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14)
了。”
孟苒一怔,看了眼手邊的離婚證書,又看了看母親的笑眼。
她上揚着眸光,“您藏的真嚴實啊,您先別說,我猜猜。”
蘇文茵慈愛的眸光裏,微微有些羞澀,畢竟跟女兒談這種事情,但又是常理所在。
“傑森叔叔吧。”
孟苒一猜即中,蘇文茵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小腦袋:“人精。”
“我早就感覺到他喜歡您,他眼光真好。話說傑森叔叔人很好長得帥又有魅力,您能喜歡他太正常不過了。”
傑森是蘇文茵的主治醫師,後來也擔任她的複健醫生,在那個灰暗的歲月裏,傑森醫生給了蘇文茵太多幫助和溫暖。
兩個人一個有情一個有意,母親想得通能接受這份感情,她真替她高興。
孟苒這個字沒有簽,因為她覺得如果簽了就好像跟母親分了家,她已經斷了一個父親,更不想失去母親。
蘇文茵發覺她的想法,便只能作罷。
她知道現在的孟苒更加敏感,看似堅強實則特別容易受傷,所以,她不贊成她和厲少南合好,不論以前的事,就論以後,在那個厲家她要如何自處。
孟苒中午去看了奶奶,奶奶很高興,關于父母離婚的事,奶奶表示她不關心這事兒,只關心她的寶貝孫女孟小苒好不好。
夏天沒跟她回香港,因為快要過年了,而且香港拍攝也快結束,就沒讓她跟回去。
再者,與顧西堯還是要多接觸一下,否則真要到了結婚那地步,她對那個男人還不甚了解怎麽行呢。
夏天沒轍,一邊喊着被抛棄一邊不舍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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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要跟她香港轉意大利,她應允,兩人搭了飛機當晚從北京飛回香港。
母親要去香港做什麽,孟苒開始沒明白,後來到了酒店她才明白。
她是來找厲少南的!
孟苒被母親支了出去,厲少南亦是了然。
高級套房裏,蘇文茵斜靠在沙發上,唇邊淺笑卻不達眼。
厲少南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一眼明了她要說的是什麽。
“先替家姐向您說聲對不起。”孟苒走後,厲少南禮貌起身,微微傾身,目光真誠有禮。那件事之後給大家帶來了很大的傷害,不管是不是他的問題他都要承擔下來,畢竟那人是他姐姐。
蘇文茵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讓他坐下。
“不談舊事,你應該明白我來的意圖。”
“明白,苒苒的事。”厲少南見她對舊事并未出現太多情緒,便坐了下來。
“如果你喜歡她,還心疼她,就別再招惹她,做為一個母親,我可以無視以前的怨與恨,但卻不能不顧孩子的幸福。你可能不理解但也無需你理解,我只表達我的意圖。”
“您的擔憂我考慮過,所以在我這兒不存在的問題,這一點您放心。”
“少南,如果當初你能有這樣果絕的态度,苒苒不至于經歷這麽多痛苦,很大原因是你當初對她的忽視。”這是做為母親為孩子的聲讨,但并不是指責。
“這個問題确實是我的錯,我不該在那時忽視她,我不給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不管什麽理由再多理由他也确實在那個時候沒有安撫她,忽視她,那麽敏感的她怎麽受得了。
“我對你沒有任何不滿,但你們的感情我卻永遠不會支持。”
厲少南眉頭蹙眉,淡淡道,“您放不下過去。”
蘇文茵笑了笑,很爽快的點了點頭:“沒錯,怎麽可能完全放得下,我差一點死了又差一點殘廢。”
“抱歉。”厲少南知道說再多的對不起也不能彌補。
蘇文茵搖了搖頭:“你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不需要說抱歉,我也不會因為他人的過錯壓在你身上。”
厲少南知道蘇文茵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個強者,恩怨分明,“您知道我為什麽想要重新和苒苒在一起嗎?”
“彌補?還是依然還愛她?”
