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16)
”
“又不是信佛之人, ”徐逸舟笑看她,“沒那麽多的講究。”
南歌若有所思點頭,起了好奇心:“姑姑她在這方面很講究嗎?”
徐逸舟回答:“這我倒不是很清楚, 只聽說早些年得過一場大病,後來這裏的師父替她算過一卦,道是經此劫難後便是枯木逢春的勢頭,本就是随意一聽而已, 之後姑姑病愈,徐家也逐漸興盛壯大,估計也是想讨個吉利,平時雖然很少提起,但大年初一上香禮佛的習慣一直不曾改過。”
徐逸舟這一通解釋南歌聽懂了,信仰這東西不管靈不靈,總歸是求個心安,南歌不準備評論過多,路上阖眼小憩了片刻,明明怎麽也得花上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竟好像轉眼就到了,南歌瞧了眼窗外,徐逸舟似乎是彎了條小道駛進了蔥郁林間,并不是人潮擁擠的正門大道。
徐逸舟在山腳的一處平地停了車,湊過身替她解開安全帶,徐逸舟說:“到了,下車吧。”
或許是後山不允許外人進入的關系,來此地的人寥寥,南歌環顧了一圈周圍,林間的薄霧沒有散去,絲絲縷縷的随風飄散着,南歌沖手心哈了口氣,熱氣順着她的手掌心萦繞在她的眼前,眸子裏還蘊着方才打過哈欠後的盈盈水光。
包括上回,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
徐逸舟牽着南歌的手放進大衣口袋,女人的手細膩柔軟,牢牢緊扣在掌中還不得安分,時不時捏捏他的手指,徐逸舟擡眉看她,南歌往徐逸舟肩上靠了靠,微微仰起頭:“我有沒有跟你講過我去年是故意過來這裏跟你制造偶遇機會的?”
徐逸舟沒說話,似乎對她這話并不感到絲毫驚訝,就好像自己的那些小伎倆他都一清二楚。南歌撇撇嘴:“你怎麽就不表示表示,好歹裝出個樣子來哄我高興一下。”
徐逸舟被這話攪得哭笑不得,只道:“你是在告訴我,你那時就喜歡我喜歡的要命,故意想方設法的來跟我碰面?”
被徐逸舟這麽一講,仔細琢磨起來好像真有幾分這樣的意思,南歌嘴硬:“你臉皮真厚。”
徐逸舟對此并不回應,只心情愉悅的笑了笑,南歌心猿意馬的轉換了話題:“這裏空氣真好。”
是個養人的地方。
山路曲折,南歌與徐逸舟慢慢悠悠的走着竟也走了好半天,等到同徐淑雲一行人碰頭時徐淑雲已經從香殿出來了,一雙略帶打量的眼掃過她,停留在徐逸舟處。
應該是為了禮佛,徐淑雲今日穿着甚是素雅,南歌暗自慶幸好在她多留了個心眼沒打扮的過于花哨,要不然徐淑雲真該暗裏念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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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間依稀傳來焚香的味道,南歌站在徐逸舟身邊,跟徐淑雲打過招呼後徐淑雲稍一點頭,換上一副笑容:“中午就只有些粗茶齋飯,吃得慣嗎?”
南歌笑笑,還未出聲,便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響,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姑姑這話問的,小姑娘既然随着逸舟來了,這點自然是清楚的。”
這嗓音并不算熟悉,但南歌依稀好像在哪裏聽過。還未來得及給出反應,徐逸舟倏地按住她的肩膀,原本在徐淑雲面前還算和緩的臉色沉下來,大有将她護于自己身後的意思。
南歌狐疑看去,來人在對上她視線的同時眯了眯眼,笑意盎然的神情與昨日如出一轍。
是昨天問她要簽名的那位。
南歌毫不掩飾自己心裏的訝異,情緒都表現在了臉上,男人行至徐逸舟的跟前,像是尤為滿意南歌眼裏的驚訝神色,嘴角的笑容放大,側眸對徐逸舟道:“不向這位美女介紹一下我嗎?”
