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漲姿勢了

卡特怎麽也不相信雙手包的跟木乃伊一樣的我做了這麽兇殘的事情，狠狠把維奇教育了一通然後揪着他出工，維奇可憐巴巴地都快急哭了，奈何他說的話太過天方夜譚卡特根本不信。

而我……還在思考這一切究竟是什麽原因，沒工夫理會他們的小打小鬧。

生骨水是标配，我并沒有進行過優化改造，效用的确很快，但也必須養兩三天才能好全，別說突然力氣變大這種荒謬的事情了。可除此之外，日常三餐吃的雖然簡陋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我也只喝過養魂藥劑啊。

當初制作魔藥儲存大多都是生骨水感冒藥劑療傷藥水這些實用的東西，做養魂藥劑純粹是因為伏地魔這個精分的存在讓我心有餘悸。養魂藥劑，顧名思義，溫養靈魂，對分裂的靈魂尤其有效，見效緩慢但無任何副作用。從知曉魔藥可以攜帶後，我就從沒有忘記過任何魔藥的特征以及作用，絕對不可能記錯。

疑惑無法解答，我依然将這件事放在了心裏，将剩餘的養魂藥劑盡數挑出，卻已經沒剩下幾瓶了，堪堪夠最基本的一次療程，幹脆這幾天都喝完算了。

眼睛好了，等待的時間也沒有那麽無聊，這個破舊甚至說得上髒亂的小屋在我眼裏也可愛起來，前前後後到處看看摸摸，什麽都新奇的很，如果不是手臂關節還不靈活，我是鐵定要出去溜達溜達的。

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卡特和維奇才遲遲歸來，手裏空蕩蕩的，身上髒撲撲的帶着些傷痕，臉色也不怎麽好。

“發生什麽事了嗎？”

維奇瞥了我一眼，哼着氣坐在椅子上，肚子叫的山響，沒幾秒功夫就忍不住抱怨起來：“還不是羅曼德那家夥，在街中心區域被人給轟了出來，就搶我們的東西！欺軟怕硬的混蛋，有本事回頭去挑戰那家夥，在我們這裏橫什麽橫！”

這裏的事情我弄不明白，疑惑地望向卡特。卡特嘆了口氣，解釋道：“羅曼德是十四街的一霸，當初就是我們交不起他要的保護費得罪了他們才到這外圍區域來的。反正我們兩個人也不需要多少好的物資。前兩天聽說十四街那邊來了個橫角色，兩方鬧起來了，羅曼德站不住腳就被趕了出來。今天回收的廢品都被他的人搶去了。”

搶……搶廢品……這是我見過最沒節操的強盜了。

我眉角抽了抽，有些想笑，但是面前的兩人面色嚴肅，我怎麽也不好意思笑出來，只能掩飾地輕咳幾聲：“不能去遠一點的地方收集嗎？他們總不會一直堵着吧？”

“你才來不清楚，我們這位置有些不尴不尬的。十四街也就中心區域可回收地多一些，在往北也就是八區九區交界處那附近一片是輻射區，輻射區價值物高但必須去換防輻射服裝，否則不讓進的。我們也只夠平日吃穿，哪裏有資本去換。往七區要經過中心區域，要交保護費。東邊十三街排外，西邊十五街那邊又亂的很。”卡特一反常态，難得地抱怨起來。

“當初我就說跟着莎翁他們繞道去十一街，你顧前顧後的，現在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我們哪裏搶得過羅曼德這個土匪，實在不行砸鍋賣鐵我們再回中心區域去，也許新來的這個好說話呢？”

卡特猶豫不決：“明天再看看吧。”

我聽得稀裏糊塗的，第一次問了關于地理方面的問題：“區域數字越大，離流星街中心就越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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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區域數字越小，離中心越近好不。聽說最外圍是三十六區呢。”維奇沒好氣地遞給我一個“你真沒見識”的眼神，“流星街雖然聽起來是街名，不過比得上一個大洲，要橫穿至少要走上好幾年呢。嘁。”

好，好幾年……怎麽可能，飛坦把我拎過來也沒多少時間啊，就算我疼的糊裏糊塗，至少一個晚上是肯定沒有的，他難道用飛的？別以為你名字帶飛就真的能飛啊喂！

糾結了一下所謂小飛人的問題，我被自己搞得有些無語。

“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吧，一直白吃白喝你們的，現在傷也差不多了，心裏過意不去，再說，我也想找別人問一下路。”

“瞎起哄什麽！你去什麽去！我們兩個大老爺們還能讓你餓死不成！”維奇近乎煩躁地吼我，早上被我吓到的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全然不見，重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扭頭就進了自己的小房間。

碰了一鼻子灰的我被他突然的大嗓門驚到，怔怔看着他氣呼呼離去的身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家夥叛逆期到了？”

卡特敷衍地笑笑：“這次維奇說的沒錯，你別去了。羅曼德他……好女色。實在不行，我們就搬到中心區域去。那裏有我幾個好友，要是新來的老大給點面子，那照拂下還是過得去的。”

