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2)

歡秦浣使用的字眼。

她說徐逸舟是在利用自己。

這話讓她心口處堵得慌,至少在她的潛意識裏,她與徐逸舟之間應該談不上“利用”這一詞。

南歌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是不是正确的。

原來的連衣裙在與秦浣的厮打中挂了紗,南歌臨時趕去換衣間,除去背脊連膝蓋處也青了一大塊,南歌只好換了條長褲,上配系帶領結襯衫,瞧起來幹淨利落。

而秦浣卻依舊換了條短裙,露出的小腿展現出細微擦傷。按照原來的安排,秦浣只露臉試水十分鐘,然後以身體不适作為借口提前離開。

節目一共錄制了三個多小時,期間有一個夾氣球跑的游戲,南歌與何煜一組,最後兩人相互用後背夾爆氣球,何煜問:“會痛嗎?”

此時兩人領口都挂着麥,南歌只好打趣:“不痛,哪有這麽矜貴。”

其實痛得要死,手都被自己的指甲掐疼了。

主持人說出“下期再見”這四個字時南歌終于松了一口氣,全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酸痛的很,只想快些回去休息室。

南歌走在何煜的後頭,在下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何煜反身牽住她的手,似乎是不放心她的身體。

南歌就着何煜的力道走下來,笑:“我真的沒事。”

何煜笑着搖搖頭:“秦浣她要強,你稍微退讓一步随她去瘋就好,何必鬧到真動起手來。”

南歌臉色微變,何煜急忙解釋:“我不是讓你任她欺負,只是擔心你,要是真傷了哪裏怎麽辦,這打起架來若真紅了眼,可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南歌客氣道了聲“謝謝”,忽有工作人員上前,對南歌說有人在電視臺的會客室等她。

南歌微怔,與何煜道別後跟着對方走向旁側的走廊,轉了幾個彎,對方停在一扇隔音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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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找我啊?”南歌好奇問。

對方搖頭:“是總導演讓我找您來的,說是有客人來。”

南歌若有所思的點頭,等對方離開,她猶豫了片刻才将門推開。有人背對着她站在屋內的落地窗前,窗簾拉開,可以瞟見窗外朦胧夜色下的流光溢彩,遠處标志性的建築閃耀着霓虹彩燈,整座城市呈現出一派繁華景象。

可即使如此,南歌的眼裏也只有那個近在眼前的高挑背影,站得筆直。

南歌也不知道怎麽地霎時鼻頭一酸,輕喚了聲“舟哥”。

徐逸舟慢慢回過神來看她,對方上下掃了她幾眼,在她走近的同時伸出手來拉了她一把。徐逸舟問:“節目錄完了?”

南歌咬咬唇點頭,沉默幾秒,又擡眼狐疑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徐逸舟不答反問:“你和秦浣打架了?”

南歌驚異的瞪大眼,看透南歌的心思,徐逸舟說:“整個電視臺都知道了,上場前找不到你人影,結果蓬頭垢面的從休息室裏走出來。”

果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南歌撇撇嘴:“我哪有你說的這麽狼狽。”

徐逸舟看她一眼:“傷到哪兒了?”

南歌小心翼翼瞧了瞧徐逸舟,想起自己與秦浣那一番對話,猛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像電視劇裏的惡毒女二,要真讓徐逸舟知道自己說出了要勾引他的這種話,怕是要完蛋。

憶及此,南歌驀地有些心虛起來,小聲回他:“沒有,挺好的。”

徐逸舟皺眉:“沒有?”

這态度是擺明了不相信她的話。

南歌無奈聳肩:“不小心撞到背了。”

徐逸舟沉聲問:“還有呢?”

南歌咬唇:“膝蓋青了。”

“嗯?”

“真沒有了,”南歌鼓了鼓腮幫子,“你怎麽變得跟我爸似的。”

南歌的嘟囔聲傳入徐逸舟的耳朵裏,對方要笑不笑的看她一眼,不緊不慢道:“你倒埋怨起我來了?”

南歌也不含糊,理直氣壯說:“那秦大美女要不是為了你能和我打起來嗎,大概是覺得我搶走了她的夢中情人心裏不服氣罷了。”

徐逸舟注視着她的臉沒移眼,話已經說出口,南歌也不準備再收回去,講到一半心裏莫名還泛起了些許委屈,南歌垂眸攥了攥自己的衣角繼續道:“要不你去安慰安慰人家,說不定秦浣心裏一快活以後就不找我麻煩了。”

徐逸舟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生氣了?”

