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3)
自己曾在網上見過元美玲的個人資料,好像确實是如此。
南歌問:“那元女士的父母……”
“二老幾年前就病逝了,市裏那會兒剛開始發展旅游業,這塊地本來是太太相中的,後來父母病逝後太太便鮮少回來,舟哥見這裏荒着也是荒着,不如建起來今後也能多個落腳的地。”
說起元美玲,南歌實在是唏噓不已,對方如今在國外重組家庭,那時在徐逸舟面前說起小女兒Anna,眼角眉梢間盡是掩不住的欣喜,那仿佛是一種作為母親的本能,只是……
南歌皺皺眉:“舟哥和元女士很少見面嗎?”
似乎沒想到南歌會這麽問,小劉有須臾的怔然,才道:“聽說太太以前忙于事業,時常在外奔波難得回家一趟,後來與先生離了婚,估計也就更少回徐家了吧。”
本來南歌并沒有問及如此遙遠的事,小劉的話音落下差點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又聽對方道:“不過我來徐家的時間也不長,很多都是聽來的,事情究竟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南歌垂眸點頭,繞了一個大圈再回到屋裏,徐逸舟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新換了件單薄的黑色T恤,似乎剛剛沐浴過,頭發的發梢還濕着。
格外幹淨清爽的模樣,雖依舊是看起來清隽無俦,褪去了平日裏的老成模樣,似比白日裏年輕了好幾歲。
南歌目光緊盯着徐逸舟的同時對方恰巧聞聲擡起頭來瞧了一眼,漫不經心道:“回來了。”
這樣的家居打扮配上如此一句話,的确有讓人不自覺心猿意馬的魔力,南歌心頭一滞,小劉率先出聲道:“帶南小姐四處走了走。”
徐逸舟點頭:“難得過來,你有空就帶她走走吧。”
小劉笑:“時候不早了,等吃了飯吧。”
“嗯,”徐逸舟不以為意應聲,視線已經掠過南歌重新回到了不遠處的液晶屏幕上,“後院還有一處溫泉,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南歌暗嘆,敢情這是直接在家裏建了一個度假村。
夜幕降臨後伴着習習晚風山間的溫度明顯下降不少,南歌擦了擦手掌心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這才發現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竟是《江雪》第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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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片頭曲落下最後一個音符,畫面一轉,有窈窕女子獨身立于河畔,一襲白衣,風姿綽約,河對岸是初入江湖的少年,與歹人打得難舍難分,眼看就要落了下風,忽有長劍自遙遠處襲來,正中咫尺敵人的心口,在他的粗布麻衣上落下大片血跡。
這是她與何煜初見的場景,幸得佳人相救,只一眼便已傾心。
南歌狐疑看了眼徐逸舟,對方沒看她,卻好像也注意到了她不解看過來的眼光。徐逸舟慢聲道:“怎麽說也算的上是你第一次擔大梁,不看看你的成果嗎?”
南歌的心裏卻沒太大的漣漪,略帶回憶道:“當初如果不是吳錢,我說不定也得不到這個角色。”
徐逸舟聞言這才側眸瞥了南歌一眼,有須臾的靜默,倏地譏諷道:“吳錢那會兒對于這一角色一共瞧中了兩個人選,一是你,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兒,舞蹈學院的,還沒畢業。”
南歌震驚的回望對方,對方此時已經收回了落在她臉上的視線:“最後敲定人選的是陸堯。”
南歌腦袋有些發懵,還未來得及細想便已問出口:“你怎麽知道?”
徐逸舟說:“我當時也在,有什麽不知道的。”
那會兒陸堯以賣他一個人情定下南歌,殊不知他不過随意一提罷了,畢竟兩人于外貌氣質上來講南歌确實勝出一籌,只是心道小丫頭看着機靈,卻選了吳錢那麽一個無賴登徒子做靠山。
南歌陷入長久的沉默,一方面吃驚于吳錢的出爾反爾,另一方面又為自徐逸舟嘴裏隐晦道出她與吳錢的瓜葛而感到糾結。
半晌後,南歌小心翼翼将視線落在徐逸舟神色平靜的側臉上:“舟哥,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徐逸舟沒作聲,不置可否,南歌道:“為什麽是我?”
