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2)
剛舉到半空中,就見孟苒冷眸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夏天縮縮脖子吐着小舌嘿嘿一笑禁了聲。
孟苒拿了三明治牛奶,夏天又接了兩杯咖啡。
那邊齊樂看到她,擡手打招呼。
夏天笑着指了指另一邊,意指有位置。
吃飯不坐一桌,但乘坐電梯就不可能一人一梯。齊樂和夏天聊天,孟苒依舊沉默。
依舊是厲少南的車,孟苒開口:“夏小天,你跟着齊樂多學學,別忘了你是有任務來的,不是來跟我玩的。”
夏天頻頻點頭:“知道,我會乖乖的哦。”
孟苒恩了一聲沒再說話。
厲少南翻看劇本的手頓了頓,擡頭看向她,末了,目光依舊落在劇本上。
***
夏天性格活潑,人長得又甜又美,性格豪爽直率在哪都很吃得開。
在片場混了半天,跟大家便熟絡了。
弗蘭科那張桃花眼時不時往這這瞟,閑下就來找孟苒聊天,孟苒撫額,都是夏小天這只妖孽惹的禍。
弗蘭科對夏天非常之熱情,夏天呢小孩兒心性,聊法國聊意大利聊美國聊中國,總之能聊的都能侃。
偶爾孟苒見夏天跟人插科打诨,便瞥她一眼,這一警示夏天便乖乖的跟在厲少南身邊,然後,繼續插科打诨。
沒事的時候夏天還是往她身邊湊,孟苒沒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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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苒,咱倆可說好的,凡事不能過十八小時,你看,現在都下午三點了,昨晚的事你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有意的。”
這是打小的規定,為什麽不是十二小時也不是二十四小時而是十八小時,因為夏天說二十四小時太長過一天了她受不了,十二小時孟苒不同意,最後折中,十八小時。
其實,這倆打小也是逗逼一對,都是能瘋能鬧能作能灑脫能大度的驕嬌女。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啊。”這是除了公事以外,孟苒今天對她說過的第一句話就是攆人。
“才不走,不是還有莫斯科和香港嗎,從香港我再回家。”
“最後一站才是香港,你确定要這麽久?你不瘋我也會瘋。”孟苒低頭翻着記事本,一邊怼她。
夏天讨好着湊上前,肩對肩的撒嬌:“就二三個月你堅持一下。”
孟苒用肩膀撞開在她身邊蹭啊蹭的夏天:“天天泡劇組,你不做設計了?你沒追求了?”
“這東西是靈感,劇組挺好的啊,到處都是大牌能給我啓發,比如,你看妮娜的私服,那身材那臉蛋,你跟她一比太嫩了。”
“什麽都能扯到我身上。”
“咱們本來就年輕嘛,她一看就大我們好幾歲,私服不錯品位不錯,你看她私下裏那勾人的小眼神,四處放電。”
“那叫熱情豪爽。”孟苒糾正她。
“豪爽熱情幹嘛放電?”
孟苒決定閉嘴,夏天沖她眨了眨眼睛,然後目光看向厲少南那一邊。
“你看,妮娜在對少南哥放電。”
孟苒沒理她岔開的話題。
“妮娜真的在對少南哥放電,你看。”
“厲少南不是妮娜的菜。”
“你怎麽知道,你一定是觀察過,孟小苒你怎麽發現的,是不是天天在一起……”
“夏小天。”
被厲聲喝止,夏天閉嘴,卻也是撅着小嘴一臉無辜。
“晚上回去我們聊聊,如果你能達到我的要求,我就同意你留下來。”
“好啊,你說什麽是什麽,我最聽你話了。”夏天當然知道孟苒想說的是什麽,應下是一定的,不管她說什麽她都會應下,反正她又不會照做。
“別貧。”
夏天嘿嘿一笑,從兜裏拿出調成震動的手機:“完蛋,是老夏。”
她也知道怕,自己偷跑出來,電話是不能接直接挂斷。
孟苒看向她:“知道自己錯了,就得彌補,你直接跑出來真的不妥當。”
“讓你找一個不認識的人結婚,你不跑路嗎?”
