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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酒杯。
傅星願抿唇,也同他舉起杯子,輕輕地碰觸了下。
她留了心眼,沒怎麽碰酒。
言晗晗還沒回來,傅星願繼續和他談慘。
銀行家問起了傅星願在美國的事情:“傅記者曾經去過美國?”
“嗯。拓”
“我也是美籍的。”
傅星願知道,她來之前,就大約了解過了這個銀行家的基本信息。
她看了眼還在打電話的言晗晗,呼出了一口氣。
覺得自己真是無聊。
她為了離開姜易的機構,又欠了這麽多的債務,有什麽意義。
她心裏一冷。
還不如真的像姜易說的那樣,好好利用他的機構,發展自己。
……
她的手指蜷縮了下,微微走神,一時間沒有聽到對面銀行家的話。
她彎唇:“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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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家也笑:“我說,你認識陸小姐麽?”
傅星願眸光定住,盯着銀行家。
銀行家說:“傅記者不用睜大眼睛看我,我說的陸小姐,就是你想的陸苒小姐。”
傅星願抿緊唇角:“您這是什麽意思。”
銀行家笑了,陰冷冷的,撕開了自己的面目。
他眉目蒼白,薄薄的嘴唇也顯得格外冷。
“我只是想問,不知道傅記者想要拿什麽來換這筆貸款?”
傅星願呼出了一口氣,胸膛輕微起伏:“不必了,先生,我們不貸款了謝謝。”
銀行家說:“年輕人不要那麽快下了決定,傅小姐長得這樣好,和我在一起怎麽樣?”
傅星願站了起來。
銀行家也跟着站起來,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啪”一下,按在了桌面上。
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迷戀和明顯的譏諷:“傅小姐,你越是反抗,我越是滿意。”
“陸小姐跟我說過,你就喜歡裝,聽起來,就覺得你很好玩。”
他拽緊了傅星願的手,低頭嗅了嗅。
傅星願咬緊牙根,掙紮,眼裏有了怒火。
卻偏偏他還要繼續說:“你掙紮什麽?不是早就委身不少男人了?我沒有侮辱你,沒有嫌棄你就算好的了。”
他手指用力,眼神陰狠。
“陸苒說了,你被強.奸過,是不是?”
他冷冷地笑,唇角的弧度蔓延開,“你還挺有防範意識的,剛剛不敢碰我的酒了麽?我在圈子裏混了這麽久,這點就想防我?”
“你方才碰的每一個東西,我都下了藥。”
傅星願眼眸沉下,視線冰冷。
什麽話也沒說,另一只手抓住了桌上的酒杯,朝他垂下來的腦袋砸了過去。
銀行家匆忙躲開。
但還是避不開被潑了一頭的紅酒。
傅星願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走。
銀行家被她徹底激怒,随意地擦了下頭發,陰冷着眼神,就沖了上來,跟在了傅星願的後面。
在門口一把拽住了她。
他手掌用力,用着要捏碎她的力道:“賤人。”
剛打完電話的言晗晗看到,沖了上來。
卻不及另一道身影的速度快,握住了傅星願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男人擋在了傅星願的面前,将她護得嚴嚴實實。
姜易的眉眼落滿了霜雪,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
深淵一般,一片漆黑。
他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單手攥住他的手指,用力。
緩緩地拿捏着。
銀行家疼得眉眼猙獰了起來,他的手指就像是要被擰斷了一般。
“姜總。”
姜易冷笑:“單經理,你這是在做什麽?”
銀行家扭曲着表情,“姜總,您先放開手。”
姜易沒說話,直直地盯着他,然後手上的勁道加大,一點一點,直到面前這人的手指“喀嚓”一聲扭斷了。
他才一把松開了手。
銀行家一聲慘叫,彎下了腰,臉色發白,死死地握着斷開的手指。
瞪着姜易。
姜易面無表情,面孔依舊俊逸,他警告道:“單經理,麻煩你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能先想清楚,你到底能不能做這些事!”
