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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索性不會太過,讓人平生反感,只當她是沒長大的孩子罷了。

南歌想起自己也曾有過眼高手低的時候。

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最後被現實狠狠打擊了一番才逐漸認清楚現實。

徐逸舟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南歌正對人生感慨萬千,還沒能完全提起勁,徐逸舟問:“快到江導約定的日子了,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這些天行程雖忙,但南歌每天晚上還是有做些功課的,這回的機會不容易,如果不放手一搏她将來一定會後悔。

“有點兒緊張,我心裏還是沒底,”南歌幽幽嘆了口氣,“早知道上回許願就應該許這次的試鏡順利通過了。”

徐逸舟說的毫不留情:“你若是許願還不如花時間好好揣摩揣摩角色,江導對你的看法可比老天爺有用的多。”

南歌:“……”

南歌仰天長嘆:“難受,想哭。”

猜透南歌心裏所想,徐逸舟慢聲道:“你在做什麽?”

網上的那些傳聞徐逸舟自然也所有耳聞,試鏡在即,若是被那些閑言閑語攪亂了心才是最要不得的。

“沒做什麽,”南歌說,“不過等會兒有個剪彩活動,我後天還得飛趟C市錄制新劇的宣傳節目,之後就能好好準備試鏡了。”

徐逸舟沉默了少頃。

“記得好好休息,”徐逸舟說,“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饒是心裏再難受,聽見徐逸舟這話不免也多了幾分暖意。南歌抿抿唇,說話的語氣很輕:“知道了。”

“嗯。”徐逸舟沒多言,挂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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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南歌的通話徐逸舟并沒有特意回避,小劉在旁聽得一清二楚,其實南歌在他的印象裏還不錯,網上的那些傳言不堪,小劉也存有幾許為南歌抱不平的想法。

不過這種事情在娛樂圈裏早是見怪不怪了,除了此事,他更好奇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當初徐逸舟将醉酒的南歌帶回南郊時他以為徐逸舟是看上人家了,結果後面啪啪啪打臉,發現徐逸舟對南歌好似并沒有特殊的想法。

可是之後的事又讓小劉覺得自己想錯了。

後來徐逸舟替南歌在江衛東那裏說好話,特別是聽說這回春節期間徐逸舟帶南歌去見了徐淑雲,差點讓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難不成真是像陸總說的那樣,徐逸舟對于自己被林晏比下去這件事耿耿于懷無法釋懷了?

小劉仔細觀察了一番徐逸舟的面部神色,百般糾結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舟哥,你最近好像對南小姐的事情很上心?”

徐逸舟蹙眉,一個眼神慢慢掃過來,小劉的後背一僵,立即閉了嘴。

靜默片刻,徐逸舟沒搭話,一個回身靠坐在椅子上。

倒不是說上心,只是覺得有她難能可貴的地方。至少南歌很幹淨,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眼神,或者矯情點說是靈魂。

徐逸舟懶懶阖上眼。

不過不得不承認,他做這些也是有私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初夏少女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2-19 10:09:23

謝謝地雷投喂,抱抱~~~

☆、試鏡開始

看着自己微博底下不斷冒出的大段髒話, 南歌開了自己的小號打算怼回去,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她這個小號曾點贊轉發過有關于徐逸舟消息的微博, 若被人誤會是徐逸舟的粉絲與人開戰, 南歌實在怕會帶起節奏,掀起新一輪的罵戰。

想到此, 南歌索性把手機往包裏一丢, 眼不見心不煩。林姍姍在一旁為南歌确認這個月已定的行程,到底是南歌這邊的人, 如今南歌被黑的吓人,林姍姍心裏也氣不過, 她嘴一癟, 氣呼呼對南歌道:“其實對方請水軍, 我們也可以請水軍怼回去啊。”

“請水軍怼回去?”南歌說,“怼秦浣還是怼何漫漫?”

林姍姍一時被問傻了,南歌對着鏡子補了下底妝, 繼續道:“還是拼了命的怼那些黑粉,把事情鬧的更大?”