“又不是硬性要你們結婚,不是可以商量嗎,你這跑出來把問題扔給夏叔,多難做。”
“我不管,我不接。”夏天一邊說着一邊按着第二個拒接。
孟苒白了她一眼,夏天手機又響了,這次不是老夏,是老夏的老婆,周教授。
夏天屬于那種被老夏寵到大的,但要說怕還是母親,嚴母慈父,就是她家的形式。
夏天一看來電顯示,也要挂電話,因為接了肯定挨罵。
“你确定你要挂斷電話,你不怕你所有卡都被凍結嗎?我可不管你,別指望厲少南接濟你,這是原則問題,解釋一下就好了,回頭道歉小媽雖然嚴厲但是也好哄。”
夏天努了努嘴,跑開接電話。
夏天的母親周清是大學教授,人雖嚴厲但待孟苒特別好,這個小媽不是白叫的,疼她與夏天沒區別,但嚴厲起來也沒區別。
半個小時的電話,夏天又跑了回來。
“周教授原本要跟你說話,你應該不想,所以我說你在忙。”
“算你懂事。”夏天終于做了一件好事,想攆她走的心情稍稍緩了緩,如果她知道接下來夏天做的事,她一定會掐死她。
厲少南晚上有兩場夜戲,孟苒也不能收工太早。夏天回去也無事可做,便窩在劇組。
劇組夥食本來就不錯,由于今晚的夜戲比較辛苦,導演親自掏腰包加菜,大家都湊在一起吃飯。
冬天劇組雖冷,但電暖片這東西還是有的,夏天兩份餐,齊樂打完餐又沖了咖啡放到厲少南旁邊的矮椅上。
夏天在旁邊坐下,把厲少南手裏的劇本搶了下來。
莊薇在夏天旁邊坐下,還有劇組裏其它人,大家圍成一個圈,說說笑笑吃着飯。
弗蘭科先湊了過來,跟夏天讨論筷子學問。夏天教他,弗蘭科拿筷子的姿勢就像兩根棍子在那掘土,夏天說他這樣應該直接給個勺子。
丹妮突然問她:“你是厲的助理,但看起來和孟苒非常熟。”
“當然,我倆一起長大的,閨蜜。”
丹妮哦了一下,然後目光看了一眼厲少南又轉回頭問夏天:“那就是說,孟苒和厲也很熟了?”
“我是通過孟苒認識少南哥的,當然很熟喽。”夏天如實回答,而且她還知無不言。
“他們什麽關系?”丹妮半玩笑口吻。她早些時候就看出孟苒和厲少南之間有些說不出來的氣場,屏蔽所有人,又互相看不見。表現的不至于多明顯但是很微妙。
所以此時逮着一個能套話能八卦的趕緊探。他們這個圈子,最讨厭的是這東西最喜歡的也是這個東西。
夏天嘿嘿一笑,挑眉道:“初戀。”
“哦!”丹妮的這一個哦字,拉長了音又挑了音,目光瞥向一臉淡定吃着飯的男人。
厲少南拿着筷子的手一頓,而他身旁的莊薇,噗哧一聲樂了出來……
孟苒如果此時在,一定會掐死夏天,但可惜,她在拍攝現場正在跑腿中。
孟苒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被揭,待她忙完去吃飯時,大家的目光總帶着不明深義。
孟苒嘴角扯了扯,夏天叫她:“快點,菜都涼了。”
孟苒坐下吃飯,夏天起身在孟苒身後沖能看到的人比了個禁語的手勢,然後狗腿的跑去給孟苒倒熱水。
連續多日,孟苒都覺得身邊人怪怪的,連皮爾斯看她的眼神都帶着那種莫名的笑意,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她确定再三,自己沒穿錯衣服,沒畫花臉,也沒鬧什麽笑話。
她問夏天是不是組裏發生什麽事了,夏天說哪天不發生什麽事,她的關注點始終是妮娜,說她眼神各種瞟一看就不是好鳥。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覺得問莊薇肯定沒有用,但她問過齊樂,齊樂說沒發覺,那可能就是她的錯覺,但這種感覺,陰森森的……
