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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傅星願的身邊,為她會診。
姜易一直長身玉立地站在了旁邊。
眉目輪廓英挺,眼角眉梢,似乎都是柔情蜜意。
傅星願反倒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護士正在給傅星願的吊水調整流速,她不禁多看了病床上的傅星願一眼,心裏忍不住嘆氣。
真人的她,真是美啊。
難怪……姜總似乎又回頭了。
而且,很明顯,傅星願已經沒有了什麽感情的模樣。
小護士心裏是暗爽的,她是女人,自然站在了女人的這一方,姜易這種無情的渣男,是應該感受一下被女人抛棄的痛苦。
姜易沒空去注意一個小護士的情緒,他在護士讓開了之後,就坐在了一旁,盯着又睡過去的傅星願。
小護士走到了門口,又忍不住回頭。
正好看到姜易柔和下來的側臉。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姜總這個樣子。
以前陸家的兩位小姐,也來過醫院,也生過病,但姜總似乎從來沒有守在床邊過,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更不用說,傅記者只是小小的發燒罷了。
姜易的心情卻遠遠沒有小護士那樣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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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畔回放着方才醫生們說的話。
“姜總,傅小姐的身體底子很差,以前受過的傷,沒有好好地養着。”
“對,像是沒有養好,就又受了重傷。”
“或許是她之前在非洲,沒有條件養着。”
其實這些醫生,哪裏不知道原因呢,去年沸沸揚揚的傅記者被非洲武裝分子綁架的事,還歷歷在目。
在那樣的地方,怎麽可能一點都不受傷?
非洲的醫療條件貧瘠,就算神醫在世,也難以将身體的機能調整到最好的狀态。
姜易看着傅星願的眼眸,越發的黑了。
他感覺到後悔的滋味。
也感覺到心疼的痛楚。
那時候,他讓舊傷未愈的星願,給陸苒輸血……他還因為輸血的事情,答應了不再去非洲。
如果那個時候,他再堅持一下。
他堅持讓星願回來養傷,會不會好一些?
但一切都過去了,過去的無法挽回,他能把握的只有現在和未來。
睡覺的時間過的很快。
傅星願再次睜眼,天色暗沉,似乎夜深了。
姜易就趴在了她的床頭,高大的身影,因為姿勢的緣故,不得不蜷了些。
他頭發看着烏黑柔軟,摸起來卻冷硬硬的,紮人。
傅星願的眸光閃了閃,忽然很想伸手去摸他的頭發。
她還沒伸手,姜易的身影就微微動了動。
過了一會,他擡起了頭,眼神過了幾秒,才聚焦。
許是因為很久沒說話,嗓子有些沙啞:“餓了麽?”
他沒等她回答,站起來,轉身去後面拿來一個保溫盒,裏面有一碗湯。
是家裏的保姆做的。
傅星願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在姜易的喂下,喝光了所有的湯。
這樣的豪華病房,當然還有另外一張大床。
傅星願也沒再管姜易,重新躺回了床上,她背對着他,重新閉上了眼睛。
溫度已經降下去了。
她又睡了一整天,現在精神得很。
她耳畔都是姜易敲擊鍵盤的聲音。
下周二,就是正式揭開政策序幕的時候了,只要在這之前,獲得到正确的消息,都來得及。
林家也來得及,投資自己的方案。
傅星願沒帶手機,沒辦法和林老聯系,但想想也知道,林老現在只希望她能從姜易這邊獲得信息。
深夜的情緒格外複雜,心情也格外柔軟。
大約是姜易照顧着她。
她在想到要偷盜文件的一瞬間,忽然有些猶豫和遲疑。
但不過一秒,她就想起了姜易和她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還有陸苒,死死地咬着她不放的陸苒。
傅星願抿緊了薄唇。
姜易的聲音弄得她有些煩亂,傅星願又翻了個身。
姜易意識到了,敲鍵盤的聲音小了些,然後停頓住,問她:“吵到你了?”
這不是廢話麽?
