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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回房去!”她看着女兒:“若是下次再做混事之前,好好的想想這頓鞭子!”

瞿玉秀癱軟在地上,雙腿疼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王妃嚴厲,她不敢吭聲,只是哭道:“女兒知錯,知錯了……”

瞿玉秀被擡了回去,瞿傲看到她雙腿如同開了花一般慘不忍睹,不由得膽寒。

王妃看到瞿傲站在門口,叫他過去,道:“我已經着人看守你妹妹,禁足一個月不得出房門,你也替我好好的看着她,別淨給我添亂!”

瞿傲急忙應聲,他心道,妹妹這頓打估計也得十天半月才能康複吧。

建南王妃家法嚴懲了瞿玉秀外加禁足一個月的消息由瞿傲傳了過來,陸歆倒是頗為意外,他的确惱恨表妹,但是畢竟是血親關系,沒想到姑媽看着慈祥,下手也有狠辣的時候。

天氣轉眼要入初秋,八月時天氣依然炎熱。他每日照例都是要洗澡的,但他不喜歡別人幫他洗澡,向來都是自己做慣了,如今自己做不了,只能讓沈茹幫他了。

傍晚,房裏中央擱着一個大冰盒,冰盒裏頭散發出陣陣涼氣,讓屋內稍微涼爽了一點。

晚飯過後,陸歆令人備了洗澡水到浴房裏,以他的性子肯定是洗冷水的,但是沈茹不同意,讓人備了溫熱的水,深深的一桶已經放在那兒了。

陸歆站在木桶前,沈茹在外頭房裏替他收拾衣服。

“茹茹……”他在裏頭叫着,外頭女子已經将備好的衣服拿了進來放在擱架上。

“娘子,替我更衣。”他大剌剌的立在那裏,等她來脫衣服,眼底有幾分得意。

沈茹回頭看他,他身上也就穿着兩件衣裳,右手不能動,左手也可以,偏生要她來脫。

她到了他身邊,伸手解開了他的腰帶,寬大的衣衫便敞開來,露出勁實的麥色的肌肉,肌肉飽滿遒勁,仿佛每一塊裏都蘊含着無窮的力量。

他的右肩膀還包裹着厚厚的紗布,除卻每日大夫換藥,這裏是不能打濕的。

沈茹小心翼翼的替他脫了上衣,柔聲說:“待會洗澡的時候小心點,不要打濕了紗布。”

“嗯。”他乖巧的應聲,一雙眼低頭看着自己的褲子。

沈茹臉上浮起薄紅,這樣的事情雖然做了好幾次,但還是忍不住害羞。解了他的褲帶,褲子便落了下來,那物堂而皇之的入了眼簾。

沈茹惱道:“快點下水吧。”

“扶我。”他在她耳畔道。

沈茹嗔了他一眼,扶着他将他送進水桶。

他的肩膀架在桶邊,沈茹不許他打濕紗布,便只能讓她用濕毛巾替他拭擦脖子和肩膀。

沈茹絞了毛巾,細細的擦着他的臉,這張臉她是喜歡的,她最不愛那種長的太俊秀像女人一般的臉,她家相公的眉是濃黑的,如同墨劍,眼眸是深黑的,炯炯有神,高鼻豐唇,散發着勃勃的男兒英姿。臉上斜斜一道疤更添了幾分男子漢的英雄氣概。

她滿懷柔情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擦了他的脖子,然後掠過傷處擦着左邊的肩膀和胸膛,她手指的輕觸跟近在咫尺的馨香氣息讓他身體的某處開始發生變化。

沈茹斜眼看他那物在水中若隐若現,似乎有變化,不由得疑惑,只見男子轉頭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茹茹,你出汗了。”他伸手摸到她的纖腰,驀地一抽腰帶,伸手将她環到胸前,“不如,跟我一起洗洗。”

沈茹羞惱的撐着他的胸口:“洗澡胡鬧什麽?乖乖的,聽話!”