“不是彌補,只是那份感情依舊還在,多年之後她還在我心尖上,這就足夠了。”他說着,頓了頓,“以前她的世界是美好的,我也會擔心她有不愉快的事。現在她的世界裏都是過去的舊影,她走不出來,我必須帶着她一起前行。即使路上有阻撓也不會放手。蘇姨,他人犯的錯,不希望這個錯誤的承擔者是苒苒。”
他的态度明确,即使蘇文茵不同意,他也不會放手。
蘇文茵看出他的态度堅決,沒說什麽。
孟苒站在走廊一端踱着步子,目光時不時瞟向房間門口。她知道母親留下厲少南說些什麽,心裏很糾結很矛盾,一方面是不想讓母親失望,另一方面她嘴上說着不跟他和好但心卻始終在他身上。
門開了,厲少南走了出來。
兩人目光對視,孟苒緊抿着唇,見他邁着步子走了過來。
厲少南擡手,扣着她的頭,把人帶進懷裏。
孟苒想要推他,怕有人跟拍,只是伸出手觸碰到他的衣角便失了力氣。
靠在他胸口,聽着他的心跳,好像,一切都那麽虛幻又那麽真實。
“累了嗎?”他問魔寵無雙。
“不累。”
“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可以休息了。”
“少南,如果我們走不到一起,你……”她話未落便被他打斷,堅定的兩個字,“不會。”
“回去吧,累了一天好好休息。”
“我有點不放心你。”
“我晚上就住這兒,有什麽不放心的。”
厲少南眉目中有一絲陰霾,蹙着眉始終不得揮散。孟苒擡手撫上他的眉間,“別總是皺着眉頭,我不喜歡。”
他勾了勾唇角,“不要總是若有所思,我也不喜歡。”
孟苒笑了笑:“好。”
“回去吧。”
孟苒回了房間,母親擡頭看向她。
她回以微笑,走了過來:“我去放水,您泡個澡,然後我們就睡覺。”
“我待會沖個澡就成,不用費事了。”
“我這兒有酒,要不要喝。”
“好。”
孟苒拿過兩個酒杯,倒了酒,遞給母親自己在旁邊坐下。
兩人一時無話,兩杯酒喝下去後,蘇文茵輕嘆一聲:“會怪媽媽嗎?”
“不會,我知道都是為我好。”
“看出來,他态度很堅定。”
孟苒不知該說什麽,因為她自己一直也很矛盾。
“還喜歡他吧,幾年不見他也變了不少,成熟穩重了也更有魅力了。”
孟苒咬了下唇:“我也不知道,不接受,但卻一直拒絕不了,我抗拒排斥但都是嘴上說說,心裏其實挺在意他的。接觸多了也就是最近,以前确實是工作關系。”
蘇文茵并未開口,孟苒嘆息一聲:“媽,我是不是太自我了,只考慮自己的感受。”
“你已經很懂事了。”蘇文茵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沒有比你更好的寶貝了。”
次日孟苒便恢複工作,她沒去機場送母親,母親走時也沒說太多,只是讓她照顧好自己。年前如果工作結束就去佛羅倫薩與她一起過年,如果忙不完就過完年再回去。
孟苒心裏壓着塊石頭,沉沉的。
她時不時目光看向正在忙碌的厲少南,他的眉間緊鎖成一個川字,黝暗的眸子裏深不見底。
他壓力一樣很大,就如同,她一樣。
他們是不被家人所認可的,她沒有他的勇氣去反駁,說穿了,她太在意母親了。
48|四十八
這幾天,孟苒情緒低落的很, 厲少南偶爾也會逗逗她, 但她也看得出, 他的心情也并沒有表面那麽開懷。
兩人心裏都壓着事兒,孟苒更是有些逃避着他。
厲少南明白蘇文茵在孟苒心裏的地位,她的一句話可以抵上旁人的千句萬句。
但他也理解做為母親的心情, 因為他亦是明白他們的路并不好走,要面對的太多太多。
莊薇的戲份殺青了, 但這幾天厲少南與孟苒之間凍結的氣氛讓她和王白石都跟着一起壓抑得難受。
導演組在現場給她辦了殺青宴,莊薇能受到重視很開心, 但為那兩個人焦心。
她找來王白石,要求晚上去K歌。
王白石明白她的意思, 便應了下來。
莊薇殺青趴孟苒不可能不去,但去了之後才發現,就是身邊玩得比較好的那些個人,男男女女十幾個。
她在旁邊坐下, 喝着酒, 聽着歌。
