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
只因元美玲一句話, 南歌莫名就被冠上了白富美的頭銜,大夥兒都道元美玲少年成名, 且早傳其第一任丈夫為富甲一方的商人, 雖如今鮮少有其消息,但在網友的潛意識裏, 能與元美玲扯上關系的定然是家世不錯的。
但南歌可沒空理會這些臆想。
她被陸堯的一句“大外甥”雷得噼裏啪啦的, 徐逸舟淡淡瞟對方一眼擡腳就走,南歌沖陸堯使勁搖頭, 跟撥浪鼓似的:“陸總你別開玩笑了,要我有這麽個大外甥做夢都會笑醒。”
陸堯被逗樂, 似笑非笑的看南歌一眼:“你确定?”
畢竟和自己大外甥湊一對, 口味确實重了點。
可惜南歌不能領會陸堯的梗, 沒多想便答了話:“大外甥是徐影帝,領出去多有面子。”
陸堯回:“嫁給徐影帝才有面子。”
南歌順嘴打趣道:“明明是娶到徐影帝。”
陸堯差點被南歌這一茬給笑壞了,可惜不過樂不過三秒鐘, 身後響起徐逸舟略顯低沉的嗓音時,陸堯整個人都笑不出來了。徐逸舟不知是什麽時候折返回來的, 輕慢道:“誰要娶?”
陸堯後背一僵,但也只一秒鐘而已,這話又不是自己說的, 正主都沒事他心虛個什麽勁。陸堯清清嗓子,當即表示:“反正不是我。”
徐逸舟目光一瞟,南歌忍不住緊張的打了個輕嗝。
果然背後議論別人是要遭報應的。
“我想娶,”南歌意圖緩解一下此時有些尴尬的氣氛, 讪笑,“這不是娶不到嘛。”
陸堯挑眉看了眼南歌,自上回徐逸舟說要帶南歌來參加晚宴後陸堯就一直覺得兩人關系不簡單,原以為對方是被徐逸舟吃死的那位,照這情況看小姑娘還是很主動的。陸堯被狠狠喂了口狗糧,直擺手道:“得了,你們聊,我先撤了。”
說完大踏步閃身進了通往大廳的走廊處。
“大外甥?”徐逸舟看南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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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對上徐逸舟的眼,只聽對方依舊是一貫的慵懶聲線:“口味挺重的。”
南歌:“……”
她都快要懷疑這是陸堯故意給自己下套了。
幸好徐逸舟并沒有在此事上糾結太久,再回到正廳時舞會已經進行到中途了,由徐淑雲與其丈夫開舞,南歌剛剛隐約聽到有人八卦,聽說此人是出身于政壇世家,南歌看過去,對方氣質儒雅,與徐淑雲确是極為般配的。
徐逸舟問:“會嗎?”
南歌點頭:“學過一點。”
此話不假,其實最初被父母送去學舞目的是為了練身形,後來她一心想演戲,各種舞蹈都有所接觸,雖不能說精通,但總歸是過得去的。
說話的空隙她看見陸堯,陸堯站在舞池外圈,似乎正與周旁的女士說着什麽,然後遠遠看了他們倆一眼。
南歌沒有及時握住徐逸舟伸來的手,她把嘴湊近徐逸舟的耳朵:“陸堯在和誰說話?”
徐逸舟聞言也順着南歌的目光看過去。
視線中,與之遙遙相望的人已經快步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徐逸舟輕蹙眉心,回:“你認識?”
南歌沒說話。
說話的空隙,對方已經停在了他們的跟前。
眼前人身上有着旁人沒有的傲氣,黑直發,丹鳳眼,很典型的東方美,略顯淩厲的眸子裏透着一股子英氣,直直的望向南歌的臉。
眼光與之相交,南歌卻沒有把眼睛移開。
陸堯似乎試圖打圓場,拉過女人的手腕:“走走走,咱們跳舞去。”
對方掙開陸堯的手,沖徐逸舟擡起下颌:“我要和你跳。”
徐逸舟眉頭輕擰,陸堯道:“徐逸舟跳得沒我好,我保證。”
“我就要和他……”
一句話未說完,徐逸舟終于開口:“張媛。”
徐逸舟這一聲說的雖輕語氣卻重,不用明講就知道是讓她閉嘴的意思,可徐逸舟吓唬的了旁人卻吓唬不了她,張媛沒半分收斂,不屑道:“我還以為咱們大半年沒見,你都要忘了我姓什麽叫什麽了。”
徐逸舟冷眼沒作聲,張媛開門見山道:“你說林晏哪裏得罪你了,至于嗎。”
陸堯聞言多看了南歌幾眼,對方的臉色并不好,一直盯着張媛沒移眼。陸堯也覺得這事糾結的很,這關系網算來算去他腦袋都亂了。陸堯壓低聲音對張媛道:“何必呢,給徐伯母一個面子不好麽?”
