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重生

鼬從學校回來看到波風水門的時候很驚訝。

自他有記憶起，家中就沒有接待過客人。家族事議有專用的會議室，但不在家中。富岳一向對族務和家事分開，在家中不論族事，所以四代來的原因大概不是公事。

不過他馬上記起自家母上大人同四代的妻子漩渦玖辛奈關系好便将四代來的原因歸于美琴。

禮儀标準地同四代見禮，鼬對四代很有好感，不止是他的強大和負責帶領木葉戰勝。

大戰期間，木葉戰力損失嚴重，就連還來從忍校畢業的預備忍者都要上場，雖然是相對安全的任務且有上忍保護卻依舊有很大的危險，甚至有忍者專門殺他們以達摧毀木葉下一代的目的。一次任務中保護他的宇智波家的忍者死亡，他也受了重傷若不是水門及時發現用飛神雷帶出戰場，讓他的弟子卡卡西将他帶到醫院，只怕他已經死去了。

吃完飯，水門同富岳又聊了一會就告辭了，美琴在分別時又重複了一次孕期的注意事項。玖辛奈嗯嗯的回應，但明白玖辛奈有些時候實在有些大馬哈。

美琴無奈，但她也沒有指望玖辛奈能聽進去多少，所以這段話本就不是說給她聽的。

美琴看向一旁的波風水門，只見他一臉認真嚴肅，就差拿個小本子記下來了，只怕面對霧忍村血殺部隊都沒有這樣如臨大敵，讓美琴忍不住眼底的笑意。

不經意的看向自己旁邊富岳，他看似随意的站着，但是身體下意識的微微向她這邊傾斜。同樣是上忍的美琴知道這是最方便保護和反擊的姿勢。即便忍者幾乎時刻保持着警戒但在自己家卻也會放松一點，富岳擺出這樣的防範動作不是為了防範會有人偷襲，其實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因為這只是下意識的，近乎本能的對她的保護。在他的身後，只要他還活着就不會讓人傷害自己。

在玖辛奈和水門走後，美琴上前一步，在寬大的衣袖下，她的手同富岳的相握，她感覺到手被富岳緊緊的回握住。

美琴偏過頭，眼尖的發現男人緊繃的面孔下掩藏的害羞，那雙平日裏凜然沉着的眼睛有些窘迫的看向一旁不同她對視。富岳的皮膚因為常年的訓練而被太陽曬成了棕色，這讓美琴有些遺憾，若是顏色淺的話，想必現在已經紅了吧。

憶起當初富岳少年時雖然依舊喜歡板着臉但因為太年輕功力不夠深厚，皮膚也是偏白的小麥色，被自己一逗弄就臉紅，偏偏還要假裝無動于衷的樣子，美琴不由得笑的更開心了。

現在想來，那就是她淪陷的開始，然而她甘之如饴，只有她可以這樣毫無遮掩的看到這個表面冷硬的男人柔軟的內心，得到他毫無保留的愛和保護，這是對她的恩賜。

美琴用手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腹部，那裏還沒有顯懷，但其中已經有了新的生命。

又看看鼬可愛白淨卻盡得他的父親真傳的嚴肅小臉。美琴彎起的眼睛裏滿是幸福甜蜜，她必然是被執掌命運的神靈所眷顧的——在這樣的年代，她何其幸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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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凡在溫柔至極的溫暖中醒來，四周大致還是黑暗的，卻比先前多了許多閃着微光的光點，每一點都是微小的，就像初雪一般密密的聚集在這片小空間裏。它們也像雪花一樣紛亂，大多是照着一定的方向順序流動的，另外一些則是游離着無規則的飄動，像色彩斑斓絢麗的星雲。

它們的顏色并不相同，大小也并不固定，大致分了紅藍黃青紫黑白七種。

原本并沒有發現那些黑色的光點，在這樣一片黑寂的地方，那些同樣漆黑的小點實在是不顯眼了些，然而到底不是隐形的，只要注意到那些無故失蹤又很快出現的小光點就不難破解小黑點的“僞裝”。

其中，藍色黃色還有白色黑色的光點似乎對他頗有好感，一個勁兒的圍着他轉。這讓左凡想起他從前進入海底，那裏的景色充滿了魔幻绮麗的魅力。

海底的魚總是色彩缤紛又形式各異的，偶爾他跟着潛水人員下去，他可以看到有時那些小魚會不怕生地圍着那些“大家夥”轉，用它們小小的魚吻去親吻潛水員的衣服和裸露的少許肌膚。