南歌皺皺鼻尖吸了吸氣:“我才不敢。”

徐逸舟有半秒的沉吟,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放緩,像是在專心哄小孩子的口吻:“行了,是我不好。”

南歌轉了轉眼珠子,擡眸對上徐逸舟的眼。

眼前人一雙眼水汪汪的,竟有種說不出的可憐感。徐逸舟微斂起眼:“我幫你把受了的委屈都讨回來?”

“不用,”南歌不假思索,“要你真覺得是自己不好,唱首歌哄哄我就好了。”

說起來徐逸舟從未在鏡頭前唱過半首歌,網上還有人猜會不會是這因為徐大影帝五音不全的緣故。

她早就好奇的要死,徐逸舟唱起歌來是什麽樣子。

這次好不容易給她逮到了機會,可不能輕易放過。

徐逸舟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的挑眉看她。

南歌眨眨眼:“不行嗎?”

徐逸舟揉了揉眉心:“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徐逸舟領着南歌往外走,仿佛害怕南歌身上有傷口還虛撫了把南歌的後背。徐逸舟這一動作猝不及防的,南歌沒半點準備,差點跳起來:“痛痛痛!”

徐逸舟停下腳步,他的視線落在南歌皺起的巴掌臉上,眉頭隆重的蹙成一團:“有這麽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不早!!!

初夏少女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5 01:48:54

謝謝地雷投喂~=3=

☆、南方有歌

南歌以前一直覺得電視劇裏那些死拉着別人訴苦的女主角挺矯情的, 可真到了這種時候——

媽蛋是真痛啊!

她好想拉着徐逸舟說:“那可不,痛死老娘了!”

可是南歌覺得自己應該在徐逸舟面前盡量矜持一些。

南歌告訴徐逸舟:“還好, 有一點點痛。”

徐逸舟沒多說什麽, 只默默将手往上移了幾許,虛扶住南歌的肩膀。男人的掌心并不算熱, 就只這樣輕輕的搭在她的肩上, 透過一層薄到不能再薄的雪紡衣料竟讓她覺得如同灼燒,帶着細微的電流, 自相貼的那一點傳遍全身。

南歌後背一僵,徐逸舟似乎會錯了意, 又問:“還很痛?”

南歌忙搖頭:“不是……”

說到一半, 南歌頓了一下, 反手牽過徐逸舟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挽在臂彎,終于感受好多了。她舔了舔嘴唇道:“走吧。”

想起南歌剛才的言論,徐逸舟問:“想去唱歌?”

南歌愣了愣, 狐疑看了徐逸舟一眼,徐逸舟說:“陸堯和周晟然在附近K廳。”

原來徐逸舟是和那兩人一塊兒過來的。

徐逸舟把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 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們過來了的,聽說是過來辦公事的,順便玩玩。”

“哦。”

南歌打起小九九, 徐逸舟真是神了,居然知道她在想什麽。

南歌出神的模樣讓徐逸舟忍俊不禁,道:“你知不知道你都把心思寫在臉上了?”

南歌:“……”

她有這麽好懂嗎?

南歌嘆氣:“真是沒隐私。”

走出門外,徐逸舟無比自然從把手從她臂彎中抽走, 打了通電話。她聽見徐逸舟提到了她的名字,說是現在正和她在一塊兒。

片刻後,南歌問:“你和誰打電話?”

“江衛東。”

徐逸舟收起手機:“你不知道江導也在這邊嗎?”

南歌頓時全懂了,這厮就是過來見江衛東的,忽又聽徐逸舟道:“開機的時間定下了,就在下個月初。”

原本還在跑神的南歌剎那間就精神了,她擡頭看了眼徐逸舟,吃驚的神色一閃而過,繼而又燃起幾分期待到不行的感覺。她向徐逸舟确認了一遍:“下個月初?”

