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17)

說說原因?”

“很難言明。”

“既然不想說,那就自己好好的,我們認識這麽久,我也希望你好好的。”

“你呢?”她問他。

“就這樣。”他攤開手,淡淡的笑着。

孟苒揉了揉臉頰,長嘆一聲:“季寧,你這五好男人很難讓人不喜歡,我多希望我當初能愛上你。”

“現在愛也來得及。”

“你真是個好人。”

“喲,這次換你來給我發好人卡了?”

孟苒噗哧一樂:“季寧,認識你是我最幸運的事兒。”

“那就跟我結婚呗。”

季寧突然的話,讓孟苒怔了下。她不解的看着他:“你怎麽了?”

“反正你跟厲少南沒了可能,我呢也單着,我們互有好感,也相處了那麽久,何不進一步改變現在停滞的現狀,也許改變了現狀,很多事情就沒那麽難解了。”

孟苒傾身,擡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确定沒發燒。”

季寧笑了出來,捏了下她的臉蛋。

孟苒拍開他的手,揉了揉被捏痛的臉頰肉肉,挑眉揶揄着:“你這婚求得一點都沒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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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寧起身,淡淡的哼了一聲,拍了下她的腦袋:“你還是早點睡吧,免得胡思亂想。”

孟苒攤手:“看吧,果然很敷衍。”

季寧眸子蘊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許骁骁說今晚在這兒睡,我就先走了。”

許骁骁剛走上來就聽到這句話,一個健步沖到門口,把剛走出卧室門的季寧推了進去:“要不,我走。”

許骁骁挑眉玩笑着。

孟苒側着身子躺在床上,一手支着下巴,“說真的,你倆還真是郎才女貌。”

“孟苒。”許骁骁吼了句。

許骁骁臉色微微有些尴尬,孟苒看得出她确實不想把過去帶到此刻,那麽,顯然許骁骁與季寧之間,沒了可能性。

送走了季寧,許骁骁見她在沙發前坐着,便拿了酒遞給她。

孟苒接了過來,唇剛剛貼上杯沿,便拿開遞給了許骁骁。

“我戒酒了。”

許骁骁側着身子看她:“真是特大新聞,你這千杯不醉的人居然戒酒。”

“恩,不喝了。”

他戒煙,她戒酒。

這一夜,終是個難眠之夜。

孟苒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吊頂,久久不能入睡。

眼前總會出現那個人的影子,她甩了甩頭,卻終是甩不開那個人眼底的落寞和悲傷。

一個月的分離,不知他現在好不好。

一個月的分離,不知他現在做什麽。

一個月的分離,不知他是不也想她。

他們沒有只言片語,沒有一條信息,只能通過天空中最亮的星月,寄托着她的想念。

他的新聞不多,粉絲在哀嚎再次隐匿了的厲少南。

但還好,此刻的厲少南開通了微博,不至于讓粉絲無處寄托。

孟苒恍然,厲少南近來的微博頻率一反常态。

她微微的勾起唇角,他是在告訴她,他的一切。

指尖摩挲着相片裏男人的好看的眉眼,眼底微笑卻蘊出了晶瑩的薄霧。

***

一周後,厲少南剛剛開完新聞發布會,采訪時談及的剛剛殺青的好萊塢大片,他侃侃而談。

當有記者觸及到前一陣子的緋聞風波,他便淡淡的笑笑,沒做任何回應。

下了新聞發布會,後場的記者圍追堵截,想要探聽一點口風回去大做文章,厲少南只說不談私事。

至于這句不談私事,小編們也發揮各種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洋洋灑灑寫出幾大篇幅的長鏡頭。

夏天告訴她,她又上了新聞頭條時,她翻開了微博,看到了久違的男人。

厲少南西藏回來後也黑了些,也瘦了很多。

高挑的身材,天生行走的衣架子,那一身休閑裝穿出時尚前沿的國際範。

孟苒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他手腕上,放大圖片後,清晰的落在她眼底,那是她當年送給他的情侶手環。