16|十六
工作照常進行,孟苒也是早出晚歸。
厲少南趕了兩天的大夜戲,因為他要離開三天。
這是進組前就已經敲定過的檔期,他在溫哥華有一個奢侈品宣傳片要拍,來回正好三天。
夏天原本不想去,但被孟苒勒令不情不願的跟着厲少南一同去溫哥華。
她要給自己的耳朵放個假,簡直被她絮叨出繭子。
他們走的前一晚,孟苒和夏天徹底長談了一次。
她态度很明确,自己和厲少南已經是過去式,讓她別操那份心了,有些事情她沒必要的知道便權當不知道罷了。
夏天問她明明相愛為什麽要分開,難道愛情克服不了那些俗事。
相愛,誰說他們相愛,她有男朋友。
孟苒的回答很簡單,過去,就是過去了,終是回不去。
夏天還要繼續,但孟苒态度堅決,她也只能閉嘴。
夏天答應她不再繼續做她不喜歡的事,孟苒雖然知道夏天嘴上答應但心裏肯定不放棄。
她也左右不了夏天的心思,只是堅定自己的立場讓夏天管好自己少管閑事。
厲少南走後,孟苒便清閑不少,但工作也沒停。
夏天打過兩個電話給她,偶爾聊聊厲少南拍的宣傳片,雖然與她沒半毛錢關系,只要不跟她扯一起,權當左耳進右耳出了。
晚上收工搭車回了酒店,在大堂看到莊薇,便一起吃的晚飯。莊薇這次沒提厲少南,只是偶爾談談工作,聊聊美食。
回來洗漱過後,夏天的例行電話又打過來了。
“回酒店了吧?”夏天上來就是這麽一句。
“我怎麽覺得你像個查崗的小老婆,看你老公這麽緊,一天兩遍早上查崗晚上查崗,我床上沒有小妖精放心吧。”孟苒給自己倒了杯水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掀開被子上了床。
“我得看着你,免得被人趁虛而入,你現在這麽空虛寂寞冷的。”夏天斜靠在沙發上,一邊喝着咖啡。
“我空虛?我寂寞?我冷倒是真的,今天又降溫了。”孟苒拿出空調遙控器調了下溫度,“原本你走兩天我能清靜清靜,你可好一點這機會都不給我。”
“年輕貌美你都嫌,我哪一點比不上外面的妖豔貨。”
孟苒噗哧一樂,夏天嘴裏總能冒出幾句國內的流行詞。
夏天那邊咯咯的笑聲很有感染力,孟苒也上揚着嘴角,雖說煩她話多,但只要不談厲少南,她也并不嫌,早習慣了。
***
次日,趁着中午吃飯,丹妮過來跟她聊後續工作,多倫多的拍攝已近尾聲,已經有部分工作人員轉到莫斯科做準備。
她突然想起季寧之前說過的話,跟丹妮談完事拿出手機給季寧發了信息:在做什麽?
信息一時沒回,她吃完飯起身去攝影棚,大家剛下完一場戲,身上全是灰還沒去清洗。
副導演正在安排下一場戲,她在一旁聽着。
手機震動,拿出來是季寧回的短信:忙,晚點說!
她回了一個字:好。
許骁骁近來安靜的很,上次分開之後就發過幾條信息,也不知道她最近忙些什麽。
直到晚上與莊薇一起回酒店,季寧的電話沒回,卻不想接到一個并不陌生卻幾近陌生的電話。
孟向遠……
孟苒看着熟悉的號碼,想忘卻不可能忘掉的數字。
拿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腦海中突然蹿出的許多畫面讓她身體都止不住的打着顫,她只能緊咬着唇,不讓沖動的字眼從唇間吐出。
莊薇在她旁邊見她臉色難看的很,“怎麽了?”