徐逸舟聞此輕蹙了蹙眉心,南歌說:“為什麽幫助我,還選擇我來幫你應付張媛?”
徐逸舟并沒有思考太久:“因為你所求的少。”
眼前人只求安安分分的演戲,只此一點,他自然給的起。
南歌若有所思看他,只輕點頭,以示自己懂了,默了默又多問了一句:“就只因為這樣嗎?”
徐逸舟稍頓,緩緩道:“也不全是。”
南歌愣住,眼中随之多了幾分不解。
“因為你值得,”徐逸舟對上她的眼,嗓音依舊清冽淡然,“我不喜歡做無用功,你有值得我這麽去做的資本,也有我願意相助的條件,若你毫無天賦又是不肯努力之人,我又怎麽會多此一舉做于你于我來說皆徒勞無功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大仙女們節日快樂 → →
nothing2730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07 23:48:32
謝謝地雷投喂,抱抱~
☆、狀态不佳
不少人還在猜測徐逸舟險遭車禍的當天究竟與誰在一塊兒, 另一則消息及時進入大衆視野,徐逸舟确認加盟江衛東所導新片《毒刃》飾演其中男主一角。此宣傳來勢洶洶的, 粉絲們也沒空去管徐逸舟的車裏究竟還坐着哪位佳人了, 與此一并滋生的還有炒作之說,道沒想到徐逸舟還是難以脫俗, 為了新片想出這種吸引眼球的方式也算煞費苦心了。
與此同時, 《江雪》的熱播也讓南歌這個名字以飛一般的速度竄上了熱搜榜,加上之前元美玲與之相熟的傳言, 不少人表示已經路人轉粉,還一并使勁誇贊南歌在劇中扮相甚美, 且其角色的冷清性子也有點兒像上真人秀時本人的狀态, 這傳來傳去的, 不少人幹脆直呼她為高冷女神。
南歌卻沒有心思去管網友們對她的稱呼,同徐逸舟一塊兒趕到片場,江衛東一見到他倆便問:“怎麽樣, 昨天沒有傷着哪裏吧?”
南歌以為江衛東問的僅僅只是徐逸舟,徐逸舟沒立即出聲, 發現對方已經将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方向,南歌這才愣了愣,她偷偷瞥了眼徐逸舟後回答:“挺好的, 幸好沒有出什麽大事。”
江衛東笑:“要不是昨天見了面,我還真看不出逸舟身邊的人是你。”
南歌讪讪笑笑,江衛東這句話還真不是假的,當日網友們把所有女明星猜了個遍, 都沒想到她頭上來,南歌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一方面覺得這是好事,而另一方面,大夥兒把各路與徐逸舟有過接觸的影後及小花旦猜了個遍,全都沒有猜到她的頭上……
實在是很沒有面子啊!
就連有知情人爆料說從朋友的朋友那兒聽別人說過徐逸舟有次參加晚宴帶了某南姓女演員過去,但囑咐他出去別亂講。底下直接有人回出“南歌”二字,大家的反應都很一致——
“知道南歌最近火,可是這熱度蹭得也忒明顯了。”
“确定是徐逸舟不是林晏嗎,真的沒看錯人?”
“最近林晏的新歌太明顯了,感覺這兩個人要複合,估計又要炒一波了。”
南歌:“……”
複合你妹!