她的早被她扔了,他的卻還在。

原來這些年,她錯怪了他,他為她所付出的是她永遠都不會有的勇敢。

唇角微抿,末了,輕笑出來。

少南,你真好。

轉眼,兩個多月過去了,想念未減,卻也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韓娛之一次就好。

孟苒回歸到沒有再遇見厲少南之前的生活,上課,寫劇本,拍片。

籌劃了幾個短片,又通過導師介紹自己上手拍了個小廣告,生活還算充實。

這天剛剛躺在床上,手機就響了。

孟苒拿過一看,心中陡然一頓。

兩個多月,未通一個電話,卻發來了視頻聊天。

孟苒緩了緩呼吸,接通。

厲少南穿着浴袍坐在窗邊,背景裏霓虹交錯,這個位置她熟,是他家。

“最近怎麽樣?”他淡淡開口,眸光平靜無波。開口的詢問沒有任何起伏,只像老友,簡單問候。

孟苒勾了勾嘴角:“挺好的,剛拍了個廣告,試手很成功。”

“回多倫多了?”

“回來一個多月了。”

“看起來瘦了。”

“有一點,最近比較辛苦。”

“酒戒了?”

“不會就為了督促我這事兒吧。”

“恩。”

孟苒嘴角抽搐了下,這人又回到言簡意赅的時候了,她恩了一聲,點了點頭。

厲少南沒說話,只是通過屏幕看着她。

孟苒淡淡的挂着微笑:“你呢?”

“戒了。”

一陣沉默,只是望着彼此,她特別想伸出手,觸摸他緊鎖的眉間,想要撫平他揪着的心。

她始終挂着淡淡的笑意,這樣,證明她好,希望他更好。

沒有寒暄,只是簡單的聊了幾句,便斷了線。

當屏幕黑了下來,她久久沒回過神來,窩在被子裏,把自己埋得嚴嚴實實的,直到呼吸困難,她才掀開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四月初,春暖花開的季節。

夏天哀嚎聲中,告訴她一個對于夏天來說驚天霹靂的消息,她要結婚了。

孟苒在電話裏笑了足足五分鐘,在後續的聊天當中,她還時不時的哈哈大笑。

夏天很苦惱,為毛要結婚。

夏天說了孟苒必須當伴娘,不然她不結婚。

話雖如此,無非就是想見她罷了。

這趟北京,她是一定要回的。

56|五十六

孟苒整理行裝回北京,季寧正巧最近有個項目要去北京,所以便一同前行。

雙腳踏上北京首都機場的土地,久別三個月的城市,讓她呼吸到了春暖花開的芬芳氣息。

其實懷念這個詞,用在她此時的心情再合适不過了。

季寧皺眉,北京這天兒,哪有芬芳可言。

孟苒笑着,兩個人取了行季,出了機場,便看到接機的夏天。

夏天猛沖她招手,當看到她身旁的季寧時,冷哼一聲:“季先生,你還真是做護花使者都做到這兒來了。”

季寧不跟她争辯,索性擡手摟過孟苒的肩膀,帶着挑釁的微笑往出走。

夏天努了努嘴:“這個季寧,也學壞了。”

孟苒噗哧一樂,一手挎着季寧,一邊拉着夏天,走出了機場。

合作方有車來接季寧,孟苒便坐上夏天的車。

車子行駛,看着熟悉的街道和生長的城市,孟苒心底開心,從未有過的開心。

“你和季寧不會是真合好了吧?”夏天翻着白眼,一副鄙視她的模樣。

孟苒聳肩:“你都能結婚,我和季寧合好有什麽不可能的。”

“扯,才不信。”

“那咱們說說你老公。”

夏天一副哀怨:“跟周教授天天哀嚎,卻當着顧西堯的面一句否定的話都說不出來,我真真慫到家了。”

“喜歡他嗎?”

