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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皓謙掉下了懸崖,所幸被崖壁橫生的大樹接住,他被樵夫救起時還有些許意識,只說了有人要害他,樵夫怕有人知道他沒死會再找上他,于是把他帶回家才請了大夫,這過程中皓謙一度斷了氣,後來雖然救回卻言行像幼童般,大夫說他斷氣太久傷了腦子。」

冉蕙蘭因為大哥的遭遇,淚水沒有停止過。冉家怎會招惹了于府這個大災星?

「能治好嗎?」

雷傾天無奈的搖頭,他曾讓翳無仇看過冉皓謙,連他都束手無策。「皓謙身上只有劍傷,可當地山賊大多用的是刀。看了他的傷痕後,我對于允昊起了懷疑,便讓人調查皓謙與他交惡的原因,沒想到竟查到當年天莊搶了冉氏生意一事。

「我問了天莊總管,知道當年接下這筆生意是于府游說的,我猜測這可能是他們交惡的原因,但我沒有證據,只能暫時收留皓謙。因為你們兄妹遇上的事疑點重重,所以我才疏遠了于允昊,也讓雷氏及于氏的生意往來逐漸減少。」

冉蕙蘭還曾擔心怎麽提醒雷傾天,原來他早發現于允昊不能信任了,她真是白擔心了。

「在軒毓城遇見你時,我以為可以知道你當年發生什麽事,沒想到你失憶了,所以沒向你提皓謙的事,想着等你相信我、肯回京了,再帶你去見皓謙。」

冉蕙蘭拭着眼淚,雖然難過他們兄妹倆的遭遇,但至少他們都還活着,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

她真不知道傾天是何時布局了這個計謀,他要佟佟帶給她的信很簡單,只寫了寥寥數語,說他相信她,驗血是設局,要對付于允昊只能引君入彀,之後他們互通訊息都是靠雷傾天派來的隐衛,他也負責為佟佟送藥。

「驗血之後我說出一切,你知道我沒有失憶時,表情似乎不意外。」

「回京的路上你心事重重,常常在夜裏暗自祈求原諒,似乎與我在一起讓你充滿了罪惡感,我懷疑你是不是知道當年的事,認為冉氏倒了是天莊所害,若是如此,那麽你想必并未失憶,錢老板一定會為你隐瞞,所以我讓人在軒毓城查探,發現并沒有人知道你喪失記憶的事。

「回京之後我故意試探的跟你提過于府,你雖然假裝不記得,但你對于府的厭惡隐藏不住,我确定了你離開于府必定有冤,所以便安排了這一計。」

「你在我們剛回京時就安排了?那佟佟的身世呢?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她除了驚訝,還有些受騙的感覺,不悅的情緒蓋過了她原先的悲傷。「而且既然安排了這出戲,你可以先告訴我啊!」

看她生氣,鼓起了雙頰,他輕輕拍着她的臉頰,溫柔的說:「這一點我很抱歉,但你必須演得像才能取信所有人啊!至于佟佟的身世,是在調查你失憶的事時,我讓親信找上小蝶問了佟佟的生辰,那生辰怎麽推算,佟佟都是我的孩子。」

冉蕙蘭可還沒消氣,「你不是說會将佟佟視如己出嗎?那為什麽要查佟佟的生辰?」

雷傾天也不想,但他得先做好準備,「我讓人找上小蝶,是想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佟佟的生辰,所幸你很低調,幾乎沒人知道這事,我原先是想預先安排好,若我父親不信我,想到軒毓城調查佟佟的生辰時,我要為他捏造一個,沒想到問到的答案給了我驚喜。」

「你什麽都不跟我說卻告訴了佟佟,難道佟佟就會演戲嗎?」

「他當然不會,但他還是孩子,就算他開開心心的拉着你去住客棧,都只會被視為孩子不懂事。」

知道了一切,冉蕙蘭壓在心上的顧慮總算是完全解除了,天莊對她來說哪裏是仇人,看大哥被照顧得那麽妥貼,她知道那不是仇,是還也還不清的恩。

「大哥曾想對天莊複仇,你怨嗎?」

雷傾天的确痛恨背叛,但畢竟冉皓謙沒真做了什麽,他何必拿一個曾有的念頭去怨冉皓謙,更何況他都成這樣了。

「沒有真正發生的事,我何必去怨?」

雷傾天把冉瞎謙接進了天莊,讓冉蕙蘭可以就近照顧他。

今天洛琌玥告假出了禦醫監,要來看看雷少佟服藥後有沒有什麽後遺症,診療完雷少佟後,又抽了點空看看冉皓謙的情況。

難得午後出了暖陽,冉蕙蘭帶着冉皓謙坐在花園涼亭裏,冉皓謙喜歡這個園子,她就陪他看園子裏的景色。

洛琌玥診完脈,搖頭嘆息。

冉蕙蘭已有了心理準備,倒也不很難過。「我本來以為大哥已逝,如今雖然成這模樣,但至少他還活着,對我來說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至少佟侈康複得很順利,也算好事。」