每一個字眼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一般,“還有,想清楚,哪些人,是你能碰,哪些人是你不能碰的。”
銀行家眼神帶着譏诮,“原來姜總還會吃回頭草啊,看來她功夫一定不錯,和你的小姨子說的一樣。”
他
這話剛剛落下。
姜易眼眸一深,冷笑,攥緊了拳頭,淩厲的拳風呼嘯。
狠狠地砸在了銀行家的臉上。
他躬身,拽起了他的衣領,拳頭如雨落。
一時之間,只聽得到骨骼相撞的聲音。
姜易素來冷靜的臉上盡顯狠戾。
銀行家的鼻腔流出了鮮紅的血,眼睛已經腫了起來,嘴角烏青,說不出一句話來。
偏偏姜易還不收手。
傅星願只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言晗晗追上了傅星願,從後面拉住她。
“願願,怎麽了?”
傅星願淡漠地笑:“沒什麽,他們戲份很多。”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沒有。”
兩人的步伐加快了。
姜易的保镖攔住了兩人。
面無表情,什麽話也不說,就像一堵牆一般,堵在了她們的面前。
傅星願說:“讓開。”
保镖依舊默不發聲。
身後沉穩的腳步聲已經傳來,傅星願抿緊了唇。
姜易大步跨過,站在了幾人的面前。
他指節微微泛白,手指收攏在了身側,仿佛在壓抑着怒火:“跟我走。”
傅星願勾了勾唇角,眼神冰涼又譏諷,繞過他。
他伸手攥住了她的肩膀。
言晗晗瞪眼:“姜易,你夠了沒?你這是在做什麽?你想帶星願去哪裏?”
姜易眸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散着上位者常年的威壓。
言晗晗伸手要去掰姜易的手。
姜易開口了,嗓音淡漠沙啞:“我有話要和願願說,你讓我和她單獨相處一會。”
言晗晗:“不行,願願和你在一起,太危險了。”
姜易眯了眯眼眸,眸光更深:“言小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你帶願願來見這個男人的。”
言下之意,你也沒讓星願多安全。
姜易已經失了耐性,他鉗制着傅星願的肩膀,按着她進了房車,拉上了車門。
言晗晗的身影越來越遠。
傅星願從車後窗看去,她被兩個保镖拉住了。
傅星願漆黑的眼睛裏含着怒意:“姜易!”
姜易黑不見底的眼眸裏同樣有火氣,他壓制着怒火,盡量平靜道:“願願,言晗晗不會有事。”
傅星願靠在了椅背上,擡眸,抿緊了唇:“那你帶走我,又想做什麽?”
姜易盯着她:“你知道今晚來見的那個人是誰麽?為了離開我,你就這麽迫不及待?”
傅星願也後悔了。
姜易菲薄的唇動了動,帶着譏諷:“他玩過的女人不知其數,你還特地送上門去,他不找你找誰?”
傅星願攥緊手指:“是啊,他就不會找上陸苒!”
姜易怕自己的怒火會撒到傅星願的身上,他平息了一下呼吸:“陸苒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怎麽給我交代?你剛剛也聽到了不是麽?是啊,你養了個好妹妹,都離開了這裏,還不忘繼續抹黑姐夫的前任。”
傅星願以為自己已經強大了,但她還是會受陸苒的影響。
她不知道過去一年,在非洲的原野上,她有多少次午夜夢醒,陷入了龐大的夢魇裏。
凄惶無助。
而這一切都是旁邊這個男人和陸苒給予的。
她看着姜易,眼前模糊了一瞬,她側頭,不去看他。
姜易還是在那一瞬間,看到了她眼角掉落的一顆眼淚,滑了下來。
仿佛掉落在他的心上。
滾燙、灼熱。
他的胸膛起伏了下,緩緩地伸出了手,從背後抱住了她。
“願願,對不起。”
她眼裏有濃烈的恨意:“沒用的……”——題外話——
月底會完結哈
☆、121姜易說:願願,你想報仇是麽?我會幫你,讨回這一切
姜易喉結上下動,菲薄的唇動了幾次,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應該說,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卻只是覺得痛。
胸口仿佛壓着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讓他連呼吸都困難。
傅星願閉上了眼睛,眼淚順着眼角,一滴滴地滑落铒。
她是真的恨。
哪裏都有陸苒,為什麽她就不肯放過她,放過彼此,為什麽陸苒要時時刻刻地出現,不惜一切力量地毀掉她?
