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6)
輕輕的摩挲着。
他回握住她的指尖,緊緊的捏在掌心裏,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原以為我的人生大抵就這樣過了,卻沒想碰到你,說真的,開始只是想平靜面對,但是卻止不住想要探究你的生活你的思想你的感情,你的世界裏我總想窺探,說穿了,放心不下,也是放不下你。”
“少南,我真的好愛你。”眼底再次湧起淚光,她想要擠出一抹笑意,卻發覺太難。
“苒苒。”他擡手把人摟在懷裏,“原本這部戲我早已推了,在多倫多碰見你後,便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說穿了,确實是對那座城市産生了一絲遐想,只是沒想在劇組又碰到你。”
他說着,苦笑了下,唇貼在她的額間,輕吻着。
“原來,那時你就對我有窺視了。”她回擁着他,感覺那份甜蜜。
“是啊,你是不是現在特別得意,因為并不是你先動了心。”
“沒有,你明明知道,我的心裏一直裝着你,恨,也是裝着你的,你是我生命的支點,少南,你說當時我要是愛上季寧該多好。”
“你希望是這樣嗎?”
“不知道。”
“別拿刀挖我心。”
孟苒靠在他的頸間,小手覆上他心窩的位置,手指一點點輕輕劃過他的心髒位置。
她低下頭,靠近他心髒,聽着那裏呯呯的心跳聲,心裏很安逸。
“少南,活着是不是比死去還糟糕。”
厲少南眸光一凜,擡手扣住她的下巴,冰冷的眸光緊緊的逼視着她。
“輕點,疼。”她拍了拍他強勁有力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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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苒,你別逼我。”
“逼你又怎樣?”
“把你捆在我身邊,一刻不離,要麽就拿根繩子綁在家裏,下不了床。”
孟苒見他認真的模樣,唇角輕輕翹起,“少南,我不會做讓你擔心的事,我不會給你再增加負擔。”
“你不是我的負擔。”
孟苒點點頭,擡手撫上他緊鎖的眉頭,深邃的眸子像墨一樣:“少南,以後要開心一點,別這樣總是讓我擔心,你知道嗎,這幾個月以來,你每次蹙眉我便心下疼一分,每次受傷,我便疼上十分,我嘴上不說,但這裏疼着呢。”她拉着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聽到心跳的聲音了嗎,少南……”
她說着,眼底又濕潤起來,“少南,我們回不去了。”
她語氣淡淡,蘊着淚光,但卻像是下了十足的決心,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卻在此刻坍塌。
“我邁出這一步下了很大決心,苒苒,你就這麽把我打回原地嗎?”
“少南,我沒有你那份勇氣。”
厲少南回握住她的指尖,,卻不知如何反駁或是給予她堅定的信念。
“我要是不允呢?”
“少南,你還愛我嗎?”
“你說呢?”
“如果愛,就放手,我不希望所有人都痛苦,我和你在一起一樣痛苦,厲媽媽也痛苦。我們所有人都活在過去的愧疚和痛苦當中,我不想這樣。”
“孟苒,你就狠心戳我的心嗎?”
“少南,何嘗不是挖我的心,不是厲媽媽的原因,是本身就是個死結。少南我沒有你的勇氣,請你原諒我縮回我自己的殼裏,我想要保護我自己。”
“不能勇敢一次?”