傅星願嘴上說:“沒有。”
姜易收起了電腦,淡淡道:“項目最後收尾階段。”
傅星願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了,你不用跟我說,我也不想聽,如果你想工作,那你去別的地方工作吧。”
姜易沒有吭聲了,傅星願睜開眼睛,還沒動,身後就貼上了一具身體。
堅硬、灼熱。
他緊緊地貼合着她,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他好像脫下了外套。
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了她的耳畔。
她耳朵癢癢的,就好像有一支柔軟的羽毛,輕輕地劃過,如同挂在了心尖一般。
連帶着,她的心都有些癢了。
她的後背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姜易說:“願願,你有沒有注意到,你面對我的狀态越來越自然了。”
傅星願的身體微微僵住,她的手指蜷曲了下,有些柔軟。
沒有說話。
這時候,除了沉默,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姜易微微用力,讓她轉過了身體。
面對面。
兩人的距離太近了,幾乎沒有任何的間隔。
傅星願屏住了呼吸,不敢眨眼。
她只要一眨眼,卷翹濃密的長睫毛,就能刷上了他的睫毛。
兩人的視線相對着,他眼裏的漩渦,吸引着她,要将她沉醉在其中。
漸漸的,冰涼的鼻尖碰觸在了一起。
身體灼熱。
緊緊貼合。
就在同一床棉被下,所有的反應都很自然,成年男女,又曾是最親密的戀人。
在這樣的夜晚,似乎也可以忘記那些恩怨。
他垂眸,頭微微偏過去,咬住了她的唇。
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她輕易地就酥麻了半邊的身體。她睫毛終于忍耐不住了,輕輕地顫抖了下,刷過了他的睫毛。
很癢很癢。
他這一次的接吻,不比以往的兇狠,有些慢條斯理,斯斯文文地親吻,然後,緩慢地吸着她柔軟的唇。
就像一個孩子,在吃果凍一般。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然後,漸漸地撐在了她的身體上方。
手腕就在她腦袋兩側。
細密地包圍着她。
他的舌頭靈活,象征性地往裏頭探了探,知道她牙關緊閉,也不硬闖進去,而是輕輕地在她唇上掃過了一圈。
引起她的一陣陣酥麻和瘙癢。
然後趁她不備的時候,溜了進去。
掃蕩着,舔舐着,卷着她的舌頭共舞。
再用力地吸着她的舌頭。
傅星願幾乎停止了所有的思考,只剩下身體的反應,是清晰的。
她和他的呼吸,漸漸沉重。
身體越發灼熱。
姜易捏着她柔軟白嫩的手指,緩緩地往自己的身下探去,他眉宇微微皺了些,似是難耐,又似是舒服。
不過幾秒,傅星願就感覺到了,她的掌心裏。
有了一坨灼熱。
慢慢的,越來越堅硬,越來越熱,越來越燙手。
在被她包圍在掌心的時候,那個東西,還忍不住興奮地跳了跳。
她臉一熱,下意識地就要捏緊。
姜易這個不要臉的,還舒服地輕哼了出聲,低音炮環繞在她的耳畔,撩撥着她的心弦。
她感覺到自己的反應,她也有些痛苦。
希望他用力些,再用力些,一點點,吞噬掉她。
姜易的手,順着她身體的曲線,摩挲着,讓她全身都軟成了一灘水。
身上全是汗。
姜易太慢了,她受不住,開始主動,她的指尖,在他的後背,撓下了一道道痕跡。
帶着羞澀般:“快點。”
更多的還是惱羞成怒。
姜易解開了皮帶,抽了出去,衣服散落。
他進去的時候,眼睛就沉沉地盯着她,承載了太多的情緒。
有光,又似乎什麽光都沒有。
他看着她的沉醉,看着她的眉眼,看着她的神情,進.入了她。
“我是誰,願願?”