她胸腔裏,慢慢地注進了一點一滴的恨意畔。
滲進了骨血裏,讓她恨得止不住地發疼。
報複的念頭,一而再,再而三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深之入骨。
與其被動地接受陸苒對她的栽贓和挑釁,不如主動回擊。
毀掉她。
姜易長手一伸,摟住了傅星願,緩緩用力,仿佛要将她揉進了身體裏。
與他同生共死。
傅星願睜開了眼睛,目光恨恨地盯着他的胸膛。
如若目光是利劍,他早已千穿百孔。
傅星願在他的懷裏,隐隐蜷縮着,她說:“我不會放過陸苒的。”
姜易抿唇,靜靜地垂眸看着她的頭頂。
“事情的主因不是我,為什麽我要承擔下這一切?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強大?即便在婚禮上被抛棄,我也挺了過來不是麽?你是不是就覺得我不會受傷了?姜易,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害怕,我害怕媒體,害怕鏡頭,害怕衆人的目光,害怕家人的抛棄,明明是你不守婚約,為什麽受衆人指責的人卻是我?”
姜易聽到了她哽咽的聲音。
“那時候,我已經決定要和你分開了,你卻又将我綁到了別墅裏,軟禁着。”她眼睛裏譏諷深深,“然後是陸苒,在你面前演出了一場活生生的苦肉戲,你聽了她的苦肉計,即便說不怪我,卻還是自然而然地将所有的過錯怪在了我的身上!”
姜易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下。
扶着她肩膀的手指,隐約泛起了白。
回想起那一段,他也覺得荒謬。
大約是,他被她和陳淮的親密,氣到了。
他活了這麽多年,因為父母的緣故,他從小就格外厭惡男女關系混亂不清的人,而那段時間的傅星願,總是和陳淮扯不清。
他又看到了她和陳淮接吻的照片。
所有的妒意和怒火交雜在了一起。
幾乎燃燒光了他的理智。
傅星願仍舊在說,聲音就抵在了他的胸膛上,透過了胸膛,震着他的胸腔。
“陸苒四處抹黑我,那段時間,我就像一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我是個記者,卻比誰都害怕鏡頭,害怕狗仔們的問題,現實中都是堵我罵我的人,網絡上也都是漫天的侮辱。”
“我想過,死。”
她漆黑的眼裏閃過了火光,“可是憑什麽,我靠着自己的努力,長大了,走到了現在,憑什麽因為你們兩個人去死?”
她擡起了頭,死死地盯着姜易線條冷硬的下颔:“我不想自己被仇恨一直纏繞着,對,我是恨你。”
這句話是利刃。
割得姜易血肉模糊。
“可是我得放下仇恨,才能重生,才能過自己的生活,我有夢想,有事業,有朋友,我遠行非洲,你和陸苒又來了。”
傅星願眼角冰涼,唇色蒼白,幾乎崩潰:“陸苒,又是陸苒,她的存在就讓我惡心,她的存在就是為了傷害我,你讓她給我輸血。”
她說着,狠狠地推開了姜易。
眼底冰冷:“姜易,你不會明白,那時候我有多疼,有多恨,你明明就清楚,那時候的我也才從鬼門逃出來!”
“一年的時間,本來足夠磨滅掉那些會毀了我的恨意,可是今晚,陸苒又出現了不是麽?”
她盯着姜易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陸苒,回國了,是不是?”
姜易喉間哽了下,雙頰緊繃,全身的肌肉都繃得很緊。
他菲薄的唇微微動着:“是。”
下一瞬,他就親眼看到,傅星願眼裏的微光徹底熄滅了,只剩下一片黑和冷。
她的睫毛翕動着,淚珠挂在了上面。
她左手攥緊了拳頭,克制着恨意,右手輕輕地抵在了姜易堅硬的胸膛上,做出了開槍的手勢。
“姜易,我會拿回來的,我會報仇的。”
她說完,身體的深處生出了一種奇異的灼熱,由下而上,緩緩升騰。
她咬緊牙根:“這一次,我不會放過陸苒,她害得我聲名狼藉,我也會将這一切痛苦都返還給她!”