“我很勇敢,少南,我最勇敢的就是在此刻選擇放開你。”
“孟小苒,我現在把你捆在家裏,還來得及。”
他替她擦拭着淚水,子夜的眸子深得像墨。
孟苒摟上他的肩:“少南,如果能重回到初見你的那一天,我一定選擇不愛你。”
厲少南環上她的腰,如鐵的手臂緊緊的把人困在懷裏。
他的手臂太過用力,勒得她疼得很:“疼。”
“和我一起疼吧,既然你選擇放開,那就陪我一起疼。”
他說着,張口就咬上她的肩,用力的一口,霎時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孟苒緊鎖着眉頭,疼得打顫卻都沒叫出一聲。
她知道他疼,比她還疼。
少南,放開你,我們一起承受吧。我會為了你好好活下去,不會給你任何負擔,不讓你擔心。
53|五十三
他像個孩子,玩着喜愛的玩具,指尖一寸寸打磨她的身體,她止不住的戰栗,她緊緊的抓着他的手,希望他給個痛快,但他卻遲遲不按她的意願。
她不讓他造次,他卻點着火,炙熱的火苗燒得她俨然要失去理智,他卻收手,目光炙烈灼熱,似要在她身上燙上烙印,印上自己的烙印。
她緊緊的擁着他的身體,汗水濕了碎發,暈紅了蒼白的臉頰,她學着他在他身上點着火,他卻不為所動。
目光如炬,灼灼落在她迷亂的水眸。
俨然被她挑起了火,他卻依舊穩如泰山。
她嘟着嘴咬上他的脖頸,濕熱的唇齒輕輕啃噬他的意志。他蹙眉,眸光深遠。
論她怎麽挑起火無論她怎麽剝奪他的意識,他只是緊緊擁着她,緊得恨不得把她嵌在他的血肉裏。
她心下一橫,跨坐了上去。
那種穿越靈魂的滿足感讓她抑制不住的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微仰着優美的脖頸,讓那早已緋紅的臉頰錯開他炙熱的眸子。
他寬厚的掌心扣在她纖細的腰間,那緊致的快感讓他周身緊繃,他擡手扣住她的後頸,把人拉至面前。
緊抿的薄唇隐忍又淩厲,她不敢正視他的眼,他卻逼迫她面對。
“孟小苒,你這是在前一刻甩了我又順道把我上了。”他咬牙隐忍。
孟苒被他說得身子一繃,屆時,耳邊便聽聞一聲細弱的呻yin聲,他張口咬上她的肩,吮住剛剛被他傷了的嫩肉。
“別停,繼續……”低沉又沙啞的嗓音撩得她身子都酥了。
孟苒頭埋在他頸間,悶悶得不知所措。
他斜靠在床上,一手摟着她,身下向上用力一頂,孟苒感覺周身一麻,酥軟得差一點倒在他身上。
“別停下寶貝,孟小苒,我真想把你拆骨入腹,一刻不得離開我。”他欺在她耳際,吻着她的敏感耳廓,呵出的氣息,說着撩人心弦的話語。
她迎合着他,一點點學會了如何去做。
她聽到他低沉的壓抑聲,感受到他肌理的緊繃,觸到到他潮濕的脊背,吻着那個讓她欲罷不能的誘人薄唇。
這一次,她學會了如何主動的讨好男人,但這個男人前提是她深愛的厲少南。
她可以為他抛棄矜持,抛開所有,最終,也抛開了他。
孟苒多年後回首那一天,依舊雙頰火熱,燒得身子難以承受,這是她從未有過的瘋狂。
***
孟苒沒有再去厲家,她不想給厲母增加負擔,看到她便是把舊傷攤開在眼前,讓舊事再次灼傷人脆弱的心。
厲少南沒去機場送她,只是離別時,他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她堅強又瘦弱的背影。
她終是離開他的視線,心一點點失了溫度。
王白石開車送他回的厲家,路上王白石什麽也沒問,因為此時厲少南的臉色難堪的很,情況不言而欲。
推開門,厲母正坐在正房,神情落漠得出神。
“媽,我回來了。”
厲母沒有看他,只是把目光轉向一旁。
“苒苒走了。”
“你是在怪我?”厲母輕嘆一聲。
厲少南在母親旁邊坐下,伸手握住母親幹瘦的手指:“我怎麽會怪您,錯也是我的錯。”
“少南,如果要怪就怪我吧,這樣也許你也能好受些。”
厲少南擡手握住母親的肩膀:“為什麽要怪您,您根本沒做錯任何事,只是世事弄人罷了。”
厲母眼底漸漸蘊起薄霧,久久未開口。
孟苒回了香港,工作已近收尾,她決定跟到最後,不為其它也為了不給自己導師丢臉。