徐逸舟并不準備搭理對方,轉而看了徐淑雲一眼。徐淑雲對于那人的出現也不像是特別歡迎的樣子,并沒有展現出對待客人時候應有的熱情,甚至還有些不滿于對方的出現,連表面上的功夫也不願意做了。
徐淑雲對徐逸舟解釋道:“是你父親的意思,說是好不容易回來了,既然他願意,來這裏去去晦氣也好。”
徐逸舟嗤笑,并沒有接話,那人對此也不惱,眼睛依舊盯着南歌的方向:“咱們見過面的。”
這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南歌有些怔怔然,下意識望向徐逸舟,徐逸舟在男人沖南歌伸出手之際上前一步出聲:“聊聊?”
男人的手稍作停頓,繼而将手收回揣進褲兜裏,對上徐逸舟的眼睛同時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三番五次的都請不動你,只幾年不見而已,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做哥哥的忘得幹幹淨淨了。”
哥哥?
這話悠悠傳入南歌的耳裏,驚訝的情緒更甚。
徐逸舟與對方走遠,只餘下她跟徐淑雲還站在原地,徐淑雲眉心蹙緊,也不願多說話,只領着她進了屋內休息,裏頭還坐着幾個人,除了另外幾名徐家小輩外還有一老妪,南歌多瞧了對方幾眼,直到徐淑雲忽然開口,打斷了南歌思路。
徐淑雲說:“你們年輕人坐不住,待會兒禮佛時你讓逸舟帶你四處走走就是,這裏的風景還不錯。”
南歌點頭,還是沒耐住性子:“剛才那位……”
南歌遲疑:“是徐逸舟的哥哥?”
她從來沒聽徐逸舟提起過。
“養子罷了,”徐淑雲對于那人的出現還有些介意,見南歌提起,言語間絲毫沒有把對方當自己人的意思,“算不上是什麽哥哥。”
心知徐淑雲此刻的不痛快,南歌也不願意直接往槍口上撞去,斟酌一番後索性抿了抿唇,再不作聲了。
沒過多久徐逸舟便與那個男人一塊兒回來了。
在徐逸舟的示意下南歌站起身,對方并未看她,直接在徐淑雲的下位坐下了,南歌緊随着徐逸舟的步伐走出門去,不等徐逸舟提起,先開口詢問:“你跟那個人都聊了些什麽?”
“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徐逸舟說到一半,見南歌的一雙眼睛仍緊緊盯着他看,俊眉微擰又補充了一句,“他是來見林晏的。”
毫無征兆的聽見林晏的名字,南歌睜大眼,又聽徐逸舟繼續講道:“林晏現在風頭正盛,自然是樹大招風。”
徐逸舟對此并不多言,南歌也是一知半解,細想一番,如今徐志文剛認回林晏,作為徐家養子,專程趕來一見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南歌還有些不解:“之前宴席他從沒出現過,況且林晏回徐家也有些日子了,怎麽到現在才……”
南歌欲言又止,一方面顧及徐逸舟稍顯沉重的面色,另一方面,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些都是徐家的家事,南歌并不知道自己打聽這些合不合适。
好在徐逸舟略一沉吟後臉色稍緩,牽住她的那只手輕輕握了握:“那家夥早些年惹上了事,前段時間才從號子裏出來。”
徐逸舟說的面不改色,倒是把南歌聽愣了,她從沒想過這不招徐逸舟和徐淑雲待見的養子還在牢裏待過幾年。
“他……”
眼前浮現出的那張臉嘴角挂着笑,眉眼間确實瞧起來比徐逸舟稍長,卻同徐逸舟的清冷俊逸的氣質不同,雖只是養子,可對方的面容線條與輪廓真有那麽幾分徐志文的影子,透着丁點的儒雅氣息,但又不給人溫和的感覺,甚至哪怕是笑着的,也莫名給予人過于銳利的氣息。
南歌并不喜歡對方将目光落在自己處時的眼神,就好像是玩味打量着什麽。
“跟着我,”徐逸舟說,“別亂跑。”
南歌回嘴:“我又不是兔子,亂跑什麽。”
兩人慢慢吞吞走着,不知不覺行至了那顆綁滿祈福帶的古樹,南歌認真尋找了一番,瞧花了眼也沒認出哪條是她去年寫了綁上去的那一條,南歌悻悻,徐逸舟自後擁住她:“每年都有人許願,留個念想罷了。”
南歌轉過身回抱住徐逸舟的腰:“你說這種許願真能靈驗嗎?”
徐逸舟沒有作答,南歌說:“其實去年這時候我還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求了個上上簽,結果隔天真的遇見你了。”
徐逸舟垂眸,似笑非笑的神情落在她的臉上,南歌說:“你不信?”