“談不上喜歡,也不那麽讨厭。”

“夏天,既然你有接受,以後的發展趨勢便會是好的,我相信小媽不會選錯人。”

“我這算是父母之命了吧,你說說都什麽年代了,還講這個。”

“你倆發展到哪了?”孟苒其實也八卦的很。

“還那樣啊,碰過一次手,還是不小心。”

孟苒撫額:“沒正式牽過手?”

“沒有。”

“沒擁抱?”

“當然沒有。”

“沒有啵啵?”

“更沒有了。”

孟苒嘴角抽搐了下:“那也算慶幸,不是洞房當晚掀蓋頭。”

夏天洩氣的靠在車椅背:“現在還像是做夢,一點真實感都有,我居然要結婚了。”

孟苒附和着點頭:“怎麽也沒想到你會先結婚。”

“可不,當年我是準備給你和少南哥當伴娘的。”夏天心直口快,說到此處突然禁了聲,小心翼翼的看向她。

孟苒輕笑着:“我和他,那是想像了。”

夏天輕嘆一聲,“你休息一天,明天去選伴娘服。”

“你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當然,就差你伴娘的衣服了,我原本想直接買了,周教授說要讓你自己挑,她居然不相信我的眼光。”

孟苒抿了抿唇,末了,愧疚道:“夏天,我沒辦法給你做伴娘了。”

夏天瞠大眼睛:“為什麽,你就是缺胳膊少腿我也不嫌棄,何況好好的嘛,為什麽不給我做伴娘,你想什麽呢。”

孟苒輕笑了出來,拉過夏天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夏天一時怔住沒明白她的意思,目光落在她溫暖的笑容裏,滿滿的暖意。

“你不會……”

孟苒點頭。

“孟小苒,誰的……”

“要你管。”

“季寧,我給你勢不兩立。”夏天仰天怒吼中,她吼完,才發覺自己這樣不好,“會不會吓到小寶寶。”

“雖然她沒那麽脆弱,但是以後還是小心為好。”

夏天看着孟苒平坦的小腹,小小的掌心貼在她的肚子上,原本一臉不悅轉成甜蜜,“好神奇,孟小苒,好神奇。”

孟苒笑着,滿臉的幸福。

“不許對小媽說,你要是大嘴巴,我跟你沒完。”

“幹媽知道嗎?”

“不知道呢,我準備過些日子告訴她。”

“幾個月了。”

“15周了。”

夏天眨了眨眸子,末了,眸光程亮:“厲少南的?”

孟苒笑了笑,末了搖了搖頭。

夏天一看她否認,眼神落寞下來,不過還是很開心,孟小苒居然有寶貝了,她要做幹媽了。

想想,這是近來最令她興奮的事兒。

孟苒其實開始并未注意,直到兩個多月時才發現,那時孩子已經8周多了,可能因為體質的原因,到現在也一直不顯懷。

她低着頭,手掌心貼着自己的小腹,抑制不住的甜在心底漾開來。

夏天的婚禮是在這個周末,孟苒近來身體還不錯,雖說懷孕也沒太多孕婦的強烈妊娠反應,只是比平時嗜睡而已。

陪着夏天去逛街,夏天也很寶貝她,不讓她拿東西,不讓她走太多路。

最後弄得她成了國寶,各種不能各種小心。

原本是陪着夏天,結果自己反倒給她增添不少麻煩。

她真沒那麽脆弱,反而很強壯,身體覺得越來越好,感受着體內的小家夥一點點長大,從開始想念遠方人的苦漸漸變得了蜜,她完全像變了個人,除了季寧和許骁骁,也只有夏天知道了。

