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3)

全身。

他的懷抱太暖,縱使她生了一天多的氣,此刻也沒法理智的推開他。

陸以如擁着懷裏的小家夥,他發現了,她換了新衣服,換了新發型,她一直悶着頭,看不到她的表情,想來一定是因為逛街時他未能陪伴她委屈了,“是不是今天沒陪你,生我氣了?”

有太多的寵溺和包容,她突然就沒了脾氣,擡眼望向他:“不是因為這個!”

想了一天,總算能看到她的正臉了,可…這是什麽情況?

陸以如有點想笑,但是她心情明顯不好,他可不敢惹她,只是借着餘光抽了張紙,替她輕輕擦拭着:“那告訴我,誰欺負你了?以如哥哥幫你報仇好不好?”

哄小孩呢……

藍藍又好氣又好笑,怎麽報仇,就你惹我了,你自己打自己不?

☆、關于初吻

理智順利回歸之後,藍藍從陸以如身上挪開,退後一步靠在沙發扶手上盤着腿:“現在開始,我提問,你回答!”

她的眼睫毛上還潮濕着,臉上也挂着彩,眼裏的那股子倔強,像極了他們家的那只貓咪,第一次出現在他們家院子裏時,就是那樣的,一點點倔犟,一點點傲嬌,一點點委屈…

他悄然隐去唇角的笑,并攏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點了下前額,态度端正地用軍禮回應:“yes,madam”

呃…又耍帥…

“第一個問題,你覺得我今天怎麽樣?”

在他面前,也許她有很多次的羞澀,很多次的耍賴,很多次的撒嬌,很多次的任性…

但是不自信,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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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陸以如很意外,這場感情,他私以為他更主動一些,甚至偶爾會想,這小丫頭到底有沒有分清喜歡和愛的區別?

她很少對他表露真心,她成天嘻嘻哈哈,他常常為了揣摩她的心意而頭疼…

她很好懂,卻又很難懂…

“我覺得挺好的。”

“哪裏好?”

“唔…發型啊,衣服啊,妝啊…都挺好的。”

話畢陸以如自我感覺良好,賣乖地看着她,求表揚,你看,所有的變化我都發現喽。

然而,藍藍只是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并沒有露出他期待的喜色。

“那,是平時好看,還是現在這樣好看?”

這是個坑…就像問“你媽和老婆同時掉水裏,你先救誰?”,一樣老生常談。

陸以如雖然不明白她怎麽突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但隐隐約約也知道,對面的小花貓即将升級為小刺猬。他謹慎又誠實地說:“平時好看,現在也好看,因為是你,所以怎麽樣都好看。”

這樣的眼神和語氣,真像是醫生,那種溫柔又善解人意的醫生…

昨天去查房,他對着10床那個小女孩,用的就是這樣的語氣。

藍藍被他盯着,下意識地又紅了臉…這樣的妖孽,要是去招惹別人,誰會不上鈎呢?

短暫的幾秒空白,她微啓紅唇:“丁樂樂,你認識吧?”

藍藍塗着大紅色的口紅,鮮豔欲滴。除了冬天塗個必要的唇膏外,藍藍很少塗口紅,她本就唇色清淡,唇紋很少,稍稍塗個唇膏就飽滿的很,更別提此刻,真是陸以如看着,只覺得那股子馨香萦繞心頭,耳根都發起燙來,驟一聽她提起丁樂樂,他還沒回過神來。

木木地應了句:“嗯,認識。”眼神卻始終未離開她……

以他現在的心神,哪裏能領會這背後的深層含義?

所以…藍藍眼裏蘊藏的暴風雨他更未發現…

“你跟她很熟喽?”

看着看着…他終是忍不住去抱她:“還行吧。”

這麽難得的獨處時間,這丫頭幹嘛一直要提丁樂樂?

她避開他的手臂,負氣地推了他一下:“都跟人家初吻了,還說的這麽雲淡風輕,哼!”