南歌收起手機,腦袋裏又想起前日晚上徐逸舟說過的話,徐逸舟說她值得自己這麽做,後來南歌想了想,她自認為好像也沒有徐逸舟說的那麽優秀,而且不可避免的,确實有微妙情緒隐隐滋生。
南歌覺得徐逸舟一定是瞧出來了。
不然他也不會對自己說那麽一句話。
徐逸舟說,如果不願意,她就是自由的。
兩人仿佛心照不宣,長久都沒有再講話,待重新開口時南歌話鋒一轉,直接将這個話題給掠了過去。
南歌也不明白徐逸舟究竟是怎麽想的,南歌甚至猜測過,徐逸舟是不是已經不需要再繼續應付那讓他頭疼的訂婚一事了。
進組的第一天是開機儀式,江衛東一切從簡,沒有邀集任何新聞媒體,低調到極點,只是很簡單的燒香拜神,這一流程走下來一共不超過一個小時。
完事後江衛東看徐逸舟的臉色不太好,提出讓他先好好休息,南歌走了遍過場戲,回到室內時徐逸舟正坐在椅子上看劇本,南歌将徐逸舟手中的本子抽走,說:“江導不是說了讓你休息嗎,怎麽不睡會兒?”
徐逸舟略顯無奈的看了南歌一眼,輕笑着嘆了口氣:“睡不着。”
“小劉昨天還說你這幾天身子不太舒服呢,”南歌說,“晚些我讓他去鎮上買點兒生姜來,我給你熬一碗姜湯驅驅寒。”
徐逸舟搖頭:“哪有這麽脆弱。”
南歌在桌子的另一側坐下,趴着腦袋看他:“你要是生病,江導可就頭疼了。”
話音落下,江衛東推門進來:“好點沒有?”
徐逸舟回:“好多了。”
江衛東說:“這地方偏僻條件确實不太好,咱們晚上趕趕,也省得屆時沒完成進度又得在這裏多留幾日。”
徐逸舟點頭,忽地望向南歌。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将目光落在自己處,南歌忙接口:“我倒沒什麽,只是得讓舟哥辛苦了。”
這擺明了是在提醒江衛東徐逸舟的狀态不佳。
江衛東不由的笑起來:“小姑娘還挺維護你。”
徐逸舟眼中有笑意,卻不明顯:“南歌待人一向不錯。”
“你這誇人的功夫見長啊,”江衛東笑眯了眼,不由的打趣道,“以前只道你對人要求高,敢情是把這誇獎話都用一個人身上了,演技和人品一個都沒落下。”
徐逸舟聞言無可奈何道:“江導慧眼識人,我可诓不了你。”
江衛東大笑,又囑咐了幾句拍戲時需要注意的事宜,順便提醒他們別忘記時間便出去繼續忙活了。見江衛東離開,南歌轉了轉眼珠子,這才出聲道:“舟哥你在人前這樣使勁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南歌眼角眉梢間都似樂得快要飛起,徐逸舟似笑非笑注視着她的臉:“可是我看你好像很高興?”
南歌:“……”
南歌微微腮起幫子,不自覺的別扭道:“別說出來,這多難為情啊。”
可是最後一個話音落下,徐逸舟還沒反應,南歌自己沒忍住,先笑出了聲。
畢竟被人這麽誇獎……
其實感覺還不錯。
傍晚時分江衛東準備拍攝的是一段打戲,這片段位于影片的後半部分,男主江澈來到這窮鄉僻壤暫避風頭,卻不料還是被對頭發現自己的藏身處,而此刻,女主蘇葉也從江澈一好友處得知江澈的下落,想方設法尋來……
南歌在一旁候場,在看過徐逸舟的打戲後南歌臉上的驚豔神色藏都藏不住,就差跳起來為對方歡呼了,柳沁也挽着南歌的手情不自禁道:“舟哥真是太帥了!”
這人一旦有共同話題,聊起來也開心多了。南歌說:“你看沒看過舟哥的《八陣圖》,裏面的周瑜帥呆了!”
柳沁直點頭:“想當時,周郎年少,氣吞區宇!”
“對對對!”