她原本不打算讓夏天知道,夏天知道保不準風聲露了出去,但如果不說,她又不能懷着孩子人夏天當伴娘,貌似是不吉利的說法吧。

不管是真是假是迷信還是什麽,她不想給夏天帶來任何不好或是負面的可能性。

孟苒回來後也一直沒見過顧西堯,這兩天大家也忙,婚前的最後一個單身日,夏天請了好些朋友。

她也見到了久違的郁子明,還有顧七夕。

顧七夕像個小精靈一樣出現在告別單身趴,一身帥氣黑色燕尾服配上她高挑的身材精致的臉蛋,簡直出場就成了焦點。

孟苒端坐在沙發前,一手托着下巴,眸光上揚的望着走過來的顧七夕。

顧七夕沖她吹着口哨,彎腰着前傾着身子,纖細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妞,給哥笑一個。”

孟苒呲牙給她一個甜甜的露齒笑。

“妞,給哥嘴一個。”

孟苒噘起小嘴,完全不怯她。

顧七夕噘嘴湊了上來,夏天蹲了下來,挑眉看着這兩人的唇,越靠越近。

“你倆今天要是不親一下,我明天就逃婚。”

孟苒噗哧樂了出來,回手抓着夏天,在她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顧七夕掐腰:“小嬸嬸,你膽兒真大。”

“顧七夕,你再叫我小嬸嬸,我明天真逃婚。”

“我現在就告訴小叔說你要逃婚。”顧七夕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電話。

夏天上前去搶她的手機,這時電話接通了,還是開的免提。

“小叔,夏小天說明天要逃婚。”

夏天秉着呼吸,惡狠狠的瞪向精靈般的顧七夕。

那邊沒有開口,而是呵呵的笑了兩聲,電話裏便傳來嘟嘟的響聲。

這明晃晃的被無視了,孟苒簡直要笑死了,顧七夕笑得前仰後合,“我小叔絕逼是腹黑男,夏小天你要逃婚人家都不信。”

夏天很郁悶,很暴躁,很跳腳。

這一晚,孟苒滴酒未沾,夏天喝了些便見了醉意,一晚上都嘟囔着要逃婚的事兒。

孟苒推開靠在她身上的夏天,她也就嘴上說說,這個慫包。

不過不喝酒的她,現在卻讨厭起酒味來。

大家都是好久不見,寒暄着過往,講着近幾年。

顧七夕還提起厲少南,因為那年倆人打得火熱,突然就沒了消息,又問她之前的緋聞是怎麽回事。

孟苒說,緋聞就是不真實的東西,要是真的就不叫緋聞叫新聞。

郁子明眼神還往她身上瞟,夏天說郁子明惦記這麽些年也不出手,現在好了,孟苒有主了。

雖然這個主是不是厲少南,他們不得而知,反正夏天說孟苒有主了,孟苒也點頭承認。

顧七夕也沒少喝,挎着她的胳膊說着這些年她去哪了的話,怎麽就突然消失了。

又聊到緣份這事兒,怎麽夏小天就成了她小嬸子,她開心又覺得好搞笑,一起玩大的好朋友居然嫁進了她們家。

孟苒也覺得這種緣分妙不可言,雖然夏天嘴上在說不喜歡顧西堯,但從她的态度來看,顧西堯應該是靠譜的,不然夏天不會嫁。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夏天以後的生活。

掌心有意無意的總會落在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那裏是她的主,她有了歸宿,有了寶貝,有她足夠了。

