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備受忌憚的主子

席長慕低笑兩聲“既然你也知道我與父親都這麽壞，又何必為難與自己一樣的可憐人？”

湘雲公主暴躁道：“不是說了麽！本公主與她不一樣！也不可憐！”

哐當一聲, 門被踹開, 一個小厮打扮的少年人丢了幾枚銀葉子過來, 巧妙地将大漢與我隔開，銀葉子完成使命後又疾速幾道銀影旋回小厮的手中，大漢們被驚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想要上前又不敢上來，眼珠子渾黃望向湘雲公主。

我趁着這個機會跑到那小厮的身後邊兒抖落抖落剛被碰到邊邊兒的衣襟，雖不知是敵是友, 他幫了我是真的。小厮瞥了我一眼, 我回了他一個感激涕零的微笑。

“你！你怎麽來了！”

湘雲公主對這小厮竟有些隐隐的畏懼，顫着手指指向他, 染得猩紅的指甲在空中一劃一劃, 劃了幾下卻忍下了天大的怒氣，沒說什麽出格的, 只語氣不是很和善道：“還救下這個小賤人！”

小厮和緩一笑“公主何必在乎旁人, 最該在乎的人已經在公主的手裏了。主子讓我過來把這位無關緊要的領走, 我也不能不從命不是。”

湘雲公主頭上的青筋蹦了兩蹦“罷了, 快領走罷！省的留在這兒本公主看得心煩, 你們，快滾過來好好伺候伺候席公子！還看什麽呢！快滾過來！”

我心裏暗暗詫異這小厮與小厮口中的主子在湘雲公主這兒的地位之高, 就見小厮已經轉身, 對着我平淡道：“還不快走。”

大漢們遺憾地望了這邊兒一眼, 又圍上了席長慕的床。席長慕被這些人團團圍住看不到神情, 我猶豫了一下，拿一雙央求的眼神望着小厮“能不能”

仿佛知曉我要說什麽，小厮露出一些不耐煩諷笑道：“主子叫我将你帶出去已經是天大的情分，你還要怎麽樣？救你的情郎？他的命也就那樣了，快随我走罷。”

說着擦過我往門口走去，也不管我跟沒跟去。

天大的情分？這個主子與我有情分？

席長慕那邊兒正争鬥地激烈，他奮力地躲避那些惡心的粗手，然而手腳都被緊緊縛住，怎麽也躲不開，鐵鏈子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大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将我的思緒攪得一團亂。此時暗衛們毫無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我自身難保之下，實在不應該再輕舉妄動。畢竟，畢竟，席長慕是個男子，應該，應該，我的指甲摳進了肉裏，席長慕又是一聲痛到極處悶哼，而後是大漢們粗鄙的戲笑“你別說，雖說是硬邦邦的大男人，這樣貴公子和咱們摸起來就是不一樣！”

“谷哥你是沒嘗過真正小倌的滋味，雖然同是男人，那摸起來才叫一個銷·魂呢！不過這席丞相的公子也不差，一會兒保管叫你□□！”

又是一陣**.笑，已經聽不見席長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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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過去了？不想讓我擔心？……不想讓我受幹擾地…放棄他？

眼淚被一個個設想逼了出來又被我逼回去，已經走出許多路的小厮又折回來，望向我“你真是麻煩，還不快跟着我走等什麽呢？等着看你的情郎被這群人淩.辱合.歡？堂堂一個公主，興趣愛好倒是廣泛。”

我看了那小厮一眼，大概是目光裏閃着的恨意太多，小厮被驚了一下，剛才看着這屋子裏的正中懸了一把劍，我趁着這個空當兒跑過去，寶劍出鞘，光芒極盛。

小厮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公主還是不要掙紮了，拿了那劍又怎麽樣？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救不出你們兩個人的。”

我将寶劍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小厮的笑容收起來“你可不要不識擡舉！”

一旁的湘雲公主見到這瞥了眼小厮露出一個美豔的笑“诶呦，看來我這小侄女兒不想領你主子的情呢。”

床上的聲響還在繼續，席長慕的上衫已經被撇了出來，嘶啦一聲，我不敢想那是哪裏的布料又被撕破了撕爛了的聲音。

“讓他們放開席長慕！不然我就自絕于此！讓你跟你的主子交不了差！”

小厮面色冷冽下來，“你！”