她搖頭,直接掐斷電話。
三年多了,這是第一次接到他的電話,不,也是因為自己換了電話,他不知道。
但這次,她想不到其它人,除了夏天,孟向遠不會從其它處得到她的新號碼。母親,他們的關系惡劣到那種地步絕對不可能。
但她這次錯怪夏天了,電話不是夏天給的,也不是通過夏天得到的,而是國內新聞飛起來時孟苒向遠得知孟苒的去向,想要得到她的電話,便輕而易舉了。
電話挂斷,緊接着又打了過來。
孟苒緊攥着手機,緊的力道幾乎要把手機捏碎。她覺得渾身都在顫抖,壓抑的情緒,周身緊繃。
孟苒的電話始終沒接,幾通下來,那邊便沒再打過來。
莊薇見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開口卻以示安慰。
孟苒緊咬着唇,一言不發,淩冽的氣息連旁邊的小研都感受得到,她看了一眼莊薇,莊薇輕抿着唇角沒有開口。
車子到了酒店,孟苒先下了車,直奔電梯間。
莊薇在她身後跟小研說了幾句,然後幾人一起上了電梯。
孟苒一直沒說話,莊薇沖她聳了聳肩:“我去樓上喝點,要不要一起。”
孟苒沒回話,莊薇按了按鈕,電梯在酒吧的樓層停了下來,莊薇沒問她要不要一起,而是徑直走了出去,孟苒緊抿着唇,在電梯即将關閉的剎那,走了出去。
酒吧人并不多,燈光昏暗模糊,音樂低低輕緩流淌,空氣裏彌漫着煙草的味道,不強烈卻讓人煩躁。
莊薇的煙被她掐滅,身邊的人大多吸煙,她并不讨厭,只是今日,這種氣味強烈刺激到她的腦神經。
莊薇把酒給她倒上,孟苒拿過杯子,頸項上揚一個優美的弧度,玻璃杯中暗紅色的液體傾斜流入蒼白的唇瓣。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三杯酒,孟苒先喝完了。
莊薇淺嘗,一手托腮,目光直視着面前的人。
“其實,酒并不是最好的解憂方式。”莊薇把杯子裏的酒喝完,這是她的第一杯,“你知道嗎,我心情好的時候才喝酒,比如現在。”
莊薇給自己倒上酒,一邊說着。
孟苒眉頭微收,擡眼看她。
“孟總和萦心姐的事,我想是你倆分手的主因吧。”
孟苒握着杯子的手越收越緊,在莊薇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她猛的落杯,呯的一聲,是酒杯碎烈的聲音。
莊薇并未驚訝她的表現,可以看出,孟苒克制着情緒,但這種情緒堵在心口窩,始終是個結,還是個死結。
“有些事情,說出來總比堆積成頑石要來得痛快,姐姐我是過來人,有經驗。你們倆這一副我們不熟的樣子,說真的,石頭哥已經快要憋瘋了。”
“外人幫不了你,這個結是你們自己的,即使成了陌路,也別讓自己活在回憶當中。”
莊薇給孟苒換了個酒杯,倒上酒看向她。
孟苒沒說話,臉色蒼白無血色可見此時的情緒已經繃得緊緊的,就差一根弦,一拉即斷。
“夏天說你和孟總幾年沒聯絡了,這種恨意會讓你失去了太多,值得嗎?”
“這個圈子就是個人吃人的圈子,誰有權誰有勢誰有錢誰說了算。娛樂圈本就複雜,如果那個女人換做是我,你會在意嗎?”
“其實你在意的不是別的,只因為那個人是厲萦心罷了。”
孟苒的第七杯酒喝了下去,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莊薇看着她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
孟苒沒有回房間,而是乘坐電梯下了樓,出了酒店大門,步子向不知名的方向邁去。
她穿的并不多,卻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多倫多的冷猶如北方的寒冬,帶着刺骨的狠勁,漸漸打透了她的衣衫,孟苒停下了漫無目的的腳步,陰暗的天空,喧嚣的城市,因下雪而泥濕的街道,內心的孤寂,蒼涼感此時倍增。
孟向遠,厲萦心……
17|十七
孟向遠是中深影業的老板,也就是孟苒的父親,才多財多的一個人,孟向遠年輕時創業早早便有了很高的成就,孟苒十八歲時,孟向遠才四十二,長得年輕還很帥,地位夠了,自然想要往床上爬的人就多了。
孟苒的母親蘇文茵是個很要強的女人,她和孟向遠結婚時感情還不錯,後來由于各自創業,在一起的時間便少了。
蘇文茵是大家族的女人,打小便知事業的重要性,但她卻忽略了,家庭對一個女人意味着什麽!