“嗯,”徐逸舟說,“所有角色都定下了,按江衛東的意思,如果有空的話開機前可以先一起吃頓飯,說是熟悉熟悉彼此。”

這個消息讓南歌整夜沒睡着覺。

那種緊張到不行,卻又暗暗憧憬着那一天到來的心情,以前從來沒有過。

她夢寐以求的大熒幕,從導演到演員,甚至于徐逸舟,這一切都讓她忐忑不已,興奮不已。

南歌直到快淩晨五點才睡熟,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浣幹的,網上流出她與秦浣在電視臺大打出手的小道消息,甚至還坦言秦浣在此次的事件中有所受傷,如果網友不信等到節目播出時再細心求證。

這條消息雖偶有議論,但卻并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反而在不久後被及時撤下,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最後被另一則通稿所掩下——

時隔多日,林晏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出現在大衆眼前。

他發出自己所寫的民謠單曲《南方有歌》,只短短半日便爬上了各音樂榜前位,除去其粉絲號召力,更多的恐怕是因此歌名才有所關注。

誰都知道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

南方有歌,無非是南歌罷了。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适我願兮。最後以“我并沒有很想你”結尾,配上自彈的吉他伴奏,竟然也唱碎了大半人的心。

在感概林晏唱功及嗓音的同時,這首歌曲的發布也引來的不少網友的紛紛議論,褒貶參半,有對林晏與南歌這段感情唏噓不已的,也有譏諷其亡羊補牢實在可笑的。

而當初作為事件當事人的女主胡若欣也緊随其後作出聲明,表面當日林晏在錄制結束後的飯局中喝醉了酒,一時頭腦不清才将她認錯成了南歌,卻被某些有心人士拍下訛詐巨額封口費,因久不妥協才引發後來的事端。

這也是胡若欣這麽久以來為此事第一次發聲。胡若欣長微博中寫道自己也找到了情之所鐘的愛人,婚約已定,但實在不忍心林晏與南歌兩人因誤會而分道揚镳,也希望好朋友林晏有一天能夠獲得其所期盼的祝福。

這解釋有信的,有不信的,但當初那些瘋狂熱愛林晏的小姑娘們似乎終于找到起繼續喜歡他的理由,個個歡呼雀躍,熱鬧的像過年一般。

就仿佛這個人還如自己印象中的一樣,不負初心,情之所鐘。

南歌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林晏方剛剛宣布準備與原經濟公司解約的消息,其餘事宜得待完成全部訴訟程序後才能知曉。

這一言辭把所有人炸開了鍋,林晏也以文字的方式表明原經濟公司在不經得本人的同意情況下擅自出面以其名義作出不當回應,嚴重毀壞其聲譽,并指責對方不顧其身體健康給予過多工作壓力。

林晏這一舉動讓粉絲們目瞪口呆,前仆後繼的留言安慰,并囑咐林晏一定要保重身體。

這結果也是南歌從始至終都沒有想到的。

之前那件鬧劇讓林晏近乎斷了所有的影視劇邀約,甚至于在播的新劇收視率也因兩主角的私情消息慘遭滑鐵盧,跌破谷底。可林晏卻由此另辟一條新路,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似乎想借此繼續完成他之前的音樂夢想。

這轟轟烈烈的勢态及扶搖直上的支持率,就好像有人在暗中故意幫助他一樣。

南歌在席間心不在焉,坐在主位的江衛東不由的出聲詢問:“怎麽,飯菜不合胃口?”

南歌回過神來,忙搖頭:“不是,怎麽會呢。”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是我最近沒睡好罷了。”

“這可不行,”江衛東道,“都要進組了,睡不好覺可不行。”

南歌笑笑着點頭,她最初曾試鏡的女二一角江衛東最後定下了在去年電影節上斬獲最佳女主角的女演員柳沁,對方見江衛東如此關切開口,對南歌微微笑道:“我前陣子也失眠,還特意去看了中醫抓了點安神的藥,最近好多了。”

一邊說着柳沁碰了碰她的手:“要不要等會兒一起去瞧瞧,我順便去做個按摩。”

“不用了,”南歌輕聲道,“其實也沒有那麽嚴重,也可能最近實在太閑了,我這人一忙起來就睡得可香了,叫都叫不醒。”

柳沁打趣:“那到時候江導可得發愁了。”

這一調侃氣氛霎時輕松起來,南歌又留了半晌才提前離開,有車已經等在酒店門口的不遠處,南歌小跑着上了車後座,關門的同時還與前座的小劉問了聲好。

小劉笑:“南小姐不用這麽急的,舟哥說了讓你多吃點。”

南歌聞言瞥了瞥一旁作阖眼小憩狀的徐逸舟,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徐逸舟眉頭輕蹙了一下,緩緩睜開眼。

南歌不解問:“人都來了,怎麽不進去打聲招呼?”