她要走随時可以,但導師介紹她到劇組也是皮爾斯賣的面子,說走就走,耍任性的事她過了那個年紀了。
回到香港工作正常進行,她的事情不多,偶爾看着大家忙碌,自己也只能找事做。
厲少南離開劇組一周後回了香港。
兩人是在劇組碰的面,她不知他哪天回,看到他時也稍有些意外。
兩人點頭別過,各忙各的。
厲少南還有一整天的戲份就結束工作,晚上導演組會議結束後,孟苒回了酒店,直接給王白石打了電話溝通次日最後一天的工作。
王白石說在厲少南的房間,讓她直接過去。
她乘坐電梯直接上了樓,敲開了房門,王白石沖她打招呼。
她回以微笑。
厲少南穿着浴袍,坐在沙發前翻着資料,擡頭看了她一眼,末了低下頭快速浏覽文字後,合上資料。
“明天把最後一天的戲份拍完工作就結束了,你的戲份拍完劇組也殺青了。”
“耽誤些時間,很抱歉。”厲少南公式化的開口。
“這是你和劇組的事,那邊沒疑問自然沒關系了。”孟苒淡淡回應,帶着公式化的微笑。
王白石嘴角抽搐了下:“你們聊,我去辦點事。”
孟苒轉頭看過去:“石頭哥,我倆都說開了,你也不用這樣總躲着,你現在也不是燈泡,用不着總這樣吧。”
“你石頭哥最近心髒不太好,這屋子裏空氣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這兩人雖說比以前冷冰冰的好太多,但現在這情況還不如之前的好。
“那好,少抽點煙,你們倆能戒就戒了吧。”
“得嘞,你們聊。”
王白石走後,孟苒和厲少南把次日的工作交接好,劇本上完全走之前的路數,臺詞不多,主要是動作戲,到現場跟武指對戲就成。
“少南,明天的爆破戲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別讓大家擔心。”
“我不是第一次拍,知道輕重。”
“恩,那就成。”孟苒把自己的小記事本收好,目光落在他手邊的資料本上。
厲少南見她看過來,便解釋道:“之前談好的這戲拍完後直接轉過去拍一個宣傳片,時長大概要半個月。原本打算推到年後,想着這段時間陪你出去轉轉,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所以提上行程,殺青我直接轉過去。”
“遠嗎?”
“邊境,原本打算你要是可以就一道過去轉轉。”
“哪啊?”
“西藏。”
他們之前就聊過,想要找個機會一道去看看,可惜一直沒時間,後來也不了了之。
厲少南居然還記着這事兒,孟苒輕抿下唇角,苦笑了下:“殺青後直接轉過去,那你有沒有提前買些進藏的藥品。”
“還沒呢,今天剛定下來,這個年就在那邊過了。”
“不回家陪你母親過年?”
“她現在不想看見我,我回去也是給她添堵。”厲少南說着,無奈的輕笑下。
“厲媽媽是個好女人,也很辛苦,好好說說她不是硬心腸的人。”
“是,沒人比你心腸硬。”
“沒完了是吧。”孟苒瞪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東西起身,“我回去了,明天戲份很重,你一定要休息好,不得有閃失。”
“恩,去吧。”
孟苒無奈,但心底也是萬分不舍。
目光不敢直視他的眸子,只能在他目光觸及不到的時候久久的盯着他看,多看一眼心卻更疼一分。
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上網查了許多資料。
又把電話打給了夏天,讓她問一些去過西藏的朋友都需要帶什麽,必備的東西一定要記好。
夏天不到一個小時,弄了一大串的資料單發給她。
她看了下時間,還不晚,便穿上衣服下了樓。
她們所住的酒店附近并沒有藥店,走了半個小時才碰到一個大一點的藥房。
她把手機遞給店員,讓她把上面所有必備的東西都準備出來。
大概十五分鐘,孟苒拎了兩個袋子從藥店出來。
回到酒店,直接上了樓。
厲少南見她去而複返,手裏的東西又遞到他面前。
“什麽?”