初吻…該死的初吻…

眼前一直耐心聽着,極力隐忍着某種欲望的人,眉眼間忽然淡了顏色,那只漂亮的手覆上她的後頸,指腹用力,她就再也動彈不了。

眼前驟然遮住的暗影裏,前一秒還是溫文爾雅、笑意盈盈,轉眼就攻擊性十足……

他低下頭,暖暖的唇落在她的嫣紅上,“我四五歲時,初吻就被某個小壞蛋給奪走了。”

年幼的記憶零星又模糊,如果不是她提起“初吻”兩個字,他不會記起那些遠去的畫面。

那畫面裏是她蹒跚學步的樣子,她着鵝黃色的毛衣,口齒不清的說“抱抱”,她撲在他懷裏突然就親了一下……

一切的一切,皆是發生在這間屋子裏,那時這裏還很新,藍叔還在A市工作。

決堤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尤記得當初的自己是有多嫌棄她口水啦啦,可在她撲過來的一瞬間,那是第一次,他的心柔軟的像天上的雲朵。

藍藍被他摟着,似懂非懂地問他:“那個小壞蛋是誰啊?”

窗外太陽已經西下,蒙萌踢踏着拖鞋逛進了一家奶茶店,點了杯紅豆雙拼,她得消磨掉點時間。

沙發上的男人輕聲細語:“就是那個不管不顧住進我心裏的小壞蛋,動不動就讓我心跳加快,無可奈何,藍兒你說,這樣的家夥是不是很壞?”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仿佛是安靜夜空裏怦然綻放的煙花,絢爛又熱烈。

明明是她發起的提問,明明他處于劣勢,可實際上,被一步步逼退的永遠都只有她。

而他始終都勝券在握,篤定冷靜…

藍藍很不自然地避開他含笑的眼睛,刻意放冷了聲音:“那丁樂樂呢?”

說出的話卻洩漏了心聲,沒了氣焰,聽起來這話更多是為了轉移下話題,不過陸以如還是很認真地回答她:“她只是我同學,沒有什麽特殊的關系,過去是,現在是,将來更是。”

他的話像是強效的鎮定劑,藍藍一下便安心了,無需再去求證什麽,他從不會說謊…

很久之後,藍藍才知道,所謂的初吻不過是他們尚在小學時,丁樂樂主動在他臉頰留下的一個吻,真是啼笑皆非……

可是……可是,你小時候還說要跟丁樂樂結婚的呢!

她嘟着嘴,撿了粒桌上的巧克力,昨晚上跟蒙萌逛超市時買的德芙,白巧克力和絲滑,好久沒吃了,看着眼饞。

陸以如很自然地接過,輕輕撕開,放入口中…

喂,我要吃啦,藍藍又傾着身子去拿,被他拉了回來,撞了個滿懷。

唔…嗯…唔…

唇齒間甜膩的發慌,兩人就這麽認真地一口一口,清清淺淺……

相互膩味着,閉上眼或是睜開眼,滿世界就只有你我。

天漸漸黑下來,整個房間都有些暗了…

她抿着唇笑,把頭偏開:“你餓嗎?”

忙了一天,還沒吃晚飯,想來他一定餓了。

陸以如笑而不答,直看到她囧了又囧,生氣地拎起抱枕砸向她,他最後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人家還是一枚小純潔好伐?

陸以如用指腹拭去她唇角的巧克力,去那家你愛的日料店吃吧…

酒足飯飽,沐浴更衣,躺在床上遲遲未能入睡,窗外月色朦胧,藍藍猛然發現,關于小時候他要和丁樂樂結婚一事,他根本就沒回答,這臭男人!

發信—陸醫生,今天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很快他的短信進來:寶貝,我困了,明早還有手術,允許我先睡嗎?

她默默回了句,恩啊,晚安,親愛的。

扔下手機才有些暗怒自己不争氣,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她就記不清她到底在生什麽氣了?

好吧…就當是為了明天的病人……

——

藍世揚夫婦做了個大決定,回A市。

上次的A市行之後,藍世揚就有了此意,一來醫院裏曾經的同事都極力勸他回去,當初他回W市是因為父親身體不好,藍藍又正值升學的關鍵期,梅做着高三班的班主任,實在無暇顧及到方方面面,現在梅也快內退,若是來A市,客觀條件方面還是可行的。