“麻煩。”徐逸舟淡然道。

南歌聳聳肩,對此不再多言,想了想又道:“我之前一直以為柳沁不愛說話很高冷,沒想到她人好像挺不錯的。”

徐逸舟沒看她:“這就是你今天的收獲?”

南歌愣了一下:“敬了大家幾杯酒算不算?”

徐逸舟終于有所反應,側眸瞧了她一眼,眉心擰得更緊。意識到徐逸舟在想什麽,南歌急忙解釋:“就一丢丢而已。”

南歌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劃了個動作,說:“江導說你囑咐過了,不讓我喝酒,我只是嘗了幾小杯而已,他們說那個葡萄酒特別甜。”

徐逸舟懶懶道:“你還知道你不會?”

“放心吧,”南歌靠坐在徐逸舟身邊,“我沒有喝醉,不會吃你豆腐的。”

徐逸舟失笑:“你倒是敢?”

南歌眼珠子轉了轉,煞有介事道:“我又不是沒吃過。”

徐逸舟:“……”

徐逸舟湛黑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望向身邊人,沉吟良久沒說話。前座的小劉聽見兩人的對話差點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他清了清嗓子,裝作什麽也沒聽見,只默默腹诽道——

這南小姐與自家老板幾天不見……

膽子見長啊。

☆、你是太陽

俗話說的好, 酒壯慫人膽,南歌沒覺得自己喝醉了, 但見到徐逸舟的那一刻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莫名就亢奮起來, 有種頭腦發熱的感覺。

話音落下南歌自己也怔了半晌,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也收不回來了, 南歌只得故作鎮定,說完還沖徐逸舟擡了擡下巴, 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徐逸舟身子稍稍往前傾了幾分,微斂着眼:“喝了點酒你還上天了?”

心裏一緊張, 南歌打了個嗝:“請讓我與太陽肩并肩。”

南歌随口道, 畢竟這話太過于順口。

“太陽?”徐逸舟有一個擡眉的動作, 看她。

南歌心裏咯噔一下,趕緊給對方順毛,說:“舟哥你就是太陽, 散發着無比耀眼的光輝。”

徐逸舟一臉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丢下一句“下次你再敢沾酒試試”, 微微上揚的尾音讓南歌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徐逸舟扭頭繼續阖上了眼,車內的電臺音樂一轉,幹淨的嗓音綿長而清朗, 正配合着前調伴奏輕輕哼唱。

是林晏的新歌。

徐逸舟睜開眼,眼神暗下來。

雖然南歌此時并不想聽到這首曲子,但是說實話其實還不錯,甚至還頗有些林晏當年清新少年的感覺, 是她所熟悉的風格。

南歌沒出聲,率先打破這沉寂氛圍的人是徐逸舟。他的語氣并不重,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卻莫名帶着幾許清冷味道:“把歌關了。”

正專注開車的小劉似壓根沒反應過來徐逸舟這冷不丁說出口的話,他自後視鏡瞟了眼臉色并不算好的徐逸舟,急忙動作,周圍倏地安靜下來。

南歌再用餘光偷瞄徐逸舟的時候對方已經重新閉眼睡了,有微弱光線斜照進窗裏在他的臉側投下一層薄薄的絨光,不可否認,這确實是一張引人遐想的臉龐。對方漂亮的五官竟在此時此刻有種別樣的柔和感,這種感覺是任何硬照所無法比拟的。

南歌的目光掃過對方的黑發、眼睛……

以及嘴唇。

是她所喜歡的唇形。

她突然想起網上曾侃談的,這樣好看的唇一定很适合接吻。

鬼使神差的,南歌拿出手機沖着徐逸舟拍了張照片,然後點下保存。

她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竟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她腦海中甚至已經腦補出徐逸舟突然對着她睜開眼的模樣,那雙黑眸幽湛,深邃如海。

前方小劉突然出聲,南歌吓得差點把手機砸到徐逸舟臉上去。

幸好接住了。南歌想,不然這麽一張臉,若真砸傷了多可憐啊。

再轉念一想,南歌又覺得更可憐的那個人也許會是她。

南歌長籲一口氣,只聽小劉道:“舟哥說了,明天讓我接你去片場。”

因最初的拍攝地點位于縣城裏的一個偏僻小鎮,南歌今早自機場出來後先暫時在機場附近的酒店裏住下了,等明天正式進組了再做安排。

南歌問:“那他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小劉說,“等會兒舟哥醒了你問問他。”

南歌點頭,凝思幾秒又好奇多問了句:“舟哥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嗎?”