“進藏必備,可能不完全需要,但是帶上總比沒有好。”
厲少南沒接,轉身走回房間。
孟苒跟在他身後,把東西放到茶幾上。
“孟小苒,你什麽意思。”
“怕石頭哥準備不充分,我找夏天弄了份比較全面的。”
厲少南掐腰,站在她面前:“嘴上要跟我分手,又把我吃得爽快了,這又來給我送溫暖,孟小苒,你這樣我怎麽讓你走。”
孟苒上揚着小腦袋,眸子裏一片清明:“我這人一直凡事拎得清。”
“你是拎得清,只是把我的事拎得最清。”
“這是必然的,大事不能馬虎。”她說着,豁達的笑笑,“我回去了,明早見。”
厲少南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人了,他轉回身直接進了裏間,他怕自己伸出手拉住手,這手可就松不開了。
孟苒看着他的背影,收斂挂着的不達眼底的笑意。
厲少南聽到了關門聲,“呯”的一聲煩躁的甩上了卧室的門。
54|五十四
次日的戲份孟苒心裏多多少少會提着心去看,劇組整體都處于收工狀态,忙碌了一整天,當導演最後一聲咔後,全組慶賀殺青。
大家在歡聲和淚水裏依依惜別,道着再見道着珍重。
孟苒有太多不舍,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每一個畫面仿佛都要刻進腦海裏,留給自己餘生惦念。
晚上導演在酒店樓上設了殺青宴,孟苒把自己的工作處理好,回了房間,一坐便是兩個小時。
直到電話響起,才起身換了衣服上了樓。
劇組剩的演員不多,大多是工作人員,導演與主演們喝着酒,孟苒找了個角落,獨自喝着酒。
目光偶爾與厲少南相撞,她也是錯開他的目光,不去看他。
王白石過來時,她已經喝了不知多少。
“真的不打算為你為了少南堅持下去嗎?”
孟苒輕抿着唇角,淡淡微翹。
“石頭哥,你早知道了是嗎?”
“恩。”
“夏天不知道吧?”
“外人就我一個。”
“你可以……”她說了一半,搖了搖頭,“算了,你肯定也不會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爸,孟向遠說與他有直接關系,他啊。”她頓了頓,“只是突然間,我也難以接受,說真的,我沒有他的勇氣,我甚至不敢直視厲媽媽的眼睛,我像個罪人一樣,這是我的罪,即使孟向遠是主謀但我這個女兒就是幫兇。”她說着,擡手猛的灌了一杯酒。
“你別自責,這不是你的原因。”
“如果不是我和少南在一起,也許孟向遠真的為了厲萦心跟我媽離婚,他對厲萦心動真格的了。說真的,我寧願一輩子恨她破壞了我的家庭,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王白石并不詫異孟苒這樣說,因為他一直知道,孟苒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其實,不是厲萦心還有其它女人,他們夫妻早沒了感情這事兒我本來就知道,只是當初怨恨厲萦心也完全是因為她是少南的姐姐,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自處,說穿了,還是我的自私害了所有人。”
“苒苒,少南這幾年,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一直沒放下你,你真不為他堅持一下。”
“不了,石頭哥,我沒這份勇氣。”
“那你獨自扔他一個人承受,你忍心嗎?”
孟苒頭枕着手臂,眼底蘊起淚光:“石頭哥,你別勸我了,我近來淚線比較發達,只要一碰到他的事眼淚就不停的往下掉。”
王白石嘆了口氣,坐了會兒便離開了。
厲少南過來時,孟苒已經不再喝了,頭抵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卻是強忍着不讓它掉下來。
他濕熱的掌心輕撫着她的發,帶着他獨有的氣息靠近她身側,即使酒醉亦是能分得出那個味道,是她喜歡的他的氣息。
“孟小苒,你甩了我兩回,這筆帳該自私算?”
