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岍市近郊有處地方,依山傍水,風景很好。山下樹林環繞的地方,隐約可見有花園洋房。
這是本市最早的別墅區。建成于接近二十年前,屬歐式風格。
進入別墅區後,一路往前。行至最深處,是最大的一處別墅。
它占地很廣,四周圍着乳白色西式欄柱。透過高高的雕花大門,隐約可以看見裏面有寬大泳池,有繁花似錦的花園。另有小河從中穿過,其上架着彎彎的拱橋。
因此戶人家很少出現,只有管家和保姆時常出入。許多人不知道這裏是誰的房産。
唯有最早搬進來的住戶知道,這家姓葉。
準确的說,它的主人是姓謝。葉不過是主人夫家的姓。
三輛車子疾速駛入別墅區,停在了這一家的大門前。
溫謙和穆濤年紀夠了有駕照。兩人各開一輛車子,載着趙世沖和宋淩趕過來。他們的家人乘着這幾家的其他汽車回去。
葉家的事情,大院兒裏的人都知道。更何況這幾家和葉家一向親近,更是把那些破事了解得清楚明白。
聽說葉維清和他未婚妻都趕過去了,幾家的長輩們非常理解和同情,不用孩子們多說就讓溫謙他們幾個追了上來。
葉維清他們到的時候,透過擋風玻璃,遠遠看到別墅院外的大門已經被打開。
門外,一位華發老人在被六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大力推搡後,跌倒在地。
“你們這些混蛋!快給我滾出去!”老人聲嘶力竭地喊着:“姓陸的,告訴你,你這種惡毒女人不得好死!”
他年歲大了,嘶喊着的時候嗓子幾乎破音。
老人剛才被人揍在了肋骨上,疼得站不起來。他倒在地上不住捶打地面,痛哭流涕:“太太啊!是我沒用!我沒能給您攔着這些賊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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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匪?”
輪椅的輪子碾過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停在了他的跟前。
陸媛坐在輪椅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姓周的,不是我說你。瞧瞧你這奴才樣兒。怎麽?之前給謝明琳做狗沒做夠,想要去地下繼續做着?”
她看着地上的老人,恨得咬牙切齒。
十幾年前她就來過這裏。
就是這個‘周伯’,一次次地幫着謝明琳在那邊攔她,還仗着自己會點功夫就把她趕出去。
那時候他人到中年,正适合功夫最爐火純青的時候。
現在他老了,再怎麽有本事,不也抵不過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
陸媛恨透了他,指着他冷冷地笑:“你們給我好好地伺候着。我看他好像頭還沒流血、肋骨也沒斷?那可不成。不死得徹徹底底的話,怎麽去底下陪着他的好主人啊。”
說罷,想起這個老人曾經對她做出的羞辱事情,陸媛恨極,口中積攢起一口濃痰就要朝他吐過去。
誰知這時候她身邊離得最近的一個壯漢突然發出短促的驚叫。
陸媛下意識地就側頭看過去。
不料旁邊斜刺裏突然伸出一只手來。
那手扣住了她的臉頰,猛地用力卸掉她的下巴。往她嘴上一拍,再在她喉嚨口一順……
那口濃痰就順着原路溜了回去。
陸媛嘴巴不能動,嗓子眼兒下意識地縮了縮。濃痰就跟着咽了回去。
“啊!!”她惡心得痛苦尖叫。
趙世沖緩緩收手,途中朝她下巴順便拍了下。
陸媛終于能夠說話了,指着他怒斥:“哪兒來的小混蛋!竟然在我跟前放肆!”
“葉家隔壁的隔壁,趙家的小混蛋。”趙世沖朝她揚揚下巴:“聽說過沒?”
陸媛的臉色驟變。
趙市長的貴子……
不過一兩秒,她緩過神來,冷笑着支使那些壯漢:“給我綁了他!”
趙家再厲害也比不過葉家去。
等到立柏回來,管這小子姓什麽,統統不用理!