“我是病號,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嗎?”他無賴的說,“再說,你不進桶裏,怎麽幫我洗澡?”

沈茹待要把毛巾甩在他臉上,他卻按着她的腰不放。她怕扯動他的傷口,好容易安靜養了好幾日,要是扯動就不好了,只得答應了他。

她脫了外裳,只穿了裏頭的兩件小衣跨進浴桶裏,才進水裏,他就貼了上來。

“水裏到底還是涼快些,對吧?”他說着這話時,手指靈活的解開了小衣的系帶,将女子攬在懷中。

“你……好好的洗澡……”沈茹羞紅了臉,使勁撐住他貼過來的胸膛。

“我有好好洗澡,我也幫你好好洗澡。”

說着這話,他已吻了上來,一只能動的手靈活的游走在她的身上。

他低頭咬着她的耳珠,低啞的說:“娘子別忘了,身為夫妻,怎能忘了敦倫大事?養傷也罷,洗澡也罷,哪有此事來的重要?”距離上次他已經感覺很久遠了。

沈茹被他咬的渾身酥軟,思緒兒亂成一團,整個人仿佛踩在雲端。

“你的傷……”吟哦之際她還記得他的傷呢。

“讓那傷見鬼去!”他低吼着,他哪就真的那麽矜貴呢。

忍得太久,他扶着她就大力的抵了上去,水聲嘩嘩的響,房裏頭沒人,卻有丫鬟守在門外,在外頭等了許久也不見主子吩咐,不曉得裏頭發生了什麽事。丫鬟貼着耳朵在門上,隐約聽到裏頭水聲作響,大約是在洗澡。不過這洗澡水還真響,将軍怕是洗的很歡吧,外頭人都聽到水聲了。

完了一回,女子伏在男子的胸口喘息着,想起他方才的勇猛,她羞得臉脖子都紅了,這一回比上一回更好,只因上回初次雨雲帶着痛呢,這次倒是難得的兩情相洽珠聯璧合。

想起這水中之物,她滿臉通紅的責怪他:“說好好洗個澡呢,又得換水再洗了。”

陸歆饕足了,她怎樣說都好,豎起三根指頭保證:“你換水之後我保證乖乖洗澡。”

“無賴!”沈茹嗔他。

她爬出浴桶,雙腿發軟,穿了衣服,又替陸歆穿了衣服,便開門叫人重新換桶換水。

這丫鬟們倒是奇怪了,将軍洗澡還得兩桶水呢?

沈茹斜眼嗔他,都是他,都叫丫鬟看笑話了!真是惱死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還有一更

☆、65

換了水,這次陸歆正經的好好洗了個澡,洗完了只覺得神清氣爽,精神頭十足。

陸歆低頭, 看沈茹在正替他系腰帶, 笑着說, “我們去看你父母如何?反正住的并不遠,坐車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現在?”沈茹驚詫。

他們這裏的規矩,婚後總要選個日子去走一走的,只是陸歆養傷, 她倒不好叫父母知道了。

“這麽突然,何況去一趟,總得備點禮物,現在哪裏來得及準備?”

沈茹聽着心裏微微有些激動起來,但是回門到底是個事情, 即便父母不在意,自己沒帶好禮物怎麽好回去。

陸歆伸手摸她的臉,笑道:“這你就不必擔心了,禮物我早已準備好了。”

沈茹詫異, 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怎的她倒不知道。

陸歆叫人備了馬車,直接将禮物送到馬車上去。沈茹上了馬車查了下禮物,這些禮物倒是像模像樣的,這難道是他給她的驚喜不成?這麽想着,心中甜甜的。

趙勝做了王府近衛軍的首領,職位是副将,平日裏還是在陸歆手下當差,他同他娘子也住在王府裏頭。

當晚,陸歆就帶着趙勝,沈茹帶着小茜,另有一小支近衛軍護送着,前後十多人往沈家去了。

蕭氏嫁女已經有七八日了,她時常想着女兒,女兒不在跟前就仿佛冷寂了不少。妙妙在家裏,跟沈淩兩個都是許姨娘的子女,她就茹茹一個,怎叫她不思念。有時夜裏醒來,眼淚就流了下來。