孟苒擡起頭,笑了下,眼淚唰的掉了下來。
她急忙扭過去擦,他沒有制止,只是目光依舊盯着她看。
“你說過不讓我擔心,可是我怎麽能不擔心。”
“沒,就是喝了點酒,容易感傷。”
厲少南從服務生要了瓶蘇打水,擰開瓶蓋遞到她面前:“以後,我戒煙,你戒酒。”
孟苒點頭:“好。”
“不許食言。”
“恩。”孟苒低着頭,眼淚不聽話的往出湧。
厲少南緊抿着唇,握着酒杯的手指緊了又緊,心疼得打着顫。
“明天用不用我送你。”
“不,不要。”她強裝着鎮定,卻也知早已經崩潰。
“那就不送。”
孟苒沒再說話,只是頭埋在掌心裏,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這一別,再見,遙遙無期。
兩人就這樣坐着,誰也不說話,直到酒吧裏人來人去最後所剩無幾,厲少南沒有阻止她發洩情緒,只是這個時候她确實需要一個突破點,不然郁結的壓力會讓她難以承受。
畢竟,也只是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女生。
孟苒回了房間收拾東西,一夜未眠。
厲少南坐在陽臺前,望着霓虹交錯斑斓異彩的城市,手邊的煙,拿過又放下,他說好的,她戒酒他戒煙。
次日一早,孟苒拎着皮箱和背包,關上了房門。
她訂的最早一般飛機飛羅馬轉佛羅倫薩,時間很早,原以為自己靜敲敲的離開,卻不想在大堂碰到了應該是在等她的厲少南。
與丹妮打了招呼,把房卡放到前臺,簡單的聊了幾句,丹妮便去忙其它的了。
她背着背包,一手握着皮箱拉杆,目光定定的望着不遠處,一直看向自己的男人。
厲少南沒上前,只是沖她淡淡的勾了勾唇角。
孟苒回以一個微笑。
目光相交,錯落,她拉着皮箱走出酒店大門,打上出租車,回首時,那人在不遠處一直看着她。
她揮了揮手,“少南,保重。”
厲少南緊抿的薄唇未置一言,黝暗深邃的目光清冷又炙烈,濃濃的情緒壓制在心口,不讓它迸發炸烈。
出租車司機幫她把行季放好,孟苒打開車門,邁出的一腳,遲遲沒坐進去。
她眼底酸澀,水眸轉回頭,直撞進他帶着漩渦的墨色眸子裏,她緊緊的咬着唇瓣,抓着車門的手緊得發抖。
她怕,怕再也見不到他。但更怕,她會更舍不得他。
孟苒緊咬着牙,一狠心鑽進了車裏。
車子一路前行,後視鏡裏的人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眼淚唰的掉了下來。
厲少南一直未動,直到王白石走到他身邊,“即使不留,難道不應道別嗎?”
“我剛剛在想,如果她轉回身走向我,她便走不了了,她應是算準了我會怎麽做,所以很聰明的選擇逃避。”
“這事兒,特麽的太難為人了。”
厲少南嘆了口氣,轉身看着丹妮走了過來。
說了些感謝辛苦之類的客套話,又講到後期配音以及宣傳事宜,最後丹妮才八卦的問他與孟苒之間到底是分了還是合了。
厲少南無奈的搖了搖頭,未正面回應。
過了會兒皮爾斯下了樓,大家聊了幾句,送他們上了車,便正式道別。
孟苒哭了好一會兒,直到電話響時,她才緩了緩情緒,抹了把臉,接了電話死太監,放開那個公主。
“孟小苒,你殺青後回北京嗎?”
“我在去機場的路上,飛羅馬。”
夏天一聽,聲音不對,原本趴在床上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你怎麽了?”
“沒,沒怎麽了,殺青了,我回佛羅倫薩。”
“你是不是哭了,你和少南哥吵架了,還是因為什麽。”
“夏小天,我跟少南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別問為什麽,我只能告訴你,我們沒有以後了。”
“孟小苒,我不懂為什麽,但是你們明明感情那麽要好……”
孟苒剛剛收回的哭聲再次抑制不住,緊捂着唇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夏天拿着電話,那邊急得團團轉:“孟小苒,孟小苒你別吓我,你怎麽了,你別回佛羅倫薩了,你等我,我馬上飛香港。”
“別,夏小天,我跟少南徹底的分開了,比上一次還要徹底,我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忘掉他,但我們卻沒辦法厮守在一起的,我是個罪人,害了所有人。”
