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深,人靜。

在這個沒有娛樂的鄉下小鎮,過了晚上十點就是就寝時間,街道上沒有人車經過,沒有喧嚣吵鬧,有的,頂多是突然呼嚣而過的汽機車聲。

一陣內急讓藍天蔚在半夜一點鐘醒來,他睡眼惺怯地下了床,只穿着一件背心、短褲,就直接離開房間走向浴室解放。

馬桶沖水聲在半夜時分顯得特別清晰,他走出浴室,經過長廊時一陣刺骨的冷風吹來,窗戶嘎嘎作響。

藍天蔚看着窗戶,想着該不該把窗戶關上。

「小晴有心事就會躲在花房裏。」

突然,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冒出來,藍天蔚一回頭就看見穿着睡衣,披着厚披肩的老板娘。

花房、小晴--這幾個關鍵字讓他立刻調轉視線,把目光移向花房。

那裏點了一盞燈,代表裏頭有人,是裴雨晴在裏頭。

「這孩子一直都這麽好強,不要人為她擔心,從小就這樣……只有受了委屈或是遇到沒有辦法解決的難題,才會躲到花房裏待到天亮,再怎麽問她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也一個字都別想從她嘴巴裏問出來,總之,她在花房待一個晚上後,出來又是一副沒事的樣子。」她滿臉心疼,深深嘆了一口氣。「小時候是因為在學校被人欺負,長大後呢?還有人會欺負小晴嗎?」

「怎麽可能,她是恰查某。」藍天蔚直覺給了否定的答案。

高允秀聞言一怔,擡頭看看他,随即笑出來。

「你說的對,小晴只是有點心事,休息平靜一下就沒事了。」想起女兒越大越潑辣的性情,越大越沒人敢招惹的好強個性,她就釋懷了。「阿蔚,早點睡你穿這麽少不冷?」

寒風作響,盡管窗戶都關上了,但還是有風透過縫隙鑽進室內,讓怕冷的她瑟縮了一下,又拉緊披肩禦寒。

可穿着背心短褲的藍天蔚,還一臉沒事的樣子,像是一點也不冷。

「還好,我不怕冷。」他是真的不怕冷,還覺得有一點熱。

「年輕人身體真健康,以前我也不怕冷……唉,不說了,你早點睡,小心感冒了。」她把他當成小孩叮咛提醒,交代完了才轉身回房繼續補眠。

瞬間只留下藍天蔚一個人站在窗戶前,凝視着花房的方向。

在人前總是表現得木讷沉默的他,此刻,渾身被一股嚴厲氣勢包圍。

裴雨晴那個女人,只有受到了委屈和遇到不能解決的難題,才會在花房裏待一整晚--他消化着意外得來的資訊。

她認定中不能解決的難題,不能得到正義的委屈,是他想的那件事嗎?

她覺得事情沒有辦法解決,只能委屈自己,才躲在花房裏一個人冷靜療傷?

「笨蛋。」他低罵一聲,語氣滿是心疼。

想起傍晚見到她時,她無助的抱着他哭泣;跟家人吃宵夜的時候,她故作沒事的活潑快樂表情,他臉色更沉了幾分。

「笨蛋。」他又罵了一次,不再看向花房,直接走回房間,也沒有躺回床上睡下,反而打開衣櫃,換上了輕便的T恤、牛仔褲,再拿了貨車的鑰匙,離開房間到車庫開了車,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裴家蘭坊。

車子開上沒人的公路,藍天蔚一路疾行,速度飛快,開了約半小時後,來到路邊一處公共電話亭。

他下了車走向公共電話,投了硬幣,按下一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很久,這才接起。

「哪位?」

對方的背景聲音是嘈雜的音樂及人們的歡笑玩鬧聲。

「我。」藍天蔚只懶懶的吐出一個字。

「蔚哥?蔚哥?!你們都給我安靜!」男人聽見藍天蔚的聲音,頓時吓個半死,立刻叫身邊的人安靜,好讓他能好好聽藍天蔚說話。

「你在哪?你不知道大家找你找到想把地都翻了?」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藍天蔚的反問讓對方無語。

「也不能這樣嘛……大家都很擔心你。」

「廢話少說。」藍天蔚懶得理會這家夥裝可憐。「去查一個人,我要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藍天蔚給了對方一個名字,這個名字,是他在下午送裴雨晴去見客戶時聽見的。