傅星願沒有說話,緊咬着牙根,不讓自己洩露出一絲的呻.吟。
他狠狠一撞,她的呻.吟破碎地溢了出去。
最後,她還是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到達了,頭腦一片空白,如同攀上了雲端,然後又狠狠地墜落。
這樣的落差感,達到了極致的快.感。
傅星願小小地喘氣,姜易抿緊唇,臉色緊繃,也跟着到了。
久旱逢甘霖。
姜易整整鬧了大半夜,直到天色有了微白,他才停下,沉沉地睡下。
傅星願卻睡不着。
她很疲勞,不僅僅是身體,連心裏也是。
她心跳很快。
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幾種複雜的情緒,在心裏争執着。
她擡眼,看着姜易的睡顏,手指一根根地并攏,收緊。
良久,動作很輕地起床。
她沒有穿鞋子,小心地走到了桌子旁,看了床上仍舊沉睡着的姜易一眼,打開了電腦。
他并沒有關電腦。
只是設了密碼。
傅星願想了下,輸入了他們原本的結婚日期。
果然開了。
唇角溢出了淺薄的譏諷。
姜易的文件都進行了加密,開發區的文件自然也是。
傅星願多試了兩次密碼,就試了出來。
她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u盤,慢慢地讀取。
床上的姜易沒有動靜,依舊睡的很熟,她拷貝完了,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床上。
她翻了個身,沒繼續躺進姜易的懷裏。
強迫自己入眠。
她才剛剛睡熟,身後的姜易就睜開了眼睛,微微抿着唇,眼底的眸光,在黑夜裏,讓人隐隐害怕。
*
第二天,姜易去找醫生要了東西。
要的時候,自然是尴尬的,醫生一下就反應過來,他們昨晚在病房做了什麽事情。
偏偏姜易神情淡然。
他回到病房,傅星願已經起床了,他把藥放在了桌上。
“醫生說,這個藥可以吃,對身體沒有傷害。”他頓了頓,有些抱歉,“不過是藥三分毒,以後我會注意的,昨晚事發突然。”
傅星願身上的病號服很寬敞,幾乎每一個動作,都可以讓人清晰地看到她脖子上的草莓。
她并沒有覺得姜易這個舉動有什麽,即便姜易不買藥,她自己也會買藥。
她剛要下床,護士和醫生就進來查房了。
護士讓傅星願先躺着,醫生檢查了一下,就走了。
房間裏,又只剩下姜易和傅星願,姜易說:“你先吃早飯,然後再吃。”
傅星願的口袋裏,還裝着那個u盤,她面對姜易的時候,心裏總是有些緊張的。
但面上不動聲色,她垂着眼睫毛,繼續吃東西。
姜易動作溫柔,跟她說:“等會,就出院。”
“嗯。”
大約兩人都有些隐隐約約地感覺到了空氣裏的凝滞氣氛,兩人誰也沒有提起,兩人的未來。
誰也沒有說起,離開了醫院後,經過了昨晚後,兩人又該怎麽辦?
傅星願口袋裏的u盤格外的灼熱。
姜易拿了手帕,輕輕地抿掉了她唇畔的飯漬。
傅星願往門外看去。
陸苒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裏。
傅星願的心髒下意識一緊,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陸苒了……
再次見到,陸苒還是那樣讨厭。
陸苒看到房內的情形,漆黑的眼睛裏輕易地湧上了憤怒,跳躍着灼人的火光。
傅星願看到她眼底的怒火,輕輕地勾了勾唇。
她壓制下了胸口的恨意。
換上的是情緒是悲憫,以及報複。
悲憫陸苒,一輩子活在姐姐的陰影下,悲憫她,不好好珍惜自己,現在都染上了毒瘾。
報複。
報複陸苒以前對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
傅星願伸出了手,勾住了姜易的脖子,讓他低下頭來,吻上了他的唇。
姜易先是一愣,然後就反客為主。
掌握了主導權,吻得她氣喘籲籲。
傅星願原先有些走神,還有空盯着門外的陸苒,到了後面,她已經完全地沉浸在了纏綿的吻中。
結束的時候,門外已經沒有了陸苒的身影。
但她可以想象出,陸苒生氣的模樣。她眼裏染着譏嘲。
陸苒,這個不算什麽。
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
傅星願去換出院的衣服,姜易出去走廊,接了一個電話。
那邊的特助低聲跟他說:“姜總,傅小姐最近的确在和林總聯系。”
姜易的手指緩緩收攏。
“繼續。”
他喉結上下滾動。
“林總那邊一直想要打探我們的消息,很有可能,傅小姐現在是他的線人……姜總,您的文件或許已經被傅小姐拷貝了,這樣不久之後,林總就會收到……這樣的話……”
剩下的話,特助沒有繼續說,但是姜易怎麽會不明白。
他想起昨晚的事情,太陽穴的青筋就狠狠地抽痛了下。
他說:“我知道了。”
特助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彙報,停頓了下:“姜總,您知道,容博士,就是林老的外孫吧……我聽說,他想讓容博士和傅小姐結婚……”
姜易眼底一沉。
*
姜易進去了病房。
傅星願收拾好了,她看了姜易一眼,說:“可以走了。”
姜易淡淡地“嗯”了聲,就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兩人也沒怎麽交流。
只是在分叉路口的時候,傅星願說:“你送我回我的公寓吧。”
姜易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用力,骨節泛出了蒼白,什麽話也沒說,半小時後,汽車停在了她的公寓樓下。
傅星願快要下車,姜易拽住了她的手。
神色不明,語氣艱澀:“你要……結婚?”
