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23)
目光鎖定在了南歌的臉上。
比起初進醫院時的狀态, 小丫頭的臉色雖仍不算好,但比起當時來講已經恢複不少了。
倒是徐逸舟……
從未有過的虛弱及頹敗出現在對方的臉上, 作為母親, 元美玲心裏到底是心疼的。
她不能想象,要是那日徐逸舟真沒能挺過去……
元美玲不敢往下想, 也不願再想下去了。
她一記起徐逸舟蒼白如薄紙的面容就心慌。
元美玲走近探了探徐逸舟的額頭,已經遠不如當初的滾燙, 但還是有細密汗珠。元美玲說:“你應該去躺着。”
徐逸舟沒動, 以沉默做回答, 元美玲擰眉:“你還想把身體弄垮,真去閻王殿報道麽?”
人一急就容易口不擇言,話說出口後元美玲一頓, 後怕的感覺讓她背脊一涼,卻見徐逸舟面不改色, 無力将臉埋在了南歌手邊的被褥裏,對方閉上眼,随着胸口的起伏輕輕呼吸着。
她當然知道此時的徐逸舟有多虛弱, 精神狀态也極為不佳。
因毒品吸食過量而猝死的例子數不勝數,加上徐逸舟從未碰過那玩意兒,情況有多危險自是不言而喻,就算說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也不為過。
元美玲從別處聽說了, 徐逸舟提出以自身換回南歌,這要求是秦珩提出的附加條件。
沒想到徐逸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便答應了。
後來她看見躺在推車上被人從搶救室裏搶回一條命來的徐逸舟,眼淚刷的下就流出來了。
徐逸舟的手還使力抓着推車上的護欄,骨節分明,能清楚看見手背上爆出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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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人告訴她,徐逸舟就是以這種狀态反手将秦珩鉗制在地上狠打,那種姿态,分明就是想要秦珩死在自己手上,像瘋了一樣。
若不是被及時救出,秦珩這條命也許當時就沒了。
可惜秦珩的目的到底是沒能達成。垂死掙紮之際想拉個墊背,估計他也沒想到,徐逸舟還能活下來。
腦袋裏如同一團亂麻,等元美玲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徐逸舟已經趴在床邊睡熟了。
只是夢裏的徐逸舟看起來似乎并不安穩,還緊緊蹙着眉心。
元美玲取了一條毯子為徐逸舟披上,門外有人輕敲門,元美玲急忙起身,在開門的同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陸堯一愣,看了眼睡着的徐逸舟與南歌。
陸堯放低聲音:“怎麽樣了?”
元美玲搖頭,接着問:“那邊情況怎麽樣?”
陸堯嗤笑:“暫時死不了。”
稍作一頓,陸堯補充:“但也逃不掉,如今已經立案偵查,除了制造毒品外,從現場發現的手機裏數據恢複情況來看,林晏的死似乎是跟他有關系。”
元美玲訝異對上陸堯的眼,陸堯颔首,同元美玲一起往外走:“錄音音頻是南歌與林晏的一段對話,江隊的意思是等南歌情況好些了會再來找她問問情況。”
如此說着,陸堯不免多看了南歌一眼,只短短幾天時間而已,對方瞧起來瘦了一大圈,這林黛玉的身形,不想居然還有這本事。
當查到秦珩的躲藏地點有可能就是曾經用來制毒的廢棄工廠,一衆人想方設法破門而入,如果當初不是因為秦珩與南歌厮打而不得空,他們或許沒那麽輕松找到那暗室。
誰能想到只單單一小作坊,居然還能與地下防空洞相連。
掩上門,元美玲問:“徐志文怎麽說?”