南歌滿腦子都是徐逸舟當初資質風流的打扮,當耳邊響起對方輕慢嗓音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徐逸舟站在南歌身後:“都準備好了嗎?”
南歌還沉浸在“周郎”的影響裏,怔了須臾,才道:“差不多了。”
徐逸舟多看了眼稍顯呆愣的南歌,不解問:“剛才在聊什麽?”
“我們……”
南歌猶豫的沒好意思說出口,柳沁卻道的直白:“剛才南歌說起舟哥你以前演得周瑜,簡直潇灑英俊,迷死人不償命。”
徐逸舟看着南歌有一個擡眉的動作,南歌的臉蹭的下就莫名熱了起來,趕忙拉走徐逸舟:“走走走,我都準備好了。”
走了幾步,徐逸舟卻說:“等等吧。”
“嗯?”南歌納悶,“為什麽?”
徐逸舟看她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打量:“你耳朵有點紅,現在不适合上鏡。”
南歌:“……”
南歌的嘴角抽了一下,霎時有撫額的沖動。
與徐逸舟對了幾遍臺詞,所有人員才各就各位。
此時天将暗不暗,視野并不算清晰,南歌小心謹慎的配合着其他人的動作,鏡頭推進,南歌發現河邊的打鬥動靜,狐疑眺望查看。
導演喊“卡”,繼續下一個鏡頭。
這才第一天,南歌就已經體會到了拍電影與拍電視劇的天壤之別了,在拍電視劇時所有能用到的技巧在此時的作用倏然變得微乎其微起來,看得出江衛東對畫面的精細度要求很高,只一個鏡頭便重複确認好幾遍,有時候僅僅是一個表情,或是角度及打光的原因,通通都可能被立即否決。
在電影裏不到五分鐘的片段花了好幾個小時才搞定,最後南歌跑到河邊的徐逸舟身邊,然後舉起徐逸舟飛快扔給她的槍。
遙遠的天邊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江衛東說:“估計快下大雨了,先這樣吧,今天大家表現都不錯。”
徐逸舟從地上站起身,手臂和嘴角處還留有畫上去的淤青及傷口。
可南歌卻注意到徐逸舟的手臂上确實被不小心劃出了一道痕跡,所幸傷口較淺,沒出多少血。
見南歌的眼光定格在自己的手上,徐逸舟拉了拉衣袖,輕描淡寫說:“沒事。”
一塊兒爬起來的還有同劇組的幾個配角,有人乘機上前與徐逸舟搭話,手臂輕擦過南歌的肩膀,撞了她一下。
其實并不是故意為之,力道也不算重,南歌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步,正好被腳下石塊絆住。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徐逸舟。
她看見徐逸舟邁開步子迅速朝自己伸過來的手,十指相握,能感覺到對方發涼的手掌心。
只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秒,原本還算平靜的河面驟然濺起巨大水花,還在等待徐逸舟回話的幾人都懵了,皆是一驚,變顏失色。
“舟哥!”
話音方落,徒然響起的驚雷如野獸的嘶吼咆哮聲霎時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豆大的雨點濺入本就漣漪四起的河水裏,甚至還有漸大的趨勢,眨眼間便如傾盆的水朝整個大地傾瀉下來。
☆、乘人之危
衆人循聲而望的時候徐逸舟已經擁着南歌站在了岸邊, 河邊的水并不深,南歌喉鼻裏嗆了水, 咳得撕心裂肺, 有人第一時間撐傘跑來一并拿來了毯子,徐逸舟将毛毯接在手裏, 然後披在南歌肩上。
“還好麽?”頭頂傳來徐逸舟的微啞的聲線。
風吹在濕透了的外衣上止不住的涼意, 南歌在徐逸舟的懷裏哆嗦了一下,搖頭:“沒事。”
一邊說着南歌一邊擡頭瞧了徐逸舟一眼, 兩人此時皆濕的透徹,說是落湯雞也不為過, 簡直是狼狽。
“嗯, ”徐逸舟說, “過去把濕衣服換下來。”
南歌聞言稍怔,将披在肩上的裹得更緊。徐逸舟應該早注意到她濕透了的外衣下,僅着的單薄內衣, 南歌突然就明白了方才徐逸舟一直用身體擋在自己身前的意圖。
如此一想,南歌心裏免不了驀然一暖, 同時燃起的還有某種叫做羞赧的情緒,這讓她有些不太自然的避開了徐逸舟朝自己望來的視線,正局促的有點兒不知所措, 側邊傳來旁人止不住的道歉聲,說是太崇拜徐逸舟一時過于激動,柳沁呵斥:“這幸虧沒怎麽樣,要真出事了有你哭的!”