二來女兒說了以後肯定留在A市,左右就這麽個女兒,他自然願意呆在她的城市,讓她累了倦了時有家人可以依靠。

更何況,聽說藍藍跟陸以如正處于戀愛中,以藍世揚對女兒的了解,絕對有戲,只是沒想到這兩個孩子長大後還有這樣的緣分。

不遠的未來,結婚生子皆是觸手可及,所以再三考慮後,藍世揚賣了多年前在A市投資的一套房,轉手後又在南城區選了個不錯的樓盤。

離醫院不遠,新樓盤,小區綠化不錯,還是精裝修的,省了他不少功夫。

這些都是夫妻倆暗暗商量下去操作的,藍藍雖然怪爸媽不提前告知,但想到一年後,能夠和爸媽常在一起,也是開心不已。

☆、給七寶過生日

今天是小七的生日,藍藍有心,私下去問過,小姑娘一臉憧憬地說她從來沒吃過奶油蛋糕,看到電視上每次有人過生日爸爸媽媽都會買蛋糕慶祝,好羨慕。

藍藍利用午間休息時間,去面包店取了蛋糕,還特意買了一份生日禮物。

小七住的病房是三人間,隔壁床的病人辦了出院,新辦入院的病人還沒住進來。

另一個病友家在醫院附近,除了晚上,其餘時間都不在。整個病房很安靜,小七穿着寬大的病號服,背對着門看着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照着她小小的背影上,落寞又孤寂。

這個年紀,本該是依偎在爸爸媽媽懷裏撒嬌的年紀;本該是在戶外快樂奔跑的年紀;本該是不識愁滋味的年紀……

藍藍忍不住的心酸,前幾天自己過生日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在陸家的別墅裏,歡聲笑語,紅酒香槟,還有陸以如給他制造的種種浪漫……

眼前的小女孩才五歲,卻經歷了人世的無情和不堪,最難能可貴的是,雖未能被這世界溫柔相待,卻天真無邪、善良懂事,實在不能不讓人疼愛。

“七寶,在看什麽?”

藍藍放下東西,過去牽她的手,因為飽受先心的折磨,她的手瘦而無肉,毫無血色。

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從藍藍的掌心傳至內心深處,激蕩起伏……

小七聞言轉身,一把摟住了藍藍:“藍姐姐,你來啦。”

藍藍抱起她,小家夥還真輕啊:“七寶,今天午飯吃得好嗎?”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甜甜地回答:“嗯嗯,阿婆送過來的飯小七都吃完了。”

“那…姐姐買了蛋糕,七寶要吃嗎?”藍藍拿過蛋糕盒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七的眼睛瞬間掙得很大,因為興奮蒼白的臉上飛起了兩朵紅暈:“真的嗎?是上面有白白的奶油的那種嗎?”

藍藍比了個“噓…”,暗示她安靜,要是讓陸以如知道她給小七吃甜食,肯定會挨罵。

小七懂事又乖巧地咬着唇點頭,黑黑的眼珠卻一時一刻都沒離開藍藍拆蛋糕的手。

很小的六寸奶油蛋糕,整個蛋糕做成了公主形狀,在一圈一圈的裙擺上,用淡紫色寫着:祝願七寶健康成長。

健康,對一個身患疾病的人來說,是奢望也是期許。

對于小七,即便這次的手術很成功,但術後的恢複,以後的生活,也絕不會像普通人那般簡單,孤兒院那樣的環境更是把困難無限放大了很多倍。

藍藍把寫着數字“5”的粉色蠟燭插在蛋糕上:“七寶,姐姐給你慶祝生日。”

小七眼裏閃着淚光,一邊用力地點了點頭,她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蛋糕,她還不認識字,只知道這個粉色的公主夢幻的有些不真實。

蠟燭上的火苗搖曳,八音盒的旋轉木馬在慢慢轉着,唱着天空之城,藍藍拍着手輕輕唱生日歌。

哪怕這世界抛棄了你,我也願以我之心,給你哪怕一絲絲的溫暖……

那一刻,藍藍的所想簡單又夾雜着說不清地複雜。

“七寶,該許願啦!”藍藍蹲着和她平視,輕聲說道。

小七仰着頭天真地問:“姐姐,什麽是許願?”

藍藍走到她身後,扶着她的手并攏:“對,把眼睛閉起來,想一想,你想要什麽?”

小七閉上眼睛,毫不遲疑地說出聲來:“小七想要藍姐姐永遠都這麽漂亮。”

這傻孩子……

“七寶,你別說出來,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啦。”

小七遲疑地閉上眼睛,小嘴巴嘀咕了幾句,鼓起臉蛋用力吹滅了蠟燭。

小七還在術後恢複期,不宜吃甜食,不用藍藍說,她乖巧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門口。

“沒事,陸醫生在睡覺呢,不會來的。”

藍藍雖然低聲安慰着,可自己也忍不住朝着門口看了眼,不看還好,一看……

喂,七寶,七寶?