兩人聚少離多,對于孟向遠這個行業的那些破事兒,她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孟向遠是個聰明的人,什麽可做什麽不可做他太清明了。
他是個公衆人物,自然知道輿論的導向。
孟向遠和厲萦心在一起的事,鮮少人知道,孟苒更是不知情。那個單純美好的年紀,一心愛着厲少南的年紀,當她發現從她家極少出入的隐蔽別墅裏走出來的兩個人時,那親密的動作,那交織的眼神,她當時差一點瘋掉。
厲萦心看到她,也是一愣,甚至,非常非常的尴尬。
“你們,你們……”她居然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她渾身抖的厲害,大大的眸子裏滿是震驚和惱怒。
“混蛋,混蛋……”晴天霹靂般的畫面震得她失了言語能力,只能不停的重複着同樣的話。
“苒苒。”孟向遠開口,他也沒想到會被自己的女兒撞見。以前即使碰到其它女人,她也呲之以鼻,但厲萦心不同。
“苒苒,我們進去說。”孟向遠上前兩步,想要把幾近暴走狀态的孟苒帶走。
孟苒猛的退後兩步躲開他的手,擡手指着孟向遠:“你走開。”
“苒苒。”
“你走開,我有話跟她說。”她怒吼了句,憤怒的眸子裏霎時湧動着淚光。
孟向遠有些擔心,但厲萦心給予的眼神,讓他選擇把這個局面交給這兩個女人。
孟苒看到他那高高在上的父親對厲萦心的一個眼神都能選擇沉默時,她确切的明白了,厲萦心在孟向遠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苒苒,我很抱歉。”
她緊攥着拳頭,讓自己緩了幾次的呼吸。
“我該叫你什麽,我叫了你兩年多的姐,怎麽,要改當我後媽嗎?”
她的語氣很平緩,她盡量克制自己,但她卻發現,太難了,她才十八,這樣的年紀,她真的沒有那麽深的城府,她做不到。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跟什麽男人不礙我事,但為什麽是他,他是我爸。你讓我如何自處,你如何自處,少南如何自處……我一直敬佩你叫你姐,我是真的把你當姐,你是少南的姐姐啊,可你卻做了什麽?”
她氣得渾身發抖說到最後已經吼了出來,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強忍着不讓它掉下來,倔強的美眸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女人,那樣美好的女人,漂亮大氣溫婉知性,她曾以為她要照着厲萦心的腳步走,幾乎完美的女人,更重要的原因,她是厲少南的親姐姐。
“我也很矛盾,特別是知道你和少南在一起時,我和遠哥,在一起兩年多了,那時你還不認識少南。”
厲萦心說到這裏,那苦澀的笑看起來那麽悲涼。
那麽美好的一個人,卻好像美好的兩個字,離她越來越遠。
“兩年多了?為什麽是他呀,你應該知道上趕着往他床上爬的女人多得數不過來,這個行業什麽樣你最懂,你不是最美的,不是最壞的,但你是讓我最心寒的。”
厲萦心緊抿着唇,她确實無言以對。
“我爸和我媽永遠不會離婚,即使法律現在都能宣判他們婚姻無效,他也不會離婚。因為他要維護他的高大上形象,好男人形象,他是名人,他得承擔。他不會因為你而做出任何犧牲,但你們這樣,讓我和少南怎麽辦,你們永遠不會光明正大,你們永遠活在陰暗潮濕的肮髒角落裏,茍延饞喘的茍且着。”
确切的說,孟向雨和厲萦心的事,不是厲少南的錯。
但那樣的時候,厲少南顯然已經知情了卻沒與她說過,她确實接受不了,恨得發瘋。
她吵過鬧過,但厲少南呢?
她瘋狂迷戀那個男人,那樣的年紀裏,她的愛情是她的全部,可厲少南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讓纖細敏感的她,越來越怕越來越怕……
心,絞着疼,眼底卻始終掉不下一滴淚。
那一年的威尼斯,她的淚已經幹了。
如果不是她的沖動,又怎麽會造成今天的結果,她最對不起的,便是母親。
她只覺得渾身發抖,不知是身體的冷還是心底的冷,當溫暖的大衣罩在她的身上時,她轉身,那個人,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後。
厲少南緊抿着薄唇,高大的身影籠罩在黑夜裏,昏黃的路燈從他的背後照射過來,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卻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黑眸裏交織着太多的情緒,是她不懂的。
帶着溫度的外套卻暖不過她冰冷的心,眼前的人是這一切的源頭。愛過的人恨過的人痛得麻木差一點毀滅她也是他。
孟苒拿開他的衣服沖着他摔了過去,她眼底的痛和恨,完完全全的不再遮掩。
她猛的轉身,不想見他。是的,痛,很痛,是他給予的,如果沒有他,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還是那個快樂的孟小苒,有父親愛有母親疼,可是,現在呢,她還有什麽?