“事在人為,”徐逸舟不急不緩道,“若不是那天我主動聯系你,你也遇不上我。”
好像也是這個理。
南歌的眼光在徐逸舟的臉上轉了一圈,眼裏驀然浮現出了然之色,有片刻的出神,待回神時,後背已經抵上古樹的枝幹,就算有厚重的外衣裹着,也能感受到山間晨露的濕潤痕跡,耳邊有風吹過,樹葉窸窣作響。
她從徐逸舟幽黑的眸子裏能依稀瞧見自己的影子,被徐逸舟牢牢緊扣在懷中,同樣靜默的與之回望。
徐逸舟的呼吸近在咫尺:“我不信天不信地,只信我自己。”
話畢他低頭吻在南歌的唇上,遠方傳來敲鐘聲,渾厚而連綿,一下一下傳向遙遠的天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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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地雷投喂~
不知道說什麽,那就表白一下你們好了~
☆、有福之人
極為輕柔的一個吻。
南歌很用心的回應着對方的這番柔情, 心底深處浮升出另一番無法比拟的滋味,阖眼的瞬間, 聽覺似乎也在這一刻變得愈發敏銳起來, 回蕩在天際的敲鐘聲與彼此的呼吸相互交錯,輕輕淺淺圍繞在她的耳邊, 置身于這方土地, 仿佛一切都變得虔誠起來。
南歌不由自主的将徐逸舟抱得更緊,在這清冷的空氣中竟也有隐隐發熱的感覺, 倚靠在徐逸舟的懷中,南歌只覺得腳下一軟, 索性把整個人都貼在了徐逸舟的身子上。
偏偏眼前人在此刻離開了她的唇。
徐逸舟垂眸瞧了南歌一眼, 又吻在她的額間, 只一小啄,南歌難得有了戀戀不舍的體會,但總歸是羞于描述, 輕抿了一下還泛着水光的唇瓣沒有吭聲。
“怎麽了?”南歌的神色落在徐逸舟眼裏,不免笑着出聲道。
說話的同時徐逸舟撫在她頸後的手指輕輕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摩挲着, 南歌覺得有些癢,別扭般的低聲哼了哼,可環在徐逸舟腰間的手卻一點兒也沒有要松開的樣子, 南歌狡辯道:“沒怎麽。”
如此說着,南歌低着腦袋沒好意思看徐逸舟,她的目光緊盯着徐逸舟大衣裏的襯衫領子,久沒出聲, 直到半天沒等到徐逸舟的回應後才狐疑的擡眸瞟了瞟,這一擡眼,正巧撞上徐逸舟一直緊盯着她的視線。
對方清湛的雙眸幽深,就這樣毫不掩飾的落在她的臉上。
只一對視,南歌的心就好像落了一拍似的,然後越跳越快,撲通撲通的。
南歌不自覺壓低嗓音:“你在看什麽?”
徐逸舟擡手揉她頭頂的發:“過一會兒怕是要變天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徐逸舟答非所問,南歌咬咬唇,仰頭是黑沉沉的天,濃雲密布。
聽了徐逸舟的話,南歌随他往回走,果不其然,半路天空忽然下起飄雪來,起初還是稀稀疏疏的疏一小朵,不過片刻朔風夾雜着鵝毛般的飄雪簇簇飄向整片大地,徐逸舟的黑發和肩上皆落滿了星星點點的白色雪花,被徐逸舟牽着前行的南歌瞥了眼旁邊人的側臉,戀愛中的人總是能将一切場景在腦袋裏變得只剩下“浪漫”這兩字,再艱難的道路也在某個瞬間顯得格外有趣。南歌松開徐逸舟的手往前跑了幾步路,在不遠處沖徐逸舟揮手:“前邊小山上的雪都堆起來了。”
徐逸舟無可奈何:“你小心點。”
南歌一彎唇再次跑回徐逸舟的身邊,腳下正好踩在石塊上,往前滑了一下,被徐逸舟扶住雙臂攬在懷中。
南歌迅速抓住徐逸舟的手,徐逸舟一口氣提上來,見南歌無事也算是松了氣,蹙眉:“說了讓你小心點。”
“沒事,”南歌順勢挽住徐逸舟的手臂,“這不是有你在嗎。”
徐逸舟覺得好氣又好笑:“要你真摔着了,我又不能替你受這罪,我在有什麽用。”
“不會摔着的,”南歌狡辯,眼珠子轉了一圈,又補充道,“就算真摔着了我也能借此機會使喚你,好像也不吃虧。”
“使喚我做什麽?”徐逸舟也不曾在口頭上落了下風,“二十四小時給你端茶倒水,伺候招呼你?”