小七因為聽說陸醫生在睡覺,馬上就放下了所有的顧慮,她舍不得去挖公主的裙子,小心地在蛋糕胚子的位置挖了口乳白色的奶油,哇…軟軟的,甜甜的…這世界上還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一心沉醉在香甜裏的小七沒有聽到藍藍低聲的提醒,她仰着發光的眼睛擡頭時,看到的是那個熟悉又高大的陸醫生,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把勺子藏在了身後:“陸…陸醫生…”

以藍藍對他的了解,此刻他的表情顯示,他生氣了!

小七可憐巴巴的眼睛一會看看他,一會看看她,一會又忍不住瞄一眼誘人的蛋糕。

“陸醫生,是我不好,不該給小七吃蛋糕。”

她低着頭站在他的對面,他真是又氣又好笑,這麽任性,這麽孩子氣,哪裏像是一個醫生?

小七看到藍藍像是受了委屈,馬上仰起頭勇敢地迎上陸以如的目光:“陸醫生,不怪藍姐姐,是小七饞嘴,小七不吃了,你別兇藍姐姐了好嗎?”

我兇她?我可一句話都沒說好嗎?可是她的神情,倒像是他真欺負她了…

陸以如暗暗嘆了口氣,讓小七躺回床上,又做了詳細的檢查,叮咛了一番。

從病房出來,參天的梧桐葉已經有些泛黃,草坪上一顆葉子幾乎掉光的銀杏樹,碩果累累。

秋天,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來。

随之而來的是每年一度的心髒相關的研讨會,今年定在了S市召開。

陸以如原本興致并不高,可是副院長力推,他也只好做了些學術準備。

S市是有名的旅游勝地,那裏不止有藍天白天,還有藍藍最愛的大海。

所以,他一路都在想,如何安排工作,如何把她拐去S市玩一圈…

“以如哥哥…你生氣啦?”

藍藍跟了一路,戰戰兢兢了一路,他還偏不說話,快到門診大樓的時候,藍藍終于決定豁出去了!

反正她比他小,又是他女朋友,而且小七只吃了一口也無大礙,要是他真批評她,她就虛心接受,再撒撒嬌,他總會原諒她的。

電梯裏有幾個人先後走了出來,陸以如紳士地用手擋在門邊讓她先進去。

他不是不知道她所想,雖然她的做法他并不認同,但要生她的氣真的……很難……

尤其是此刻,她微微嘟着嘴巴,一副随時等他發落的表情,他看着心裏一緊:“去我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再好好“發落”,畢竟電梯裏有監控!

藍藍一顆心七上八下,要命,這次是真生氣了嗎?一步不敢落的跟他進了辦公室,完了完了…

先自我批評吧…

“陸醫生,我已經反思過了,我今天的行為嚴重違背了專業素養,以後我一定加強學習,為成為一名合格的醫生付出畢生努力……”

陸以如順手把門反鎖了起來,要笑地看着她:“藍醫生,你是做入dang宣言嗎?”

不是……

藍藍沒敢坐下,乖巧地站在他對面,聽到他輕聲說:“過來…”

迅速移過去,還未站定,他說:“坐下。”

啊?

環顧一周,他坐在辦公椅上,周邊沒有任何可以“坐下”的椅子或是其他…

看她還在東張西望,左右為難着,陸以如啞然,認識這麽多年了,她都不明白他到底想什麽嗎?

他的想法如此簡單粗暴,她竟然還傻傻不懂?

真是……

藍藍蕩着懸空的腿,試圖下來,原來他說的坐下,是指桌子?

突然,腰被他環住,“周四跟我去S市好不好?”

聲音有些軟,清朗又溫和……

藍藍看着他,連呼吸都配合地輕了下來:“去S市幹嗎?不上班嗎?”

陸以如的桌上有一盆水培的綠蘿,從葉尖到伸長的根莖,處處皆是盎然生機。

愈來愈近的距離,她臉紅的不敢看他,只是把綠蘿看了一遭又一遭……

餘光中看到他擡起手來,忽然一手輕捏住她的下巴固定,一手還是牢牢地環在她的腰上。

她不得不正視他,他的眼睛認真看人的時候,總是似有星輝,縱是她看了這麽多年,也難以控制地心動。

良久,藍藍輕輕開口“你別這樣,我要早期心室收縮了……”

對面的男人先愣了下,笑意漸濃:“不要緊,你知道,我很擅長處理這種疾病。”

是是是…你最擅長了,你不僅擅長處理還擅長操控別人的心!