他記性很好,聽過一次就會記住,想忘都忘不掉。

「要不要派人帶他到你面前?」被藍天蔚指使的家夥也很聽話,立刻把任務交代下去。

「不必。」藍天蔚一口回絕。「我自己去找他。」

對方楞了一下,像是石化了,久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蔚哥,這人做了什麽?要你親自上門去找人,這麽麻煩的事情……」

「不關你的事。」他做事從來不向人解釋,也不會告訴別人原因。「管好你的嘴,不要被我知道你透露我跟你聯絡的事,不然,我也會親自去找你。」

聽出了威脅,男人沒有再多話,立刻閉上嘴巴。

藍天蔚得到了想要的資訊,也把話帶到了,馬上挂上電話,回頭走向藍色貨車。

此刻,他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有人要倒大楣的氣勢!

****

當夜色不再濃郁如墨,天空漸漸泛白,裴雨晴盤算了一下時間,快到父親起床工作的時候了,她立刻收拾自己的畫本畫筆,快速離開花房,關上小燈,回到自己房間,随手把本子放在書桌上,和衣躺下。

很快的,她睡着了,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沒有人來叫醒她,直到一通急促的電話聲,擾醒了她的好眠。

「煩!」這個來電鈴聲是她為公司電話而設的,她不想接也不想起床,索性讓手機響到直接轉入語音信箱。

就在她以為對方放棄了,自己可以重回棉被的懷抱,繼續睡她的大頭覺時,誰知手機又響了起來。

「煩耶!」她倏地坐起來,伸手摸向床頭的手機,接起。「幹麽?我放假!」

火大地罵人。

「雨晴姊姊,是我啦,不要那麽兇。」是公司裏的工讀生妹妹,是裴雨晴最喜歡的同事,平時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留她一份。

就連她遇到被客戶騷擾的事情,也只有這個工讀生妹妹氣得大罵對方不是人。

「啊,是你,你不是放假回家了嗎?」

「主任要我加班,雨晴姊姊,跟你說,發生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耶!」工讀生妹妹聲音很小,透露了她是偷偷打電話給裴雨晴報信的。

「大快人心的事?」她的好奇心被挑起,精神也來了,連忙把手機貼更近,仔細聆聽是什麽大消息。

「不知道為什麽,李董昨天被人揍了一頓,今天鼻青臉腫的來公司找老總談事情,一問他為什麽受傷、被誰打了,他死都不說,而且也沒有要把對方找出來算帳的意思。」

一個人無緣無故被揍了,這絕對不是什麽值得慶幸的好消息,但裴雨晴卻沒有辦法壓抑自己想叫好的沖動。

「這果然是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她心情都好了!