姜易抿着唇,盯着她的眼睛,在她漆黑的眼裏,看到了自己的輪廓。
車廂裏,沒有人說話。
顯得很安靜,車窗外汽車的鳴笛聲,更顯得這裏的寂靜和局促。
兩人離得太近。
傅星願眼裏的恨,一清二楚。
他胸口輕輕起伏,沉重的大石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想告訴她,那個綁架了她的人,不是他。
可是,又怎麽不是他。
那是另一個他啊。
他怕她恨他,又怕她不恨他。
既然如此,如果這是唯一可以挽回她的辦法……
姜易抿緊了唇角,漆黑的眼睛如深潭,如漩渦,旋轉着,誘惑着人陷入了那一片汪洋的大海中。
不複存在。
姜易說:“願願,你想報仇是麽?我會幫你,讨回這一切。”
傅星願的瞳孔微微睜大。
唇線抿成了薄薄的一條直線,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攥緊。
她想說些什麽。
身體裏的灼熱感越發地強了。
突如其來,迅速又猛烈,從身體的深處,猛地竄了上來。
然後快速地在四肢百骸裏奔騰。
她皮膚的溫度也高了起來,耳朵發熱,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眼前朦胧了一片。
四肢發軟、無力,渴望着皮膚的接觸。
這種感覺。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用力,直至唇上泛白,遠遠地避開了姜易,退到了車座的另一頭。
她想起了銀行家的話。
他說她早就給她下藥了,這就是他下的藥麽?
姜易這才意識到她的不對勁,他的眉頭緊緊地擰着,修長的手指伸出,剛藥碰到她,她就揮手打了過去。
嗓音無力:“別碰我。”
傅星願顫抖着手,轉過身,用盡全力地捏住了車鎖,她氣急敗壞地捏了好幾下,車鎖卻紋絲不動。她咬緊牙根,忍受着身體深處螞蟻啃噬一般的難受。
“姜易,讓我下車。”
姜易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眉目淩厲。
如果現在,他還看不出傅星願怎麽了的話,那他也白活了這麽多年。
他拳頭越發握緊,抿唇。
方才真是下了輕手,那個銀行家竟然對傅星願下藥了。
如果今晚,他沒有跟來,他沒有攔住了他們。
那傅星願,是不是就在銀行家的床上了。
姜易兩腮繃得很緊,他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傅星願,隐隐怒火一閃而過。
“你被下藥了,你還想下車去哪裏?”
傅星願砸了下車窗,她手腳發軟,眼神裏的厭惡堅定:“哪裏都好,只要不在你身邊……”
姜易沉眸,一言不發,伸手就拽過了傅星願。
他手指冰涼,她身體滾燙,兩廂碰觸,她不受控制地發出了軟軟的呻.吟。
她掙紮着。
姜易冰涼地譏諷:“不在我身邊,就要在那個銀行家的身邊?”
他說完這句話,傅星願的眼眸就燃燒着怒火。
姜易深呼吸,想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和她發脾氣。
他鉗制住她的身體。
她在他的懷裏掙紮磨蹭,她無力,身體幾乎是一灘柔軟的水。
吐氣如蘭,喘息聲就在他的耳畔。
姜易并非聖人,一直想要擁有的女人,就在他的懷裏,眼神媚意,身體如水。
讓他如何不起反應。
他眸光漸深,頭低下,就攫住了她的粉唇。
他探入,糾纏。
傅星願原本就難受,他這樣的親吻,讓她一下就精神崩潰了,生理的反應,她控制不了。
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嚣着,想要他的接觸。
但她的理智又在抗拒。
“姜易!你放開我。”
她對強迫有陰影,她隐隐顫抖了起來。
汽車停下,到了姜宅,他松開她,下了車,撈到她的腿彎,一下抱起了她,往樓上走去。
命令:“叫醫生!”