陸堯嘆息道:“徐叔叔的意思,秦珩他自己的欠下的債就讓他自己還了,不準備插手。”
元美玲輕笑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麽。
徐志文如今就剩下徐逸舟這麽一個兒子,就算是想插手這件事,恐怕也無力回天。
天漸漸暗下去,病房內亮起燈。
南歌是被渴醒的。
口幹舌燥的滋味讓她忍不住輕喚出聲,睜開眼簾,最先看見是雪白的天花板,呆呆凝視許久,見四周安靜無聲,南歌側過去瞧了幾眼。
入眼的是徐逸舟熟睡的樣子。
對方将頭埋在被褥中,靠在她的手邊。
南歌動手想摸摸徐逸舟的頭發,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有些麻。
南歌忍不住咬牙悶哼了哼,随之而來的是手腕及肩膀上的疼痛感,提醒着她在秦珩處所受的傷,粗略回憶了一遍,南歌全身冒着冷汗,突然記起自己的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脫困,睜眼便是徐逸舟憂心忡忡的模樣,沒有過分的驚喜,只一個勁的安慰她,道是已經沒事了,他在。
那是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如今想來,南歌忽然有些分不清那一段記憶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了。
只是這都無關緊要。
現在她很清醒,徐逸舟此刻就在她的身邊,真真切切的。
足夠了。
南歌費力想坐起身,不料驚醒徐逸舟,對方擡頭,漆黑的眸中還透着略微驚恐之色。
南歌笑:“你做惡夢了嗎?”
徐逸舟怔怔看着她,南歌愣了愣,見徐逸舟沒作聲,狐疑與之對視。
這個吻來的猝不及防。
熟悉的溫柔氣息緊緊包裹着她,徐逸舟将她小心翼翼圈在懷中,直等到最後,讓她重新躺了回去。
唇舌間,以及彼此糾纏在一塊兒的呼吸……
如絲如縷,美好的不夠真實。
徐逸舟最後親了下她的眉心作為結束。
他為南歌倒了杯白開水,然後扶着她半坐起身。
喝水的空隙,南歌的目光掃過徐逸舟上手的細微傷口,她舔了舔嘴唇,問:“你的手怎麽了?”
徐逸舟低眸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回答:“不小心劃傷的。”
方才被盛大的喜悅所包圍,南歌這才細細打量起徐逸舟。
南歌心疼:“你臉色很差。”
徐逸舟的手還撫在她的頭發上,聞言道:“可能這些天沒有睡好罷了。”
南歌想了想,正準備出聲,有人推門而入,不約而同朝來人望去,南歌率先開口:“美玲姐。”
元美玲靜靜看了眼同樣朝自己投來視線的徐逸舟,對方眸色凝重,俊眉輕蹙。
很明顯,徐逸舟并不打算讓南歌知曉那些經歷,救出南歌後的那段漫長時間裏所發生的一切。
在靜默一秒後,元美玲笑笑:“不是告訴過你,要叫媽了嗎。”
南歌愣住,然後臉上露出些微羞赧神色,偏頭瞅了眼徐逸舟。
元美玲退出門去:“餓了吧,我給你們帶吃的去。”
說着再度掩上了門。
四周再度安靜下來,在這只有他們倆的空間裏,南歌緊緊摟住徐逸舟的脖子,擡眸看他:“想不想我?”
徐逸舟看着南歌的眼睛:“想。”
南歌露出幾分嗔意:“我還以為你有了未婚妻,就不要我了。”
這話酸的很,要放在以前,南歌想徐逸舟怕是又得笑話她了。
可是這回徐逸舟沒立即回應她,對方沒移眼,依舊默然與她對視。
南歌喚他:“徐逸舟?”