她此時,忘了所有,只有滿心的祈禱,寶貝一點點在肚子裏成長健健康康出生平平安安長大。

至于厲少南,只要他好就好。

***

婚禮,原本的伴娘孟苒換成了婆家人顧七夕,顧七夕倒沒意見,之前挑好的禮服拿到了夏天,這一晚,她們都住在夏家,聽着夏天絮叨,孟苒勾着唇角幸福的入眠。

次日,早早大家便起床,收拾東西,打扮夏小天,化妝師,造型師,親朋好友,把夏家別墅擠得滿滿的。

孟苒要幫忙,卻也無從插手,偶爾在旁邊打打雜,時辰一到顧西堯的婚車便到了。

孟苒第一次見顧西堯,高大健碩的身材,筆挺的身板上不同一般婚禮的西服,而是一身挺拔威嚴的軍裝。

硬朗的線條如雕刻般,硬冷的薄唇微抿,精準的眸光淡淡掃來時,帶着無形的壓迫感。

正如夏天所說,在這種人面前,确實很難反駁他的任何意圖,不怒自威的氣勢壓得人死死的,孟苒心下想笑,真心替夏小天以後的生活捏了把汗。

跟這種人過一輩子,那可真真好生無趣啊。

不過後來才知道,不是好生無趣,是惡趣橫生。

經過繁瑣的禮節,嬌小的夏天被新郎抱出了夏家大門,從此之後,夏天真的屬于顧家人了。

周教授抹着淚,夏叔在旁邊攬着她的肩安慰她,雖說是喜事但女兒出嫁着實會傷感,孟苒想到了孟向遠,那個把她捧在掌心裏的男人,以前他說不敢想像孟苒離開他的那一天,但卻永遠想像不到,她們會鬧到如今這種地步。

顧家的喜宴,自然是最高級別的待遇,釣魚臺她不是第一次來,但這次卻又有一重新的感悟。

心底高興又有一點落漠,她最好的姐妹嫁人了。

碰到了孟向遠并不意外,其實她來之前就想到會碰面,畢竟夏家的事他一定會出現隔壁那個大神圈。

只是看到,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或是還像以往的劍拔弩張或是回避。

孟向遠走向她,她沒回避,站在那看着他走來。

“哪天回來的。”孟向遠西裝筆挺,雖說四十多歲但着實有着屬于他的成熟魅力。現在流行大叔控,這着實實力大叔一枚了。

“沒幾天。”孟苒淡淡道。

“上次的事兒,是爸不對。”

孟苒看向他,末了搖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你真正對不起的是萦心姐,和厲媽媽。”

“你和少南?”

“正如你料想,我和他根本沒辦法在一起不是麽。”

孟向遠微微蹙眉,眸子裏帶着許多郁結的情緒,雙手在身上摩挲了下,那是他找煙的習慣孟苒知道。

“我不喜歡煙味。”

“哦,好。”他下意識的應了下來。

他的反映讓孟苒心下一痛:“如果當初不是我和少南的原因,你是不是和厲萦心會走到最後。”

孟向遠目光瞟向遠處,不是回避,是不想回首那些往事。

“都過去了,不提了。”

孟苒抿了抿唇,沒說話。

“我出去抽支煙,既然回來了,爸爸能不能找你一起吃頓晚飯。”

孟苒垂眸,沒應便是反駁。

孟向遠輕嘆一聲,轉身向門口走去。

孟苒心底有些愧疚,這麽多年,她恨所有人,但所有人所承受的也是她帶來的。

離婚了,她離家了,厲萦心死了,看着男人落漠的背影,心中有一絲絲心疼了。

畢竟,是她爸爸,她只是犯了很多男人都會犯的感情的錯,但對她來講,依舊是疼她愛她的那個父親。

孟苒緊抿着唇瓣,眼眶有些酸澀。

“苒苒。”

孟苒轉身,看到闊別四個月的莊薇。

莊薇向她走來,眸中帶着驚喜的笑意:“我猜你就能回來。”

“夏小天結婚,我不來豈不是會被她罵死。”

“少南知道你回來嗎?”