但那時的他只是一縷孤魂，世上所有活物都看不見他，那些可愛漂亮的魚兒們自然也不會向他傳遞親切。此時的場景就像記憶中的樣子，倒也算是滿足了曾經的遺憾。

可惜他不能像那些潛水員那樣伸出手觸摸魚兒那樣去觸摸這些光點。

實際上，他現在的境狀似乎又糟糕了些：原先還可以控制自己的魂體，雖說四周黑暗沒有其他東西卻是由自己掌握着自主。

而現在，即便這裏的風景比先前漆黑如深淵的地方好了不知多少個層次，但是這些也只是能看而已。他現在好似被困在一個特別狹小的匣子裏，整個魂縮成一個團子。

他早先就發現了，他可以控制自己的魂體，但作為曾經的人類他對變成其他形态并不是很感興趣，只在初發現時有些好奇而改變形态，卻也只是小部份的改動，大體上還保留着人類的形态。比如将腿變成蛇尾魚尾，長兩對翅膀什麽的。像這樣完完全全的一個團子，手腳啥的什麽都沒有還是頭一回。

加上左凡現在被硬塞進這個小空間裏的，裝他的容器卻和他嚴重的不相配。就如同是将十立方米的海綿硬塞進一立方米的盒子裏，就算可以塞下也是十分勉強的。

左凡想，魂體大概也是有密度的，就如他将魂力吸收後魂體就變得凝實了，這或許就是因為密度增加了。他先前只是形态上的改變，但他魂體本身既然沒有多出一塊來，他憑空變出翅膀顯然是要從原來的魂體裏面抽取。

現在想來，那樣也相當于減小密度增大體積。而他目前的情況就是增大密度減小體積，雖然沒有被傷害，但這樣被束縛住總讓人心生恐懼，有種憋悶壓抑的感覺，若是有身體，相信他現在一定會心理性的感覺到呼吸困難。

但是即使非常難受，左凡卻沒有想辦法去掙脫這個小匣子。雖然他覺得如果他努力一下一定可以掙脫，但大概是因為冥冥中的預感，他直覺的認為，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作為一個原本的無神論者，現在的非科學不明物——推測是鬼魂——左凡一點不想嘗試去挑戰直覺這種東西。

實際上，他已經算是有神論者了，只是他并不信仰曾經聽聞過的那些神靈。他所說的有神論，指的只是相信有神會存在罷了，即使不是神，也是比他強的可以主宰他命運的事物。

裝他的容器正在發生着變化，它在擴展，這讓左凡稍微感覺好受了些。在這段時間裏，他經常會感到困倦疲憊，他每次都會放任自順從地睡下去，睡眠對曾經的他可是很奢侈的東西。

而且左凡發現，只要他睡去，再醒來時容器就會更大一些，依據計算不難得出睡時擴大的速度要比醒時要快很多，而且魂體好似更與容器貼切，漸漸地，他的世界又是一片黑暗，那些漂亮的小光點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

左凡曾擔任一個女孩的主治醫生，女孩曾被人販子賣到山區，又被買下她的人用極緊的鐵枷綁住腳腕。因為女孩還在發育期，那個鐵枷的束縛讓她的那條腿比另一條腿要細很多，因血液長期不通暢下面的腳已經廢掉了。那家人為了不讓她有能力逃走而放任了這個情況。在她被救出時甚至都和已經生鏽了的鐵枷長在了一起，留下一身的病痛……

左凡想，他會不會也是這種情況呢？他與這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容器似乎長在了一起。已經不如最開始的那樣可以輕易掙脫了，但左凡并沒有慌張。

随着容器漸漸擴大，似乎還有了一些形狀，真切地體會到這個過程的左凡有了一個猜測。正因為這個他不願意掙脫。

他有些興奮，但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還是努力保持平常心，順從疲憊感陷入沉眠。哪怕猜錯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他可以失去的本已不多，用餘下的所有去賭一個可能性并不虧。只要有希望，他不願錯過任何機會。

————

“美琴，兩個孩子的生命體征不錯，依據你消耗的查克拉量，孩子的天賦可以說遠超常人。”眸子全白的漂亮女性醫療忍者笑着說。內心驚異，這查克拉消耗量，已經超過現在的天才宇智波鼬當年同一時期檢查時的兩倍還要多了。