張媛沒看陸堯,對徐逸舟道:“你跟我跳支舞,我就不鬧了。”
張媛的話音未落,南歌下意識抓住徐逸舟的手,女人的手指柔軟,緊緊攥着他的指尖。
南歌恍然之中看見了眼前人當初與林晏挽手談笑的模樣,也如此刻一般,就像是天生的高調者,無時無刻不彰示着自己的所有權。
當初她千裏迢迢跑去找林晏,卻發現林晏舉止親昵的挽着別的女子。
原來她叫張媛。南歌如是想。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即使是早已放下當初所有不應有的固執,但在這個人的面前她并不想落了絲毫的下風。
她還記得自己那時滿腔的狼狽感。或許潛意識裏,縱使她多自信,一想到林晏一聲不吭的選擇了另外一個女人,對方漂亮青春,還有她沒有的金錢地位、背景家世,這些都是于對方來說值得炫耀的資本,說完全沒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
南歌扯了扯徐逸舟的手指,力道很輕,有點像央求大人買糖的小孩兒。南歌眼如水杏的凝望他:“你剛才邀請我跳舞的話還作數嗎?”
這話讓張媛不太愉悅的咬了咬唇。
等待徐逸舟答複的過程中南歌一直沒有将眼別開,她能感受到那個女人朝自己望過來的眼光,有令人無法忽視的敵意。
可是徐逸舟卻松開了她的手。
手心的溫度落空,南歌的臉有一瞬間的蒼白,心裏正暗暗懊悔自己的舉止實在是太不成熟,剛才被她緊攥住的那只手驀然扣住了她的肩膀,徐逸舟的口吻淡然:“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說完虛摟着南歌轉身邁上了不遠處的旋梯。
“徐逸舟,你……”
張媛剩下的半句叫嚷話被陸堯捂住嘴憋在喉嚨裏,陸堯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你真想打起來把宴會搞砸了?”
張媛憋着一口氣瞪了陸堯一眼,陸堯說:“小心你爸回去抽你。”
張媛這才努力緩了緩心神。
但是饒是兩人再裝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方才的動靜已經驚擾了周圍不少人,其實看戲的人不少,在場的都是與徐家關系不菲之人,兩家長輩早有将徐逸舟與張媛湊成一對的想法,只是後來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忽然不了了之,直到今年才重新提起。
不過照方才的情形看,問題的根源似乎出現在徐逸舟身上。早聽聞自徐董事與徐夫人離異後徐逸舟就鮮少回來徐家,這孩子自幼便與父親不算親近,如此一來關系便更是僵化。
只是瞧張家千金心急臉紅的模樣,倒是可憐了這丫頭,被家裏人寵上天,偏偏栽在徐家小子的手裏。
所有人都裝出一副淡定到不能再淡定的模樣,心裏卻早已好奇到不行。
直到一舞畢,徐淑雲來到張媛的身邊。徐淑雲問:“逸舟還沒過來嗎?”
“過來又走了,”張媛神色不甘,“那家夥一心想與佳人共度良宵,哪有功夫理會我們這些俗人。”
樓下還充斥着悠揚樂曲,只一層之隔,便有如兩個世界。南歌被徐逸舟帶着來到樓上,與一樓正廳不同,二樓明顯是供人休息的客房。
門一關上,南歌小心翼翼的擡眸,掠過對方完美的側臉線條,她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徐逸舟那雙湛黑的眼睛上。
對方的眼神平靜,就好像一點兒也不在乎剛剛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南歌緩了口氣,喃喃出聲:“舟哥……”
她已經後悔了。
那樣突兀的反應,就好像将徐逸舟作為一件物什,不管不顧的想要急切從對方手中搶奪到自己的掌心。
而這一切只為了想要證明她從不曾輸于對方。
更貼切的來說,是此時此刻不輸于她張媛。
南歌不确定徐逸舟有沒有為此生氣,她輕喃出聲,見對方漆黑的眼睛微斂,眸光微轉迎上她的視線,南歌抿了抿唇,繼續道:“我剛才……”
南歌說着飛速瞄了眼徐逸舟剛剛從自己肩上拿下來的手,指尖還有被她抓紅的印子。
徐逸舟展了展修長的五指,說:“幸好你指甲不長。”
南歌低下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逸舟的語氣輕飄飄的:“那是有意的?”