孟苒搖了搖頭:“沒聯絡,應該能知道吧。”

“你們倆啊,合好了又分,真不知道鬧什麽,少南也允許你這樣鬧下去,要是我就直接把人綁家裏一了百了。”

孟苒輕笑:“他可沒你這麽霸道。”

“他就是太遵從太在意你的想法了,說白了,就是太在乎你了。”

孟苒幹笑幾聲,沒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進了休息室,夏天穿着莊重潔白的婚紗,拖尾十幾米,早上出來時那叫一個費事。

莊薇吐槽夏天是豪,夏天躺在床上,各種不想動。

“你見過新郎沒?”莊薇問她。

“在夏家見了一面,氣場強大,作妖的夏天絕對會被壓制成小媳婦。”

“終于有人制得住她。”莊薇附和着。

“你倆能不能別這麽幸災樂禍。”夏天聽到她倆的談話,插了句嘴。

莊薇坐到床邊,拍了拍夏天的手臂:“欸,你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你看姐一把年紀還沒個男朋友。”

“我說薇薇姐,你這種大名星追你的人都從北京排到法國去了。”

“我倒想看看哪個去泡一條魚了。”

夏天嘿嘿笑着:“你等我的秀場成型的,到時追你的人得從北京排到米蘭了。”

“你這都嫁為人婦了,婚後在努力搞科研,哪有時間研究秀場,我看一時半會姐也只能獨自一人閑着。”

“婚後搞科研?”夏天一時沒反映過來。

莊薇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肚子,夏天這才明白,不知怎麽地,臉頰感覺熱熱的。

時間差不多,孟苒便回了前廳,與莊薇落了坐,目光低垂。

“欸,這顧家還真真不一般,你看來參加婚禮的,都是有派頭的啊。”

孟苒環顧四周,大多着便裝,還真看不出來什麽:“你哪看出來不一般。”

“這就是姐姐長你幾歲的閱歷,你不懂。”

“顧家是軍人世家,來的肯定不一般。”

“少南在外地拍戲,夏天的婚禮他是參加不上了。”

孟苒明白莊薇的話,這是委婉的說她和厲少南見不上面的。

“他不是一直都這樣。”

“雖然不知道你倆怎麽地了,但聽石頭哥的惋惜聲,我也替你們惋惜。”

“沒什麽可惋惜的,命吧,我倆注定沒這個緣份。”

婚禮形式與其它婚禮異曲同工,走了過場,看着夏天站在顧西堯身側,顯然格外嬌小,而且格外的溫婉。

夏天偶爾看過來,沖她擠眉弄眼。

孟苒替她開心,她這一生應該沒有這樣的場面吧。

婚禮結束後,她跟夏天打了招呼便先走了穿書之我家竹馬是反派。

在門外,碰到了顯然是等他的孟向遠。

孟苒站定,看着他。

“苒苒,爸帶你去看看奶奶。”

孟苒原本淡漠的神情,突然淺淺的笑了出來。

那個高高在上的孟向遠,也知道低聲細語的用奶奶做借口,她這個孩子,不論對爸還是對媽來講,都不孝順。

她沒應聲,而是走了過去,孟向遠站在那沒動。

“難道要我來開車?”

孟向遠眸光露出喜色,上前替她開了車門。

車上兩人無話,明顯感覺到孟向遠開懷的情緒。孟苒抿了抿唇:“我只是去看奶奶你別想太多。”

“她知道你回來,盼着呢。”

車子一路行駛,一個多小時才到。

奶奶正在家裏等着她,聽到車聲,站在門口扒望着。

好久不見,祖孫倆聊了好多,晚飯在奶奶家吃的,孟向遠坐在一旁明顯被一老一小兩人冷落。

坐到很晚,奶奶讓她住在家裏,孟苒想了想沒反駁,不然再回夏家也很晚了,雖說那裏與家無異,但畢竟,不是自己家。

其實說穿了,在國內,她沒了自己的家。

奶奶陪她聊到很晚,最後還是支撐不住去睡了。

孟向遠沒走,孟苒知道,他是等自己。

孟苒聽到敲門聲,便知道是他。

拉開門,把人讓了進來。

孟苒坐在床邊,孟向遠站在窗邊,父女倆就這麽陌生又尴尬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苒苒,回來吧。”

過了許久,孟向遠開口。

孟苒看向他,末了,搖搖頭。

“還是不能原諒我?”