“好像有點兒,前幾天回家見了趟老爺子……”

話已經說到一半,小劉這才驚覺自己似乎多嘴了,他下意識瞅了眼徐逸舟,見徐逸舟像是睡熟了,并沒有過多的反應,小劉這才讪讪笑了笑對南歌道:“也可能是舟哥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沒睡好的緣故。”

南歌自然注意到了對方話裏的欲言又止,卻不多問,只道:“舟哥生病了?”

“小感冒而已,”小劉道,“差不多都好了,不用擔心。”

南歌點頭,車行駛得平穩,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太過于無聊,意識漸漸模糊起來眼皮子也開始打架,直到再也撐不住,低垂着腦袋轉眼便睡沉了。

道路兩側的街景不斷後退,一路疾馳。

徐逸舟的睡眠時間并不算長久,待意識漸漸恢複,首先感覺到的是自己肩膀上的重量。

對方柔軟的發絲緊貼着他的脖頸處,伴着對方無意識般的磨蹭,帶來些許癢意,徐逸舟掀開眼簾伸手輕推了下早已進入夢鄉的南歌,一側頭,鼻間能聞見對方頭發上的清香,應該是洗發水的味道。

似乎埋怨有人打擾了自己的美夢,南歌喃喃嘟囔一聲,也不知道究竟說了句什麽,不住往溫暖處湊的同時一邊将徐逸舟的手臂抱得更緊。

對方像八爪魚一樣趴在自己身上,無疑是把他當成了暖床的枕頭,徐逸舟嗓子還略微帶着點睡醒後的啞音,輕咳了一下後喚了句“南歌”。

結果這好像并沒有什麽有效的作用。

對方該睡的還是繼續睡,甚至無比香甜的發出了清淺的鼾聲。

徐逸舟沒轍,只得由着她去,索性身邊人睡相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随意亂動彈,徐逸舟無奈低頭揉了揉眉心,這才出聲對前座人道:“到哪了?”

小劉回:“離南小姐住的酒店不遠了,差不多十分鐘的路程。”

“嗯。”

徐逸舟輕應了聲,前座人猶豫幾分,終是忍不住問出口:“聽說林晏跟星盛娛樂鬧掰了。”

徐逸舟聞言哂笑:“有人撐腰,他什麽不敢做。”

“可是……”

小劉正欲接話,前方有一小型貨車突然變了道朝這邊直直撞來,一切不過眨眼間而已,小劉轉動方向盤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踩下剎車,而對方也在同一時刻迅速做了個回避的動作。

南歌一個不穩,直接栽進了徐逸舟的懷裏,她的腦袋頂在徐逸舟的心口處,一個激靈瞬間驚醒了。

她能感覺到徐逸舟用手護住了她的後腦勺。

然後是駕駛位車門打開的聲音。

南歌從徐逸舟的胸口前擡起腦袋來,瞪大了眼依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她側眸瞥了眼車窗外,似乎經方才一鬧已經有不少人停下腳步圍觀了。

“怎麽了?”南歌詫異問。

徐逸舟沒把手拿開,垂眸看她一眼,向來淡然的臉上難得凝重起來,卻也并未多言,只簡單道讓她別亂動。

然後是有人輕敲車門的聲音。

她聽見小劉在外面催促其他人離開,卻仍是有時不時叫嚷着要查看車裏人是否無恙的言語,直喊得小劉徹底黑了臉。

“誰告訴你車裏還有人了?”小劉強忍住怒意,“說了沒事就沒事!”