徐逸舟再次吻下來,堵住她的嘴。
他怎麽舍得不要她。
……
得益于元美玲的各式補品,南歌恢複的很快,可對方偏偏小題大做,讓她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月才辦理出院手續。
期間徐逸舟時常不見人影,總是時不時就消失好幾天,見他的次數寥寥可數,每每問起來,都道有急事,忙。
南歌覺得自己不是使小性子的人,可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出來,難免有些情緒。
好在徐逸舟也跟她解釋清楚了當時宣布另有未婚妻的用意,如幡然醒悟,就算之前再怎麽勸慰自己此事應該另有隐情,也不及對方悉心解釋來得有用的多。
南歌最後一次見到徐逸舟還是一個禮拜之前。
當時陸堯也在,臉上的關切表情不像有假,把徐逸舟上上下下瞧了個遍。
南歌也看得出來,徐逸舟又瘦了。
雖然嘴上不說,但南歌心裏早是滿腔疑問,她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麽急事能讓徐逸舟變得如此忙碌,連身體都似累垮了一般。
可徐逸舟對于她的疑問從不多言。
待細想起來,南歌有種唯有她一人被蒙在鼓中的感覺。
見到陸堯的時候南歌正在收拾行李,發現來人她探頭看了看陸堯的身後,最後周晟然從陸堯的背後走出。
瞥見周晟然的身影,南歌的眸光瞬間暗下來。
她還以為會是徐逸舟。
周晟然帶來了一個小姑娘,是南歌之前在訂婚宴上見過的那位,女孩兒瞧着有幾分羞澀,最後還是在周晟然的示意下給了她一個若即若離的擁抱,語氣清甜:“我看過你演的電影,可帥了,沒想到本人更帥。”
南歌倒沒想過自己能聽見這種誇獎,笑着道:“第一次有人誇我帥。”
難道她要開始走老公人設了嗎。
對方說:“我都聽說了,你一個人身陷狼窩單挑毒販子,簡直跟電影裏一樣。”
南歌聞言好笑,轉頭對周晟然講:“你這位小女朋很有眼光啊。”
周晟然把女孩兒拉回自己的身邊,回她:“就誇誇你,你倒好,這是準備上天了?”
南歌瞧着周晟然的動作咧嘴:“別跟護犢似的,盡是在我們面前撒狗糧,缺不缺德啊。”
這話陸堯聽來就不高興了。随意在房裏坐下,陸堯道:“南歌你說這話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以前跟徐逸舟也不比他倆好到哪裏去。”
陸堯嘴快,提到徐逸舟,後知後覺,明顯頓了一下。
好在南歌依舊笑嘻嘻:“哪有,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整個人都要成怨婦了。”
女孩兒被南歌略顯誇張的語氣逗笑,順着她的話接下去:“望夫石?”
南歌點頭:“對,就這個詞。”
一來二去,場面霎時活躍起來。片刻後周晟然臨時接了個電話,去了外面走廊,南歌看着眼巴巴回望周晟然離開方向的小姑娘,微微笑道:“我有些話想單獨跟陸堯談談,可以嗎?”
對方稍愣,自然不好拒絕,去找周晟然前還順便把房門給帶上了。
如今房裏只剩下倆人,陸堯少了幾分慣有的悠閑,移眼索性玩起了手機。
南歌拿了把刀削蘋果,一邊問:“秦珩那邊的進展怎麽樣了?”
鮮少聽見南歌提起秦珩的陸堯不免多加思索了一番,這才答:“因為涉及較多,目前還在偵查階段,但幾筆事實直指秦珩涉嫌販賣毒品及故意殺人,我估摸着,應該沒人保的住他。”
南歌良久沒吭聲,陸堯目光掃過南歌還留有青痕的手,就連臉側的擦傷也未完全痊愈,留有淺淡疤痕,幸好傷的不算深。
說不揪心是假的。陸堯說:“對了,徐逸舟讓我帶話給你,這次雖然錯過了《痕跡》的試鏡,但機會還多,養好身體比較重要。”
南歌點了點頭。
這事她無意中跟徐逸舟提起過一次,沒想到徐逸舟居然還特意讓陸堯帶話給她。
南歌語氣輕緩:“他怎麽不自己來跟我講?”
陸堯回:“他這不是忙嘛。”
南歌把手中削好皮的蘋果遞給陸堯:“他忙到有時間聯系你,卻沒空陪我聊聊天?”