……
隔天,傅星願醒來,對于昨晚後來的記憶,完全是模糊的,藥效太強,她不剩下任何的記憶。
但她已經人事,有沒有發生關系。
還是知道的。
她側眸,看了眼睡在她身邊的姜易。
他沒有趁人之危——
題外話——
明天去微博看船,我會發在那。
☆、122姜易就是我最好的報複工具
傅星願才睜眼沒多久,姜易就感覺到了,他收了收手,摟緊了她。
晨起的嗓音低沉沙啞:“再多睡一會,還很早。”
傅星願太陽穴很疼,後腦一陣陣的抽搐,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揪着她腦內的神經。
她回想了一下昨晚拓。
腦內一片空白,就只記得他抱着她去了浴室,就沒有後然了。
她動了動手腳,這才發現她什麽都沒穿,姜易也是。
甚至姜易完完全全地将她禁锢在了他的懷裏,兩人的肌膚毫無距離地緊緊貼着。
傅星願伸手推了他一把,發現她沒有幾分力氣,甚至身上還很燙慘。
姜易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睛深邃,他動了動薄唇:“別亂動,你今天身體很虛,還有點發燒。”
傅星願抿緊了薄唇,掀開了薄被,坐了起來。
床尾的凳子上,擺放了一套嶄新的衣物。
傅星願坦坦蕩蕩地站起來,面無表情,眉眼冷淡,拿起了衣物。
裸露着光滑的背,長腿纖長,當着姜易的面,穿了上去。
是一條當季新款的裙子。
她扣扣子很慢,手腳無力,卻仍舊撐着。
姜易坐着,從床頭摸了香煙和打火機,打火機的火光亮了起來。
他手圍住了火光,低頭,煙被點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煙霧缭繞,迷蒙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他微微眯了眼睛。
他在克制他的情緒。
忍耐着胸口裏的怒火,也忍耐着如刀刺一般的疼。
傅星願的态度再清楚不過了,她在他的面前,毫無顧及地穿衣,一點都不介意她的身體露在他的面前。
只是為了表明,她根本就不在意他。
傅星願穿好了衣服,随意地攏了攏長發,轉身看他。
冷冷淡淡:“我走了。”
姜易從床上下來,他披上了浴袍,從後面拽住了她的手,聲音平緩淡漠:“昨晚的事情就這樣?”
傅星願唇角揚起了冷冷淡淡的弧度:“不然呢?你想怎麽樣?”
他唇線繃得死緊。
傅星願說:“我們昨晚什麽事都沒發生,不是麽?即便發生了,也只是成年人之間的一次約炮,難道不是天亮了,就成為陌路麽?”
姜易胸膛起伏了下。
将她拉了過來,譏諷:“一起來,你就忘記了,你昨晚是怎麽在我身下求的麽?現在這樣一副冷淡的模樣,你以為你就能當昨晚不存在?願願,我還是更喜歡你,在我身下軟成一灘水的樣子。”
這樣的話,說出來,姜易自己都覺得失去了風度。
傅星願早就不對姜易抱任何的希望了,她唇線繃直,冷眼看他:“說完了麽?說完了,姜總能放開我麽?”
傅星願掙紮了下。
不知道是姜易願意松開她了,還是她的力氣大,她沒有多想,扭開房門,大步跑了下去。
樓下的管家和傭人見她下來,面不改色:“傅小姐,早上好。”
神色自然。
就好像,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一般。
傅星願的唇畔浮起了冷冷的譏嘲,她什麽話都沒說,往外走。
樓下,姜易的聲音傳了下來:“我讓司機送你。”
別墅這邊沒有出租車,傅星願也沒多矯情,坐了姜家的汽車回了自己的家。
她下車的時候,司機恭恭敬敬,遞給她一個袋子。
傅星願垂眸。
司機說:“這是先生交代給您帶的藥,你身上的燒現在還沒退。”
傅星願沒有理。
司機卻不讓她走,他說:“傅小姐,如果您不接,我沒辦法向姜總交代。”
糾纏了幾回,傅星願深吸一口氣,拿過了袋子,當着司機的面就扔進了垃圾桶裏,冷淡道:“您現在完成任務了,姜易要是問起,您就直接說,我扔了。”
*
家裏,言晗晗正在等傅星願。
聽到開門的聲音,言晗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願願,你沒事吧。”
傅星願面色蒼白地坐在了沙發上,她閉上眼,滿是疲勞:“沒事。”
“姜易怎麽你了?”言晗晗也坐下,她側眸看他:“你和他……發生關系了?”
傅星願搖了搖頭,抿緊了薄唇。
手指緩緩收緊,捏緊了沙發上的靠枕。
“沒有。”傅星願頓了頓,然後沙啞着嗓音說:“昨晚那個銀行家,她給我下藥了。”
言晗晗睜大了眼睛。
瞳孔猛地一縮,怒意膨脹:“我靠,看着文質彬彬,怎麽是這種垃圾?是不是看我出去了,他就開始亂動手腳!”