陸媛靜等着那些漢子們立刻沖過來襲擊趙世沖。
誰知她接連喊了幾句後都沒有人應聲。
這裏樹很多。
偏偏陸媛剛才驅使着輪椅過來後,為了更方便羞辱周伯,硬生生讓輪椅轉了個方向。所以她現在周身一圈內,除了周伯和趙世沖,就是樹。
臉上脖子上的傷還沒好。被割裂的皮膚剛剛開始愈合,稍微一扭動就疼得身體發顫。
剛剛下巴被卸掉又安回去的過程裏,已經讓她疼得撕心裂肺了。現在可沒力氣去轉動脖子。
陸媛努力去操縱輪椅。
誰知輪椅的電動操控處出了問題,怎麽按都沒用。
再去轉人工控制。
……居然還沒用?
輪椅紋絲不動,怎麽拍怎麽按都毫無反應,靜得比假山還安穩。
“怎麽回事!”陸媛急火攻心,用力拍打着輪椅的扶手,扯着嗓子喊:“人呢!來人啊!都死哪兒去了!”
一個不小心,她拍在了自己受傷的腿上。不由得愣了下。
就在她怔愣的這瞬間功夫,後面突然一股大力猛地襲來。
連人帶着輪椅直接摔倒在地上。
陸媛舊傷剛剛愈合一點點,再添新傷。
她感覺到自己腿上剛剛接好的傷口再次斷裂,“啊”地一聲嚎叫後,驚聲尖叫:“來人啊!來人啊!”
倒是真的有人走過來了。
卻不是她雇傭來的六個壯漢,而是幾個少年人。
除了趙世沖外,緊跟着還有方、溫、穆、宋。
最末了的,是葉維清和秦瑟。
“原來是你們幾個小雜碎!”陸媛橫七豎八地躺在歪着的輪椅上,腿骨重新裂開疼得撕心裂肺,臉上脖子上的細小傷後撕扯着疼得鑽心,她不住地罵罵咧咧:“告訴你,你們幾個也橫不了多久了!一個個的看着就是短命鬼!”
“喲,還短命鬼呢。”宋淩跳出來指着她的鼻子罵:“告訴你,老子長命百歲!短命的那是你!像你這樣惡心巴拉的醜女人老女人,才會提早下地獄!”
陸媛還欲再罵。
葉維清目光森然,長腿一邁閃身到她跟前。
葉維清猛地擡腳朝着輪椅踹過去。
誰知半途中一雙蒼老的手突然伸了出來,緊緊抱住他的腿。
“少爺!”躺在地上的老人痛哭着喊道。
葉維清垂眸望過去。
是周伯。
是那個在他小時候,拼着一身功夫努力保護他和母親,會抱着他在院子裏玩騎馬的長輩。
周伯也不知道自己哪兒忽然來的力氣和速度。
他只知道,自己要努力護住小主人。
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死死地把葉維清的腿抱在懷裏:“少爺!可別髒了您的腳!”
葉維清怕自己弄疼了這位老人,緩緩收腿。
就在他重新站好之後,周伯卻是忽然跳了起來。
“你個毒婦!毒婦!”年邁的老人下了死力氣,一拳拳狠命揍向那個輪椅上的身影:“我打死你!打死你!”
周伯剛才是單槍匹馬對抗六個壯漢,所以落了下風。
但是他一身功夫猶在,狠揍一個蛇蠍心腸狠毒女人的力氣還是有的。
他剛來的時候才四十多歲,在很好的主人手底下做事,滿懷豪情壯志。
不料風雲突變。
主人病故。
他覺得是自己沒有護好主人,在強烈的自責裏渡過了十幾年。
飛速蒼老。
周伯涕淚交流,眼淚模糊了雙眼,只知道一拳拳猛擊上去。
“夠了。夠了。”葉維清去拉他:“她已經昏過去了,您別累着。”
秦瑟、溫謙和方湛廷一起幫忙去拉。
周伯在極致的憤怒之下,已經幾乎聽不見別人在說什麽。腦海中只一個聲音在不停響起。
就是她!就是這個狠毒的女人害死了太太!
他一拳拳地砸在上面。任誰去拉他,也不管不顧。
“媛媛!”有人在不遠處高聲叫喊:“周伯!你住手!你對她做了什麽!”