陸堯一陣局促,幹脆狠狠咬了口果肉,當作沒聽見。
他當然理解徐逸舟,多說多錯,索性就不聯系了。
到底是不願意南歌擔心。
當初拼了命的将南歌從秦珩手中換回,徐逸舟這人向來理智過頭,在沒确定當初秦珩讓他服下的東西對自己完全再沒影響之前,恐怕是不準備放過自己了。
陸堯的沉默很好的證明了南歌的心中所思。
南歌眨也不眨的盯着陸堯的臉:“當時我在那裏看見了徐逸舟,并不是我的幻覺對不對?”
陸堯:“……”
南歌沉聲:“我昏過去之後還發生了什麽,你一定清楚的對不對?”
……
小年夜晚上,南歌感受到了久違的清閑滋味。
去年這時候她還剛剛從《毒刃》劇組殺青,緊鑼密布的為衛視小年夜晚會做準備。
南歌待在家裏休養,足足胖了十斤,期間來看望她的人不少,就連久沒來往的胡秋琴也來了,見着她什麽都沒講,直誇她臉色紅潤。
胡秋琴問:“以前你總是吵着要回家過年的,這會兒怎麽一個人住在這裏。”
“上個月在家裏待了幾天,後來覺得無聊就跑回來了,”南歌從冰箱裏拿了甜點出來,聽見胡秋琴這麽問,沒多想便答:“再過幾天吧,等除夕夜我和我男朋友一塊兒回去。”
胡秋琴詫異南歌的坦誠,思索幾秒道:“定下了?”
這話讓南歌琢磨了須臾:“算是吧,非他不嫁了。”
胡秋琴評價:“很少有女演員選擇在你這個年齡結婚的。”
南歌聽在耳裏,似乎對胡秋琴言語中的告誡毫不在意:“那胡姐你就當我是那少有裏面的之一好了。”
她一頓,又調侃道:“好不容易遇上這麽好一人,不綁牢了以後被人拐跑了怎麽辦。”
胡秋琴問:“對方是什麽人,生意人?”
從進門起她就留意到了,這裏地處市中心,是有名的富人區,房價貴得吓人,雖說如今南歌混得不錯,但資歷尚淺,況且以她的性子,估計也舍不得在這裏安家。
想來是男方的住處了。
可惜胡秋琴沒能準确從南歌這裏探聽到男方的任何消息。
南歌眼珠子一轉,和曾經一樣靈氣逼人,只是莫約是有愛情的滋潤,比起幾年前的嬌豔來講,更添了幾分難有的韻味與氣質在裏頭。
南歌笑,臉側有淺淡酒窩:“暫時保密。”
所有驚喜在被人所知之前,都是保密的。
臨近春節,網絡上盡是迎接新年伊始的賀詞與祝福,人們總是這樣,對于曾經紛紛熱議的東西,只要稍一沉寂,就容易遺忘。
直到帶有南歌名字的加V頭像猛然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南歌說:“我嫁給了愛情。”
下面配圖是兩張結婚證,用的同一張紅底照片。
俊男美女,所有人都認出來了,笑容燦爛的南歌身邊,赫然便是前陣子公然宣稱自己已有未婚妻的徐逸舟。
大家震驚了。
徐逸舟的富二代身份曝光後,所有人将其未婚妻的人選猜了個便,各路名媛一一沒落下,結果居然是曾經就與徐逸舟傳過緋聞的南歌?!
所以否認是其女朋友的用意是為了這一刻?
不是女朋友,而是妻子。
說什麽的都有,真相不得而知,可CP粉們仍舊是炸開了鍋。
比起過年來,南歌與徐逸舟的結婚消息顯然更值得他們歡呼,就差敲鑼打鼓,直呼南舟黨頭頂青天了。
随後徐逸舟萬年不更的微博也相繼出聲,用的是同一張配圖——
“唯一。”
衆人表示,別人都是心情好了公布戀情,這一對上來就玩大的,直接睡前曬結婚證,也是沒誰了。
所有人在這歡天喜地的日子裏被狠狠喂了一口狗糧,可南歌對徐逸舟的發聲相當不滿意。
看她寫得多甜蜜多文藝啊,嫁給了愛情。
“唯一,”南歌靠在徐逸舟肩頭,“就這兩個字?”