厲少南來的比較晚,他今晚收工稍晚了些,王白石跟他一道來的,進來之後大家起哄他遲到,自罰三杯。
然後王白石把他推到孟苒身邊,自己去跟莊薇說話。
孟苒和厲少南這兩天話特別少,大家心底都堵得慌,厲少南進一步孟苒便退一步,這種情況下,任誰一邊熱也熱不起來,何況,他一樣倍受壓力。
兩人喝着酒,誰也不開口。
音樂突然響起熟悉的旋律,孟苒擡眼看過去,畫面上是她和厲少南曾經的最愛。
雖說她年紀不大,但對老一輩歌神的歌曲十分偏愛。
這首你最珍貴,她練了段時間,就為了配合厲少南的歌聲。
歌詞她喜歡,名字她喜歡,主要是厲少南她更喜歡。
輕嘆一聲,轉過頭目光落在微垂着眸子若有所思的人臉上。
感受到了目光,厲少南偏過頭,相交的眸子裏滾動着太多情緒,壓抑得讓人心口泛疼。
孟苒端起杯子喝酒,厲少南點了支煙。
偶爾有人過來跟厲少南喝酒,他也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沒少喝。
孟苒和厲少南之間的關系在劇組已經不是秘密,但大家也是摸不準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幾天壞幾天,大家也不能過多打探,只能私下八卦一下。
孟苒敬了莊薇,祝賀她殺青。
莊薇此時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手搭在她的肩上:“孟小苒,勇敢一點,人一輩子總要有一次為自己而活,別等後悔那一天沒地方哭去。”
局外人看得透徹,但局內人最懂利弊。
孟苒知道莊薇好心,與她碰了下杯子,笑笑沒說話。
莊薇無奈,推了下她的身子:“少南這幾天心情也不好,你倆啊,真能作。”
孟苒坐了回去,把他嘴裏的煙再次搶了下來扔到他手邊的杯子裏,這回,煙不讓抽酒也不能喝了。
厲少南沉着眸光看向她,孟苒秀眉微蹙,“你別這樣,弄得我心裏更難受。”
“合着,你讓我離你遠點,不讓我給你壓力,我還不能自我低潮?”厲少南無奈的笑了下。
“不管你了。”孟苒說着,起身走了出去。
進了洗手間,站在鏡子前看着臉色明顯有些憔悴的自己,這幾天,她讓他不要給自己壓力,讓他離自己遠一點,讓他不要給她勾畫美好未來,但她自己呢,想接近又不敢靠近,蹉跎中心底泛着酸意,苦了味蕾。
用冷水洗着手,沾着水拍了拍腦門,讓自己渾沌的腦袋清醒一些。過了會兒,才出來。
一開門,就看到不遠處抽煙的男人。
她上前兩步,從他手裏搶下煙扔掉。
厲少南沒說什麽,雙手抄兜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孟苒眸子裏有點怒氣,她氣的卻是自己,怎麽就不能徹底忽視他的存在。
走了幾步,就感覺一只大掌抓住她的手腕,沒待她回首他已經越過她拉着她的手直接回了包廂。
門推開,裏面的人相繼看了過來,只見厲少南一手拉着孟苒,一手抓過兩的衣服,什麽也沒說,直接關上門走了。
大家面面相觑,最後了然一笑。
擡手招了出租車,厲少南打開車門把孟苒塞了進去,随後自己坐了上去,報了酒店地址。
孟苒甩開他的手,悶着不說話。
厲少南覺得,如果再繼續放任孟苒這樣下去,戲沒殺青她都能把她自己悶出病來。
路程不是特別遠,但奈何香港的市區內堵得跟北京無二,半個多小時才到了酒店。
厲少南付了車錢,下車時,回手拽住她的手腕。
孟苒坐在旁邊,用手推開他:“這附近指不定又有人,你放開我。”
“孟小苒,要不咱就在這兒公開吧。”
孟苒一怔,急忙說不,美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厲少南雖說并不想把私生活帶到這個圈子裏,但身處這個圈子,私生活也早已沒了私這個字的含義。
厲少南往前後,孟苒跟在後面。