藍藍看着他不甘心地吐槽…

“看來吃蛋糕也不錯。”

陸以如放開她,笑得一本正經。

“為什麽?”

“小嘴都變甜了…”

陸以如拿過蛋糕,挖了一勺喂她,藍藍吃着吃着就忘了剛才那股子不甘心,嗯,有這樣的大帥哥親手喂食,還管他什麽操控不操控的?

蛋糕本來也不大,又因為做了造型,能吃的部位其實很少。

他邊和她說着去S市的事,邊一勺一勺地挖着喂她,一會功夫,蛋糕上就只剩下了沒穿衣服的公主站在戚風蛋糕坯上。

陸以如突然伏下身,吻了上來……

克制地、略帶戲耍的親吻了她的唇角。

制服誘惑什麽的真是太讨厭了……

看她吃虧後漲的通紅的臉,他裝起了無辜:“蛋糕都被你吃完了,我只好用這種方式品嘗一下。”

有理有據,不過這位大哥,你明明不愛吃蛋糕的吧?!

☆、因為是你

去S市的那天,A市下着小雨,飛了一個多小時後天空驟然明亮了起來,大團大團的白雲鑲嵌在藍天下,真實又夢幻。

不知為何,商務艙裏只有陸以如和藍藍兩人。

他低着頭在看書,一本關于心髒的英文文獻。

他的鼻子很挺,側臉的輪廓深刻又立體。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他的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光暈,透着說不出的柔和。

藍藍悄無聲息地看了一會,這樣一個儒雅動人的男人怎麽就入她的碗了呢?

他轉頭看過來的時候,正撞上她不知所雲卻又漂亮至極的眼睛,不由得也愣了下,才想到問她是不是餓了?

餓…餓了…

有一秒鐘,藍藍真覺得自己餓了,甚至還咽了下口水,然後才明白過來,她的确很想吃了他!

想到這,臉紅了起來……

陸以如合上書,捏了捏她粉撲撲的臉頰,柔聲笑她“小饞貓”,按了鈴讓空姐拿些吃的過來。

空姐的響應很快,推着餐車笑容可掬地問她是要西餐還是中餐?咖啡橙汁花茶?面包蛋糕?藍藍并不是很有食欲,只是小蛋糕做的精致,看上去很好吃,于是要了份蛋糕,搭配着花茶。

“今天到了S市有工作安排嗎?”藍藍挖了口奶油放進嘴裏。

“今天沒有,明後天開會。”

他似乎有些累,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藍藍有些心疼:“累了嗎?要不睡會,一會到了我叫你。”

昨晚的手術,加上上午的一臺,縱使優秀如他,畢竟不是機器,也會疲憊。

可是很多時候,這就是醫生的常态,人人都可以有假期,可以為了假期提前或推後工作,可醫生不行,因為病人從不會因為放假而減少,而且從經驗來看,每逢假期就診人數反而更多。

也因此,這樣兩人能夠單獨相處四天的機會,彌足珍貴。

陸以如笑了笑,俯在她耳邊說了聲“真乖…”,便聽話地閉上眼,有光線落在眼皮上,絲微的刺眼,他擡手蓋上眼睛,滿目漆黑中,她輕輕地拉下了遮陽板。

藍藍不知道自己花癡了多久,直到手機發出內存不夠的提示才不舍得放了下來,溫度适宜,氛圍适宜,四個小時的航班,很快也很慢……

陸以如醒來時,旁邊的小女孩蜷着身子靠在他的肩上睡的正香,乖巧地樣子讓他連呼吸都想要慢下來。

飛機慢慢下降,穿過厚厚的雲層,底下是碧綠的大海和連綿的群山。

陸以如任她靠着,手臂一絲一毫都不敢挪動,生怕擾了她的清夢,一直到飛機穩穩地落地,藍藍才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但整個人混沌着,哼哼唧唧,七倒八歪,陸以如拿她沒法子,牢牢抓着她的手,生怕一放就倒了下去。