“不是啊,我明明……”

這明顯就是不達目便不準備善罷甘休的意思。

徐逸舟單手将南歌的腦袋往自己的懷中一壓,然後打下車窗,不耐道:“行了,走吧。”

頭頂上方傳來徐逸舟清冽到極致的嗓音,帶着些微啞的感覺,南歌一時間緊張到忘記了呼吸。

她把臉躲在徐逸舟的西裝外套裏,除了徐逸舟幹淨雪白的襯衣,其它什麽也看不見。

連空氣都凝滞。

四周盡是男人獨有的氣息,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暖意,她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以及……

胸口處有力的心跳聲。

仿佛與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漸漸交織在一塊兒,一前一後,親密無間的距離。

直到小劉重新回到車裏,不解氣的咒罵一聲,徐逸舟才将扣住她後腦勺的那只手松開。

南歌的腦袋動了動,雙手還緊攥着徐逸舟的衣領。

“舟哥,”南歌深深喘了口氣,擡眸對上眼前那雙幽沉黑眸,“怎麽辦……”

徐逸舟沉默了一秒,嘴唇輕啓的瞬間一并将聲音放緩:“沒事。”

一邊說着,他力道極輕的拍了拍南歌的後背,似在安撫,只是在視線錯開後的剎那再次斂了斂眼,眸光一并變得暗沉。

不用徐逸舟明說,南歌也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歸功于網絡,這消息傳播的速度南歌預料中的還要快一些。不到一小時的功夫所有人都知道了徐逸舟在南方小城險遇車禍的消息,大夥兒紛紛慶幸徐逸舟無礙之餘有人吃驚的發現車內除去徐逸舟與其司機外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有人大肆宣傳着一張用手機拍下的模糊照片,自稱是當時的圍觀群衆,有幸一睹徐逸舟的真容。

照片上徐逸舟容貌俊朗,神色淡漠,依稀可以瞧見懷中還緊抱着一個瘦小身影,對方被徐逸舟緊緊的擁在懷中,看不真切具體模樣,只能隐約瞧見女人及腰的濃密長發,以及裙角的一條邊。

很顯然,徐逸舟把對方保護的極好,網友對其真實身份讨論的極為熱鬧,但就是沒有人扒出對方究竟是誰。臨近傍晚,有人驚訝的發現已經有人通過官方在默默抽樓了,最初照片源頭的用戶以删圖為結束,最後顯示賬號已删除。

這事态發展無疑更加增強了網友們對此次事件的好奇心,論壇裏蓋起高樓,議論聲愈發熱烈——

“幸好手快已存圖,還是那麽帥!”

“卧槽,我舟不會有女朋友了吧,哭死。”

“之前不是曝過一次秦浣與徐逸舟在一起的照片嗎,那個身影不會是秦浣吧?”

“天啊,千萬不要是秦浣!”

“是秦浣我直播吃翔。”

“呵呵,坐等樓上吃翔。”

“我愛的人懷裏抱着其他女人,嘤嘤嘤!”

“你們都別說了,我承認,那個女人其實是我……”

“樓上的你走開,不準搶我的位置!”

“你們的關注點都錯了啊,沒發現徐逸舟家連司機都是帥的嗎!徐逸舟太帥我hold不住,把司機留給我就好。”

“抱走司機,這麽細皮嫩肉的小夥子你們也好意思下手?不如我來吧!”

“喂喂,大家都沒發現這樓歪過頭了麽……”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已經有點兒看不懂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易宜亦以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3-06 22:04:56

謝謝地雷投喂,麽麽比心~

☆、世外桃源

因為此事的發生, 小劉臨時調轉了車頭,直行繞過前方十字路口往反方向行駛了良久才倏然駛入一條盤山公路, 道路蜿蜒而上, 在即将駛入山頂的那一刻才變得豁然開朗起來。南歌望向窗外,能看見不遠處郁郁蔥蔥的一大片綠, 有飛檐流角自叢林中徒然冒出, 再往前走已然有青石板小道藏匿其中,一直延伸至深處。

南歌還在為方才之事心如擂鼓, 久久沒能平靜下來,她咬了咬唇, 不解問:“這裏是……”

“咱們肯定是被人盯上了, 回酒店不安全, ”小劉替徐逸舟解釋,“這裏前段時間才竣工,但好歹通了水電, 應付一晚上還是沒問題的。”

南歌猶豫:“可是我的行李……”

徐逸舟看南歌一眼:“到時候你把酒店房卡給小劉,我待會兒讓人去幫你拿。”