孟苒咬了下唇瓣:“爸,我不怪你了。”

這一聲爸,闊別了四個年頭,孟向遠有些激動,他從兜裏拿出煙,剛要點頭,孟苒皺了下眉頭:“我不喜歡煙味。”

“哦,對,不抽了。”他說着,把煙放回兜裏。

看着自己的爸爸那個原本高高在上的男人的足無措的樣子,孟苒覺得原諒與否并不重要,可能是因為懷了孩子的原因,她特別能感受那份親情的重要性。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孩子長大了問她為什麽沒有爸爸時,或許她有千萬個借口千萬個理由,但孩子會不會接受,與常人不同的人生會不會怨怪她。

所以,她現在特別理解父親的心情,再多的錯事,對她的愛沒少一分沒減一厘。

“為什麽不能回來?”兩人聊了好一會兒,孟苒情緒明顯不似以往,偶爾會沖他微笑,孟向遠這四年裏第一次漾開了暖流。

“我不喜歡這裏,但偶爾會回來看奶奶的。”

“手裏有幾個案子,我給你留意的,你可以練練手。”

“不用了,媽給了我很多錢,如果我需要,我可以用。”

“不止你媽那些,我的所有都是你的。”孟向遠就她一個孩子,所有的家産以後終是她的。

“随便吧,不過我用不着。”

“不回來,還是因為厲少南吧。”

“我不否認。”

孟苒說穿了,不敢回到這裏,有着他的城市,會讓她無法呼吸。想念的情感在心底封存,不敢輕易觸碰。

夏天的婚禮厲少南在外地拍戲沒回得來,夏天說厲少南打了電話給她,說實在是抽不開身。

夏天和厲少南關系好歸好,但也分輕重緩急,他回不來她并非十分在意,在意厲少南無非是因為孟苒罷了。

她電話裏只說了孟苒回來了,身邊跟了個護花使者季寧。

厲少南緘默不語,夏天也沒心情揪着他倆過去的事兒,因為孟苒肚子裏的寶貝,如果孩子真不是厲少南的,那她多話便是往兩人傷口上撒鹽。

三日後,夏天終于得空閑來找孟苒。

婚後的夏天與之前毫無差別,還是簡單清爽的裝扮。

聊了會兒,奶奶讓人弄了吃的,便回樓上睡午覺。

孟苒托腮沖夏天挑眉:“什麽感覺。”

夏天聳肩:“什麽感覺?”

孟苒撇嘴:“裝,還挺像。”

“我可不會裝。”

“疼吧。”孟苒調侃她。

夏天臉一黑:“我倆沒睡一個房間。”

孟苒一怔:“什麽個情況?”

“不知道啊,頭一天晚上他忙,在應酬嘛。昨晚也是,反正都是喝不完的酒,送不完的戰友和瓷器,就今早在樓下碰見那張嚴肅臉。”

孟苒摸着下巴:“這新婚夜連着兩晚讓新媳婦獨守空房,這顧西堯腦子裏想什麽呢?”

夏天攤手:“雖然覺得不爽,但我也不生氣啊,你可知道的,我倆連手都沒正經拉過,突然睡一張床,得多別扭啊。”

孟苒咂着嘴角搶過夏天手機,給顧七夕發信息,約她晚上老地方見。

57|五十七

傍晚,孟苒和夏天從奶奶家出來,直接去了當年的老地方。

老地方是個什麽地兒呢,其實就叫老地方,是間清吧,環境優雅安逸,孟苒現在特別讨厭噪音,有時音樂聲間大了點便會惡心。

許骁骁說她的妊娠反映好奇葩,不過沒懷過孩子的人,哪知道懷孕時莫名其妙的各種奇葩反映。

等了會兒,顧七夕便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看到她們第一眼便嬌笑着喊夏天小嬸嬸。

夏天嗤之以鼻,末了,說了句,小侄女真乖。

落了座,點了些吃的,顧七夕說自己上午才從蘇州回來,還沒攤舒服就收到信息。

她忽然看向她:“欸,三天不是該回門嗎,你怎麽跑出來了。”

夏天臉上的表情瞬間炸裂:“我給忘了。”

孟苒也不懂這事兒,所以根本沒往這上想。

“我小叔也沒跟你說?”