南歌想想好像也沒有哪裏不對,正準備應承,便聽徐逸舟道:“你這是暗示我直接把你扛回家裏去?”
南歌回他:“你這是土匪。”
徐逸舟笑,南歌挽着他還想說什麽,突然記得什麽事情,低頭從包裏掏出手機塞給徐逸舟:“幫我拍張照片。”
徐逸舟好奇:“做什麽?”
“不做什麽,”南歌說,“留個紀念。”
其實她也是一時興起而已,若是每年與徐逸舟在一起的第一天都拍上這麽一張照片,聽起來還蠻有趣的。
只是南歌還沒擺好姿勢徐逸舟就已經照完了,正準備抱怨心裏的不滿,可照片中的自己似是随意瞄了眼鏡頭後的人,眼裏有掩飾不住的濃情蜜意,于這漫天飛雪中竟有了幾番難得的意境,南歌把想說的話咽下去,想了想,一邊走路一邊發微博。
頭頂上方傳來徐逸舟的聲音:“看路。”
“好。”南歌漫不經心的應和,等徐逸舟伸手來搶手機,正好點擊發送。
微博界面刷新顯示南歌最新發出的那一條,名為酸辣魚的小號——
“我的眼裏只有你。”
配圖是剛才徐逸舟拍下的那張相片,南歌臉上一陣熱,快速把手機從徐逸舟處搶回來,瞪了他一眼,徐逸舟似笑非笑看她,有意逗弄道:“有什麽話當面跟我講就好了。”
南歌嘟囔:“誰要當面跟你講了。”
畢竟這話聽着有點酸,當面講實在是別扭。
話落下最後一個字音,徐逸舟拍了把南歌的腰下,南歌當即“哎呦”了一聲,脫口道:“流氓你!”
徐逸舟緩緩說:“你不走快點信不信我更流氓?”
南歌哼哼:“你敢。”
話雖這麽說,腳下的步子卻加快了不少,松開徐逸舟的手臂直接走在了他的前面。
不出多時便與徐淑雲再次會和。
對于室內充足的暖氣設施南歌毫不掩飾的表達了自己的意外,徐逸舟為她端來師父剛剛沏好的茶水,說:“山上有供電,還不至于只能用燒火爐子取暖。”
南歌的臉一紅:“電視劇裏可不是這麽拍的。”
一旁的徐淑雲沒有摻和兩個小情侶之間的對話,時不時還問及幾句南歌的家中瑣事,南歌得體應答,徐淑雲聽在耳裏,片刻後又靜心阖眼小憩起來。
這些事她早就差人打聽過,與南歌敘述的并無很大的差別,獨生女,家中父母也是生意人,也算是家境盈實。
聽起來倒是規規矩矩,不會是出什麽亂子的家庭。
在徐淑雲面前的南歌顯得有些局促,也沒敢同徐逸舟太鬧,安靜坐在徐逸舟的身邊,南歌沒反應過來,忽聞徐淑雲再次開了口:“過幾天你去看看你爺爺,順便把南歌帶上,也好讓老爺子高興高興,興許他老人家心情一好,也沒那麽多這裏疼那裏痛的。”
徐淑雲這話是對徐逸舟說的。
徐逸舟的反應不大,只微微颔首,卻把南歌說愣了。
這一出來得太過于突然,也沒人跟她商量過啊,況且徐淑雲這态度……
實在讓南歌有些意外,她倒沒想過徐淑雲能這麽快就接受自己。
晚飯後南歌實在是憋不住了,向徐逸舟提及此心裏的疑問,徐逸舟反問她:“你還記不記得今早坐在你身後的那個婆婆?”
南歌回憶了一番,實在沒想起來,搖頭,徐逸舟笑:“去年那婆婆說過你面相好,是有福之人,聽說她看相向來很準,姑姑這次來肯定要與她聊聊的。”
這話外之音,徐淑雲肯定向那婆婆提起過她了。
果然,在徐淑雲那兒還是老天爺的面子大。南歌有些吃驚,這些事情她都沒放在心上過,徐逸舟居然能記得這樣清楚:“你是不是覺得我能旺你,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啊?”