有的,只剩下疲憊,愧疚,心痛,自責,憎恨,厭惡。
厲少南看着那個倔強挺拔卻又那麽孤寂落寞的背影,他兩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同樣,即使有過恨有過怨,但生活還得繼續,不能把自己封閉,孟苒,我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孟苒甩開他的手,轉頭看向他,恨過怨過,呵呵,她卻不知怎麽地輕笑了出來:“我活得挺好的,我有男朋友,有愛我的母親,讀我喜歡的專業,吃我喜歡的美食,來到我喜歡的城市,我活成什麽樣了?我開心我快樂我好着呢。厲少南,不要用你的思維判定我的生活,你沒資格,也不配。”
“這就是你所謂的好?”他蹙眉低首看着面前倔強的人,那帶笑的眸子卻充滿了憤怒和哀傷。
“我怎麽會不好,我有一個有錢的母親,離了孟向遠我照樣肆意揮霍。我有一個那麽好的男朋友,許小妖說季寧是五好男人,知道什麽叫五好男人嗎?就是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他不會讓我不開心,我不開心會哄我開心,他不會離開我,他沒有姐姐……”
“孟苒……”厲少南猛的擡手扼住她的下颌,他腥紅的眸色幾近染上一層血色。
他氣勢逼人,黝暗的眸子裏湧動着壓抑,濃郁的情緒,極重的呼吸帶着燙人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那血色的眸子直逼她眼底。
對,厲萦心是他的底線。
那是他的姐姐,有再多的過錯,此時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仿佛過了很久,久到血液都凍得失去了流動的能力,厲少南松開鉗制她的大掌,淡淡吐出幾個字:“算了,都過去了。”
他轉身,步子果絕有力但背影卻寂寥凄涼。
看着遠去的背影,仿佛在哪個畫面中出現過,令她止不住的顫抖,她幾近瘋狂的吼着:“厲少南,你混蛋,你混蛋……”
跌坐在路邊緊緊的擁着自己已支離破碎的身軀,她恨不得自己擁有一個殼可以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給任何利器可傷,但她沒有,她只有柔軟的身體,此時卻幾近透明。
走遠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又返了回來。
他伸手把人從地上扯了起來:“孟小苒,你總有辦法把我最軟弱最不堪的地方挖掘出來,再捅一刀。”
“厲少南,我恨你。”孟苒看向他,眼底倔強。
厲少南撫上她的臉頰,手上那麽的溫柔,卻說像劍一樣的鋒利字眼:“我也是。”
我也恨你,從沒這樣恨一個人,但也從沒這樣,愛一個人!
18|十八
連續兩天孟苒話特別少,與厲少南連目光都沒有過交流。
夏天也看出事情的嚴重性,能不說話盡量減少存在感。
孟苒的性格變了很多,以前會跟她分享喜怒哀樂,現在的她,只會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只有她自己才能走得出來。
夏天很心疼她,所以對她的照顧和關懷的無微不至。
丹妮問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孟苒雖說沉穩不少但畢竟只有二十一歲,城府淺着呢。
不至于凡事都擺在表面上,但她與厲少南的零交流,淩冽的氣息屏障,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孟苒知道自己的情緒過激,盡量緩和過來,讓自己清醒一下,因為,過去終是過去式,她有的,是未來!
這天夏天觀察出孟苒今天氣色不錯,便瞄準機會開口:“晚上出去吃,我請客。”
“幹嘛,賠罪麽?”
夏天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在網上查到一個,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有火鍋吃,怎麽樣。”
辣的總能讓人開懷,出一身汗,那股子香辣味一飄,都能解憂愁,比酒還神。
“以後你只要閉嘴,我不會再攆你走,否則,我們真的要絕交。”
“我知道我知道,不多話,不提不該提的人。”
“夏小天,別扯皮,我是說你要再敢把我電話給出去,我一定會拉黑你,徹底的黑名單,懂不懂?”
“我沒給任何人電話啊,周教授威逼利誘,都放話讓老夏殺到多倫多把我抓回去我都沒給,最後是我妥協好吧,我得回去跟那個嚴肅臉處處看,窦娥啊。”
孟苒也怔了下,難道她錯怪夏天了。
“怎麽了?誰給你打電話了?”