還能夠開玩笑,應該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糟糕?
南歌滴溜溜的一雙眼再次落在徐逸舟的眼眸處,可再三斟酌,南歌動了動嘴唇,絲毫不知道自己應該向對方說些什麽,如何解釋。
短暫的沉默。
“剛才那個女孩兒,”南歌猶豫,“她喜歡你?”
徐逸舟回她,臉上有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差點就跟林晏跑了,你說她喜歡我?”
“可是她……”
有時候女人會義無反顧的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那個人看徐逸舟的眼神,還有那赴湯蹈火勁頭,若對徐逸舟沒半分情意,南歌是定然不信的。不然也不會激起她剛才那樣荒唐的舉動。
南歌舔了舔嘴唇:“要是她不喜歡你,就不會非要纏着你一起跳舞了。”
徐逸舟一揚眉:“你不也是麽?”
南歌微滞,有些語塞:“我不是……”
南歌欲言又止,看着徐逸舟在燈光下分明而清晰的五官,良久沒能出聲。
半晌後,她聽見徐逸舟問自己:“你在自卑什麽?”
南歌頓時呆住。
作者有話要說: 初夏少女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3 19:37:24
謝謝初夏的地雷投喂~~親親抱抱舉高高~~~~=3=
☆、名為心動
說實話, 自己的這點小心思被如此坦誠的道出來,而且對方還是徐逸舟, 這種感覺并不好。
南歌難得在徐逸舟面前變了臉色, 但不過一瞬而已,南歌別開眼調整了一番自己的心情, 強硬的為自己辯解道:“我沒有。”
徐逸舟靜靜看了她幾秒, 走遠為她在倒了杯溫水,然後折返遞到南歌的手上, 問:“累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手掌心的溫度讓她整個人莫名惬意不少, 南歌想了一會兒, 問:“我們一直躲在樓上, 這樣好嗎?”
徐逸舟聞此深深看了南歌一眼。其實女孩兒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交甚久的關系,又或者對方在自己面前的情緒過于坦誠, 徐逸舟看着眼前人的這副模樣竟有些于心不忍,溫言出聲道:“不礙事的, 下面鬧心的很,不待也罷。”
南歌搖頭:“給我時間靜一靜就好。”
她需要時間來平複一下心情。
方才腦袋一熱作出那些行為着實不妥,先不談徐逸舟, 就是在張媛面前,如此行徑倒顯得她像狗急跳牆,被逼急了逮着誰都不肯松口。
如此姿态才真是落了下風。
南歌擡手捋了捋發尾,突然想到什麽, 對徐逸舟道:“你先下去吧,我補個妝就好。”
徐逸舟皺眉看着她久久沒挪腳,似在思索着什麽,南歌把他往外推:“我才不想你看見我補妝時候的樣子。”
擠眉弄眼時想到身邊還站着一個徐逸舟,南歌怎麽想怎麽不自在。
徐逸舟和南歌重新出現在衆人眼前時已是半刻鐘後,徐淑雲正拉着張媛說體己話,南歌下意識尋了眼陸堯,對方似乎正在與他人寒暄,畢竟女人家的話題他也插不上嘴,總不能時時圍着徐淑雲轉悠。
兩人無疑是受人矚目的,抛去徐逸舟那徐家獨子的身份,就單單只是那麽随意一瞥也是賞心悅目的,漂亮的就好像是從畫報中走出來的一樣。
南歌将手挽在徐逸舟的臂彎處,張媛的眼光掃向他們倆時南歌壓低嗓音問徐逸舟:“不管怎麽樣你都會站在我這一邊嗎?”