傅星願一愣:“什麽?”
姜易右手背青筋直跳,良久,“沒什麽。”
傅星願下了車,擡眼,就看到公寓樓下,容深的身影。
容深繃緊了身體的線條,大步走了過來。
☆、128我跟你說,媳婦可以寵,可不能溺愛啊
姜易從另一邊的車門下來,他冷眸盯着容深。
容深全身的肌肉噴張,線條緊繃。
傅星願攔住了他。
姜易冷笑了聲,他解開了領口的扣子,神色冷漠。
容深唇角繃緊,他已經兩天沒見到傅星願的身影,也兩天沒看到她回來了,手機沒人接,也不在朋友那铒。
現在卻從姜易的車子裏下來,這兩天,她和誰在一起,已經昭然若揭了。
容深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怒火,他全身的細胞都在喧嚣,拳頭想要砸在姜易那令人生厭的臉上。
傅星願感受到了容深的怒火,她跟他說話,他卻絲毫聽不進去,她沒辦法,只能張開雙臂,擁住了他畔。
感受到了胸前的柔軟,容深才低下了頭。
傅星願漂亮的眉眼微微皺起:“容深,不要起沖突,非常時期。”
容深攥緊了拳頭。
傅星願柔軟的手指捏着他的肩膀:“容深。”
容深終究還是收斂了身上的氣息,他胸口起伏,深呼吸了幾下,勾勒了唇角,對傅星願笑了笑,“好吧,那我們上去吧。”
他說着,就摟住了傅星願的肩膀,勾着她的肩膀,往樓上走去。
身後,姜易的身影孤零零地站立在了原地。
他面孔緊繃,神色沉默,眉宇間都是隐忍的痛苦,他什麽話也沒說,手背上都是起伏着的青筋。
*
傅星願拿回來的資料并不完整,裏面連開發地在哪裏,都沒有提起過。
所以,姜易在開标前兩天,再一次約傅星願的時候。
傅星願答應了。
其實她不答應也沒辦法。
因為這麽多天,她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姜易,她在晨跑,他竟然也在晨跑;她出去散步,也會看到他散着步;她去看電影,一轉眸,身邊的人就是他;她去吃飯,他也會默默地陪着。
她對他的态度再冷漠,他也絲毫不在意。
自顧自地對她好。
越是這樣,越是和之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傅星願的心裏越是生出了不明的情緒,這樣的情緒表現出來,就是對姜易的不耐煩。
大多數的時候,她都不會理他,只會裝作看不到的樣子。
她最不耐煩他的時候,就是他總是在她跑完步的時候,遞給她一瓶水,那瓶水的下場就是在垃圾桶裏待着。
姜易帶傅星願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小廚。
小廚的主人明顯和姜易認識,他看到姜易來了,出來迎接,看到傅星願的時候,挑了挑眉頭。
“你家那位。”
傅星願面無表情。
姜易彎了彎眼睛,輕輕地咳嗽了聲。
主人就知道了:“成,加油,這裏就留給你了。”
姜易說:“吃燒烤麽?”