不過懷雙胞胎風險本來就比較大，懷着天賦太強的嬰孩的母體更為辛苦，好在美琴本身也是個厲害的上忍，查克拉量在各種補品的補充下還算夠。希望不會出什麽問題，只是美奈也決定要時常給美琴做檢查。

美琴見美奈收回白眼，不經意間的略帶羨慕的眼神。美琴想起她因為受傷過重無法劇烈動作而退離了戰場，同時也無法再擁有自己的孩子的狀況，只覺得心頭一酸，十分心疼。

美琴和美奈是同班的學生，兩人因為性格年齡和名字都很相近所以關系很好。美奈小的時候就對她說她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很厲害的忍者，然後找到個負責任有安全感的男人嫁了再生一堆小娃娃。

反而美琴對此沒什麽幻想，只一心一意地學習。沒想到世事無常，美奈找到了個真心愛她的男人，那個男人死在了戰場上，為了保護她。

美奈的傷也是在那時留下的，為了報仇，美奈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殺掉了那個殺了峰輪大輝的岩忍，但她自己也被岩刺貫穿了小腹，差點傷到腰椎。

但即便保下了性命，最後還是因身體原因退下了戰場，并且無法再懷有自己的孩子。

後來美奈深入地學習研究了醫療忍術，加上日向家的血繼白眼她在醫院裏已經成了內科的科長。卻是一直孤單一人，既便有許多追求者也不願再找——她忘不了，也不願忘記那個她愛着又愛着她，最後用生命保護了她的男人。

美琴有些傷感，相比之下，她的生活幾乎就是美奈曾幻想的那樣美好。這讓她總有些愧疚感，就好像自己偷拿了美奈的幸福一樣。

美奈眯了脒眼，伸手捏了捏美琴白嫩的臉蛋，微微變形的臉讓美琴少了幾分宇智波當家主母的大氣典雅，又添了幾分可愛。瞪着大眼晴看着她的時候看起來傻傻的，看得美奈心情大好，像小時玩鬧的那樣将美琴齊整柔順披散的頭發揉成一團亂。作為從小的好友，心意相通這點默契是最不缺少的。

“果然懷孕的人就是喜歡亂想，我這輩子是不打算再找了。實際上，我總覺得大輝還沒有離開，他就在我身邊，所以我并不孤單。”美奈笑着，看起來很堅強。

她妩媚地撩了撩耳邊順直垂下的黑發，勾起因身體原因總透着些許蒼白的唇，對着美琴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

“所以，作為好姐妹，以後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家老公将鼬那個小家夥捂得嚴嚴實實的，我都沒抱幾下！現在小臉板得都沒有以前可愛了，除了長相跟你一點都不像，反倒和你家那位一個模子加工出來的。

為了保護木葉下一代，你肚子裏這兩個我可是已經預定了哦，一定要讓我來教他。我絕對要杜絕他們長歪，将他們養成正直陽光的好忍者！。”說完還揮了揮握成拳以示決心

美琴失笑，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

佐凡現在——想哭……用個成語來形容他現在的狀态的話就是“喜極而泣”。可惜他沒有淚腺——或者說，還沒長出來。

他已經和容器真正的“長”在了起，甚至可以控制着“容器”做些動作，但也只是稍微的動一動。直正讓他欣喜若狂的是他的猜想或許成真了——他投胎了，他或許可以重新做人，可以被人看到了。

左凡努力地平複心情，将注意力投入到他的新身體的生長發育的奇妙的過程中。他可以感覺到血液在體內流動，細胞在分裂。左凡的魂力已紀是照着人類經脈來循環運轉了。

他發現這樣可以使身體與買魂更加契合。原本可以看到的四周那些漂亮的光點，自從他與身體的融合加強後就看不到了。但他還可以大致感受到它們的存在，他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應該也是一種能量，前世作為魂體時他可沒看到這些，或許這并不是一個前世一樣的普通世界。

但這并不能給他帶來困擾，只要可以離開這種不讨人喜歡的狀态，就是讓他去當一顆石頭他都是願意的——只要這石頭不是墊茅坑的……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煩躁，都想全部砍了……唉，存稿已經寫到劇情了再看前面的感覺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