「說到侈伶的病,我實在擔心一直讓傾天喂養血绛蘭會傷了他的身子,雖然可能會延長佟佟康複的時間,我們不能找幾個身體健康的人,分階段喂養不同的血绛蘭入藥嗎?」

「不行,一個療程只能同一個人喂養,否則就得一切重來,而且也不能随便找人喂養,一定得是血親。」

一定得是血親?怎麽與雷傾天說的不同?「那洛禦醫之前怎麽會對傾天說可以是外人?」

說到這個洛琌玥就有氣,他不知道雷傾天會提早知道雷少佟是他的親生兒,害他錯過看到雷傾天錯愕的機會。「人血會傳染疾病,我怕雷家主找他人喂養血绛蘭,所以用這個為借口讓他喂養,而為什麽要騙雷家主……是因為他上回讓我師妹服了假死藥,讓我師妹擔心受怕、讓軒毓侯傷心難過,我小小報複他一下,我想看佟佟只花了半年就痊愈,雷家主扼腕自己為什麽沒提早發現的那種又驚又喜又怨的表情。」

聽到這裏,冉蕙蘭先是錯愕地瞪大了眼,接着就是一連串止也止不住的笑聲。

這洛琌玥到底是朋友還是損友啊!

「洛琌玥,你心腸真夠狠毒,我這樣幫你的小師妹,你居然還惡整我。」雷傾天一和父親談完話,聽說洛琌玥來看診就過來看看情況,沒想到會聽見這段話。

「是你自己不讓人滴血驗親的,還怪我嗎?」

「蕙蘭懷孕時我不在她身旁,她說不是我的,我當時只得相信啊!不讓人驗是怕人知道佟佟的身世。」

一直像個孩子靜靜坐着的冉皓謙,似是聽見了什麽吸引他注意的事,他轉過頭盯着冉蕙蘭看,細語般說着,「蕙蘭……」

她開心不已,這是重逢以來,他第一次認出她。「大哥,你記得我了?!」

「記得……是蕙蘭……」

冉皓謙還是像孩子一樣,冉蕙蘭不知道他是記起了她是妹妹,還是因為這陣子相處終于記得她的名字,但至少他認出她了,不再是戒心重重的只認雷傾天一人,在他的世界裏,她也是他可以信任的人了,她怎能不開心。

很快的,冉暗謙又說出讓她更開心的話,「蕙蘭懷孕……我是舅舅……」

冉蕙蘭欣喜若狂,她抓着雷傾天的手分享她的開心。「傾天,你聽見了嗎?大哥知道我是他的妹妹了!」

「是,我聽見了。」

這個意外令在場三個人都覺得驚喜,尤其是洛琌玥,他的怪醫魂又騷動了。

「我立刻回去翻看各家醫書,或許冉公子這腦傷還有救。」

看着洛琌玥躍躍欲試地起身告辭,連冉蕙蘭都覺得充滿了希望。

洛琌玥離開後,冉皓謙牽起冉蕙蘭的手放在雷傾天手上,說:「照顧蕙蘭,懷孕要休息。」

大哥不但知道她是誰,還關心她,她驚喜連連,「大哥,孩子已經生了,是佟佟啊!」

「佟佟……」

「是啊,佟佟都叫了你好一陣子舅舅了,你不記得了嗎?」

「是佟佟……我去找佟佟可以嗎?」

「當然可以。」

冉蕙蘭一說可以,冉皓謙就一溜煙的跑了,由于在天莊很安全,所以雷傾天及冉蕙蘭都沒追上去。

「皓謙讓你照顧之後,進步很多。」

「我相信大哥有一天一定會康複的。」

「嗯,希望所有的事都可以這麽順利。」

冉蕙蘭聽出了弦外之音,她拉着雷傾天在涼亭坐下,依偎着他,雷傾天很自然地把她摟在懷中,冉蕙蘭問:「談得怎樣?」

「我父親很生氣,一下子就拒絕了,逼得我拿他上回滴血認親時承諾過的話來反駁他,父親惱羞成怒,我們就起了争執,佟佟正巧來找我們,看見父親生氣,對你又沒好話,他一副被父親傷了心的可憐模樣,父親連忙抱着安慰他,還承認自己錯了,不該說話不算話。」

「你父親真的很疼佟佟。」

「你要改口喊爹了,父親已經答應我們的婚事了。」雖然父親心不甘情不願,但他終于還是接受了,他知道相處久了,父親對蕙蘭的成見就會消除。

冉蕙蘭嬌羞地輕蹭着雷傾天的胸膛,盡管上天給了她不少磨難,但最終祂還是給了她幸福。

她幽幽地說着,「那年被大哥帶來京城時,我絕對想不到會發生這些事。」

「我很感謝他當時帶你來京城,我們才能相遇。」

「當時我不明白大哥為何要帶我來京城,那趟路好遠、好危險,還好大哥雖然長得十分清秀,但擁有一身武功,這一路才沒出什麽大事。四年前若不是大哥沒想到于允昊會痛下殺手,而于允昊又乘其不備,他絕不會在于允昊手下吃虧的。」