“我又不信這些,”徐逸舟看着她,“要是別人說你是個衰神,我也能勉為其難接受你。”
南歌白徐逸舟一眼,埋頭看起手機。
之前發出的那條微博底下多了不少評論,經粉絲這麽一提醒,南歌才想起來這句話也是《毒刃》中她對徐逸舟說的一句臺詞,原本是她試鏡時臨時加上去的,後來江衛東覺得不錯,索性就在正片中用上了。如今江衛東将這一段用在來近期的電影宣傳片上,本是随心而已的一句話,在大夥兒眼裏竟像是為角色打出的宣傳語。
這一下便變了味,南歌嘆了口氣,但歸根結底都是說給徐逸舟聽的,也就釋然了。
關了微博,南歌倏地下起身翻起背包來,聽見動靜,本來還觀察着窗外的徐逸舟回過頭看她:“在找什麽?”
“送你的生日禮物,”南歌喃喃道,“今早走得急,好像忘記帶了。”
“忘帶就算了,下回再說吧,”徐逸舟走近,“我也有禮物想送你。”
想起昨晚上自己的戲言,南歌暗自琢磨,徐逸舟居然當真了?
只是南歌還未出聲,手機聲響,徐逸舟接了通電話,片刻後挂斷:“雪下得太大,盤山公路封路了。”
南歌微微怔了怔,徐逸舟利索收起手機:“今晚在這裏住下吧。”
回想起昨晚上自己的調侃,南歌雙手環抱在胸前:“你不會真要把自己送給我把,我只是随口一說而已。”
“哦,”徐逸舟一挑眉,也抱手回望,“怎麽,下了單送了貨,現在不肯接收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不小心發重了,美少女們先別買!!!明天這時候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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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地雷投喂麽麽噠~~
☆、古剎之夜
到底是佛門清淨地, 寺裏供香客居住的寮房按男女分開,南歌這才恍然大悟自己這是又被徐逸舟耍了, 只是如今這大雪封山, 此時下山實屬下下之策,南歌瞪徐逸舟一眼, 想起方才那番戲弄面紅耳赤的沒吭聲, 徐逸舟擡手揉了揉她頭頂的發:“跟你家裏人說了沒有?”
“還沒,”南歌說, “他們不知道我今天來了這裏。”
看出南歌的猶豫,徐逸舟輕聲問:“我來講?”
“別鬧了。”南歌嘟囔。
要徐逸舟去和餘惠珍講, 簡直了, 她都不敢想象餘惠珍暴跳如雷的模樣。
只是這一擡眼, 瞥見徐逸舟依舊帶着戲谑意的眼,南歌當即明白過來徐逸舟這話是故意的。
南歌沒好氣的沖徐逸舟刨了一個白眼,耳邊傳來徐逸舟的輕慢嗓音:“要是不知道怎麽開口讓姑姑打個招呼也行。”
這提議當即被南歌拒絕了, 家長相談的既視感過強,要真讓徐淑雲出面, 等回去又得被餘女士捉住,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不可。
南歌轉移話題:“你不是說有禮物給我?”
徐逸舟點頭:“之前就跟你提過一次,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南歌聞言稍作一頓, 仔細回憶起來。
其實她也沒有想到徐逸舟會再次提起這件事情,為她成立工作室,按徐逸舟的意思,無暇分心可以暫時挂靠在陸堯處。
“他那邊的資源還不錯, 很多事情也不用自己勞神費力親歷親為,”徐逸舟說,“如果以後你想獨立出來可以再談。”
說不心動是假,徐逸舟很多事情都幫她想到了,古剎幽幽,南歌獨自待在寮房內,竟有些睡不着了。
分別前徐逸舟小啄了下她的嘴角處,一觸即離,到了這會兒還微微泛着熱。
明明前一刻還在慶幸幸虧是在古寺裏,沒有像別人說過的那種與男友出門開幾間房才最為合适的煩惱,屋外的寒風吹得窗戶哐啷作響,南歌用食指摸了摸嘴角,心已經飛到了徐逸舟那兒。
也不知道徐逸舟睡了沒有。
南歌拿出手機反複思量,要不要打電話給他?