“孟向遠。”她扔出三個字,狠狠的剜了夏天一眼。
“你是不知道,國內近來頭條都被你倆占了,前幾天又來一次大轟炸,周教授打電話還問我你倆是不是合好了。”
“這些狗仔真是陰魂不散。”孟苒長嘆一聲,心裏挺煩的,但眼不見心不煩,無所謂了。
“那也沒轍,自己多注意點吧,少南哥總有人跟着只是沒想到跟到多倫多了,特別是拍到你們了,那文章就一時半會不會消停。”
夏天見她沒再說什麽,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其實她挺希望孟苒能放下過去,孟苒心裏承受太多,心結壓得太重,雖然有些事情她知的不多,但也知道他倆分開是外在原因并非感情不好。
她希望孟苒能開心,跟父親斷絕關系,那是得傷到什麽程度才能做出的事,孟叔那麽疼孟苒,孟苒雖然恨但心裏一定更痛苦。
她想做和事佬,真真的!
倆人沒回酒店,直接打車去了夏天在網上查到的飯店。
在郊區找到一家中餐很難,何況還是很不錯的火鍋。
這間店剛開業不久,之前孟苒就沒查到,火鍋味道不錯,老板是華人,點了些東西還贈送不少。
孟苒點了一個超超超超超級辣的鍋,夏天雖然心裏各種糾結但面上卻笑着給她點贊。
雖然都能吃辣,但這也忒辣了。
“小心你的胃。”夏天見她大口大口的吃着,眼睛都辣紅了,好意提醒她,又給她倒果汁。
“爽,上次吃的一點都不爽,今天得爽一回。”
上次的那頓火鍋食不知味,簡直味如嚼蠟。那場面,簡直不敢回首。
夏天噗哧一樂:“孟小苒,以果汁代酒給你賠罪。”
“喲,難得啊,你也有知錯的時候。”
“我什麽時候不知錯了,我最有自知之明了。”
“算了吧,你就是嘴上說說,主意正着呢。”孟苒對她太了解了,嘴上應得好好的,轉身就做變卦。
夏天沖她嘿嘿一笑:“我最乖了。”
“呸!”孟苒直接送她一個字。
吃完火鍋打車回酒店,孟苒先洗了個熱水澡,一身輕松倒在床上。夏天洗澡出來,見她正在看記事本。
“這麽晚了,別看了。”
“沒事,我不困。”
夏天喝了點水,上了床轉頭看她。
“不困?”
“恩,你睡吧。”
夏天跳下床,從皮箱裏拿出樣東西。
“看看,我特意給你帶的。”溫哥華入住的酒店不遠處有一間地下酒莊,她看到便抓着厲少南一起進去。
酒是她挑的,但指名是給孟苒帶的,刷的當然是厲少南的卡。
上次孟苒問她有沒有酒,可惜她只有咖啡,特別不利于孟苒這種嚴重失眠的人做夜間調劑品。
孟苒沖她挑挑眉,夏天開了酒,把酒盒裏的兩個酒杯拿了出來:“怎麽樣,高大上吧,這一瓶可好幾萬呢。”
孟苒接過酒看了一眼,便頻頻點頭:“真舍得,知道賠罪不能光嘴上說。”
“我好吧。”夏天只能恩恩的應着,她知道什麽時候該閉嘴現在提厲少南如同一顆定時炸。彈,把她能炸飛。
兩人盤着腿相對而坐,孟苒淺嘗着美酒,頻頻點頭,好像能嘗出什麽美味似的,夏天喝什麽都差不多,辣辣的。
不知道為什麽,認識那麽久,還是有聊不完的話題。
兩人沒一會,半瓶酒便下去了。
夏天喝的不多,因為她酒量渣,喝多了萬一說什麽不該說的,孟苒又要傷心。
“前段時間聽說個事,好搞笑。南非約翰內斯堡的一家中國企業基地被當地動物保護協會投訴和抗議,他們抗議工程師在基地旁邊的海灘上将海龜翻殼,導致海龜無法自行翻轉過來活活餓死……”
“噗”的一聲,孟苒一口酒差一點噴出來:“他們是有多閑啊。”
夏天笑着頻點頭:“還有聽說他們在駐地養了一群鴨子,你猜他們養鴨子做什麽?”
“吃肉,下蛋?”
“在院子裏趕着跑。”
“……”
“果真,是太閑了。”
見孟苒臉上多了些笑容,夏天心底也輕松不少,孟苒不高興她真真高興不起來。
“你和季寧怎麽樣?”
“怎麽突然問到他,別跟我說你關心我和他,扯。”夏天嘴上說不管她和厲少南的事,但她太了解夏天,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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