林姍姍蔫了氣, 嘟囔:“我看啊秦浣和何漫漫這回擺明了就是合起夥來對付咱們,也太缺德了。”

南歌沒吭聲,其實這種情況她也是第一次遇上, 以前雖也想過,若是等今後站的高了,總會有人想方設法想把你從那高臺上推下來,可是……

真等哪天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黑你的消息, 難聽的字眼一個接着一個,說完全不在乎肯定是假的。

這罵起人來一套一套都不帶重複的,你咋不上天呢!

抱怨的同時南歌還想到了更重要的一點。其實事态會發展到如今這一步,其原因并非完全來自于外因,不得不說,公司團隊在公關這一方面還是差了點,又或者說是,完全處于弱勢。

南歌拿着粉撲的手遲遲沒有動作,陷入沉思,林姍姍探頭過來不解的瞧了瞧她,問:“南歌姐,你怎麽了?”

南歌一愣,回過神來:“沒什麽。”

“南歌姐,你別難過了,”林姍姍說,“事情總會過去的。”

俗話說的好,沒有過不去的坎。

可是能翻身固然是好的,但如果到時候真的一條路黑到底,那就得徹底萎了。

畢竟大夥兒都明白,這圈子裏每年湧現的新人數不勝數,真正被人記住的卻沒幾個,多少人擠破了腦袋往上爬,成功的人到底是寥寥。你爬不到那個位置,就算有一天你從此消失在鏡頭前,也沒有人在意。人們繼續敲打着鍵盤各自讨論最近有趣的娛樂八卦,各式綜藝節目層出不窮,日夜更替,地球照常轉。

生活中有沒有你這個人都一樣。

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麽現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從機場出來,南歌直奔節目錄制現場,因為之前那件事的影響實在太大秦浣并未參與宣傳活動,到場的劇組人員只有何煜、南歌、以及何漫漫。

到達現場後,南歌也沒想到這好巧不巧的,居然讓她碰到了最近與林晏傳得火熱的胡若欣,聽說是經公司安排專門來溜一圈攢人氣的。

胡若欣的登場時間并不多,排在劇組出場的後面,南歌在此之前與胡若欣曾有過一面之緣,是在探班林晏時遇見的,其實南歌也沒想到胡若欣自後臺走出來便在第一時間給了她一個無比熱烈的擁抱。

胡若欣對主持人解釋:“大家都挺忙的,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嫂子了。”

南歌被胡若欣口中的“嫂子”二字雷的噼啦啪啦,主持人反應的很快,笑道:“若欣和林晏是有過合作的對嗎,私底下關系很好?”

胡若欣看了眼南歌:“在片場時大家都挺愛鬧的,還蠻好玩的,後來有次嫂子來片場探班,晏哥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

主持人反問:“和平時不一樣?”

“不一樣,就是變得特體貼,又是噓寒問暖又是端茶倒水的,特別虐狗,”胡若欣一邊說着還配上了肢體動作,“當時我正好和晏哥要拍一場吻戲,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拍。”

南歌在心底問候了一邊草泥馬,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去探班的那場吻戲明明一遍過好不好,全程接吻無障礙啊!

胡若欣的爆料讓主持人很是興奮,這話題點一聽就不錯。主持人問南歌:“若欣說的是真的嗎?”

“什麽?”南歌明知故問,笑笑,“風太大我沒聽清。”

南歌的反應把主持人逗樂了:“某人這是吃醋了?”

“不是,”南歌的笑容不變,“大家都是演員,我覺得沒有什麽好介意的,況且當時我達到現場時他們正好拍完了,沒能趕上好時候。”

等錄制結束,南歌已經累的夠嗆了,這胡若欣借着林晏的名頭一直把話題往自己身上攬,連帶着南歌也得配合給出适當回應,若不是還有何煜在能把話題扯回來,何漫漫怕是得當場翻臉。

不同于場上的親熱勁,胡若欣跟節目組人員以及何煜打了個招呼後便匆匆離開了,哪還管得着南歌和何漫漫,南歌倒沒所謂,何漫漫卻一直沉着臉,見周旁沒人,小聲對南歌道:“聽說胡若欣勢利的很,沒名氣前抱上一小花的大腿炒閨蜜,後來人家因為合約糾紛被公司雪藏,胡若欣轉眼就把人家給踹了,提都不提人家的名字。”

南歌對這些小道消息實在不感興趣,等快馬加鞭回到酒店裏已經将近十一點了,陸堯毫無征兆的一個電話打過來,詢問她這幾天過的怎麽樣。

南歌扯掉臉上貼的面膜,無奈道:“有吃有喝有睡,挺好的。”

陸堯挑眉:“真的?”