想得出神,南歌瞬間被一通來電所驚醒,一串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接起後便笑意盎然的叫了聲她的名字。
略有些熟悉的嗓音讓南歌一怔,對方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南歌有片刻的思索,沒作聲,男人慢慢笑了笑,也就是這笑聲,讓南歌瞬間自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名。
“秦珩。”
這兩字自男人口中吐出,與心中的猜測一致,她聽徐逸舟提起過,徐志文雖有心将其名改為徐珩,但卻不知以什麽理由被拒了,自後徐志文一直沒有提起過,之後秦珩入獄,這改名一事就更是無從提起。
但眼下南歌關心的自然不是這個。
面對南歌的沉默,對面似是無所謂的笑道:“難為見過了幾次面,弟妹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許是徐逸舟對秦珩的态度,南歌對這個人并沒有過多的好感,南歌提醒:“上回見的匆忙,還以為是偶然遇見的粉絲,多有怠慢了。”
聽出南歌的畫外音,秦珩說:“我确實是你的粉絲,這點沒騙你。”
南歌沒出聲,對方也不覺得尴尬,自顧自的說道:“讓我那弟弟魂牽夢繞的姑娘自然是不會差的。”
提及徐逸舟,南歌咬了咬唇,還是開了口:“您這麽晚找我有事嗎?”
“沒別的意思,”南歌的問題似乎正中秦珩的下懷,“只是覺得這夜色寥寥,想約南小姐出來陪我喝杯茶水罷了。”
南歌皺眉:“現在?”
秦珩笑:“不方便嗎?”
這話在南歌看來有點無賴過了頭,這三更半夜的叫她一塊兒出去大廳喝茶,要被人看見了想都不用想,怎麽看怎麽怪。
南歌回答:“說實話,不太方便。”
電話的另一端,秦珩有半秒鐘的停頓,言語間的笑意在不知不覺間放大,口吻頗有些耐人尋味的意思:“佛門清淨地,南小姐難道還怕這孤男寡女的,我欺負你不成?”
真不是她思想覺悟不夠高,這話不管誰聽了都顯得無比內涵,南歌不悅的沉了口氣:“秦先生你這大晚上的不用休息嗎?”
對方答非所問:“不知道南小姐你有沒有聽說過徐逸舟曾在意外中險些喪命一事?”
這話将南歌的思緒拉回來:“你什麽意思?”
徐逸舟在拍戲時因威亞斷裂,直接從五米高的懸崖上摔下,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南歌也能想象的出來,以當時的情況,徐逸舟的這條命能算得上是撿回來的。
面對南歌的追命秦珩反而賣起了關子:“你知道這回事?”
南歌回嘴:“我知不知道很重要嗎?”
秦珩道:“你真的覺得只是意外?”
南歌沒回答,秦珩微笑問:“只是喝一杯茶的時間而已,不想知道嗎?”
确實,這事被秦珩提起,南歌的心莫名被什麽東西給狠狠揪了一下般,竟有些許喘不過氣來的滋味。
當然想知道。
但是她不确定對方說這些話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長久的沉默後是秦珩略微清雅的聲線:“我以為你會感興趣。”
秦珩來這麽一出讓南歌更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躺下後南歌蜷縮在被褥裏,疑慮更深,秦珩突然給她打這麽一通電話約她出去喝茶也就罷了……
秦珩這話是在提醒她徐逸舟之前的事故并非意外嗎?
直覺告訴南歌這話并非是什麽善意的提醒,況且徐逸舟作為當事人,也從未提起過這些,如今聽秦珩的意思這些似乎并不簡單。
南歌想得腦袋都是漲的,夜裏屋外傳來動靜,堪堪夜裏三點寺裏的師父們就已經開始做早課了,南歌本來就睡不着,下床開了窗,院子裏一片通明。
南歌索性穿戴整齊,穿過長長走廊,溜去了徐逸舟房門外。
敲門聲讓屋裏的人起了身,不等徐逸舟問起南歌先一步出聲道:“是我。”
徐逸舟開門,簡單披着一件薄襯衫,顯然是已經歇下了,對上南歌視線的同時詫異的擡擡眉,又不知道怎麽想的,嘴角有輕微的弧度,笑看着她。
南歌說:“我睡不着。”
徐逸舟側過身讓南歌進來,南歌找了個位置坐下,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這裏有規定,男女不可同住,我就過來坐坐而已。”
“沒事,”徐逸舟替她沏了被熱茶,“你想坐多久都行。”
南歌眨了眨眼:“我是不是打擾到你睡覺了?”