晚飯後她又去茹茹的房間看了一回,空空如也的,讓她心裏難受。她正打算下去,卻隐隐聽到馬蹄聲,仿佛有一種預感,她趕緊的到窗前一看,果然一隊人馬向着沈家過來了,那人群裏頭她看着有個眼熟的,不是護送他們上京的趙勝嗎?既然是趙勝,那當然是茹茹過來了?

可是她又不敢相信,茹茹現在過來?連個招呼都沒打呢。

隊伍前頭早有一個兵士來報告,蕭氏趕緊的迎了下去,一聽真是沈茹夫婦過來回門,她喜不自禁,立即将家裏的燈燭都點亮了,全家穿戴好都到了院子裏頭迎接。

蕭氏擡頭看,只見兩個士兵提着燈籠,馬車上,一個英俊青衣男子扶着美麗的錦衣女子下來,正是她的女兒。

沈妙妙亦是悄悄擡頭看姐姐,她如今打扮跟從前不一樣了,梳了少婦的發髻,頭上簪着嵌碧玉累死鳳頭金釵,雙耳墜着明月珰,一襲煙霞色錦裳,脖子戴着八寶璎珞,如今這打扮真是實打實的貴家少婦了。

蕭氏見女兒容光煥發,眉眼妩媚,便知道陸歆對她定然非常寵愛,心裏也高興。

沈萬銀和蕭氏迎了兩人進了屋裏,沈茹看到母親心裏非常高興,派人端了禮物進來,便同父母面對面坐着話家常。他們這些家常話陸歆倒是插不上話,只是帶着笑意在一邊聽着。

談話間,沈茹這才知道在她嫁進陸家的這些日子裏,父親在京都的鋪子已經開起來了。

正如他們計劃的,這次出品的也是夜凝紫系列,沈萬銀一面讓人千裏迢迢去取紫茉莉,另外又叫張老調出了類同紫茉莉的淡紫色胭脂夜凝紫二號。

這些産品一經推出,立即受到京城貴婦的歡迎,聲明一傳十十傳百,生意立即好了起來。加上沈家胭脂本就是響當當的牌子,很多京城婦女亦是有聽過,随着夜凝紫的傳播,沈記這招牌開始響亮京城。

沈茹開心極了,陸歆看她倒有些驚詫,沒想到自家的娘子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呢。

沈萬銀将新調出來的胭脂給沈茹看,沈茹聞了聞氣味,是比紫茉莉調至的香氣稍微差一點,但是因為材質容易找,資質也只是差一點點,也能賣個好價錢。

沈茹也很喜歡,又叫沈萬銀多包了好幾盒給她帶回去用。

家裏的生意好起來,沈茹又同沈萬銀談到了春陵家中的銀庫。陸歆聽到這件事,又對沈茹多看了一眼。當初戰事起時,她怎的料的那麽早?真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

京城人潮密集,而且富貴人多,這樣的地方做生意最好不過,何況沈萬銀已經買了一個鋪子,如今胃口大了,再回到春陵那樣的小地方自然是不甘願了。何況沈茹在京中,陸歆是将軍,王府又是親家,這樣的好背景,就這麽擱着豈不是浪費?沈萬銀也想着沈淩将來長大了也可以在京城有個好前程,便決定幹脆将沈家的銀庫搬來京城,以京城為家了。

父親這樣決定,沈茹自然開心,否則一旦沈家回了春陵,關山萬重想見一面都難。

只是春陵地庫,得要一個放心的人運送才行,還得有人護送。

這話一說,陸歆立即應了聲,他道:“這樁事岳父無需擔心,我令趙勝前去運送財物,路途遙遠,讓他在當地将那些能兌換的銀子換成銀票,然後将不能兌換的財物以漕運運回來,漕運快,而且賊匪少,一二十日必能到達京都。”

沈萬銀大喜,拍着巴掌笑道:“太好了!”