徐逸舟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摟南歌入懷,懷裏的人還不安穩,繼續念叨着:“唯一的什麽?”
徐逸舟吻了吻南歌頭頂的發,女人沐浴過後的發絲在他的胸口散開,有清香撲鼻。
徐逸舟說:“女神。”
南歌不依不撓:“那你明天發條微博,說我是你的女神。”
徐逸舟失笑:“好。”
南歌咂摸了幾下,補充:“唯一的女神。”
徐逸舟附和她:“你說了算。”
南歌滿意的很,她故意回了趟家拿戶口本,不就是為了這麽一天嘛。
她早就想炫耀了。
南歌往徐逸舟的懷裏鑽:“今天江導問我願不願意當他下部片子的女主角。”
徐逸舟口吻很輕:“然後呢?”
南歌慢慢道:“我看了本子,覺得還不錯。”
“嗯。”
困意襲來,南歌有些迷糊,喚他:“徐逸舟……”
一邊說着,南歌用臉在徐逸舟的身上蹭了蹭,眼看着就要睡着,徐逸舟抱着南歌躺下,蓋好棉被。
南歌順勢雙手環上徐逸舟的脖頸,輕喃:“好喜歡你。”
徐逸舟眉眼間的笑意加深,煞是溫柔。
喜歡你喜歡的要命。
如你一般,将我視之如命。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妹子們的地雷,破費了,十分感謝~
以及陪我到最後的你們。
本來這篇文早就該完結的,終于趕在七月份的尾巴劃上一個句號。
真[僞娛樂圈],每次的開坑都是一次新的嘗試,就像第一章曾說過的,希望你們會喜歡
新文《像喜歡甜一樣喜歡你》的開坑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定在八月,會慢慢開始着手準備,具體時間到時候也會在微博上通知大家,對新文感興趣的也可以先收藏,到時候更新會有提醒~
喜歡作者的美少女可以進入專欄收藏作者~
番外擇日
感謝有你們
☆、我愛你
徐逸舟與南歌二人的婚禮被人津津樂道了好些天, 謝絕了一切廣告商,就連各大新聞媒體也未能受邀參加, 婚禮期間着名演員元美玲在微博上發出一張照片, 站在古堡前的一對壁人,男俊女俏, 佳偶天成, 說是羨煞旁人也不為過,引來一衆人的紛紛祝福。
南歌身着純白拖地婚紗與西裝革履的徐逸舟并肩而立, 相視而笑的照片在下一秒陸續登上各大網站頭條,就連整個人娛樂圈都沾染上喜慶氣氛, 柳沁與何煜等明星也紛紛曬出伴手禮, 祝願二人終成眷屬, 恩愛久長。
只是婚禮的熱度還未完全褪去,又傳出南歌趕赴邊窮地區開展募款與捐贈活動的消息,短小視頻中南歌只穿着簡單的休閑服, 素面朝天的綁着高馬尾,被一群十歲左右的孩子簇擁在最中間, 相談甚歡。
而在新聞媒體的深扒下所有人才得知,這家由徐逸舟成立的基金會成立七年有餘,如今已捐建數十所學校, 資助無數貧困孩子。聯想到徐逸舟自出道起便一如往昔的接拍公益廣告與正能量影片,網友紛紛為徐逸舟貼上“年輕有為富二代”、“國民好男神”等類似标簽,連帶着南歌覺得靠着徐逸舟,自己的形象也一并高大了起來。
徐逸舟下車後的第一眼就看見了頭戴鴨舌帽的南歌, 天剛蒙蒙亮的時間,車站裏的燈還未滅去,南歌正巧坐在燈光底下,帽檐處落下一大片陰影,只露出微抿的櫻唇與漂亮線條的下颔,困意襲來,重重栽了下腦袋。
南歌瞬間就清醒了。
從那片陰影中擡起頭來,女人容貌俏麗,在看見來人的第一眼時瞬間笑開了花。
南歌摘下帽子往徐逸舟的方向撲去,二話不說直接用手環上徐逸舟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啪唧”親了一口,問:“什麽時候到的?”