在一旁坐下,徐逸舟輕“嗯”了一聲,煞有介事的颔首,徐逸舟說:“好像是。”
南歌啞然,還真是……
一點兒也不客氣。
南歌動了動唇,像是想說些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又什麽都沒有說出口,徐逸舟擡眸看她:“怎麽了,有事情找我?”
“秦珩”兩個字被她咽下去,南歌輕抿了口茶水,透過徐徐熱氣,南歌一雙眼緊盯着身邊人不放,雙眸清澈如水,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炯亮。片刻後她抿抿嘴,将茶杯雙手捧在手心:“想你了而已。”
這突如其來的情話讓徐逸舟若有所思的瞧了南歌須臾,也為自己倒了杯茶。
南歌說:“只是過來讨杯水喝,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嗎?”
徐逸舟好笑:“也不知道之前是誰慌得要命。”
知道徐逸舟指的何事,南歌嗔怪的望向徐逸舟,她不過是被大雪封路的消息攪昏了頭,以為得與徐逸舟同住一屋罷了,畢竟寺裏鮮少準許外人居住,來此的香客若是因路途遙遠不便,多是寄宿在山下的旅館裏,自然也就沒這麽多忌諱。
她也沒想過徐淑雲一行人直接在這古剎歇下了。
南歌下意識反駁:“我那是以為……”
南歌欲言又止,在徐逸舟帶笑的眼間有嫣紅染上臉頰,徐逸舟說:“要不是擔心下山的路不安全,我也不準備在這地方留宿。”
說到這茬南歌也幽怨起來,聽見她準備在外過夜的餘惠珍顯然很是激動,特別是她與徐逸舟一塊兒出來的想法得到印證後更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按餘惠珍的想法,這女孩子家的就算再喜歡也得矜持些,不然就不值錢了,這男人翻起臉來跟翻書還快,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吃虧的是自己。
餘惠珍說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的,南歌自認為從沒将徐逸舟與餘惠珍口中的形象聯系在一起,可也有招架不住的體會……
雖然南歌否決過徐逸舟提出的讓徐淑雲出面與餘惠珍交談的意見,但最後終歸還是由徐淑雲來救場的。
南歌也不知道徐淑雲與自家的餘女士都說了些什麽,等她急急忙忙替徐淑雲端來她托人熬好的清粥,餘女士态度大改,不用她再解釋半個字便囑咐她早點睡下,在外玩得開心,直讓她一陣不适應。
等南歌神游回來,茶水已經涼了一大半。
南歌又小啜了一口後把茶杯放下,問:“你當時拍戲時威亞斷裂摔得很嚴重是嗎?”
沒想到南歌會提起這件事,徐逸舟看她一眼,又将視線移開,淡然問:“怎麽忽然想起這件事情?”
“沒什麽,”南歌想了想,“突然聽人提起。”
徐逸舟望向她。
經過反複斟酌,南歌還是不準備向徐逸舟隐瞞此事:“今天秦珩找我了,跟我提起你以前出過意外差點丢了性命,是指這一次嗎?”
有幾秒鐘的沉靜。
徐逸舟擰眉:“秦珩?”
稍作停頓,徐逸舟沉下聲:“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超級記仇
秦珩看似說了很多, 可這會兒重新回想起來,其實什麽也沒有說。
南歌自然沒有将對方欲在大晚上與自己相約這一事告知徐逸舟的意思, 徐逸舟的話音落下, 南歌猶豫了幾秒才道:“我今天突然接到秦珩的電話,他是這麽跟我說的。”
徐逸舟若有所思移開眼, 并未多談:“都是過去的事了。”
再無他言。
徐逸舟避而不談, 南歌也沒準備繼續胡攪蠻纏的追問下去,若真如秦珩所說般并非一般的意外……
想及此, 南歌确實有心驚的感覺,而徐逸舟這番反應, 明顯是知道內情的, 也難怪當初徐逸舟性命攸關, 關于此事的報道卻寥寥。或許真有隐情在裏頭,這才被有心人将這些消息系數抹了去。
南歌話題一轉:“今晚要不是姑姑,我媽估計得到這山溝溝裏來領人了。”
徐逸舟聞言笑起來, 眼睛因此微微眯起了幾分,輕輕淺淺的落在她的臉上, 南歌問:“你說姑姑都和我媽說了些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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