徐逸舟只輕瞥對方一眼, 虛攬過南歌的肩膀離開片場,有人跟在徐逸舟身後送來毛巾,徐逸舟擺擺手,替南歌打開車門示意她進去先把衣服換了。
車裏開了暖氣讓她惬意不少,南歌的動作迅速,等完事之後才發現徐逸舟已經換下了方才的那件黑色T恤,一身休閑服幹淨利索,小劉緊随其後上了車,焦灼問:“怎麽樣,沒事吧?”
“不礙事,”南歌輕聲道,忽聞坐在身側的徐逸舟低低咳嗽了幾聲,又補充道,“我們趕緊回去吧。”
小劉回過頭對徐逸舟說:“正好南歌讓我去鎮上買了點姜湯,看來派上用場了。”
徐逸舟沒吭聲,南歌順手拿起毛巾想替他擦頭發,似是沒有料到南歌的動作,徐逸舟條件反射的往後閃躲了一下,有片刻的微愣,然後整個人才松懈下來,嗓音裏滿是疲憊:“你給自己擦擦吧。”
南歌注視着徐逸舟臉,對方的身子本就不适,如此一來臉色就更是差勁。南歌沒理會徐逸舟的話,用毛巾動作極輕的擦拭起徐逸舟的發梢,想了想道:“我好像帶了點感冒藥來以防萬一,等會兒回去了我到行李箱裏找找。”
徐逸舟沉默幾秒,輕“嗯”了一聲。
這副模樣,怕是累極了。南歌收手瞧了徐逸舟一會兒,又問:“很難受?”
“什麽?”本來已經阖上的眼再度睜開眼睑,徐逸舟擡眸對上南歌的眼。
南歌理所當然道:“要是平時,你也不至于真摔下去,落得這樣的下場。”
徐逸舟揉揉眉心,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嘴角終于露出了幾許笑意,說:“為什麽不說是你自己太重了?”
南歌:“……”
南歌不由的嗔了眼前人一眼,兩眼一翻,說得幽幽怨怨的:“又不是我讓你來拉我的。”
這話說出口,南歌又開始反思自己這嘴還的是不是太過了,她瞧瞧瞅了瞅徐逸舟,對方似乎并沒有任何不悅,眉心舒展,還眸光帶笑的搖了搖頭。
南歌的一顆心放下來:“舟哥你休息會兒,等到了我叫你。”
片場離住處并不算遠,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徐逸舟吃了藥便睡下了,等南歌再熬了姜湯敲門,小劉将湯碗接在手裏,一邊給南歌讓出一條進門的道,說:“舟哥吃了藥就歇息了。”
南歌在房門前張望,詫異問:“沒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嗎?”