徐逸舟垂眸看她一眼,倏然笑了:“當然。”
南歌忽然想起元美玲方才的囑咐,讓她千萬不要喜歡上徐逸舟。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完全體會到這句話的意圖,但到了此刻好像也沒有了其它退路,張媛走到她跟前的時候略顯不滿的目光掃過徐逸舟的臉,最後落在她的方向,說:“兩位真是讓我們好等。”
對方抱怨的口氣顯而易見,南歌深呼了口氣,莞爾道:“不好意思,有些話想單獨和舟哥談談,是我不好誤了時辰。”
南歌眼尾眉梢間皆帶着笑,倒映在張媛的眼裏,如同一只昂首挺胸的孔雀,散發着某種異樣的光彩。
與初見時截然不同的狀态,張媛有些費解這兩人究竟在樓上都談了些什麽,她甚至都開始懷疑徐逸舟是如何開口哄這位南小姐的,給了眼前人無法比拟的擁抱,還是許諾了眼前人什麽。
張媛不想繼續想下去了。她轉頭看向徐逸舟,對方并沒有回望她,而是若有所思的垂眸注視着南歌的側臉,眼裏的情緒不似寵溺,但卻認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張媛并不喜歡徐逸舟的這種神情。
他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看過自己。
張媛柳眉一緊,紅唇輕啓道:“姑姑說想跟你談談我們的婚事。”
徐逸舟聞此才淡淡望了張媛一眼。
只是南歌從始至終都保持着前所未有的鎮定,仿佛這一句話并不能對她産生絲毫威脅,她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
張媛不悅,對方這模樣像極了有徐逸舟撐腰便不把她放在眼裏。
徐逸舟沒有搭話,南歌拉了拉徐逸舟的手:“我們去跳舞嗎?”
徐逸舟聞言直接領着南歌走向舞池。
南歌能感受到徐逸舟的手扣在她的腰間,隔着輕薄的一層衣料,竟帶來些許酥麻感。南歌擡手搭上徐逸舟的肩膀。
兩個人腳步異常的協調,一前一後,有人側目而望,郎才女貌,竟比這耀眼燈光還奪目。
南歌沒擡眼,一直死盯着徐逸舟外套上的第一顆紐扣,她聽見徐逸舟忽然開了口,溫熱的氣息讓她的耳朵有些癢。徐逸舟說:“對不起。”
竟是他聲線最溫暖的一次,末了,還微微嘆了口氣。
如果說之前只是她的猜疑,現在便是無比的篤定了,篤定徐逸舟帶自己來此的目的。
世界上怎麽會有無緣無故的對你好。
南歌想起徐逸舟曾經說的,他說替自己得到她想要的,自己只需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就好了。
如此而已,其實徐逸舟早就說過了一切。
徐逸舟需要她應付張媛,她便不點破,默默跟随着徐逸舟的腳步,就像此刻的舞步一樣,由徐逸舟帶領着她在所有人的面前閃耀着獨屬于她的光芒。
只是南歌沒有想到徐逸舟會向自己道歉。
南歌也跟着嘆氣,說出的話卻讓徐逸舟有眨眼間的愣神。南歌沒看他,目光不移:“我晚上還沒吃東西,好像有點兒餓了。”
一曲畢,徐逸舟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與元美玲不同,徐逸舟動作更輕些,問:“想吃東西?”
南歌點頭:“前胸快貼到後背了。”
徐逸舟垂眸看了她一眼,南歌皺了皺鼻子,作威脅狀,卻透着一股子可人嗔意:“不準說是因為我胸小。”
徐逸舟失笑:“徐家的廚子還是不錯的。”
南歌也覺得徐家的廚子很不錯,自助餐桌上的菜品琳琅滿目,好幾排看過去都不帶重樣的,南歌挑來挑去,最後捧着碗水果沙拉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吃起來,徐逸舟看着她這個樣子竟覺得有點心酸。
徐逸舟替她端了碗濃湯放在南歌面前的餐桌上,在旁坐下的同時道:“不是說餓了?”
“還得為開機做準備呢,”南歌咬了咬嘴裏的銀勺,口氣幽幽怨怨的,“聽說瘦一點上鏡會好看些。”
徐逸舟回她:“你不胖。”
“我當然不胖,”南歌理所當然道,“前段時間整夜整夜睡不着覺,我瘦了好幾斤呢。”
徐逸舟低聲問:“那現在呢?”