傅星願沒說什麽。
姜易又說:“我們得先去附近買菜。”
他說的附近不是超市,而是一個菜市場,現在是傍晚時間,菜市場正是人最多的時候。
姜易穿着簡單的白衣黑褲倒不奇怪,就是傅星願顯得與這裏格格不入了些。
她原本就美貌過人,氣質高雅,今天又特意裝扮過了,穿着及膝的裙子,勾勒出了美好的弧度,外面穿了件收腰黑色長大衣,腰間打了個蝴蝶結,僅僅露出了纖瘦白皙的腳踝。
腳上是一雙裸粉色的綁帶高跟鞋。
顯得整個人格外脆弱。
她的妝容也精致,細致的眼妝,唇妝也一絲不茍,跟在了姜易的後面。
姜易應該對這裏也不熟悉,但這家小廚附近,東西最鮮的就是這兒了。
他在海鮮攤停了下來,蹲下身,淡淡地說:“這些蟹,幫我稱下。”
他原本只打算買蟹的,經過大媽一番介紹,他又掃蕩了蝦和魚。
傅星願一直沒說話,因為面無表情,又妝容精致,看到姜易提了腥氣的魚,眉頭還幾不可見地皺了下。
大媽收了錢,瞥了傅星願一眼,壓低了聲音:“小夥子啊,你媳婦兒是挺好看的,就是也太不近人情了些,哪裏有大男人買東西,她站在旁邊還一臉嫌棄的?一看就是不會做飯的,成天在家享受的吧?”
大媽的嗓門就算壓低了,傅星願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仍舊沒什麽反應。
姜易倒是回頭看了傅星願一眼,苦笑了下:“不是。”
大媽說:“不是啥啊,我跟你說,媳婦可以寵,可不能溺愛啊,小夥子。”
姜易站起來,神情淡淡的。
看見他們離去的背影,大媽還嘀咕了句:“現在這世道啊!以前我做姑娘的時候,可勤勞了。”
她說着,沖着旁邊的女兒喊了句:“聽到沒,你可不能像剛剛那姑娘那樣。”
卻發現她的女兒正在拍兩人的照片。
“那有啥好拍的。”
大媽女兒說:“哎呀你不上網,你不懂。”
她說着,登錄微博,發送照片——“竟然看到姜易和傅星願來菜市場買菜?話說不是說姜易抛棄了傅星願了嗎?可是買菜又卑躬屈膝的人,很明顯就是姜易啊,圈裏真複雜。”
過了一會兒,斷斷續續有人轉發,只是時隔了一年,人都善于忘記。
熱度肯定不像一年前那樣可怕。
“哇噻真的是他們倆啊?”
“姜總原來還有這一面,當年的事情該不會是我們搞錯了,其實是傅星願甩了姜易?”
“傅記者這樣看好漂亮!求問小姐姐口紅色號!怎麽可以這麽女王!”
“姜易看起來不像沒感情的樣子,倒是傅星願看起來很冷漠耶!”
“他們一起去菜市場,難道又在一起了?同居了?”
“想想傅星願條件挺好的啊,長的好,家世不錯,工作也敬業,真不懂為什麽莫名奇妙被黑了這麽久?”
“倒是我同學在美國,說起了那個陸什麽的……好像私生活有些混亂耶!”
“傅星願一直不理這些事情,反倒自己越活越漂亮,越活越精彩,我倒是喜歡上她了,時間還真的能證明一切啊,看看當年把她趕出去的傅家早已不如之前,那個傅星暖……呵呵,聽說都被人玩爛了。”
……
兩個人的燒烤自然沒有吃成,姜易把海鮮處理了,做了好幾道菜。
他做菜的樣子認真,燈光下,鼻梁高挺,皮膚質感很好,偶爾擡頭,會淡淡地看了眼傅星願,然後繼續做。兩人坐在了私人小廚的餐廳裏。
桌子的旁邊,有一架鋼琴,燭光幽幽地照着桌上的紅酒和菜。
傅星願坐在了桌子的另一個方向,燭光落在了她的臉側,她的眉眼似乎都溫柔了起來。
姜易正在彈鋼琴。
他彈琴的時候,不像鋼琴家那樣表情豐富,他的表情一直都只有淡漠斯文,抿着唇角,微微垂着眼睑,偶爾會擡眼看向傅星願。
飯後,姜易忽然說:“今天是我生日。”
傅星願沒說話,拿着叉子的指尖緊了緊。
姜易說:“你再陪陪我吧。”
桌上,姜易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有微信的消息進來。
傅星願随意地瞥了眼,眼眸裏有些諷刺。
陸苒:“生日快樂!這是替姐姐說的。姐夫,生日快樂,這是我自己說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我爸媽替你準備了蛋糕。”
姜易抿了唇角。
傅星願說:“你快回去吧,你的家人都在等你。”
姜易說:“他們不是我的家人。”
傅星願冷笑:“你可是他們的好女婿,好姐夫。”
“你還在意這個,願願,你對我還有感情,是不是……”
傅星願一怔:“不是……”臉頰卻有些紅。
姜易說:“我和陸苒沒有什麽聯系了,她現在基本都是她父母再管了,我以後,不會再管她的事情了。”
傅星願還是要走。
陸苒的信息又來了,傅星願拿起他的手機,擡眸對他說:“解鎖,我要回她信息。”
姜易漆黑的眼眸盯着傅星願。
“你不敢是麽?”