這是件大事,事情決定了,沈萬銀便親自将那地庫的鑰匙交給了陸歆,這鑰匙還是之前沈茹親手交給他的,在她嫁人之前的晚上她又交到了父親的手裏。

因是晚飯後,沈茹坐了一會就要走了,蕭氏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

“娘,你別擔心,等過陣子我接你去府上住些日子,左右隔得都不遠,日常走動不要有顧忌,府裏頭都是我做主呢,陸歆是怎樣的人,你們都是看過來的。”

蕭氏心潮湧動,淚濕眼眶,嘆道:“我兒有福,我兒有福啊。”

回來之後,陸歆便吩咐趙勝去辦這件事,不過十多日之後,沈家在春陵地庫的財物全部運到了京城的沈家。

如今財物都到了,住的院子太小,沈萬銀又另外買了一個大宅子,修葺的時候學從前在地下修了一個地庫,将財物全都存了下去,只留了鑰匙在自己手中。

沈萬銀手裏有了資金更加不擔心了,另在宅子裏設了胭脂坊,又買了兩處鋪面,生意越發的做的大了。

信陽侯府。

院落裏,兩個丫鬟在樹蔭下伺候着一個衣着華貴的老夫人乘涼,丫鬟打着扇子,一陣陣涼風拂到夫人的面上,老夫人眯着眼想着心事,想着想着眉心蹙着,眼底閃過一道惱色。

她坐起身來,握着龍頭拐杖往地上一敲,喝道:“去把老爺給我請過來!”

丫鬟一聽,急忙去了。

過了一會兒,院子裏便走進來一個中年男子,身着深紫色錦緞常服,腰纏玉帶,頭束紫金冠,身高體瘦,修眉細眼,臉色微黃,眼神晦暗,正是信陽侯陸典。

陸典來時,看到自己娘滿臉的怒氣,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一向算是個孝順的,對于老娘一向奉承。

“母親,你找兒子何事?”陸典恭敬的問。

“何事?!”鐘夫人聲音高了起來,“聽說那小子沒死,又回來了是不是?”

陸典一愣,眉頭微蹙,答道:“是。”他倒是不知道母親是哪裏聽來的,想起白天有幾分碎嘴的夫人來訪,大約是人口裏得來的消息。

“聽說那小子封了将軍在京城裏做了官,是也不是?”

“是。”

“聽說那小子還成了親娶了媳婦,是不是?”

“是。”

鐘夫人一聽全是真的,簡直怒不可遏,用力的那拐杖杵着地面罵道:“好個臭小子!這裏是陸家的信陽侯府,這裏是他爹的家,難道就不是他的家?!他倒好,進了京城,從不進家門,娶了媳婦,連祖宗都不見了?!難不成他陸歆不姓陸?!他老爺子不在了,長輩裏就剩下我這個祖母,可不能這麽由着他的性子!傳出去,我陸家成什麽了?!去發我的帖子到他府上,就說我請他媳婦過來喝茶!”

陸典一凜,母親要請陸歆的夫人?

他眼底閃過一絲陰郁,刺客的事情母親自然不知道,她如今不過是為了陸家的面子才這麽做。

陸歆又不是她的親孫子,她實在犯不着去争這口氣。

但是他知道母親是個固執的人,面子比天大,這話一出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不見到陸歆,不請到他媳婦是不甘心的。

陸典眼眸一轉,也罷,他就發個帖子試試看,看看陸歆有沒有疑心到他,會不會上門來。如今陸歆沒死,又有建南王撐腰,着實是個棘手的,要是能走得近了,來來往往的反倒不愁找不着機會。

“是,兒子這就去發帖子。”陸典答應了。

鐘夫人這才氣息漸平,她想起當初自己嫁給陸老太爺時留下的那個長子,那長子霸占信陽侯的位子那麽久,直到死了她兒子才有機會,這口氣她都憋了多久。如今那小子的兒子又出現了,臭小子目中無人當她信陽侯府是空氣嗎?