“不然呢?”南歌問,“陸總覺得我應該怎麽樣?”

“你什麽時候從徐逸舟那兒學得這股無賴勁?”陸堯說的調侃,笑了笑,“什麽時候出來聚聚?”

這些天南歌都忙着為接下來的試鏡做準備,斟酌一番,南歌略表歉意道:“陸總,我這些天挺忙的,等有時間了一定請你好好好頓飯,一起聚一聚。”

“那敢情好。”

陸堯悠哉游哉的将電話挂段,這對話聽在周晟然耳裏讓他止不住的搖頭,哭笑不得道:“你這落進下石的也忒明顯了點。”

陸堯上來就問南歌這些天過得如何,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陸堯指的是什麽事。

“要那丫頭心裏承受力真有那麽脆弱,也不适合在這圈裏待着。”

陸堯說的不以為意,周晟然若有所思看他:“既然想簽下人家,真不打算幫她?”

“就是徐逸舟親自出面也不幫,要是這會兒就讓她安了心,到時候拿什麽資本再把她挖過來,”陸堯不急不緩道,“等那丫頭沒轍了,自然能認清楚事實,胡秋琴她就是不行,沒指望的,別把好苗子浪費在那女人的手裏。”

周晟然笑話:“要讓徐逸舟親自出面了,還用得着你指手畫腳?”

陸堯無話可說,“嘁”了一聲,又聽周晟然道:“要我說,你這奸商本質我倒能理解,不推波助瀾已經不錯了,可徐逸舟那兒是怎麽回事?”

陸堯皺眉:“什麽怎麽回事?”

周晟然小啜了口紅酒:“聽說徐逸舟帶南歌見了徐淑雲。”

陸堯吓了一跳,陸堯的反應在周晟然意料之中,不等對方搭話繼續講道:“但若說咱舟哥真栽那小丫頭手裏了又有點說不過去,這都過去好些天了,也沒見他再有什麽動靜。”

陸堯還是不相信:“你不會聽錯了吧?”

周晟然看陸堯一眼,一副信不信随你的樣子,陸堯沉吟片刻,摸了摸下巴:“我不信,要徐逸舟真看上了人家,就沖他那脾氣,這髒水一波一波的往南歌身上倒,他不得發毛把秦浣和那何漫漫整的半死?”

說完陸堯還搖搖頭,說的斬釘截鐵:“我之前賭他喜歡人家也就是覺得這小丫頭能入他眼,但若說來真的,不可能!”

從來都是見人圍着徐逸舟轉,他還沒見過徐逸舟真正栽誰手裏呢。

周晟然聞言笑看陸堯一眼,将杯中酒一飲而盡,不再多言,轉而換了個話題:“你真準備簽下南歌?”

“她自身條件本來就好,而且我看了《江雪》片花,也有點演技,”陸堯道,“只要手裏有好資源,捧紅不成問題。”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試鏡當天除幾位近期小熱的小花旦外,南歌還看見了去年因在電影節上獲得最佳女主角而嶄露頭角的柳姓女演員。

南歌是最後一個進去房間裏的,江衛東坐于書桌之後,略帶考量的看向她,不等她出聲便先一步開門見山道:“徐逸舟很看好你,不過結果究竟如何,還得看你适不适合這個角色。”

對方的目光銳利,直直落在她的臉上,如一把能夠穿透人心的刀子。南歌下意識屏住呼吸,鄭重道:“我知道,最好不會讓您感到失望才好。”

江衛東又細細瞧了南歌片刻,對方穿着很簡單的黑色長裙,腰系腿長,身姿曼妙,看似随意卻又精心打扮過,及腰的烏黑長發在發尾處稍稍燙卷了些,随心披在肩頭,确與上回相見時有種不一樣的風情在裏頭,只是妝容淺淡,并不會讓人覺得妖嬈的過分,反而顯得瑰姿脫俗,透着少女特有的清麗。

此間南歌一直正襟坐着,并不言語,直到良久後江衛東才沖她展顏,語氣也一并緩和下來:“別緊張,給你的本子看得怎麽樣了?”