既然他如此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麽，就應了下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人了，桌上有一些硬面包，似乎是他們特意早起去換的。幹巴巴的面包有些磕牙，就着水吃都有些難以下咽，換成以前我是碰都不想碰，此時此刻，我卻覺得這一口面包來之不易。

經過一晚的恢複，傷勢全好，我沉默地等了一上午，就再也待不下去了，将自己弄成髒撲撲的小子樣記着路尋了出去。

小屋附近還有零星的幾間土胚屋，附近的垃圾都被清理地很幹淨，露出泥土地來，還有些雜草，和遠處的垃圾山形成鮮明的對比。遠遠可以看見垃圾堆處有人在挑揀。我目力極好地在其中掃視，發現他們精神面貌都并不佳。

住了這麽長時間，心理潔癖早就被迫消弭，我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地朝着垃圾山走去，細細尋找着卡特和維奇。

四周分散開的人偶爾會對話分享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看見我經過也會朝我投來視線，只是那眼神說不上惡意也絕對稱不上善意，只有兩三個人會朝我微微點頭，表達對我這個外來人士的友好。

走在其中，我才真正詫異——身邊的垃圾雖然有些臭味，卻并沒有出現殘羹剩飯這些東西，甚至塑料袋這種東西也幾乎看不見，倒是沒有想象中那麽髒臭不堪。細細回想，不說別人，就是維奇和卡特，生活習慣也非常好，即便用水緊張，用飯前也必定會洗手，平日也會擦身。

翻過好幾座垃圾山，終于看見了在不遠處的維奇和卡特，我偷偷摸摸靠上前去，把維奇吓了一大跳。

他見到我，面色直接一變，緊張兮兮地望了下四周，就對我低聲呵斥起來：“讓你別來的你還來！”

我轉了一圈，粗着聲音道：“誰能看出來我是女的？”

卡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忙丢下手裏的東西過來了，上下左右看了看我，見的确沒什麽破綻，才松了口氣，語氣帶着責備：“就這麽跑出來走丢了怎麽辦？”

“好歹能幫個忙，這要怎麽弄，你們教教我？”我連忙轉移話題，看着地上幾小包的分類物品。一個小包裏放着的都是布料，一個是塑料之類，還有一袋十分整潔的裏面竟然是一些看起來幹淨的紙張，還有一大袋裏面放着各種玻璃碎片，另一袋……是味道十分難聞完全看不出本色的東西。

卡特搖搖頭，再讓我一個人走回去又不放心，從布料包裏摸出來一副有幾個破洞的手套給我，道：“你就在這分類一下吧。”

“卡特大叔，這些垃圾都是分好再丢下來的麽？”我一邊按包裹整理一邊把心裏的疑惑問出，“好像沒看到多少食物之類的東西。”

“新的垃圾扔下來的時候不管怎麽樣都是優先處理殘羹剩飯這些不可回收垃圾，放久了容易産生瘟疫。就是人死了也要拉到專門的地方回收，健康的剛死的屍體比任何垃圾都珍貴，能換不少好東西，否則就只能火化掉。所以有些地方亂，喜歡幹殺人的勾當。除了屍體，布料是回收價最高的，其次是整潔的紙張，玻璃碎片是為了安全，電池之類也是優先拾取防止環境污染。”

我去，撿垃圾也是門學問啊，Get到生存技能了啊。

“咦，那金屬制物呢？我好像都沒看到？”我不恥下問，再接再厲。

“金屬需求大但是數量多反倒最不值錢，通常是最後處理的東西。”卡特直起身，擦了把臉上的汗，又繼續埋頭挑揀起來。

“啰嗦什麽，出來就好好幹活！”維奇沒好氣道，“讓你在家裏待着，就要出來晃！還那麽多話！”

我清楚他是在對我表達關心，笑了笑沒回話。

哼哧哼哧幹了一下午，我這個只需要找個地方坐着分類的都覺得精神疲憊的很，對依舊沒事兒人一樣的維奇和卡特不由得敬佩起來。直到日落西山，這才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去交易所換東西。

這時，我突然聽到有吵鬧聲從前面幾座垃圾山傳來，聲音漸近，維奇也聽到了，矯捷地爬上前面那座高高的垃圾上往外看了看，近乎匆忙地奔了回來，唾道：“是羅曼德那畜生！”

卡特看了看幾包裹東西，要全部拿着跑是肯定躲不開的了，果決地拿起布料袋和不可回收垃圾袋就沿着一條小路跑了起來。維奇咬牙不舍地看了看絕對不輕的廢紙袋，拉着我就要跟上。

“你先走。”我甩開他的手，在他焦急的神色中返回去，提了下兩個包裹，玻璃袋四處尖銳，攜帶十分不便，我眼中閃過冷色，提起朝着前面人聲漸近的垃圾山一扔，輕若無物地扛起廢紙袋就跑了起來。

前面傳來叫罵聲，我經過愣着的維奇，罵道：“還不走等着挨揍呢，快跑。”

維奇嘴一咧，嘿嘿傻笑着給我豎了個大拇指，飛快地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讓我太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