她心裏琢磨着,怎樣才能将他那媳婦攥在手心裏,好好的摩搓摩搓,讓她瞧瞧到底誰才是這陸家的老祖宗!

☆、66

将軍府人口不多,沈茹原先在沈家的時候掌過家,如今收拾這将軍府游刃有餘。倒是每日裏照顧病患花去了她大半的時間,這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俨然不是右肩膀傷了, 簡直就是全身癱瘓。

今日假終于完了, 陸歆不得不去朝廷上點個卯,沈茹一個人在家裏頓時清淨下來,閑來弄弄花草寫寫字,也是挺惬意的。

建南王是當權的王爺, 陸歆和瞿傲有戰功,都是現熱的新貴,巴結的人自然不少,不少侯爵官宦家的夫人女眷的帖子就送過來了,還有的直接送禮上門的。這禮物不收, 是駁了人家的面子,難保不記恨的,收了卻也不成,誰知道他是什麽目的。

因陸歆的職位如今是記在南軍之下, 沈茹只推說南軍治軍嚴謹, 軍官一律嚴禁收禮,将禮物統統都拒之門外。

至于帖子,她還真不大想接,能推的都推了,實在不能推的只有抽了時間過去坐一坐,無非是官家夫人閑言碎語,客套應酬,去了幾次她便覺得厭煩,以後就借故身體不适再不大去了。

今早小茜又拿來了一個帖子,沈茹打開帖子一看,信陽侯府四個大字映入眼簾,眉頭一皺,她冷笑了一聲。

“信陽侯府?挺有臉的嘛。”她繼續看,發帖的是信陽侯府的老太君鐘老夫人,也是陸歆名義上的祖母。

信陽侯府老太爺已經去世,陸歆父親也去世了,如今一家子就剩下陸典上下一家,将信陽侯府占得滿滿當當。

想起這家人,沈茹就覺得惡心,所謂鸠占鵲巢也不是這麽個占法,想到他們數次刺殺陸歆,不由得恨從心起。

鐘老夫人在帖子中的言辭很是自以為是,真當自己是陸家的老祖宗了。

傍晚,陸歆從軍部回來時,沈茹将貼在給他看了,陸歆看過,便要拿過來撕了。

“別撕!”沈茹阻攔他,“你別忘了,你到底是陸家人,你父親、祖父的牌位還在信陽侯府的陸家祠堂,難道你真能就此揭過去?倘若她到人前說你不孝,你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陸歆一拳捶在桌上,怒道:“怎麽可能就此揭過去?我陸歆可不是任人欺負的慫貨!只是我不屑像那個人那樣搞暗殺,我要明着把他拉下馬,讓他滾出信陽侯府,不要污了陸家的地方!”

沈茹按着他的肩膀,安撫他道:“打算是打算,計劃是計劃。但是明面上,她還是占理的,如果她請我不去,她一定會到各官家眷散播謠言,給你套上一個不孝的名頭。到時候,反倒讓她得意了。”

陸歆低頭看她:“你的意思是你要去?”他擔心起來,沈茹手無縛雞之力,如今的信陽侯府如同龍潭虎穴,她怎麽去的?

“去。”沈茹點頭。

“那我陪你去。”陸歆握着她的手說。

“好。”沈茹微微一笑,“有大将軍陪我,我還怕什麽呢?他敢來暗的,卻不敢在家裏來暗的,我們明着去反倒是最安全的。”

陸歆冷笑:“怕他嗎?!”

“不怕不怕。”沈茹怕他又生氣了,笑道:“去吃栗子糕怕不怕?”

陸歆一聽歡喜:“你親手做的嗎?”