傅星願語氣平淡:“後來,姜易沒動我,給我找了醫生,但藥效太強
,我現在的燒都還沒退。”
言晗晗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被她的溫度燙到了手。
她站起來:“我去燒開水,你等會吃點藥。”
廚房那邊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言晗晗的聲音有些模糊:“姜易他現在想怎麽樣?不是說好橋歸橋,路歸路,他怎麽又開始糾纏着你。”
傅星願的眼前也浮現了姜易昨晚的話。
他讓她朝他報複,朝陸苒報複。
她承認,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潮澎湃,胸腔微熱。
全身的血液都幾近沸騰。
可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或許那只是他一時的氣話,他對陸家的所有人都充滿了愧疚,他怎麽可能放任她報複陸苒?
言晗晗倒了水出來,找出了退燒藥,遞給傅星願。
她遲疑了下:“姜易,該不會又想和你複合?”
“嗯。”傅星願吃下了藥,淡漠地點頭。
“你千萬別答應。”
傅星願的唇畔溢出了冷笑,她自然不會答應,她看了眼言晗晗,說:“晗晗,報社最近還招人麽?”
言晗晗愣了下,不管招或者不招,願願想進去都不是什麽問題,只是……
她問:“你不是已經簽約給了姜易的那家機構麽?”
傅星願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她的眸色浮沉,複雜、難以看清,透着幽幽的冷光。
她勾勒起了唇角的弧度。
“經過了昨晚,我确認了一件事,姜易想挽回我,所以,他不會在小事上為難我,我違約,只是一個小問題,所以姜易絕對不會追究。”
言晗晗皺了下眉:“願願,你是想報複?”
傅星願沒有回答,她看着手裏的玻璃杯,喉結上下滾動,淡淡道:“陸苒回來了,昨晚銀行家下藥的事情,有她一半的功勞。”
傅星願捏緊了玻璃杯,指節泛白。
她不敢想像,如果昨晚姜易不在,她被銀行家帶走了,那樣強烈的藥效,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她現在不比當年了,如果真的再經歷一次強.暴,她真的會殺人的。
她的睫毛顫抖着,轉頭看着言晗晗:“陸苒回來一定是想要毀了我,這一次,我不會再坐以待斃,而對我産生了愧疚的姜易,就是最好的報複工具。”
她眼底的黑,一眼望不到底。
幽深可怖。
果然,下午的時候,新聞客戶端上就出現了關于傅星願的負面新聞。
又是那些随意編造的桃色新聞,卻是明晃晃地攻擊她最柔軟的地方。
狗仔拍攝了她和銀行家吃飯的照片,拍到了銀行家對她的摟摟抱抱,總結了一句話就是她又開始水性楊花。
傅星願的胸口輕輕起伏。
她抱着言晗晗,眼裏帶着濃烈的幾乎要灼傷人的恨意。
這篇報道絲毫沒有提到姜易,讓她無法不懷疑陸苒。
她抱緊了言晗晗,一字一句道:“晗晗,你還記得嘉韞周刊麽?這一家周刊所屬的文化集團和姜家是死對頭。”
她閉上了眼:“我不去報社了,繼續在姜易的機構裏工作,只是,想要麻煩你,幫我一起查陸苒。”
“她突然回國,一定有見不得人的原因。”
“這一次,我要讓她徹底身敗名裂,讓她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還有姜易。
她的眼角滑過了一滴眼淚。
*
陸苒的房間閉得緊緊的,煙霧升騰,她蜷縮在了地上,窗簾飄浮在了她的身上。
閉着眼睛,全身顫抖。
臉上的表情,似是享受,又似是痛苦。
她笑了起來,喃喃道:“姐夫,姜易……”
好一會,她才緩過了勁頭,恢複了精神,腹部卻有在精神不振的時候,燙下的煙頭。
她開了窗,風吹進。
她裹着衣服,迷蒙着眼睛下樓。
姜易推門進來,臉上的神色緊繃,陰沉得要滴下水。
☆、123我的确在追她
他身上的黑色外套凝着室外的冷氣。
傭人上前,想要替他脫下外套,他淡淡地擺了擺手,兩頰的肌肉緊緊地繃着。
眉間席卷着室外森冷的溫度。
他的眼裏沒有一絲的光,也沒有一絲的笑意,全都是黑暗。
似深海裏的漩渦,海浪席卷,呼嘯铒。
又似是迅速滾動着的螺旋槳,一旦被吸入,就會粉身碎骨,不複存在。
陸苒看到了姜易,下意識地心髒一縮,懸在了喉嚨口。
她還有些眩暈的腦袋,如同吸入了一瞬間的冰氣,精神了起來畔。
她抿唇,站直了身體,手指緊緊地攥着扶梯,看着面色冷淡,甚至陰森的姜易,嗫嚅地叫:“姐夫。”
她沒有穿鞋,赤着一雙白嫩的腳,兩只腳胡亂地磨蹭着。
姜易說:“陸苒,我警告過你,你已經成年了,你要為你做的所有事情負責!以往的事情,我已經不再追究了,這次你回國,又弄出了這麽大的陣仗?我說過不許再動傅星願,你是不明白麽?”