南歌自然知道如此實屬無奈之舉, 若被人拍到她從這輛車裏下來,那才真是要命。

如今她和林晏的事情才剛剛過去,要有人發現她與徐逸舟相交甚密, 照如今林晏卷土重來的氣勢,屆時還指不定怎麽使勁潑髒水呢。

其實她倒還好,只是徐逸舟……

南歌想,徐逸舟與林晏本無瓜葛, 所有事情都因她而已,實在不必讓徐逸舟來承受這不白之冤。

進入鐵藝大門後,小劉把車停在庭院裏,南歌随徐逸舟行至一角樓梯,徐逸舟道:“你把車停後邊去,等會兒直接過來。”

小劉點頭,轉眼沒了人影,南歌跟着徐逸舟上了石階,園林盡頭是如今少見的中式複古別墅,四面環水,有長廊古橋與之相連。

風乍起,吹绉一池綠水。

別有一番風韻。

南歌瞧着湖中心的睡蓮差點看得入了迷,等回過神來時徐逸舟早已走遠,南歌默默看了眼徐逸舟的筆挺背影,急忙小跑着跟上對方的步伐。

她在徐逸舟身後轉悠,待走下橋,經過好幾層院子南歌才一睹屋內真容,比起綠蔭流水相映的雅致,此時此刻目光所及之處更顯華貴,進門的那一瞬,入眼便是挑高大廳上方的大型水晶裝飾吊燈,以及足有幾米高的水墨壁畫。

南歌眼睛都看直了,她在徐逸舟的示意下端坐在軟皮沙發上,只等徐逸舟一背過身,又情不自禁的四處張望起來。

半晌後,徐逸舟端了一套紫砂茶具不緊不慢回到大廳中,他俯身将茶杯擱置在南歌面前的茶幾上,緩緩道:“臨時決定來這的,可能冷清了點,你将就一下。”

将就?

這叫将就?

南歌急忙擺手:“不将就,一點兒也不将就。”

徐逸舟在旁側的位置坐下,南歌輕抿了口茶水,感嘆:“這種風格的獨棟別墅好像很少見。”

徐逸舟看她一眼,南歌補充道:“陸堯老是說他家陸苑極好,我看啊,比不得這裏的萬分之一。”

這誇獎讓徐逸舟笑着搖了搖頭:“這地方的地皮可比陸苑便宜多了。”

南歌想想也是,但是耐不住風景好啊,況且照這些布置及裝修,花費恐怕也是一筆吓死人的數字。南歌還是忍不住誇贊:“這裏風景挺不錯的。”

徐逸舟為自己斟了杯清茶:“圖個清靜罷了。”

相談間,小劉也将車停好,自前院疾步走了進來。在沙發跟前停下,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南歌,才對徐逸舟道:“雖然這邊的人已經甩掉了,但好像酒店那邊還有人盯梢,應該是知道南小姐在那家酒店開了房間。”

這一句話,讓南歌直接打了個冷噤。

她可不覺得自己有能讓誰到如此勞師動衆地步的價值。

南歌擔憂看向徐逸舟:“這是沖着你來的嗎?”

徐逸舟沒說話,南歌想了想,不解:“有人知道我們倆現在在一塊兒?”

從一開始的車禍就目标明确的想要将徐逸舟拉下水,不然那些徐逸舟疑似密戀的消息不會在驟然間流言四起,雖然已經努力将輿論往另外一個方向引導,但還是有一部分人依舊緊抓着這一點不松口,畢竟就新聞價值來講,光是徐逸舟戀情曝光這一點就已經吊足了不少人的胃口。

對于南歌的問題,徐逸舟似乎并不打算解釋過多,他看了眼時間,突然站起來。

“你在這裏休息一下,”徐逸舟說,“我去換件衣服。”

說完徐逸舟便上了樓,偌大的客廳裏只餘下她和小劉兩個人,對方似乎見南歌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便提出可以帶她出去走走,南歌想着反正也是無聊,便爽快應承了。

與小劉走的這一趟,抛去那些煩心事,南歌更是不由的感嘆這裏确實是養老的好地方,茂林修竹的後山還空出了一小塊地作為今後的種植瓜果的菜園,南歌見此都已經開始在腦海中循環播放《天仙配》了,我挑水來你澆園,也算是一種情趣。

南歌一邊走一邊好奇道:“舟哥怎麽會想到在這修建這麽一處地方?”

“這裏是太太的家鄉。”小劉回答道。

南歌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小劉口中所說的“太太”應該指的是元美玲,她回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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