徐逸舟失笑,抽出揣在口袋的雙手,按在南歌腰間:“剛到。”
稍作停頓,徐逸舟言語中帶着笑意,又道:“不是說要矜持,現在不怕人看見了?”
南歌仰着腦袋趴在徐逸舟的身前:“人都是我的了,有什麽好怕的。”
一語話畢,小劉提着個大袋子從專車上下來,“舟哥”二字還剛說出口,瞧見眼前的場面,準備繼續往前邁的腳步霎時就停住了,似是有些糾結該不該在此刻打攪這小別勝新婚的夫妻。
餘光瞥見小劉笑彎了的眼睛,南歌的耳框一熱,不等徐逸舟接口,立即從徐逸舟的懷裏退了開來。
倒是徐逸舟,跟沒事人似的牽過南歌的手,似笑非笑同她對視:“也是。”
南歌微愣,須臾後才反應過來徐逸舟這是在回應自己剛剛說過的那一番話。南歌清了清嗓子,轉頭看向小劉:“辛苦了。”
“哪裏的話,”小劉說,“嫂子才是,這幾天可累着了吧。”
“嫂子”二字聽在南歌的耳裏,說實話還挺不習慣的。南歌深呼了一口氣,昨晚上陸堯打電話一口一句“大嫂”,那語氣跟嘴裏灌了蜜糖一般,把她整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南歌湊近徐逸舟小聲問:“陸堯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求你?”
徐逸舟颔首,問:“怎麽了?”
南歌憋了半天,聳肩:“算了,沒什麽。”
徐逸舟說:“一些公事而已。”
南歌想了想,點頭,沒說什麽,徐逸舟與她并肩走,慢聲道:“昨晚你女神打電話來了。”
知道徐逸舟說的是元美玲,南歌不以為意問:“你們聊了些什麽?”
自參加完徐逸舟和她的婚禮後元美玲就開啓了游玩腳步,算算時間這會兒估計還在國外。
徐逸舟說:“沒聊什麽。”
“嗯?”南歌覺得口有些渴,從背包裏那出礦泉水喝了一口。
徐逸舟看她一眼:“她說孩子可以早點生,年輕人的身體恢複能力比較強。”
南歌喉頭一哽,差點嗆死。
徐逸舟擡手輕拍南歌的後背,她緩了緩氣,回:“你怎麽說的?”
徐逸舟很淡定:“早了點。”
南歌含糊應了句“唔”,任由徐逸舟牽着自己鑽進suv的後座。
她也不是沒想過這方面的事,雖說她從沒質疑過徐逸舟對自己的感情,但身邊所有人似乎都在勸她,身為正值上升期的女演員,選擇在這個年紀要孩子并非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細想下來,她倒不覺得有孩子了是種負擔,只是就算是元美玲,也有因專注事業而忽略了孩子的遺憾。
南歌也沒想過元美玲會催着他們趕緊要孩子。
小劉揚言去附近攤子買些可口的水果,轉眼就沒了人影,南歌将下巴擱在徐逸舟肩上,側頭看他:“你是這樣想的嗎?”
徐逸舟低垂的眉眼微微擡起,手機畫面停留在設置為二人自拍合照的鎖屏頁面上,徐逸舟慢聲問:“什麽?”
南歌有些別扭:“你剛才說的。”
徐逸舟揚眉,南歌提醒他:“孩子。”
徐逸舟順手将南歌攬在懷中:“很想要?”
南歌一直不理解徐逸舟怎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些話來,但轉念思量着或許真是她想的太污了,南歌回他:“好像不是很想。”
“嗯?”