「對吧?所以我才趕快告訴你呀。」工讀生妹妹得意的偷笑。「先跟你講到這裏,主任又來叫我做事情了,她好煩,老妖婆。」

「不可以這樣講人家。」雖然裴雨晴心裏也很贊同她對主任的評語,但身為前輩、上司,還是要念一下。

心情愉悅的收了線,她起床進浴室盟洗,消化這個訊息。

那位習慣吃女性豆腐的李姓地主是全縣有名的惡霸,因為家大業大,在當地沒有人敢招惹,就算吃了虧也是悶聲不響,不敢招惹。

裴雨晴咬着牙刷,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真奇怪啊。

「誰那麽有種居然把他揍了一頓,還讓他不敢把人找出來報複……到底是誰呢?」

她刷完牙,洗完臉,離開房間下樓已經是十二點了,裴家午餐時間一向很準時。

在一樓餐廳裏,裴日南高允秀以及藍天蔚都已坐在餐桌前,安靜的吃飯。

「爸、媽,早安。」

裴日南點了點頭,指着面前的空位,「吃飯。」

「還早?都幾點了,一放假就睡到這麽晚。」高允秀睐了女兒一眼,裝作不知道她前一天到快天亮才睡,嘴裏念歸念,手上還是幫她添了飯,又盛了一碗熱騰騰的玉米排骨湯。

「嘿嘿,在家裏特別好睡嘛。」裴雨晴對母親撒嬌扮鬼臉,大大方方的坐下來,吃起她親手煮的飯菜。

餐桌上,裴雨晴照例扮演開心果、講笑話逗爸媽開心,一頓飯吃得和樂、輕松。

「你真要放假三天?」裴日南很突然的問起女兒。

「當然啊,我說放三天就放三天。」其實是曠職三天。

她想過了,自從大學畢業後進這家房仲公司工作,除了過年期間,她從來沒有休假超過兩天。

這一次,她真的想好好休息,緩一緩情緒,整理好該如何面對同事。

「嗯。」裴日南不再多話,徑自吃飯,算是同意女兒難能可貴的休假。

「我吃飽了。」始終沉默的藍天蔚連吃了兩大碗飯才放下筷子,接着立刻起身将飯碗拿到洗碗槽那去。

就這麽一個動作,裴雨晴眼尖的發現他的手指受了傷,心中突然一動。

從小看父親工作,她明白一個園藝家手上自然常會有些小傷,但是……

手指關節的破皮擦傷,那不是園藝工作會造成的傷口。

她收回視線,陪爸媽用完了中餐,洗了碗,送爸爸回房間午睡,确定沒有大人看着了,才腳步一轉,四處尋找藍天蔚的身影。

「阿蔚。」最後,她在花房找到正在工作的藍天蔚。

「什麽事?」看見她,藍天蔚臉上的表情不自覺一松。

「跟你說一件很離奇的事情。」裴雨晴眼睛眨也不眨,緊盯着他的雙眼,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一星半點的線索。「有個人把李先生揍了一頓,他是我們全縣最惡霸的土財主,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有種敢招惹他,還讓他不敢去找對方報複,聽到這件事情,真是大快人心。」

「嗯,你開心就好。」藍天蔚淡淡回答,臉部表情沒有牽動一分情緒。

想不到事情會這麽快就傳到她耳中來,看來,她的情報網也不小嘛。不過看她開心的樣子,那麽他昨天舍棄睡眠時間去痛揍、恐吓那個姓李的混蛋,值得。

「我是滿開心的。」裴雨晴因為看不出他表情有什麽不對勁之處,反倒覺得他好冷靜,于是故意追問:「可是你的手呢?會不會痛?」

「工作受傷,本來就會痛。」他依然淡然回答,不打算承認那是他昨天痛揍那個人渣,把對方揍到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來,自己手指關節才都磨破了皮。

「被打的人會痛,動手打人的也會痛。」裴雨晴仍盯着他看,眼睛眨都不眨。

啧,這樣也被她看出來,絕對不能承認。

「正常來說,是這樣沒錯。」他含蓄回應,撇過頭繼續手邊的工作。

裴雨晴眯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裏突然冒出一種感覺--這家夥,意外的難攻陷。

他看起來一副木讷老實的模樣,聽話随和,絕對不與人唱反調,可仔細想想,她還真的想不起來,他在聊天時曾經提起過任何關于自己的事情。

她只知道他叫藍天蔚,三十歲,需要一份供食宿的工作,不在意薪水高低,不在乎工作時間超長,不介意開長途車程送貨,做超出自己工作範圍的事情。

她只知道,只要把事情交代給他,他就會盡責辦到。

阿蔚是一團謎,可她直覺,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謝謝你。」她沖口而出。

「謝我什麽?」

「幫我出了一口氣。」她還是直覺的認定,李董是阿蔚動手揍的。

藍天蔚聞言動作稍微停頓,回頭看她一眼,回答的十分怪異,「是喔。」

裴雨晴被他的語調激起了些情緒--這家夥!就不能老實一點嗎?

「反正,謝謝你。」她有些惱火又有點洩氣,他這個人好難理解,她真的搞不懂他。

想了解一個人卻無從下手,這樣的心情該怎麽辦啊,唉:

裴雨晴好失落,這時的她,心思全然不在工作上,也不在昨天非禮她的李董身上,她全部的專注力只給一個人。

可她卻無從接近、無法更了解對方,這讓她很挫折,想要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麽做。

「你感謝人的方式,這麽沒誠意?」

才剛轉身,裴雨晴還沒邁開腳步,手便被一雙布滿厚繭、剛翻過培養土壤的大手緊緊握住。

她楞了下,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被藍天蔚握住,大手握着小手,她能直接感受到他燙人的體溫……

「天哪,你體溫也太高了吧,難怪你不怕冷,只穿一件背心、短褲就趴趴走。」這是她第一次碰觸到他,感受他的體溫,她被他灼熱的溫度驚了一下,但立刻愛上這種溫暖。

她怕冷,一到冬天就冷得要命,尤其寒流來襲時最痛苦,雖然穿多點衣服就可以抵禦寒冷,但女生愛美,誰會願意把自己穿得像一頭熊?