“沒有,”小劉回,“說是沒胃口。”
南歌聞言走近查看,對方睡得正沉,她俯身替徐逸舟撚了撚被角,還不忘伸手壓了壓空隙處,唯恐會漏風。雖已入夏可這地方的溫度卻并不算高,特別是晚上,涼風習習的吹得人還有些冷兮兮的。
小劉看了眼時間:“我去弄點稀飯來吧,等舟哥醒了給他熱熱。”
“好。”南歌點頭,一邊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手機正好響了一下,南歌一驚,連忙關了鈴聲。她猛擡頭看了眼徐逸舟,幸好沒有吵到對方的清夢。
手機屏幕上顯示好幾十條未讀消息,全是一個聊天群裏的,劇組人員在群裏歡呼《江雪》收視率破二,導演鄒正霖還在群裏發了個大紅包。
何煜在群裏圈她,說:“預感要被女神粉罵慘。”
最近南歌的關注度頗高,加上女二一角前期人設本就還算過得去,這會兒經過剪輯删了秦浣的戲份多了幾分雙女主的味道,效果竟比預期的還要好,何煜負責耍寶逗樂南歌負責貌美如花,這對劇裏的cp反響居然還很不錯。
特別是第三集男主設法偷吻佳人被對方察覺後的憋屈樣把大家樂壞了。
當初因為秦浣的關系南歌與劇組人員并不親,這關系不尴不尬的,南歌簡單在群裏回了幾句,便收起手機,擡眼是徐逸舟熟睡的模樣。
鬼使神差的,南歌湊上去瞧了瞧,其實并不是第一看徐逸舟的睡顏,但每次都讓她有移不開眼的感覺。
徐逸舟清醒時到底是不敢緊盯着他的臉不放的。
南歌慢慢挪腳到床邊,在床沿坐下,南歌突然想起上回小劉說的,自己那次趁着醉酒的機會摸了把徐逸舟的臉。
可是她都沒有半點印象。
南歌伸手用食指指腹輕輕戳了下徐逸舟的臉頰,只一瞬而已,剎那間便離開。軟軟的,好像皮膚還不錯……
南歌摸了摸自己的指尖,觸碰到對方的那一刻,熱得如同火燒。
南歌的心怦怦跳動,對方回來後應該是洗了一個澡,鼻間有隐隐的清淺香味。
南歌低下頭聞了聞徐逸舟的頭發,也不知道徐逸舟是用什麽牌子的洗發水。
心猿意馬間,驀然被人所驚擾實在是一件挺吓人的事情,況且那聲音的主人還是你心猿意馬的對象。
徐逸舟聲音低啞:“在做什麽?”
南歌後背僵住,垂眸便是對方一臉費解的模樣,那雙幽深的黑眸近在咫尺,好像一低頭就會碰到對方的鼻尖。
“我……”南歌覺得自己都結巴了。
徐逸舟輕蹙眉頭,南歌胡謅道:“我看看你有沒有發燒。”
腦袋一熱,南歌直接将自己的額頭貼在了徐逸舟的額間。
仿佛帶着電流般,直接擊中她的心髒。
酥酥麻麻的。
如此神經質的表現,南歌很慶幸徐逸舟沒有一巴掌把自己扇開。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好不容易才緩下心神,南歌漸漸發現有些不對勁。
那樣滾燙的肌膚……
好像不是自己的錯覺。
南歌匆忙擡起腦袋,又用手掌心探了一遍徐逸舟身上的溫度,徐逸舟終于開口:“三更半夜的,你到底是在測體溫還是吃我豆腐?”
這耐人尋味的口吻讓南歌下意識清了清嗓子,為自己辯解:“我從來不乘人之危的。”
徐逸舟要笑不笑的看她一眼,南歌無比正直的板起臉:“舟哥你等等,我去拿體溫計來。”
“不用……”
話音未落,就被南歌給打斷。她光明正大的拍了拍徐逸舟的腦袋,對方一頭黑發柔軟,手感着實不錯。
南歌溫聲道:“有病就得治,乖啊。”
徐逸舟:“……”
☆、趾高氣揚
南歌再回到房間裏時看見了徐逸舟臉上極為複雜的表情, 她把溫度計遞給對方,徐逸舟沒什麽反應, 依舊耐人尋味的瞧她。
南歌見狀咬咬唇, 反正老虎屁股已經摸了,索性拽到底, 她擡了擡下颌道:“怎麽, 還要我幫你啊?”