“自然。”沈茹嫣然一笑,轉出門外,過了一會,她手裏提着一籠點心,熱騰騰剛剛蒸出來的栗子糕。

陸歆揭開蓋子低頭一聞清香撲鼻,金黃的栗子雪白的糕,讓人食欲大開。

“如今秋季了,栗子成熟的季節,這個時節做栗子糕最好吃。”沈茹拿了筷子遞給他,陸歆瞅着她,不接。

沈茹明白他那意思,要她喂呢,他傷了這段時間都是她喂過來的,他倒好,喂成習慣了。

沈茹可不想慣着他,将筷子塞到他的手裏:“自己吃。你的傷可都好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陸歆失望的看了她一眼,略帶委屈的自己去夾栗子糕,夾了兩三次,卻掉了兩三次。

“你看吧,還沒全好,筷子都拿不好了。”

沈茹有點擔心,道:“罷了罷了,那還是我來喂你吧。”

陸歆笑了,坐在凳子上,一手攬着沈茹的肩膀,沈茹斜睨了他一眼,就覺得他笑的有些詭異,似乎暗暗的得意。

她搖了搖頭,這麽大的人了,還耍這小伎倆呢,當她看不出來。

沈茹喂了他幾塊,便不再喂了,“待會還要吃晚飯,現在吃多了正餐該吃不下了。”

“好。”陸歆答應了,也用手拿了一塊送到她嘴邊,沈茹嫌棄他用手,陸歆道:“洗過手啦。”

沈茹便銜了他手裏的糕點吃了,自己做的糕點果然好吃,滿嘴留香。冷不丁男子的手摸到她唇邊。

她意外的問:“怎麽了?”

陸歆烏黑的雙眸定定的看着她:“嘴角有碎屑呢。”

沈茹倒是不好意思了,急忙伸手要去抹,被他攔住了,低聲道:“我來幫你。”

手指抹着便抹到她唇上去了,揉着她的唇,她輕輕一顫,媚眼迷離的看着他,陸歆心中一動,便拉着她到了懷中,循着那柔軟濕潤的唇瓣吻了下去,兩人正吻得急促……

“夫人……”小茜冷不定的從門口走過來,一看到那情景唬的一愣。

陸歆迅速的放開了沈茹,握拳在唇前幹咳了一聲,沈茹臉浮紅雲,暗地裏拿手捶他。

小茜真的看着尴尬,想進去又不敢進去,想退出來明明已經出聲了,這兩位幹那啥的怎的連門都不關,何況現在太陽還沒落山呢。

小茜沒法,只得硬着頭皮過來說:“将軍,夫人,飯菜已經備好了。”

“知道了。”陸歆應了一聲,小茜立即消失在外頭。

沈茹羞惱捶他:“都是你啦,吃糕就吃糕嘛,胡鬧什麽,都叫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

陸歆低笑,湊到她耳邊說:“更不好意思的也做過了,這有什麽。”

沈茹又捶他,越捶他反倒笑的越厲害。

小茜躲在院子角落裏,臉上發燙,聽到裏頭說話的聲音,暗自羨慕着,姑娘和姑爺真是少有的恩愛,姑爺對姑娘簡直是捧在手心上疼着。她自己跟姑娘這麽久,怎的也沒個好運,遇上這麽個疼自己的人呢?不由得暗自唏噓着。

東街上,一個帶着帷帽的姑娘快步走着,後面跟着一個青衣丫鬟。

“姑娘,你要上哪兒呢?”丫鬟急道,“你忘記二夫人說的話啦,說不讓你到處亂跑呢。現在都快吃晚飯了,回頭找不着人可怎麽辦?”