如果有這樣一個活動暖爐在身邊,随時都可以取暖,那該有多好?因此藍天蔚這主動的一靠,頓時讓她不想放手了。

「我是不怕冷,而你非常怕冷……」看她愛不釋手的握着他的手,藍天蔚不禁暗笑,轉回他原本的重點,「我說,你的誠意呢?」

「什麽誠意?」裴雨晴的注意力被拉回來,不再看兩人交握的手,擡頭看向他。

這一眼,無預警的望進他帶着笑意的眼睛,裴雨晴不禁臉紅,心跳加速。

奇怪,為什麽她會突然覺得阿蔚變得好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明明阿蔚就是一個不修邊幅,又沉默、木讷,一點女人緣也沒有的男人啊,怎麽會這樣呢?

不過是眼睛露出來,充滿了生氣,就讓他變了一個人。

「小姐,誠意這種事情,還要我教你?」

「為什麽我要表現誠意?」裴雨晴被搞混了,一時之間搞不懂他在說什麽。

「你不是說謝謝我?那誠意呢?」他原本不想承認,但她剛才突然的落寞表情,一秒就讓他颠覆了決定。

「不然,請你吃飯?」

「老板娘煮的菜就很好吃了。」打槍。

「你衣服好少,我買衣服給你。」

「我怕熱,穿背心比較舒服。」再打槍。

「那你到底要怎樣嘛?」這人怎麽這麽難伺候,裴雨晴也火了。

藍天蔚突然有種小學生欺負喜歡女生的心情,覺得逗她非常好玩,他不禁露齒一笑。

這一笑,他頰上的酒窩就明顯易見,令裴雨晴眼睛一亮。「原來你有酒窩。」

她沒被握住的那只手不由自主輕觸他笑時才出現的酒窩。

可很快的,她空下來的那只手也被握住了。

「欸?」裴雨晴搞不懂他要幹麽。

「你喜歡我的酒窩,是吧?」他像騙小孩的邪惡巫師,拿着誘人的糖果在她眼前誘惑。

「還不賴……」她幹笑回答,不想承認得太快,她很喜歡他笑起來的樣子。

「想摸嗎?」邪惡巫師繼續騙小孩。

「想……」小孩真的被騙了。

「現在,你兩只手都被抓住了,你要怎麽摸呢?」說這話時,藍天蔚又露出了笑容。

而且是超級燦爛,讓多日的陰雨一掃陰霾,陽光重現大地的那種笑容。

阿蔚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好看……簡直是迷惑人心,如果這個男人在路上老對女人這麽笑,肯定會被一大票女人纏上!

如今他對她這麽笑,肯定是陷阱啊,這個壞男人!

什麽叫做你現在兩只手都被抓住了,要怎麽摸啊?

想也知道不可能用腳,那只能用一個方式……

「快啊,你不是要謝謝我,那就展現你的誠意給我看看。」藍天蔚帶着迷人的笑意催促。

裴雨晴明知道這是陷阱,跌進去會萬劫不複,可她還是傻傻的,跌了進去。

她上前踮起腳尖,以她的唇,她的吻,印在藍天蔚的臉頰上。

「夠、夠誠意了吧?」她臉紅心跳,緊張到口齒不清了。

他撇了撇嘴道:「馬馬虎虎,算了,心意到就好,技術不好不是你的錯。」

「什麽态度?你給我過來!」裴雨晴火大,掙脫他的手,雙手揪住他工作服的衣領,用力拉下他的頭,再用力把自己的唇印在他唇上。

「這樣,夠誠意了吧!」可惡,她臉好燙,心跳好快,這個讨厭鬼……

藍天蔚笑了出來,覺得逗她逗夠了,眼神不再帶着笑意,而是用正經且深情的眼神凝望着她。

「當然夠,禮尚往來,我得回個禮才是。」

說着,裴雨晴就看見他的俊顏越來越近,近得她能感覺到他呼吸的頻率,近得能感覺到他燙人的體溫,感覺到他正溫柔的親吻她。

她為這個吻心動不己,不禁閉上雙眸,沉淪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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