南歌擡眸直視江衛東的眼睛:“看了很多遍。”

江衛東和氣笑笑:“理解了嗎?”

“我相信每個人對于角色的理解都有所不同,”南歌竭力平靜自己跳動不已的心,“但我希望我的理解能符合您的想法。”

大家拿到手的都僅僅只是劇本中的一小段對話而已,要了解故事整體所要表達的東西,就只能借助那簡單的寥寥幾句人物傳記。她之前就發現了,來此面試的人打扮皆不相同,或符合試鏡片段中的風情妩媚,或貼近人設的飒爽英姿,由此來看,各人試鏡時所展現的一面也一定是大相徑庭。

“是嗎?”江衛東饒有興趣的颔首道,“那我也希望你能讓我相信你就是劇中的那個她,你經歷着她所經歷的一切。”

南歌閉眼沉默了半秒鐘,再睜眼是已多了幾許前一刻不曾有的堅定神色。

南歌笑了下:“但願如此吧。”

話音落下,門外卻有人格外小心的敲了敲門,江衛東輕應了聲,示意對方進來。南歌認出這是之前一直站在外頭的男生,似乎是江衛東的助理。

男生徑直走到江衛東身側,在他的耳邊小聲說着什麽,期間江衛東略顯詫異的看南歌一眼,然後道:“讓他進來吧。”

南歌聞言小小的愣了愣,不由的暗自思慮起來,這突然造訪的,難不成也是趕來試鏡的?

半晌後,有輕緩腳步聲由遠至近,南歌坐于屋內正中,回頭首先看見的是來人熟悉的俊朗面容。

徐逸舟邁着大長腿走進來:“江導。”

先于江衛東打過招呼,徐逸舟才把眼光轉向神色疑訝的南歌臉上,輕輕一瞥,道:“不好意思,來晚了。”

“哪裏是晚了,”江衛東向來對徐逸舟友好,言語間也多了幾分爽朗笑意,“我看啊是路上趕的太急,來早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染栀cecilia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2-19 20:53:20

TOP的小公舉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2-20 08:45:15

謝謝染栀和小公舉的地雷~~~抱~~~

☆、人如璞玉

徐逸舟只淡淡一笑, 并未答話,徑直走向一側的布藝沙發然後坐下。他看了眼江衛東, 笑着搖搖頭:“你們開始吧, 到時候別說我耽擱了你們。”

此話一出,南歌便能感覺到對方似有若無般落在自己處的視線, 她擡眸小心翼翼瞧了瞧徐逸舟, 對方姿态随性的坐在沙發上,并不拘束, 正巧對上她迎上來的目光。

徐逸舟有一個輕翹嘴角的動作,接着望向江衛東。

江衛東點頭, 說:“給你的那些你都仔細看過了, 就夜店那段吧。”

這話是對南歌說的。

南歌有瞬間的微滞, 江衛東說的輕巧,可她心裏清楚,這一段必定是影片中的重點橋段, 情節頗多,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結束的, 況且還是對着空氣演。

就算是內心有些詫異,但南歌還是很自然的應承下來,颔首道:“好的。”

她擡手撥了撥頭發, 站起身,淩亂的發尾制造出一種特別的慵懶感。

江衛東說:“開始吧。”

這回南歌已經沒有再接話了。

她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慢慢吐出來,胸口有明顯的起伏。再睜眼, 原本湛明澈亮的眸子裏已多了幾分笑意,南歌神色靈動的輕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配上那副清麗的嬌俏模樣,确有種勾人奪魄的感覺,但又不讓人覺得有丁點的豔俗,媚而不妖,嬌而不作。

南歌走了幾步,腳步卻顯輕浮,稍稍歪着腦袋似真醉了一般,但若能仔細注意的話便能瞧見對方在幾許亂發後仍舊微閃的眼神,格外注意着每一與之擦肩而過之人。

劇本中的每一個字眼都飛速劃過她的腦海。

她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常來此地玩樂的毒販,經已歸案的嫌疑人招供,這個夜場是他們進行交易的主要地點,其上線是個四十左右的男人,但不經常露面,常由一名深受其信任的小弟出面,那小夥子叫什麽他不清楚,只知道有人叫他“陳仔”或者“陳哥”。

而今晚他們經由已抓獲的嫌疑人終于聯系上了那個“陳哥”,兩人在電話中約定好在老地方見面。

只是他們蟄伏許久,對方遲遲沒有出現。

南歌摸了下耳垂處,試圖表示自己調整了一下戴在耳處的微型通訊器,她低壓了聲:“不會不來了吧?”