南歌做足了氣勢,可到了嘴邊嗓音卻透着幾分軟糯, 着實沒有絲毫威懾力,反倒帶着幾絲嬌俏味道。徐逸舟哭笑不得, 一只眼微微眯了眯, 但終究也沒多說, 他從南歌的手裏把體溫計接起,然後抽出被窩中的左手将之放在腋下。
南歌似乎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惬意翹了翹嘴角。畢竟這種機會也不多, 要不是徐逸舟病怏怏的少了那幾分仿佛與身俱來的清冷勁,她估計也沒膽子這麽做。
南歌兩手撐在枕邊, 柔順的發絲垂下,正好落在徐逸舟的耳邊。南歌問:“我去給你倒杯水?”
徐逸舟偏了偏頭,最終啞聲道了句“好”。
南歌跳起身, 一溜煙跑出去,再折返手上已經多了杯熱開水,徐逸舟看她一眼:“先放在這吧。”
說着徐逸舟示意了一番床頭櫃的位置,南歌點頭, 看時間差不多了,她拍拍徐逸舟肩膀的位置:“給我看看。”
徐逸舟稍愣,南歌提醒:“溫度計。”
南歌的話音落下,她看見徐逸舟的俊眉微微擰了擰,遲疑幾秒,長長嘆了口氣,還是按她吩咐的做。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
真是爽翻了!
這樣聽話的徐逸舟,小天使啊有沒有!簡直比平時可愛多了好不好!
可是這種自豪感沒持續多久,南歌就着燈光看了眼溫度計上刻度,三十八度四,燒的不輕。
南歌也怕徐逸舟燒傻,這玉樹臨風的,燒成傻子可不行。
南歌又用掌心去探徐逸舟滾燙的額頭,問:“要不去醫院吧?”
徐逸舟搖頭,似乎是嫌聒噪,還皺眉閉上了眼,再沒了反應。南歌嘟囔:“那我讓小劉買點退燒藥回來?”
說着南歌也不管徐逸舟有沒有回應自己的話,正準備收回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她的手突然被人按住。徐逸舟的手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相貼的肌膚能感受到對方手心的溫度,熱得仿若就快能煎雞蛋。
南歌怔住,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在某一個瞬間随着徐逸舟這莫名舉動變得幹燥而炙熱了起來。
她試探的低頭去查看徐逸舟是否還醒着,見對方沒什麽動靜,還小心翼翼喚了聲“徐逸舟”。
不是吧……
真的睡着了?
這麽快?
南歌沒敢動那只被徐逸舟緊抓住的手,用空出的那只手給小劉打了通電話,原本應該熟睡了的某個人驀然冷不丁的松開她了手。
南歌把電話挂斷,訝異:“舟哥?”
徐逸舟沒睜眼:“熱了。”
南歌沒明白,以為自己沒聽清:“什麽?”
徐逸舟一字千金道:“換只手。”
南歌:“……”
世界都安靜了。
敢情是把她的手當冰袋了?
南歌猶豫着沒給出反應,徐逸舟無意識般側過身,蓋在身上的薄被卷起,對方冷不丁的抱住了她的腰,徐逸舟的頭就枕在她的腰側,南歌感覺自己的腦袋都空了。
她甚至都開始懷疑徐逸舟這是在報複自己之前趾高氣揚的把他當乖寶寶了。
可是對方的呼吸均勻,好像真的是睡着了。
小劉推門正好看見了南歌面紅耳赤的模樣,他一愣,已經走進門的那只腳撤也不是,留也不是。
南歌被來人驚擾,吓了一跳,瞪大眼看他,小劉小心謹慎的走過去,他把退燒藥放下,輕咳一聲:“藥買好了。”
南歌:“……”
南歌也不知道怎麽解釋現在這種情況,凝重道:“舟哥他好像睡着了……”
“我知道,”小劉趕緊道,“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舟哥睡覺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劉點頭,又是一句“我知道”。
說完轉眼就沒了人影。
南歌目瞪口呆,知道啥啊知道?!