等了會兒,電梯上來,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電梯。
電梯關關停停,最後到了她住的樓層,在此之間兩人誰也沒說話。
電梯門打開,孟苒不自覺的擡首看向他,見他沒說什麽,便邁步走出電梯。
剛一出電梯,便被一股大力扯了回來。身子猛然被按在牆壁上,火熱的掌心,捧住她微涼的臉頰。
孟苒掙了下,厲少南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撫着她的側臉,以最原始,最熱切,極具侵略性的吻,封住了她的唇。
這是一個很難抵抗的誘惑,壓抑幾天的郁結情緒從每個細胞深處開始向外釋放。
還沒待她反映過來,他溫潤火熱的舌便探了進去,勾勒起她的小舌與之纏綿。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孟苒下意識的推開他。
厲少南回手拉住她的手腕,大步向房間方向走去。
孟苒跟不上他的速度,被迫的小跑着才能跟得上。
門一開,他便閃身進去回手撈過她的身子扣在懷裏,回手便甩上了門,孟苒的身子呯的一聲被按在了門板上,火熱的吻瞬間襲來。
“唔……”孟苒被他強勢的氣息困住,炙熱的吻一點點侵蝕她的意志,讓她一點點沉淪。
孟苒由被迫漸漸變為主動的回應,擡手環上他的腰,強勁的心跳仿佛彈跳出口,而他的手,卻不知何時探進她的衣擺,覆上她細膩柔滑的腰間肌膚。
孟苒氣息紊亂,壓抑得粗重呼吸似沙啞的呻yin又魅惑無比,而她不安分的手指也一點點撩撥他的意志,侵蝕他的心神,讓他迷戀,沉醉……
不知何時雙雙倒在大床上,他的吻如虔誠洗禮般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她死死的抓着被子,承受一波波無法言明的快。感。
當他進入她的那一刻,悶悶的疼痛感再次襲來,她擡手環上他的肩膀,上揚着優美的頸項,死死的咬着唇,不讓痛苦與快樂的感覺破口而出。
感觀叫嚣着,随着他的每一次動作而不停的顫抖,當她承受不住緊緊的縮在他懷裏,他也送給她最深的熱情。
緊緊的擁在一起,瘋狂過後的汗水浸濕了身下的被褥。
兩人從始至終沒一句交流,只是從身體上尋求慰藉和心靈的歸宿。
過了好一會兒,他從她身體裏退出,黏濕的感覺讓她不自覺的臉頰發燙。
厲少南輕啄她的唇瓣,低低的笑了出來。
孟苒更是有好意思,偏過頭不看她,厲少南抱起她,進了洗手間。
溫熱的水流沖涮着她的身體,身後是男人結實的胸膛,如鐵的手臂環着她的腰,頭抵在她的發頂:“苒苒,為我勇敢一次,好不好。”
孟苒緊咬着唇,開不了口。
“這幾天想了很多,如果當初我們不曾遇見,也許終生便是錯過,再見便是上天給的緣分,別錯過他給我們的機會。”
“別再退縮了,勇敢一次,我們試着一起去改變一起去承擔,彼此在一起即使有痛苦也不是那麽孤單,苒苒,我能接受你不愛我,但不接受你自我封閉着這份感情。”
如果她不再愛他,他不會打擾她的清靜,甚至希望她可以開懷,尋求一個好的歸宿。但并不是如此,她的感情在他身上,他亦是如此,既然如此,走出這一步雖難但也并非不能跨越。
孟苒這幾天其實也過得非常痛苦,何嘗不想和他永遠就這樣相擁着,心,疼的厲害,身體止不住的打着顫。
厲少南轉過她的身子,捧起她的小臉,晶亮的眸子裏,不知是流水還是淚光,那麽晶瑩那麽透徹。
“苒苒,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像當初你追我時那份執念。”
眼淚,唰的滾落,她何嘗不想,每一天都在想,她抵禦不住他的喃喃細語,抵抗不了他對她的每一個好。
她搖了搖頭,卻又不住的點着頭,擡手環上他的腰,緊緊的抱住他,帶着哭腔:“少南,我好難過,怎麽辦,難過得要死。”
“每一天都想你,看不到想你看到還想,我都沒了心思工作,我讨厭這樣的自己。”