她的起床氣,他不是沒見識過。遠至她年幼的時候,每次明明都是她纏着他要去哪裏,第二天他應約去叫她時,還得踩好她睡覺的點;近至前幾天,因為生日派對鬧得比較晚,藍藍住在了陸家,第二天一早他作死偷偷溜進她房間想來個早安吻,差點沒被她踢飛,好不容易捱到她醒來,他委屈求補償,那個臭丫頭竟然一臉蒙圈、表情比他還要無辜。

偏偏是這麽個壞家夥,卻能讓他愛得死去活來。

藍藍趴在床上,朦胧地看他打開箱子,取出衣物,撇了眼她,轉身去了洗手間。

很快就聽到水聲傳來,她應聲看去,只一眼便立即清醒了。

這酒店要不要這麽講情調?衛生間是超霸氣的落地玻璃,雖然陸以如放下了浴簾,可晃來晃去的影子真的很考驗人的定力。

她順手拿過陸以如一路在看的專業書,聽着嘩啦嘩啦的聲音,腦子裏攪成了一團。劈哩嘩啦,哄哄亂亂。

wait,wait……

好像哪裏不對!

藍藍從床上彈起來,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她心虛地立刻沖到陽臺,深吸了口氣,心裏有一下沒一下的亂跳。

“醒了?”

她剛想扭頭,就被陸以如從身後徹底地環抱住。他的下巴抵在她單薄的肩上,她難得的帶了付耳環,乳白色的珍珠吊墜,襯得她肩頸的弧度愈發誘人。

她低低地“嗯”了聲,耳後一陣陣酥麻,心顫的厲害。

他沒穿上衣,只穿了條居家中褲,肌肉線條堪稱完美,頭發絲上濕漉漉的…

一回頭,就是這麽驚豔的美男出浴圖,藍藍努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又不是沒看過,小時候還一起洗過澡呢,緊張什麽?

“那個…我給你擦頭發…”

藍藍強咧着嘴,看他笑得明豔如花,一個男人長這麽好看,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配合着低頭,任他亂七八糟的拿毛巾揉搓着。

s市本就常年溫度在30度左右,陽臺上陽光海風都甚,頭發幹的很快。

藍藍随手把毛巾搭在扶手上,看着他的頭發被她“蹂|躏”成了标準的爆炸頭,忍不住笑出聲來。

陸以如随意揉了揉頭發,看她愈發揶揄的表情,忽然就伸手把她拉到面前,咬着她還咧着的紅唇,力道很輕,她只是被他這麽吻着就開始意識模糊……

接下來的時間,他只做了一件事,專注又細致地親吻。

很久後,他才松開她的唇,看着她,眼裏含笑…

她視線模糊地回視着,一瞬間太多的畫面在眼前穿梭而過。兒時的記憶慢慢清晰起來,他一直都在,從過去到現在,還有不遠的将來,這樣真好。

可是……

“大哥,能不能請你把衣服先穿上?”

他難得的馬上答應了,找了件衣服套上,藍藍想起最關鍵的問題,“怎麽就開一間房啊?”

陸以如蹲在地上,從箱子裏找東西:“因為出差經費有限。”

靠!經費有限你坐商務艙!經費有限你住超五星酒店的套房?

這公子哥,一看就是圖謀不軌!

她看着他拿出了條亞麻休閑褲,坦然地脫掉了家居褲,又把亞麻褲套上。

神色自若,當衆調|戲……

完了,看來今晚的一戰在所難免啊!

“想什麽呢?走,帶你去吃海鮮。”

陸以如揉了揉她的頭發,就這麽呆若木雞的小家夥還想一個人住一間?她心大着,他可不放心。

說起海鮮,S市靠海,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酒店的私人沙灘上,隔着幾米就有涼亭躺椅,零星有幾個外國人埋在沙子裏悠然自得地聊天,沙灘邊有一對小情侶牽着手在追逐海浪,太陽已經開始西下,眺望遠處,紅紅的大火球一點一點消失在地平線下。

沒想到,在酒店的私人沙灘上就目睹了一場壯觀的日落,藍藍唏噓,不愧是紅遍各大旅游公衆號的超五星。

天色漸暗,服務員來來回回,很快就布置好了沙灘夜景。

一個高帥的外國廚師親自送來裝盤精致的各式海鮮,雖然藍藍覺得龍蝦扇貝生蚝之類就該在大排檔上就着啤酒撸上一頓,可是跟他在一起,仿佛不由得每個細胞都在争先恐後展現着優雅和浪漫。