這是她的獨角戲,南歌微不可見的輕皺了下眉,似對面真有人與她通話。她聽的很認真,但還是不急不緩的繼續搖晃着腦袋,像是在配合着某種旋律漫不經心的打節拍。

對面的人告訴她不要急,再靜靜等一會兒。

靜默幾秒鐘後,南歌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此處進入到劇本中的高|潮,她終于發現了目标,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模樣長得很是俊俏,蓄着一頭清爽短發,黑色的皮衣敞開,能看見裏面同樣簡潔的黑色T恤。

南歌突然想起徐逸舟口中曾說過的那個“演技不錯的花瓶”。

她以外表引誘,在突顯所飾演角色的精明處時還得将其裝模作樣扮傻的地方表演得淋漓盡致。

她不知道另外幾個女演員是以怎樣的方式來表現這個人物的。在前來試鏡的人中不乏有在大屏幕上已摸爬滾打好幾年的圈中前輩,以及去年剛剛在電影節上斬獲最佳女主角的柳沁,另幾位小花也不是等閑之輩。

這個角色她揣摩了很久,可若是真正的能比過其他人,南歌并沒有這種把握。

可以說,誰都是競争者,都有笑到最後的可能性。

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南歌做了個很大膽的決定。

她輕擡腳步,步履輕緩,如一只慵慵懶懶行走的貓。

四周只剩下高跟鞋的嗒嗒聲響回蕩在這個屋子裏,回蕩在她的耳邊。

南歌徐徐走向徐逸舟,然後似不經意般在他的跟前停住腳步,挨着他坐下。

此時此刻,她的眼光中只看得見眼前人。只見徐逸舟側過頭,俊眉微擡,似是對她的舉動有些許訝異,但轉瞬即逝。徐逸舟并沒有多言,将眼光在她處停留幾秒後又淡淡将視線移開。

與劇本中一模一樣的進展。

南歌單手靠在椅背上,指如蔥根穿過她自己的濃密黑發,南歌悠閑的撐着後腦勺,紅唇輕啓:“帥哥,一個人嗎?”

南歌也沒想到徐逸舟竟會這樣配合自己。

對方眉眼分明,還是那俊逸非凡的模樣,但神态之間好似又與平時有所不同。

徐逸舟再次迎上她的視線,思量的神态轉瞬即逝,對方挑眉瞧她,好看的眼同時稍稍眯了眯,浮現出幾分極其淺淡的笑意。

心頭微滞,南歌繼續眨也不眨的盯着徐逸舟的臉。

對方的言語中帶着輕佻的色彩,尾音上揚:“加上你,不是兩個人嗎?”

與她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徐逸舟。

眼前人的眼角眉梢間帶着毫無違和感的痞氣,就算下一秒徐逸舟沖她略顯輕浮的吹了聲口哨她都不會覺得意外。

但即使如此也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她看見對方眼裏閃耀着某種光彩,倒映出自己有些赫然,但又極為驚喜的樣子。

南歌把自己的臉湊近他,眼珠子一轉,笑得天真:“哥哥,你擅自把我算上,問過我的意見嗎?”

徐逸舟聞言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對方的手指輕輕将她的臉擡起了幾分,是劇本中原沒有的動作。

南歌直視對方若有所思的眼。

須臾後徐逸舟把手松開,嘴角的笑意加深:“不好意思,看起來是我唐突了。”

她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張開,從所未有的感奮。

她好像真的身臨其境,如自己所飾演的那個角色一般,于風月場中親眼見識到這個男人,無法否認,對方的确是個充滿魅力的男人。

南歌突然想起這一段的最後,她試探的問出對方是否是自己所要找尋的“陳哥”,對方玩味的看她一眼,輕柔了下她頭頂的發,笑說:“真是失望,你認錯人了。”