這個嚴厲的聲音讓周伯渾身一顫。
是了!
這就是那個抛棄了太太的臭男人!
全身力氣突然被抽光。他頹然地跌倒在地。
幸好葉維清他們幾個就在身邊,忙扶住了他,讓他在旁邊坐好。
葉立柏高喊一聲後拼命朝着陸媛跑過來。
陸媛已經疼得說不出來話了。臉青青紫紫地腫着,身體沒有一處不在疼。內髒也不知道破裂沒有,呼吸都困難,一抽抽地全身巨疼。
“我……”她想哭,卻哭不出來:“我……”連話也說不完整。
葉立柏跪在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
“別怕,我來了。都怪我!我不該這樣寵着你。”葉立柏心疼地一直落淚:“要不是我這樣慣着你,護着你。你又何至于這樣分不清輕重。”
陸媛不敢置信地望着葉立柏。
她為這個男人付出了青春和幾十年的時光。他現在說她分不清輕重?
“不然呢。”葉立柏讀懂了她眼神中的質問,眼中擒着淚花,給陸媛拂去傷口旁亂飄的發。
他的溫柔讓陸媛安心下來。
可是下一瞬,他的聲音卻冰冷響起:“如果你分得清輕重,懂得衡量利弊,又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和孩子們對着幹?”
陸媛瞪大了眼睛看他。
面對着她的一次次眼神質問,葉立柏忽然煩躁起來。
以前的她,漂亮溫柔,是朵美麗的解語花。他自然喜歡和她相親相愛。
可是現在的她,又難看,脾氣又暴躁。無論和她說什麽,她都要拿自己受過的委屈和受的傷來說事兒,逼着他一步步退讓。
現在她居然還和大院兒裏的孩子們橫起來了!
這個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這些孩子是什麽身份!
如果兩邊起了沖突,她還指望着她一個沒名沒分的三兒,與這些嫡出的高官子弟擰着來?
開什麽玩笑!
說實話,葉立柏最近也對陸媛反感起來。
他實在是受不了她頂着那張醜陋的臉一次次和他撒嬌賣萌,所以無論她說什麽,他都直接答應下來,免得不立刻同意的話,晚些時候還要無數次看她哼哼唧唧地和他撒嬌。
誰知道這女人居然這樣毫無羞恥之心。
居然非要湊着維清訂婚的這天搬過來。
葉立柏知道後連開會都顧不上了,直接往這邊趕。
然後就看到了之前那一幕。
雖然反感陸媛現在的做法,可畢竟是自己疼愛了那麽多年的女人,心裏還是很心疼她的。
心中怒火愈發濃烈。葉立柏猛地站起來,指着葉維清高聲呵斥:“你個混小子!媛媛做錯了什麽!你竟然這樣待她!上次你傷得她還不夠?”
“當然不夠。”葉維清輕輕笑着。
他的笑容讓葉立柏愣了愣。
兒子已經很久沒對他笑了。
可是此情此景下,他卻看到了兒子久違的笑容。
葉維清唇邊的笑意更深:“怎麽,你心疼了?哦對,你一向心疼她。怎麽說的來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哪有野花香。是不是,葉立柏?”
突如其來的一聲直呼其名,讓葉立柏瞬間回過神來。
“你什麽意思!”葉立柏指着葉維清的鼻子怒斥:“有話好好說!”
葉維清莞爾:“如果我不肯呢。”
說罷,他突然出腳,猛地朝着那團惡心的東西踹了過去。
他用的力氣很大。
陸媛連人帶着輪椅整個地翻了過去。
沉重的輪椅壓在身上,陸媛直接昏迷。
“葉維清!”葉立柏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喘息不定:“你還是不是個人!她已經……”
“哦,還沒死是不是。”葉維清冷冷地說,偏頭朝着陸媛那邊看過去,目露森然。
他那兇狠的目光,讓葉立柏心裏沒來由地一抖。
這孩子動了殺心!