姜易的目光還是一動不動,良久,他解開了手機,遞給了傅星願。
傅星願不知道打了什麽,他看起來不太介意的樣子。
他說:“我讓人送了蛋糕過來,來了。”
他站起身,走到門外去取蛋糕。
姜易回來的時候,傅星願已經将手機重新放回桌面了。
姜易打開蛋糕,一根根地插上蠟燭,還沒點燃,傅星願擡眸,淡淡道:“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過生日吧。”
姜易唇角越發的緊了,下颔的線條繃住,眉目沉下。
盯着傅星願的眼眸裏,閃過了一絲暗沉。
“所以,你達到了目的,連在我生日陪我一會,都不願麽?”
☆、129即便他燒得面目全非,也不肯讓她受一丁點的灼燒之苦
聽到了姜易的話,傅星願面無表情,她錘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地收攏,又緩緩地張開。
姜易的胸口輕輕起伏。
他抿緊了唇角:“傅星願,所以你到底想怎樣,才會原諒我?”
他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就收住了尾音,這樣的話,問出去太失顏面了,他就像一只失去風度胡亂咬人的瘋狗。
傅星願沒有回答,但那個結果,他想想也就知道了铒。
她只會說——她不會原諒他了。
或許,她還會說,她後悔認識他,如果沒有開始,也就沒有後來的一切。
他的喉間仿佛有什麽堵塞着畔。
心髒處是她親手***的一把刀。
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帶着沁人筋骨的寒冷。
他不在乎這次的開發案,他也不在乎她想要拿走文件,如果她願意開口,這一次的盈利又算得了什麽。
他只是介意她将他當作了一樣工具。
一樣用完就可以扔掉的工具。
他胸口的火焰燃燒着。
姜易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生氣了,所有的火焰就像是快将他燃燒了一般,化成灰燼。
他想把火焰燃燒到了傅星願身上。
生生克制住。
他心底對她的柔軟,克制住了火焰,即便他燒得面目全非,也不肯讓她受一丁點的灼燒之苦。
這一年他過的一點都不好,他想她,他想她想得發瘋,他想找回她,卻不知道該從何找起,他想她回到身邊,卻手足無措。
在她之前,他還沒有這樣追過一個人。
他和陸笙,很自然地就确認了關系,而之前的傅星願,是主動找上他的。
傅星願一直以為,姜易會對她發火,她看了他半天,他身上的氣息尖銳沉重,最終卻也只是疲憊地說:“你走吧。”
傅星願只覺得,她所有的情緒都慢了下來,凝固住。
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姜易。
失落、失望又疲憊至極。
整個人的背影,透着深深的疲勞。
原來,姜易一直都知道她在做什麽……
她的心弦,微不可見地觸痛了下。
但她仍舊什麽都沒說,站了一會,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
林老拿到了傅星願的u盤,傅星願直接明白地告訴他:“姜易知道我拿走他的東西。”
林老浏覽了所有的資料——上面寫的開發區是在城西。
林老笑了聲,擡眼看傅星願:“你相信姜易給你的資料麽?”
傅星願有些走神,沒有回答。
林老說:“姜易狡猾得很。”
傅星願笑了:“林老,您可別偷雞不成蝕把你。”
當天晚上,傅星願就在林家吃飯。
容深也來了,他神情淡淡,他和林老的關系并不親密,因為他母親是林家的私生女,一直到了嫁給容家,林老才承認了這個女兒。
林老笑着:“阿深,最近工作如何?”