「他有十足的信心,才會帶着你來京城吧。」

「大哥學武很多年,自小功夫就很好,我記得更小的時候,爹曾帶着我們兄妹來京城,在京城郊外,他可是一個人打退了一群盜匪,救了一個公子喔!」

「哦?到底是哪家公子,居然沒有報答你大哥的救命之恩,讓你們進了于府發生了這些事。」

她搖了搖頭,落寞的說:「那時冉氏的事業剛遭逢劇變,爹帶着我們到京裏尋求轉機,可是他失望了,然後便變得憤世嫉俗,所以遇到盜匪要殺那個公子時,我爹是打算無視的,可我看了不忍心,一直拜托爹及大哥救人,爹才答應讓大哥去救那位公子,那公子受了傷已奄奄一息,我怕打鬥會波及公子,所以也下了馬車照顧他。

「直到大哥退了敵,見危機已除,爹也不顧那些歹人可能折返,就說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硬是帶着我們兄妹離開,所以我沒有機會問那位公子是哪家的,也不知他當年是否獲救了。」

「喔?幾年前?大概是什麽打扮?他有什麽特征?我或許能查得到。」

冉蕙蘭把記憶中的模樣一一告訴了他,畢竟那時她還小,記憶并不深刻,但随着她越說越多,雷傾天的表情卻越來越怪異。「怎麽了嗎?」

雷傾天哭笑不得。難怪雷朔夜一再對他說,當年救他的人不是他,冉皓謙容貌清俊,再加上當年他傷得很重,才會誤把打退盜匪及看顧他的人當成了同一人……

所以,當年那個扶着他、讓他枕在她腿上的真是一名女孩,而那個女孩竟是蕙蘭嗎?

正巧他們兄妹離開後,将他救回天莊的朔夜有張比女人還美的臉孔,他才會認定救他的人是朔夜。

天哪!這是多麽大的誤會啊!他險些就往斷袖之路走去了呀!

「蕙蘭,你知道為什麽在雲仙樓時讓我枕在你腿上跟你說心事,會給我安全感嗎?」

冉蕙蘭想起了在雲仙樓時他最喜歡這麽做,繼而又想起當年那位公子也是這麽枕在她腿上的。

「難道……當年是……」

「一定是讓我想起了當年那次遭劫吧。」

原來,當年他們兄妹救的人是傾天?!接着,她又意會了什麽,「等等!是你跟軒毓侯夫人上回争論你是不是被軒毓侯所救的那次遭劫嗎?她說是你遇上初戀的那回?」

雷傾天點頭,準備要深情的對她告白,「是,所以我的初戀是……」

「是我大哥?!」

雷傾天一楞,她腦袋裏裝的是什麽?怎麽會想成是皓謙?

「不是!」他都快因為她的傻而動怒了。「我雖然把救我的人及看顧我的人誤以為是同一個人,但我喜歡的是看顧我的那一個。」

這下她該明白她才是他的初戀了吧!他都說得這麽清楚了……

雷傾天等着冉蕙蘭嬌羞地抱住他,沒想到卻看到她大笑出聲。

「傾天,你聰明一世,怎麽會認錯了救命恩人啊?」

「你居然笑我?我們是未婚夫妻,知道了你是我的初戀,你應該多少要表示一下吧。」

「我表示了啊,因為你把我認成軒毓侯,我笑了啊!」

「冉蕙蘭,我得要好好教教你,在這種時候你該做的不是笑。」

雷傾天一說完,馬上身體力行,乘她不備之際,牢牢的将她鎖在懷中不讓她避開,嘴唇也快速地吻上她的雙唇,用極為霸道及深具侵略性的吻,讓她吞下對他的嘲笑。

冉蕙蘭知道雷傾天生氣了,推着他的肩想要他松開自己,這裏可是涼亭,随時會有人經過看見啊!

雷傾天這個吻一反過去的溫柔,只有不斷的侵略,不餍足的反複嘗着她柔嫩的唇瓣及丁香小舌,在吻得冉蕙蘭以為自己要窒息時,那強索的唇才放開了她。

此時的兩人是深喘着的。

「知道在這種時間、這樣的氛圍下,你該做什麽了嗎?」

「是不是我說了不知道,你就會吻到我知道為止?」

「對!」

「那我知道了,你別再吻了。」

雷傾天露出戲谑的笑意,這個吻完全挑起了他的欲望,她想停,以為他就會依她嗎?

「知道就好,我們回房裏,你好好演練一次給我看。」

冉蕙蘭瞪大眼。這是不管她怎麽回答,他都打算繼續下去的意思嗎?

「怎麽可以這樣,你太無賴了吧!」

「你的夫君就是這麽無賴。」他說完就橫抱起她,她羞得将臉埋入他懷裏。

盡管她知道,在回房路上若遇見了人,別人也絕不可能認不出是她,但就讓她自欺欺人吧!萬一真遇見了任何人,她絕對沒臉看對方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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