葉立柏吓得心都要不會跳了,想要上前去攔住葉維清。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你生什麽氣呀?”軟軟糯糯的女孩兒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秦瑟拉着葉維清的手,把他冰冷的指尖放在自己掌中努力揉搓着,借了自己的體溫給他一些溫暖:“不過是個登不上臺面的戲子而已,也值當你這樣生氣。”
她掌心裏的暖意讓他慢慢回了神。
葉維清低喃道:“可那女人……”
“她如果真的這麽容易就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秦瑟輕輕地笑着,踮着腳尖,用手指輕觸葉維清的臉頰:“你該想着,得讓她活下去。生不如死才最好,是不是?而且,為了這麽個惡毒的人,手上沾了人命,太不劃算了對不對。”
說罷,她偏頭朝着葉立柏一笑:“您說對不對啊,葉先生。”
看葉立柏沒有接話,她又加重了語氣:“為了那個毒婦而沾上人命。太不劃算了,是不是?”
雖然她在朝這邊甜甜笑着,葉立柏卻深切感受到了她內心深處的厭惡和疏離。
這丫頭是在逼他就範!
逼着他聽從她的安排!
但這個時候,葉維清只聽她的……
為了兒子,葉立柏不得不忍氣吞聲,只能順着秦瑟的意思說:“對。維清,你犯不着這樣。”
秦瑟揉搓着葉維清的手:“走吧。宋淩他們都被吓傻了,我們過去看看小六這傻的。”
如果是以往,宋淩少不得嗷嚎一聲。
可是現在,看到了四哥那兇狠暴戾的一面後,他也吓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讪讪地笑。
秦瑟朝溫謙使了個眼色。
溫謙會意,悄聲和趙世沖、穆濤說:“把那女人帶走。”頓了頓,“命留下。其他随意。”
趙世沖點點頭表示明白。
穆濤不肯走:“讓小六和小五去吧。我在這裏殿後。”
他是國防生,所學和平常的大學生完全不一樣。對周圍的環境尤其敏感。
剛剛他敏捷地察覺到,葉立柏這次不是孤身前來。
之前葉立柏的車子開到這兒,足足有五六輛車跟着。每一輛裏面都有人影晃動,細細去看,都坐滿了人。
而且那些人身材壯實,在車內朝外探看的時候,姿勢保守且懂得隐藏自己的動作,絕非尋常人。
粗略估計都是練過的。
溫謙讀懂了穆濤的擔憂和提防,叫了宋淩和趙世沖負責把陸媛送出去。
就在此時。
葉立柏已然從剛才劇烈的情緒中恢複過來。
他忽地轉身,朝向葉維清,語氣陰沉地說:“你怎麽回事。不好好地待在訂婚宴上,亂跑什麽。”
之前葉立柏曾經問過老爺子,要不要去參加訂婚宴。
卻被老爺子嚴厲制止。
葉立柏自己也知道,到時候老爺子的戰友、同僚、好友都會來。在這幫老革命的眼中,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混蛋。
所以,為免被這些老人們瞧不起後集體怒斥一通,他決定還是不去為妙。
想到兒子訂婚而自己不能出席,那種強壓下去的羞辱感,因為陸媛的事情而重新浮了上來。
葉立柏對着葉維清怒斥:“你給我說話!沒事兒來我這裏做什麽!”
“你說,這裏是你的地盤?”
不含有一絲溫度的話語聲忽然響起,讓葉立柏驀地愣了下。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冰冷的聲音來自于兒子葉維清,停了一瞬後,斬釘截鐵:“對!”
“錯了。”葉維清忽然收起了面上冷意,浮起一絲笑容:“這兒以後,完全不屬于你了。它是我的。”
葉立柏被他給氣笑了:“怎麽着?你以為趕走了陸媛,你就是這裏的老大了?告訴你,有我在,還沒你說話的份兒!”