“我們的路并不好走,但我首先希望你能堅持,不管外界說什麽,不管任何人給予什麽壓力,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膽小,懦弱,經歷了這麽多我像個膽小鬼,怕東怕西,更怕媽媽失望。”
“你舍得我難過?”厲少南吻着她的發,賣起了慘,“我也難過我也心痛,只要你能跟我一起堅持,便有了希望,不至于讓我自己獨自撐着。我的孟小苒回到我身邊,我們一起面對。”
孟苒點頭,不住的點頭。
眼淚不停的往下掉,難過但并不堵着。
好像接受了一件事,并不是那麽難,難得是面對。他說得對,她需要勇敢一次,就一次,如果真的不成,結局真的無法在一起,也不後悔。
厲少南關了水流,抓過浴巾替她擦着身子,孟苒抓過浴巾捂着自己,眼裏掉着淚,臉上爬上一朵紅暈,唇角卻不自覺的上揚着。
厲少南拿過浴巾擦幹了身子,孟苒偏過頭不去看他。
“你把衣服穿上。”她小聲說道。
厲少南把浴巾圍在腰間,又拿過毛巾給她擦着短俏的碎發。
“為什麽把頭發剪短了。”
以前的孟苒是及腰的長發,烏黑亮澤,美得像瀑布。
“好打理。”
厲少南拿過吹風機,給她輕輕的吹着發。
吹幹了發,孟苒回到卧室,看着一地的淩亂衣衫,紅着臉去撿,拿過自己的衣服要穿,卻被他搶先一步扔到椅子上,長臂摟着她的身子,後退幾步便倒在了床上。
“別鬧了,讓我穿衣服。”
“抱會。”他說着,把她往床裏邊抱過一點,拽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孟苒枕着他的手臂,兩只小手緊攥着浴巾,小臉紅紅的,煞是可愛。
厲少南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的手,一根根的把玩着。
孟苒回握住他的手,揚起頭目光帶着晶亮的顏色蘊着異彩的光。
他吻上她的眼睑,手指拉過她的浴巾一角,她下意識拽住不讓他動。
兩人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下來,最後弄得孟苒大紅着臉,嘟囔着抗議。
厲少南唇角噙着笑,俊顏上微上的眸色直逼人心。
“這兩次都沒來得及看,就看一眼。”厲少南低低的笑聲格外溫柔。
“沒什麽好看的,已經好了。”孟苒知道他想些什麽,那道疤痕是過去的烙印,抹不去的一段傷痛。
“我用強你反抗得了麽?”
“無恥。”孟苒除了流氓就是無恥,詞窮。
她拗不過他,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露出那道傷痕,雖說傷口完全好了,但疤痕依舊還在。
這是一條五公分左右的淺色疤痕,在左側肋骨處,厲少南眸色越發的深暗,自責又心疼。
孟苒見他斂起玩鬧,臉上布上一層烏雲,便知他想些什麽。
小手捧起他的臉,目光望進他眼底:“少南,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過去就過去吧。”
厲少南心疼得無以複加,緊抿的薄唇壓抑着情緒:“當年我都做了什麽,讓你受這樣的苦。”
他緊緊的抱住她,恨不得把她瘦小的身軀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替她難過替她疼。
孟苒以前覺得厲少南無所不能,凡事都看得開,溫和善良,懂事又高傲。
但再見之後,她才發覺,其實厲少南和她一樣都是容易被刺痛的人,他只是不去表達,愧疚的情緒壓在心底,這幾年,他過得不比她好,一樣承受着失去太多的痛苦當中。
“少南,你追我一次好不好。”
厲少南低頭看着她晶瑩的眸子,“追了你好些天了。”
“我追了你兩年,你才追我幾天。”
“麻煩事兒,直接扔床上解決,直接有效。”
“粗魯。”