沈妙妙不耐煩的說:“今天他們都去喝喜酒去了,不到晚上絕對不會回來,不會在意我的。”

她一向任性,丫鬟也拿她沒辦法。

沈妙妙心裏煩,因為家裏提親的人太多了,沈家自從生意做大了之後,就有不少富商上門向她提親,許姨娘高興的不得了,可是她卻非常反感。今兒又來了一個,許姨娘非常看重,說是什麽開銀莊的,開銀莊的那得多少錢啊,許姨娘樂的不行,鄭重其事的說要跟沈萬銀商量這門婚事。沈妙妙一煩,就趁着他們喝喜酒跑了出來。

到了綢緞莊前,她的腳步停住了,沒有看到那個人,卻看到一個老頭子在收鋪子。

“你們掌櫃呢?”妙妙問。

“躺着呢。”

“啊?”沈妙妙心裏一驚,“他怎麽就躺着了?”

老頭子漫不經心的說:“病着呗,這整日整夜的忙,是個人都得忙出毛病來。”

沈妙妙急忙往裏頭去了,老頭子看她是女子也沒攔她,門虛掩着,鋪子後面是個小院子。沈妙妙讓丫鬟芍藥在院子裏等着,自己進了屋裏。

屋裏黑黢黢的,連個油燈都沒點。

隐約的,沈妙妙就看到一個人躺在床上,蓋着個被子,這天氣并不冷,薄被就可以了,他卻蓋着厚棉被,仿佛還在瑟瑟發抖。

“喂,心侬,你怎麽了?”沈妙妙擔心的坐在床邊看着他。

心侬聽到有人叫他,睜開眼一看是沈妙妙,不由得高興起來,臉上煞白的說:“我病着呢,你快點走遠點,不要靠近我,待會染了病氣給你怎麽是好。”

沈妙妙急了:“你可說的什麽話,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你病成這樣,身邊怎麽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心侬嘆了口氣:“有個小厮的,只是回家探親了。我沒事,賤命一條,今兒睡一晚,大約明日就好了。”他說着,又渾身抖了起來。

沈妙妙看到他這樣怪怕人的,身邊不但沒大夫,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一個人清清冷冷的這麽躺着,要是換做她肯定受不了了。

“有藥嗎?”她忙問。

“好像……抓了……”心侬說着意識就有些不清醒起來。

沈妙妙也不問他了,自己在桌上便看到藥包,還沒拆封呢,都沒人煎煮。她拆了藥包,拿了出來便喚芍藥去煎藥,又去廚房看到有個竈臺,裏頭還有火,雖然她平日裏不做家事,也看過丫鬟婆子做,無非是照葫蘆畫瓢,照樣學樣。

她抓了一把米到鍋裏倒了清水去煮,回頭又看到有筍幹、火腿的,便學着家裏廚娘的樣子切了丁丢到了粥裏一起煮。

半個時辰後,藥熬好了,她親自喂了藥給心侬吃。吃了藥他出了一身汗,果然好了一些。

妙妙又去将粥盛了一碗來,親自喂給他吃。

心侬看着她,清秀的臉上滾下兩行淚來,落到了粥裏面。

沈妙妙一愣:“你哭什麽?”

“我長這麽大,還沒人對我這麽好過。”

沈妙妙倒是覺得不過意了,低頭道:“呆子,不過煮點東西值得這樣嗎?其實我這是第一次煮粥,要是不好吃你不要見怪。”

心侬吃了一口粥,瞪大了眼睛:“不會,這絕對不像是第一次煮粥的,真的很好吃!”

沈妙妙臉上露出微笑,她第一次煮東西就被人誇了,這感覺還真不錯。

☆、67

心侬看着她的臉,不由得呆了。

青春少女正值美妙年華,如今沈家在京城的鋪子越發的多了,名聲越發的大了, 一如從前在春陵一般, 她即便在京城一樣是富豪千金, 而自己呢?雖然有個鋪子,卻還是只有仰望沈家的份。

他想到這裏有幾分煩惱,粥也喝不下了。

沈妙妙看他喝了半碗,想他生病的人吃不多也很正常, 便不勉強他,同他随意閑話幾句。

不經意就談到墨離,心侬說:“他離開京城了,我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說要出去走走, 大約過兩三個月才能回來瞧瞧。我沒辦法,也只能随他去了,那個人從來都信馬由缰,沒人管得住的。”