夏天本就愛哭,聽到孟苒哭成這樣,自己也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孟小苒,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比我還好,真的,你到底怎麽了,我現在根本坐不住了,我以為你倆合好了呢。”
孟苒強制壓住不穩的情緒,吸了吸鼻子:“都過去了,以後不再提了。夏小天,我回去陪我媽過年,你要是想來,随時可以。”
“好,那我得到周教授的允許我就飛去找你。”
孟苒勾了勾嘴角:“這次,我不阻止你提厲少南,但是你要是忍心看我難過,你可以每天都在我耳邊念叨他。”
夏天答應她,以後能不提就不提了,因為這次她是真的發現事情大了,合好了又分,一定不是那麽簡單的問題了。
挂了電話,夏天撥通了厲少南的電話。
“孟苒在車上一直在哭。”
厲少南握着手機的手緊了又緊,最後,只是恩了一聲。
夏天輕嘆一聲,挂了電話。
***
孟苒回到佛羅倫薩已經是二天後,家裏簡單的布置了下,稍稍有了點年的味道。
看到母親的剎那,孟苒勾了勾唇角,想笑,淚卻先掉了下來。
蘇文茵沒明白怎麽回事,上前把人摟在懷裏:“告訴媽媽,怎麽了。”
“沒,沒什麽,就是好久沒回來,想念這裏。”
蘇文茵見她不說,但也大致明白了些。嘆息一聲,拉着孟苒進了屋子。
在意大利華人也是常能碰到,但這裏的年味零星少見,孟苒每天坐在家裏,偶爾望着窗外怔怔的出神。
回來一周後,傑森醫生來了。
孟苒和傑森醫生并不陌生,現在他即将成為了她們家庭的新成員。看着傑森對母親的呵護和關懷,孟苒打心眼裏替母親高興。
女人一輩子能有一個男人這樣疼着,足矣。
傑森邀請母親去威尼斯,孟苒拒絕同行,她現在只想懶懶得窩在殼裏,一動不想動。
許骁骁問她什麽時候回多倫多,她回了信息告訴她,未知。
許骁骁又多說了些,語氣裏有着不同以往的小心翼翼,她知道,許骁骁是擔心她還在在意與季寧的那件事。
她回了信息,說與季寧還是朋友,與她也一樣,不會變。
夏天每天都會打來電話,都是很閑的話題,她明白夏天是擔心她的心情。
她已經收整好心情,依舊過着沒有厲少南的日子。
她其實已經習慣了,只是心底還是會念念不忘。
夏天說她暫時來不了,因為她自己自顧不暇,這幾天與顧西堯見了兩回,這次沒釣魚,卻是看比賽。
反正都是無聊的節目,她提不起興致。
她被周教授強行塞了兩張音樂會的門票,美其名曰要她請顧西堯看音樂劇,周教授說她得高雅一點,可惜她中途睡着了。
結束後顧西堯說她睡相不好看,流口水。
夏天說她現在快要崩潰了……
孟苒聽得心情瞬間好轉,笑着說顧西堯腹黑高冷又毒舌。
霸道總裁禁。欲系,不過穿起軍裝來一板一眼的,那就是制服誘惑喽。
孟苒不知怎麽地腦子裏就閃現出夏天往後的雞飛狗跳的生活裏,樂趣無窮。
***
這天,無聊時,手機裏新聞翻了又翻,不知怎麽地,點進了微博,不知是不是有意就是為了看一眼。
厲少南的微博從開通之後那段時間只更了兩個。
一個是她們吃飯那天的圖片,這幾張圖片掀起軒然大波。
後一個便是兩個劇本,是為了轉移謾罵她的話題。
最近,也更了幾個,依舊沒有文字只附幾張圖片,但都是他的動向。
西藏的天兒真如介紹得那樣,藍得透徹,大朵大朵的雲層美得像棉花糖,雪山在陽光下美得泛着光。
再一個是回了國,陽光下的小院子裏,一杯清茶。
孟苒退出微博,目光眺向遠方。
開始并不清楚,後來她才漸漸發現,鮮少發微博的厲少南隔幾天便會發一條,都是生活動态,無只言片語。
55|五十五
轉眼,從香港回佛羅倫薩已經大半個月,雖身在意大利但心卻跟随着國內的節奏,一點點的流逝。
年節過後,她便少了安逸的心情。
季寧給她發了信息說已經回了多倫多,她回了信息告訴他過段時間便回去。
這天,母親見她坐在窗邊出神,嘆息着走了過來。
“在想什麽?”
孟苒回頭,微微挂着笑意:“沒,就是想着過些時間要回學校。”
“馬上畢業了,有什麽打算?”
“我最近研究劇本呢。”
“要交卷了?”
“是啊,得交一份令自己滿意的答卷。”
蘇文茵贊同的點點頭,末了,開口道:“媽跟你說個事兒。”
孟苒見母親帶着笑意的眸光,她挑了挑眉:“傑森叔叔跟您求婚了?”
“你怎麽知道?”
“猜的,選日子了嗎?要補一場婚禮嗎?”
“請些朋友,辦一個小型的婚禮,你覺得怎麽樣?”
