸舟回首看過來的同時不由自主的眨了眨有些發酸的眼睛,她聲若蚊蠅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南歌的口吻幽幽怨怨的,聽起來卻格外認真, 徐逸舟看着她,反問:“我想的哪樣?”

南歌被問得語塞,斟酌了幾秒:“我和林晏在一起過,好幾年以前。”

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并不希望徐逸舟對自己有絲毫誤會,南歌不由的将那些對外塵封已久的往事全盤托出:“但是早已經結束了,後來和他一起上真人秀節目是一場意外,原定的女主角是秦浣,結果秦浣借檔期沖突推了節目組的邀請,是胡秋琴替我争取到這個機會,便直接幫我做了這個決定,我事先并不知道對方會是林晏。”

若早知道是林晏,她就不會答應了,也不會有後來的那些荒唐事。

只是這事說到底也不能怪誰,想當初胡秋琴為了能将她塞進節目裏去可費了不少心思,況且之後的事實也證明,她确實借這檔真人秀節目、借林晏的人氣小火了一把。

南歌攥住徐逸舟衣角的手收緊:“我承認,在某一段時間裏林晏的存在的确很容易影響我的情緒,可是……”

南歌欲言又止的話被徐逸舟所打斷,對方似乎并不想聽她的這些啰嗦話:“那現在呢?”

南歌的心微滞,徐逸舟看着她的眼睛:“現在他在你心裏還占了一席之地?”

南歌搖頭:“我以前只是不甘心罷了。”

“有覺悟嗎?”徐逸舟的聲音很平靜,“背水一戰的覺悟,即使對方是林晏。”

南歌明白,若她這回輸了,那便真是一敗塗地,潰不成軍了,要想再重整旗鼓便是難上加難。

“我有的。”南歌遲疑,“可是……”

她卻沒有必勝的把握。

“那就證明給我看。”似乎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徐逸舟垂眸,指尖似不經意間劃過她的眼側,然後輕手将鬓角的幾縷碎發繞至她的而後,露出完完整整的一張臉,透着悵然而小心翼翼的悻悻神色。

“做你想做的事情,”徐逸舟字字清晰道,“不用有任何顧慮。”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看一場好戲。

自南歌出軌的消息被某知情人士曝光後,局面一度呈現出一邊倒的勢态,大家一面對林晏表示同情,一面對南歌如此無情無義的做法坦言唾之以鼻。評論中,帶着肮髒字眼的文字裏時不時夾雜着詛咒的話語,甚至有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也跟着一塊兒湊起熱鬧,仿佛就好像是自己的家務事一般,不跟着痛罵幾句都顯得不正常。

在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第二天晚上,作為當事人的女主角終于出聲。

南歌一共在早已淪陷的微博裏更新了兩條動态,一條是坦言與林晏已無任何瓜葛,好自為之,第二條只有簡簡單單“清者自清”四個字。

之後就再也沒了聲。

這個轉變讓大夥兒始料不及,況且林晏方久久不出面,已有少數人開始動搖此事是否另有隐情,有人嘲諷:“這南歌與別人私會的照片都曝光了還能有什麽隐情,無非是做最後的掙紮,欲蓋彌彰罷了。”

一連多天,林晏與南歌兩人的名字牢牢占據着熱門榜首,所有人都樂此不疲的設法了解此事的最新動态,無休無止。

如一場盛大的狂歡。

陸堯也時刻關注着南歌與林晏方的回應,到底是想簽下南歌好好培養的,雖不至于說成“搖錢樹”這麽難聽,但他也從來不做賠本買賣,若真是被黑慘了,以後洗白就得好好費一番功夫了。

陸堯心不在焉,打牌也失了興致,他将手中的牌推倒,擡腳走向靜坐于一旁的徐逸舟處。

他倒是奇怪的很,周晟然說徐逸舟領着南歌去見了自家姑姑,聽對方描述似是與那小丫頭之間有着什麽私情,可陸堯着實想不通,真到了這緊要關頭徐逸舟卻偏偏跟沒事人似的,對于此事毫不插手,一點兒也不顧那丫頭的死活。

陸堯打量徐逸舟幾眼,問:“你聽說了南歌與林晏的那件事情沒有,鬧的可熱鬧了。”

徐逸舟回的雲淡風輕:“聽說了又怎樣?”

“真打算由着她去了?”陸堯試探道。

“這話怎麽說?”徐逸舟聞言擡眉看他:“打算借着讓南歌與胡秋琴翻臉的契機乘虛而入的人不是你嗎?”

陸堯愣了愣,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頭,又不依不撓道:“真不心疼?”