“挺好的,”南歌說,“一覺睡到大天亮。”
事實上她淩晨四點就醒了,她夢見所有一切都恢複了原樣,那些人罵她矯揉造作,罵她惡心,讓她滾出娛樂圈。她無所顧忌的怼回去,一條一條的,還順帶将林晏的那些委屈話給頂回去了,大快人心。
弗洛伊德說夢是潛意識欲望的表達。
南歌想她果然還是浮躁的很。
徐逸舟看了眼不遠處,囑咐:“你乖乖待在這裏,我過去說幾句話,馬上過來。”
南歌乖順點頭,順帶從濃湯中找了塊牛肉送進嘴裏,嚼得津津有味。
既然徐逸舟說她不胖……
就吃一點點而已,不多。
徐逸舟回來的時候南歌的湯碗已經空了,南歌舔了舔嘴唇,眼睛睜得老大滴溜溜的看着對方,像一只剛剛偷了腥的貓。
徐逸舟抽了張餐巾紙為南歌擦了擦嘴角,問:“回去嗎?”
“嗯?”南歌把面前的空碗推走。
徐逸舟說:“我送你回去。”
南歌臨走前徐淑雲頗為耐人尋味的看了眼她,口氣一如往常的平和:“玩的開心嗎?”
“謝謝徐女士的款待,”南歌笑得欣然,“很開心。”
徐淑雲道:“那就好。”
不管情況如何,徐女士總能很好的管理自己在人前的優雅狀态,這歸功于幾十年如一日的反複鍛煉。
這自視地位崇高的人總是最愛面子的。
這回徐逸舟帶南歌前來明顯是砸場子,徐淑雲原本想着借此機會宣布其與張媛訂婚的消息落了空,不然恐怕只會引來他人私底下的無數笑談。她甚至能想象的出其他太太們在下午茶時間相互侃談着彼此所知的八卦奇聞,聽說最近徐家獨子拒了徐淑雲為其安排的張家小姐,跟一漂亮戲子跑了。
這家事被別人拿來如此侃談實在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徐淑雲想,這來日方長,說不定她這寶貝侄子哪一天就膩了對方,畢竟從今天的情形看她也沒瞧出兩人有多互相親睐。
南歌回到家時已經快十點了,徐逸舟并沒有逗留太久,但仿若對這租屋的地理位置耿耿于懷,說是讓她還是搬了好,畢竟這黑燈瞎火的,住得太久實在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對方還是長相不錯的女演員。
徐逸舟親自送她上了樓,南歌說:“我也這樣想過,但是在找到合适的住處前貌似只能先将就一下。”
“我到時候會幫你留意,”南歌用鑰匙打開門,徐逸舟說,“進去吧,記得鎖上門”
南歌擺手示意再見,想了想,又道了句“晚安”。
徐逸舟回她:“晚安,好好休息。”
她聽見徐逸舟走遠的腳步聲,整個人突然像洩了氣般累癱在床上。
果然啊。
她就知道。
好像先前掩蓋在徐逸舟多次相助之下的負擔感終于輕松了些,可随之而來的濃濃失落感又讓她險些喘不過氣。
她也不懂自己在失落什麽。
其實這樣挺好的,何況徐逸舟還幫過她那麽多回。
從酒後醒來那日看見扶梯下的徐逸舟起,她當時就想,幸好不是吳錢那色胚。
萬幸出現在眼前的那個人是徐逸舟。
大概是從那時起就有諸如此類的感覺吧,徐逸舟總是值得她去相信的。
她至今還記得自己那時心底瞬間閃過的……
那種名為“心動”的東西。
休息幾日後《江雪》暑期播出前的宣傳活動再一次被提上日程,秦浣來得時候只帶了一名助理,比曾經前呼後擁的模樣低調多了。南歌默默在心裏吐槽了一番,可随之反應過來自己這會兒可真是連一個人都沒帶,實在沒有理由再去腹诽別人。
這是南歌時隔多日第一次重新見到秦浣。聽說是複出前的試水準備。
對方清瘦了很多,卻依舊動人,比起以往被別人簇擁在中心的秦浣來說此時的她更顯孤傲。秦浣坐在那裏誰也不看,誰也不理。
就連何漫漫也視若無睹的待在南歌的身邊,那親熱勁讓南歌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神來。
上臺前何漫漫為她買了杯飲料,說是讓助理幫忙一起帶的,對方笑容甜美,說:“也不知道南歌姐您喜歡哪一種的口味,我就讓這小丫頭買成跟我一樣的,你不會不喜歡吧?”