聽他說起墨離, 沈妙妙想起自己曾經對他的癡纏, 不由得覺得可笑。如今再提起這個人的名字,心裏已經沒了驿動,仿佛在聽另外一個人的故事一般。

心侬問她今天怎麽想着突然來了,沈妙妙便說了實話,說到銀莊的東家到沈家來提親的事兒。

心侬一愣,便不做聲了。

沈妙妙氣憤的說:“我娘只看錢,眼裏永遠只有錢錢錢,照我說,要那麽多的錢做什麽,就是金山銀海,不是一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心侬聽她這話不由得苦笑:“你不看錢,那是因為你打小在錢堆裏長大,若是你像我這樣,便不能不看錢了。”

沈妙妙聽他這麽說,驀地轉身狠狠瞪他:“照你這麽說,我就應當嫁給那個什麽銀莊少東家,就應當守着那堆錢跟一個不認識的人過一輩子是不是?”

“我……”心侬只是就事論事,想不到她就發起火來,不由得呆呆的看着她。

“你們都是這樣,從來沒有真的關心我心裏想什麽,從來個個都自以為是!”說着,她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心侬急了,急忙從床上爬起來,扶着她的肩膀央求道:“別哭好不好,我從來沒有不在乎你,我從來都是太在乎你了,從來都……”說着,他自己都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從來都什麽,你說啊!”沈妙妙推着他的胸口。

心侬失神的看着她,像是下了決心一般:“我從來都喜歡你,都把你放在心坎裏,只是你從來都不在意而已。算了,說了也是白說的,我說這些話你只會嫌棄我罷了。”

說罷,他轉身又向床上走去。

驀地,只覺得腰上一緊,一個溫軟的身體靠了上來,雙手從後面緊緊的環繞着他的腰身。

他全身僵硬,一動不敢動,不敢相信現在發生的一切。

沈妙妙抱着他,聲音像貓一樣小:“誰說我不喜歡你,若是不喜歡你,怎麽會做粥給你吃?一個女子第一次下廚做粥給男子吃,你以為是為什麽?我還不是擔心你才……”

心侬先是欣喜,接着卻是苦澀,緩緩的轉過身,抱住了身前的少女,低頭看着她羞澀的眉眼,小心翼翼的問:“你認真的?”

沈妙妙捶着他胸口:“你當我是假的好了!”說罷仰怒就要走,心侬一把拉住了她抱在懷中。

“我很開心,真的……”

他是開心,可是又很難過。開心的是他喜歡的人終于開口說喜歡自己,難過的是自己竟無力去争取些什麽。

“可是……你的婚事該怎麽辦……”他艱澀的開口。

沈妙妙不屑一顧:“我不嫁!什麽銀莊少東家,我不嫁他們還能拿我怎樣!”

“可是……他們也不會将你嫁給我。”他低下了頭。

“誰說的,你去試試才知道。你雖然從前在梨園演戲,但是都帶着妝呢,我爹不認得你。只我娘認得,我去跟我娘說,便是求也要求着她答應不說出你身份來。”

心侬聽到她這樣說,心裏又浮起了一絲希望。

“真的?”他誠摯的看着她,沈妙妙擡眼笑道:“真的,比珍珠還真。”

“那……”他很想說他可以親親她嗎?可是想到自己生病還是不要的好。

沈妙妙看他欲言又止,不曉得他要說什麽,只覺得今兒看着他特別的可愛,忍不住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男子仿佛觸電一般,一動不動的看着她,沈妙妙将他一推,便燕子似的飛了出去,回頭笑道:“我明兒再來看你!”

一時間,陰暗的屋子仿佛變得光明一般,他從未覺得有哪一日比今天更加敞亮。

鐘老夫人請客的日子到了,她早已接到沈茹的回帖說今日應約。

老夫人的大丫鬟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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