徐逸舟擰眉沒吭聲,陸堯的眼光又在徐逸舟的臉色轉了一圈,看徐逸舟這模樣,似确實真不準備出手幫忙了。

周晟然的消息也不怎麽靈通嘛。陸堯暗自腹诽道。這之前他幾次都賭輸了,看來下回終于能狠狠敲上周晟然一筆了。

啧了啧嘴,陸堯手一揮:“得了,當我什麽都沒講好了。”

如此說着,陸堯從兜裏拿出手機,仿若識破陸堯的意圖,徐逸舟終于慢聲開了口,囑咐:“你先別管這件事。”

完全不像是商量的口吻。

陸堯怔住:“啥?”

陸堯心裏泛起嘀咕,難道南歌有什麽地方惹到這大爺了?

我去,比失寵還嚴重。

陸堯也不說話,就這樣意味深長的瞧着徐逸舟,徐逸舟見狀斜睨了陸堯一眼:“很閑?”

陸堯忙搖頭:“不不不,忙的很。”

要真是南歌惹毛了徐逸舟,他可沒有摸老虎屁股的膽子。

陸堯嚷嚷:“行行行,你老大,你說了算。”

徐逸舟聞此不再言它,起身離開。

陸堯的心思他自然清楚的很。

只是……

要知道,若想翻身的同時令對方丢盔棄甲一敗塗地,現在并不是反擊的最佳時期。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嗷看《生化危機》看得太晚回家洗洗後睡了一覺又爬起來碼字也是沒誰了!!!

感覺下一秒就會睡成豬啊啊啊!!!

就這樣吧,争取下一章多碼點……orz

☆、情有可原

因為此次的事件影響不斷擴大, 聽胡秋琴的意思,公司似乎已經暫時停了她的所有行程, 而之前好不容易快要商談成功的廣告邀約也就此告吹。胡秋琴為此氣得不輕, 止不住的責備她太過心軟。光那幾句清者自清的解釋有什麽用,要不是南歌死活不同意公開自己與林晏兩人的那些過往, 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林晏正式出現在大衆眼前已是一個星期後, 各大網站發出通稿,據說林晏應合作方邀約出現在某活動現場, 經媒體再三确認兩人分手的消息,林晏坦言與南歌是和平分手, 其中并沒有過多的其它原因, 一切都為性格不合的緣故, 也希望之後各自安好。

報道的最後媒體還添油加醋的表示林晏眼中紅血絲明顯,似因分手悲傷過度。

當天林晏的微博粉絲數猛漲幾十萬,一種妹子哇哇在評論底下喊心疼, 那語氣就好像是被分手的人是自己一眼。

而南歌卻遲遲沒有出現,甚至有人扒出其所有商演被悉數取消, 就連原定的某網劇也慘遭臨時換人的命運。

大家一致得出結論,《江雪》這劇組有毒,女主角秦浣陷入包養與陪酒醜聞, 女二南歌也不甘落後出軌富商還被曝潛規則,這不是有毒是什麽!但也有人提出質疑,這鬧醜聞的也不止南歌一個,可所有行程都取消, 落得如此凄慘的也沒誰了。幾天後有小道消息傳出,南歌已正式向其經濟公司提出解約,希望能和平解決此事。

胡秋琴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訝異。

她手上的藝人不多,除南歌外還有幾個發展勢頭不錯的新人,可南歌到底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雖合作的時間不算最長,但南歌是她見過最重情的一個,對方會率先提出解約胡秋琴着實沒想到。

胡秋琴找到南歌的時候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筆記本的音箱轟轟作響,聲音開的很大。

屏幕上正巧出現徐逸舟的一個側臉,男人俊朗的面容還透着幾分青澀,胡秋琴也看過這部影片,這是徐逸舟的熒幕處女作,也是他的成名之作。

胡秋琴下意識掃了眼電影屏幕,南歌按下暫停,問:“胡姐,你怎麽來了?”

“你還先問起我來了?”胡秋琴道,“你繞過我直接向公司提出解約,怎麽事先也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南歌莞爾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同意,可是你也看見了,我這回被整的毫無招架之力,況且我很早之前就想過了,我可能不太适合這個圈子。”

胡秋琴皺眉:“你真的想清楚了?”

“為了解約我可是傾家蕩産啊,這幾年的片酬全貼進去了,還倒貼不少,”南歌為胡秋琴倒了一杯水,語氣頗為感慨,“你知道的,我不想和公司鬧得太僵。”

“這事我也聽人提起了。”胡秋琴将水杯接在手裏,看了南歌一眼,南歌雖是為了這一紙和平解約協議花了不少心思,但據她所知,南歌這回能解約成功,雖也有南歌這回實在被黑慘了的緣故,但若不是有人出面替她求情必定不會有這般順利,不然最後鬧上法院,想短時間內輕松解決這件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

南歌漂亮的眼睛彎了彎,淡淡回:“是嗎?”

胡秋琴終于還是忍不住将心底的疑問問出來:“是陸堯?”

胡秋琴思來想去,能幫到南歌的人也只有陸堯了。

南歌搖頭:“胡姐,我和陸堯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陸總人很好,并不是青睐于我。”

南歌雖是這麽說的,胡秋琴卻不信,但聽南歌的口氣似是不準備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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