容深眉眼冷淡,笑了笑:“還不錯,外公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這次回來,也是代表母親來形式性地見見林老。
林老說:“我老了啊,這一戰和姜易結束了,我就收手了。”他看了看傅星願,又看看容深:“現在我就想抱抱曾孫輩的孩子。”
容深勾了下唇角:“您只要願意,堂哥很快就會結婚的。”
林老笑:“他混的很,我是指望不上了,阿深你也該結婚了,星願是個不錯的孩子,好好把握。”
*
接下來的好幾天,傅星願有看到姜易,但和他都是擦肩而過。
他被一群人簇擁在了中央,來去匆匆。
而她遠遠地站在另一頭。
他的眼神明明看到了她,卻也只是冷漠地瞥過了她,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一般。
形同陌路。
終于到了市政府公開新區的那一天。
林老在辦公室緊緊地盯着電視。
江城的天氣很陰,烏雲密布,下起了讓人冰冷的小雨,就好像是為了映襯這樣複雜的局勢。
領導人扯下了那塊幕布。
林老青筋繃起,滿面漲紅,怒氣湧上了腦袋,他往後倒退。
助理連忙扶住了他,有人将準備好的降壓藥,遞了上來。
林老手背青筋起伏。
助理神情也很複雜。
姜易給傅星願的文件全是真的,但是他特意讓傅星願知道他知道了這件事,又借助傅星願的嘴,将這件事傳給了林老。
林老生性多疑,必然不會全信,所以一大半部分的投資,投向了東城區。
可是,政策揭幕。
竟然是西城區。
林老已經失去了先機,姜易在西城區買下了一大批的土地!
政府在揭開開發新城區的政策後,立馬有搭配的政策下來——西城新區暫時禁止所有售房和土地收購!
林老咬緊了牙根,還沒這麽容易!
他聯系了報社:“放出去消息!”
早上的時候,在外人看來,姜易還滿面春風,下午的時候,關于他的負面消息,就鋪天蓋地而來。
先是沒有證據,但傳言說他對京中高官進行賄賂,持觀望态度的人還是很多。
然後又有爆料說,姜易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還貼出了姜易見了歐陽醫生的照片,以及疑似姜易的病例。
只是病例的照片并不清晰,看不清姜易具體的病情。
這還不夠,姜夫人年輕時候出軌的舊照、已逝去的老姜總喜好包養孕婦、虐待親兒子姜易的舊新聞,都被人扒了出來。
觀望的人自然不嫌事大。
“果然豪門水深……姜易有病?那是不是可以證明,他一年前悔婚的确是變态咯?”
“姜家真混亂,幸好我女神b傅星願記者沒嫁進去,她去了非洲後,越來越有氣質啦,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終于敢出來說句話了,當年傅星願被抛棄,過錯方明明是姜易,為什麽所有人都來圍攻無辜的傅星願,現在終于證明了是姜易的問題了。”
“姜家看起來沒有一個好東西,當年的爆料也參雜了好多水分吧,心疼傅星願,背了這麽久的鍋。”
……
姜氏請人公關,卻怎麽也撤不掉熱搜,因為他一撤下,林老這邊就購買,熱度高居不下。
陸苒站出來力挺姜易,新聞裏,她離姜易很近,就像一個純潔無瑕的女神。
傅星願笑了笑。申請了小號,她将陸苒在包廂吸毒的照片,放了上去,點擊了發送。
心裏湧起了報複的快感。
她很想很想知道,陸苒得知了這一切的表情會是怎麽樣,痛苦,生不如死。
還有姜易呢,他沒想到,他一心呵護的乖女孩,竟然會吸毒吧。
姜家處在了風口浪尖,和姜易息息相關的陸苒自然也逃不了,何況還是在全民厭惡吸毒的時代。
“看來今年吸毒隊要贏了,你們的苒苒吸毒了。”
“陸苒也是夠會裝的,人設徹底崩掉了啊。”
“吸毒?別跟我說什麽壓力大,她一直被姜易養着呢,看看她平時用的吃的喝的,哪樣不是頂好。”
“我還記得她以前出面申讨過傅星願,挺婊的。”
“這小姨子和姐夫的關系未免也太親密了吧?姜易看着就像渣男,還養着前女友的一家人,可以原地爆炸了。”
“現在我徹底站傅星願,她以前是被冤枉的吧,看看這些都什麽人啊。”
……
姜氏集團即便購買了城西的一大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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