我将寶劍壓下去，應該是見了血，冰涼之下微微刺痛。

小厮冷冽的眸子盯着我手中的這把劍，向席長慕那邊兒大喊道：“住手！”

湘雲公主神色猙獰，“為何？”

小厮蔑視望着她，比盯着我時還冰冷“我也不知道主子對她到底有多少情分，待我回去問一問主子，總不會讓公主吃虧的，公主放心。再說，主子與公主如今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還能為了外人犧牲公主的利益不成，不過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等一等，怎麽，公主這點兒面子也不願意給主子麽？”

床那邊兒的動作明顯慢下來，大漢們全都支棱着耳朵聽這邊的情況，誰說漢子心粗，待到涉及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切身利益，各個都是察言觀色的好手。

湘雲公主恨恨瞪了我一眼不甘道：“若是你們主子最後投鼠忌器，為了這個小賤人不讓本公主報複得順心…”

小厮一笑“主子的能力公主還不知道麽？若是主子想，就沒什麽辦不到的事情，如今不過是等一陣，看看主子的意思。主子定會有法子的。”

湘雲公主憤怒地咬着牙，從口中擠出來幾個字“那你還不快去！”

我趁着小厮沒有急道：“讓這些人停手！”

小厮晃了湘雲公主一眼，又晃了那邊兒一眼，湘雲公主向着那些人大喊“你們聽不懂人話麽！還不快停下！”

漢子們都聽話地停下了，有一個還意猶未盡戀戀不舍地摸了席長慕的胸膛一把。

小厮飛身走了，湘雲公主瞪着我“真是沒看出來，你還有點兒本事！竟能勾引着那個人這樣重視你！”

我默不作聲，這個當口還是別再繼續惹怒她了，一旦她怒極了什麽都不管不顧事情就更不好辦了。

再次走到床邊将席長慕與大漢們隔開，大漢們大概是唯恐我一個不慎傷害到自己脆弱的脖子連累到他們，十分惶恐地閃開了，縮到了湘雲公主的後面。湘雲公主罵了句“廢物！”也沒再多話，估計還是再忌憚那個主子。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命這麽值錢，縱然也許很短暫，還在這樣一個境地，我的心情十分複雜。

望了床上的席長慕一眼，我的心情更複雜了。

果然，那一聲嘶啦聲是席長慕下身的布料，如今他身上只剩少許的遮羞布還在，白皙清瘦的身子大片大片地裸·露在外，配合着不知是什麽時候被弄上去的血道紅痕，我低下頭嘆息一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席長慕努力用手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望向他的臉，見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長慕真的很開心。”

我知曉他想表達的是什麽，無非是我着急忙慌來救他了，還傻了吧唧沒有脫身。可是我不開心。也許是因為他這個時候還有時間想這個，也許是因為他身上的傷口遍布，也許是因為他被人碰了。不開心中還有許多的恐慌。為了這個境況，也為了一些不能被察覺的東西。

小厮還沒回來，我小心翼翼拿着劍不要真傷到自己俯身下去在席長慕耳邊輕聲道：“怎麽被捉過來了？你的武功呢？”

席長慕費勁地用手想夠我的頭，我頓了頓，別扭地将頭伸到他的手下被他摸了摸，聽他溫和道：“等着罷，等着。”

等什麽呢？等人來救，還是武功恢複？

席長慕這樣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湘雲公主在那邊兒想來是等的焦急了，向我們罵道：“別在本公主面前卿卿我我的！本公主看着惡心！”

我順着湘雲公主的話聽話地站起來，無視席長慕失落的眼神，端着這一把寶劍蹲下去那麽久我也很累。

湘雲公主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麽好玩的事兒，走了出去，我心随着她的動作吊了起來，低頭瞅了一眼席長慕，他還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樣子，不一會兒湘雲公主回來了，手中拿着一個黃色的小包。她露出一個喋血的笑“今兒個可便宜你們了，這可是本公主的珍藏，只給那個冤家用過一次。中了這個，就算那人将你們救走了，事情也會非常有意思。清白？幹淨？我看你們怎麽清白！怎麽幹淨！”

給那個冤家用過一次！

清白！

幹淨！

席長慕給我講過他們家的糟心事兒又重回腦海，配上湘雲公主十分不正經的笑她小包裏是什麽不言而喻！

我慌忙低下頭看了席長慕一眼，他仍是淡淡的，沖我露出一個稍安勿躁的笑，一雙鳳眸溫潤如許，只深處露出一些不自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