“謝謝,”南歌接在手裏,“不會。”
何漫漫湊近:“南歌姐你聽說了沒,聽說女主戲份被删減了不少,也不知道最後出來的效果究竟怎麽樣。”
何漫漫最後一句說得嘟嘟囔囔,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又像是說給她聽的,這話音剛落,秦浣出現在兩人背後,吓了何漫漫一大跳。
何漫漫的語氣并不算好,但終歸還是用上了敬語:“秦浣姐,您走路怎麽沒聲啊……”
秦浣沒理會何漫漫,清目緊盯着從始至終反應都不算太大的南歌身上,冷言道:“南歌,我想和你聊聊。”
南歌依舊坐在原處,何漫漫的視線在兩人之中徘徊了須臾,似乎動了動嘴想幫南歌說話,但被秦浣望過來的眼神頃刻間給瞪了回去。猶豫片刻,何漫漫悻悻道:“你們聊,我去下洗手間。”
南歌對上秦浣的眼:“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吧。”
“有關于徐逸舟的,”秦浣說,“在這裏聊也沒有關系嗎?”
南歌沉默了須臾,站起身:“你想說什麽?”
雖然是這麽問的,但南歌已經有幾分猜到對方來找她的意圖了。
所以當秦浣問起她,徐逸舟是否曾帶她前去參加徐淑雲的晚宴時,南歌一點兒也不奇怪。
既然秦浣當初能與徐逸舟的父親有所牽扯,想必也是認識徐家人的,再不濟,通過元美玲微博上的那一張合照也能猜出幾分。
南歌回答的坦然:“我去了,有問題嗎?”
秦浣古怪的看她幾眼:“徐姑姑居然沒把你趕出來?”
秦浣這聲姑姑叫的太自然,想起秦浣與徐家的牽扯南歌不由的打了個哆嗦,竭力繼續保持一臉淡然的模樣:“徐女士為人親和,又怎麽會平白無故把我趕出來?”
秦浣聞言臉色難看起來:“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我不懂?”南歌反問。
“你真以為徐逸舟是看上你了?”秦浣深吸了口氣,“我看他就是為了和姑姑作對不願意娶張媛那女人罷了,不然又怎麽會故意把你帶去晚宴作秀給別人看,他可不是一個愛表現的人,以往的宴席逸舟向來極少參加的。”
秦浣這話說的并沒有什麽底氣,徐逸舟從不與她聯系,說起來這些不過就是她的憑空猜測罷了,天知道當她看見元美玲的合照時有多氣惱。憑什麽,她在徐逸舟面前轉悠了将近十年,還抵不過一個憑空而出的南歌。
自她被徐淑雲帶進徐家,她就喜歡徐逸舟,可那個人從不曾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後來她想,別得她都不求,只要能真正進入徐家就好了。
誰都想一嘗豪門的味道,當然她也不例外。
當她爬上那個男人的床,她以為自己離目标能進了一步。可是男人這種生物都是無情的東西,她落得一身狼狽,連最後的奢望都沒有了。
那個她心心念念想嫁的男人親手把她送給別人,他說會助她平步青雲。
事實上也如此,她進入娛樂圈後可謂是一帆風順,除了摔得最慘的那一跤。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爬起來,她聯系過那個男人,他似乎并不想再見到自己。
秦浣出神的瞧着眼前人,花一樣的年紀,比她還年輕好幾歲,有着男人最愛惦記的貌美與身材。
她突然有點嫉妒南歌,幾年前她何嘗不是如此,甚至能擺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樣面對所有人。
意識到秦浣眼神裏的探究與敵視,南歌不悅的皺緊眉:“你到底想跟我說些什麽?”
“我說徐逸舟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秦浣清冷着臉,眉眼間竟顯得有些陰沉,“你也不過如此。”
南歌沒有立刻接話。
她靜靜與面前人平視,沉吟片刻,驀然哂笑着看向秦浣。
秦浣不解:“你笑什麽?”
“你不懂我在笑什麽?”南歌說,“你特意來告訴我一件這樣的事情,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
秦浣氣結:“你胡說什麽!”
“且不談徐逸舟是不是利用我,好,就算是他在利用我,”南歌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算不上什麽好人,“可是怎麽辦呢,徐逸舟就算是與我做戲也不願多看你一眼,你的執着與癡迷毫無存在的意義,你覺得我有說錯半個字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準再說我短小!