“我做事講效率,如果你以後再跟我鬧脾氣,我就當你是想我又不好直說。”他說着,寵溺地咬了下她的鼻尖。“下回直接說,我絕對會讓你滿意。”
“得便宜還賣乖,簡直無恥至極。”
厲少南不愛聽了:“合着,我們男人就得白給啊,我比你流的汗多比你耗體力。”
“厲少南……”孟苒猛的拽過被子把他的俊顏壓住,兩只拳頭噼裏啪啦的砸了過去。
49|四十九
那日後兩人的氣氛相當融洽,最深有體會的就是王白石,連組裏人都感知氛圍都不止是一個甜字了,美得很。
厲少南與孟苒兩人那目光交流時,流露出來的火花噼裏啪啦,偶爾唇角微挑,遞過一個眼神,借用夏天的話,沒眼看。
白天一起上工,一起吃飯,一起聊工作,除了晚上,兩個人近來幾乎是形影不離。
王白石心下高興,但同樣也替厲少南憂心。
夏天走之前知道兩個人還沒完全合好,孟苒心裏顧慮太多,所以時不時打來電話聊聊生活聊聊孟苒和厲少南。
至于她和顧西堯,見了一面吃的晚飯,話不多嚴肅臉好生無趣。過年周教授說還會走動,兩家現在俨然當成了親家。
夏天一直在哀嚎,結個什麽婚啊,顧西堯那個嚴肅臉看一輩子她真真生不如死,她還有遠大理想和抱負。
周教授說了,結婚和理想不沖突,希望她能安定下來,有顧西堯看着她,老夏和周教授放心。
好像她是個事兒精似的,夏天也只能吐槽。
孟苒沒見過顧西堯,卻十分好奇這個人,夏天說等她去北京的,只要她不覺得無聊,就找個機會見上一面。
組裏演員陸續殺青,厲少南是主演戲份貫穿整片,所以必然跟在最後。
後來厲少南接了通電話,便跟皮爾斯導演商量了下,趕了兩天的戲,把他的戲份趕進只剩一部分收尾。
孟苒不解,厲少南跟她有重要的事要回國一趟,很急。
她沒問細節畢,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他沒跟她說是什麽原因,她便不問。
厲少南訂了最近一班飛機回北京,簡單的收拾随身物品,由劇組司機開車送他和王白石一道去了機場。
孟苒從厲少南走後,心底就像缺了什麽空落落的。
不知是因為彼此坦誠布公了心意不舍得分開,還是因為什麽,總是感覺心神不寧。
他臨時趕戲太匆忙,走得太匆忙,而且看似輕松臉上卻偶爾布上一層陰霾。
孟苒不知為何事,但他不說她也不會過多挖人心底并不想說的事情。
中午飯也沒什麽食欲,丹妮拍了拍她的肩膀:“厲剛走你就想的吃不下飯?”
孟苒收斂失神的狀态,搖搖頭否認,轉回身吃着飯。
“小傻瓜。”丹妮取笑她。
孟苒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笑。
她算了下時間,差不多也該下飛機了,剛想到這裏,電話就響了。
“你到了?”
“是,剛下飛機,公司有人來接,我有點緊急的事要處理,晚些跟你聯系,好好照顧自己,多吃飯,多喝水,少喝酒不許熬夜。”
孟苒唇角抑制不住的甜蜜:“知道啦,你走之前已經說過幾遍了,耳朵被你念叨出繭子。”
厲少南輕笑出來:“恩,那我挂了。”
孟苒沒想到他剛說了兩句就要挂電話,自己等他電話都快望眼欲穿了,結果還沒來得及興奮就結束。她雖說心裏不高興,但嘴上也不會說什麽,只說了好,就挂了電話。
厲少南并不是要這麽快挂她電話,是因為他的手機裏進了電話,而這個號碼他必接不可,耽誤不得。
“媽。”厲少南急忙接了電話,輕喚了聲。
“到北京了?”那邊的女人聲音聽起來格外柔和。
“恩,剛下飛機。”
“北京前幾天下的雪,這兩天正冷着,有帶衣服嗎?”
“我帶了厚衣服回來,您有什麽想吃的,我可以順路帶回去。”
“那倒不必,我就在家等你了。”母親的聲音依舊溫和輕柔,但話中的冷淡疏離他聽得出來。
挂了電話,王白石看向厲少南。
後者臉上凝重萬分:“烏雲壓頂,回去不會輕易被諒解。”
王白石長嘆一聲:“我能理解秦姨,其實換做誰都不會輕易原諒和接受。”
厲少南緊抿着薄唇,眉鋒緊鎖。
“用我陪你嗎?”