她突然能想象出角色當時的糾結情緒。

她找錯了人,今晚的目标并未如約出現在會場中。

但又有些慶幸,對方不是自己要尋找的目标。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情緒。

江衛東将一切看在眼裏,若是對方通透,徐逸舟确實有能将對方迅速帶入戲的本事。就此處來看,南歌的表現其實還不錯,至少超出了他的預期。

有一個想法突然從江衛東的腦子裏冒出來,他覺得他應該試試看。

“行了,”江衛東說,“挺好的。”

江衛東的驀然出聲将南歌的思緒所打斷,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飛快,仿佛就快要從嗓子眼裏碰出來。

相比于南歌,徐逸舟的情緒卻抽離的迅速。他依舊斜坐在椅子上,嘴角還挂着笑,但已褪去了方才獨屬于劇中角色的痞氣,眼裏多了幾絲倨傲,散漫往後一靠。

南歌急忙坐直自己的身體:“江導。”

她在等江衛東的回應。

江衛東把她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遍,眼裏有她看不懂的情緒。江衛東說:“你直接跳過了中間那一段。”

中間那一段是她穿梭游走于人群中的場景,她細細觀察自己盯上的目标人物,琢磨對方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那是一段表情戲,注重眼神的表達。

南歌回答的恭順:“是我冒失了。”

說到底,她還是沒有确實的把握自己的表現能遠遠超過其他前來試鏡的女演員,而現下,她僅有的優勢就在于身邊多了一個徐逸舟。

眼神戲其實在最開始就有過最初的表現,南歌知道江衛東通過此對于她的演技一定是心中有數的,并在心裏與其他女演員有過一番比較……

可後一段的對手戲就不一定了。

先不談江衛東能不能等上那麽久,少了與之對戲的人,效果也會大打折扣,何況對方還是江衛東本就看好的徐逸舟。

南歌謹慎的觀察着江衛東臉上的表情,慶幸的是對方并沒有展現出絲毫的不滿情緒,只是似笑非笑的望了眼一直沉默着的徐逸舟,直言不諱道:“看樣子你倒是被這小姑娘猝不及防的利用了一番啊。”

江衛東口吻調侃,但南歌還是不免吓了一跳,她光顧着江衛東了,也沒想過徐逸舟的想法。

“舟哥,”南歌急促出聲,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咬咬唇,半天擠不出一個字,“我……”

徐逸舟聞言也沒什麽過多的情緒,只淡淡睨了眼略顯局促的南歌,微微笑了笑:“合理利用資源而已,江導你何必把我想的那麽小肚雞腸。”

江衛東的目光溫和,似乎是心情不錯的樣子:“你自己推薦的人倒是偏袒的很。”

徐逸舟也不含糊,直截了當的應承下來,打趣道:“自然不能駁了自己的面子。”

“既然是逸舟看好的人,我也就開門見山的說話了,”江衛東轉而看向南歌,“南小姐的表現确實出乎我的預料,而且就外形來說,你的形象也很符合我心中對于這個角色的定位,只是……”

只是……

南歌揪着一顆心。

“說實話,大家都各有出彩的地方,坦白說,你的表演很棒,但還不到足以讓我驚豔的地步。”

這是婉拒了?

南歌臉色微變,深深換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不行嗎……

看出南歌的心思,江衛東笑:“小姑娘還年輕,而且是新人,人如璞玉,打磨成器。”

南歌抿唇,竭力隐藏自己心底揮之不去的失落感:“謝謝江導的教誨,我會努力的。”

一邊說着南歌悄悄用餘光瞄了眼靜坐一旁的徐逸舟,南歌忽然覺得自己挺沒用的,白瞎了徐逸舟為她費口水說好話了。

虧得她之前還誇下海口,說等試鏡通過就好好報答對方,真是自不量力,想得太簡單了。

南歌雖極力保持着得體笑容,但其沮喪的神情還是被江衛東很好的捕捉到,看在眼裏,甚至于小丫頭偷偷看徐逸舟的眼神。

江衛東忽然問徐逸舟:“說說你的看法。”

徐逸舟勾起嘴角,輕飄飄道:“江導說的是,既然是塊璞玉,自是得好好磨煉才好。”

江衛東笑着搖頭,然後從書桌抽屜裏拿出了另外幾張紙。

他看向南歌:“這些你拿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們明天見。”