南歌補充:“我是說孩子。”
畢竟除去其它亂七八糟的理由,最重要的是……
她與徐逸舟的二人世界還沒過夠啊!
徐逸舟心照不宣笑起來,又多了幾點耐人尋味的味道,在徐逸舟此種表情的注視下,南歌明顯感覺到了某種歧義,直接沖眼前人翻了個白眼。
“別這個表情,”徐逸舟說,“不好看。”
南歌撇嘴:“在婚禮上你明明說過我在你心目中是最完美的。”
一邊說着南歌還一邊用食指戳了戳徐逸舟的心口,徐逸舟順勢将南歌的手扣在自己的手掌心中,眼裏的笑意一路蔓延到了嘴角與眉梢:“這種事情你倒記得清楚。”
南歌說:“我不記清楚點,以後你反悔了怎麽辦?”
“沒事,”徐逸舟慢聲道,“就算你醜的要死我也喜歡。”
南歌眼珠子一轉,忍笑道:“那你眼光真差。”
徐逸舟随意在南歌的手背上親了下,輕應:“嗯。”
南歌故意板起臉來:“你應該說,就算我以後變成醜了,我在你心目中也是最美的。”
徐逸舟确是淡然接下話來:“不用以後。”
南歌皺眉,什麽鬼?
徐逸舟說:“你現在的這副樣子有點兒像你上次吐槽的村花女配。”
南歌只覺得有股氣直沖頭頂。前些日子她确實評論過一部電影裏的女明星,要不是她見過本人,壓根不會相信那劇裏紮着兩朵大紅花的小黑妞是現實裏樣貌不錯的女演員。
其實她是懷着一顆崇敬的心看完的。
可是現在南歌實在不能忍,她哪裏像那電影裏的村花了?
南歌瞪眼:“徐逸舟,你要死啊!”
徐逸舟任由南歌另一只空着的手軟塌塌的打在自己肩上,瞧着南歌的一臉怨氣,低頭吻上懷裏人的唇。
熱忱而缱绻。
南歌被徐逸舟親得有些暈,本來想說的埋怨話頃刻間忘在了九霄雲外,加上的确有些日子沒見到徐逸舟了,南歌索性把頭靠在徐逸舟的胸口處,無比眷戀着對方的懷抱。
頭頂上方傳來徐逸舟的輕語:“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沒必要讓自己這麽累。”
南歌聽出徐逸舟這是心疼了。
不過确實,這裏日頭毒,這段時間她黑了不少。南歌想,她回去一定得好好敷上一禮拜的面膜,全身上下做個spa。
南歌默了片刻,在徐逸舟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用腦袋在徐逸舟的胸口處蹭了蹭,道:“你不是說嗎,當時想着做這些無非是覺得生活無趣,順便為自己積點德,我只是覺得好不容易揀回了條命,總得做點什麽罷了,況且我不覺得累,我是真高興。”
徐逸舟摟住南歌的手不知不覺收緊,南歌呢喃道:“徐逸舟,你以前說你不信天不信地,只信你自己,可我卻有些信命,我覺得一定是我上輩子拯救了地球,才換來一個你。”
就好像遇見一個人,才體會到铠甲與軟肋并存的滋味。
那段受困于秦珩的日子她大概永遠都無法忘記,惶惶不安着度過每分每秒,卻又從打心眼裏相信,無論結果如何,總有人正在拼死奔向她……
不顧一切的……
來到她的面前。
南歌靠在徐逸舟懷裏,維持着同一個姿勢良久,待到小劉坐進駕駛位,南歌閉着眼,呼吸平穩,明顯已經睡着了,徐逸舟凝神注視着懷裏人的側臉,靜默須臾,突然被來電給打斷思路。
電話另一端傳來陸堯的聲音:“昨天我說的那個投資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徐逸舟的手拂過南歌的披肩長發,陸堯問:“你現在在哪?”