秦瑟忍不住勸道:“葉先生,沒了解具體情況的時候,話別說得太滿。”
免得後面被打臉的時候,臉皮疼。
葉立柏當即就要訓斥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姑娘。
誰知穆濤他們坐的車上,突然又走下來了一個人。
此人二十多歲的年紀,穿深藍色西裝。打領帶,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面無笑意一本正經。
瞧着就是個很不近人情的。
男人緩步上前,不等走近這邊,已然揚聲開了口:“謝明琳女士曾經立下遺囑,她名下的所有財産,将在令公子訂婚的那天,由令公子正式全部接管。”
說着,他拿出折着的一疊紙,抖開:“這是遺囑和所簽訂法律文書的複印件。葉先生如果不信的話,大可以看看。原件在謝女士所委托的律師手裏。而且公證處早已公證過,所有法律程序都很齊全。”
葉立柏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他呆在原處,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遂蹙眉望向已經走到了他身邊的嚴肅男人。
“穆家小子。”葉立柏不悅地盯着對方:“你這是跟我在擺譜?”
穆堅停下腳步,淡淡地看着葉立柏。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打算跟來。
但是葉維清知道陸媛的所作所為後,為保險起見,讓張律師和穆堅快速聯系了下。由張律師複印好全部材料,交給穆堅。
穆堅跟着上了穆濤他們的車子。
穆堅是個文化人,打打殺殺的事情他是不管的。
但是,有關法律相關的,自然由他出頭。
穆堅絲毫都不被葉立柏的眼神所影響,依然保持着板着臉的模樣:“擺譜算不上,不過是一碼事歸一碼事罷了。首先,這裏已經由謝女士立遺囑,送給了葉維清。其次。既然這裏屬于葉維清了,那麽。”
他忽地擡手指向陸媛‘離開’後所留下的輪椅;“這個女人硬闖私宅,是違法行為。作為人民法官,我有責任保護民衆的權益不受侵害。以這個女人的所作所為,我完全有理由,也完全有義務需要對她做出相應處理。”
相應處理?
難不成媛媛病好後還要被送進牢裏去?
葉立柏覺得腦殼一突一突地泛着疼。
“你們給我好好說話。”他揉着眉心慢慢說着,回頭朝着自己車子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有什麽都坐下來好好講講,晚些再做決定。”
穆濤立刻警惕起來,輕咳兩聲朝這邊的友人們示意,大家留心周圍。
秦瑟不停地低頭看着手機,幾秒後,忽然笑了。
“葉先生,憑着陸媛的所作所為,我們為什麽要坐下來好好說話。”她眉眼彎彎,語氣情況:“如果我不肯呢?你打算怎麽樣?”
樹林中突然出現了二十多個人,朝着少年少女們這邊包抄過來。
葉立柏就笑:“不肯也得肯。關乎大事,總要好好商量一下。不是嗎?”
他朝那些人再次使了個眼色。
正當那些人打算圍攻過來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喊從不遠處響起。
“都別動都別動。”
這是由某種擴音器擴大後的聲音。
音質不算太好,有點像廣場舞的那種大喇叭,刺刺拉拉的帶着雜音。
伴随着這有雜音的高喊聲,有汽車碾過樹葉的聲音接連響起。而且越來越近。
衆人循聲看過去,就見一個車隊約莫三十多輛車子朝着這邊快速駛來。
這個突發狀況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很快的,車隊在衆人跟前停了下來。呼呼啦啦下來至少上百人,擁擁擠擠朝着這邊奔跑。
為首的,赫然是秦國富。
“哎呀,這位是誰?哦哦哦,原來是親家。”秦國富哈哈大笑,主動朝着葉立柏伸手:“親家公,頭一回見啊。你好你好。”
葉立柏冷冷地看着他。
秦國富絲毫都沒有被冷落的自覺,收回手後依然樂呵呵:“不愧是當官兒的。親家公您這氣質,真不一般。和我們就是不一樣。對吧?”
最後倆字他是問的身後一百多個人。
這些人都穿西裝打領帶,衣冠楚楚。年紀都不小了,眼眸中都是久經商戰的老成和世故。一看就是商場上的老板和大腕兒們。
更何況其中一些人,還是經常出現在電視臺或者是商界雜志上的大鱷們。
大家跟着秦國富随聲附和:“對啊對啊。老秦你說什麽都對!”