南歌一愣,急忙将江衛東遞來的幾頁紙接在手裏。

完全不同的片段,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粗略掃了幾眼,南歌狐疑的擡眸,只聽江衛東道:“我還是那句話,希望你能讓我相信你就是劇中的那個角色,你經歷着她所經歷的一切。”

南歌不解,靜靜等江衛東把話說完。

“只有一天的時間準備,至于結果如何,就看你是否能讓我篤定你就是我心目中的那個最佳女主角了。” 江衛東凝神,不緊不慢的把話說完。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因為我不開車,所以你們都不說話了是咩 → →

☆、特別溫柔

若說原先只是一個戲份較重的配角就已經讓她欣喜若狂, 那她此時手中拿到的本子……

俨然是劇中女主角的戲份。

南歌驚呆了,她試鏡女配失敗, 卻意外獲得了試鏡女主角的機會?

“為什麽?”南歌這樣問徐逸舟。

徐逸舟看她, 臉上有捉摸不透的笑容:“既然江導肯給你機會,就好好把握。”

“我會的。”南歌笑笑, 眼前的徐逸舟與腦海中他方才擡眉痞笑的模樣重合在一塊兒, 有種很特別的感覺,她以前只在電影上見過這樣的徐逸舟。

頓了頓, 南歌又道:“你知不知道我坐在電影院裏看你主演的電影是件很遭罪的事情?”

徐逸舟啞然失笑:“什麽意思?”

這種話他倒是第一次聽見。

“每次你一出場周圍女生就叫了不停,說是男主角帥爆了, 簡直天怒人怨, ”南歌笑眯了眼, “說實話,很吵的。”

這種誇獎确實少見。徐逸舟忍俊不禁,眼神往別處瞟了一眼, 又回到南歌的臉上:“如果這次你能通過試鏡,很高興你能看到現場版。”

不得不講, 這對于南歌來說确實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遇。

在此之前江衛東就有過啓用新人的打算,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而已。送南歌走出停車場,臨走前徐逸舟多看了南歌幾眼, 确實,南歌方才的試鏡的确有可取之處,但就如江衛東所說,同其他女演員相比南歌少了幾分在年齡上該有的韻味, 卻又比其他人多了些青澀靈動,而這一點恰恰是他心目中的女主角所應該具有的東西。

與男主鸠車竹馬、少小無猜,即使久別重逢後依舊殘存的稚氣天真。

他需要強烈的對比,當男主經歷了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看透了生死離合,他所在的世界與這個女孩兒仿佛已是天壤之別,但又在冥冥之中邂逅……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南歌良久沒能回過神來。

與那個可以說是巾帼不讓須眉的女配相比,顯然女主角的這幾段戲份更能吸引她,既沒有家國情懷的大義,也沒有赴死的決心,這個女孩兒徒有一腔孤勇,甚至有時如同一頭懵懂無畏的小鹿,但又不得不讓人佩服她的無懼及果敢。她敢在地鐵上大聲呵斥那個試圖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男人,也能脫下高跟鞋狂追幾條街只為了從小偷手中奪回男主送給自己的手機挂飾,她青春活力,散發着勃勃生機。甚至于發展到影片高|潮處,她經歷生死,誤以為男主已入歧途,也從沒真正放棄過希望。

南歌将這幾頁紙都翻爛了,前前後後看了很多遍,人物設定的經歷沒有先前那個女配那麽複雜,但并不是說就不考驗演技,女孩兒在字裏行間裏透着一股子靈氣,演不好容易傻氣,用力過猛就做作,這些都必定不會是江衛東所想要的效果。

左思右想,南歌突然想到了徐逸舟,糾結一番後給他打了通電話。

電話那一端很安靜,已近零時,徐逸舟也許已經睡下了。

南歌赧然問:“舟哥你已經歇下了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徐逸舟說的平淡,“怎麽?”

“我還在想明天試鏡的事情。”

“嗯。”

南歌說:“你能不能學着男主對女主講話的語氣跟我說幾句話?”

對面還是一個“嗯”字,只是稍稍上揚,用了疑問的口氣。

“不用太多,一兩句就好,”南歌說,“我想找找感覺。”

徐逸舟:“……”

沉吟片刻,徐逸舟很是沉重道:“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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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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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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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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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