前方駛入公路匝道,徐逸舟擡手護住南歌的頭。
見徐逸舟沒聲,陸堯緊接着喚他:“徐逸舟?”
徐逸舟這才緩緩道:“接老婆回家”
陸堯語塞,這年頭一個個的都在他面前秀恩愛,昨個兒他才剛剛約了周晟然打牌,結果那小子想也不想的一口就回絕他,說是得陪女朋友吃飯,沒空。陸堯唾之以鼻,都是見色忘義的主。
陸堯說:“得了,等你回來再說。”
徐逸舟輕應了一句,陸堯稍作停頓:“對了,南歌呢?”
徐逸舟低眸輕瞟了眼懷裏人還算安靜的睡顏,回:“怎麽?”
陸堯道:“叫南歌接電話,我跟她聊幾句。”
“有什麽事直接說吧,我跟她講。”徐逸舟出聲道。
陸堯鬼笑幾下:“幾天不見怪想的,我就跟南歌說幾句話而已,又不搶你老婆,護什麽短。”
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陸堯有意打趣的心思,徐逸舟聞言輕笑了一記,繼而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清冽口氣,不緊不慢道:“沒大沒小。”
陸堯在那頭咳嗽一聲,徐逸舟說:“以後叫大嫂。”
陸堯:“……”
到達家裏時已是日正當中,許是在車上坐久了,南歌渾身酸痛的跑進門,也不管身後還提着行李的徐逸舟,直接赤腳撲在了沙發上。
放下行李,徐逸舟走近她:“早就跟你說過了,別光着腳亂跑。”
南歌擡頭看他,睡飽後精神頗足,兩眼亮晶晶的,直接望進徐逸舟的眸裏:“你怎麽跟我爸一樣。”
徐逸舟皺眉,一副好氣又好笑的模樣,南歌雙手伸過頭頂,比劃了一個圈:“父愛如山嗎?”
徐逸舟彎腰捏南歌的臉:“翅膀硬了?”
南歌興致不錯,攀上徐逸舟的手腕,故作委屈:“爸爸,你不愛我了嗎?”
徐逸舟忍俊不禁:“嗯?”
“愛不愛?”南歌搖了搖徐逸舟的手臂,“嗯?”
徐逸舟無奈,在南歌旁邊坐下,回答她:“愛。”
南歌看向他:“愛可不能光靠嘴皮子動下說說而已,得行動起來。”
南歌發誓自己想的不過是愛的抱抱之類的,哪想對方雙腿交疊似笑非笑對上她的眼,尾音微微上揚:“你的意思是,得靠做?”
南歌下意識點頭,又覺得有些不對,瞪徐逸舟一眼,不料對方實在是沒将她這番吓唬放在眼裏,轉瞬吻下來,那雙手撫過的地方,只留下酥酥麻麻一片,叫她半點清醒不能,又是好一番折騰。
南歌暗自腹诽,這開了葷腥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原先那清冷禁欲系的影子算是在她眼裏消磨的差不多了,可是又不得不承認……
她愛慘了徐逸舟為她意亂不已的模樣。
南歌把臉靠在徐逸舟的胸膛,能清晰聽見對方有力的心跳,與她的怦怦心跳交疊,漸生某種難以言喻的漣漪。
她忽地聽徐逸舟出了聲,輕飄飄進了她的耳裏,帶着點啞音,低而緩:“感覺到我愛你了嗎?”
南歌漲紅臉,某種還泛着輕微水光,如盈盈秋水,眼底帶着嗔意:“你這是欺負人。”
徐逸舟嘴角噙着的笑容不自覺放大,語氣卻淡然:“沒聽見?”
南歌眨眼:“什麽?”
相視一望,徐逸舟笑着搖搖頭:“沒什麽。”
南歌狐疑:“真的?”
徐逸舟眯了眯眼,沒作聲。
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嚣着“愛你”這兩個字。
從不經意的某個瞬間起,難以自持的蔓延。
情難自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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