“不用,母親不打電話我也打算等拍攝結束後回來跟她老人家請罪,希望她能接受和原諒。但顯然她已經知情了,估計還得加上一條隐瞞不報的罪。”
王白石苦笑了下:“祝你好運。”
厲少南走到門口,公司的助理已經來接他們。
上了車,王白石跟助理聊了些工作,厲少南一直鎖着眉頭,雖說堅定,但也知道此路難走。
路上聊了些接下來的工作,王白石又提了一嘴廣告的事兒,厲少南讓他跟片商那邊溝通,往後推一推。
王白石知道什麽原因,但厲少南現在焦頭爛額,也不想給他添堵。
一個半小時,車子抵達厲家老宅,也是後來一直所居住的那條胡同。
往裏走,是個單獨的小四合院,門口朱漆大門,還是那種老舊式的顏色和格調。
北京的老城區改動很大,但這條胡同還保留着原有的風貌。
父親走得早,厲少南打小是跟着母親和姐姐長大的,這裏的一切都是他的過往,歡聲笑語悲歡離合。
年代久遠,厲少南後來跟母親說要不要翻新一下,母親惦念父親惦念過去,不想改動。
門沒鎖,厲少南一推便開了,顯然這是給他留的門。
院子裏幹淨整潔,冬日裏的常青樹屹立在東南角,門口的那個老藤椅不知何時搬了出來,這樣的冬日,可不适合坐院子裏曬陽光。
往裏走了兩步,便看到正房門推開,厲母的身影走了出來。
“媽,我回來了。”厲少南上前,站在母親面前。
厲母年輕時長得很漂亮,皮膚白皙大眼睛高鼻梁,身材高挑。雖說現在年紀大了,但依舊能看得出當年的風韻。
“冷麽?”厲母淡淡的笑着,但眸子裏卻無半點笑意。
厲少南心下一凜,知道母親這是真的動氣了。
“不冷。”冷也不說冷。
厲母點點頭,聲音依舊淡淡得像水一般輕柔:“那就在外面清醒清醒吧。”
厲少南一怔,叫了一聲,“媽。”
厲母轉身進了正房,随手關上了門
厲少南看着合實的門板,知道母親肯定會生氣,也深知此怨難平,便低着頭,默默地站在當下。
冬日雪後的北京,零下二十幾度,厲少南穿的并不多,一件藍色長款外套,藏青色休閑褲,灰色毛衫,在冬日的外面這身着實不多。
冷風灌進衣擺內,打進皮膚內,沒多一會兒,身子就凍得發僵。
李嫂剛炒了兩個菜,出來時看到他心下一喜。
“少南,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李嫂,我剛到。”
“嘿,怎麽不進去,這零下二十幾度,這幾天北京冷得要了命,快進屋啊。”李嫂說着,上前去拉過他手邊的皮箱。
她人走了幾步,一轉頭,見厲少南一動不動,末了心下了然。
她轉身開門進了房間,看到厲母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臉色難堪的很。
李嫂把皮箱放下,上前兩步:“秦姐,外面冷,讓少南進來吧。”
“他還是清醒清醒吧。”厲母聲音低低的,隐隐帶着哭腔。
“秦姐,您注意自己的身子,別動氣。”
“我沒事。”厲母淡淡道。
李嫂蹉跎了下,還是開口:“讓少南進來吧,這麽冷的天兒,凍病了怎麽辦。”
“不用替他求情,他自己做了什麽事他自己清楚。”
“您不是沒問清楚嗎,不是說了回來說清嗎,怎麽還沒說話就罰上了。”
“不用問,他要是沒有的事兒電話裏早就解釋清了,也不會回來,你出去吧,不用替他求情,這小子心裏有主意,我這個當媽的……”厲母說到此處,失望的搖着頭。
李嫂轉身走了出去,見厲少南還站在那,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跟李嫂說說,是不是真的和小苒合好了?”
厲少南早已把李嫂當家人,所以也不避諱,點了點頭。
李嫂一看他承認了,便哎了一聲:“你啊你啊。”
“李嫂您不用管我,媽正氣頭上,等她待會氣消了就好了。”
“如果能這麽輕易就消氣,那還是你媽了嗎,你這事兒。”她說着搖了搖頭,“這事兒不怪你媽不高興,要是我直接能死氣,但李嫂不評價這個,你做事成熟穩重,李嫂放心,但這事兒你真糊塗了,不過小苒是個好姑娘。”
厲少南笑了下:“謝謝李嫂。”
“李嫂幫不上你,你就站着吧。”李嫂說着,嘆息着直接回了廂房做菜。
厲少南這一站,就是兩個多小時,身子僵得要命,雙腿凍得快要失去知覺。
李嫂出來進去,只能嘆着氣。
天已經黑了下來,母親終于走了出來。
母親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媽。”
“少南,我接受與否并不重要,你去小祠堂吧。”
厲少南看着母親走向小祠堂,他心下揪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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