喝了些紅酒,據說是法國特運,多年典藏,她也品不出來,只是,有些醉了。

他們沿着海岸線,一路向前,海霧籠罩,星光不甚明亮,前方的海域一片漆黑,只聽見規律的潮汐漲落。

她愛大海,可也敬畏大海。

兒時的那場溺水,讓她記憶猶新,當時……

當時她跟着老爸參加一個研讨會,也是一個不錯的酒店,稀罕的室外泳池在炎熱的夏日尤為吸引人,她坐在邊上戲水,卻被不知道哪個調皮的孩子從背後推了一下。

那時的掙紮和茫白,讓她很久都未能鼓起勇氣去學游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睜開眼睛,一屋子擔憂的人裏面,只有陸以如是頭發衣服全濕……

如果不是他,如果他沒在,那一天她會不會就再也醒不過來?

藍藍胡亂想着,有海浪沖到腳上,莫名害怕起來。

陸以如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寶貝,不用怕,有我在。”

于是她真就不怕了,是的,有他在,他游泳很好,如果她沉水,他總會救她,如果她溺水,他是頂好的醫生,也自然會救她與危難之中。

只是,她有些好奇,當時也不過才上高中的以如哥哥是怎麽救她的?

陸以如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反問:“真的想知道嗎?”

藍藍拉着他的手臂,好奇心又更深了一層。

夜色很暗,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就那麽不由分說地被他拉進了懷裏,擁吻,長時間的擁吻,這世界除了海浪還在湧動,全部靜止了……

過了很久很久,他放開她,壞笑着說:“當時就是這麽做的。”

靠……

你這是耍流氓!

“我爸不知道?”

藍藍出奇憤怒,陸以如很淡定:“嗯,知道,藍叔表揚我做的很好。”

我去……

要不是本仙女如今修身養性,一定爆你頭!

☆、你我之外,再無他人

候機的時候藍藍收到“藍天家”工作人員發來的郵件,視頻裏小七在塗鴉,知道在拍她後,開心地做了個鬼臉。

藍藍不由得看着屏幕笑起來,“藍天家”是陸以如辦的一個慈善機構,規模不算很大,但所有工作人員皆是他親自挑選,每個孩子的近況他都會認真過問。

他說如果不放心小七,可以把她從孤兒院接出來,住進“藍天家”,于是藍藍自薦成了小七的看護人。

機場廣播在播報登機信息,陸以如拉她起來,牽着她的手往2號登機口辦理手續。

任他牽着,突然覺得有他在,自己就跟廢柴差不多。

四天的旅程,絕對的假公濟私。除了開會必須到場的兩天,其餘時間陸以如分分秒秒都陪她左右,喂她吃飯、伺候她穿衣、一起刷牙洗臉、一起玩沙逐浪、摟摟抱抱…膩歪到想讓時間停止。

陸以如輕輕捏着她的小手,低下頭在她手背上吻了一口,那紮眼的紅色指甲油讓他有些啞然。

那天在酒店的套房裏,兩人盤腿而坐,她問他:“哪個顏色好看?”

“裸粉色吧。”他答得勉為其難。

因為職業的關系,他其實并不贊成這種不太健康的東西,看着她從化妝包裏扔出一個又一個玻璃瓶,五顏六色,他知道女孩子都愛漂亮,即便藍兒不施粉黛也勝卻他人無數,可女孩子的心性如此,他也只好寬容一些。

藍藍俏皮一笑,裸粉是她最愛,不過今天就想來個豔麗的,她挑了瓶紅色,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會嗎?”

他莫名地看她:“嗯?”

“你會塗嗎?”她繼續問道。

陸以如匪夷所思地搖了搖頭“不會。”

難道他一個大男人應該會這個?

藍藍忍着笑意:“喲西,陸太醫,讓本宮來教你。”

對她這些無厘頭的稱呼,陸以如從無語到被迫接受,最後欣然應允,說多了都是淚。

藍藍随手擰開那瓶蓋子,一邊講解:“首先呢,你蘸完之後要把旁邊多餘的指甲油抹掉,然後托住手心,從指甲的中間開始,往兩邊刷,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太猶豫,這樣塗出來的指甲面才光滑好看。”

他噢了一聲,看了她一會兒,托着她的手琢磨從哪入手。

本是難得在他面前嚣張高調一次,可她卻低估了陸以如的細心。除了第一個指甲有些謹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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