“當然可以,辦大一點我也贊同,要不要請孟老板,氣死他。”
蘇文茵擡手點了點她的腦門:“你啊。”她笑笑道,“苒苒,我跟他沒有什麽恨與怨了,他畢竟是你父親,打小對你又那麽寵愛,其實你心裏恨他也一樣抹不去那份感情。”
“我跟他早已經斷絕關系了,他就是個渣男。”她咬了咬唇,“雖說,他确實是一個好父親。”
她想到了厲萦心,那麽美好的女子,卻因為他香消玉碎,落得所有人都成了悲劇的下場。
這些天,她總會想到厲萦心,不似以往的恨意,此刻每每念及都那麽哀傷悲切,心疼得抽離了空氣。
她更心疼厲媽媽,知命之年喪女,這是多大的打擊啊。
母親和傑森一周後舉行了一個小型的婚禮,來得人不多,都是兩人在意大利的好友。
孟苒看着重新披上婚紗的母親,那麽美,那麽溫柔。
母親說,再強的女強人,也離不開一個溫暖的家。她喜歡現在的生活,有人呵護不需要時刻在商場上打拼,這種安逸是她從未享受到的。
傑森叔叔給了母親一個溫暖的家,孟苒替她幸福的落了淚。
母親婚禮後準備與傑森叔叔去旅行,臨行前一晚,母親找到她,把那份之前拟好的股份轉讓合同拿給她,這一次,母親說她一定要收下。
孟苒明白母親的意圖,母親再成家,雖然她依舊是家庭一份子,但這個合同是一份深刻的愛,讓她無法再拒。
母親很開心,說她有了這些錢,以後自己要拍電影拍紀錄片,随意拿出一部分就可以完成。
她一直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對金錢沒有多少的概念,此時才覺得,她該長大了。
母親一直擔憂她的情緒,特別是她再婚怕孟苒會覺得孤單,其實她倒沒想這些,只是打心眼裏替母親高興。
旅行的人啓程,孟苒回歸到了一個人的生活,家裏除了她就只有女傭,替她照料生活。
轉眼回到這裏已經二十幾天,孟苒給母親打了電話,自己收拾行李,回了多倫多。
腳步踏在多倫多的土地上,孟苒不知怎麽地,覺得像回了家一樣心情舒展開。
接機口,季寧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那裏,像一樽雕像。只是眸子裏帶着笑,還是那麽的親切。
孟苒走了過去,季寧還像以往那樣,伸手接過她的行李,回手攬過她的肩拍了拍。
孟苒抿着唇,勾了勾嘴角。
車子一路行駛,兩人話着家常。
回到家時,門裏亮着的燈,讓她有些詫異。
門推開,紮着圍裙的許骁骁從廚房方向跳了出來,沖到門口熱切又興奮。
“苒苒,驚喜不?”
“有什麽驚喜的,如果你和季寧在一起,也許還算是驚喜。”
許骁骁哼哧一聲:“你要是再提這事兒,你不跟我絕交我也跟你絕交。”
“臉皮什麽時候這麽薄了。”
“別往我傷口上撒鹽,這事兒過去了,你再這樣我可真無地自容了。”
“好好,不逗你了,看你那小樣。”孟苒扔下背包,直接撲到沙發上,“回家了,真好。”
許骁骁煮菜真心不咋地,但有季寧幫忙多少能下咽,吃的不是食物而是心意,許骁骁的心意。
許骁骁沒問她的私生活,只是聊了許多這次的工作心得。季寧最近比較忙,但還是抽了時間來看接她,沒有那份男女朋友的關系一樣還是要好的朋友,孟苒很開心。
飯後許骁骁收拾廚房,孟苒收拾自己的行李,家裏回來之前許骁骁已經收拾過了,這個許小妖越來越可愛了。
季寧上樓時,孟苒剛收拾完。
他站在門口,“聊聊。”
孟苒轉頭:“聊什麽?”
“與我無關,與你有關。”
“與你沒關還有什麽可聊的。”
“人都瘦了一圈,別跟我說好着呢。”
孟苒坐了下來,擡腿踢了踢椅子的方向示意他坐下穿黑色毛衣的男人。
季寧走進來坐在椅子上,微傾着身子看着她:“說說吧。”
“你上次帶的零食我都吃光了,夏小天說好吃,我準備再買些寄回北京給她。”
“厲少南呢?”
季寧說出這三個字,孟苒眸子霎時暗了幾分,苦澀的勾了勾嘴角:“他好,就好。”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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