如此想着,臉更是燒到不行,南歌順手拿起床頭的那杯水輕抿了一小口,企圖降降溫,可熱水一路暖到胃,好像更熱了。
一定不是她的問題……
糾結半晌,南歌沒舍得甩開徐逸舟的手叫醒他,用手玩玩徐逸舟的頭發或是盯着屋裏的陳設物什發呆,南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熟的,她依舊坐在床沿,只是上半身已經趴在了柔軟的床上,腦袋靠在徐逸舟的胸口處。
徐逸舟推醒她,南歌還一臉迷糊樣,埋怨對方饒她美夢。
徐逸舟言語中有不解:“你怎麽在這裏?”
南歌半眯着眼,這才咂摸出不對勁來,又聽對方道:“你起來,我手麻了。”
南歌:“……”
南歌微滞,一仰頭,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她能想象出徐逸舟那慣有的不耐煩神情。
南歌以最快的速度坐起身,“啪”的一下,徐逸舟擡手摸到床頭的開關鍵,頭頂的燈光剎那間亮起,将彼此的模樣照得清晰。
柔和的燈光下,南歌看見徐逸舟眼神中的思索神色。
南歌安慰自己不要跟病人計較。
南歌清咳一聲:“小劉買了退燒藥,正好你醒了,先吃藥吧。”
徐逸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看她一眼,道:“我還以為你回去了。”
南歌哼了哼,以示清白:“要不是你死活拉着我不放,我早走了。”
徐逸舟似詫異擡擡眉:“是這樣?”
南歌對徐逸舟的這個态度很不滿意。
質疑自己怎麽還在這也就罷了,還不信她留在這裏的原因?
南歌撇嘴,扭過頭不再看他:“在這裏照顧你連聲感謝也沒有,不帶這麽沒良心的啊。”
徐逸舟沒忍住笑了笑,掃她一眼:“嗯,感謝不盡。”
沒想到徐逸舟會如此接話的南歌霎時哽了一下。
居然這麽好說話?
南歌不自覺的用餘光偷偷瞄了瞄對方,只見對方從藥盒中拿了藥片,伸手端起放在床頭的水杯準備就着白開水将手中的藥片吞下去。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杯水好像自己喝過……
南歌反應很快:“等等!”
但是沒快過徐逸舟。
徐逸舟喝了口水,聞言愣了一會兒,擡眸看她:“怎麽了?”
南歌:“……”
南歌欲言又止:“算了,沒事……”
徐逸舟吃了藥,問:“你剛才想說什麽?”
南歌有口難言,徐逸舟沒好意思提醒南歌,她現在的表情跟便秘似的。
南歌沉默須臾,煞有其事道:“沒什麽,我本來想說這水涼了,給你再換杯熱的。”
“是嗎?”徐逸舟颔首,“沒事。”
說完将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舊情未了
隔天大早徐逸舟的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只是臉色瞧起來仍是透着疲倦,江衛東給南歌講戲的時候徐逸舟恰好坐在一旁休息, 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 是剛才拍打戲時留下的。
南歌一走神,江衛東忽然道:“昨天那小子也不是故意的, 你別往心裏去。”
這話讓南歌愣了幾秒, 急忙回:“放心吧江導,不會的, 況且我也沒怎麽樣,只是舟哥他……”
南歌欲言又止瞟了眼旁側, 江衛東心領意會, 也順着南歌的眼光看過去, 徐逸舟坐在矮凳上喝了口礦泉水,似乎感覺到不遠處朝自己方向望來的視線,擰眉擡眸瞧了他們倆一眼。
江衛東走過去:“要是不舒服就說, 也別太拼了。”
徐逸舟颔首,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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