這些人圍過來後,葉立柏帶來的那些人就不夠看了。
畢竟這些老板們都是商界大鱷,掌握着國內的經濟命脈。誰都不敢随意招惹了他們。
啪啪啪。接連三聲。葉立柏拍手哼笑:“你行啊。姓秦的,你很行啊。這是要和我一決死戰了還是怎麽的?”
“您別啊。”秦國富笑着拿出包煙,彈出一支,遞到葉立柏跟前:“商不和官鬥,我可不敢和您這位大人物針鋒相對。”
葉立柏帶來的人裏,為首的那個湊到葉立柏跟前:“葉先生,您看……”
“撤吧。”葉立柏頹然地擺擺手。
局勢到了這個地步,他真的沒辦法繼續硬抗下去。
他其實并沒有想到陸媛會提前到今天搬過來。
之所以帶着這些人,是打算帶走陸媛的,讓她過幾天再說。
誰知道碰上了謝明琳遺囑的事情,這就開始打算對付那些孩子。
結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秦國富居然弄了這麽一堆大腕兒來和他對峙。
雖說民不和官鬥。
但是,商界的頂級人物們,也是輕易不能招惹的。現在國際局勢都是如此,華國也是脫不開這種情況。
葉立柏帶來的人陸續撤了回去。
秦瑟拉着葉維清的手,跑到秦國富跟前:“爸!你速度夠快啊!”
“還說呢你!”秦國富朝女兒不住嘀咕:“你非給我發短信,說什麽趕快來救急。哦,你就這麽挖坑給你爹跳的?”
秦國富收到女兒信息的時候吓壞了。
剛好他的哥兒們都趕了過來。
那些弟兄們是中午時候在微信群裏看到了老秦的抱怨,知道他女兒訂婚典禮上自家人不多,所以驅車從恒城往岍市趕,特意救急給他增加人氣的。
結果一群人趕到的是,人家訂婚宴已經散了。
大家就相約着一同往回趕。結果還沒跑出岍市範圍呢,就聽老秦吆喝着去個地方救女兒。
一群大老爺們兒,聽說兄弟家的乖寶貝有難處了,誰肯先走?幾十輛車晃晃蕩蕩就這麽一塊兒趕了過來。
一百多名漢子就這麽杵在了葉維清家大門前。
葉維清這才知道,穆濤他們幾個拖走那些壯漢的時候,秦瑟躲在後面戳手機,其實就是在找秦國富幫忙。
她是怕陸媛留有後招,為了保證這些人的安全,所以找了自家老爸。
沒想到歪打正着,真的幫了大忙。
葉維清緊緊握着秦瑟的手,上前半步,對着秦國富誠懇道:“爸,這次真的是謝謝您了。”
簡短一句話,秦瑟氣得眼睛都直了。
哦,這才剛訂婚呢,就叫上‘爸’了?
這家夥喊得可真順溜啊。
葉立柏剛要走呢,忽然聽到葉維清這麽一聲,拉開車門的手就頓在了那裏。
“你們今天訂婚了。”他說。
不是問句,是非常肯定的語氣。
孩子們都沒理他。
這個時候,葉立柏帶來的人和秦國富帶來的人都回到了車裏。
面對着親家公的質問聲,秦國富為了女兒和女婿挺身而出,回了句:“是啊。訂了。你幹嗎?”
葉立柏盯着秦瑟:“維清都開口叫老秦‘爸’了,你就不知道叫人的?”
秦瑟很輕地嘆了口氣,神色裏滿是踟蹰和糾結。
“這不是知道不知道的問題。就算我知道,”她猶豫躊躇着說,“也不代表我叫得出口啊。”
“嗯?”葉立柏擰眉。
簡簡單單的稱呼,一個字兒就能解決,有什麽喊不出來的。
“我爸一向是護着我和維清的,所以維清喊得出口,因為我爸做的都是身為父親該做的事情。”秦瑟一臉無辜,慢吞吞地說:“可是您都沒對維清好過,我沒感受到您是他爸爸,又怎麽叫得出口呢。”
作者有話要說:直女就喜歡硬剛……秦姐的一貫作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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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