“從結婚那天婚禮別後,我就今早才見到他一面,之後就不見人影了。”夏天不知道是抱怨還是吐槽,急忙拿出手機給周教授打了電話。

“媽,我忘了回門這事兒。”夏天哀嚎,感覺自己能把這事兒給忘了,絕對是個奇葩。

“西堯早上打過電話,今天部隊有事着急趕過去,說回來後再過來,還很禮貌的道歉。”

夏天只覺臉部肌肉不停的抽搐着,咬着牙,惡狠狠的說道:“這顧西堯想得還真周到。”

“怎麽,他沒跟你說?”

“說了,發的信息我沒看到。”夏天扯過話題,又聊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孟苒和顧七夕面面相噓,最後都看向夏天。

挂了電話,夏天翻着手機,确實找到那條她根本就當垃圾短信棄之的顧西堯的信息。

剛才母親說到,她才想起自己好像有收到他的信息,當時和孟苒通電話,便把這事兒給忘到一邊去了。

“找我來幹嘛。”顧七夕問孟苒。

“當然要找你了解一下你小叔。”

“他都成夏天男人了,你找我了解?”

“他們才認識幾天,夏天這慫包能了解什麽呀。”

顧七夕攤開手,微彎着笑眼:“有什麽好處。”

“介紹帥哥給你。”

“呸,哥什麽男人沒見過,在哥眼裏就沒見過比哥帥的。”

孟苒伸手掐上顧七夕細皮嫩肉的臉蛋:“要不要臉。”

“要它幹嘛,送你了。”

顧七夕伸出兩只手去掐孟苒,夏天見倆人隔着桌子玩鬧起來,急忙拍開顧七夕的魔爪,孟苒現在寶貝着呢,雖然不能說但她得看好她。

“我這個小叔吧,人看起來冷淡了些,其實挺腹黑的。”

孟苒看向夏天,夏天點點頭。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他交過一個女朋友,我私下無意間碰到的,後來就分了。”

“什麽原因?”

“我哪知道,我又不會問他這種事兒。”

孟苒沖她招了招手,兩人湊近了些,用手捂着小聲道:“你說他怎麽跟夏天弄一起去了。”

“看對眼了呗。”

看來顧七夕對顧西堯的私事出并沒有太多私料,最後三人侃了會兒,孟苒接到了季寧的電話。

孟苒說自己跟朋友小聚,後來說了位置,結果與季寧現在的位置不遠,季寧說過來看她,她說好。

又坐了會兒。顧七夕接到個電話,說有事兒待會要走,伸手叫來服務生要了杯咖啡帶着路上喝。

季寧剛走到門口,就被門裏突然跑出來的人撞了一下,一杯熱燙的液體濺到他純白的襯衫上。

“哎呀,帥哥,抱歉抱歉。”她說着,急忙顧不上手裏灑了的咖啡,急忙從包裏拿出紙巾按到他的胸口擦拭着。

“抱歉抱歉,是我冒失了。”她一邊擦着一邊擡頭看他。

季寧沒動,只聽着她不住的道歉,擡眼時,那眸子閃爍着晶亮的光芒,夜色的北京下,映着霓虹的彩色,像會說話的精靈。

“沒關系。”季寧有些無奈,擡手拿過那只小手裏的紙巾,自己擦了擦。

“我趕時間,要不你給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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