陸苒慢慢地從樓梯上下來,卻不像以前那樣,一碰到就開始貼着姜易。
姜易漆黑的眼,冷冷地掃過了她。
她好像有些害怕,卻仍舊有着這一年獨立生活都沒有磨滅掉的脾氣:“姐夫,我看你又開始和傅星願那麽近,她整天就像一只離不開男人的妖精一樣,我怕你被騙,所以才告訴媒體……”
陸苒知道她瞞不住姜易,還不如乖乖妥協,或許姜易更不會生氣。
姜易聞言,抿緊了唇角。
他的眉目滿是冰雪,眼底浮冰沉沉,冷笑了下:“被什麽騙?傅星願?你是還覺得你做的錯事不夠多麽?你在美國逃學、打架、泡吧,在國內也如此混。”
姜易的目光不動聲色,手指撚了撚。
陸苒在聽到他提到美國的時候,顯然過于緊張了,難道她在美國,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冬天溫度不高,室內雖然有暖氣,但陸苒穿得也太少了些。
身上只有一條單薄的吊帶上衣和短褲。
姜易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她白皙的手臂內側有煙頭的痕跡,他眉頭擰了下,大步走了過去。
拽起了她的手。
陸苒掙紮,上衣往上縮了些,她右手死命地想要往下遮掩,卻越發地讓姜易看到了她腹部的煙頭燙傷疤痕。
姜易眼神沉下,手指用力:“陸苒!”
陸苒緊緊地咬着下唇:“姐夫,你先放開我。”
姜易大喊了聲:“負責照顧陸苒的是哪個人?”
空蕩蕩的客廳,立馬出現了好幾個傭人,他們沒怎麽接觸過姜易,第一次領略姜易的怒火。
沒人應答。
大約是聽到了客廳的吵鬧聲,陸父陸母也匆忙地從樓下趕來了客廳,“阿易,怎麽了?”
陸母看了下客廳的情景,就知道了怎麽回事。
她說:“不關傭人的事情,是苒苒,她近期情緒不穩定,所以我就沒讓傭人跟着她。”
姜易說:“她身上為什麽有那麽多自殘的傷疤。”
陸母眼圈紅紅:“苒苒在美國的情緒就不穩定,她身上的傷痕有些是那時候留下的,她跟我們說,她控制不住自己。”
姜易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陸苒,好半天,才收回了目光。
他腦海中忽然閃過傅星願的譏諷笑容。
是他一直順着陸苒的心意,所以才養成了她現在的性格麽?他是不是不應該再管這麽多了。
陸苒有父母,他的話,她未必會聽。
姜易看着陸伯母,說:“如果苒苒以後還出現自殘的行為,你就讓管家請醫生,她再這樣下去,只會害了她自己。”
他又盯着陸苒,眸光含着危險:“陸苒,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口頭警告了,不要再動傅星願,還有,現在的确是我在追求她。”
他對傭人吩咐:“以後別再長時間讓陸苒待在房間裏。”
他大步往外走,沒有多做停留。
陸苒喊他:“你喜歡傅星願,對不對?你是不是愛上她了?你後悔了嗎?”
以往這樣的問題,姜易只會沉默,而不作任何的回答。
偏偏今天,他沉默了一會,道:“是。”
他修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陸苒的面前。
她失了力氣一般,後退了幾步,跌坐在了沙發上。
她心裏惶懼,她有一種感覺,她是真的要失去姜易了。
心裏湧起了濃烈的不甘,憑什麽,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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