初夏少女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4 11:48:43
易宜亦以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4 21:05:46
謝謝初夏寶貝和易美少女的地雷投喂,比心~~
☆、唱歌哄我
秦浣惱羞成怒, 擡手像是就要扇向南歌,眼看着那鑲有碎鑽的酒紅色長指甲已經近在咫尺, 南歌稍稍往後退了一小步, 以最快的速度用力抓住秦浣的手腕。
這讓秦浣始料不及,一雙美目狠狠瞪向她。
南歌直視對方的眼睛:“我不是只會站在原地任你欺負的。”
秦浣知道南歌在說什麽。上回她借着拍戲的機會賞了南歌一巴掌, 但是說真的, 她現在比當初還讨厭這個女人。
秦浣咬牙:“我那次就不應該輕易放過你。”
南歌不怒反笑:“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南歌的話音落下, 雙方都有須臾的沉默,誰都沒有開口, 最先沉不住氣的人是秦浣。她奮力甩開南歌緊鉗住自己的那只手, 望向南歌的視線頗為耐人尋味。
沉吟幾秒, 秦浣譏諷道:“徐逸舟以為他找了個不粘人且沒有後顧之憂的小綿羊,我看不見得吧,這才剛剛開始就變得這樣伶牙俐齒, 以後還不得扮豬吃老虎,無法無天了。”
自己掌心突然落了空, 南歌動了動五指指尖,不以為意看向秦浣:“我想也是,所以還請你多提醒提醒舟哥, 別被我騙了。”
“你……”南歌這漫不經心的模樣簡直讓秦浣氣到快要發抖,這丫頭擺明了就是在嘲笑她見不到徐逸舟的面,秦浣眯起眼,“別異想天開了, 徐逸舟才不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這話牛頭不對馬嘴,顯然是氣極了。
面對這樣的秦浣南歌偏偏彎眼笑了笑,瞧起來人畜無害:“我想也是,不然怎麽我使出了渾身解數還沒有真正勾引到對方呢。”
“賤|人!”
一語話畢,秦浣直沖沖朝南歌撲去,兩人都穿着細高跟鞋,秦浣這一舉動直接讓南歌不穩的連續退了好幾步,撞上身後的牆角。這滋味可真是不太好受,南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邊使勁掰開對方試圖來抓自己臉的手,可對方哪裏肯善罷甘休,一來二去,兩人皆倒在地上,南歌被秦浣壓在底下,想方設法去攔已然打紅了眼的秦浣。
“你瘋了!”南歌吼她。
秦浣抓住南歌的長發:“徐逸舟怎麽可能會喜歡你!”
這話像是對南歌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秦浣一心想給眼前人教訓,哪裏還有時間去注意突然而來腳步聲,直到有人拉着她的手臂生生把她從地上拽起來,還繼續張牙舞爪的想繼續去扯南歌的裙角。
“秦浣!”見有人已經攔住秦浣,何煜将南歌扶起,一邊厲聲對秦浣道,“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
秦浣一怔,不可思議看向何煜:“連你也被這小丫頭崽子騙了,連你也幫着她!”
何煜無何奈何,嘆了口氣:“秦浣,你……”
秦浣這樣子讓他欲言又止,何煜最後幹脆什麽也沒有說。
秦浣不喜歡南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想當初在劇組時就隐隐有針對南歌的苗頭,直到後來秦浣在片場打了南歌一巴掌,雖借口說入戲過深,但他不傻,秦浣這舉止無非是趁此機會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罷了。
想到此,何煜多看了眼一直沒吭聲的南歌,也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麽過節,能到了這般大動幹戈的地步。
秦浣急喘了幾下,她的目光轉冷,自何煜的臉掃向南歌,憤憤道:“別以為自己真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咱們走着瞧!”
待秦浣走遠,何煜望着長久低垂的視線南歌,語氣中含着幾分關切:“沒事吧?”
南歌默默退開何煜的懷抱,長久站在遙遠處瞧着這邊情況的何漫漫趕忙跑向南歌,最後在她的面前站定,哼了哼道:“秦浣她太過分了!”
“我沒事,”南歌一口氣提上來,背脊處還隐隐作痛,應該是剛才被磕碰到的原因,南歌的語氣放輕,“你們怎麽來了?”
“導演催着上臺,”何煜說,“結果一直見不着你們的人,漫漫說秦浣把你喊走了。”
“不好意思。”南歌說話的同時捋了捋自己的頭發,這一來又得耽誤不少時間,果然是她一時怒意上頭,只想着如何反唇相譏,失了分寸。
可是她就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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